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凌大總裁啊!」Rita還以為他再也不會來這裡了呢!「咦?你臉上怎麼受傷了?該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
凌子深二話不說,脫下西裝,大步朝沙發走去,一手扯開Rita身上的薄紗睡衣,壯碩的身體欺身而上,狂野激情地吻著她,雙手搓揉著她渾圓豐滿的胸脯。
「嗯……啊……」具有職業水準的Rita立即進入情況,她就是愛這樣狂放的男人。
他不去思考,不要理性……他只想忘掉腦海中那個女人的身影,像野獸一般在受傷痛楚的時候交歡。
他一手扯下她絲薄的內褲。「啊──」Rita一陣嬌喘驚呼,七百塊報銷了。
驀地,他睜開眼,看清楚面前女人的容貌,知道不是她……無論如何沒人能令他忘得了她,他忽然停下動作,Rita也像畫面停格似地動也不動。
「怎麼了?」她問。
他翻過身,沮喪地發呆,知道他慘了……
因為他終於發現了女人的不可取代性。以前,他總以為女人來來去去都是一樣的,今天這個走了,明天就有人可以遞補,而現在,他就算只是單純地想找人發洩情慾,都已經做不到了。
千尋……他居然現在才發現這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是沒有人可以取代了。
「哎呀呀!怎麼,翻船啦?」Rita發現了他臉上的表情,知道一向在情海得意的凌子深,這下終於翻船了。
本來她還替那女人擔心,怕她會死在凌子深手裡,沒想到太低估她嘍,原來是凌子深栽在她手裡?
「別這樣嘛!女人嘛,換一個就有了啊!」她故作輕鬆地安慰著,如果凌子深願意回到她身邊,那當然是最好的啦!
「你在亂說什麼!」他大聲斥責著。
「哎喲,談戀愛就是這樣嘛,會吵架、會生氣的呀!可是我就不同了,我絕對不會跟你吵架的。」Rita靠向前去,摟著他的手臂。
他卻起身拎起西裝,往門外走去。
「欸!你……你怎麼這樣就要走了啊?」Rita跟著起身。
「我今晚還要參加一個晚宴。」子深走到門口時回頭。「還有,Rita,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他關上門,背影消失在門口。
「我早就知道了啦……」Rita回頭點了根煙。
早就知道你會愛上她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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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他進浴室沖了個澡,想忘記不愉快的事,換上一件質感高級的白色櫬衫,亞曼尼灰藍色絲質西裝,搭配灰藍色斜紋領帶,以及額頭上3M的膚色OK繃,準備出門赴宴。
晚上這場慈善晚宴,幾乎國內所有知名的企業家都會出席,更是另一個頭角崢嶸的商業戰場,他必須保持最好的狀態及穩定的心情,但臉上的傷痕,卻唱反調似的老隱隱作痛。
晚宴在新落成的五星級國際飯店內舉行,當麗堂皇的歐式建築令人歎為觀止,米白色羅馬柱顯得氣勢非凡,挑高的大廳裡冠蓋雲集,侍者們穿著黑色燕尾服在賓客間穿梭著。
凌子深試著低調地走進會場,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是給主辦宴會的朋友一個面子,可惜,低調不是他的專長,那高大的身材、醒目的外型,一走進會場就受到矚目,尤其是眼光銳利的女性賓客。
而角落裡那對陰鬱的眼神,也忽然亮了起來。
「凌大總裁,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都在忙什麼嘛?」穿著一襲銀色露肩禮服的女人立刻向他走近。
旁邊穿著黑色緊身洋裝的汪盈立刻轉頭圍了上去。
「哎呀,子深,你怎麼受傷了?」汪盈眼尖地發現他臉頰略微紅腫的傷處。
「別碰!」他揮開她的手。
「是不是很疼啊?發生了什麼事?」身旁一票女人關心地問道。
他垂下眼光,閃避眾人關心的眼光。「沒事,打球時不小心撞到的。」
從前,他非常能享受這種被女人香包圍的滋味,怡然自得、如魚得水……可是今天,他卻覺得全身不自在,只想叫她們全部閉嘴,統統滾開──
這時,角落裡的人影正緩緩向他靠近。
「凌大總裁果然是魅力十足,就連臉上掛了彩,還是這麼受歡迎啊?」是汪奇。
原本包圍在凌子深旁邊的女人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是帥氣性格的陽光酷型男,一個是神秘俊美的憂鬱男,兩個都是極受歡迎的美男子企業家。
「哎呀,原來是汪副總裁,真是難得在這種場合見到您耶──」聽說汪奇從不參加這類聚會。「咦?你的臉……怎麼也受傷了呀?」不過汪奇嘴角上的傷口,無損於他的俊美,反倒增添幾許頹廢的美感。
「沒什麼,我也是打球時受傷的。」汪奇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宴會上,兩個掛綵的男人,互相敵視著,而身旁的女人早被帥哥迷昏頭,沒發現兩人間強烈的敵意與怒氣。
「原來你們是一起去打球的呀?那太好了,你們打什麼球,下次我們也要一起去!」
「籃球!」
「棒球!」
兩人同時說出不同的答案,讓大夥兒愣了一下,兩人一起去打球,一個打籃球,一個打棒球,這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女仕們,請先讓開,我有事要跟凌總裁私下談談。」汪奇冷魅地微笑。
「哦……好的、好的,你們慢慢談。」眾人很識相地退開,卻在一旁悄悄地暗中觀察,眼光和注意力從沒自他們身上離開。
「怎麼,你挨的打還不夠?想打架我絕對奉陪。」凌子深一看到他就無法克制自己的火氣,雙手緊緊握拳,手臂上的青筋都浮現上來。
「哼,」汪奇冷笑一聲,平靜緩慢地說道。「千尋叫我不要跟你這種人計較。」他下巴微微上揚,千尋現在已經是他的好「姊妹」了。
可是這話在凌子深聽來卻是無比刺耳,看他說得好像跟她多親密的樣子,真想打斷他的下巴。
「你現在是來跟我示威的嗎?告訴你,我跟那女人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你也用不著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那種虛偽、見錢眼開的女人,我根本不屑!」
「凌子深,我警告你,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汪奇往前走近一步,緊張氣氛節節升高。他可以原諒凌子深過去對他的侮辱,但他不能容許他侮辱千尋。
他今天不是來示威,而是來了結他們之間多年恩怨的!
