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帝王將相,虐戀情深,失而復得,苦盡甘來 >> 儂本佳人作者:凌蘿 | 收藏本站
儂本佳人 第9章(1) 作者:凌蘿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嗎?為什麼影后總是成天往外瞧,卻呆坐著動也不動?」

    「噓,說話小心點,陛下很疼愛影后,要是你隨便說話傳到陛下耳中,到時就會吃不完兜著走。」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影后總是動也不動,連句話也不說;聽說她行走不便,但沒聽說她是個啞巴啊?」歷代皇后都是才德兼備,影后不但無德、無才、還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忽然就被皇上封為皇后,連她們這些下人都服侍得不甘不願。

    「別說了,小莫。」年紀稍大的宮女看了看靜靜不動的影后,拚命想摀住少女喋喋不休的嘴。

    「但是我……」真的很怪啊!搞不好影后根本就是出生低微;像她雖然是個宮女,卻也是個低階貴族之後,這樣真實讓她很不甘心。

    小莫還來不及說完的話語被另一名少女截止了,她偷覷著影后的反應,猛力把不甘心的小莫拉離寢宮。

    五娘的眼眨也不眨,只是一逕望向窗口,眼神追逐著飛翔的鳥兒;宮女們不算小的音量一句也沒傳入她的耳中,她看著鳥兒拍翅飛翔,想著以前她總愛跟這些鳥兒競賽,在夜晚的清露中跳躍。

    突然一隻鳥兒像是飛不穩般,斜斜往一邊摔去。

    五娘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想提氣衝出去,但一提氣想站起時立刻趕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雙腳像是被無數銳利的碎片由內刺著,讓她無助的摔倒在地。

    為什麼還要讓她拖著屈辱的身子活著?五娘恨恨的掄拳,雙手無法緊握的顫抖,捶著動彈不得的雙腳;她的雙腳並非全無知覺,反而比一般人更敏感,一點點的疼痛都會放大無數倍,此刻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不停的捶打著。

    「你在做什麼?」易天煦甫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個場景——她無助的摔倒在地上,裙擺微掀,露出纖細雙腿,虐打著自己。

    五娘猛地抬頭看到易天煦,心口那洶湧的痛恨一下子像是出閘猛獸找到了出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易天煦一個箭步搶上前,抓住她不停虐待自己的小手。

    「放開我!」五娘冷冷的說,她好想得到自由,她多希望能像鳥兒般有翅膀飛離這裡,逃離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好可恨,為什麼拋棄她之後還要這樣禁錮著她?

    什麼補償、什麼虧欠,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她全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就只是平靜的生活。

    她想離開他,離開這團讓她掙扎、痛苦的迷霧;可他卻連這點願望都要剝奪,如果這樣,他何不給她一刀?他以為囚著她,用那自以為深情的表情,就能把過去的一切都抹煞嗎?

    易天煦錯愕的看著她,從她進宮後,她總是柔柔的,靜靜的,從沒這般大的情緒起伏;但她旋即又平靜下來,看著她平靜的小臉,他再次伸手抱起她,這一次她沒拒絕,一如往昔,像個毫無反抗的娃娃任他抱著。

    「陛下,田獵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田獵?這兩個字彷彿閃電般狠狠打入五娘腦中。

    「當然,她可是我最寵愛的小影兒,和別的女人意義不一樣。」

    「本宮不是說過了……」

    「你對本宮來說……非常非常重要……」

    「期待本宮只看著你一人嗎?」

    無數的話語從記憶的深處破冰而出,他慵懶的嗓音在耳邊迴盪,讓五娘的眼眸瞪大了——為什麼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從一開始到最後,從沒說過愛這個字!他總是半笑半謔的喚她、逗她,卻始終沒開口表明過什麼,只是如同貓般耍弄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只要她表明心跡。

    那句話彷彿一條線,把她所有的記憶全串了起來,所有的事實全都完整互相——他並不是為了王位而犧牲她的,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遊戲,而她不過還是在他的遊戲中暈頭轉向的傻子。

    她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她曾擁有的全心全意,曾為他奉獻身為女人所有的一切,於他而言,是不是比丑角還不如?

