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趴在床上,隨手將空碗丟在一旁。「拿去洗。」
斐靳只得將空碗拿去洗淨。
巫月翻身下床,往外走去,一不小心踢翻了水桶,水濺濕了她的外袍,她立即脫下,只著一件單衣。「拿去洗,再幫我拿一件外袍來。」
斐靳只得取來乾淨的外袍,並為她穿上,再將她脫下的那件外袍拿去洗淨。
巫月伸伸懶腰,覺得肩膀有些酸痛,朝他勾了勾手。「過來。」
斐靳立即走上前。
「幫我按摩。」巫月轉過身子,背對著他,伸手指著自己的肩膀。
斐靳瞪著她的細頸,有股衝動,想要狠狠的掐住。這女人實在很愛使喚人,並真的把他視為奴才了。
「動作快。」巫月頭也不回的嚷著。
斐靳只得伸出手,開始為她按摩肩膀。這樣的日子……他究竟還要過多久?
巫月舒服的歎了口氣,「啊……真舒服。」想不到他還挺會按摩的嘛!
好一會兒後,他打算收回手,巫月立即開口。
「是誰准許你停下來的?還不快繼續?!」
斐靳皺眉,就是不願再為她按摩,「別太過分。」
巫月轉頭,半瞇杏眸瞪著他,「你說誰過分來著?你只不過是個奴才,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十分大膽,他可是不想活了?
斐靳蹙起眉頭,「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幫我解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巫月綻出一抹笑,「當我高興的時候。」
斐靳瞪著她,「你什麼時候才會高興?」她的個性詭譎多變,他懷疑她會有高興的一天。
「你不應該這樣問。」巫月眼底有著笑意。
斐靳一愣,「那我應該怎麼問?」
「你應該問,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討你歡心,讓你開心?」唉,他這人一點都不懂得說話的藝術。
斐靳劍眉緊鎖。這種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巫月抬起小巧的下巴,冷眼睨著他,「你啊,這麼不會討人歡心……就算是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都不可能幫你解咒。」
「我生來不是為了取悅你。」斐靳冷冷的說。
「是啊,你只不過是一生下來就受到詛咒,想要找我解咒,卻反倒成為我的奴才罷了。」
「你……」斐靳氣煞。這女人牙尖嘴利,他怎麼樣也說不過她。
「我怎樣?」巫月的臉上堆滿了笑。
斐靳撇開臉,不想再與她交談,以免氣壞了身子。
「唉,你身為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愛和女人計較,以後一定不會是個好夫婿。」巫月搖頭又歎氣。
斐靳緊抿唇瓣,不開口就是不開口。
氣氛變得低迷。
巫月見他似乎真的動了怒,咬咬唇,雖然知道自己方才說話有些不對,但就是無法拉下臉來向他道歉。
「我……餓了。」
斐靳皺眉,「你不是才剛吃過?」
「反正我就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山林裡找些東西吃。」見他還是肯跟她說話,巫月不禁笑逐顏開。
斐靳歎口氣,只得轉身,朝山林走去。
「等等。」她喚住他的腳步。
斐靳立即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不曉得她又想做什麼了?
巫月步上前,握住他厚實的大手,朝他綻出一抹笑,「好了,我們走吧!」
斐靳就這麼被她拉著走,看了眼她緊握著他的大手的雪白柔荑,心頭有股說下上來的感覺,淡淡的、暖暖的,但他並不討厭。
巫月見他沒有甩開她的手,笑容更為擴大,而從他掌心所傳來的溫暖體溫直達心頭,更徹底暖和了她的心。
進到林子內,隨處可見參天古樹、各式珍奇藥草,以及可以食用的野草。
瞧見了一株盛開的艷紅花卉,巫月伸手欲摘取,卻被斐靳制止。
「別摘。」
「為什麼不?」她不解的眨眼。
「那株花有毒。」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訝異。
「以前我與一名大夫到各地旅行,他曾經教我辨識藥草與毒草。」斐靳在說這些話時的神情是溫和的。
巫月皺眉,「你跟那名大夫是什麼關係?」
真是想不到……原來他的眼神也可以這麼溫和,由此可見,那名大夫在他心裡佔了極大的份量。
沒來由的,她的心頭有些悶、有些氣。
斐靳沉默了一會兒,「他是能控制我的人。」
「什麼?」巫月大叫。
斐靳不解的皺起眉頭。她何必叫得那麼大聲?
