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滿足在各家名門閨秀,甚至皇室公主面前大出風頭的英雄心態。
射箭場內,已有一群英姿煥發的好手準備大顯身手。
皇上和皇后高坐觀賞台的正中央,右手邊坐著心雁和一些皇戚貴族;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就坐著定倫公主,她正惡狠狠地瞪著心雁。
心雁不理對面那女人不友善且不禮貌的目光,她望著也在選手之中的仲翔,問小芸道:
「少爺是射箭高手嗎?」
「是不是高手小姐待會兒就知道了,我只知道……」小芸驕傲地道:「自六年前,少爺第一次參加射箭比賽後,「天下第一神箭手」的錦旗便一直放在李家!」
比賽開始了,方法是采淘汰制,淘汰至最後,只剩三名頂尖高手——兵部尚書之子顏培恩,中書省閔大人之長公子閔勇謙,以及上一任的冠軍(應該是說六年來的冠軍)李仲翔。
此賽進至最高潮,皇上下令,將原本百步外的箭靶再後退五十步,箭靶上的紅心更小了!
「好戲開始了!」小芸在心雁耳畔道:「小姐,我敢打賭那個顏培恩會第一個被刷下來,他的功力再練二十年也趕不上少爺;但那個閔勇謙可不能小覷。自他連續三屆敗在仲翔少爺手上後,他去年即發憤上長白山拜高人為師,一年來日夜不停地苦練,發誓一定要在今年一舉拿下『天下第一神射手』的封號。」
決定性的比賽開始了,顏培恩三箭之中只有兩箭正中紅心,當場出局,而李仲翔和閔勇謙則游刃有餘地過關。
再來就是要在這兩大高手的龍爭虎鬥中分出勝負了,皇上下令,再把箭靶拿後退五十步,形成兩百步之遙的距離。
高難度!閔勇謙微笑,但這也未必難得倒他,長白山上一年來不分晝夜的苦練可不是白費的!他志得意滿地望著仲翔。李仲翔,霸了六年之久的神箭手寶座,今天準備拱手讓人吧!
但皇上的命令還沒下完呢!他又下令,除了形成兩百步之遙的距離外,再派一隊著盔甲的衛兵手持箭靶,左右搖晃。
難上加難!
「你想整死那小子呀?」宛倩嬌笑地白了丈夫一眼。
子准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放心吧!身為李家的子孫,我李仲翔的堂弟,豈是這麼不堪一擊?這種把戲,對仲翔而言是彫蟲小技。」
不可能……這不可能有人做得到!閔勇謙原本自信滿滿的臉色開始變青了……天啊!兩百步之遙已是高難度了,竟還加上左右搖晃的箭靶!
他冒出冷汗地瞪著仲翔,不!他不相信仲翔辦得到……
仲翔臉上仍是那一貫淡然灑脫的模樣,似乎增加多少困難度都不關他的事。
最後的比賽開始了,因為仲翔是去年冠軍,所以由閔勇謙先射。
閔勇謙的額上滴下的大顆汗珠,幾乎要淹沒他的視線,他深吸口氣,以布巾拭乾汗涔涔的臉和掌心,拉弓,很謹慎的瞄準後,射出——
第一箭,未中紅心,但已射到箭靶上,人群中掀起一片掌聲;第二箭,還是未中紅心……剩最後一箭,閔勇謙屏氣凝神,非常小心地瞄準後,再射出——
手一鬆,閔勇謙臉色發自,痛苦地閉上眼睛……毀了!他的手抖得太厲害了……
果然,那箭斜斜地飛出去,落在箭靶升十步之遠的地方。
人影中又掀起一陣歎息聲。
輪到仲翔上場了,許多人抱著期待又崇拜的眼光,但也有許多人持輕視懷疑的態度——這麼困難,就算他連拿六年冠軍,辦得到嗎?
仲翔仍是那副雲淡風清、事不幹己狀,他拉好弓,突然一轉頭,頑皮地對心雁眨眨眼,羞得心雁立刻慌亂地垂下粉頸……老天!這人真是不正經!
再度抬起頭,仲翔拉滿弓將箭射出——咻咻咻,連射三箭!