    「怎麼了?小影兒,哪裡不舒服嗎?」察覺懷中的她不尋常的顫抖,易天煦緊張的在她身上來回搜尋,深怕她還傷到別的地方。

    「不要……」五娘低低的說著,近乎呢喃。

    「什麼?」她說了什麼?

    「不要!放開我!」五娘把無力的手放在易天煦的胸口,使出渾身解數狠命一推,肩頭並狠狠撞上他,她運足了全身氣力,鐵了心要離開他。

    易天煦猝不及防,鬆開手,五娘整個人摔落地面,狼狽的趴伏著。

    易天煦被衝擊力道逼得踉蹌了許多步,撞上背後的八寶玲瓏架,上好的瓷器紛紛摔落,砸在他身上。

    五娘掙扎想要跪坐起來,在地上胡亂摸索的動作讓易天煦看得心驚。

    「朕沒事,你不要亂動,這裡都是碎片,會把你割傷的。」即使他身上傷痕纍纍,他始終擔心著她,深怕她會受傷。

    「用不著你假惺惺,你到底想做什麼就直說,要我去為你做什麼玩命的任務都行,能不能別再玩這種遊戲了?」五娘倏地抬頭,向來冷淡的某種竟是佈滿憤恨的火焰。

    「朕……」易天煦被五娘眼中的厭惡給刺痛了,一時間竟語塞,找不出話來回她。

    「從一開始,對你而言不就是一場遊戲嗎?難道陛下不願結束這場遊戲的原因是因我沒如你所願的死在地牢嗎?」以為乾枯的眼淚,隨著這些日子壓抑的心情而奔騰流出。

    「不!我從沒……」易天煦焦急的說,他從沒這麼想過,應該說他連想都不敢想——她能活下來是上天的奇跡,上天決定把他的心留在人間,讓他有機會可以彌補她,疼愛她。

    「還是皇上不甘心,非要親眼見到我死在你面前?那請皇上給小女子一個痛快,就給我一把刀,我絕不會髒了你的手。」五娘淒厲喊著,字字泣血,如同無數尖銳的針,戳刺著易天煦的心。

    他怎會以為她只是矜淡,她只是需要時間,只要他耐心的治療她,總有一天她會痊癒?

    她不哭不怨,不恨不鬧,並不是沒有恨,而是恨已深重到她只能遺忘,否則她就活不下去!

    他把她強留在身邊,正是逼她把已經結痂的傷口撕開,那傷口鮮血淋漓,疼得她快喪失了求生意志。

    「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讓我有機會證明我是真的愛你!」慌張之下,他甚至忘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他從沒求過人,他是天之驕子,生來就注定是在萬人之上的命,可如今他卻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是她的話,他願意屈居一人之下。

    「哈!哈哈哈……」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五娘笑得咳嗆,淚水和狂笑同存,所有的淡漠平靜早已不復見。「你說你愛我?」冷笑一聲,用幾乎可稱得上戲謔的語氣,輕柔的問。

    「是,愛你,我只愛你。」已經無法估計情緒不該彰顯於眾人面前的原則,什麼帝王心學也都滾一邊去,他只想讓她知道他的真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如果錯過了這一次,也許終他一生都無法打開她的心門。

    五娘愣怔了,他的眼神好專注、好焦急,彷彿就怕她要追上去,她的心不爭氣的震動了,已經枯竭的心彷彿又在蠢蠢欲動。

    不!這肯定又是他計謀的另一種吧?真高桿,為了蒙騙她,他竟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她已毫無利用價值,他竟還如此看重她,願意為她扯謊而跪下,她該謝主隆恩嗎?

