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宣宇重重地摔下床,好夢正甜的他硬是被驚醒。
「地震了嗎?」
他揉揉摔疼的屁股,惺忪睡眼還沒完全睜開,一個枕頭已迎面砸來——
「接殺!」
他反射性地接住枕頭,腦袋更加清醒幾分,尤其在瞧見床上那怒目瞪視著他的佳人後,他完全能理解自己為何會遭此「報應」。
「早……」他抱著枕頭坐在地上打呵欠,「你叫床的方式還真特別。」
「你……」沐翎緋紅了臉,氣呼呼地把另一個枕頭往他身上砸去。「胡說!我才沒有……我才沒有……」
她緊扯著自己身上的男人浴袍。老實說,她完全不記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明白她怎麼會穿著他的浴袍,還睡在他的床上?
「沒有什麼?」他一手抱著一個枕頭站起身,茫然的眼神在凝視她潮紅的臉蛋三秒後才漸漸轉為清明。「我懂了!」
他不怕死的在床沿坐下,唇角噙著一抹促狹的笑意。
「我說的『叫床』是指MorningCall,OK?你想歪了對不對?色女!」
「你——」
沐翎火力全開,一拳重重揮出,宣宇雖然更快一步地用枕頭擋下,卻還是感受到這記憤怒之拳的威力,若是真的被打中肯定會很痛。
「你趁我喝醉時對我做了什麼?」
「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麼?」他皮皮地反問。
「你——」
宣宇抓住她再次揮來的右拳,略一使勁,她便披拉進他懷中。
宿醉未醒的她還沒完全恢復力氣,被他這麼一拉,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我幫你換衣服,是因為你吐了一身;你會睡在我房裡,是因為你的床也被你吐髒了;一早醒來看見我睡在你身邊,是因為我照顧你到凌晨,又冷、又困,才忍不住爬上床和你窩在一起睡。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沐翎暫時停止掙扎,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但不一會兒她又狐疑的皺起眉。
「你真的沒侵犯我?」他看來就不是當柳下惠的料。
「呃……」他微偏著頭想了一下,「在車裡的法式熱吻算不算?」
「混蛋!」再次揮拳,卻又被他抓住。
趁她發動下一波攻勢前,宜宇乾脆直接將她壓躺回床上,困住她的四肢。
「趁人之危的小人!」沐翎又羞又氣,一邊掙扎一邊罵。
「如果我真的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你現在早就是我的人了。」他的鼻尖幾乎碰著她的,近距離地俯視著她,「你知不知道你醉酒的媚態有多誘人?為了忍住不碰你,我至少死了一千個腦細胞,你要怎麼補償我?」
沐翎燙紅了臉,一顆心因為他超近距離的凝視而狂跳不已。
「神經病!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唔……」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又吻了她!
他壯碩的身軀壓得她幾乎無法動彈,四肢也全在他的壓制之下,她空有柔道五段的功夫,卻沒有足夠的力氣逃脫。
更糟糕的是,他那令人銷魂的熱吻,教她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她的身體越來越熱,反抗的意識卻逐漸薄弱
「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沒經過你的同意,我是不會強要了你的。」他磁性的嗓音在她唇畔低低響起,「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所以……」
他扳開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然後撐起上半身,以堅定不移的目光牢牢盯著她的水漾晶眸。
「衛沐翎,我要你,你的人、你的心,遲早會屬於我!」
這是催眠還是下咒?
沐翎的視線完全無法從他俊逸的臉龐移開,她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但是,過往的夢魘仍牢牢縛住她的心,沐翎抗拒相信他,更抗拒聆聽自己的心聲。
「我永遠都不會屬於任何男人!」她固執的道。
他及肩的髮絲垂落她的頰畔,隨著他的呼息輕輕搔弄著她,在數秒鐘的沉默後,宜宇朝她綻開一個魅惑的笑靨。
「你讓我陷落了,就別想抽身。」
她紅著臉抗議,「我根本什麼也沒做!」
「你做的可多了,你一舉手、一投足都令我著迷。」
「我……」她根本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男人,「你媽生你來克我的是不是?」她快氣瘋了!
