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響亮的破裂聲自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記重擊中,流向四方。
第……第三面,紀莎藍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做了,他又把她準備安裝的鏡子給砸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雙眸中合著兩盞不容忽視的熊熊烈焰,那沐浴在團團烈火中的身子更因氣憤過度,不停地抖著。紀莎藍這副動怒的容顏可比擬復仇女神,教人看得膽戰心驚,恨不能立即逃離它的規力範圍,免遭怒火焚身。
「闕尚火!」高八度的尖銳吼聲表達出她絕對的憤怒。「你是回來搞破壞的,是不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的耐性已達到極限,隨時有變為創子手的可能。他回來不過十天而已,就把大伙嚇得雞飛狗跳,他怎麼不乾脆留在他的溫柔鄉算了?
就說這種脾氣差的人不適合當她孩子的父親嘛!紀莎藍氣憤地想著。「我說過這間房子裡不需要任何鏡子。」好吧!闕尚火承認,他是有些惱怒了,實則是氣得想殺人。他不曉得這個天般的女人,為什麼堅持在他的臥室裝面對他而言彷如全世界最大的鏡子。他是男人,又不是愛漂亮的婆娘,何需鏡子來妝點自己?更何況他不照鏡子,向來不照的。
幾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鏡子是闕尚火的大忌,身為闕家ど妹摯友兼同學的她更沒有理由不知道。由此可見,天般的紀莎藍是故意的,而且也絕對、肯定、一定是蓄意要惹火他的。他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若非它是小舞的摯友,闕尚火發誓,他早就把她丟出這間房子了,哪還能容她在這裹作威作福、大眼瞪小眼地亂吼一遍?
「如果你不能尊重我的創意,就另請高明。」怒氣衝天的紀莎藍現在只想宰了他,抹去他臉上的不在意。
「大門沒關,你可以滾了。」他根本不在意,只是轉身拿起掃把和畚斗仔細地將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攏在一起。
「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不足人沒格了?」冷靜!她一直這麼對白己說著,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跩樣子,她就忍不住暴跳如雷,想狠狠地賞他一巴掌。
「好,你掃。」闕尚火將手裡的畚斗和掃把理所當然地塞給她,「還有,離開前順便把一樓和二樓掃乾淨。」
他這棟三層樓的建築正在全面重新裝潢當中,雖然難免髒亂,可也不至於糟得像浩劫後吧!這一切的髒亂和混雜全都得拜眼前這個怒火沸騰的女人所賜。如果她不是故意便是有心,明知道他這人容不下一丁點不乾淨或雜亂,每天都會不辭辛苦地親自將樓上、樓下打掃一遍,東西還回原位才睡得著覺,卻偏偏和他作對似的,裝潢一樓時,二、三樓的地板會莫名其妙地堆滿了木屑,兩層樓的擺飾更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全易了位。他早將紀莎藍刻意挑釁的行為看在眼裡,若不是念在她是小舞多年摯友的份上,不想和她一般計較,這個天殺的女人怕不早成了一杯黃土了。
好不容易一樓裝潢好了,他以為自己的磨難終將減少一些,她卻又屢次將二摟施工中的呢屑帶往一樓,無視於他在氣憤下設在一、二樓樓梯間斗大如看板的告示牌請不染一塵地下樓。闕尚火自認為寫得很婉轉、客氣,她那些個工程班底在他有意無意的瞪視下也都很守規矩,下樓前一定會將身上的灰度清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果真一塵不染;偏偏只有這個女人不賣他的帳,鎮日帶著一屁股泥沙跑上跑下,非徹底污染他的居家環境不甘心。
若不是小錢回加拿大前再三哀求他對紀莎藍好一點,他怎麼可能嚥下滿腔怒氣又忍了一個月?他堂堂「青焰門」的人、脾氣最暴躁的人,竟然在學習容忍?這事若傳了出去,他顏面何存!
