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翼整個腦子都是她的名字。
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寶兒很認真地執行保鑣的工作,一整天都與他形影不離;凱翼則是經常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寶兒身上,無心於工作。
就像現在,窗外的陽光映照在她嫣紅的臉頰上,一雙晶瑩的眼瞳水汪汪地注意著週遭的人、事,那種戒慎冷靜的模樣是凱翼從未見過的,讓他目不轉睛,難以移開。
寶兒初次接下這個工作,態度上不免過於戰戰兢兢,除此之外,令她神經緊張的原因還有凱翼。她一直善盡職守,不敢將視線遠離他,就怕一閃神會有個萬一,因此常常會接收到他灼熱的目光,四目相遇,她常常得要強自鎮定,才能勉強控制怦怦的心跳。
那對迷人的眼睛,經常使她的胸口遭受狠狠的撞擊,然後彷彿置身於某個地方,熟悉的場景,以及一個很像嚴凱翼的男人……可是當她想看清楚時,總會有陣陣疼痛傳來,剎那間又回到現實,還有一股悶悶的胸痛……
凱翼只要一靠近,就會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無法控制,因此她對凱翼存著一種既期待卻又抗拒的心理,目前她只想專心工作,努力將心思放在「保護」的職務上。
她忽略了凱翼是個笑裡藏刀、老奸巨猾的商人,既然命運已經讓星紗成了寶兒,因此他當機立斷要重新追求寶兒,讓她再度愛上他!
他已等不及了,為了重新贏回星紗,凱翼已經暗地策劃一場「苦肉計」預備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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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的正午。
凱翼慣例回到頂樓用餐,寶兒當然也跟在身後。
這幾天觀察下來,她發現嚴凱翼根本沒有所謂的立即性危險,他的作息再正常也不過了,白天一直都待在公司,晚上就回到頂樓的住所,足不出戶,而且公司裡日夜都有保全和警衛,戒備森嚴,仇家要接近他已經很困難,遑論要捅他一刀。
她一點也不像是保鑣,反倒是備受呵護,享受尊貴待遇,不僅吃得好,中午還有午睡時間,唯一的工作就是跟在嚴凱翼身邊,這令她越來越侷促不安。
用完午餐,凱翼會休息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內,凱翼會閱讀一些財經報紙、國際時事新聞、匯率利率……接著就是游泳時間。
寶兒現在對他的生活作息十分清楚。
「總裁,你很喜歡游泳?」寶兒不禁問道。
「嗯!」他點頭。「我很喜歡游泳。」
「除了游泳,你還有什麼嗜好嗎?」跟著他看了一堆的財經報紙和雜誌,寶兒的頭已經有些昏昏的。
「這幾年,游泳變成我唯一的運動。」他的眼神有些寂寥。「以前,我很喜歡練合氣道,不過後來就不練了,也很喜歡慢跑,但是一個人跑步很孤單……那些現在都不喜歡了。」不為什麼,只因為星紗不在他身邊,再接觸那些曾和星紗一起度過的每個地點,只怕會觸景傷情。
讀出他難以言喻的心痛,奇異地,寶兒心底恍如被利刃劃過似的,有著沉重的悶窒感。
似乎想撇開傷心往事,他霍地跳入水中,展露英姿,在水裡像一條靈活的魚兒,一會兒沉入,一會兒躍上水面,每一個動作都精彩無比,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之後,他瀟灑上岸,往浴室走去,寶兒沒跟在後頭,畢竟那是「女士止步」的地方。
他進去後沒多久,裡面竟然傳出巨大的打鬥聲,寶兒立即狂奔破門而入,但只見凱翼倒在地上,身旁還有血跡,歹徒已經從窗戶逃逸。
她驚喊出聲,,「總裁!總裁……」
凱翼沒有反應,看得出傷勢頗重。
