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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愛好野蠻 page 20 作者:辛艾
    「他不喜別人碰他的頭……」莫基說。

    「因為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得到我的頭。你想知道原因嗎?」他說。

    「……一直詢問藍爾有沒有碰他的頭,並無緣無故的狠狠修理藍爾一頓……」莫基說。

    「我再問你一次,這真的有比我重要嗎?」他說。

    「午夜過後,就是子軒的生日,能請你去見見他嗎?他從沒過過生日,也不准別人替他慶生,他總是用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說,能苟延殘存到現在,就已經足夠了……」莫基說。

    「好,就拿我生命來換。」他說,這是離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當下沒聽懂他的意思,她以為他只是很珍惜那項寶物,也以為他是再說氣話,因為她背叛了他的愛,怎知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邪惡之鑰」,那是多少世人急於想得到的,甚至不惜用盡心力來換取的珍物,傳言,擁有它,就能開啟希望大門,榮華富貴,華衣錦食,權力、慾望,全落在那個珍貴的鑰匙……

    而那個邪惡的東西,卻藏在他腦裡,磊子軒——一個活人的腦裡。

    「你有可能會成為其中一員嗎?」琥珀般的褐眼,焦急的盯著她,那閃著緊繃光芒的瞳仁,似乎懇求她,請她給他一個鐵證如山的否決答案。

    「我不是!我從來就沒想過……我發誓……絕對沒有……」淚水再度模糊了她視線,恬可可拚命踩著油門,以玩命的飛速,來到對方要求的交貨地點。

    人在我手上,要活命,除非交出『光明之盒』。

    回到莊園,才發現磊子軒被壞人擄走了,隨即聯絡上查爾斯,要他查出那些歹徒的身份,並派人來支援她。而恬可可沒聽查爾斯的建議,沒有遲疑任何一秒,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她單槍匹馬的驅車來到這裡。

    一下車,她發現這裡地處偏僻,放眼望去,一整片緊密的樹林,根本沒有什麼人跡,除了眼前這棟奇特的建築物,不似住家,反而比較像研究室。

    很快的,馬上就有人來接應:

    「一個人?」他們身穿黑衣,表情冷血凶殘,各各持著長槍,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她點頭。

    待手下查看確定無誤後,才又開口。「東西帶了嗎?」

    「在這裡。」提起黑色袋子,眼神冷得駭人。

    一個人,一個女人,那凜若寒霜的冷漠態度,不禁讓人對她心生忌憚。

    「等等!我必需先確認一下。」狐疑的瞇著眼,並向弟兄下令:「去搜。」

    滑開拉鏈,恬可可沉著的應對,手一伸,作勢從袋子拿出寶盒,其實那寶盒,她早交給了查爾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得到它,一次也沒有……

    斂起酸楚的神色,她無畏懼的與他們對視,抽出手的那刻,神准無比的朝他們灑去紅色粉沫,辛辣灼熱的刺激,鑽入他們眼睛,咬嚼他們痛覺,逼得大伙們不得不閉緊眼,含著憤怒的咆哮盈耳。

    一氣之下,亂槍掃射,哀嚎聲四起,那抹身影已潛進了大門。

    靈巧身子穿梭在迷宮般的走廊上,她主動出擊,以驚人的速度解決敵人,不到幾分鐘,就很快的來到頂樓間,賊窟的所在位置。

    銀灰色大門旁,有個類似指紋辨識的系統,她拿起胸前的項鏈,往螢幕上一掃,系統瞬間混亂了幾秒後,又恢復正常,並呈現在未設定密碼的原貌,按下最基本的四個數字,嗶一聲大門開啟。

