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韞捧著書急急地跳下出租車,衝進唐曉瑩的書店。
「林韞,」唐曉瑩大叫,「我正要找你,這是怎麼回事?」她揚著手中的報紙,「謝二少發表愛的宣言,夢中情人……」
「等一會兒再說。」林韞喘著粗氣,「有沒有地方讓我躲一躲,那些記者快追來了。」
丁笑寒在一邊道:「到書庫裡去。」他看看書店裡的客人,「對不起各位,請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可以嗎?」
書店裡大多是些熟客,聽了丁笑寒的話紛紛點頭。
「謝謝。」才說完這句話,便看見外面停下幾部車,然後一大群記者擁進來。
「丁先生,訪問林小姐在這兒嗎?」
「各位,我這兒是書店,你們打擾到我的客人,請你們出去。」了笑寒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對不起,你看見這位小姐進來了嗎?」有記者見他不肯說,立即轉移了目標。
丁笑寒大怒,「你們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可先生,我們是記者,有讓觀眾知道真相的知情權……」
「閉嘴!你們這是擅闖,再不走我就要告你們。」
偏偏那些記者全不吃這一套。笑話,身為「優秀的狗仔隊員」,哪個沒聽過這樣的威脅?見問不出林韞的蹤跡,矛頭立刻指向他。
「丁先生,聽說你和林小姐是大學同學……」
「你們曾被同學稱為『最佳情人』……」
「你現在還愛著林小姐嗎?」
「你對謝靈斐『愛的宣言』有什麼感想?」
「你會和他決鬥嗎?」
天啦!誰來救救他?這些記者以為現在是十八世紀的歐洲?決鬥?這種荒唐的問題也想得出來?丁笑寒的頭不可抑制地疼起來。
「可以說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林韞煩躁地走來走去。她只知道她今天一早去學校,結果一大群記者將她圍得水洩不通,問了一大堆問題,聽得她頭昏腦脹也沒聽懂他們問了些什麼。只知道和謝靈斐有關。
好不容易在其它老師和學生的幫助下她逃出了記者的重圍,她本想回公寓,沒想到公寓也有一堆記者在等著,嚇得她立刻逃到唐曉瑩這邊來。
她不敢回家,怕自己隱瞞的沈氏集團二千金的身份會暴露,那更麻煩。
「你不知道?真的假的,報紙上都登出來了。」唐曉瑩把手中的報紙送給她。
林韞只掃了一眼就驚得幾乎心臟病發作,「這是……這是什麼?」
「本報駐英國倫敦記者特訊:倫敦當地時間下午;靈狐公司董事長即日前被『謝氏』剝奪繼承權的謝家二公子謝靈斐因超速違規駕駛,被倫敦警方在機場逮捕。據謝靈斐本人聲稱,他當時是趕著去追他的『夢中情人』——林韞林小姐不得巴才超速駕駛及闖紅燈……」
「他……他……」林韞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我不認為,他不是早就愛上你了?」
「不對,他沒有愛上我。」林韞大聲反駁,想到在倫敦他說的那些話,水霧不自覺地浮上眼眶,「他只是想報復我!想我難堪。」
「林韞,」從未看到她哭的唐曉瑩忍不住慌了手腳,「你……你別哭啊!究竟怎麼回事?」
林韞撕碎報紙扔到地上,用腳拚命地踩,「混蛋!混蛋!說謊的壞蛋!」
「林韞,別這樣。」唐曉瑩從來沒想到一向心平氣和的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欺負我這麼好玩嗎?」林錫再也忍不住,坐到椅子上,抱著雙膝哭起來,「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恨他!我很死他了。」
「我知道。」
「你不知……」咦?不對,這不是曉瑩的聲音,慌忙抬起頭,對上的居然是謝靈斐溫柔的多情的雙眸。
「你……你……」她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從哪兒冒出來的?外面不是有一大群記者嗎?曉瑩呢?「她出去了。」他看出她的疑問。至於那些記者,只不過一個假消息,說他所乘的班機半個小時後抵達香港,他們立刻趕著到機場去搶新聞,事實上他租了一架飛機一個小時前就到達香港了。
「你來幹什麼?」林韞趕緊拭乾臉上的淚水,這下慘了,居然讓他看到她為他流淚,這下子他更得意了!有些憤怒又有些驚慌。
「我欠你一句道歉和一些解釋。」他想靠近,她立刻後退,「你別過來。」
「OK!」他聽話地站定,看到她紅紅的眼睛,心中萬分的不捨,「對不起,是我不對。」
「不對什麼?」林韞氣得連聲都在顫抖,「是指你『愛的宣言』嗎?」
「不!我愛你的心意從未改變!」他看到她臉上的怒氣連忙說,「你聽我說完,你聽見的我和老大的談話——那不是我的真心話。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愛的是老大……」
「你……你說什麼?」她愕住,「我愛上謝大哥?」
「你對老大的態度從來就比對我好,而且還拿我和他作比較,那時我很生氣,也很沮喪,你想像不到的沮喪,我以為你嫌棄我……」
「我嫌棄你?」她叫了出來,他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
「不是嗎?每次我去找你你都沒有給我好臉色,一副『我很討厭你』的表情……」他的口氣居然委屈起來,像受了氣的小孩。
「你……」她讓自己不要心軟,「那都是你作惡在先,說什麼我是你的未婚妻,還打丁子,接著又弄傷我的腳……」
「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為什麼要宣稱你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怎麼會亂吃飛醋打丁笑寒?至於弄傷你的腳……」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抱怨,「我說愛你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我……我……」林韞發現自己竟無話可答。
他說的沒錯,她的確一直對他很不客氣,因為她怕陷下去,怕丟了真心,所以選擇逃避。可是……這還不是他害的!是他擾亂了自己的心,讓自己喜歡的平靜無波的生活起了波瀾,成為眾人的焦點,而且還是全香港人矚目的焦點!
