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辦公室裡不見季曼沂的蹤跡,他問了其他辦公室的人,他們說他走後不久就沒人看見她了。
難道她已經走了?他滿心怪異地回到辦公室,發現季曼沂桌上還攤著整理到一半的資料,看起來不像提前下班的樣子。
那麼她去哪裡了?
他愈加焦急,又衝出辦公室到公司其他地方尋找,可是無論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
他不死心,又衝回公寓看她是否回家了,然而他失望了,她也沒有回去,屋子裡空蕩蕩的。他茫然癱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
她到底去哪裡了?還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
他倏然瞪大雙眼,沒來由地想起阿曼達。是她把曼沂藏起來了?有可能嗎?
現在回想起來,她聽到他說他已和季曼沂訂婚的時候,那眼神實在很可怕。
難道是她假裝放棄,其實暗地裡綁走曼沂,想藉此逼他放棄?
他愈想愈有可能,依阿曼達驕縱的性格,的確不像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他想她必定是用了某些手段,把曼沂囚禁起來了。
他親自去拜訪住在附近的同事,確定阿曼達在他們離開後確實到過公司,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阿曼達綁走了曼沂。
驚慌,憤怒,焦急……種種情緒爭相撕扯著他的心,想到曼沂也許已經受到傷害,他便氣得想殺人。
他打聽到巴貝登位於郊區的豪宅,叫了計程車飛車趕到,不顧禮貌地上前猛按門鈴,嚷著要找阿曼達。
「韓?你怎麼來了?」巴貝登正好在客廳看電視,見到他來很驚訝。
「我有急事想找阿曼達小姐!」他忍住焦急與氣憤,盡量以禮貌的語氣道。
「阿曼達?你找她有什麼事?」因為他臉色很不好,所以巴貝登感到很納悶。
他不是不知道女兒倒追這個男人,因為他也滿欣賞他的,所以並不反對女兒採取攻勢。當然他也知道韓劭剛和季曼沂的關係不簡單,不過他認為公平競爭嘛,不算是一件壞事。
「這件事我不知該從何說起,就是我的助理曼沂她……」
「爸爸——」奸計得逞的阿曼達心情好得很,想到客廳來找父親撒嬌,要他給韓劭剛升職加薪,沒想到一踏進客廳就看到韓劭剛陰鬱宛如死神的臉,她猛然一驚,下意識轉身就跑。
「阿曼達小姐!」韓劭剛眼尖,看見她一閃即逝的身影,立即追了過去。「等一下!你快告訴我,曼沂呢?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韓,阿曼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巴貝登走過來,被他們兩人搞糊塗了,好像發生某件重大的事,他卻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巴貝登先生,曼沂失蹤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我懷疑有人綁走了她。」他說「有人」兩個字時,刻意掃了眼阿曼達。
「你懷疑是阿曼達做的?」巴貝登明白他的意思,頓時有點不高興。「你隨便懷疑阿曼達,會不會太無憑無據了?我瞭解我的女兒,她或許任性了點,但是她很善良,我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
在天下所有父母的眼中,兒女都是最乖巧完美的,巴貝登也是如此,他認為女兒只是驕縱了些,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那麼請您告訴我,曼沂到哪裡去了?我問過公司裡的人,他們說下午阿曼達小姐來過,不久曼沂就失蹤了,您不能否認,阿曼達小姐有很大的嫌疑。」
「阿曼達本來就經常到公司,這一點也不奇怪,你不能夠以這個當作理由懷疑她。」這種時候,巴貝登當然護著他最疼愛的獨生女。
「是啊!」見父親為自己撐腰,阿曼達膽子便大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她不見了,就是我綁走她?說不定是她自己不想和你過苦日子,和別人跑了也說不定!」
哼!反正現在那女人八成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下是死無對證。
「不可能!」韓劭剛沒有絲毫猶豫地搖頭。「她不是這種人!我瞭解曼沂,就算她想走,也一定會把話說清楚,不可能一聲不吭地離開。」
他們一起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裡,她不會獨自一個人離開,就算想走,她又能去哪裡呢?他們只有彼此可以互相扶持而已。
「再說,她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她的桌上還放著未完成的工作,連收拾都沒有,你們認為她會去哪裡呢?我想她本來只打算離開一下就回來,沒想到卻回不來了!」他心痛地道。
「好吧!或許她確實是發生了某些意外,但我相信這件事和阿曼達無關,我會請警方幫你搜尋,你也不必太擔心。」巴貝登體諒他的焦急,願意原諒他把女兒當成嫌疑犯,答應幫他找人。
「謝謝你,巴貝登先生。」他喃喃道謝,但還是認為阿曼達的嫌疑很大。
他盯著視線始終迴避他的阿曼達,猜測她會把曼沂藏在哪裡?既然巴貝登先生不知情,自然不可能藏在家裡,而辦公室他已經找遍了,連倉庫都去找過……
倉庫?他驀然想起來,公司的倉庫不只一間,為了裝載貨物方便,巴貝登過去在碼頭也有好幾間大型的倉庫,可以容納幾噸的貨物都沒問題。不過近年來科技進步,航行時間縮短不少,航運的班次增加,大型的置貨倉庫逐漸喪失功能,有些早已不再使用,都已經荒廢了。
或許曼沂有可能被藏在那裡!
