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套了件T恤,光著腳,像貓一樣輕盈安靜的走進客廳。正埋首於文件的浩矢,專心得直到她站在面前才抬頭。
「餓了嗎?」
燦燦搖頭,蜷坐在地板上,臉枕著手臂,伏在他的大腿上。
浩矢摸摸她的頭,繼續低頭閱讀文件。
燦燦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抓起放在桌上的果汁瓶往嘴裡灌。
儘管沒有發出聲音,浩矢卻無法忽視她那畏怯又急需保護的眼神。跟自己僵持了幾分鐘後,浩矢還是擱下手邊的文件。
「我吵到你了?」燦燦問。
「不是。」浩矢拉住正起身準備走開的她,依坐在身邊。
或許是不再懷疑自己在浩矢心中的地位,燦燦主動張臂環抱他,緊貼著他胸膛。
「你知道他們葬在哪?」她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我是說我父母。」
「知道。天一亮我就帶你去。」
「謝謝你。」
「謝什麼,傻瓜。」他推了下她的頭。
「我原以為我不在乎。但當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渴望……」她眼角的淚染濕了浩矢胸前的衣服。「我真的好想見他們一面。」
浩矢低頭,給她一個安慰的吻。
「這幾天,每次照鏡子時我都會想……我的眼睛像誰?鼻子、嘴巴又像誰?我的喜好、習慣是遺傳媽媽還是爸爸?我一點都不恨他們丟下我,我只是……只是想見他們一面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浩矢見她不斷用手背揉眼睛,像孩子似的伏在他胸膛哭了起來,立刻緊摟住她。
「我好呆喔。還以為……以為自己會像小說的主角一樣,在被拋棄幾十年後和父母相認,還想著他們會多麼自責、懺悔,然後想盡辦法要彌補……我真是個白癡。」
無地自容的燦燦試圖掙脫,但浩矢怎可能讓她逃開。他越抱越緊,最後乾脆將她壓在沙發上。開始時燦燦還會抗拒,但最終她還是屈服在他溫暖巨大的力量之下。
「夠了。就讓這荒謬的戲碼到此為止好嗎?」浩矢吻她,不但希望撫平她的傷,更想帶走她心裡所有的痛。「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個受害者。所以……不准你再貶低、看輕自己,聽到了嗎?眼前就有我跟邵嘉,我們三個永遠都是一家人,這還不夠嗎?」
「夠……夠……」燦燦不再爭辯,她將臉埋進胸口,不讓哀傷的嗚咽洩露。
浩矢沒有阻止她哭,他像座山,靜靜地讓她依靠。當啜泣稍歇,她不再顫抖時,浩矢便捧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端詳著說:
「我這次去英國,為你帶了件禮物回來。」
「你不要花錢,我不需要……」
「不,」浩矢輕點了一下她的唇說:「這禮物你一定得收。」
他俯身向前翻找桌上文件,然後把一張設計圖攤開放在她面前。那歐式的建築風格與設計造景,跟原來的育幼院很像。
「這趟我是回去處理那邊的房子和土地,這不僅表明我留在台灣延續我爸夢想的決心,更重要的是……給你的承諾。我跟邵嘉已經決定重建的所在地了。我要接下我爸的棒子,繼續保護、養育那些跟你一樣的孩子。」
「你是說……」本來已不哭了的燦燦,眼中再次盈滿淚水。她不敢置信的低頭,一顆淚珠正好落在紙張上。「你要重建育幼院?真的?」
「嗯。」浩矢執起她的手,宣告似的說:「雖然我有十足的把握你會跟著我,但……我還是要親耳聽到你說。」
「說什麼?」燦燦搖搖頭,她的心揪成了一團,腦中一片混亂。
幾個小時前才墜入失望的深谷,現在又被帶上天際,這極端的拉扯讓她整個人渾渾沌沌,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很高興,而且……很開心。嗯,老爹一定也很欣慰的。」她突然低下頭,手足無措的按著額頭說:「對不起,我知道我該大聲歡呼,因為這決定太重要了,但我頭好痛,全身都沒力氣,真的沒辦法……」