「你快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巫月非得弄清楚他跟那名大夫之間的事,不許他有任何的隱瞞。
「他叫薩印,而在百年前,我的祖先與另外三人一同去搶了薩印的祖先,結果他的祖先就對我的祖先與其它三人下咒,以後只要是薩家人遇到我及其它受到詛咒的三姓族人,並對我們說出一個關鍵字,就能控制我們的行動,就算是要我們當場自戕也行。」
巫月這才明白他受到詛咒的原因。「那你是逃離了他的身邊,特地前來找我解咒?」
「不。」
「不是?」她皺眉。
「是他叫我來的,他一心希望能解除我身上的詛咒,讓我不再受到控制。」斐靳露出一抹淡得幾乎看不出的淺笑。
巫月並未漏看他那抹淺笑,「喔,這樣說來,薩印是個好人嘛!」
「沒錯。」他點頭。
「哼!」巫月用力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走去。
什麼跟什麼嘛,對於一個能控制他的人,他居然還那麼敬仰他,卻時常對她不理不睬,還動不動就擺臉色給她看……
她的心更悶、更氣了。
斐靳摸不透她詭譎多變的心,根本就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可知道解咒的方法?」她既然都知道了他被下咒的原因,應該會知道解咒的方法。
「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巫月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斐靳氣惱,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別走,把話說清楚,好端端的,為什麼你要發怒?」
他不會讀心術,更不想猜測她的心,非要她將話說明白。
巫月轉頭,怒瞪著他,「如果我知道自己會發怒的原因就好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為了他人而露出那麼溫和的神情。
斐靳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連自己發脾氣的原因都不知道?
「別問我,快放手。」巫月試著想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辦不到,反倒被他握得更緊。
斐靳見她就如同一隻全身豎起毛,巴不得趕緊將敵人趕走的貓兒,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她暫時放棄掙扎。
「你真的很麻煩。」女人雖然都很麻煩,但沒一個比得上她。
「你說什麼?!」巫月氣煞,就要動手打他。
但是斐靳的動作極快,先單手握住她的雙手,再將她整個人扛在肩頭,朝木屋走去。
她喜怒無常,他若想跟她在林子內找東西吃,最後一定會餓死。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快放我下來!」巫月趴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大吼大叫,雙腿不停的踢動,小手用力拍打他的背。
以往上山的人,每一個都對她必恭必敬,就怕惹惱了她,從來沒有人敢像他這樣對待她。
「你好吵。」斐靳淡淡的說,她的又踢又打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癢。
巫月愣住,隨即緊咬下唇,氣紅了雙眼。
可惡!可惡!這男人實在可惡!
