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各家傳媒都想佔個視野絕佳的好位置拍攝,其中還有幾位外國攝影師因為推擠而發生了一點口角,幸好主辦單位從中協調,才化解一場爭執糾紛。
「還是小健聰明,中午吃完飯就先跑來佔位置。」武田剛對自家攝影師的機動性讚不絕口。
「不知道潭深本人帥不帥?」隨行的瀨產早苗充滿好奇。
「大概是個醜八怪。」武田剛胡亂瞎猜。
「你好毒。」依人忍不住輕笑,拿出筆記型電腦準備工作。
「聽說你們雜誌爭取到潭深的獨家專訪了?」身旁的同業乘機向她探詢。
「嗯。」她點頭微笑。
「我真羨慕你。我們報社本來也想邀請他接受專訪,可惜被他打回票了。」
「我們新聞台也是。」坐在前一排的新聞記者轉過頭來抱怨。「潭深連十分鐘的訪談都不肯賞臉,把我們電視台的長官氣得臉紅脖子粗。」
她淡淡一笑,低調回應同業的欽羨。
五分鐘後,主持人首先步入會場,向在座記者事先聲明訪問時的三大禁忌。
第一,不准提及潭先生的過去。
第二,私人問題一律不准發問。
第三,禁止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隨後,潭深終於在隨行幹部和翻譯人員的陪同下現身。
備受矚目的潭大師一出現,在場記者全部傻眼。
身為全球首屈一指的珠寶設計師,潭深的穿著品味自然不在話下,一身名牌西裝襯托出他俊偉挺拔的身材,塑造出高雅卓爾的形象,魅力四射的光芒,完全不輸國際巨星。
原來潭深本人這麼瀟灑帥勁!在座記者無論男女老少,莫不又意外又驚喜。
他一出場,便以流利的日文向大家問好,入境隨俗的親切態度,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誰也沒想到,潭深竟然戴著一副墨鏡出席記者會。那副礙事的墨鏡不僅遮住他的雙眼,也將他的半張臉遮掩起來,在座一大群媒體記者久候多時,為的就是一睹他的真面貌,如今事與願違,不禁抱怨連連。
沙梵帝集團的日本公關經理連忙拿起麥克風,站起來打圓場。
「很抱歉,潭先生剛動完視力矯正手術,由於傷口尚未復原,實在不方便拿下墨鏡,請大家見諒。」
事後,潭深又用一段英文向大家致上歉意,聽完翻譯人員的解釋,大伙的鼓噪聲浪終於平息下來,記者會才得以順利進行。
訪談的過程中,一概由身為時尚主編的武田剛發問,依人就負責記錄內容,等記者會結束之後,兩方人馬即將轉移陣地,移駕到潭深下榻的宮爵山莊,屆時才會由她親自上陣採訪潭深。
說也奇怪,她老是覺得潭深在回答武田剛的問題時,目光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飄向她,儘管他的雙眼隱藏在墨鏡之後,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投射過來的視線。
也許是她多疑了。依人搖搖頭,專心記錄訪談內容。
除了三大禁忌以外,潭深幾乎是有問必答,談吐幽默,態度也很誠懇,配合度還算不錯,而且他會適時的微笑,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不過當他露出微笑的時候,帥氣迷人的獨特風采仍是讓現場的鎂光燈閃個不停。
將近三個小時的記者會終於圓滿結束,潭深在隨行人員的護送下翩然離去。
離席之前,他又以日文、英文、法文三種語言,向在場的日本記者和國際媒體揮手告別,「大家辛苦了,謝謝。」
簡簡單單兩句話,立刻征服全球媒體的心。等了他七年,總算值回票價。
唯一的遣憾就是,依舊拍攝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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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宮爵山莊的途中,她拿出事先整理好的筆記本,專心研究採訪內容,身旁三位同事對於潭深的非凡儀表顯然還意猶未盡,一路上都在評頭論足,交換心得。
「老實說,潭大師長得真不賴,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都覺得帥。」小健扛著攝影機,仰頭灌了一口飲料。「假如他肯把墨鏡拿下來,我還真想多拍他幾個鏡頭。」
「不錯,滿有型的。」武田剛深表讚賞,以他時尚主編的監識觀點評論,潭深的外型確實無可挑剔。
「何止不錯,簡直跟東川四少有得拚了。」小健下意識想起另一位備受媒體深愛的大帥哥。
「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各有各的特色,東川四少屬於狂傲貴氣的野性派,潭深走的則是風度優雅的感性路線,就算相提並論,也很難分出高下。」
「可是我總覺得……潭深笑起來的樣子好眼熟……」瀨產早苗搔著臉頰苦思。
「你也這麼覺得?」小健興匆匆的大叫。
「我也這麼覺得。」武田剛亦有同感。
「拜託讓路!」一道急匆匆的吆呼聲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
依人回過神,轉身一看,上官孤星正推著一部餐車直衝過來。
「快閃!」小健連忙將她拉開。
幸好上官孤星緊急煞車,才沒有迎面撞上她。
好險!依人驚魂未定的站穩雙腳。
「上官先生,這裡是人行道,你不可以推著餐車橫衝直撞,萬一撞到房客怎麼辦?」
「我肚子餓了,迫不及待嘛!」他從餐車上拿起兩粒港式燒賣塞進嘴裡,絲毫不懂得反省。