尖叫聲和驚訝聲此起彼落,大夥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竟不用半點瞄準的時間?!
但那三支箭,卻牢牢嵌入箭靶內!
「嘩——王爺萬歲!王爺萬歲!」
「神射手!天下第一神箭手!」
狂歡的氣氛沸騰至最高點,全場的人興奮地尖叫,早有一群人迫不及待地把仲翔抬起來,丟向空中,再抬起來……
子准和宛倩交換一個驕傲而喜悅的眼神,子准笑容滿面道:「朕得此賢卿,如虎添翼!仲翔,上來領獎吧!」
仲翔意氣風發地步上主試台,由皇上手中接過「天下第一神箭手」的錦旗。
「第七面錦旗了吧?」子准微笑,「依照慣例,你可由園內選出今年的牡丹之王送給場中最美的姑娘,而今年氣候溫暖,牡丹盛開,珍品如『姚黃』、『魏紫』、『紫粉』、『二喬』、『嬌容三變』、『墨灑』……紛紛綻放,爭奇鬥艷。但朕以為在百艷之中,以『墨灑金』最艷冠群芳,所以封它為今年的『百花之王』!」
一旁早有公公恭敬地捧上那盆被封為「百花之王」的牡丹上來,罕見稀有的墨綠色牡丹上灑滿了光耀奪目的金點,墨綠的花瓣嬌嫩得像要滴出水來!襯得那金點更加炫目動人,不愧是「百花之王」。
當公公將牡丹交至仲翔手上時,全場的名媛淑女也全屏住氣息,心頭如小鹿般亂撞——誰不希望由英氣逼人、卓爾不凡的仲翔王爺手中接過這等於定情物的牡丹!
仲翔得這項殊榮已第七年了!以往,他不是將御賜的牡丹直接獻給生母李夫人,就是轉贈乾姊——宛倩皇后;今年應該會有所不同吧?每位故作鎮靜的姑娘,莫不偷偷期待自己是那位幸運的女孩!
定倫公主盯著仲翔,十分篤定得意地微笑,她對自己的妍麗外貌深具信心。而且……她還是仲翔未過門的妻子,想當然爾,仲翔一定會將牡丹送給她。
「謝皇上。」仲翔接過牡丹,腳步越過定倫公主的位置,直直朝心雁走去,在眾人的驚呼中,他將牡丹獻給心雁!
「心雁,」他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手,「願意接受我的訂情之物嗎?」
心雁粉頰上早是一片燙紅了,又羞又喜的她看不到別的姑娘滿是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只看到仲翔那異常清亮、盛滿執著深情的雙眸……
當她要伸手接過牡丹時,一條凌厲的長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騰空而來,狠狠地打中心雁的手!
「啊——」心雁驚叫一聲,以琉璃盆栽種的牡丹也失手滑落地面,「鏗」一聲,琉璃盆摔成碎片!
「心雁?!」仲翔迅速捉住心雁的手,焦急地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心雁倒抽口氣,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那鞭過的手背似火在燒般灼熱……
而手持長鞭的,正是怒氣沖沖的定倫公主。
「不許碰她!」定倫瘋了般衝過來,狠狠地推開心雁,「你這出身低下的賤女人,憑什麼搶我的駙馬,不知羞恥……」
「定倫公主!」仲翔一手將心雁拉至背後護著她,另一手扣住定倫的手,沉聲怒喝,「住手!請你自重!」
「你是我未來的丈夫!」定倫充滿恨意地尖叫,「你在外的花花草草我不管,但你竟將這種出身卑賤的丫頭帶入鎮王府中?還將御賜的牡丹送給她?她憑什麼?我當然要好好地教訓這賤丫頭……」
「不許你再侮辱心雁一個字!」仲翔扣住定倫的手,冷凝鐵青的面孔充滿肅殺之氣,由齒縫中迸出,「否則,休怪我無禮!」
「你……你敢?!」定倫受了天大侮辱般地吼著,「我是千金之軀,堂堂的定倫公主,你竟……」她又抬出公主的頭銜。
「敢或不敢,公主可試試看!」仲翔冰雕般的臉孔毫無表情,只有令人畏懼的寒氣,他繼續加重力道,定倫的臉瞬間慘白