「好了好了,這樣就夠了。」浩矢低頭親吻。
當舌尖一觸碰到,她全身突然一顫,渴望的慾念瞬間佔領她的心。她大膽的望向浩矢,他竟也以相同渴求的眼光注視著自己。
什麼話也沒說,浩矢將手探進她T恤下,撫摸那赤裸的身軀。他本想溫柔漸進的慢慢來,但燦燦卻像顆失控的火球,瞬間燃起熊熊慾火。
當四周閃耀起亮晃晃的光,燦燦知道他們又再次奔馳在天堂。
兩人緊緊相擁,靜靜享受身心交合的甜蜜,燦燦興致高昂的談論著重建的事;見她臉上佈滿如陽光般般燦爛的笑,浩矢只覺慶幸,要是沒有這件事,他真不知該如何把她從絕望中拉回來。
「你決定要留在台灣,那英國的事怎麼辦?」
「工作方面都處理好了。」浩矢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故意順著她的話說:「我跟那邊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
燦燦欲言又止的沉默著,當她試探性的轉過臉,發現浩矢嘴角帶笑的望著自己,她立刻紅了臉。
「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工作。」
「那你幹嘛不直接問?」他故意逗她。「你還在意Renee的事?」
「怎能不在意?她曾是你的未婚妻耶。」燦燦推開他,逕自坐了起來,完全不掩藏內心的憂慮。「她有這麼垣赫的家世,那些皇室的人又愛面子,怎能由得你出爾反爾,說不要就不要。」
「那倒是。訂婚的消息已經披露,很多媒體都已經搶先報導,取消婚約確實會對皇室的造成一些傷害。」浩矢語氣嚴肅,卻將手枕在頭後,悠閒的躺在沙發上。「而且有很多前例可循,一旦得罪皇室,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怎麼辦?上回Renee只是生氣,就大手筆買下育幼院的地,趕我們走,接下來,她還會使出什麼手段?」見他一臉無所謂,燦燦搖著他問:「你說話啊!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擔心也沒用。如果她真決定做,我們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不行。」她立即起身,準備回房間換衣服。「我要去見Renee一面,當面跟她談談。」
「談什麼?你根本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就算見到……你要說什麼?」浩矢不疾不徐的起身,慢慢朝她走去。「她只要我,如果她開出這個條件,你能妥協嗎?」
燦燦看著他,臉上絲毫沒有懼色。「我會跟她說……什麼都好談,唯獨你……想都別想。」
浩矢一聽,立刻抱起她深深吻著。他將手探進她光滑的背,明白昭示著他滿漲的慾望,燦燦毫不保留的迎合著。
正當慾火點燃之際,門鈴不識趣的響了起來,兩人停下動作,對望一眼,同時露出瞭解的微笑。
「一定是邵嘉。」燦燦輕輕抽離,轉身回房間換衣服。「你去開門吧。」
浩矢同意的點點頭。他轉身,隨手抓了件襯衫,邊開門邊往身上套。
「ㄟ,快進來吧。」一拉開門,浩矢嘴角的笑突然僵住。
他怔怔看著站在邵嘉身邊的人,過了幾秒才回神問:「Renee?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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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e掛起她一貫優雅的微笑說:「別怕,我不是來吵架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來,先進來坐。」
邵嘉禮貌的退了一步,讓Renee先進。她淺笑進門,環顧四下這不過三十坪大的房子。空間不大,且陳設簡單,卻讓人感覺溫馨且充滿了愛。