為了求「效果」逼真,他要威廉找一位拳擊手重重出拳,接著再安排好逃走路線,由洗手間的窗戶爬出去……而這位拳擊手也應要求認真的演出這場戲,他被打得頭破血流,不過,這也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只是,看樣子,這個「苦肉計」還真有點過頭,他得躺在床上好一陣子了。
寶兒趕緊打電話通知威廉,不到十分鐘,家庭醫生就出現了,從容不迫地為凱翼檢查傷勢並治療。
寶兒還在為醫生的高效率喝采,殊不知,其實家庭醫生早就在公司裡待命了,就等她的電話通知。
看著床上被打得渾身是傷,血流如注,不斷呻吟喊痛的凱翼,寶兒有著說不出的自責——
「對不起,我真是個沒用的保鑣,害你受傷……」接著,她又咒罵連連。「該死!你不是說你的住處最安全嗎?你看,太自以為是了吧!真是自大的豬!」
也許她應該要顧慮自己的身份,說話要多顧忌才是,可是憂心忡忡的她,一開口就口不擇言,哪管那麼許多。
威廉趕緊安慰寶兒。「畢竟百密必有一疏,寶兒小姐,這全是保全部門太粗心大意了,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總裁不會怪你的,別擔心。」
「但是,」她還是愧疚不已。「是我害他的,我沒盡好保護的責任。」
這時醫生開口了。「傷口雖然看起來很深,但都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也沒內傷,沒什麼大礙。」
寶兒緊張的心這才鬆懈下來,接著詢問後續治療和照顧的問題。
醫生特別交代道:「傷口可能會發炎,半夜會引起發燒,需要服用一些抗生素。一旦發高燒,可能會有短暫昏迷現象,要多喝水,並且多休息,還要吃些清淡的食物,尤其他的嘴巴受了傷,餵食很麻煩,要多注意。」
醫生離開以後,威廉立即提出要求——
「寶兒小姐,總裁受傷的這段日子,麻煩你照顧他好嗎?」不等寶兒回答,他接著又說:「只有你是最佳人選,總裁被人打傷的事,目前不能公開,一時又找不到信任的看護,現在總裁需要特別照顧,加上隨時有人要暗殺他……我想,你待在他身邊好幾天了,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比你更適合。」
「當然,我責無旁貸。」寶兒想也不想就一口應允。「這是我的責任,不是嗎?」
「太好了,謝謝你!」威廉完成凱翼交付的任務,可以功成身退,回公司幫忙凱翼處理公務。「現階段我除了暫代總裁的工作外,還要秘密調查到底是誰傷害總裁,總裁就麻煩寶兒小姐多費心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房裡只剩下寶兒和躺在床上的凱翼。
原木的大床,潔淨的白色床單,白色繃帶纏繞凱翼的四肢和頭部,繃帶上還有血跡滲出,他看起來是如此虛弱,令她難以相信叱吒風雲的嚴總裁,竟然也和一般人一樣脆弱。
看到他受傷,竟然讓她心如刀割,而且這種痛並不陌生,以前似乎也曾經有過……痛得幾乎要撕裂她的人、她的心……
「水……水……」他感到全身熱起來,口乾舌燥。
「水?」她這才回過神,一邊找水,一邊責備自己怎麼在這節骨眼上胡思亂想起來。「好,馬上來。」
她倒了杯水回到床邊時,難題就來了,原來照顧一個病人不是那麼容易,他現在躺在床上昏迷著,該怎麼餵他喝水呢?
她試圖把虛弱的凱翼撐坐起來,這很困難,因為昏迷中的他沒辦法坐起,加上他的體重,根本扶不起來,他不斷發出呻吟聲,寶兒有時還會不小心碰觸到傷口,他的表情極為痛苦。
「水……」他持續發出呻吟。
寶兒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拿一個枕頭墊高他的頭,然後將杯子湊近他紅腫受傷的唇,慢慢將水送進,未料,大部分的水卻從他的嘴角流出,根本無法喝進口中。
這該如何是好呢?
她拿出棉花棒沾了水,將濡濕的棉花棒輕緩地滴在他的唇上,這樣做沒多大功效,畢竟這才只有一點點水,水還是落不到他的喉中。
「水,水……」他還是一直喊著要水。
他還是很渴,怎麼辦呢?