現在可好了,好不容易裝潢到尾聲,只剩三樓他的臥室了。闕尚火正準備慶況自己就快脫離苦難了,沒想到夭般的紀莎藍竟然為了一面鏡子和他周旋到底,堅不妥協,並可笑地稱這為紀莎藍的處世原則。他管她是什麼鬼原則!屋主是他,他愛怎麼裝潢是他的事,這個死腦筋的女人如果再不思變通,到時候可別怪他不客氣了。
「你這個超級潔癖,若不是因為你這個會認床的蠢傢伙,堅持從一樓開始裝潢,我怎麼可能做這麼白癡的事?說什麼睡別的床不習慣,你何不背著床算了。」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已教她火大好一陣於了,這個蠢蛋竟又處處牽制她,甚至惡劣到破壞她的設計。紀莎藍將手中的傢伙一古腦地丟給他,「要掃你自己掃,我可不是你的傭人。」
闕尚火反應敏捷地掃開她丟來的武器,光火地咆哮著:「紀莎藍,你不要以為有小舞替你撐腰,我就奈何不了你。如果你不想做,會有很多人樂意接手,滾!」
「滾滾滾,這三個月以來你哪一天不用這個字?幹嘛!你以為你是皇帝啊!你若真是皇帝老子,何不乾脆將我推出午門斬首,來個痛快?」她竭盡心力地吼著,卻仍抵不過這個天生大嗓門的火爆傢伙。
都怪小舞啦!丟下自己的爛攤子讓她收拾,飛回加拿大幫什麼「炎皇」選老婆。這「青焰門」也頁夠奇怪了,領導人連娶個老婆都要別人幫他作主,真差勁!
關尚火雙手折得「咯咯」響,步步逼近她,「我不犯人,人卻犯我,你不會以為我有這麼好的度量,任憑你繼續要你的小聰明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紀莎藍才不在意呢!她只是又氣又愛地盯著那逐漸逼近的龐然大物。小寶貝的爸爸體格真的好健美喔!老天爺真懂得補償人,給了他一張不怎麼樣的臉孔後,又補償似的贈給他一副既結實又魁梧、健美得不像話的好身材。說真格的,連她看了都心動不已,直想吞了他,吏別說其它人了,難怪她會忍不住有了小寶貝。想起小寶貝,她又想起優生學,她有一六0公分,小寶貝的爸爸少說有一八五以上,這麼算著,她的小寶貝以後一定不矮!紀莎藍開心地想著。
再談長相嘛!這人的長相或許稱不上帥,卻是十足的性格、陽剛。乎心而論,闕尚火絕對上不了「青焰十大美男子排行榜」,再加上他臉上那道自右眼斜劃至左臉頰的明顯刀疤,紀莎藍只能說它的臉檸起來、糾結成一團時,絕對有遏阻小孩哭鬧和避邪的功用。懷孕期間還是少看這種臉比較好,她暗暗記在腦海裡,決定改天再實行,現在吵架優先。
「麻煩你下手時俐落、乾淨些,本人不想死得太拖泥帶水。」她得仰著頭說話,因為闕尚火已經像座玉山似的堵在她跟前了。
他幾乎舉起手如她的願,一把扭斷她纖細的脖子。
「殺你會活了我的手、髒了我的地板,人不划算了。」他好毒她笑著。
喔!實在欺人太甚。紀莎藍弓起她的腳,不客氣地打算教他絕子絕孫,唔……不,絕子絕孫已不可能了,不過他有望榮升台灣第一個太監。她腳才踢出,眼餚就要命中目標了,哪知闕尚火的反應快得嚇人,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飛快地一把抓住那只裹在短褲裹不安分的美腿。
老天!這女人的皮膚頁光滑,修長的美腿相當勻稱,觸感是道地的好,闕尚火意亂情迷地摸著她的腿。
「闕尚火,你再不放開我的腿,我就大喊非禮了。」改天一定要抽空練習「金雞獨立」!不願求助於對頭冤汞的她,搖來晃去地暗忖著。
「非禮?就憑你!」他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般,仰頭朗聲大笑。
「你看不起我!」怒火不斷地上升,染得紀莎藍全身發紅,腦子也跟著不正常了。她竟然忿忿地抓住闕尚火的雙臂,拿頭去撞他硬如石板的胸膛。
「天殺的,你在幹什麼?」闕尚火擋住她再次攻擊的頭顱,冒火地放下手中的美腿,改握住她的雙臂。
