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天氣喘喘地不斷爬上爬下,滿頭滿臉的灰和泥。
可是,王府實在太大。
舉目看去,要把所有的鳥巢給搗掉,起碼還要這樣累上十幾天。
晚上,我兜了滿懷的鳥蛋,在破屋外升了一堆小火,煨起鳥蛋來。
「在弄什麼?」清脆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我也不轉頭,朝後面勾勾手指:「金妹,來,吃鳥蛋呢。」
金妹也湊了過來,和我一塊蹲在地上,看被火熏得發黑的泥堆。
「鳥蛋在哪?」
「笨啊,在泥裡。」
我把火滅了,用樹枝把泥拔開,露出一個一個的鳥蛋。伸手碰碰,立即縮回來。
「哇,好燙。」
金妹朝我做個鬼臉:「哼,貪吃鬼。陳伯叫你幹活,你倒吃起鳥蛋來。」
我們七手八腳將鳥蛋一個一個拈起,兜在懷裡,嘻嘻哈哈進了屋子。
「你嘗嘗。」我剝了一個,放在金妹口裡。
她說:「不好,一點味道也沒有。」
「有什麼辦法?我這裡又沒有鹽。」
金妹轉轉眼珠子,對我悄悄說:「你等著,我到廚房偷一點去。」
她也急著吃鳥蛋,果然快快去了。
我獨自對著桌子上的鳥蛋,很有義氣地等她回來。
不一會,門被人推開了。
「鹽偷來了嗎?」我大聲地問,轉頭,立即呆住了。
滿臉的笑容立即凝固。
「偷鹽?親親小玉郎,你又在淘氣?」小王爺站在門處,笑著朝我走來。
我當即跳了起來:「你來幹嘛?」
「這裡是王府,我哪裡不能去?」小王爺望望四周,皺皺鼻子:「這裡好髒,你竟然住得下。」
「不用你管。」
「呵呵,看來那頓鞭子還沒有把你調教出來。」
小王爺的傷似乎全好了,看不出一點病態,他走到我身前,猛然把我抱住。
我殺豬一樣大叫起來:「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我們繼續玩遊戲啊,玉郎,你忘記了嗎?我給你好房子,好衣服,還有好多好吃的。」
「不要!你放開我!我再也不信你了!」
「誰說你能不要的?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我的衣服,被小王爺大力地撕開。
我慌張地保護身上剩餘的幾片破布,一面試圖和小王爺講道理:「小王爺,我不要和你玩那個什麼四天五天的遊戲了。我不玩了,你聽見沒有?不要脫我的衣服!」
「不玩也沒問題。反正你還是我的人,要聽我的使喚。」
頓時,我全身上下一陣冰涼。不是身體的涼,而是心上的涼。
我知道,小王爺從來都只把我當成一樣新奇的玩具。在他眼裡,我是屬於他的一樣東西。所謂的奴才主子的倒轉,不過是取悅他的一個遊戲而已。
在裡面,沒有絲毫是為了顧全我的臉面和尊嚴。
沒有這個必要。
忽然之間,我發瘋似的掙扎,對小王爺拳打腳踢。
「滾開!把我放開!」
我甚至用上牙齒。
很快,臉上挨了狠狠的幾巴掌。我眼冒金星,被扔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小王爺也發了狠,把我翻個身,不由分說壓了上來。
「啊啊啊!」
身體彷彿被利刃剖成兩半,劇烈的痛楚從下身傳了過來。我失聲慘叫,震動屋頂。
「看你還敢不聽話。」小王爺一邊喘氣,一邊霸道地抽動。
我抵不過他的力氣,像被釘在砧板上的青蛙,只能用喉嚨來宣洩我的痛苦。
「救命啊!陳伯,金妹,救救我啊…」
我不斷慘叫,盼望著從廚房回來的金妹破門而入,打斷這一個可怕的酷刑。
小王爺確實動了怒氣,似乎存心把我往死裡整。在他的侵犯下,我叫得斷斷續續,漸漸聲音衰弱下來。
到後來,我終於不再叫了。呆呆趴在床上,任小王爺在我身上用勁。
恍惚中,小王爺退了出去。穿好衣服,過來摟著我亂親一通,說:「還是緊緊的,真是個好寶貝兒。不要這樣,多少人盼望著得我的寵呢,我可只想著你。打明兒起,你搬回原來的小院住,每天到書房裡侍侯。」
他又對我說了很多話,還幫我擦了身子,見這裡沒有好衣服,皺著眉將自己身上的長袍脫下來罩在我身上,施施然去了。
我不能再留在這裡。
我要快點逃。
小王爺一走,我立即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下體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小王爺新的白錦袍子已經染紅了。
不管那麼多。
這裡是外院,要出王府比在裡院裡容易多了。只要能出王府的大門,就算暈倒在街上被人當乞丐也沒有關係。
我攀著牆邊,一步一步挪到小屋門口。
忽然發現,門口的邊上,坐著一個小人兒。
是金妹。
金妹坐在門邊,縮成一團,正在發抖,手裡的鹽,已經灑在地上。
「金妹?」我心驀然一縮。
我問:「你剛剛在門外?」
金妹眼睛通紅通紅,低頭不敢看我,很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頓時,我眼前一陣發黑。趕緊扶著牆,才沒有倒下。
「我也沒有法子,他是主子。我們做奴才的,哪個不是由著他性子作踐…………」
聽著金妹的話,我渾身發軟,牙關一緊,居然把舌頭咬出血來。
彷彿根本不認識面前的人般,我一步一步後退,重新入了屋子。
我輕聲說:「你不要進來。」
金妹看著我,委屈地大哭起來。
我將門用力合上,猛然跪在地上。
雙手不斷地發抖。
所有人的臉在我腦裡轉來轉去。
「你是我的,你要聽我使喚。」
「玉郎,你要有奴才的本分。」
「明明是個奴才,還擺什麼大少爺架子?還講什麼骨氣?」
「多少人想我寵他們,我可只想著你。」
「這還了得,連主子都敢打的奴才……」
一切的一切,轉得太快,我禁受不住地伏地大吼:「不!不!我不是奴才!」
就這樣,我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