「很抱歉,沒有事先告知就突然來訪。」
「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浩矢定進廚房泡咖啡,不知所措的邵嘉一直貼在他身旁。
「苗小姐在嗎?」Renee跟過來。「如果可以……我有些話想當面跟她說。」
房間的門在這時打開,燦燦一看見Renee就愣住。浩矢端起沖好的咖啡走出廚房說:「Renee特地過來,想跟你……聊聊。」
「我?」燦燦表情凝結。
「可以嗎?我想私下跟你談談。」她起身,用腔調濃重的中文說。
燦燦點點頭,移步到陽台,關上了落地窗,這就成了一個最隱密的談話場所。「對不起。」Renee低頭,彎身道歉。雖然燦燦不在乎身份頭銜,但怎麼說她都是皇室的人,那天生的貴氣還是壓得人喘不周氣。
「你不必這樣。」
「本來我想請你吃頓飯好好致歉,但我急著回國,而且也怕你並不想見我。」
燦燦望著那張美得讓人難以直視的瞼蛋,湧現一股自卑,但旋即……她想起浩矢是怎麼愛她、怎麼渴望、保護著自己,那份驕傲就足以驅離所有的不安。
Renee微笑,那雙清澈的褐眸像掃瞄機,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
「看看我做了什麼,唉……」她憐惜的看了燦燦一眼,然後自嘲的笑笑。「我竟然會為了維護自己的感情,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傷害你。」
「那是因為愛。任何一個身陷愛情中的女人都會失去理智的。」
「但我不行。」Renee倚著欄杆,感激她為自己緩頰。「我受的教育,我的家規、親族,我的身份……太多太多現實都不允許我這麼做。若事情公諸於世,我的家族就完了。」
「難道你不能拋棄那些,單純去愛就好?那……之前跟浩矢訂婚……」
「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種,我跟他是建立在適合一起生活,不單只是愛情。我們是朋友、親人,嚴格說來更像夥伴。」
「我不懂『夥伴』是什麼。我只知道愛一個人,就要完完全全屬於他。」她微揚下巴,捍衛愛情的那股率真連Renee看了都感動。「或許你認為這很幼稚,但能跟著他、陪著他,對我來說就是最簡單的幸福。」
「這點也不幼稚。」她真心的說。「我很羨慕你,我就是做不到捨棄自我,完全屬於一個男人。」
「我沒有捨棄自我。」她糾正的說。「跟著他,並不是要他照顧、保護。我們相互陪伴扶持,除了加倍回報他,也希望我能給他力量,成為他並肩作戰的伴侶。」
「我終於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她淒然一笑,眼角閃著淚光。「儘管不願承認敗在你手下,但比起幾年後婚姻破裂換得的恥辱,這點丟臉不算什麼。」
「我並沒有——」
「再一次的,我要為我做出的事情向你道歉。」Renee打開皮包,拿一張名片遞給她。「請你跟我委託的律師聯絡,盡快把手續辦好。」
「什麼手續?」
「土地過戶之類的。我要把育幼院的土地還給你。」
「什麼?!」燦燦驚訝的望向客廳尋求協助,這麼大的事她實在無法處理。
「我做了太多缺德的事。」Renee自嘲的笑了。「在瘋狂和失控中,我才看清真正的自己。我對浩矢的表現不是愛,而是不甘心。長這麼大,我從沒失去過任何東西,男人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怎吞得下這口氣呢。」
「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
「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我只是把它還給你而已。」她意有所指的說完,迅速瞥看了客廳一眼。「很高興能當面表達我的歉意,也請幫我轉達給浩矢,再見。」
燦燦跟著她走進客廳。
Renee簡短說了幾句道別的話,便離開了。