現在的比數是一比一平手!撞得頭暈目眩的紀莎藍好得意地望著他臉上那道跳動的疤痕。每次闕尚火被逼得勃然大怒時,他臉上那道被視為「心理障礙」的刀疤便會一上一下地跳得好快。
「誰教你看不起我!」為了挽回她女性的尊嚴,紀莎藍好刻意地「抬頭挺胸」,展現她曼妙傲人的好身材。
她的動作太明顯了,闕尚火不由得一陣好笑,怎麼每次講到這個話題,她就會顯得特別激動?「平板就是平板,不管你怎麼挺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不懷好意地說道。
她平板一哪裹平板?為了讓這個不識貨的傢伙慚愧,紀莎藍竟然失去理智地脫掉身上的運動衫,只著內衣,咄咄地逼問著傻了眼的大個兒,「平板?你瞎了眼啦:我這維納斯般、黃金比例的好身材哪裹平板?」
紀莎藍若不是瘋了,就是個性開放的前衛女性,她怎麼老是這麼衝動?闕尚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所謂維納斯般的好身材,一股潛在的熱氣隱隱佔住他的心、燒灼著它的胃,她在別的男人面前不會也這麼衝動吧?他不悅地臆測著。
「說話啊!現在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女人了吧?」說這話時,她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泰然自若地朝他笑著,壓根不覺得自己有「老王賣瓜」的嫌疑。
聽聞此語,闕尚火竟然不留情面地當場爆笑出聲,「實在太可笑了。」
那如雷貫耳的笑聲聽進紀莎藍的耳朵裡分外刺耳。她不知道是氣憤使然,抑或他眼中的鄙夷激怒了她,讓她再次做出這種匪夷所思、放浪的舉動,只知道她「必須」證明自己的魅力,如果她誘惑不了這個超級怪胎,她就馬上去變性!紀莎藍在心中恨恨地發誓道。
她奮力地推掉手臂上那雙鐵鉗,急遽地摟住闕尚火強健的身體,帶著憤恨地倚著他,但憑女性的百覺緩緩地蝙動。為了達到必然的效果,她隱去心中的不快,趁他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之前,卜足傭懶地拋給他一記誘惑的微笑,並很高興的發現,這副與她緊緊相貼的男性軀體因它的動作和笑顏漸漸地繃緊了起來。
天殺的: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一闕尚火簡直是震怒了。
她竟敢挑逗他:該死的,闕尚火發現體內那把慾望之火在紀莎藍有意無意的碰撞中,越燒越炙、越焚越烈,他快把持不住了。如果任她這麼撩撥下去,不出三分鐘,她馬上又會重溫舊夢。闕尚火陰沉地咬緊牙齦苦撐著。
「紀莎藍,你給我放規矩點!」闕尚火拉開緊依著他的軟玉溫香,恨得牙癢癢的,一張花崗岩臉繃得死緊。
「很好,」她竟然老神在在地瞥了眼他那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生理反應」。「我這個平板的女人終究還是吸引得了我們偉大的潔癖先生了。」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她好得意地當著他的面套上。哈哈哈!不用變性了。
「我給你三秒鐘離開,滾得越遠越好。」他得不到解放的身體痛苦得只想沖冷水。這個害人的女巫眼見他這般痛苦,竟然若無其事地衝著他笑。「滾!」河東獅吼也不過如此了。
「喲!脾氣真差。走就走,怕你啊!」哇!他的臉好紅喔!莎藍暗暗地吐了吐舌頭,決定自這場混亂中抽身而退。
「紀莎藍,別笑得太得意,你的姿色絕不如你想像中那麼好,男人的性慾本來就比女人強,一旦性衝動時,母豬也能賽貂蟬了。」
「闕……闕尚火!你敢罵我母豬,你竟敢罵我母豬,在我飽受你欺陵之後?」孩子的爸爸竟然把她比作母豬?
