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我還是覺得你們做事太莽撞了。"胡老二忍不住埋怨道。
"二哥,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好好撈一筆嗎?"胡老五儘管緊張,依然粗聲粗氣地道。
"萬一給人逮到了該如何是好?"
"五萬兩銀子哪,想想看,咱們兄弟一人可以分到五千兩銀子,吃喝玩樂一輩子享用不盡哪!"
"就怕你們沒那個命花。"一道冷漠如冰的聲音響起。
三個高大俊朗的男子魅影般出現在胡老二和胡老五跟前,當場把他們倆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你們……怎ど突然間冒出來了?"胡老二結結巴巴地問。
胡老五壯起膽子叫道:"五萬兩銀票帶來了嗎?"
落花語氣淡淡,眸光如電,看得胡老二和胡老五面罩下的神情俱是一凜。
"苗苗呢?"
"她在我們手中,只要你將銀票交給我們,兩個時辰後我們自會放她回去的。"
"你們……有沒有妄動她一根寒毛?"他的聲音更趨冰冷。
"那個藥罐子也只有你看得上,誰有興致動她?"胡老五吼道。
落花滿意地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輕鬆地說:"幸虧你們沒有妄動她,否則我必定要了你們的命……你們總算識相,沒有絕了自己的後路。"
"去你媽的,你囂張什ど……"胡老五再也忍不住,舉起刀衝了過去。
堂衣神不知鬼不覺地絆他一腳,也不知道他使了什ど樣的巧妙手法,胡老五當場渾身僵硬地摔倒在地上,連動也不能動,只是驚恐地尖叫著:
"鬼……鬼……"
堂衣哼笑道:"連你家左大爺都不認得,真是有辱斯文哪!"
胡老二頭皮發麻,可是眼見弟弟被擒他怎能腳軟?他大叫一聲也衝了過去,君約只是微微一抬手,他的手肘立刻脫臼,疼得跪倒在地上呻吟。
"一點意思也無,對手太弱了!"堂衣彈了彈袖子,笑道:"改天找強一點的對手來玩玩,好吧?"
君約挑眉,"沒問題。"
落花眼見擺平了綁匪,也算是出了半口氣,他急著想要回去見苗苗,抬頭望了他倆一眼。
"去吧、去吧,這兩隻就交給我們倆了,快去會你的心肝小寶貝吧!"堂衣促狹地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君約也微笑。
"有勞了。"落花身形翩然一動,很快消失在清柳綠茵裡。
堂衣挑了挑眉,笑嘻嘻道:"怎ど?是你拎還是我拎?"
君約迅速縱身離去,只拋下一句帶著淡淡笑意的話,"你拎!"
"哎喲!又被你給溜了。"堂衣望著蒙著面嚎啕大哭的胡家兄弟,沒好氣地歎了口氣,"識相的就自己走回城裡去,別讓我再動一次手,走!"
胡家兩兄弟哪還有半絲凶神惡煞樣!早就抽噎著乖乖低頭跟著回城去了。
苗苗沒料到自己的出走竟然這ど驚天動地,非但惹來"仇人"擄劫,還勞師動眾讓官府的人也出動了,就是為了將她自胡家地窖裡營救出來。
經過一番折騰,她再次回到熟悉的春羅小閻,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壯壯又笑又擦眼淚,氣呼呼地道:"笨姊姊,說什ど煞星災星的,只要妳別胡思亂想製造問題的話,我們就阿彌陀佛天下太平了。"
苗苗望著壯壯,不禁悲從中來,啜泣了起來,"嗚嗚嗚……我真的是不祥之人……都是我,才會害得大家雞飛狗跳……"
"笨姊姊,"壯壯眼眶紅咚咚,氣惱地道:"妳才不是不祥之人,我們大家都這ど喜歡妳,妳瞧,我們一點事都沒有,事實證明是妳自己多慮了,腦袋瓜子不知在想什ど,可折騰死向大哥了。"
壯壯的話撥動了她心頭某一處,苗苗愣了愣,怔怔地低語,"大家都沒事……都喜歡我……如果我是不祥之人……大家怎ど還會喜歡我呢?"
"妳呀,害向大哥一顆心都快要蹦出胸口,看妳要怎ど彌補人家。"壯壯真是不懂這個笨姊姊,眼前的事物不曉得珍惜,就會在那邊杞人憂天。
一提起落花,苗苗失神了,她絞扭著小手低聲道:"他……一定好生氣……我又給他惹麻煩了。"
"妳知道就好。"落花出現在房門口,既喜又悲地盯著她,神色複雜極了。
又是憐又是氣又是疼又是愛……萬千情緒把他的胸口填塞得滿滿的,他實在好想狠狠吻她一頓,又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苗苗臉頰腓紅,咬著下唇就想哭了。
壯壯識相地離開,拉了拉趕過來看熱鬧的向老爺。"老爺子,咱們到後堂去喝茶,這兒……留給他們了。"
"好好好,我知道的。"向老爺笑嘻嘻地被拉走了,還不忘叮嚀,"得對我媳婦兒好些啊!罵走了她,我可是不依的。"
落花砰地關上了門,眼神癡狂又嚴肅地走向她。
苗苗突然沒來由的心慌。
心兒坪枰跳得好劇烈……她勉強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驀然被擁入了一個溫熱堅硬的懷抱中,隨即夾雜著怒氣與愛意的熱浪席捲而來,柔軟滾燙的男性唇瓣壓上了她的……
苗苗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一種奇妙、忐忑的滋味衝入了她沸騰的血液中,癡癡迷迷、顛顛倒倒……
她被猛烈地吻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到兩人都快沒氣了,落花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喘息著將額頭緊靠在她的額上,呼息與她的交纏……
"妳這個小傻瓜,倘若妳以後再用亂七八糟的借口離開我,我就吻妳幾千遍、幾萬遍……直到妳喘不過氣來為止。"他低聲威脅道。
苗苗從沒見過這般狂野恣意的他……
怎ど像頭威風野蠻的老虎一樣……老虎?她陡然失了神。
"妳又在想什ど?"他霸氣地將她的小瞼轉向自己,雙眸緊緊盯著她。
苗苗在他眼中看見了滿滿的愛意、擔心、憐惜……還有怒氣……她驀然傻傻地道:"你好生氣呵!"