    「看來皇上對很重要的棋子和愛,似乎分不清呢!」她冷冷嗤笑著。

    她不信!易天煦絕望的看著她,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一切都訴說著她並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他說過千百句謊話,但在最重要時刻,在最重要的人面前,他說了真話,卻不再被她相信。

    「你以前總說屬下是重要的,是的,是重要的棋子嘛!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赴湯蹈火,你對最重要的屬下就是毫不留情的送入絕境,那現下我還真怕你說的愛呢!既然愛我,你是打算怎麼來折磨我?想要打斷我的手腳嗎?可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做了,五娘現在已是個廢人了;還是打算再次玩弄我的感情?很可惜,我的心連我自己都不知丟到哪裡去了。」五娘明明是笑著說,可嘴角的笑意卻顯得諷刺、淒苦。

    「我沒有!我只是想補償你……」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麼說,而且不管他說什麼,都達不到她的心底;她眼中的狂怒、憤恨刺痛著他,他當初做得到底有多該死、多混蛋,才能把向來心如止水的她逼到這種地步?

    「補償?把我囚在宮中慢慢折磨我,這就是對我的補償嗎?」五娘的聲調不可自抑的揚高了。

    「我只是想好好照顧你……」易天煦的語氣又慌又急,看著如此激動的她,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才好,想讓她平靜下來,但他所說的每句話似乎都讓她更加憤怒與不諒解。

    「我……咳……」五娘怒急攻心,尚未痊癒的內傷讓她氣血上湧,一個咳嗆,嘔出一口鮮紅血液,人隨即軟軟的倒下。

    「影兒!」易天煦驚慌的上前,趕在她摔倒前摟住她。

    五娘在他懷中不停流淚,血絲從她的嘴角流下,她忽然顫抖的直起身,無力的手輕抓住易天煦。「放了我……求求你……放了……」話未說完,頭一偏,她已昏死過去,但眼角的淚卻是不曾停歇。

    ***

    「來,再吃些吧!」易天煦夾了好些便於食用的菜餚到五娘碗中,再把白玉調羹塞進她的手中。

    「嗯。」五娘沉靜的舀起碗中的飯菜往口裡送,一口又一口,機械式的吃著。

    易天煦在一旁專注的看著她的反應,從那次她情感失控爆發後,彷彿最後一點靈魂也隨著奔騰的淚水溜走了,她再也不曾表達自己喜歡與否,他也曾嘗試著問過,但她總是愣怔,眼中有著深深的迷惑。

    她已失去了對外界的感受,不只是沒了喜怒哀樂,就連一般的滋味也嘗不出,但即使心忘了,但眼神甚至仍是誠實的,當她喜愛時,眼角總會有一絲上揚,死寂的眼神中會閃出一點清明,雖然轉眼又消逝,但他已習慣捕捉她這細微的小反應了。

    「如果吃撐了,就別勉強。」看她的動作滯了滯,他歎息的阻止她欲送入口的那匙飯菜。

    若是他不攔著,她會永無止息的吃著,只為了遵循他的命令。

    五娘依言放下碗,沉靜的眼仍然看著他;他拿起帕子替她拭唇,之後端起碗吃著已經涼透的午膳。

    五娘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過他,她的心中有好大的疑惑——他為何要這樣對待她?他明明已是皇上了,要什麼沒有?何必紆尊降貴的討好她這個廢人?