「你今天不用盯梢嗎?」餐車上頭擺滿港式料理,她光看就覺得肚子好飽。
「警報解除了,我終於可以自由自在……」
「上官先生!你給我站住!」一位氣喘吁吁的餐飲部組長一路追殺過來。
「不妙!陰魂不散的傢伙追上來了,麻煩你先幫我擋著,拜拜。」上官孤星推著餐車逃之天天。
「可惡!又被他逃掉了。」餐飲部組長氣沖沖的跺腳。
「他又怎麼了?」依人望著溜之大吉的背影,頓時哭笑不得。
「大小姐,上官先生把我們剛從蒸籠端出來的燒賣全搶走了!」組長懊惱的告狀。
「真是糟糕。」她也無能為力,「能不能請主廚再追加趕製?」
「來不及了!那是潭先生特地指定的餐點,全都是高級的海鮮食材,必須派人專程到築地的魚市場採購,更何況從製作、烹調到蒸熟,就得花上不少工夫和時間。再過十分鐘就五點了,潭先生好像要親自招待一批很重要的客人,如果耽誤他的正事,我們就慘了!」
「別急,你先去找餐飲部經理,請他親自跟潭先生道歉賠罪,之後再想補救的辦法。」她柔聲建議。
「是。」餐飲部組長領著皇家公主的懿旨,快步離去。
「潭深要親自招待客人?怎麼可能?」武田剛和瀨戶早苗面面相覷。
「五點到五點半這段時間潭大師不是要接受我們的採訪嗎?他哪來多餘的空檔招待客人?」小健也是一頭霧水,「難不成我們被他晃點了?」
她的手機鈴聲及時響起,螢幕上顯示出千春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喂……什麼?!」她忽然臉色一凝。「……嗯……好,我知道了。」
依人收了線,武田剛馬上詢問:「千春怎麼說?」
她無奈的搖搖頭。「咱們收工吧!」
「為什麼?」三人同聲驚呼。
她重重的歎口氣。「潭深臨時取消了我們的獨家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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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你那張嘴遲早會被縫起來。」武田廣瞪著大快朵頤的上官孤星。
「不知者無罪,又沒人告訴我潭深要設宴招待貴賓。」他的嘴裡塞滿魚翅蒸餃。
「你知不知道潭深請來的那批客人是誰?」
「管他的!吃都吃了,難道還要我吐出來送還回去?」他將最後一籠燒賣全數吞進肚子裡。
武田廣勾著一抹冷笑,念出一串賓客名單,貴賓一共十五位,而且幾乎都姓東川。
上官孤星的嘴巴當場變成O字型,看著被他一掃而空的餐車,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呃……我想……反正他們還有豐盛的滿漠全席可以享用,應該不差這十幾盤港式點心是吧?」
「我懶得理你,萬一老大怪罪下來,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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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公司,依人立刻衝進總編辦公室。結果千春不在,同事們也已經下班了,編輯部門只剩下美術主編和執行主編留下來加班。
「怎麼回事?為什麼潭深臨時取消專訪?」她只好詢問在場的當事人。
「我們也不太清楚,千春剛才匆匆忙忙交代了幾句,就跟副總一起離開了。」
「有沒有說上哪去?」依人追問。
「好像要去參加宴會的樣子。」
「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有心情參加宴會!」武田剛急得像熟鍋上的螞蟻。
「副總有沒有很抓狂?」瀨戶早苗補問一句。
「還好,他們看起來不怎麼生氣,不過……臉色倒是很驚慌。」
「對了!依人,千春叫你明天飛一趟米蘭,採訪香奈兒新一季的服裝秀。」美術主編將邀請函交給她。
「這不是我負責的案子嗎?」武田剛打岔。
「我也不曉得,總之,你們兩人的case必須互相對調。小剛留在日本負責沙梵帝的珠寶展,米蘭的時裝周改派依人前往,至於潭深的專訪,已經延到大後天,屆時千春會親自出馬。」執行主編解釋。
「嚇我一跳,幸好潭深只是延期而已。」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沙梵帝的案子就交給我吧!你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最好先下班回家休息,順便整理行李。」武田剛把米蘭的工作行程表轉交給她。
「也好。」她多花了一點時間留在公司,重新擬定一份工作表。
傍晚六點,依人拿起手提包,告別同事之後,便直接驅車返家。
她一踏進主屋客廳,三歲大的雙胞胎侄子立刻蹦蹦跳跳的衝過來。
「姑姑,你看,這是我畫的萬獸圖,漂不漂亮?」東川麒也拿出自己的晝作獻寶。
「哪裡漂亮?獅子晝得像貓,老虎晝得像狗,我閉著眼睛畫都比你好。」東川麟也站在一旁嘲笑。
兩個小傢伙長得一模一樣,一時之間,她還搞不清楚誰是麒也?誰是麟也?別說她這個當姑姑的分辨不出來,連這對小麒麟的親生父母也時常弄錯。
他們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就更懶了,乾脆一律統稱他們「麒麟」,反正兩個小鬼頭總是黏在一起、形影不離,宛如連體嬰,「麒麟」叫起來順口,也比較方便。
「大小姐,可以吃晚餐了。」慈祥的老管家輕喚。
依人看看掛鐘,都已經六點半了,家人怎麼還沒回來?