「住手!」眼看事情愈來愈嚴重,子準不得不出面。「定倫,」他先斥責自己皇妹。「朕已將牡丹賜給仲翔賢卿,他愛怎麼處置,是他自己的自由;你身為大唐公主,怎可如此失儀態地大吵大鬧?」
「仲翔,」子准轉頭對他道:「定倫鞭傷柏姑娘是定倫的錯,這件事看在朕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朕會好好地管教她。」
仲翔鬆開定倫的手。
「皇兄,」定倫公主撲至子准身邊,「請皇兄為我做主,大膽妖女柏心雁竟敢色誘仲翔王爺,請皇兄下令拿下她!」
仲翔瞇起銳利的鷹眸。
「不許胡來!」子准怒斥,低聲對定倫道:「有事回宮再說,朕不許你再丟人現眼。」
仲翔挽起心雁的手,「皇上,恕微臣先行告退。」
「站住!」定倫在背後怒吼,「李仲翔,你我的婚事怎麼辦?你給我一個交代。」
仲翔腳步沒停,繼續挽著心雁往外走,只冷冷丟下一句,「我從未親口應允這門婚事。」
話說完,他人也已消失在大門外。
仲翔並不想以這麼直接的方式拒絕她,他原本希望能為公主留全面子,想在私下和定倫懇談後,取消這婚約。但定倫今天野蠻毫無教養的行為,今仲翔憤怒而輕視!
「你……」定倫氣得全身發抖,轉向子准求救,「皇兄!我不管!你要為我做主……」
子准無奈地歎口氣,唉……別說仲翔,連他也不願娶這麼刁蠻任性的女人為妻!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還痛嗎?」
一上馬車,仲翔即執起心雁的手,不住地為她吹氣。
心雁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臉偏向一邊。
「你生氣了?」仲翔歎道:「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才會讓定倫傷了你。」
「我氣的不是手上的傷!」心雁終於轉頭正視他,晶瑩的瞳眸已湧起淚霧,「而是你!李仲翔!你為什麼要欺騙我?你早由皇上指婚,為什麼還要將我強擄來?」
「我從沒答應過這件婚事。」仲翔的臉彷彿挨了一巴掌般,瘖啞道:「我對定倫毫無感情,今天就算沒有你,我還是不會去迎娶她。我愛的是你!」
「借口!全是借口!」心雁憤怒地低吼,成串的淚水已滾滾而下,「李仲翔,我再也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放我走!我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我只是鄉下一介平凡的婢女,你不該、也不可能會愛上我!放我走!讓我回六家堡!」
「不!我絕不放你走!」仲翔強悍地按住她的身子,下巴抵住她的額頭低吼,「你是我的!從我決定帶你回長安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是我一生一世的妻!除了鎮王府,你哪裡都不准去!」
老天!他怕!騁馳沙場,所向披靡的仲翔驚愕地發現——他這一生從沒這麼害怕過,他怕失去她!
心痛地捧起她淚漣漣的小臉,仲翔溫柔深情地印下自己的吻,柔情萬千地摩挲她的櫻唇,心雁激烈地掙扎,想掙脫他,但反抗愈烈,仲翔在她額上和腰上的手也扣得更牢固,落下的吻也更急切狂野,似要揉碎她的櫻唇般……
漸漸地,心雁似氣竭般不再掙扎,仲翔也放鬆唇間的力道,改以纏綿細膩,品嚐人間第一甜點的方式來親吻她……猝不及防地,懷中溫柔的小貓突然現出獵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唔——」仲翔放開心雁,一縷血絲由他的下唇緩緩流出……
「你……」心雁也嚇呆了!她沒料到會這麼嚴重,她只是氣瘋了!想給他懲罰性的一咬,沒想到……
血絲緩緩滲出。
「你流血了!」心雁急忙以手絹摀住他的唇,愧疚道:「對不起……」
仲翔不理自己的傷口,捉住她的手,一瞬也不一瞬地盯著她道:「我愛你!」
更多的淚水自心雁眸中奪眶而出!
