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哼!」耿行義不屑地哼了聲,但也無意對她解釋什麼。「總而言之,你別忘了你那些奴僕們還在我的手上,你若是不乖乖照著我的話去做,就等著幫他們收屍吧!」
水芙蓉臉色一白,被狠狠地掐住了弱點。
「你剛才也瞧見了,他和聶姑娘的婚事勢在必行,我的存在對他來說,並不會造成什麼改變。」她語氣苦澀地說。
「那是你沒下足功夫!只要你逼他,還怕他不會不顧一切地為你解除和聶依依的婚事嗎?」
「不可能的,他娘以性命相逼,非要他娶聶姑娘不可,而聶姑娘剛才不願解除婚約的態度也很明顯了,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快把青兒他們給放了吧。」
耿行義咬了咬牙,臉色相當難看,事情的進展和他的計劃有所出入。
自從幾年前爹將偌大家業交給耿行風後,他的心裡就不平衡到了極點,再加上娘不時在他耳邊叭念著都是他不長進、不成材,才會把偌大家業拱手讓給了耿行風,更是加深了他對那小子的憤恨。
明明他身為長子,又是正室的兒子,爹的一切都該是他的才對,憑什麼由一個小妾生的傢伙來掌管?
憤恨不甘的他,極度渴望將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搶奪回來,只是他還沒有想出什麼好計謀,這小子竟就和聶家談定了婚事。
他的心裡很清楚,一旦兩家真的結合了,耿行風的權勢只會愈來愈壯大,那他想要奪回家產就更難如登天了!
為了不讓自己真的一輩子沒法兒翻身,耿行義原本甚至還考慮要找殺手來除掉那個傢伙,想不到卻意外瞥見他和水蓉在酒樓外親密相擁的畫面,那讓他靈光一現,立刻想出了這個計謀。
只要耿行風在成親之前愛上別的女人,那麼不管是耿行風主動取消婚事,或是聶依依得知他們的「姦情」憤而退婚,聶家肯定都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而爹必定也會因此對耿行風感到失望透頂。
這麼一來,耿行風那傢伙在耿家將由紅翻黑,而偌大的家業他就有望可以趁隙接手了!
原以為這會是個絕妙好計,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卻不如預期,不僅耿行風受制他娘,無法任意解除婚約,聶依依也因為心有不甘加上不願丟失面子而執意堅持這樁婚事,看來他布的這個局是失敗了。
正當耿行義惱恨地想咒罵水芙蓉時,眼角餘光卻瞥見耿行風來了,他微微一僵,在心裡叫糟。
剛才他見聶依依的臉色難看,心想她應該會向耿行風興師問罪,想不到應該正忙著應付聶依依的耿行風卻走了出來。
這下子被撞見他和水芙蓉在「竊竊私語」,耿行風那傢伙不起疑心也難。
倘若被耿行風知道他抓了水芙蓉的奴僕們來要挾她,要是一怒之下找他算帳,那他豈不是偷雞不著還蝕把米嗎?
不行,他得趕緊想想辦法……
耿行義心思一轉,不動聲色地移動步伐,擋住了水芙蓉的目光,不讓她有機會瞧見耿行風。
「唉,我都已經依照你的要求,願意將你和耿行風的事情告訴聶依依,也在你的要求下,煽動聶依依來向他興師問罪了,但是他卻還是沒打算解除婚事,沒打算要娶你為妻,我還能怎麼辦?」
水芙蓉錯愕地怔了怔,不懂耿行義為什麼突然間胡言亂語了起來,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
「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耿行風冷鷙的嗓音傳來,水芙蓉霎時僵住。她心驚地回頭,看見了耿行風沉怒的俊臉。
耿行風的黑眸危險地瞇起,眼底燃燒著熾烈的怒火。
「你們早就認識了?」他怒聲質問。
剛才他放心不下水芙蓉,再加上聶依依要他將水芙蓉趕出去的要求和趾高氣昂的態度太令他反感,他便撇下了聶依依,逕自出來尋找水芙蓉。
想不到,卻看見她和耿行義在庭院中竊竊私語,兩人交談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碰面。
這出乎意料的情況讓他起了疑心,不動聲色地走近,卻想不到竟會聽見讓他更加震驚的事情。
那會是真的嗎?耿行義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嗎?
