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這樣空虛的人,是很難體會到元總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高效率和充實人生。」
嗯。滿意地看到他臉上的震驚和錯愕,她真是恨不能打個響指。小兄弟,學著點吧。一招斃命,這才叫用話激人。
她怎麼會知道?元皓自然是聽出了她話中的含義,詫異於他如此謹小慎微,怎麼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其實最初他並沒有「先得月」的非分之想,可是那晚,當小月主動向自己示愛,並不顧一切地吻上自己時,他的確是心動了。一個與自己想像中女孩如此符合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中,並且還對自己一見鍾情了。這樣美好的夢境有幾個人能夠抗拒得了。
「這不干你的事!」元皓粗魯回應的同時,也阻斷了自己的思緒。
「可是那張允諾了卻還未見著的軍令狀可干我的事。」她才懶得理他們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永遠這樣舒心暢快地生活著。為了確保不出現任何意料外的狀況,趁早排除異己,無疑是首要任務。而元皓這個「異」得有些過分的傢伙,她是非給他教訓不可的。
「拿去。」他自會議記錄本上撕下一張紙來遞給喻顏。喻顏掃了一眼紙上龍飛鳳舞的保證,最後眼神心滿意足地落在那個大大的「元皓」上。
簽字畫押。笑意漸濃漸深,她頗為同情地望了望眼前人——這傢伙厄運難逃了。
第2章(1)
「呀,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哪裡哪裡,聽說你又升職了。」
「嘿嘿,你女朋友長得不錯哦。」
元皓靜靜地立在樹陰下,望著昔日同窗間寒暄八卦,一點也沒有加進去的興趣。
「元皓!你別一個人躲在那裡!」一隻大手也不看別人眼色,就這樣自說自話地將他拉入眾人視線的包圍中。
雖然他從來沒有刻意想過要成為焦點,可是自初入大學起,他便在不經意間吸引著眾人的關注與追隨。
「你小子可是我們當中混得最像人樣的。」大手的主人嘰嘰喳喳的程度還真同女生有得一拼。
「哪裡。」他捋了捋額前的發,輕描淡寫道。
「少裝蒜了。我們這群人,能擺脫助理混上個正牌設計師就已經燒香謝佛了。你呢?可已經是堂堂總監大人了。」雖然說來有些肉麻,但他可一直是拿元皓當成自己努力的目標。
「元大帥哥,當初學校的女生沒一個入你法眼的。現在戀愛了沒?」直爽的女聲乾淨而不造作。
還未等元皓回答,已經有人起哄:「淑媛當初好像對元皓很有意思哦,今天可是機不可失哦。」
被稱作淑媛的高挑女孩揚了揚眉,卻並不扭捏地否認:「陳年舊事了。我現在的那個他可是把我當女皇捧著。」
元皓望著淑媛那率真的笑容,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個笑顏來,那笑較眼前人的更為甜美可人。一對兔牙平添了幾許俏皮。
他原本是想帶她一同來的。校慶的日子,無疑會是同學聚得最齊的時候,同學們大多數已經在社會上小有成就,聽聽前輩們侃工作經、創作經、生活經,對她這個剛入社會的女孩子來說,無疑是對未來工作、處事大有裨益的。可她那猶豫遲疑的樣子,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是因為她不知該以何種身份出席這樣的聚會吧。對紀小月,他沒有被電到的一見鍾情,更沒有深深的迷戀,但是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對她的憐惜和愛護之情正在與日俱增。這就是愛了吧?他早就把自己所有的熱情、心思和精力都給了服裝設計,能這樣時不時憶起她時,心裡有些暖暖的淡淡情愫,應該就是愛了。
「好久沒聚了,過會兒一起去K歌吧。」不知誰提議,立刻迎來一片贊同聲。
「不行、不行。我過會兒就要走的。」向來喜歡熱鬧的淑媛卻連連擺手。
「是不是約了你的二十四孝男友?」有人打趣。
「不是,我是佳人有約。」淑媛正說著,忽然眸子朝著前方亮了亮,「人來了。」
元皓下意識地順著淑媛的眼神看去,這一看,原本懶散的眸色卻是倏地一亮,怎麼會是她?
「哇,好正的美女。」
「頂禮膜拜,能將那些奢侈品馴服得這麼養眼。果然是高人。」
「你們一群色狼,少打歪主意了。喻姐是不婚主義擁護者哦。」
果然是她。元皓唇邊不自禁地勾出一個笑來,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這是什麼狀況?喻顏美目輕掃了一眼四周,視線落定在那個站在人堆中的高個子身上。他笑得這樣挑釁,擺明是不想假裝不認識嘍?果然……
「這麼巧?你是參加哪一屆的同學聚會?」他大步走上前來,笑得很欠揍,「別走錯地方了。上世紀畢業的,可都在操場那邊聚會呢。」
「元皓,你搞錯了,喻姐是和我一起去後門那所新開的舞蹈學校練標舞啦。」淑媛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認識,可是元皓這樣歹毒地對一位女士說話,她就是看不過去。
「我早過了那種被同學圍繞著,以滿足自己虛榮心的年紀了。」喻顏聲音控制得恰到好處,除了元皓,其他人幾乎都沒聽清那被模糊帶過的「以滿足自己虛榮心」。
竟然這樣堂而皇之地嘲笑自己幼稚?元皓強壓升騰的怒氣,極力用輕鬆的口吻道:「是嗎?已經到了空虛得要花錢讓人抱一抱的年紀?」
這女人是什麼做的?這樣過分的話說過去,竟然像細石投入大海般沒激起點滴浪花,反倒是她那招牌的笑容讓他背後突然有絲寒意,「是啊,總比立軍令狀去換抱一抱要好。」
何必這樣眥目盡裂地瞪著自己,難道不怕有損他自己的形象嗎?哦,對了。這個穿著打扮一向不太有品的設計總監是沒有什麼形象可言的。
喻顏心情很好地挽起淑媛來,「我們走吧。」
自那個氣到七竅生煙的人眼前招搖過市,今天真是賺了。在鍛煉形體之前,竟然還大大活動了大腦和肺活量。她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了眼那個仍兀自立在原地頭頂冒煙的可憐人。唉,都說你還嫩了,這是不信,跟我鬥,自取其辱了不成?眼光餘光卻感覺到一絲不善的冷光。轉目看去,不遠處,離人群稍有距離的地方,一個儒雅的男人透過鏡片的陰鷙眼神正一眨不眨地望向元皓。
這小子何時得罪了這樣可怕的人而不自知?多年的閱人經驗,讓喻顏很快就得出,那男人不是善類的結論。外露而張揚的人,再壞也有限。因為太過外向,所以就算真有壞心也在行動之前先讓對方有了防備之心。而最可怕的,無疑是那種貌似無害而高尚,實則包藏禍心之人。因為對他們太過放心和大意,所以一旦他們看準時機倒戈相向,那絕對是一擊斃命的。不過無論是哪種人,都害不到她喻顏頭上。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對任何一個人產生信任,也絕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的鬆懈。至於那個臭小子,他活該倒霉了。不受點教訓,總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他又怎麼會懂得人生其實是一遭陽光下佈滿荊棘的奇妙旅程呢?
「既然淑媛走了,我們也去K歌吧。」
「不去了。」被那個女人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唱歌。該死的!連雙休日都會冤魂不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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