「別哭。」仲翔心痛地摟住她。
「你愛我?」心雁淚如泉湧,氣憤地捶著他胸膛,「你的愛讓我好痛苦!你不該來招惹我!我只是一個小丫頭,那麼多貴族千金你不要,卻偏偏來挑中我?我從不敢妄想能擁有你,尤其你最不應該的是……」心雁抬起淚雨迷濛的雙眸,噙著淚水,幽然道:
「你更不該……讓我愛上你!」
聲音低弱如耳語,說完後,她如被判死刑般地閉上眼睛。
她因此錯過了閃過仲翔眸中的狂喜與撼人柔情,只感覺自己再度被他緊擁入懷,灼灼的熱氣噴在她耳畔,耳邊也響起他低沉沙啞的嗓音。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話,我以為……永遠等不到你這一句!為了好好地『搞賞』你,我決定……」
心雁驚覺地想逃,但來不及了!小巧朱唇已再度被他熾熱地封住,霸道強烈的愛意夾著奇異的血腥味飄向她,心雁嚶嚀一聲,暈陶地任他以驚人的狂愛淹沒自己……
良久,仲翔鬆開她後,邪惡而促狹地望著她笑道:
「看來,被你那一咬的收穫可真豐富,早知如此,你該早點咬我的!」
「貧嘴!」心雁羞紅了臉,摀住他的唇,幸好血絲已乾涸了。
「小娘子!」仲翔由後環抱住心雁,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親暱地咬著她耳垂道:
「答應我,不要動不動就提要回六家堡的事來嚇我好嗎?近期我會讓你回去一次,但是以待嫁新娘的身份回去,一回柏家,我會馬上帶八人大轎,將你風風光光地迎娶回來。回家後,我們馬上籌備婚禮。」
婚事?這兩個字今心雁芳心悸動,奇異的喜悅竄過全身,但她不安道:「定倫公主……」
「你放心。」仲翔又親她一下,「公主那邊,我會親自上門和她懇談,我想,也許定倫公主任性刁蠻一些,但她也絕不會笨到去嫁給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男人。」
「仲翔,你……真的對公主毫不動心?畢竟……她是那麼艷麗動人,明媚似牡丹。」
「你說的也是……」仲翔故意逗她道:「定倫公主脾氣是壞了點,但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尤其那雙桃花眼……唉!是有點可惜,這種老婆,就算不『實用』,擺在家裡也是『賞心悅目』。」
心雁杏眼圓睜,「李、仲、翔!你敢——」
「當然不敢!」仲翔笑著躲避心雁的粉拳,「還沒娶你過門你就咬破我嘴唇,來個下馬威。待你過門後,不知一發起怒來會咬傷我哪個『部位』?」
心雁被這曖昧的雙關語弄得面紅耳赤,「不正經!」她白了仲翔一眼,「諒你也不敢!還有……」
「還有?」仲翔捉住她玉蔥般的纖纖素手含入唇內,「娘子還有何指教?」
「你……」心雁垂下鳳眼,羞澀道:「我不喜歡當『老二』……」
「哦?」仲翔饒富趣味地挑起眉,努力憋住笑意。
「也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心雁在他胸膛上以手指畫圈圈,羞怯卻堅絕道:「所以,婚後你絕不可有三妻四妾!」
「噗——」久憋的笑意終於自仲翔喉頭迸出,響徹雲霄的爆笑聲盡情地揚起。
「你……」心雁莫名其妙地看他,「你笑什麼?」
仲翔只是抱住肚子狂笑,笑得整個人全趴下去了!
「李仲翔!」心雁生氣道:「人家和你講正經的,你瘋瘋癲癲地笑什麼,你再笑,我可要揍人了!」
「好……我不笑……」仲翔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但飛揚的眼角和唇角全積滿燦爛的笑意,他大手摟住心雁道:
「就這些了?老婆大人,你還有沒有什麼條件?」
「不是條件,而是……」心雁低聲道:「我希望,你能盡快幫我找到怡君小姐。我才能放心嫁給你。」
「沒問題!」仲翔一口允諾,「為了娶得你這美嬌娘,就算上天下海,我也會把你的怡君小姐找出來!」
馬車內溢滿綺旋醉人的繾綣深情;卻不知此刻在皇宮內,一項狠毒的陰謀正形成……
※※※
皇宮內苑。
「定倫宮內。」
「微臣叩見公主。」趙世傑誠惶誠恐地下跪行禮,右手上還纏著紗布——仲翔那一扭,雖手下留情沒將他的手骨折斷,但右手骨也嚴重脫臼了!