「你以為不可怕嗎?」她越想越生氣,「你沒有看到早上我被記者圍堵的情形——好像我是個在逃案犯。這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那該死的宣言,說什麼我是你的夢中……」雙頗染上紅暈,她沒勇氣說出最後那兩個字。
「我不知道說真話也會籌你生氣。」他的聲音低沉,充滿魅惑,眼神更是溫柔得讓她的心怦怦亂跳。
「那根本……根本是……謊言!」她避開他的眼神,結結巴巴地反駁,沒有一點說服力。
「你聽到的那些我和老大說的話才是謊言。我愛你,林韞,從在停車場遇到你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我們的緣份,老天注定我們永遠在一起。」
他慢慢靠近她,而她正處於震驚狀態完全沒有察覺。「停車場?你……你就是停車場的那個人?」他取出那本漫畫書,「本來想找個機會還給你,只是……後來你拒絕我的愛,我就想永遠保留它,這樣至少我還擁有一件你的東西。」
「你……說謊。」水氣又浮上了眼眶,最近的她特別愛哭,「說謊!騙人!」
「你知道我沒有。」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我一直深愛著你,是你不肯相信——不,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我知道是我自己無法給你信心。報紙上說我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說我風流,說我是花心大少,我不否認這些報道。但請你相信,這些報道都是渲染誇大的,有些甚至是我故意透露給記者,為的是讓爸爸相信我是個一無是處的浪子而取消我的繼承權。」他看到她眼中的疑問,「這是另外一個故事,有機會我會說給你聽。」
「可是……你能否認那些報道沒有一點真實性?」
他因為她的潔問而微笑,她是愛他的,在乎他才會這麼問。
「我承認我是和其中的一些女人有瓜葛,可那都是在我認識你之前,如果你因此不原諒我我也不會怪你。」他輕輕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神色堅定。「但是我絕不會因此而放棄你。你躲我一年我會追你一年,你躲我十年我就跟你十年,你不可能躲我一輩子的。」
她喜歡他的宣言,卻又氣他的霸道,故意說:「我為什麼要躲?我會另外找個人嫁了。」
「相信我,韞。」他沒有生氣,甚至還帶著笑容,不過笑容中有著危險的殺機,「除了我你不會和別的人牽手走進教堂,因為在這前我會先殺了他。」
「你……」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兩個人互視一眼,這個謝靈斐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不過這種話由他口中說出來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讓人很欣賞。
「你真是蠻橫!」
林韞完了!偷聽的兩人不由自主地搖頭,任何人都聽得出她這句話裡薄怒只有兩分,笑意卻有八分!
「我本來就是黑幫老大的兒子,你不會忘了這一點吧!」謝靈斐亦聽出她口氣的軟化,暗中鬆了口氣,總算搞定了。
林韞紅著臉輕輕啐了一口,「厚臉皮!咦?」她指著他的下巴和嘴角,「你這裡怎麼啦?」
她到現在才發現呀!謝靈斐無奈地摸摸下巴,「兩個老大打的。」
「呃?」
「你大哥和我大哥啦!」他不想行蹤暴及,遂打電話給沈悠然請他接機,沒想到謝靈石也來了。兩個人見到他二話不說先每人給了他一拳,害得他傷上加傷,原本就青紫的下巴立刻見了紅。
「你不知道,老大從小到大都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現在居然為了你打我,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明顯高於我。」
她聽出他話中的醋意,不由好笑,「你在妒忌什麼?妒忌我在謝大哥心中的地位比你高?」
「對,妒忌他這麼重視你,你應該只是我一個人的珍寶。」
「你又胡說!」地抑制不住臉紅,輕輕碰著他的下巴,「痛不痛?」
他皮皮地一笑,「你親一下就不會痛了。」
「休息!」她頓足,臉熱得可以把雞蛋煮熟,他……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煽情的話?
「那麼我親你可以嗎?」用食指封住她雙唇,他柔聲自問自答,「可以。」俯下頭,他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好像不宜再聽下去了。」丁笑寒直起腰拉起猶不肯起身的唐曉瑩。
「不要啦!我們進去好不好?我好想看到林韞接吻的表情。」
「你想遭天譴啊!」他轉過她的頭,眼神壞環的,「況且我也很想做謝靈斐正在做的事。」聲音漸漸低沉直到不可聞;唐曉瑩的手慢慢摟住了他的頸項……
倉庫內傳出溫柔的對話,「感覺怎麼樣?」
好一會兒後,「我……我不知道……」
「那就再試一次……直到你有感覺喜歡為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