寶兒腦袋裡突然想起一個畫面,救生員對溺水者做口對口人工呼吸的急救……應該可以試試吧,而且,她現在做的事,等他清醒了也應該記不得了吧!
她先含一口水,趨近他的唇,輕輕將水送到他的口中。
這是一種親吻,很親暱的動作,但是為了救人一命,寶兒也顧不了羞怯,餵了一口又一口。
老實說,這個畫面一點也不唯美,還有點滑稽,因為凱翼全身上下包得像個木乃伊一樣,不過,這個動作還是讓她紅了臉,她想起了曾經在游泳池裡的熱吻。
凱翼從昏昏沉沉中醒來,他的表情仍是十分痛苦,微瞇著眼睛偷偷望著一臉擔憂的寶兒。
她在擔心他?
他確定她就是星紗,但眼前的星紗卻與過去截然不同,星紗只會含蓄地微笑,不像寶兒會肆無忌憚地發出銀鈴般的快樂笑聲。
此時,寶兒把頭轉過來,他趕緊又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她含了一大口水,柔軟的櫻桃紅唇對著薄薄的唇,然後深吸一口氣,便把水送到他的喉中。
嗯,好甜美。凱翼吞嚥著她以口傳遞的水,一口接著一口,享受著無限美好的滋味,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用力密實地封緘住那張微啟的櫻唇——
「你……」他不是昏迷了嗎?寶兒抗拒掙扎著,但顧及到他的傷口,不敢太用力推拒。
他好得很,根本沒有醫師說得那麼嚴重。
她伸手去推擋他,企圖制止他的行為,但他的一隻手攬過她的纖腰,害她重心不穩跌到他身上,兩人更加貼近,凱翼乘機用另一手緊緊把住她腦後,不容她移動分毫。
他瘋狂地舔吮她的唇,再次的,他確定她就是星紗,她的唇瓣如記憶中的美好、柔軟、動人。
一個輕嚙,讓她輕呼出聲,雙唇為他開啟,他伸出舌頭挑逗她的舌尖,吸吮口中的芬芳,毫不保留地激切吞噬她,似乎要將所有的熱情都投注在這一吻中,她發出嚶嚀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頸項,開始回應他。
這樣的反應鼓舞了他,兩顆心急促地跳動著,搭在她腰際的手到處游移,所到之處都燃起她的熱情。他摸索著曾經熟悉的身軀,渴望將她再度納入懷中,駐留在唇上的吻轉而輕嚼她的玉頸,並且移到耳垂。
她的身體也極自然的反應著,本能地瞭解他的動作和步驟,知道他下一個吻要落在哪裡,他們非常熟悉對方,就像過去的星紗和凱翼。
星紗?這個名字忽然像一道白色閃電擊中寶兒,心口傳來一陣痛楚,她猛地推開凱翼,連退了兩、三步,臉色唰地發白。
他……他是……
恍惚間,她有些暈眩。「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她顫抖著聲音望著眼前的男人。
「我是凱翼啊!」凱翼以堅定溫柔的聲音安撫她的情緒。
「凱翼?」無數個影像片段在她眼前飛過,她看到好多人,還有一個穿紅色禮服的女人,他們在嘲笑她、憐憫她……她用力甩甩頭,那些畫面頓時消失,但是額際的冷汗卻一滴滴地落下,她驚懼又狐疑地用迷惑的眼神望著他。
「寶兒,你怎麼了?」她的反應不太尋常,他不禁憂心的喊道:「寶兒,寶兒……」
她怎麼了?為什麼會有害怕和怨恨的表情?該死,他到底傷她多深?星紗究竟受了什麼委屈?