只是當斐靳扛著巫月朝木屋走去時,卻瞧見有一群人前來,他立即停下腳步,瞪著他們。
那群人一瞧見斐靳那正扛著巫月的挺拔身影,全都愣住。
「怎麼了?」巫月開口詢問。
斐靳二話不說,將她放下來,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巫月瞧見滿臉訝異的人們正緊盯著她,沒好氣的罵道:「看什麼看?!沒看過人被扛著走嗎?」
瞧瞧,他們那是什麼訝異的神情,彷彿天即將塌下來。若真是讓她氣起來,便在他們每人身上下詛咒,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請問一下,你們誰才是住在這裡的咒術師?」一名老者膽戰心驚的問。
「不長眼的老傢伙,信不信我等一下詛咒你的子子孫孫十八代?」巫月伸手指向他,惡狠狠的說。
老者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求求你,千萬別對我下咒,是我有眼無珠,不識白髮小姑娘就是那位名聞天下的咒術師。」
「哼。」巫月冷哼一聲,懶得理會他們,逕自繞過眾人,就要進到屋內。
「請你等等……咱們住的村莊附近山林裡出現了會吃人的饕餮,我們無力對付,所以今兒個是特地前來請你幫忙收服。」
原本前腳已經進到屋內的巫月,立即縮回了腳,轉身,朝眾人微笑的說:「你們可否再說仔細點?」
眾人見她態度驟變,雖然感到訝異,但也不敢忤逆她,立即告知,最近有許多旅人在經過一座山頭時遭到襲擊,無論男女老幼都被抓走,從此失去蹤影,現場只留下人們凌亂的腳印與偌大的野獸腳印,也不知道究竟是聽誰說的,一定是饕餮來到人間獵食,見人就吃,他們也請了一些道士、法師前去降服,但都是有去無回,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得前來請咒術高強的她幫忙。
巫月的雙眸變得閃閃發亮,「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斐靳原本不發一語,一見她這模樣,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大步上前,瞪著個頭嬌小的她。
「你該不會是想……」他不敢再說下去。
「沒錯,我要去降服那只饕餮。」饕餮,多麼難得一見的神獸,她非得將它捉起來,當作看門狗。
「那我……」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那還用說,你身為我的奴才,當然得一路服侍。」巫月笑靨如花,說得再理所當然不過。
他以為她會讓他獨自待在這裡嗎?門都沒有。
斐靳看著她那艷麗絕美的笑容,雖然很想保持一貫的面無表情,但他的嘴角卻不禁微微抽搐,內心的不安……表露無還。
他究竟是倒了什麼楣才會遇見她?他應該義正詞嚴的拒絕她,並阻止她去冒險,但是……
「你一定會跟我一起去的,對不對?」巫月朝他綻出一抹比驕陽更為耀眼迷人的笑容。
一見到她絕美的笑容,斐靳也不知怎麼了,竟不由自主的點頭,答允了她那無理又極為冒險的要求。
唉,難不成他真是天生奴才命,非得聽她的吩咐度過一生?
眾人滿心歡喜,立即請他們下山,盡快前往那座山頭,除去那只會吃人的饕餮。
巫月笑瞇了眼,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靈山,前往他們口中所說住著饕餮的山頭。
斐靳則是皺眉,緊跟在她身後。
為什麼他會答應她?為什麼會這樣?他應該要拒絕的,為什麼一見到她的笑容,便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滿心疑問,卻沒個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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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一輛馬車在眾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條通往深山密林的山道前。
斐靳拉扯韁繩,令馬車停下。
巫月伸出白皙小手,掀起馬車布簾,滿眼期待的看著山林。「就是這裡出現了會吃人的饕餮?」
「沒錯,就是這裡,而這座山頭是咱們村莊裡的人們要前往另一座城鎮必經之路,還請你幫幫忙,盡快除去那只會吃人的饕餮。」老者期盼的說。現今,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那當然不成問題。」巫月笑瞇了眼,並將柔荑伸王斐靳面前。
斐靳先將韁繩交給老者,隨即握住她的手,扶著她步下馬車。他抬頭看著天色,已是黃昏。
「要在此夜宿?」他皺眉。
「沒錯。」她微笑,早已迫不及待要與那只饕餮碰面。
老者與眾人一聽他們要在此夜宿,全都嚇壞了。
「你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今晚就由我做東,請你們吃些東西吧!」老者連忙開口。
他與眾人都怕這位好不容易請來的咒術師會與先前請來的道上、法師一樣,有去無回。
「囉唆,你們快回去,別待在這裡礙手礙腳的,若是我收服了那只饕餮,自然會回去通知你們。」巫月一點都不領情,還嫌他們礙事。
老者與眾人見她都這麼說了,只好將一把長劍及火把交給斐靳,做為防身與夜間照明用,再將特地為她準備的馬車帶回村莊裡,靜候她的消息。
巫月見眾人離去,立即往密林深處走去,斐靳緊跟在她身後,並隨時觀察四面八方的情況。
「今晚應該能遇到那只饕餮吧!」她笑說。
反觀她的滿心期待,斐靳緊抿唇瓣,不發一語。
巫月停下腳步,轉身,瞪著他,「你怎麼都不說話?」她可不想一個人自言自語。
「沒什麼好說的。」斐靳冷冷的回答,又見天色已暗,點燃火把,照亮週遭。
巫月緊擰眉頭,「你這人可真難相處。」以後他若能娶到妻子,那簡直是個奇跡。
斐靳並未答腔,往密林深處看去,遠處傳來聲響,不知是什麼東西在逐漸靠近?
