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捶打,易芊凡嬌軀發顫,伏趴在雷爾夫的身上。
「恨我嗎?」輕撫她的頭,他突然問。
他的問題讓她顫抖了一下。
恨?她恨他嗎?她恨得了他嗎?她想恨他,可又恨不了他。為什麼這樣?她應該恨他的呀,為什麼恨不了?
「回答我!」不管答案是什麼,他都要知道。
「我不知道,不要逼我,不要……」她的腦袋一片混沌,弄不清楚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恨?不恨?她真的不知道。
「別激動,不知道就算了。」他不該逼她的。
平復激動的情緒後,易芊凡靜默不語的翻身下床。
抓住她的柔荑,他緊張的問:「你要去哪裡?」
「我連洗澡的自由都沒有嗎?」斜睨他握著自己的手,她撅著嘴問。
「有,但必須和我一起。」他又恢復到慣有的霸道語氣。
「不,我不要和你一起。」
她悚懼的抽回自己的手,擔心他又會對自己……不要,她真的好怕。
「你已經是我的人,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吻過、摸過,記得嗎?」
他從背後摟住她,兩人緊密到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她口是心非的猛搖頭。
「那我就來幫你恢復記憶。」說完,他埋首於她的玉頸,輕輕的嚙咬、吮吻。
「我記起了,求你不要繼續了,不要……」她不想就此淪陷,她不想愛上他,她不想啊!
「很好,但我不會停下來。我要你,而你也要我,記得剛才的事嗎?你躺在我的身下,求我要你,而我滿足了你的慾望,現在是不是也該輪到我了?」今早的激情根本滿足不了他,他要她,他要的更多的她。
「不,我真的好累,放了我吧,求求你,別要我了。」她全身酸痛,無力承受再一次的侵略。
「算了,去洗澡吧!」為了她的身體,他只好忍耐了。
「我想自己一個人洗。」她害怕他會硬要跟進浴室。
「知道了,去吧!」他已經打消要和她洗鴛鴦浴的念頭,因為他擔心會克制不住自己,而強要了她。
「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放開擁在懷中美人兒,他走向衣櫃,拿下T恤和浴袍。
「先穿這個,我會派人去替你添購幾套新衣服。」
接過T恤,撿起內褲,她不敢多作停留,加快腳步,跑進浴室。
穿上浴袍,關好門窗,拿了套換穿的衣服,他離開自己的寢室,來到隔壁的客房,想藉由洗冷水澡來澆熄那因她而火熱的情慾狂焰。
聽到開門的聲音,在浴室裡的易芊凡知道雷爾夫已經不在房間裡,於是快速的淋浴、穿衣,想趁他不主意的時候逃跑。
顧不得沒有穿內衣,她套上裙子,拿起皮包,準備奪門而出。
轉動門把,試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徒勞無功,她氣得用皮包K門。
「打不開,可惡的王八蛋,氣死我了啦!」
「啊,有了。」她打算從陽台逃走。
旋踵來到落地窗前,她發現窗戶也被鎖起來了,亟欲逃離的念頭迫使她拿起一旁的椅子,往玻璃砸去,玻璃碎片因而劃過她纖細的手臂。
聽到玻璃破掉的巨響,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雷爾夫心急如焚的衝進房間。
「該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啊?」看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她身上染紅的衣袖,他氣得大聲咒罵。
「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我要離開,我要走。」顧不得疼痛,她一心只想逃離這攪亂她心湖的男人。
「不准,就算死,我也不准你走。」口氣霸道、態度強硬的宣告後,他將她抱離佈滿玻璃碎片的落地窗旁。
「放我下去,我就算死,也不要留在你身邊。不要!」
碧綠色的眼眸染上一層寒霜,她的話徹底激怒了他。
「你若執意離開我,我會殺了所有和你有關係的人。」
惡魔!「不可以,我不許你傷害他們。」
「倘若不想他們有事,就乖乖聽話。」說他卑劣也好,下流也罷,為了留住她,別說是殺幾個人,就算是毀滅一個國家,他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我真的很想掐死你。」她咬牙切齒的低語。
「如果你做得到,就請便。」
將她抱到沙發上坐好,雷爾夫撥了通內線電話,要傭人把專屬醫生給請到家裡來。
「坐好,我去拿水來幫你清洗一下傷口。」
在黑幫打滾了數十年的他,理所當然會一些基本的外傷護理;不過,他認為還是讓醫生來比較好,他可不希望她的身上留下任何傷痕。
低頭不語,她的眼神異常冷漠。
從浴室端出一盆水,放在茶几上,他坐在易芊凡的身邊,抬起她受傷的右手,親自為她做初步的清洗工作。
咬緊嘴唇,雖然很疼,她卻執拗的不肯叫出聲來。
「不許咬,要咬就咬我的手。」
不忍見她咬傷自己,於是,他便將左手伸到她的面前。那粉嫩朱唇可是他的專屬品,絕不能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彷彿為了要報仇似的,她用力的、使勁的咬上他的手臂。