耿行風震驚地望著水芙蓉,希望她開口解釋。
水芙蓉心急又心痛地搖頭,正想要反駁剛才耿行義那番莫名其妙的栽贓,耿行義卻搶先一步開口——
「既然被你撞見,那也沒什麼好否認的了。沒錯,我和芙蓉姑娘早就認識,也見過好幾次面了。」
耿行風咬了咬牙,額角青筋跳動。
「他說的是真的嗎?」耿行風望著水芙蓉,執意要她親口告訴他答案。
水芙蓉的臉色蒼白,雖然知道坦白承認絕對會讓耿行風更加憤怒,卻不想再欺騙他了。
「……是。」她顫聲回答。
是?是?!
該死的!她竟然親口承認了!
原本以為她和其它那些貪婪虛榮的女人不一樣,想不到他竟然看走眼了,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清新單純的可人兒,她深沉的心機和計謀,比起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更加可恨!
熊熊狂燒的怒焰,幾乎將耿行風的理智燃燒殆盡。
望著他臉上震怒的神情,水芙蓉的心狠狠揪緊,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過去他對她的寵愛與呵護,在這一刻全化為烏有了。
耿行風勃然大怒,而耿行義還在一旁幫水芙蓉說「好話」。
「你也別怪她,女人們想盡辦法要得到你的青睞的舉動,你不是早該習慣了嗎?她也只不過是更懂得利用方法,找上我幫一點小忙罷了。」耿行義說著,眼底悄然閃過一抹狡光。
既然利用水芙蓉來破壞耿行風和聶依依的計劃已經失敗了,那水芙蓉若是繼續留在耿行風身邊,難保哪天耿行風不會發現他抓了她的奴僕作為要挾的事情,萬一耿行風一怒之下找他算帳,他豈不是吃不完兜著走?
既然如此,他索性乘機挑撥離間,讓耿行風將水芙蓉趕走。正好,他前陣子因為手氣欠佳,欠了賭場一大筆債,若是將這女人賣進青樓,一來可以還債,二來也不用擔心這女人一重獲自由,就回頭來向耿行風告狀。
「不!不是這樣的!」水芙蓉急嚷著,不能接受自己被這樣惡意栽贓。
「事到如今,你還想要否認嗎?」耿行義瞪著她。
水芙蓉瞥了他一眼,就見他的眼底閃動著陰狠的光芒,像是在警告她可別忘了青兒和護衛的性命還捏在他的手裡。
「我……我……」水芙蓉咬著唇兒,霎時亂了方寸。
她實在不敢冒險說出一切實情,萬一耿行風還來不及救出青兒他們,耿行義的手下就先一步對他們痛下殺手,那怎麼辦?
水芙蓉的遲疑看在耿行風眼裡,不啻是百口莫辯。曾經為她熾熱的心,如今徹底寒透。
原來這段日子以來,她那看似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動,全都是偽裝出來的!
她成功地騙了他,讓他以為她是發自內心地愛慕他這個人,而不是貪圖他的財富與權勢!
當他口口聲聲承諾這輩子只會寵愛她一人時,她心底是怎麼想的?暗暗得意她距離計劃成功又更進一步了嗎?
「給我滾出去!」他咬牙低喝,不想再看見她。
「不……我……」水芙蓉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裡,將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說出來,然而他此刻看著她的神情,卻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怎麼?捨不得離開嗎?」耿行風冷冷地嘲諷。「你以為在我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之後,還會讓你留在身邊嗎?還是你仍不死心地想要成為我的妻子?哼!別癡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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