他將火把插在光禿禿的地面,隨即抱著巫月,施展上乘輕功來到樹上,居高臨不看著底下的情況。
巫月瞪大了眼,訝異的看著他,「你……」她知道他絕非普通人,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武藝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別出聲。」斐靳小聲低語。
巫月立即閉上嘴,順著他的視線往底下望去。
沒一會兒,只見一頭鹿來到火把旁,往四周看了一下,隨即趴在地上,似乎也懂得利用火把來取暖。
這時,一陣風吹來,巫月的身子因為寒意而輕顫。
斐靳抱著她朝較為結實的樹枝躍去,兩人並肩坐下,將她緊緊擁進懷裡,溫暖的體溫冉冉傳遞給她,讓她不再覺得冷。
巫月偎在他的懷裡,小手掌心輕輕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不必她吩咐,他逕自做出如此親密又貼心的舉動,有股難以言喻的莫名情愫將她整顆心緊密包覆著。
鼻間傳來的是屬於他身上的獨特清新陽剛味,讓她怎麼聞都不會膩,一顆心更不知怎地加速跳動。
「你……」
「嗯?」
巫月咬咬唇,雖然是她先開口,但此刻腦海卻是空白一片,壓根兒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奇怪,好奇怪……為什麼她會突然變成這樣?
斐靳見她沒繼續說下去,倒也沒追問。
好一會兒,巫月小聲的問:「你……以前曾經這麼抱著其它女人嗎?」只是當話才一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真是的……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啊?她又莫名的緊張起來,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從來沒有。」斐靳不假思索的開口。
「真的?!你沒騙我?」巫月抬起頭,訝異的瞅著他那雙深邃的黑眸。
「我毋需騙你。」斐靳神情坦蕩。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用不著撒謊,更何況他確實不曾抱過任何女人。而她,卻讓他破戒連連。
巫月見他不像在撒謊,隨即綻出一抹甜笑,再次偎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傾聽那屬於他的沉穩心跳聲。
他的回答讓她滿心愉悅,好開心……真的好開心聽到他這麼說。而這副寬闊結實的胸膛,她更打算佔為己有,不許其它女人碰觸。
斐靳看著偎在他懷裡的人兒,雖然下明白她為何那麼開心,但……只要她高興就好。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蟲鳴聲不絕子耳的暗夜密林,突然變得靜謐無聲。
斐靳二話不說,抱著巫月站起身,施展輕功往更高處躍去,再抱著她站在樹上。
「你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先別說話。」他小聲低語,黑眸半瞇,仔細看著下方。
巫月皺眉,雖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麼,但也跟著往不看去,只見一頭老虎撲向趴在火把旁的鹿,動作極快,那頭鹿根本來不及反應,身軀就被咬住,再怎麼掙扎也只是徒勞。
一瞬間,生與死,強者與弱者的角色分明。
這時,一陣風吹來,濃郁的血腥味撲鼻,巫月感到一陣噁心,反胃想吐。
斐靳連忙伸手摀住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更不能讓她嘔吐出來,以免那頭老虎發現了他們的身影。
老虎隨即叼著鹿往密林深處走去。