「別怕,寶兒,你別慌,我是凱翼啊!我是凱翼啊!」他一再重複著。
可是,她看他的樣子,好像在看著一個惡魔。
寶兒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體內好像出現另一個意識主宰了腦子,就連面前的嚴凱翼也和幻影中的男人結合在一起,在那一刻,她覺得心好痛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好久,寶兒總算恢復平靜,她滿頭都是汗水,神情木然疲倦地喃喃說著:「對了,你是嚴總裁,不是那個人……」
「寶兒……」凱翼相當擔憂寶兒。
剛剛他好像看到星紗哀怨的眼神,那麼心碎、心灰意冷,那個模樣彷彿要放棄他了,令他感到心驚。
「我沒事。原來你的身體很好,傷勢也不嚴重,這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博得我的同情。」她又恢復成寶兒的模樣,走到他面前微笑地看著他——
「去你的!」冷不防地,她揮出拳頭用力擊打他的腹部,他痛得倒抽一口氣,倒在床上,無法動彈。
寶兒氣沖沖地奪門而出,一點都不同情他。
寶兒……他在心底頻頻呼喚著她。
他該怎麼做,才能將她的心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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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坐在搖椅上,鼓脹著小臉搖晃著椅子,火氣一直冒上來,真是可惡!一不小心就被耍了,想不到嚴凱翼竟然會使出這種小孩子的無賴方法。
氣歸氣,然而唇上殘存的吻卻還留著火辣辣的嗆熱感,就承認吧!方纔她自己也沉醉其中,才會被這種小伎倆給騙了。
叮咚——叮咚——
電鈴聲響起,她趕緊起身開門,是傭人送晚餐來,寶兒這才發現時間這麼晚了,凝神聽了一下,臥室裡安靜得出奇,他怎麼了?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輕輕進門探看,發現凱翼已經睡得好沉。
寶兒目光一閃,有了前車之鑒,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發現他臉上異常的潮紅,伸手探了探,溫度竟然燙得嚇人,真的如醫生所預測的發高燒了。
她趕緊拿出冰枕放在他的額頭,用毛巾頻頻擦拭因高燒而冒出的汗珠。
凱翼不舒服地扭動身子,表情微帶痛苦,被單都被汗水浸濕了。
「寶兒……」他突然驚醒過來,伸手亂抓。
她嚇了一跳,趕緊握住他的手,細聲安撫著。「別怕!我在這裡。」她愧疚地坐在床邊。「對不起,我不是盡責的保鑣,也不是個好看護,還害你發高燒,都怪我脾氣不好,愛使性子……」
「不要離開我……」他忽然睜開眼睛,困難地擠出這句話,一說完話,他又沉沉入睡。
凱翼脆弱的樣子,讓寶兒不由自主地把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面頰摩挲,一股哀傷的感覺梗在喉嚨,她不懂自己為何想落淚。
確定他沉穩地入睡後,她稍微移動身體,想幫他換掉濕毛巾,還未起身,卻被他緊握住不放的手扯得往前一蹎,一回頭,竟又聽見他口裡喃喃喊著:「寶兒……」
他的手仍是緊緊握著她,深怕她跑掉。她只好又坐回原位,勉強用一隻手將濕毛巾取下,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擰好毛巾,再敖上他的額頭。
就這樣照顧凱翼直到半夜,寶兒終於撐不住,直接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凌晨時分,凱翼醒了,他稍微坐起身,看到床邊的寶兒,手還握得緊緊不放,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一直陪著他。
看她這樣趴著睡,到早上鐵定會全身酸痛,他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個大位子,想要把她抱到床上,結果牽動到傷口,害他痛得咒聲連連。
幸好她很輕盈,睡得又沉,他順利地把她抱到床上,安置在他的身邊,然後細心地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眼下疲憊的陰影,凱翼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憐惜與不捨。
他不由得伸出手輕撫那柔軟的臉蛋,眼中聚滿深情與濃濃愛戀——
「星紗,歷經千辛萬苦後才找到你,無論如何,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棄你,我一定要重新得到你!」他受過失去所愛的痛苦,這樣的痛,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時間會證明一切,他會向她證明,她是他一輩子的最愛!
