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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寓言 page 30 作者:群群
    「不怕我逃回澳洲?」她發自內心地笑著,如初春的陽光般明媚。

    「海角我都不怕。」天涯海角,他跟定了。

    「那現在就走?」她偷偷去瞧身後的新娘,好像眼中含淚,滿腹委屈。沒辦法,她原本真沒打算搶親的,可是誰讓他這樣摟著自己不放了。唉,誰讓自己扮慣了壞女人的角色呢!

    他點頭,原本就是一場為了她而設計的婚禮。如今能被她主動「搶」走,真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結局。

    望著兩個漸行漸遠的人,被眾人圍成一團的解雨頓時淚如雨下。有沒有搞錯?明明說好是她甩掉新郎做個瀟灑的逃跑新娘,怎麼待那個喻顏一出現就全亂套了?他們怎麼可以不按給出的劇本演呢?現在竟然變成他跟著別的女人跑了,扔下她獨自面對一切。不要啦!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由襆襆的棄夫倒成了棄婦,她虧大了啦!紀澤脈,想用區區三百萬讓自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沒門!

    在喻顏的複式房內,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

    「什麼?原來是這樣!」天哪!聽完元皓一番話,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該死的紀澤脈給騙了。

    「那你為什麼會遲到?」他真懷疑她再晚些到,自己說不定會被莫名其妙地推入洞房。

    「還不是我那個變態的表哥,早上竟然派了兩個人立在門口說是不許我外出。」這紀澤脈做戲還真做得夠地道的。想到自己這麼聰明的人竟然被他當猴耍,真是恨到牙癢癢。

    「那你是怎麼趕到教堂的?」他輕輕佻起她的一縷發,繞在指間把玩著。真是享受極了同她膩在一起的感覺。

    「那個……那個南京路好像比我走時又多出了幾家店面。」她竟然也有這種硬轉話題的笨拙時候。

    「顏,」深眸直直注視著她心虛的雙眼,「不許迴避話題。」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補上一句,「不許撒謊。」

    「世界上最笨也是最有效的那種方法,用床單。」她靈機一動,用賓館床單才得以安全著落。當然,這也多虧了她是住在二樓。

    「你瘋了!」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本能地收了收。

    感覺到他的緊張,她心裡湧過一陣甜意。

    「以後不允許做這麼危險的事了,知道嗎?」他輕托起她小巧的下頜,給她下了禁令。

    「哪來這麼多以後,我又不是職業搶親手。」她小聲抱怨著。

    被她難得一見的可愛逗樂了,他輕啄了一下仍微噘著的粉唇,「你想搶別人的丈夫,我還不讓呢。」

    一聽到「丈夫」這詞,喻顏彷彿被電觸一般,本能地跳離元皓的懷抱,「該死!我忘記了一件事情。」是的,她把自己的丈夫忘記了。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可她畢竟不是自由之身。

    元皓自她的神情立刻瞭解到了一切,眼中的喜悅也漸漸凝重起來,「你會和他離婚,對嗎?」他問得那麼輕聲,因為實在不夠確定。大半年的時間,整整七個月,她都是在他的呵護下生活著。七個月,即使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也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搖著頭,為自己那麼渴望自由又那麼害怕傷害了賀仲翔而矛盾痛苦。

    「顏,不急。我們慢慢來。」他不要看到她這樣兩難。一切的錯都在自己,若不是自己當初的傷害,她又怎麼會失去理智地向賀仲翔尋求溫暖?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反覆地說著,茫然而無措。

    「丁冬,丁冬,丁冬……」持續有禮的門鈴聲表明有客人來訪。

    元皓皺眉,自己鮮有客人,會是誰?

    「刷」的一下打開門。門口立著的,是個有著灰色眸子的高大洋人。

    「你找誰?」是不是走錯門了?