「哼,對那種出賣我的女人,連侮辱都嫌髒了我的口,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凌子深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
「她出賣你?」汪奇這時才明白凌子深對千尋的誤會有多深,他猶豫的考慮著,雖然眼前這男人令他又愛又恨,他非常希望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但是,他不願意看到千尋痛苦。「哼,我現在才發現,你的智慧並不如我想像的高嘛……」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要不是身處慈善晚宴的會場上,他早就拿起桌上的酒瓶砸下去了,這男人明明已經佔了便宜,卻還一再出言挑釁。
「那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要把千尋扯進來!一人做事一人當,要對付你的人是我,根本不關她的事。」別以為愛男人的男人就沒有男子氣概。
「如果不是她出賣我,你會知道那套系統的計劃?」凌子深質問著。
「她是個單純的女人,只是想告訴我你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無意中說出那件事……」汪奇酸酸地說著,其實,他也會吃醋。「她如果想出賣你,就不會要求我答應那個條件。」
汪奇知道,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要不然,千尋不會那樣要求他,而這個凌子深,也不會被嫉妒沖昏了頭,一見到他就一副想殺人的樣子。
「什麼條件?你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他是愈聽愈模糊了。
「她要我答應撤回電腦點餐系統的計劃,我說這樣我的損失會不小,她說她願意拿那間居酒屋當作賠償,我說開玩笑,那間小店值多少錢……」
「你說什麼……」凌子深愣著,兩條筆直的腿像被吸住般動彈不得。「她……要賣掉那間店?」
「我說了,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她幹麼那麼傻為了你賣掉那間店?」汪奇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子深忍不住地向後退了一步,他真的誤會她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那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她在哪裡?」他迫不及待現在就要見她。「告訴我,她在哪裡?」
「我會告訴你,不過──」汪奇緩緩向他走近,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
子深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只要千尋能回到他身邊,就算捱他幾拳也無所謂,何況他說得對,這幾年來汪奇處心積慮對付他,現在是該好好算清楚這筆帳了。
汪奇朝他走去,雙眼透著神秘的光芒,會場裡一片鴉雀無聲,在場人士無不屏息以待事情的發展。
汪奇走到他面前,動作如風一般迅速,一手抬起凌子深的臉,深深給他一記長吻。
這突來的動作讓凌子深如同被閃電擊中,全身血液瞬間逆流,四肢冰冷而僵硬,在場所有人發出一聲驚歎──
一秒內,他無法思考,一秒後,反射動作地推開他──
「你──」凌子深抹著自己的嘴,驚愕地瞪著他,這男人到底在做什麼?他……他居然當眾吻他?
這難堪的感覺,似曾相識,就連眼前壞壞地笑著的這男人,也突然變得似曾相識……
「你想起來了嗎?是我──」汪奇一臉不在意的模樣,他已經學會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高中一年級,在樓梯間……」
「你……是你?」他想起來了!轟──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忽然炸了開來。是他!高中時候那個怪怪的轉學生──
汪奇知道他已經想起來了。
看凌子深臉上的表情,他真想哈哈大笑,千尋說得沒錯,在這樣的場合下,吻他,是對他最大的報復,也算是對自己戀情的一個交代,
汪奇從他身邊走過,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經過他身邊時,輕輕靠近他的耳畔。
「千尋是個很好的女人,我才願意把你讓給她,但至於怎樣才能讓她原諒你,很抱歉,我沒辦法幫你的忙。」
汪奇神秘又詭魅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的門口,只留下凌子深獨自面對眾人懷疑曖昧的眼光……
呵呵∼∼這就是汪奇懲罰他的絕妙方法!
天啊!該不今有人看到這一幕吧?