「秀爺,我兄嫂他們還沒下班嗎?」
「少爺和少夫人他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她微微一怔。「為什麼?」
「他們今晚有一場宴會必須出席,可能半夜才會回來。」
「什麼宴會?」她納悶不已。
「不清楚,好像是私人設宴的餐會,我沒有多問。」老管家行個禮,恭敬的告退。
她牽著兩個小傢伙走進餐廳,將雙胞胎安置在他們專屬的兒童座位上。
「姑姑,我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小麒特別愛撒嬌。
「好啊!咦?飛寶呢?」她發現家中的開心果居然也不在,每天用餐時間一到,飛寶一定會準時出現在餐桌上,吃它最愛的生菜沙拉,然後施展它伶牙俐齒的口才,和一群大男人鬥嘴。
「飛寶今天回娘家探親,後天才會回來。」小麟笑嘻嘻的回答。
「今天大家都不在,好無聊哦!」小麒嘟著嘴抱怨。
「我在啊!」依人輕笑。
「姑姑……」小麟忽然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嗯?」
「如果你以後嫁給浩叔,我們要叫你什麼?姑姑?還是嬸嬸?」小麒接著問。
她愣了一下,差點被問倒。「誰……誰說我要嫁給他?」
「大家都這麼說啊。」雙胞胎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大家?這兩個小傢伙肯定被洗腦了。依人又好氣又好笑。
「浩叔說,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們可以當花童耶。」小麟興奮的通知她。
花童?她險些噴飯。他竟然連花童都找好了?
「姑姑,如果你嫁給浩叔,也會跟小風嬸嬸一樣大肚子嗎?」小麒又問。
大肚子?她的筷子幾乎拿不穩。「你們兩個別操心,還早得很呢!」
「可是浩叔說……」
「他又說了什麼?」
「浩叔說,你會幫他生很多弟弟妹妹。」
「他想得美!叫他自己生!」依人又羞又惱。
「男人又不會大肚子。」小麒皺著眉頭反駁她。
「你不幫浩叔,他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啊!」小麟對於生育一事似乎挺有概念的。
人小鬼大!依人搖頭苦笑。
晚上十點,她幫雙胞胎洗完澡,哄他們上床睡覺之後,才開始整理行李。
行囊收拾到一半,書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她怕吵醒小傢伙,趕緊放下手邊的衣物,迅速拿起話筒接聽。「喂?」
「還沒睡?」彼端傳來低沉悅耳的男性嗓音。
熟悉的語調迴盪在她耳邊,蕩漾在她心裡。
「明天臨時要飛往米蘭出差,我正在收拾行李。」她壓低音量解釋。
「你聲音好小,電話壞了嗎?」東川浩司笑問。
「小麒麟睡著了,我怕吵醒他們。」她拿著無線電話走到屋外。
「那兩個小鬼又跑到你房裡過夜?」他的語氣充滿笑意。
「沒辦法,今晚他們爸媽都不在,我也不放心他們自己睡。」她坐在迴廊的欄杆上,恢復正常音量陪他閒聊。
「今天的採訪順利嗎?」他柔聲輕問。
「不順利,記者會結束後,潭深突然臨時取消專訪,我們就直接回公司了……啊!對不起,我忘了陪你吃飯。」她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忙到忘記每天五點半的晚餐之約。
「沒關係,我今天也很忙。」他並不介意。
事實上,潭深之所以臨時取消專訪,她之所以臨時被派到國外出差,他正是幕後的始作俑者。
這段期間,媒體全繞著潭深打轉,為了防範未然,他必須先將他們兄妹錯開。
前天晚上,經過一夜長談,他和潭深已經達成協議,關於依人的身世之謎,絕不能對外公開。
基於東川家的立場,他並不贊成他們兄妹相認,依人早已入籍東川祖譜,事到如今,東川一門的宗親元老又怎能接受她回到潭氏認祖歸宗!