    「你好,我找賀夫人。」來人一口流利的澳式英語。

    「賀夫人?」濃眉因這個稱呼帶來的不悅而擰結,卻還是閃身為來人讓出路來。

    「我就是賀夫人,有事嗎?」已經聽到門口那段談話,喻顏禮貌地笑問。

    「你好,我是你丈夫的律師John。」洋人同喻顏握了握手,來意卻頗讓人費解。

    「仲翔讓你來這裡找我的?」喻顏納悶。他自己為什麼不來?不是說好辦完事情就會趕來的嗎?

    「是的,他讓我轉交給你一份東西。」John自包中掏出一個大大的信封來,是她熟悉的牛皮紙質地。

    難道……難道是仲翔發現了自己藏著的那些素描圖?可他沒必要讓律師從澳洲趕來只為了讓自己知道,他發現這些圖了吧?

    有些不解地打開信封,發現裡面放著的並非那些圖,而是兩份英文文件,她拿至眼前仔細一看,竟然是離婚協議書!立刻翻到最末頁,果然,「賀仲翔」三個中文字簽得剛勁有力。

    「他這是什麼意思?」她希望律師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賀太太,你只要簽名或蓋章,那你就自由了。賀先生說,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相識四週年禮物。希望你會喜歡。」賀先生還挺有創意的,竟然送離婚協議書給太太做禮物。

    「他……」喻顏未來得及說,聲音已哽咽,鼻尖泛起的是對他濃濃的虧欠。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這個從來只是默默給予自己愛的男人。他怎麼可以這麼好、這麼縱容她?這輩子,她都償還不清了。

    「我不能簽。」平復了一下情緒,她斬釘截鐵地拒絕。

    「夫人,先生說了,如果你是按自己的心願選擇了離開,他雖然會痛苦,但感謝你的尊重和誠實。如果你違心地留在他身邊,他會痛恨你的虛偽和對他的褻瀆。」

    他要的不是報恩,不是愧疚,更不是沒有心的軀殼。那樣無意義地捆綁,只會讓兩個人天長地久地痛苦。

    讀懂了律師捎來的話,她握著筆的手顫抖著,簽下了「喻顏」兩字。她可能這輩子都沒簽過這樣彎彎扭扭、毫無美感可言的名字。在挺拔的「賀仲翔」旁邊,「喻顏」顯得古怪而可笑。難道是字如其人嗎?這不知是太過震驚還是激動所造成的結果,卻彷彿暗契了他們之間的宿命。

    一朵紙制的百合被遞至她鼻下。喻顏詫異地拿過來,細細端詳,竟然是當初他送自己的那朵。怎麼機緣巧合之下,又到了他的手上?

    他微笑著,為她展開那朵花,花心裡的秘密一覽無遺。那一排排絹秀美麗的字體,無不敲打著他滾燙的心臟。

    「顏,我愛你。」他以額輕抵她的,溫柔的氣息被她長長的睫毛扇開。

    「我也愛你。」她笑著,說出了在心底藏了許久許久的那句話。

    心為之一顫,這不是黑暗的夜,這不是迷亂的沉睡中,這是她清醒的白天。終於,他聽到了她親口傾訴。

    輕吻上渴盼了如此之久的唇、那張會逸出讓他心顫話語的唇。這吻,將會天長地久。

    尾聲

    「小帥哥,你們老闆呢?」常客敲擊著桌面問道。

    「我們老闆在家陪老闆娘呢。」他整了整象徵領班職位的領結,微笑著答道。

    「你們老闆娘?」就是搶親的那個剽悍女人吧,「哦,她是不是快生了?」顯然這個熟客是八卦好手。

    「老闆的私事,我們這些打工的可不敢管。」每天都要應付一打這樣的客人,很煩哪。

    「還以為你們可以多知道一些內幕呢。」據說他們的老闆娘可有心機啦。若不是以子逼婚,元皓早就是那個名模解雨的老公了。元皓這男人,還真夠衰的,眼看到手的絕代佳人,竟然被一個大肚婆給破壞了。男人啊,還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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