宣宇愣了幾秒,繼而開懷大笑起來。
「或許喔!」他緊緊抱住她,開心的笑語。
這個男人……沐翎實在很想大喊出聲。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蜘蛛精投胎轉世,黏死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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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台灣的這段日子,宣宇一直靠電腦和越洋電話遙控公司業務,不過,還是有非他親自出馬不可的時候。
事關上千萬美金的合約,宣宇得親自去日本洽談這筆生意,可是,就算他願意出機票的費用,再加上負擔所有旅遊的開銷,還是打動不了沐翎,她堅持不肯跟他同行,他只好悻悻然地一個人飛去日本。
「自由真可貴啊……」
沐翎站在語妍租來的小公寓的陽台上,誇張地做了個深呼吸。
「小姐,你會不會太誇張了?」語妍臉上貼滿了切片小黃瓜,躺在客廳的貴妃椅上,一雙眼仍牢牢盯著手中的言情小說。「台北的空氣是用來勉強維持生命,多吸有害無益。還有,你七早八早的跑來吵醒我,就是想來我家『呼吸』的嗎?你跟你家那口子是不是發生什麼——哎喲!」
她手中的小說被沐翎一把抽起,當成板子往她的額頭一敲,引來她的哀叫。
「什麼叫做『你家那口子』?你想陪我『練』柔道嗎?」
「不了,小女子一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女俠摔!」語妍很識相地改口問:「我是說,依合約你得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的保護他半年,今天你怎麼有時間來寒舍拜訪?」
「他去日本談生意。」沐翎自動自發的從冰箱拿了一罐飲料,邊說邊走回客廳。「大概要停留四到五天,所以這幾天我放假。」
「依合約……你應該要陪他去吧?」語妍問。
「嗯。」沐翎隨意應了聲。
「那你怎麼會在這兒?」
「因為我要求放假。」她盤腿坐上沙發,「就算是菲傭一周也能放假一天,我保護他這麼久,要求個四、五天的假期也很合理啊!」
語妍拿下臉上的黃瓜片,坐起身,瞅著她賊笑。
「老實告訴你,上禮拜五我看見你和那個唐宣宇一起從電影院裡走出來喱!我和沅沅偷偷跟著你們,還看見他體貼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你肩上,好像在演偶像劇一樣浪漫呢!原來你們早就開始約會——」
「約你的大頭鬼啦!」沐翎彆扭地挪動一下身體,沒好氣的說:「鬼才要跟他約會!我的職責是跟著他、保護他,他想看電影,我當然只能陪他去,才不是什麼約會!」
語妍不以為然地皺皺眉,「小姐,你很遲鈍ㄋㄟ,那個混血兒長得高大英俊,連我和沅沅都驚為天人,他想看電影,隨便一招手都有上打的美眉願意跟他去,他幹嘛非要跟你這個保鏢去看?人家砸下兩百萬,換來跟你朝夕相處半年,擺明了就是要追你,這你還不懂嗎?」
這事不用語妍明說,她也知道。
「那又如何?」她喝著飲料,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態度。
「你喔!」語妍看著她猛搖頭,「這世上長得帥的男人是不少,但要剛好身價上億,又是美國公民,還要不怕死的喜歡上你,這種男人全世界說不定就只有這麼一個,錯過這個王子,你恐怕就只能跟癩蝦蟆在一起了。」
「王子?」沐翎皺皺鼻子,「那傢伙在別人面前的確是風度翩翩、氣質非凡,可是私底下卻比痞子還像痞子,老是說些欠揍的噁心話,哪裡像個王子了?」
「什麼噁心話?」語妍傾身向前,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沐翎的頰畔飄起兩朵紅雲,卻仍故作輕鬆的說:「沒什麼,還不就是喜歡、愛啦那些只能騙騙小女生的話,我才不會上當!」
「萬一人家是認真的呢?」
「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會再相信男人了。」
「你呀——」語妍正要數落她,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沐翎呆愣了兩秒,才聽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她接起手機。「喂!」
「沐翎!」