斐靳沉吟了一會兒,抱著巫月,施展輕功緊跟在老虎身後,打算一探究竟,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無誤。
儘管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巫月緊抱著他,不讓自己掉落。
好一會兒後,老虎叼著鹿來到一座山洞,先將鹿丟在地面,隨即張口撕咬著鹿肉。
透過微弱的月光,斐靳與巫月可以清楚的瞧見山洞地面散落著人類的骨頭與被撕裂的衣物,甚至還有幾個被咬裂的孩童頭骨。
巫月立即明白,這裡壓根兒沒有什麼饕餮,只有一頭會吃人的猛虎,專門襲擊過路的旅人。
老虎兩三不就將一頭鹿吃完,但是彷彿還不滿意,繼續啃咬散落在地上的人類骸骨。
這個舉動,任誰都看得出來,它愛食人類的味道。
巫月冷眼瞪著老虎,「像這樣的畜牲,用不著讓它活著,快去把它殺了。」
斐靳正有此意,「你待在這裡,抱緊樹身。」
說完,他一躍而下,站在吃人猛虎面前,神情毫不畏懼。
老虎一瞧見有人站在面前,立即站起身,舔著嘴邊的鹿血,虎視眈眈看著斐靳,巴不得一口將他吞下肚。
斐靳冷眼看著老虎,等著它主動出擊。
老虎立即張口撲向前,就要將眼前的人類一口吞下。
站在樹上的巫月眼見猛虎動作之快,大為訝異,連忙大叫:「小心!」
斐靳避也不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長劍,下一瞬,猛虎的頭與身子分離,鮮血噴灑一地,而他身上並未沾到一滴血。
巫月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這殺人無數的猛虎壓根兒還來不及靠近他,就身首異處,斷了性命。
他武藝極為高強,無人能及,但他卻成為她的奴才……
斐靳將長劍收回劍鞘,隨即施展輕功來到她身邊,動作輕柔的將她抱起,一躍而下,讓她再次踏在地面。
巫月凝視著他,隨即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斐靳皺眉瞪著她。
現在一看到她這不懷好意的笑,他總是會有膽戰心驚的感覺。吃人猛虎他壓根兒不怕,就怕她。
「沒什麼,等會兒咱們先將骸骨埋入土裡,拿著衣物回村莊,告知眾人日後可以安心度過山頭的好消息,再把這頭老虎的皮扒下、手掌砍下。」
「為什麼?」斐靳皺眉。
「那還用說,當然是拿去賣錢,換取旅費。」這麼大的虎頭、虎皮、虎掌,絕對可以賣不少錢。
「旅費?」他的劍眉更為緊蹙,有不祥的預感。
「待在靈山,每天都有人前來找我幫忙,我都快煩死了,不如就乘這個機會跟你到處遊山玩水。」巫月笑得燦爛。當然,她心頭另有打算。
斐靳瞅著她,眼神懷疑。
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和他一同遊山玩水?他才不信!
巫月板起臉,抆腰瞪著他,「你這是什麼眼神?就這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實在可惡。
斐靳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逕自轉身砍下虎掌,再扒下虎皮。
巫月則撿起一些破碎的衣物,放在一旁,再將散落一地的骸骨埋進土裡,雙手合十為死去的人們祝禱。
斐靳回頭,卻瞧見眼前的情景,不禁愣住。
想不到……她竟也會這麼做!這麼看來,其實她是個不錯的人。
巫月拿起破碎的衣物,轉身,笑看著他,「好了,我們走吧!」
斐靳並未多說,藉著微弱的月光,帶領她步出密林,朝村莊走去。
途中,他刻意放慢步伐,好讓她能與他並肩同行。
巫月偷偷看了眼他俊美的側臉,唇瓣微勾,同時下定決心,不只要他當她的奴才,更要讓他成為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