凌子深暗自祈禱著,倏地轉頭一看,眾人立刻轉頭迴避,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繼續聊天吃飯──
「啊?你說那支股票啊?我也有買啊,最近賠死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賠得好慘喔……」
天啊!這可是他第一次被男人親吻,對他來說是完全無法接受的事實,凌子深脹紅著臉,訕訕地走出門外。
不過,當他剛剛步出門外,宴會上立刻陷入一片嘩然。
「你剛剛看到沒?天啊!好刺激喔──」
「難怪,難怪我每次對凌子深獻媚,他都不領情,原來他是……」女人們私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就連一旁的週刊記者,都因為捕捉到這難得的鏡頭而笑咧了嘴。
他才一出門,卻剛好撞上正趕來通風報信的王律師。
「總裁!凌總──」身形微胖的王律師手裡拿著一疊資料,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鏡片都起了一層薄霧。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凌子深皺著眉,其實慌張的人是他自己。
「凌總裁,您交代的事我終於查清楚了……我已經掌握了鄭副總和奇麟集團掛勾的證據……是,是剛剛奇麟集團的副總裁汪奇交給我的,我也覺得奇怪,他怎麼會……」王律師正感到納悶不已。
「是鄭偉元?!」子深看著他手上的資料,原來接受奇麟集團賄賂暗渡陳倉的,居然是他的得力助手。
糟了!原來他真的是誤會千尋了……
他把資料丟還給王律師。「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我要告到他身敗名裂!」說完便丟下資料往門外奔去。
「總──」王律師在他身後喊著,奇怪,現在還有什麼事會此抓出叛賊更重要的嗎?
是的,在宴會間被人強吻,是他無法忍受的侮辱,終於找到出賣公司的叛賊也是很重要的事,但再怎麼重要,此時此刻都沒有比找到千尋,向她賠罪還要來得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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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巷子裡的寧靜。
他等不及要見她,把車直接開到店門口。「砰!」車門被大力關上,接連幾個急促的腳步聲,顯示著他的心情是如何急切。
他早該知道,千尋是不可能出賣他的,為什麼他聰明一世,卻偏偏看不清這其中的誤會呢?他該向她懺悔,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夠信任她,因為愛在他心裡偷偷發酵,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談笑,他就嫉妒得失去理智──
他跑得那樣著急,卻沒發現巷子裡不尋常的安靜,直到他站在深鎖的店門口,才看到門口上那小小的告示牌──「暫停營業」。
暫停營業?不!不行──她不可以這樣對他?不能用這種方式懲罰他!
她明明知道,他不能一天沒見到她,不能一天沒吃到她為他做的小菜、她為他熱的吟釀……天知道他這一個禮拜來是怎麼過的,他真的好想和她說說話,她怎麼能這樣做呢?
子深望著熟悉的木門發呆,正當他不知何去何從時,聽到有人從巷口走近,似乎正熱絡地談論著什麼事情。
他猛地抬頭,卻見到一個身穿黃色制服的男人,帶著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向「風月」走來。
「王太太,你看,這裡這麼幽靜,全台北市都找不到這種地方了啦,我保證生意一定好到讓你賺翻,要不是原來的屋主打算去日本留學,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啦……」房屋仲介的先生邊走邊介紹著,看到站在門口的凌子深才停下腳步。「噗?這位先生,您也是來看房子的嗎?」
「你說什麼?這間店要賣?」凌子深大聲問道。
「是啊,屋主昨天才托售,今天就來了三組客戶,所以說,買屋賣屋就是要找我們信一房屋,效率真的沒話說。」仲介員比起大拇指自吹自擂。「先生,您對這間店也有興趣嗎?這是我的名片──」
凌子深冷酷地揮開他的手。「告訴你,這間店,誰也不准動──」
「先生,你這是……有話好好說嘛,如果您也喜歡這間店,價錢可以談嘛,大家都有機會啊!」售屋員試圖理性溝通,而一旁穿著紅花洋裝的歐巴桑早已嚇得退到一旁。
「我已經說過,只要有我在,這間店誰也別想買!」他魁梧的身軀擋在店門口,身材高出售屋員一個頭。
「這位先生,你這樣我們很難做,買電影票都要排隊了,何況是買房子,這位太太先來的,你總得先讓人家進屋裡看看啊……」這個售屋員顯然非常不識時務,但另一方面,他的確是很盡責的員工。
不過,他的囉嗦與糾纏不休卻已經惹惱了凌子深。
「少囉嗦!」他一把抓起售屋員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去告訴屋主,我和她之間還有筆帳沒有結清,要賣房子,叫她先來找我!」
沒辦法,只有用這個方式逼她出面了。
「你……是……」售屋員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遇到流氓了,難怪屋主這麼急著要脫手。
「去!」凌子深鬆開手,售屋員向後退了好幾步,轉頭一看,原來客戶早已溜之大吉,有他這樣的彪形大漢擋在店門口,誰敢買這間店啊?
真是的,又不是法拍屋,怎麼會遇到這種流氓!英勇盡職的售屋員也只好訕訕離去。
凌子深扯下領帶,頹然坐在店門口的石階上,現在的他,看起來真的有些像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