他把寶兒攬入沒有受傷的左邊懷裡,讓她的頭枕在肩窩,舒服地睡著。
三年來,漫長的夜裡,他常常失眠,如今,他終於可以一夜好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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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寶兒在夢中微笑著,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她睡覺有個怪癖,喜歡把棉被捲成圓筒狀,把棉被夾在雙腿間,不然就是雙手環抱住棉被,這樣她才能睡得安心。
一覺醒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想轉過身子,身體卻被某個東西緊緊箝住,她才不舒服地清醒過來。
一看到凱翼近在眼前的臉龐,她頓時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她竟然爬上床睡了?
我的天!她不是趴在床邊瞇個眼而已嗎?怎麼現在卻會在軟綿綿的床上,而且還親暱的挨在他肩窩下?
太尷尬了,好丟臉!
她滿臉通紅,想要偷偷爬下床,一點一點地慢慢推開他。
「寶兒……」他卻在這時轉個身,很自然的把臉埋入她的頸項。
啊!她的心臟劇烈跳動,思緒再度紊亂起來,她向來不是討厭毛手毛腳的男人嗎?為什麼卻不會排斥他?這些舉動都已經超出她的容忍範圍了,但她反而感到害羞,且更多的是甜滋滋的感覺。
更何況,她已經很久沒睡好了,現在卻在他的懷抱中一夜安眠,還讓他這麼靠近她,兩人的身體接觸是如此的契合與協調。
光想到這一夜兩人的親密,就足以讓她的臉瞬間脹紅,並且從頸子紅到耳根。
那些心跳和不受控制的情緒,都是碰到他之後才開始產生的,難道她在意他?
而且,看到他受傷會傷心難過,緊張得不得了,這分明是心動了……
那份熟悉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擁有了,這是愛嗎?她愛他……一種前所未有的領悟不由得讓她用力搗住嘴,克制自己發出驚呼聲。
凱翼的一舉一動,毫無疑問地在向她求愛,而她就在不自覺中將心給遺落了。
寶兒圓睜著眼,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凱翼的懷中,這個認知讓她大為震撼,直到大掛鐘響起整點報時,寶兒才稍稍回復過來……不行!她還在他懷中,到時候他醒來,豈不尷尬死了!
趕快溜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稍微扳開他的手臂,努力掙脫束縛,滾到床的另一邊,然後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紊亂的情緒恢復過來。
她緊張地瞄著他,幸好沒吵醒他,她趕緊溜下床,整理凌亂的衣服,跑到客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沒多久,僕人送來早餐。
她端著早餐回到房裡,凱翼已經醒來了。
「你醒了?」寶兒趕緊坐在床邊,用手摸摸他的額頭,幸好燒退了。「燒退了!」
他掙扎著起身說道:「謝謝你照顧我一整夜。」
「別起來,你的傷還沒好呢!」她扶著他。「肚子餓了吧!要不要吃早餐?」
「很餓,但是我沒力氣吃。」
「好吧!」她想了想,拿起湯匙說道:「我餵你好了。」
凱翼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微笑地對她說:「寶兒,我愛你。」
「你……」手上的湯匙掉落在地,她倉皇失措的避開他的眼神,臊紅著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以後每天早晨第一句話,我都要跟你說『我愛你』,直到你相信我的愛。」
「你……」她想嚴厲駁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最後,歎了口氣說:「算了,我認了。」
聞言,凱翼不禁喜出望外,連聲問道:「你愛我嗎?你愛上我了嗎?寶兒,說話啊!」
「我說我認了,其他的都沒說,別問了,快吃吧!」寶兒故意板起臉來想要化解尷尬,但是凱翼沒這麼快放過她。
「寶兒,請你給我一句話吧!」他的眼神讓她無法硬起心腸,但是也忸怩地說不出話。
凱翼急切地說:「寶兒,那我問你,你對我有沒有一絲絲的愛,請你點個頭就好了。」