另一方面,潭氏一族的滅門血債,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打擊,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依人因此而受到傷害。
沒想到潭深竟也贊同他的看法,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原來打從一開始他就猜錯了方向。
潭深此行的主要目的,其實很單純,他只是想來日本會見東川一門的成員,親自向他們解釋一切的來龍去脈,並向他們致謝,答謝東川家長久以來對他妹妹的呵護與關愛。至於他和依人能否兄妹團圓,他完全尊重東川家的決定。
今晚,潭深在宮爵山莊親自設宴款待,東川一門的重要人物全都到齊了,東川信臣在東川輝一郎夫婦四人的陪同下專程赴會,六位東宮太子和兩位少妃一行人聯袂出席,另外,千春夫婦也是座上佳賓。
餐敘中,東川浩司不停的想到她——他名義上的妹妹,他依戀的對象,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餐會結束後,他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
「到了米蘭之後,記得打電話給我。」他溫柔的叮嚀。
「需不需要每天打?」依人笑吟吟的反問。
「非常需要。」低柔的笑聲在她耳畔漫揚開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她漾著甜美的笑意輕問:「什麼事?」
「我愛你。」
就在這一刻,她終於體會,世上真的有喜極而泣的眼淚,而且嘗到嘴裡還是甜的。
也在這一夜,他們第一次做了一件全天下情侶都會做的傻事——
聊一整晚的熱線電話。
情話綿綿說不完,濃情蜜意道不盡……
儘管夜已深,他們就是捨不得說再見。
月牙兒高高掛在夜空,彎彎的上弦月,彷彿是月娘在為他們祝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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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小健忽然衝出洗照片的暗房,疾速奔向編輯部。
「小剛,我知道潭深笑起來的樣子像誰了,你們看!」
武田剛和瀨戶早苗盯著昨天潭深出席記者會的照片,研究了半晌之後,小兩口同時驚呼:「依人!」
「沒錯!」小健用力點頭,「難怪我們覺得眼熟。」
「真的嗎?」
「我看看!」
一票同事全湊過來,七嘴八舌的討論。
「嗯,的確很像。」
「大概是巧合吧!天底下相貌神似的人多的是,隨便在路上晃一晃,都能找到幾張明星臉,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對呀!上次我在百貨公司,還看到一個小男生長得好像竹野內豐。」
「不過真的好巧,潭深跟依人居然會有這麼相似的共同點。」
千春剛開完會回到編輯部,一聽見他們的對話,立刻拿起照片仔細端詳。
唉!紙包不住火,儘管潭深刻意戴著墨鏡掩人耳目,仍然瞞不過明眼人的觀察力,幸好大家並未多做聯想,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媒體發現任何端倪,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千春,你看他們像不像?」
「嗯,滿像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順應民意。「依人知道這件事嗎?」
「她好像沒發現耶。」瀨產早苗搖搖頭。
就算她發現,頂多只是會心一笑,當成巧合一樁,然而,那也是她回國以後的事了,到時候潭深早已返回歐洲,這對無緣相逢的親兄妹再也不會有交集,從此天各一方,潭深繼續隱藏真相,依人繼續過她的生活,明明血脈相連,卻又難以團圓。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這麼無常。
千春不禁歎息,默默感慨。
她到現在都無法忘記昨晚見到潭深的震撼。
他們兄妹無論面貌、神情,幾乎同一個樣,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尤其那雙眼睛,根本就是如出一轍,相信任何人一看,都會忍不住懷疑他們有血緣關係。
多年來,潭深始終不願意公開露面,雖然牽涉到的原因很多,不過,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在於兩人容貌太過神似,萬一被眼尖的媒體記者識破,勢必會藉此炒作新聞,鬧得沸沸揚揚,而依人的身世之謎肯定又會被記者拿出來大作文章。
所以他寧可掩藏真面目,終其一生,離群索居,也不希望影響依人的生活,打擾她平靜安穩的日子。
這一次,他破天荒出席記者會,純粹為了平息國際媒體對他的好奇心,從今以後,他不會再現身公開場合,一如過去行事低調的處世作風。
既已得知妹妹過得幸福,便以足夠,如今他心願已了,團圓與否,已不那麼重要。
他願意離去,帶著潭氏一門的恩怨情仇,遠走他鄉,讓一切煙消雲散,隨風而逝。
這是他給東川家的承諾。
此後,依人的身世,將永遠成為秘密。
一個深藏埋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