手機裡傳來的興奮招呼聲,讓沐翎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語妍朝她噯昧地眨眨眼,立刻換來她一記白眼。
「幹嘛?」沐翎沒好氣地問。
「一天半沒見,我想死你了,好想聽聽你的聲音。你有沒有很想我啊?昨晚你一定睡不著覺吧?」透過手機,宣宇的聲音似乎更低沉了。
「不好意思,我一覺到天亮,好睡得不得了。」其實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凌晨兩、三點才睡著……
「是嗎?有睡好就好,相思病我得就好了,讓你受苦我會捨不得的,畢竟你可是我的心肝寶——」
不等他說完,沐翎直接切斷通話。
「這麼快就講完了?」語妍看得出是沐翎掛了人家電話。「他從日本打電話來跟你說什麼?」
「一堆廢話。」
「哦?」語妍笑看著好友緋紅的臉,「能讓我們衛大小姐的臉紅成這樣的廢話是什麼?說來聽聽聽?」
「語妍,你今天非常欠扁喔!」沐翎故作兇惡地握起拳頭。
這時,手機又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想不理都不行。
「說正事!」她接起手機,劈頭就說。
「是。寶貝女兒,今晚八點晶華見,老爸請吃飯,完畢。」電話切斷了。
怎麼會是她老爸?沐翎還未從愕然中回神,手機又響了。
「爸?」
「不好意思,我不想當你爸,只想當你男朋友,OK?」這回又是宣宇。
「你少欠K了!」沐翎站起身,背對著語妍。「我只想聽你說正經事,而且請長話短說,OK?」
「生意談得很順利,我說不定明、後天就能提早回去了。」
「嗯!」她應了聲。
「還有,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聲音深情無比。
沐翎只覺得胸口突然一陣熱,腦子裡掠過的淨是他燦爛如朝陽的笑顏。
「沐翎。」
「嗯?」她直覺地回應。
「等我,可別被奇怪的男人拐跑喔!」
她反射性地堵他一句,「很難遇到比你還奇怪的男人吧?」
「說得也是,哈……」
耳邊傳來他慣有的爽朗笑聲,不曉得為什麼,聽著他的笑聲,沐翎心裡便感受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
「好吧!這個奇怪的男人正要從橫濱開車回東京,明天他要和客戶去箱根泡溫泉,真個木雕人偶送你好不——啊!」
電話裡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碰撞聲。
「宣宇!」
「沐翎……」
「宣宇,你怎麼了?你——」沐翎還來不及問清楚狀況,電話就這麼斷訊了。
她立刻撥回給他,可是,無論她重撥幾次,電話就是不通。
沐翎的心糾結成團,完全亂了方寸。
「語妍,對不起,我必須馬上離開。」
「你急著要去哪兒?」語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日本。」
「哦!日——啊?日本!」
語妍瞠目結舌,什麼都還來不及追問,沐翎已飛也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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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翎先托在東京報社工作的堂姊代為探查消息,確定就在她跟宣宇通話的同時,的確有外籍旅客在一場連環車禍中受傷後,她立刻訂了機票飛往日本。
寓事發後不過才十幾個小時,沐翎已抵達了日本羽田機場,在和堂姊通過電話,確定車禍傷者被送往的醫院地址後,她立刻招了計程車前往醫院。
由於堂姊得趕往奈良採訪,沒辦法幫她查明宣宇的傷勢如何,沐翎忐忑不安地坐在計程車上,緊張地抓著小旅行袋,貝齒輕咬著下唇。
如果宣宇有個萬一,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都是她害他分心的,如果他沒在開車時和她講行動電話,或許就能避免車禍發生;如果她別對他這麼凶,也許他……
她緊握雙拳,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這實在不像她,只要遇上和宣宇有關的事,總會令她手忙腳亂,不復平常的冷靜。
在飛來日本的途中,她發覺自己對宣宇的關心,早巳超越僱主與保鏢之間該有的分際。
因為僱主出事而感到心痛,她還是頭一遭。
她頹喪地垂下雙肩。好吧!她認了,她的確在那只「蜘蛛精」的死纏活纏下動了心,但她可不要他選擇一命嗚呼的方式永遠留在她心裡,那太殘忍了!