敵不過凱翼的熱切,寶兒終於點了下頭,引來凱翼的陣陣歡呼,她也不禁被逗笑了。
凱翼適可而止的沒再多問,胃口大開的大口吃完特別熬煮的稀飯。
窗外的風捎來春天的信息,為這對有情人灑下清清淡淡的綠草香,春天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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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凱翼和寶兒的感情突飛猛進,躺在床上療傷的凱翼一刻都靜不下來,不是拉著寶兒聊天,就是對著她大唱情歌,惹得寶兒經常面紅耳赤,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兩人的心,終於一點一滴的慢慢靠攏、接近。
他特別唱了「你就是我的新娘」,這是星紗最愛的一首歌,沙啞的嗓音唱出對愛人的企盼——
「寶貝,只管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裡!寶貝,只管把你的手臂,纏繞我就好!永遠不要離開我,一切都太美好,難以置信的美好……」以前星紗最迷的就是這首歌,她也如願地做了他的新娘……
「怎麼樣,好聽嗎?」他期待看到她的笑容。
寶兒卻一臉平淡地回答:「還好,沒什麼不一樣。」
這讓凱翼整個臉沉了下來,寶兒真的忘了一切嗎?以前他的每一首情歌,星紗都能朗朗上口,倒背如流。
「聽起來感覺很憂傷,讓我覺得不開心。」她覺得整個心沉甸甸的,不舒服。
「好,那我就不唱了,你去放喜歡聽的音樂吧!」凱翼決定不管從前,只要她是星紗,那就夠了,她一定會重新愛上他的。
她拋給他一個神秘的笑容,走到視聽室選播CD,沒多久,一個男人滄桑沙啞的歌聲迴盪在室內,這是凱翼的情歌選輯。
寶兒仔細聆聽著,有著說不出的悲淒感充塞胸口,她不是很喜歡,卻又捨不得關掉,這些歌都有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她渾然忘我的聽著,如此入迷,每聽到動人之處,心田就有股抽搐的痛,不知不覺滑下晶瑩剔透的淚珠。
一轉頭,寶兒突然發現凱翼站在門口,她連忙擦乾淚水,自我解嘲:「我哭起來很醜吧……」
「你……」她詫異地望著他,一身乾淨的浴袍,帶著清新的氣息,少了鬍鬚的遮掩,他真的消瘦許多。「咦?你能下床了?」
「對啊!復原得差不多了,剛剛去洗個舒服的澡。」他坐在她的身邊。
說到浴室,她就想到那天的意外。「以後要小心一點,遇到危險就要喊,那一天有幾個人……」她一直想問卻忘了。
「一個人。」他有些心虛。
「一個人?」她一臉無法置信。「只有一個人,你也打不過?」
「對……」他該如何替自己圓謊呢?
「你應該要多鍛煉身體。」她提出告誡。
「我的身體很好,每天都固定游泳,游泳就是最好的運動了。」他馬上挺起胸膛辯解。
「這樣還是不夠,連一個歹徒都打不過,我看你要多加強了。」
「你是怕我無法保護你嗎?」他揚起眉毛問道。
一時之間,她脫口而出:「是啊!」說完,她立刻懊惱地搗住嘴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凱翼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哦!」寶兒因他那過度狂炙的注視而臉頰泛紅。「我很樂意照顧你一輩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個欺身的動作,她已經牢牢被鎖在沙發與他寬闊的胸壑之間,她害羞地用小手抵著,試圖推開一點距離。
「寶兒,你愛我嗎?」他迫切地低聲問道。「就算只有一點點也無妨,只要你對我有感覺……」
看到他不確定的緊張模樣,她也不想再折磨他了,害羞地垂下目光回答:「你的付出我都有感覺,我有那麼一點點心動,好像……有那麼一點愛上你了。」
他興奮的發出歡呼,一把抱住她,並吻上那令人想念的紅唇。他含住她的唇,霸道的伸出舌尖,慢慢畫過嬌嫩的唇形,細細品味她的純真和甜美。
「叫我凱翼。」迷人的嗓音傳進她耳中。「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凱翼,凱翼……」她意亂情迷地低吟。
「直接叫我的小名,凱凱。」
「凱凱,凱凱……」這個小名,彷彿她早就喊過一千遍、一萬遍了。
兩顆心逐漸在火熱的氛圍中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