他一手任她咬住,一手為她清洗傷口。
瞥見小心翼翼為自己清洗傷口的雷爾夫,易芊凡竟有些感動,鬆開咬住他的嘴唇,心中五味雜陳。
「怎麼了?很痛嗎?」停下清洗的動作,他關心的問。
「你好討厭,為什麼一下子對人家那麼壞,一下子又對人家那麼好?你知不知道你弄得人家心好亂。你真的好過分。」她似責怪,又似嬌嗔的輕捶他的肩膀。
「好,我知道、我知道,別再打了,小心碰疼傷口。」他雖然很氣她一再想逃離自己,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傷勢。
敲門聲在易芊凡停止捶打雷爾夫時響起。
「少爺,我把醫生給帶來了。」
「還不快進來。」該死的醫生,居然拖到現在才來。
聞言,管家桑伯帶著醫生和兩名護士進入房間。
「她的傷右手臂上,快給她看看。」雷爾夫急切的下令。
「你……你不是易芊凡嗎?」其中一名護士很快便認出易芊凡。
「別顧著說話,快幫易小姐治療。」看見主人眼露凶光,桑伯趕緊提醒醫生。
醫生頷首,在兩名護士的協助下,開始上藥。
在上藥的過程中,易芊凡疼得眉頭緊皺,用力的咬住下唇。
見狀,雷爾夫再次將手伸向她。「咬著。」
她搖頭,不想再咬傷他。
「我沒關係的,乖,聽話。」他寧可受傷的是自己。
他真摯的目光令她無法抗拒,說了聲謝謝和對不起後,再度咬住他的手臂。
醫生上完藥,護士接著替傷口覆上紗布。
「醫生,易小姐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在雷爾夫的眼神示意下,桑伯詢問醫生易芊凡的傷勢。
「易小姐的傷全是皮外傷,不礙事的,我等會兒替她打支破傷風,再開一包消炎藥給她服用就可以了。」
桑伯用英文將醫生的話轉述給雷爾夫聽,聽完後,雷爾夫才感到放心。
「我的傷會留下疤嗎?」除了冷焰之外,易芊凡不相信任何人的醫術。
「多少都會。」醫生老實的回答。
「不行,我要去找士桓。」易芊凡相信冷焰一定能讓她的手臂完美無瑕。
透過桑伯的翻譯,雷爾夫知道了他們全部的對話內容。
「我不許你去找那個叫士桓的小子。」他不能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不許?可是這樣人家的傷口會留下疤耶!」她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該那麼衝動。
「要去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會乘機離開我。」他也不想她手上留下傷疤。
「好,我不逃。」這次,她真的決定要留在他的身邊。
「希望你不會騙我。」語落,他圈住她的纖腰,相偕步出房間。
☆☆☆
鎖情醫院台北分院
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跑車停在醫院門口,引起了眾人的主意。
雷爾夫先離開車子,然後繞到另一邊,將易芊凡從車裡牽出來。
「是易芊凡耶!快去找她要簽名。」
歌迷一窩蜂的靠近易芊凡。
「抱歉,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要簽名請等簽名會。」易芊凡習慣性的說。
「拜託,簽一下嘛,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Gutout!」雷爾夫怒聲咆哮。
經他這一吼,歌迷一哄而散。
趕走歌迷後,兩人轉身進入醫院。
「易小姐。」護士禮貌喚道。
「士桓呢?他在嗎?」易芊凡輕聲詢問。
「在,院長剛剛上樓去了。」
「謝謝。」道完謝,易芊凡帶著雷爾夫往專用電梯走去。
「那小子在嗎?」因為她,所以他對冷焰他們存有不小的敵意。
「士桓有名有姓,他叫聶士桓,不叫那個小子。」她下往上的按鈕,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我管他是誰,我偏要叫他那個小子。」他像個孩子似的耍脾氣。
「唉,算了,隨你便。」她不想計較了,反正也無傷大雅。
話畢,兩人走進電梯,不一會兒後,他們來到醫院的最頂樓。
一走出電梯,易芊凡便看見站在專屬辦公室門口的冷焰。她睜開雷爾夫的手,快步的朝他走去。
「芊凡,你跑到哪裡去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冷焰上下打量易芊凡,看看她有無受傷。
捲起袖子,易芊凡將右手舉到冷焰的面前。「我被玻璃割傷了。」
「他害的?」冷焰看似淡然,實則氣憤不已的瞥向雷爾夫。
「算是、也不算是。士桓,你快替我看看,我不想留下疤痕。」
冷焰不語,牽著易芊凡進入辦公室,將雷爾夫擋在門外。
「臭小子,開門,不許你碰凡凡,她是我的。」雷爾夫妒火中燒的踹門。
「星,怎麼回事?」冷焰一邊為易芊凡拆紗布,一邊問。
「我以後再跟你解釋,你先讓他進來,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易芊凡擔心雷爾夫一發起飆來,會放一把火燒了這裡。
輕輕的將易芊凡受傷的手放到桌上,冷焰起身去為雷爾夫開門。
門一開啟,雷爾夫二話不說,就衝進辦公室,欲強行帶走易芊凡。
「有疤就有疤,不用看了,跟我回去。」
「幹嘛啦你?會痛耶,放手啦!」一下子答應要讓她到醫院來,一下子又不許她接受冷焰的治療,他根本是個瘋子嘛!