    他何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新生的鬍渣沒刮乾淨,晚上又因為看著她而難入眠,眼下出現了陰影,用膳時又一直照看著她,無法好好用餐,讓他俊美的臉龐也瘦了許多。

    但他卻沒如她預料的不耐煩,她以為他會很快的煩膩這種遊戲,畢竟他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料,可他沒有,他還是無微不至的陪伴她,甚至時常露出那種滿足的溫柔微笑。

    他幽深的眼中以往總是帶著促狹的笑意,裡面有的是一片讓她看不清的迷霧;如今卻被某種情緒填得滿滿的,而那情緒之於她是陌生的,卻又熟悉得令她心痛。

    「陛下,外頭有允鷹國使者緊急求見。」小廝充滿奔進房內,伏在地上請罪。

    「朕不是說過,朕陪皇后共進午膳時,不想有別人打擾嗎?」易天煦不悅的擰眉,冷冷的朝地上的小廝掃去一眼。

    「小的知錯,但今日實是事態緊急,不得不稟告!」深怕皇上不悅,小廝說得又急又快。

    最近東方確實有些不平靜,易天煦暗暗歎息,放下碗筷。「影兒,朕先去處理一些事,你不用等朕,好好休息吧!」溫柔的對五娘說著。

    五娘動也不動,仍然看著前方,彷彿她的心,她的魂早不在這裡,待在這裡的不過是副空軀殼。

    易天煦雖然早已習慣,不過每次她這樣時,總會讓他的心微微疼著。

    「陛下!」小廝輕聲催促。

    「行了。」伸手攏了攏她耳邊的發,易天煦大步往外走去。

    五娘如蝶翼般的眼忽地眨了眨,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影后陛下,今天外頭天氣很好,奴婢扶您到外頭去曬曬太陽吧?」看見五娘的眼神又開始恍惚,一旁的宮女連忙說著。

    五娘動也不動,彷彿又出神了,直到外頭傳來鳥叫聲,她空洞的眼神總算注入了一點神采。「好。」

    宮女們喜形於色,太好了,影后終於有到外頭走走的意願,連忙提鞋、取衣,忙成一團,攙著五娘到園中。

    「影后陛下,請坐這裡吧!」宮女拂淨一塊平坦的石,細心鋪上綢布,小心讓五娘坐下。

    這園子……五娘深吸一口氣,這氣息她很熟悉,在過去每年的夏天,她總愛在園中流連忘返,就是為了嗅聞這種香氣。

    「這裡種的是?」五娘困惑的皺眉,她記得這種花只在御花園才有,但這裡是皇上寢宮,怎會……

    「是山茶花,娘娘。」宮女笑瞇了眼,難得娘娘願意開口說話。

    「山茶?」五娘略感吃驚,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各式花兒的模樣雖不盡相同,卻都散發著她熟悉的香氣。

    「是的,娘娘,你封後那天,皇上就下令把這園中所有的花全撤換為山茶花,說實話還真是可惜了那些牡丹,那些都是些珍貴品種,開得正燦爛,皇上卻突然說改就改,讓宮中花匠全都傷透腦筋了。」

    是他?他怎會知道的?她從沒說過;而且他那種人比誰都愛自己,怎麼可能犧牲自己喜愛的物品來遷就她?五娘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可現實又明白擺在她眼前。

    「喲!還真巧,這不是姐姐嗎?靜兒向姐姐請安。」嬌膩的女聲突兀的破壞了寧靜,艷麗女子婀娜多姿的走到五娘眼前,口中如是說著,卻沒一點行禮的意思。

    五娘看都沒看女子一眼,逕自望向遠方去——傻子都聽得出來,在御花園相見還可說是巧遇,在易天煦的私人花園中「巧遇」就真的有心了。

    「靜兒向姐姐請安,姐姐沒聽見嗎?」靜妃不悅的揚高語調,這女人是聾了嗎?本想向她示威,好讓她知道現在宮中誰受寵,沒想到這女子更傲,連正眼都不瞧一眼,讓她為之氣結。

    「什麼事?」五娘轉過頭,勉強收斂心神,她早該知道,他是王,該有後宮寵妃萬千,而她不過恰巧是他現下較有興趣的棋子,可為何在聽聞別的女人口中刺耳的喚著她時,她還是會產生無法解釋的情緒呢?