「受我欺凌?」這種話她竟然說得出口!「我哪裡欺負你了,說話放尊重點。」
「你……你……」淚水泊泊地滑落,紀莎藍無比委屈地扁了扁嘴,竟然「哇!」地一聲,坐在地上哭得好傷心。「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
再也想不到她會來這麼一招,闕尚火頓時陷人手忙腳亂,緊張得不知如何自處。「好了!別哭了,你們這些娘兒們真是的,動不動就流淚。」他不自在地嚷著,話中除了責備外仍是憤怒。
「對啦!我們動不動就流淚,我們愛哭,我們是水做的。不像你這個沒血沒淚的男人,是花崗岩鑿成的,鋼板製成的,子彈穿不過、海水侵蝕不了,可以了吧!」連珠帶炮地打完,紀莎藍對白己的攻擊滿意極了。
「喂喂喂,不要得寸進尺了。」瞧她哪像傷心的人,他看地分明是想騙取他的同情心。
「嗚……」眼見他起疑心了,紀莎藍加強效果般地低下頭,便又擠出幾滴淚水,雙手捂著臉,哭得好放肆。
「別哭了!」闕尚火實在受不了這種哀號聲了。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紀莎藍只是作態,並不是真的在哭,但一顆憤怒的心卻因為她的惺惺作態,就這麼無法抗拒地給冷卻了。「好了,我說別哭了,你不是想再看我發火吧!」
「發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你哪一刻不發火?」它的無動於衷讓她老羞成怒。她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可也是清秀有加的俏佳人,闕尚火面對楚楚可憐的她竟沒半點憐憫之心,實在傷人,這種缺乏同情心的爸爸不要也罷!
他站著乾瞪眼,正不知如何回話,對講機傳出守衛人員的聲音,「闕先生?」
「什麼事?」他大吼。
「陶……陶小姐來了。」守衛人員心驚膽戰的聲音泛著抖音。
紀莎藍一聽,便忘了要傷心,全神貫注地轉他怎麼回答。才回來幾天而已,軌緊張地跟了過來,這個女人分明是黏他黏得太過火了!她不高興地撇著嘴暗罵。
「請她進來,順便派個人過去幫她拿行李。」他奇怪地瞥著快快不樂的紀莎藍,不知道她又在生哪門子的氣。
「愛人來啦!」她酸不溜丟地擰著眉頭,「很抱歉,你的房間還沒裝潢好,沒辦法讓你「樂在其中」。」會認床第他倒霉,上天在懲罰他啦!
闕尚火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故意邪邪她笑道:「這種事在哪裡都可以樂的,更何況陶芯可以讓人「渾然忘我」。」
怒火頓起,紀莎藍正欲開罵,內線的「嘟嘟」聲又起。
「闕先生?」
「又是誰來了?」他火大地問道。
「門口有位倪央晨先生要找紀小姐。」
央晨?對了,他今天要陪她去做產檢。紀莎藍急急地跳了起來,朝闕尚火打了個訊號,「麻煩你請他在外面等一下,我馬上出去。」央晨來得正是時候,她愛死他了。她得意洋洋地起身,「你有你的美女陪,我也有我的帥哥伴,再見!」
她有男人?她竟然……闕尚火的心糾結在一起,直覺不是滋味。
「慢著!你還沒打掃完,不准走。」他搶在她前面擋著她。
「不准走,你憑什麼?」她用力地推著他,卻怎麼也推不動。「走開……啦!」呼!好累,這座山真巍峨。
「別白費力氣了,今天你如果沒有乖乖打掃好,就別想離開。」他蠻橫不講理地堵著,不肯移動半步。
「你……快被你氣死了。」紀莎藍側過身,雙手環胸,氣呼呼地瞪著牆壁。
「尚火?」柔柔、低沉的聲音從摟下傳來。
闕尚火回頭喊著:「我在三樓。」
這麼溫柔!紀莎藍生氣地轉回頭瞪他,他怎麼可以在孩子面前封別的女人這麼溫柔?那陶芯真的很美麗、很性感嗎?