    才踏進門,眼睛所觸到的書面,卻讓她大驚失色。

    玻璃牆後,有幾名穿著白袍看似醫生的人員,他們全圍繞著手術台,她深愛的男人——磊於軒靜靜躺在那上方,一動也不動,似乎被麻醉了。

    頭髮花白一個年紀最大的醫生,手持著紅色的筆,在他頭上又圈又畫,嘴巴唸唸有詞,似乎正交代等會兒抄刀的事宜。

    「住手!」

    恬可可的驚呼聲,引來玻璃外牆的幾名俄國佬注意,其中一名面露貪婪的老者,憤怒的用俄語咆哮,身旁的壯漢馬上朝她包圍而來。

    「住手!快放開他!放開……不要……」恬可可焦急的衝了過去,發狂似的向他們出手,下手毫不留情。

    但,此時只見黑壓壓的人牆越聚越多。

    「滾開!別擋我的路!」手腳都疼的發麻,她仍不願意放棄,在盈耳的哀嚎聲中,她想盡辦法突破重圍。

    「呃!」肩頸處一陣刺痛傳來,回首阻止時,已來不及了,液體注進她血管,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襲上她身。

    「你、混帳!」手肘一震,震掉那施針的人,而幾乎空了的針筒也應聲掉落。

    她握緊拳頭,怒瞪著,視線很快變得模糊不清。

    「滾……滾開……」藥效發作極快,沒幾秒就已手腳軟麻,她截走了一把槍,向四周揮指著,壯漢如她所願退出一條路,因為他們知道她撐下了多久。

    越走越沉,越定越無力,她喘著氣,奮力想保持清醒,力氣卻逐漸消失。最後,她幾乎是用爬過去的,顫動的纖手貼向玻璃牆。

    「軒……軒……」虛弱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望著手術台上的他,醫生開始忙碌了起來,她的力氣卻不斷流失,甚至連跪的力氣都沒有,但她還是死命的撐住。

    「求求你們……放過他……」頭越來越昏,倒地之前,裡面透出刺眼的白光,她卻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光逐漸轉成了黑暗。

    她後悔,非常後悔,如果當時她開口說出真話,說那些東西都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他的愛,他的心;如果那時沒潛進地窖,這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他也不必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

    「軒……不要原諒我……永遠不要……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陷入昏迷前,她喃喃的說,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唇形道盡了她的悔恨。

    對不起……軒……

    一種單頻率的嗡聲,雖然細微規律不至於擾人,但聽在他耳裡卻是難以忍受的噪音,如尖銳的針不斷刺穿耳膜,那種感覺在熟悉也不過,那是……讓他既痛恨又恐懼的儀器聲

    眼皮迅速瞠開,一雙閃著褐焰的眼瞳,嚴厲地掃向四周……

    發出單頻的機密儀器、潔淨單一的慘白牆面、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下躺著的診療台,視線所觸全是那冰冷無情的……

    磊子軒只覺腦中有個空無的東西突然炸開,爆裂是那樣的私密,感覺是那樣的熟悉,泛起的痛,看不見而且說不出,就算明白也於事無補。這種陰險的痛,在體內匍匐前進,無惡不做,像躲在暗處監視的惡魔,總出其不意給他致命的痛擊。

    「啊……」雙手抱著頭,五官糾擰著,劇烈的痛讓十指幾乎快陷進了腦門,九歲那年,他無意間聽到那讓人震驚的邪惡秘密後,這種無人體會的椎心之痛,總在靜寂的夜裡大肆發作,猖狂的例行了二十幾個年頭。

    那天晚上,不!自從那女人離開以後,他就整日以酒為伍,酒窖裡的烈酒幾乎已所剩無幾,卻仍澆熄不了胸口狂燒的悶火。終於捱到了二十一號當夜,渾身酒氣卻心未醉的他,正等那冷血的女人來奪取她所要的東西,甚至會危急到他性命的東西——「邪惡之鑰」。

    卻在前一刻,被埋伏多年計畫已久的道森那夥人給捷足先登,一劑麻藥注射,之後的事他就再也不清楚了……

    「醒來啦。」推門進來的是穿著白袍的藍爾,「怎麼不多睡點呢?連續幾天下來,以酒維生、以淚洗面,那在強壯的身軀已被你整得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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