    五娘過於冷淡的語氣讓靜妃窒了窒,這女人是怎麼搞的,竟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人無法直視。「也沒什麼,只是想說姐姐進宮也有些日子了,都沒能來給姐姐請安,姐姐雖尊於靜兒,但論進宮時間卻是靜兒早於姐姐,是該來關心一下姐姐的。」

    事實上是皇上自從影后入宮,便再也不去其他妃子那裡了,她可是這女人入宮前最受寵的妃子,不但有艷麗的美貌,還有顯赫的家世,更是呼聲最高的皇后人選之一,卻沒想到被這女人攔腰搶去,教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五娘不答,沉靜的細細瞧眼前女子——她好美,艷麗得像是盛放的牡丹,像是他會喜愛的類型,這女子之前肯定是受寵的。

    靜妃暗自咬唇,心中很是妒恨——過去一年來,皇上在女人中來來去去,但最親密的還是她,她本以為後位十拿九穩,卻沒想到這個不知打哪來的殘廢女人一出現便搶走後位,連皇上所有的注意力也都被奪去。

    「聽說姐姐愛靜,鮮少說話,還真是如此。」撐起笑臉,靜妃裝模作樣的退了一步,要後頭的宮女把東西端上,自己接過跪在五娘面前。「這是北斗國進獻的上等血玉璧,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就當做是對姐姐的見面禮,請姐姐笑納。」

    刻意與影后保持兩步之遙,故意不跪在影后觸手可及之處——聽說影后是個跛子,她想試試流言的真假。

    五娘僵硬的看著眼前托盤,於禮她該親自收下,但是她……

    「不如讓奴婢替娘娘拿吧!」一旁的宮女察言觀色,上前挽袖想要接過托盤。

    「拿開你卑賤的手!」靜妃斥喝。「這玉璧價值連城,是要獻給影后陛下的,你有資格碰嗎?小心碰壞了,誅你九族都不足以補償。」臉色陰沉的嚇人。

    宮女被罵,嚇得縮回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姐姐,請吧!」靜妃轉頭換上燦爛笑容,催促著五娘。

    五娘死瞪著眼前的托盤,眼前女子臉上惡意的微笑好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她的眼神迷茫了,眼前女子在瞬間與她過往某個影響融合在一起——那男子總是站在她身旁,笑謔著睇著她。

    「這又是他的遊戲嗎?」五娘好輕好輕的問。

    還真是沒創意,同樣的把戲玩兩次,不過如能稱了他的心意也好,也許他會就此放過她。

    「什麼?」這女人是說些什麼鬼?

    在眾人吃驚的注視下,五娘搖晃的撐起身子試圖站起,但一使勁,雙腳就有錐心刺骨的痛意,她揮開宮女想扶她的手,心想既然要演出,那就來場有趣的戲碼,讓他欣賞個夠吧!

    她想漠視雙腳的疼痛,但身子卻很誠實——不住的顫抖。

    五娘只好一手撐在石上,一手慢慢往前;她半撐著身子,即使仍坐在石上,微微使勁的腳卻抖得如風中的落葉。

    靜妃嘴角逸出一絲冷笑,算準五娘的手觸到玉璧的前一刻,假意把托盤舉高,陰狠的使出勁道朝五娘撞去,讓她失去平衡往後倒;石後剛好是一池塘,五娘跌入水中。

    「啊!姐姐……」靜妃假意叫著,絲毫沒有起身救人的意思。

    「娘娘!」

    「影后陛下!快來人啊!」宮女們在池邊亂成一團,她們都不識水性,也不知該怎麼下水救人。

    五娘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間,還是下意識抓住水邊垂柳,但她的手無法完全施力,便顫抖著往下滑,身上的衣裳吸水變得沉重,她的身子逐漸沉入水中,池水淹沒了她,帶來陣陣窒息感。

    這樣……也好吧?終於可以解脫了,她放開手,停止了所有掙扎,軟軟的任身子沉下,意識慢慢迷茫了——這樣的落幕他該滿意了吧?就讓她自這場人生戲碼下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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