「再不放我走,待會兒我就告訴你的美女我和你是什麼關係,看你以後還能不能「渾然忘我」。」她沉著臉威脅道。
「請便。不過,我很想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無所謂地走近她,笑著。
「我們是……」對呀!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情人?仇人?好像都有那麼一點,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紀莎藍苦惱地思索著。
「尚火。」美女上樓了,她綻著迷人的笑容看著背對著她的人,卻看不到完全被闕尚火龐大的身軀給擋住的紀莎藍。「我好想你。」她朝闕尚火撲去,親暱地從後面摟住他,緊緊地貼著他。
她有一雙修剪完美的玉手、塗著蔻丹的指甲,紀莎藍看著闕尚火胸前多出的那雙玉手,冷冷她笑著,「我好像打擾了你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當著她的面,抱她孩子的爸爸。
陶芯聽到女人的聲音,很快地放下了雙手,走到闕尚火約有邊並列著。當她看到有個女人臉色不善地看著自己時,她的眼神也跟著一凜,不悅地揪著闕尚火問道:「火,她是誰?」
火?越叫越噁心。紀莎藍很想一拳揍歪她那用鼻孔看人的挺直鼻樑。
「我啊!我和火可是關係匪淺喔!」紀莎藍虛偽地笑著,走到闕尚火的左邊摟著他,好甜蜜她笑著。
「喔?」陶芯的臉色慢慢變綠。
「你在搞什麼鬼?」闕尚火推開紀莎藍緊貼著他的臉,冷淡地看著。
「哪有,不過想昭告世人你是我的情人而已。」她大言不慚地揪著他的臉微笑。
「情人?」陶芯嚷了出聲,用力扳回他的臉問道:「真的嗎?」
對於紀莎藍所說的話,他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只是拍開陶芯的手不悅地說道:「你管太多了。」
「對,你管太多了。」紀莎藍喜不自勝地笑著,以為他終究對她有感情。
「你也給我閉嘴。」他轉回頭斥責,「別以為你這麼說,就能粉碎陶芯和我的關係。」
「還是你瞭解我。」為了在他面前維持好風度,陶芯只好大方地呼應他的話。
他……他竟敢在別的女人面前對她這麼殘忍?一股熱淚盈上紀莎藍的臉,對於隱瞞孩子的事她本來還很愧疚的,這下子她再也不用為自己的自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反正他要小孩可以叫這個女人幫她生。
闕尚火注意到她紅了眼眶,這回她不是在作戲,他看得出來,也很驚訝地發現心裡竟有許多的不捨和自責。
「嘟嘟……」內線又響起。
「闕先生,倪先生已經進去找紀小姐了。」守衛報告完,一直屏著氣,等待闕尚火下一步的指示。
「好。」他也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什麼模樣。才答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直達三樓。
「莎藍。」倪央晨聽到三摟有說話聲,便主動上來了,結果看到紅了眼睛的紀莎藍手臂勾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全身帶著怒火,身邊還另外摟著位美女。
「央晨。」紀莎藍急急地放開闕尚火,投進他敞開的懷抱襄尋求安慰。
闕尚火的視線跟著紀莎藍的身影跑,當他看到那個摟著她、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後,原本被紀莎藍摟著的左手不知不覺握成拳,死死地瞪著迎上它的那雙眼眸。
倪央晨淡淡她笑開了。這個人一定是闕尚火了,看他眼底那全然的佔有慾及殺意,他對莎藍一定不像她所說的無動於衷那麼簡單。
「我叫倪央晨。」他大方地伸出手,闕尚火卻是怎麼也大方不起來,只是惱怒地瞪著緊偶著他的紀莎藍,恨不能將她拖出倪央晨的懷抱,然後宰了這個男人。
「陶芯。」陶芯也讚歎她沉溺在倪央晨不尋常的俊容中,她握著他的手,免除了雙方的不自在。
「他叫闕尚火,旁邊那位小姐是他的愛人。」紀莎藍快快地介紹著。
「哦?」倪央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好像在笑她不快的模樣。