「起來吧。」定倫公主傲然道,手一揮,示意婢女全退下後,她對趙世傑說:
「聽說在昨天的賞花宴上,李仲翔為了一個小奴婢而對你動手,手上這傷,就是拜他所賜吧?」
提到昨天那丟臉的事,趙世傑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他咬牙切齒道:
「姓李那混帳真是不識好歹,再怎麼說我可是康定王爺啊!不過……那個姓柏的小姑娘真是細皮嫩肉,美得令人心癢難熬!如果真能得到她,再挨一頓責打也值得!嘿嘿……」
沒出息的垃圾!定倫公主厭惡地瞄他一眼,緩緩地開口,「康定王爺看上她是那丫頭的福氣,如果王爺有興致,我倒有一項建議可供王爺參考……」
趙世傑的小眼睛一亮,「公主的意思是……」
「一項你我都有興趣的提議……」定倫公主的唇畔,浮起一抹詭異陰森的微笑。
※※※
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襯香腮,眼波繞動被人猜。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等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重重簾幕密遮燈,鳳尾香羅帳下,幾縷烏黑的髮絲貼在她的芙蓉臉上,更襯得嫩頰雪白晶瑩,濃密的睫毛掩住秋水盈盈的雙瞳,香腮帶赤,泛著誘人的紅暈,紅灩的小嘴微啟……
她睡得很香甜,直達腰部的如瀑黑髮披洩在渾圓的香肩上,及白哲似粉藕的手臂上,身上的絲被勾勒出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一隻玉雕般的蓮足露在絲被外……無邪的性感風情嫵媚萬千。
仲翔赤著上身,以手撐頭斜躺在床上定定地看著她,萬縷柔情與想要她的慾望再度湧起……熾熱的大手輕撫她的臉,細碎如雨點般的密吻再度落下來,由眉心、睫毛、小鼻頭、耳垂……一路滑落至凝脂白玉般的粉頸,到暗香浮動的香肩,吸吮輕咬……
「唔……」一連串的騷動使熟睡的心雁睜開星眸,「仲翔?」
「你醒了?」仲翔抱住她,眼神邪邪壞壞的,「喜歡我叫醒你的方式嗎?」
想起昨夜的纏綿雲雨,心雁粉臉嫣紅似晚霞,被他這麼親密地抱著,壯碩結實的男性胸膛緊壓著她,心雁胸口一陣脹痛,呼吸也開始急促,「轉過身去!」她輕推他,羞澀地低語,「讓我著衣。」
仲翔非但不放過她,反而粗魯地一把抽掉兩人之間的絲被,讓她全身的每一吋肌膚皆貼合住自己!目光灼灼燦燦。
「經過了昨夜,你還要我轉過身去嗎?嗯?」語氣很低沉,也很壞!
心雁羞得根本不敢直視他。「我們……不該這樣……畢竟還沒成親……我……不守規矩……」
「不!我不許你這麼說!」仲翔捧起她的臉,鄭重而溫柔道:「你是我的!心雁,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待解決定倫公主的事後,我會馬上去六家堡柏家下聘提親,名正言順地將你迎娶入門。」
「還有怡君小姐。」心雁提醒他。
「好!還有怡君小姐。」仲翔笑了,「從沒見過你這麼忠心耿耿的小丫頭!」
軟玉溫香抱滿懷,心雁身上的如蘭馨香刺激著仲翔,他目光一沉,不再說話。在她柔滑的身上落下更熾熱如火的一連串碎吻,雙手也放肆地在她雪白的身體上游移……
心雁無助地呻吟,他吻過之處如在她體內燃起劇烈的火,以他的手點燃……燃燒、蔓延……
洶湧的情慾狂潮淹沒兩人,又是一波波令人心蕩神馳的歡愉……
激情過後,仲翔倒來一杯茶,半抱起猶嬌喘連連、形暈艷艷的心雁,「來,喝口茶。」
心雁想接過水晶杯,但仲翔卻制止她的手,仰頭將茶一口灌下後,再就著她櫻唇,一口一口地餵她緩緩喝下。
喂完後,仲翔滿意地啄了她櫻唇一下,「乖女孩上來!我為你著衣。」天色已濛濛亮了。
「不!」心雁羞澀地又往絲被裡躲,「我自己來!」
仲翔霸道地捉住她的衣服,好整以暇地揪著她微笑,看樣子是不打算還她?