他想到新的線索,立即告辭,趕往碼頭的倉庫。
阿曼達認為季曼沂應該已經被扔進海裡淹死了,不過她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事情好像沒有那麼順利。
為了保險起見,她溜回房裡打電話給協助她綁走季曼沂的兩名壯漢,他們都是碼頭區的混混,平日不務正業、游手好閒,她付給他們一人一千塊美金,很輕易就把他們收買了。
「那個東方女人——你們處理好了嗎?」電話接通,阿曼達壓低嗓門問。
「這個……當然!當然!」接電話的混混有點心虛,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那就好!你們把屍體扔在哪?那地方隱密嗎?現在那女人的夥伴正在找她,不能太快被他找到。明天天一亮你們馬上離開傑瑞達市,我會再給你們一筆錢,等到風頭過了你們再回來。」她怕萬一警方逮到這兩個傢伙,他們又供出她,那就完了。
「噢……喔!那個地方很隱密……很隱密,不會被人找到的。」那個人人支支吾吾地乾笑,不敢說現在季曼沂還安然活著,只是被他們偷偷藏起來。
掛了電話,混混抹抹汗珠朝另一名夥伴道:「差點被阿曼達那個潑婦發現,要是她知道我們沒把那個東方女人扔到海裡,準備賣到南美去,一定會抓狂的。」阿曼達的潑辣遠近馳名。
原來他們收了阿曼達的錢卻沒把人殺了,想把季曼沂賣掉,再賺一次黑心錢。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先把她帶到船上好了,等明天天二兄立刻開船,假裝我們要出海釣魚,相信警方再精明也查不到我們。」其中一人立刻決定。
「好!那我們先去把她關到船艙裡好了。」
兩名混混商量好,立刻趕往囚禁季曼沂的地方—港口的倉庫,卻不知道已經有另一個人早他們一步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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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沂?」
韓劭剛來到港口的倉儲區,這裡除了堆放貨物,平常不會有其他人來,入夜後裝卸貨物的工作全面暫停,更顯得寂靜。
他沿著倉庫區的道路行走,昏暗的街燈拉長他的身影,提供微弱的燈光幫助他查看那些倉庫,搜尋季曼沂是否在裡面。
「曼沂!曼沂!」放聲大喊,他一間間仔細搜索,希望季曼沂如果在裡面,能夠回答他。
然而一連找了好幾間,都沒有任何發現,他忍不住沮喪失望,害怕永遠找不到她了。就在這時,忽然最後一間倉庫傳來奇怪的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垮下來。
那聲音太大,不像老鼠發出來的,韓劭剛驚喜地朝著四周大喊:「曼沂!是你嗎?曼沂,如果是你的話,就回答我啊!」
這時又傳來另一堆東西垮下來的聲響,韓劭剛認定那是季曼沂的回答,心裡既焦躁又喜悅,順著聲音的來源找到那間陳舊的倉庫,用力踢開腐朽的門鎖,進入倉庫裡。
黑暗的倉庫中,隱隱有咿咿唔唔的聲響,他取出手電簡,打開電源,很快找到被綁在角落的季曼沂。
「曼沂!老天——」他驚喜地大喊,快步衝過去。
她手腳被捆綁住,嘴裡塞了一塊破布,在她身旁堆疊了許多盛裝貨物用的舊木箱,剛才她就是滾動身體去推倒木箱,才引起他的注意。
「你不要緊吧?」他將手電筒放在地上,飛快蹲下來解開她身上的束縛。
「劭剛——」身體一獲得自由,季曼沂立刻不顧矜持地撲進他懷裡。
能再活著見到他,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曼沂!」韓劭剛擁著她,緊得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他猛然低頭吻住他,吻著她的發、她的臉頰、她的唇……藉由火熱的吮吻,安撫自己平復恐懼後的欣喜情緒。
季曼沂摟緊他的脖子熱情回應,萬般歡迎這樣的熱情。這個吻真實地告訴她,他真的在這裡,確實在這裡,這不是她的幻覺!