紀莎藍看出了他眼底的笑意,不依地努努嘴抗議。
闕尚火看到他們彼此之間交流的親密眼神,火大地拉出紀莎藍,中斷了他們的擬視。「你還沒將地板上的碎片掃乾淨。」
「你真粗魯咄!」紀莎藍抬起腳踢他,闕尚火又接住她的腿往上抬,教訓她。
倪央晨臉色大變地接住差點跌倒的紀莎藍,「小心!」
跌進他懷裡、驚魂未定的紀莎藍破口大罵:「闕尚火!你要是害我流……」她緊急地收住口。還好及時打住,不然差點就說出秘密了。
「流什麼?」闕尚火生氣地想拉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卻被倪央晨給拍開。
「請不要對她太粗魯。」他護衛著紀莎藍。
「對,真粗魯。」餘怒末熄的紀莎藍在旁邊幫腔。
「尚火,你真不應該在人家的男朋友面前這麼待她。」陶芯得體地輕斥道。
「閉嘴!」他冷冷地回頭瞥了陶芯一眼,又磚回頭瞪著他們,好像他們一有什麼不得體的舉動,他就準備大開殺戒。
「嘖,央晨,別理他。」
倪央晨帶著滿臉笑意把手裹的保溫瓶塞給她,不願再和闕尚火發生衝突。「把雞湯喝了,我幫你善後。」
「又是雞湯,我不要喝。」她撒嬌地賴著他。
闕尚火一看她向倪央晨撒嬌,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不行,快喝,不然阿啟會不高興。」倪央晨四處尋找著闕尚火所說的碎片,終於在走道盡頭的房門口看到了。
眼前紀莎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瓶中的雞湯給拉走了,根本無心去注意另外兩人。
誰又是阿啟了?是她的另一個男人?闕尚火寒著臉,狠狠地瞧著幫紀莎藍掃地的倪央晨,及愁眉苦臉地喝著雞湯的紀莎藍。「不喜歡喝又幹嘛要喝?」她對這個人的話奉若聖旨,卻老是件逆他。
「尚火,人家的事,我們別管了。」陶芯拉著他要走,闕尚火不肯。
「對啊!尚火,你就別管我們的事了,快陪你的大美人去散步。」紀莎藍忿忿地倒著雞湯,賭氣地喝了一大口,不料卻破人喉的熱湯給燙得哇哇叫。「好燙!」
「明知道燙還喝這麼猛!」闕尚火接過她手中的杯蓋,急忙幫她倒一杯開水。對於他自發性的動作,紀莎藍感動得幾乎淌淚了,若不是礙於陶芯在場,她一定會親他、摟他、愛他,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感覺。
「尚火,我累了,帶我去休息。」陶芯也嗅出這兩人間不尋常的感情了。
「去啦,去享受你的「渾然忘我」吧!」她哀怨地揪著他,口是心非地瞥過臉,寧可餚倪央晨掃地,也不願再回頭看闕尚火。
倪央晨停住手中的工作,笑笑地看著那對妙冤家,明明關心著對方,卻又逞強不肯承認,闕尚火的茅塞不知何時頓開?
紀莎藍不會以為他非她不可吧?醋味頓生的闕尚火摟著陶芯直直地走過紀莎藍、經過倪央晨,當著他們的面走進它的房間,大力地關上門。
「他是不是都保持這種火氣過日子?」倪央晨打趣地問著頃刻間失魂落魄的紀莎藍。
「他叫尚火,就是崇尚火焰,你說他還能怎樣心平氣和?」她沒精打彩地哦著開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你是個表裹不一的人,你知道嗎?」都清理完了以後,倪央晨走回她身邊歎氣。
「我想我剛剛知道了,」她發呆地看著門,心情大壞,「所以決定放自己幾天假,修身養性一番。」最主要是她不想看到闕尚火和陶芯卿卿我我她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逃避?」倪央晨瞭然於心。
「不是,是他毀了我的鏡子,我要教訓一下他,讓他坐立難安,無法充分享受美人在抱的滋味。」她義正辭嚴地解釋著。
說來說去,還不是打翻了醋桶,心裡一片酸。倪央晨大笑地擁著她,「如果不想睡不著覺,我們就快走吧!」
紀莎藍不悅地隨著他往樓下走,嘴硬地說:「我才不會。」
「是嗎?」他呵呵她笑得好樂。
闕尚火可好了,這個禮拜都沒人去打擾他和那個女人的好事,他-定很高興吧!紀莎藍坐在房間裹抱著枕頭生悶氣,一整個禮拜都在想這件事。
「小藍,你在襄面嗎?」紀浪平輕輕地敲著門。
「在啦!」都罷工一個禮拜了,闕尚火竟然一通電話也沒打來,一定是沉醉在陶芯的溫柔鄉里,連裝潢尚未完工都不在乎了。