不還就不還!這是她的閨房耶!她總可以自己去櫥內再拿套衣服來吧?但要由床上去衣櫥……
心雁紅著臉坐起來,用絲被裡住身子,白了仲翔一眼後,跳下床!
仲翔還是悠哉悠哉地微笑,不說話。
心雁裡著絲被,開始跳呀跳呀,跳向衣櫥時,冷不防地,絲被由背後被人狠狠一扯——
「哇——」在心雁的驚叫中,被子全掉了下來,露出一大片雪白滑潤的美背,她急忙蹲下來,再度捉起絲被包住自己!
「李仲翔,你……大色狼!」心雁氣炸了。
仲翔笑咪咪地又把心雁抱回床上,左右開弓地在她粉頰上各香一下後,滿意地看著她羞紅的桃腮及氣嘟嘟的小嘴道:
「對,我是頭壞透的大色狼,但你就偏偏愛上我這頭大色狼,對不對?來,不逗你了,既然你堅決不讓我為你著衣,衣服給你。」
他將件玫瑰色的肚兜遞給心雁。
心雁羞赧地一把搶過來。整個人還躲在絲被內,手腳俐落地穿上肚兜。
「短衫拿來。」玉手又伸出絲被。
「不。」仲翔壞壞地搖頭,「剩下的讓我來——我堅持!」
心雁氣惱地白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灑脫閒適卻堅持的模樣,是不可能會讓步了,她只好紅著臉,將絲被拿離身體,含羞帶怯地背對著他,讓他為自己穿上短衫……
「你有一個很渾目動人的美背!」仲翔為她繫住短衫上的細帶後,在她後頸親了一下。突然,他撩起心雁的秀髮,就著燭火看清她的背部,不敢置信道:
「不!這是……」
心雁嚇了一跳,「怎麼了?我的背上有什麼東西?」
「別動,讓我看看。」仲翔柔聲道,在燭光及透進窗檻的晨曦中,他看得更清楚了,也更確定了——梅花胎記!
「雁,你知道自己背上有一個形狀似梅花的胎記嗎?」
「胎記?」心雁不自在地攏攏衣襟道:「好像有吧?以前在柏家時,怡君小姐也曾對我說過。但在背上我自己看不到。」
仲翔擁住心雁,神情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心雁挨住他問。
撫著她柔順的長髮,仲翔緩緩道:
「會在背部有這種梅花胎記的,據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種人。這件事也是我娘告訴我的,就是先皇所生的女兒,定倫公主、平倫公主、靖倫公主、永倫公主……她們身上都有這種梅花型胎記,而且一定在背部。」
「所以說,不論生母是誰,」仲翔繼續道:「只要生父是先皇——高祖生下的女孩,身上一定會有這胎記!」
心雁愣了好一會兒才會過意來。
「高祖?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生父是……不可能!」心雁啞然失笑道:「絕不可能!我只不過是個平凡不過的鄉下姑娘,怎麼可能是先皇的……身上會有個和公主一模一樣的梅花胎記,只不過是湊巧罷了。」
「我也希望只是湊巧,」仲翔摟住她道:「雖然我一直希望能幫你找到親生父母,但卻不希望你生為皇族之人。你知道,皇室內部有太多派系戰爭,明爭暗鬥……我不想你捲入這風波之中,只要你當我幸福快樂的小妻子。」
「仲翔,你想太多了。」心雁嫣然一笑道:「我相信這梅花胎記只是巧合,平凡如我怎麼可能是位公主呢?若真是公主,我也不會流落去六家堡當孤兒呀!」
這時繡房外響起小芸略微緊張的聲音。
「少爺,有急事!定倫公主……派人送信來。」
定倫公主?
仲翔和心雁疑惑地對望一眼,她有什麼事?
仲翔被上衣服,安慰心雁道:「別擔心,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