「當然。」軒轅忌天一揮手,便有護衛下去取劍。
不久之後,唐樂天二人便看到了那柄凝霜劍。
此劍劍鞘樸拙,毫不起眼,但劍身出鞘,卻是隱帶霜雪之寒,果然不負「凝霜」之名。
林飛玉的嚴重露出驚喜,拔劍在手,隨意地挽了一朵劍花,劍身帶著一股霜寒之氣劃破空氣。
她心中大喜過望,輕叱一聲,劍走游龍,勢如閃電,而那劍上薄霜如故,不曾有過改變。
軒轅忌天見狀醫師喜不自勝,不由得撫掌大笑,「這凝霜劍如今可謂是遇到了它的主人,唐夫人的功體想必正與之相應,這劍倒似專為唐夫人所鑄了。」
「多謝莊主賜劍。」
「不必,這名刀名劍亦要相贈有緣人,唐夫人與此劍剛巧有緣罷了。」
「多謝了。」林飛玉再次誠懇地向軒轅忌天道了聲謝。
唐樂天亦笑道:「看來我這趟是不虛此行,少不得要陪莊主大醉三日。」
「使得,使得啊。」
兩人相視大笑。
唐樂天夫婦並沒有在藏劍山莊久留,三天後,他們便告辭離去。
這一天雪霽風止,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唐樂天牽著妻子的手漫步在雪地上,忍不住有些感慨地道:「為夫這是已經失寵了嗎?」
林飛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唐樂天伸手攬住她的腰,略帶哀怨地對她道:「這三天來,娘子對凝霜劍的喜歡遠遠超過對我的愛,為夫真的失寵了嗎?」
林飛玉直接啐了一口,一到人後就暴露出他的無賴德性。
「玉兒。」
「嗯?」
「你是不是要回北疆去了?」
「嗯。」林飛玉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直接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唐樂天忍不住歎了口氣,「玉兒,你讓為夫很痛心啊。」
林飛玉側目,這又是怎麼了?
唐樂天以一副怨夫的表情道:「玉兒在利用完為夫之後,這便要一腳踹了我,回赤焰天魔教去了,為夫怎麼能不心痛如斯?」
林飛玉忍不住噗哧一笑。
在這四顧無人的雪地上,唐樂天直接將人拽過去就是一記深吻,直吻到兩人氣息不穩才鬆手。
林飛玉伸手捶了他幾下,整了整微微散亂的衣襟,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唐樂天一副無賴的神情,又伸手摟了她的腰,道:「娘子可是已經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了?」
林飛玉整個人氣息一冷,垂眸,冷然道:「你不是已經早就猜到了?」
「可是,我依然無法阻止娘子你返回北疆的腳步。」
定地道:「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我們無法迴避。」
唐樂天沉默了片刻,再開口聲音便透著些許的凝重,「玉兒,你要明白一件事。」
林飛玉沒說話。
唐樂天繼續道:「如果那《噬魔心經?真的落在了程千里的手中,你此去能有幾分勝算?」
林飛玉也直接回答,「以前,我對上教主便不知有幾分勝算,如今,我更不清楚能有幾分。」
「可你仍然要去?」
「必須去。」「為夫與你同行可好?」
「難道你原本打算看我一個人去?」林飛玉歪頭這樣問他。
唐樂天笑了,忍不住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為夫原本還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娘子你為了所謂的尊嚴,不肯讓為夫隨行,堅持要自己手刃仇人啊。」林飛玉淡漠地道:「我又不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之人,只要能贏,無所謂手段和方式,更何況這是報仇,又不是光明正大的擂台比武。」
「我為什麼要給仇人講什麼仁義道德和江湖道義?他當年下手殺我師父時,可有念及師父是教中左護法?是與他一同打拼天下的兄弟?他既然可以為了一本秘籍不擇手段,狠辣無情,我又何必要對他仁慈,而在自己的心上插一把刀,殘忍待己?」
唐樂天不得不點頭,「娘子所言真是至理名言啊。」
「難得你會認同。」
「對的道理,我為什麼不認同?」
「可這是我這邪教妖女所說。」
唐樂天擺出浪蕩不羈的姿態對她道:「小妖女,不如你繼續勾引我這正派大俠與你一同沉淪,咱們去做些為武林正道所不容許的不道德之事好了。」
林飛玉呸了他一口,便要掙開他的懷抱,唐樂天哪裡肯放,兩個人便在白雪皚皚的山道上玩鬧起來。
「你別跑。」竟然有啃他一口,還咬在嘴上。
林飛玉向前飛奔,灑落一路銀鈴般的笑聲。
唐樂天臉上眼中全是發自內心的歡心,為了她臉上那明媚迷人的笑靨,他甘願粉身碎骨,便是她要在他全身上下咬一遍,那他也是毫無怨言的。
「玉兒,等我。」雖然唐樂天施展輕功便可以輕易地追上妻子,可是他很享受這樣更妻子的普通玩鬧。
「唐樂天,你來追啊,追上了本座有賞。」
「真的?」
「本座從不虛言。」
「賞什麼?」
「你追是不追?」
「當然要追。」
「那就等你追到了再說。」話落,林飛玉施展輕功向前奔去。
愛妻下了戰帖,唐樂天當然沒有不接的道理,同樣施展輕功向前追趕。
最後,他不是追上了妻子的——他還沒來得及追上妻子,一排黑衣殺手就擋住了林飛玉的路。
這讓隨後趕上的唐樂天忍不住伸手捂了下眼,這是送上門給玉兒試劍的嗎?
這是不知道該說赤焰天魔教右護法什麼了,他如此兢兢業業為玉兒設障眼,不想她回北疆成為程千里的幫手,但他卻還不明白,如今玉兒回去不會他的對手,反而會成為他最大的阻力。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唐樂天輕輕拿著折扇拍打著自己的手心,如此一來,如果玉兒到時選擇跟董一明合作的話,就會出乎程千里那隻老狐狸的意料,進而達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在他思忖時,雪地裡已開出血紅的花,凝霜劍歸鞘。
唐樂天忍不住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下子玉兒方纔所說獎賞是要打水漂了,這群殺手真是破壞氣氛。
第7章(1)
今晚是月圓,冷風從客房敞開的窗子吹進來,讓屋子裡幾乎沒有什麼溫度。
林飛玉靜靜地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天際那一輪圓月,心情很複雜。
一件斗篷披到她的身上,隨之響起的是唐樂天略帶無奈的聲音,「是近鄉情怯了嗎?」
「也許吧。」
「在想什麼?」
林飛玉沉默了片刻,才道:「當初離開北疆不只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我也有藉機在中原武林打探消息的打算。」
「然後呢?」唐樂天誘導她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只有她說出來,心裡才不會鬱積在心。
「原以為右護法才是當時之事的幕後真兇,接過查到最後,竟然會是教主。這個結果真是讓我有些無法接受……」想必當年的師父也是這樣,所以他才硬撐著回去,想要她離開。
教主當年所謂在閉關之地遭遇襲擊所受的傷,其實就是因為被師父發現他的秘密,動手滅口時弄來的吧。
可惜,當時沒有人能檢查教主身上所受之傷。
唐樂天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道:「其實,我最初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只是,在幫萬盛幫追查江武英的事時,我才查到了赤焰天魔教那條線。」
林飛玉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世上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
「是呀。」
「當日,江武英失足掉入我所住的客房,我因當時正在沐浴,故殺了他滅口,卻不想你會因我,而幫萬盛幫去繼續追查江武英身上所繫的秘密,結果查到北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