下了計程車,她直奔醫院的服務台。幸而當年她會陪堂姊補日文,溝通無礙。
問明宣宇住的病房後,她一路衝上三樓,敲了敲未關的病房門,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去,卻只見到一名護士在換床單。
「請問……」她蒼白著臉,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張病床的病人……是昨天車禍送來的美國人嗎?」
「是啊!」護士停下收拾的動作,抬頭看她。「你是他的朋友嗎?」
「嗯!」沐翎走到床尾,焦急地問她,「那他現在人在哪兒?傷勢如何?」
護士以同情的眼光望著她,「他因為內臟大量出血,傷重不治,他的屍體一早已送往太平間,你出門往右直走到盡頭,再往左轉就是了,請節哀順變……」
護士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話,甚至何時離開,沐翎完全不知道。
她扶著床,兩手不斷地顫抖著,眼淚爬滿雙腮。
他死了……
宜宇時前溫柔體貼、時而狂妄無禮的模樣,一一在她淚眼中交錯浮現。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衛沐翎,我要你!你的人、你的心,遲早會屬於我……
還有,我真的好想你……
他會對她說過的情話,像是按了RePeat鍵一樣,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著。
「唐宣宇,你這個混蛋!」她踢了床腳一腳,淚水越流越急。「你既然要這麼早死,幹嘛大老遠地從美國飛來台灣招惹我?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她兩手握著病床的鐵架,用力得指關節隱隱泛白,她的一顆心就像被人重重踩了一腳,痛得她幾乎無法承受。
「我不要你死……我喜歡你……我不要你死……」她淚眼模糊地望著純白的床單,哭得不能自己。「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就是了,只要你活過來,我就願意做你的女朋友……你這個笨蛋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一雙強而有力的男人臂膀突然由身後摟住飛沐翎,嚇得她當場僵住。
見鬼了!
可是……她看見陽光從窗外灑落滿室光輝,現在應該是見不到鬼的大白天呀!
而且,那貼著她背脊的胸膛是如此溫暖,強而有力的心跳是如此真實,還有這熟悉的氣味和體溫……
她扳開他的雙臂,快速地轉身,果然看見宣宇身穿醫院的藍衣,額頭上綁著繃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嗨!」她的出現實在令宣宇太開心了,他臉上的笑容簡直燦爛到不行。
但是,沐翎正好相反。
她的眼淚說停就停,臉上的表情從傷心到疑惑,再由疑惑轉為憤怒。
「沐翎……」宣宇從她的表情看出了不對勁,他大概知道她想做什麼了。「你聽我說,我——」
「混蛋!」她氣急敗壞地大吼一聲,抬腿就朝他踢去
「我是傷患耶!」宣宇一邊裝可憐,一邊跑給她追。
「有種你就站住別跑!」她追出走廊,一路氣嚷著,「竟敢串通護土裝死騙我,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我什麼時候串通護士了?」他被罵得一頭霧水。「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料到你會來啊!」
「鬼才信你!」
她追著他一路由樓梯往上跑,想到自己剛剛流掉了不曉得幾年份的冤枉淚水,不痛揍他一頓,她絕不甘心!