紀浪平進來時,看見倚在床頭的妹妹正心情不快地睡打枕頭出氣。「小藍,你是不是有心事?」他坐在床緣,溫吞地間著。
「沒有,我的心情好得很。」闕尚火頁無情,竟然一點也不關心她。
「小藍……」紀浪平無奈地看著她。
「我的心情真的不錯嘛。」她沉著臉,崛強地說著。
真是固執。他定定地揪著她,「我從小看你長大,你心情好不好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更何況現在咱們家只剩你和我了,姊要是知道你不快樂,她一定會罵我的。」他這個姊姊的脾氣可是衝動之最,再加上體型之龐大,他還是別自討苦吃。
「哥,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這陣子還是暫時別去找姊姊,她太敏感了,萬一讓她知道懷孕的事,一定又會鬧得雞犬不寧。
紀莎藍有點擔心地瞥了眼尚平坦的小腹,現在升三個月而已,只要隨便穿件寬鬆的衣服,就可以蓋住略微變形的身材,可是隨著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過陣子哥哥一定會發現這件事的,她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和盤托出一切,尤其是闕尚火和那個女人打得正火熱,她絕不想在這時候讓他知道這件事。也許等四、五個月的時候,她就得考慮搬到央晨那裹住一陣子了。
突來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順手接起電話,揮揮手要紀浪平別擔心。「喂……我是,是你喔!」
闕舞雨擺出哀兵姿態,「莎藍,別這樣嘛,是不是哥又給你氣受了?」
「是不是他威脅你來叫我回去的?」她有點訝異。
電話那端傳出一陣歎息聲。「不是。別告訴我,你們又鬧瞥扭了。」她打電話回來是為了舒解鬱悶,不是想增加煩惱的,闕舞雨暗歎。
「誰會和他鬧瞥扭,我又不是小孩子。」紀莎藍擺擺手要紀浪平出去,因為她有問題問好友。
紀浪平依戀地看了眼話筒後,才做言離開。
.「我好煩喔!」闕舞兩煩躁地說著。
小舞會心煩?紀莎藍笑了出來,「現在是不是流行憂鬱症啊?」話一說出,她差點咬掉自己的長舌頭。
「這麼說,你也在煩心囉!」對方略略地笑了出來。
「你不是在幫黑家的長男選妻嗎?告一個段落了嗎?」她先聲奪人,改了話題。
「已經挑完了。」闕舞雨沒好氣地答著。
「這麼快選完你應該高興,幹嘛悶悶不樂的?」紀莎藍幾乎可以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
「問題是所有的候選人全部落選了呀!」她不平地嚷道。
紀莎藍聽得為之失笑,「落選是黑家人應該煩惱,怎麼會是你在煩呢?」
「我就是怕他們重新再選一次,到時候我又得耗在這裹好幾個月無法動彈,那才真教人難過。」她煩躁地扯著頭髮,一點也沒發現門邊凝視著它的男人。
「既然不想待在那裡,你不會逃啊!」紀莎藍您惠著她。「以你的能耐一定行的。」
「好主意。」闕舞兩突然發現倚著門邊緊揪著她不放的男人了。「呃……莎藍,看在我身陷苦難的份上,你就大慈大悲再饒尚火哥一次吧!」
她怎麼了一紀莎藍奇怪地看著電話,繼而問道:「喂,有人在旁邊監視嗎?一
關舞雨直直地看著黑炎走近她,然後動手脫她的衣服。「對,所以請你務必再幫尚火哥一次,拜託了。」她捂著話筒,臉紅地瞪著正忙著解她釗子的男人,低聲罵道:「你幹什麼,我在講電話。」要不是為了幫這隻大色狼選老婆,她怎麼會困在這裹?
「你講你的,我不干涉。」黑炎不為所動地推開她的衣服,解開她身上的紗布,幫她換藥。
「喂喂,小舞,你在嗎?」紀莎藍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焦急地喊話。
「莎藍,我現在有事,下次再跟你聊。」闕舞雨飛快地說道,掛電話之前仍不忘交代著:「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喔!」
紀莎藍拿著話筒發呆,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答應了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