「放開芊凡!」冷焰沉聲命令,從口袋裡取出一把手術刀。
「不放,讓開!」雷兒夫無懼於冷焰的手術刀,硬要帶走易芊凡。
「我要讓士桓替我上藥,雷爾夫,你快放開我啦!」易芊凡一方面要顧慮自己的傷,一方面又要擔心兩個男人會動起手來。
「醫生多得是,你不需要他。」話才一說完,醋勁橫生的雷爾夫一個不小心就加重了易芊凡原本的傷勢。
「都是你啦,害人家又流血了。」嗚,真倒霉!
「我不是有心的,該死的,我……」雷爾夫自責的低咒。
「你還不快放開芊凡。」易芊凡的傷必須馬上處理才行。
聽到冷焰的話,雷爾夫隨即鬆開抓住易芊凡的手。
氣呼呼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後,易芊凡坐回原先的位子,讓冷焰重新為自己上藥、包紮。
在擦藥的過程中,易芊凡並沒有太過痛苦的表情。這是因為冷焰知道她怕痛,所以才格外的小心和主意。
上完藥,打了破傷風的針後,冷焰關心地問:「芊凡,究竟怎麼了?」
易芊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冷焰。
「你要跟他走嗎?」聽完後,冷焰淡淡的問。要是星不願意,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到她走。
易芊凡沒有表示,沉默不語。
「凡凡,你答應過我的,不許你反悔。」雷爾夫既忐忑又氣憤的急道。
「我決定和他回德國去,士桓,替我告訴大家一聲。」不是強求,沒有委屈,她心甘情願。
聽到她的話,雷爾夫緊繃的情緒才得以放鬆。
「嗯,但你必須等傷好了。」冷焰沒有反對,尊重易芊凡的決定。
「知道了。」她本來就打算等傷勢復元了再出國。
「我明天不會來醫院,你直接到家裡找我。」冷焰打算明天在家好好的陪陪老婆和孩子。
「好,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易芊凡甜甜笑道,跟著,彎腰親了冷焰的臉頰一下。
見狀,雷爾夫嫉妒得快發狂,向前將易芊凡納入自己的懷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惡的小東西,居然當著他的面吻別的男人。
「知道啊,GoodbyeKiss嘛!」易芊凡覺得這麼做沒啥不妥。
「這次就饒了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了。」雷爾夫險些要掏槍殺了冷焰。
「大驚小怪。」易芊凡用中文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麼?」真是的,老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什麼都沒有,走了啦!」睜開他的擁抱,她主動牽起他的手。
「士桓,我走囉,拜!」易芊凡扶著門把,側過身莞爾說道。
冷焰沒有出聲,只是舉起左手,酷酷的做了個揮別的手勢。
易芊凡與冷焰道別後,雷爾夫隨即將她帶離冷焰的辦公室,不讓她有更多和其他男人相處的時間。
☆☆☆
坐上電梯,易芊凡忽然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雷爾夫關切的問。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看上我?是因為我的外表嗎?」不是她吹牛,她確實有張令人女人羨慕、男人愛慕的的漂亮臉蛋。
細細彎彎的柳月眉、水汪汪的明眸大眼、小巧挺立的可愛俏鼻、不點而朱的誘人粉唇、白裡透紅的無暇肌膚,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再搭配上那不算高、豐滿,卻比例完美的好身材,她的美是誰也抗拒不了的。
「那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你本來就該屬於我。」要不是她一直刻意躲著他,她老早就是他的人了。
「你好不要臉喔!」她故意糗他。
走出電梯,大手圈住纖腰,他一臉邪惡的說:「是嗎?我還可以更不要臉,要不要試試看啊?」
「不要啦,大家都在看我們耶!」臉泛紅暈,她有預感,他們明天一定會登上影劇版的頭條。
「看就看,我不在乎。」他抱自己的女人有什麼不對的。
雖然說她也不是非常在意別人的眼光,但在陌生人面前如此親暱,她還是覺得有點怪。
「你這樣人家會不好意思耶。放開我好不好?」
鬆開放在腰際上的大掌,雷爾夫改握住易芊凡嫩劃的柔荑,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兩人偕步往醫院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