「唐宣宇,你給我站住!」爬到七樓,她已經有些喘了,更氣人的是,她竟然追不上一個「傷患」!「你有膽騙我,就該有勇氣承擔後果,是男人就乖乖站著讓我打!」
宣宇聽了忍不住噗哧一笑,這一笑牽動了傷口,疼得讓他皺了下眉。
「白癡才站著讓你打!我根本沒騙你,是你不肯相信而已。」他邊爬邊「找死」的說:「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裡還挺重要的,可以讓你大老遠從台灣飛奔到日本。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把隔壁病床那個死掉的金髮白人當成我,不過,我現在倒是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了。」
「鬼才喜歡你!」
沐翎又羞又氣,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不過,在那之前一定要先揍他一拳才行。
她跟著他奔上頂樓,才踏出門檻,就被他拉靠在牆上。他整個人欺身上來,將她箝制在他的身體與牆之間,不留一絲空隙。
「抓到你了!」
「你放開!唔……」沐翎還沒喘過氣來,雙唇就被他堵住了。
一路的奔跑、追逐,讓兩人的心跳快如擂鼓,好像就要迸出胸腔一般。
宣宇的兩隻手緊扣住她的雙肘,狂肆而貪婪地汲取她唇內的每一寸芬芳,即使傷處一陣陣抽痛,也阻止不了他想吻她的念頭。
他又狂又猛的索吻讓沐翎完全無力招架,她的力氣在方才一路跑上頂樓時已全耗光了,現在雙腿直髮軟,別說是揍人,已經快腦缺氧的她別昏倒在他懷裡就不錯了。
「能見到你來,我出車禍也不冤枉了。」宣宇在她唇邊深情低語。見她為他飛奔而來的喜悅,強烈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不是在作夢吧?沐翎。」他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龐,語調不若平日那般輕浮。「真的是你嗎?」
「你放開我,讓我揍你一拳,就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了。」沐翎滿臉通紅,氣嘟著嘴說:「不對,要兩拳,還得算上你強吻我的帳!」
「強吻!」他笑了起來,「你不是答應當我的女朋友了嗎?沒道理我不能吻我女朋友吧?」
「誰答應你了?」她抵死不認帳。
「你呀!」他捏了一下她粉嫩的頰,「我剛剛還『聽說』你喜歡我呢!」
「那……那是說來安慰死人的!」她倔強地別過臉不看他,「我是說如果你死而復生,那我就當你女朋友,你又沒死,當然不算數。」
「哪有這樣的!」他抗議。
「就是這樣。」
他皺眉想了一下,「那我再去被車撞一次好了。」
「你少烏鴉嘴了!」沐翎真的快被他氣死了。「你腦袋撞壞了是不是?」
「我只是希望你當我的女朋友而已。」他有些委屈的說。
「你這個人實在是……」看著他那無辜的表情,沐翎實在有種身陷蜘蛛網的無能為力感。「也許……也許有一天我會答應……」她的表情十分慎重,仔細斟酌著即將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如果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請你不要逼我,好嗎?」
宣宇凝視著她,感覺到她那幽深黑眸裡似乎隱藏著某種恐懼。
「好。」他可不想又引發她的「厭男症」,語帶輕鬆的說:「至少我已經知道你喜歡我了。」
沐翎抿了一下唇,並未反駁,光是這默認的態度便讓宣宇雀躍不已。
「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在可以放手了吧?」她一張俏臉早就紅到不行。
他咧嘴一笑,「看在醫生叫我臥床觀察有沒有腦震盪,我還三番兩次偷溜出去打電話找你卻找不到,又被你冤枉,一路追殺到頂樓來的份上,你就多讓我抱你一會兒嘛!」
沐翎聞言一驚,「腦震盪?笨蛋!你怎麼不早說?我扶你回去。」
「我沒事了。」宜宇將她緊擁入懷,「有你在我身邊就沒事了。」
沐翎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難得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看在他受傷的份上,今天就破例讓他抱個過癮吧!
反正……
她已經不討厭他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