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燦燦坐在沙發上,眼睛不時在兩人身上游移。
「你還好吧?」浩矢擔心的問。
「Renee把育幼院那塊地還給我們,而我……也決定收下。」燦燦說話時,臉上散發一股動人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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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e離開後的第三天,浩矢和燦燦便與承辦的律師見了面。
省下購買土地的這筆資金,剛好可以用在改建育幼院的硬體設施上。在工程完成的半年間,浩矢和邵嘉忙得不可開交,燦燦卻像個局外人,任何事都參與,卻幫不上一點忙。
這天,天空一片灰蒙,陰鬱的雲層滿佈,有深有淺,有濃有稀,低低的壓著,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整個城市都被這場雨給浸濕,往來的每個行人都低著頭,快步前進。
燦燦開門,收了傘,將買好的日用品放在鞋櫃上,揮手拍掉頭上和肩上的雨水。
「我回來了。」
客廳裡寂靜無聲,加上天色昏暗,燦燦以為家裡沒人。等她走進,才看見浩矢斜躺在沙發上,身邊還散落著關於育幼院重建的企劃資料。
燦燦躡手躡腳走到他身邊,就著窗外透進的微弱光線,靜靜看著他的睡臉。
視線從額前的髮際線向兩側延伸,濃密的眉、輕合的雙眼、挺鼻下懸著豐潤嘴唇,方正有力的下巴……看著看著,燦燦竟迷失在那完美的五官線條間……她像影子般無聲的蹲跪著,然後慢慢靠近。浩矢不但沒動,甚至還發出淺淺酣聲,顯然是累壞了。
開始……燦燦只是好玩觸碰他的唇,誰知那銷魂蝕骨的感覺突然湧現。就在燦燦遲疑著要繼續還是抽離時,突然感覺有隻手搭上腰,用力將她拉近。
浩矢睜開眼,邪邪笑說:「你竟敢偷襲我?」
「對不起……我只是……」
燦燦驚叫,尷尬退後,但發覺自己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立刻束手就擒。他環上她的腰,輕鬆將她拉上身,柔軟的舌尖代替千言萬語,也紆解了多日的辛勞。
「對不起,最近太忙了。」他邊吻邊褪下她的衣服。
燦燦雖沒抗拒,但卻像耗盡電池似的,被動又緩慢。
浩矢以為她並不如他這般渴求,但當他試探的指尖滑到她雙腿之間,她立刻發出渴盼的呻吟。
「你不想我嗎?」他溫柔的撫過她臉頰。「如果是……我不勉強你。」
「嗯……」燦燦搖搖頭,用主動的姿態推翻他的臆測。
她挪動腰臀,與他合而為一。躺在浩矢身上,細細品嚐高潮的歡愉與滿足,暫時驅離她心底的煩憂。
「到底怎麼了?」稍稍平復後,浩矢溫柔的來回撫摸她的背脊。
「什麼怎麼了?」
「別否認,你眼一轉:心裡就有事。」浩矢捧住她的臉問:「剛去哪了?」
「去買些日用品。」她喃喃的說:「反正我也只能做這些。」
「這些……是什麼意思?」他抱她坐起來,認真的問。
「重建至今已經快三個月了,每天……你跟邵嘉都忙得不可開交,但我卻什麼都幫不上。」
「嗯。」浩矢一反常態,不但不安慰,而且順著她的話說:「與其消極、退縮的在這裡自怨自艾,為何不積極的找尋解決方法呢?」
「什麼?」
「與其貶低自己,企圖得到旁人體諒,倒不如想想怎麼增加實力跟上我們的腳步。」浩矢從桌上一疊文件中抽出一個紙袋,將裡面的文件拿出來交給她。
燦燦很快的掃過手上的文件,才發現原來是幾所學校的簡介,國內外都有,鉅細靡遺。
「以你現在的學歷經歷,育幼院根本用不著你。你不是想當主播嗎?現在急起直追或許辛苦,但……也不是不可能。」他伸手過來,從文件裡抽出兩張,攤在面前。「這兩所大學很適合你,一個在英國,一個在澳洲。我跟Renee提過,她說很歡迎你過去。」
「英國?我哪行啊!」
「現在的你當然不行。剛開始有段適應期,一旦熬過,融入環境,不要說語文能力,連各方面都會突飛猛進的。」
「謝謝你的安排。」燦燦放下文件,順手推回給他。「我不想去。」
「不想去是什麼意思?」