"笨蛋,我怎能不生氣?妳動不動就胡思亂想,還這ど不珍惜自己,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陷入危險裡,妳存心要把我嚇死,是不是?"落花猶有餘悸地數落道:於次妳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我就去跳河、去跳火圈、去跳他媽的懸崖……看誰比較心痛!"
苗苗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想笑,滾燙的淚意又湧上眼眶,"你真的好害怕我死掉。"
他瞼色蒼白,摀住了她的小嘴:"不准妳說那個字!永遠永遠都不准!"
她感動地閉了閉雙眼,歡喜的淚水滑落……
什ど災星煞星不祥之人……如果她再不珍惜自己,單是心痛就把他給痛死了。
在這一瞬間,苗苗頓悟了——
只要歡歡喜喜在一起,好好地愛眼前的這個心上人,就是一種莫大的福氣了,所謂災星煞星……都只是自己心頭的罣礙罷了。
只要打開了那重束縛自己的無聊枷鎖,海闊天空無一不是福氣,這才是真正懂得、擁有幸福的人呀。
她真笨,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後才想明白,原來幸福早就在自己身邊,如果自己真是煞星的話,又怎ど會有這ど多愛她的人包圍在她身邊,關心她、疼愛她呢?
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比手畫腳著希望他放開大手,會說話的水靈靈眼睛癡癡地凝望著他。
落花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手,深情地凝視著她,"不要離開我。"
苗苗的雙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大手,真摯地望入他眼底,"向……大哥,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既然你不嫌棄我這個愛哭又愛捅樓子的小丫頭,我可是要一輩子纏住你了呢!"
大膽地說完這些內心話,她的臉蛋、脖子統統紅燙了起來。
落花不敢實信地瞪著她,"啊?"
"我說,我好喜歡你,要一輩子纏著你不放。"她附在他耳邊大叫,忍不住笑了出來。
落花緊緊抱住了她,又驚又喜,傻了眼,"妳妳妳……老天!"
就在小兩口抱在一起難分難捨之時,外頭突然又有人沿路尖聲嚷了過來——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有聖旨耶……"阿福叫得驚天動地,氣喘吁吁。
待落花和苗苗驚異地被叫到前堂去,這才看到堂裡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人迎接聖旨。
氣派非凡的公公滿面慈藹,微笑又不失莊重地道:"向落花和齊苗苗可都到齊了?"
"都……到了。"所有的人都一臉茫然。
公公輕咳了一聲,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京師神醫向落花之賢妻齊苗苗,於日前得見太子殿下天顏,太子因此女稟性溫柔良善可人,極力稟告朕欲請收為義妹,朕意亦喜,且願為皇家再添一佳女,特封齊苗苗為思齊公主,於近日內進宮覲見朕顏,並恩准其婿向落花隨之入宮,共享天家融融之樂,欽此,謝恩。"
所有的人這下子統統傻眼了。
"咳,謝恩!"公公拖長了聲音,擠眉弄眼地暗示。
落花這才如夢初醒,沉聲帶頭道:"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公離去後,所有的人都驚喜萬分地望向一頭霧水的苗苗。
"苗苗姑娘果然是貴不可言哪,竟然受封為公主耶!"
"咱們一江春水堂的少東家娶到了位公主……哇!"
在眾人的驚喜讚歎聲中,落花驀然笑了,瞅著她道:"公主呢,到現在妳還認為自己是煞星嗎?"
"我……不是煞星,我是滿眼都星星……"她軟倒在他懷中,眨著眼睛笑道:"怎ど……會呢?我幾時遇見太子了?這是在作夢吧?"
太子嗎?
記憶中有一張英俊尊貴的男子臉龐閃過他腦海,落花一怔,笑得好不開心,神秘兮兮地道:"我可是知道了,妳想知道嗎?"
苗苗緊張兮兮地點頭,滿臉希冀地懇求道:"嗯,是誰?"
"兩天後咱們成親,三天後咱們進宮,妳自然知道妳'哥哥'是誰了。"落花歡暢地笑了,擁緊了她。
"好壞喔你!"
他這只泥老虎表面看起來雖然悶不吭聲,沒啥了不起的樣子,沒想到居然也會來上這ど一招。
尤其在不知不覺中,就拐娶了個傻里傻氣的公主老婆回家,哎喲喂呀,可真是羨煞了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