燦燦瞥了她一眼,有點心虛的說:「那時想當主播是因為你是製作人,我想跟你一起工作才……現在你都退出電視圈了,我當然——」
「你的意思是,」浩矢臉色難看的打斷她的話。「你的人生目標是跟著我?只要我變,你也跟著改變志向嘍?」
「嗯。」燦燦毫不掩飾的點頭。
浩矢二話下說,直接抓起資料撕毀。
「你幹嘛這樣!我只是……」
「你已經成年,對自己的將來有什麼計劃,我沒資格插手。」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我……」燦燦急於解釋,自己除了害怕,真正原因則是離不開他。但眼下,她要是說了,肯定火上加油,換來一頓責罵。
「總之,」浩矢板著臉說:「除了增聘一位專職老師外,我和邵嘉會分擔所有工作,這裡暫時用不著你。想唸書就半工半讀。不念,就去工作。」
「為什麼我不能留下?」燦燦好急,垂眼望著已成一地碎紙片的未來。「以前我不也在院裡幫忙照顧孩子,現在為什麼不行?」
「成年的孩子必須離開,這是規定。」浩矢深邃的眼乍看之下冷漠,但其實隱藏著濃濃深情。「想留下來……你必須是幼保相關科系或有其它證書,否則我也幫不上忙。」
燦燦看著他的眼,突然想起那天跟Renee在陽台上那番談話;她頓時領悟,意識到自己竟是如此任性幼稚。彎身拾起地上的碎紙片,跪在浩矢身旁,懺侮的說:
「對不起。好多事……全擠在這陣子發生,我根本沒時間整理。」她怔怔凝視著手中的紙片,感覺好不真實,「我知道……不管是生活、學業、未來,從小都一直煩著你,不但幫不上忙,還讓你操心、給你找麻煩,我真的很怕你會討厭我。」
「傻瓜。」他捧起她的臉,親一下才說:「我永遠永遠也不可能討厭你,無論旁人對你的評價或是連你都看不起自己,但我唐浩矢……只要活著一天,就對苗燦燦不棄不離。」
燦燦挺起身體,在淚水滾落前給了他一個熱烈的吻。
「我去。」燦燦忍住奔流的淚,盡力將話說完。「沉澱和調適的時間已經過了,我不再放任自己沉溺在悲傷中,依賴著你。我會證明……我不是怯弱、溫馴,需要保護的女人。我愛你,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迎頭趕上,讓自己配得上你。」
浩矢疼惜的輕撫她的臉。就算旁人眼中燦燦只是顆平凡無奇的石頭,但在他眼中,燦燦就是顆未經雕琢的美鑽。就如身處滿街的名牌奢華品中,她這獨一無二的手工製品,才是他的寶貝。
但這些話,他不急著現在告訴她;因為在不久的將來,當一個全新的苗燦燦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她鑽進他懷裡,再次窩回沙發。燦燦的手滑過他的背,那強壯精實的肌肉線條、完美曲線,不但是她的靠山,更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力量。
四周空氣透著一股大雨過後的涼爽,偶爾駛過的車聲是唯一的伴奏。
燦燦與他十指緊扣,緊貼的身軀毫無空隙。
「這一去少說三年……甚至可能更久。你會等我嗎?」
「這我可不敢保證。」他雙眼看似朦朧恍惚,其實心裡比誰都肯定。「萬一遇上一個更好的女人,我沒理由錯過。」
「要真是這樣,你只要寫封信告訴我就行了。」
「真的?」她冷靜的態度令他懷疑。「不要逞強,為了試探,故意裝不在乎。」
「不。」燦燦搖搖頭。「我不怕,因為你不管娶了誰,最後都會離婚的。」
「你是詛咒我還是太有自信了啊?」浩矢忍不住大笑。
「都不是。」燦燦的手慢慢撫過他的臉,聲音因浩矢更加深入而微弱。「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
「空口無憑,證明給我看。」
浩矢貼在她的耳邊說。此時燦燦除了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當高潮來臨時,耳邊除了他不斷叫著她名字的蜜語外,她什麼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