他們的熱情潰堤,激情地火辣擁吻,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彼此。
「我以為我失去你了!」韓劭剛離開她的唇,愛憐地撫摸她過度驚嚇的蒼白臉龐。
「我也是!我好怕自己會被殺死,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從下午到入夜,這麼長時間的恐懼,實在是非人的折磨。
「一切都過去了!我來救你了,以後絕不會再讓你遇到任何危險。」
他詢問她被綁的經過,得知主嫌果然是阿曼達,當下氣得想衝到巴貝登家痛揍她一頓。
不過看在巴貝登好歹照顧過他們的面子上,他可以不追究她的惡行,但這個地方他無法再待下去了。阿曼達比他所想的還要惡毒,要是繼續留下來,天曉得還會發生什麼事。他決定帶季曼沂離開這裡,到其他地方籌措剩餘的旅費,再想辦法前往香港。
主意一定,他們立刻返回住處收拾行李,反正東西不多,很快就可以收拾好。韓劭剛留下一封辭職信說明原由,然後前往碼頭租船打算趁夜離開。
兩名混混趕到舊倉庫發現季曼沂已經不見,知道這下問題大了,連忙打電話給阿曼達,向她認罪並且詢問該怎麼做。
阿曼達得知季曼沂沒被扔進海裡,而且被韓劭剛救走了,當下氣得破口大罵,急忙趕到她父親配給韓劭剛的公寓,他們已經離開了,衣物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封辭職信。
她撕開封口看了信,知道他打算帶著季曼沂離開傑瑞達市,她悲痛震驚,不敢相信韓劭剛寧願離開也不願接受她的感情。
難道她的愛情就這麼消失了嗎?不!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又驚又怒的她知道他們沒錢買機票,一定會選擇搭船離開,於是帶著兩名混混趕往港口,準備攔阻他們離去。
這時韓劭剛已經和一名漁船的船夫談好價錢,要他連夜載他們前往附近城鎮,他們會在那裡重新開始新生活。
船夫準備好充足的汽油,準備出航了,他鬆開繫在碼頭的繩索,漁船緩緩駛離港口,阿曼達等人匆忙趕到時,只看見一艘逐漸駛離的船,相與季曼沂在甲板上相依偎、離她愈來愈遠的韓劭剛。
阿曼達又著急又嫉妒,絕望使她發狂,不顧一切想留住他。
如果船失火了,他們就走不了了!
「快阻止他們!」她要混混們拿出自製的汽油彈扔到船上,阻止漁船離去。
然而在傑瑞達市,縱火的罪名可不輕,這兩個小混混可不想後半生都在監獄裡坐牢。
「沒用的混帳!拿來!」阿曼達瘋狂地搶過他們手中的粗糙汽油彈,點火後使勁往船上丟去。
她從來沒有輸過,這回也絕對不會輸,無論用什麼方法,她都要留下他!
韓劭剛見阿曼達不知往船上丟了什麼東西,直覺那必定是有傷害性的東西,心裡一驚,下意識反身將季曼沂撲倒,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轟!汽油彈一落到船上便像炸彈似的爆開,首當其衝的,就是韓劭剛的背。
他只看見一道刺眼的橘紅色火光,緊接著一陣火灼的劇烈痛楚捲過自己的背,接著爆炸的震盪力和強烈的痛楚,使他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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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季曼沂坐在傑瑞達市的市立醫院急診室裡,驚恐又焦急地,流著淚等待韓劭剛急救出來。
這時她再也不在乎面子或是不輕易在人前落淚的驕傲,她只要他平安無事,其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誰也料想不到,阿曼達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拿土製汽油彈攻擊漁船。
當時韓劭剛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所以她只受到一點輕微灼傷,伹那艘漁船被猛烈的大火燒光了,船夫急忙跳船逃生,而她守著昏迷的韓劭剛不肯獨自選離,幸好附近的人趕來救她和韓劭剛下船。
阿曼達隨後被警方逮捕,韓劭剛也被緊急送進醫院。
季曼沂已經在急診室等了好久,韓劭剛還沒被推出急診室,她急得哭了出來,好怕他會拋下她,就此與她天人永隔。
這時候她才有勇氣告訴自己:她愛他!她真的愛他!
她好後悔,為什麼不早點讓他知道她的愛,他若是就這麼走了,將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愛他。
她懊悔又悲傷地等待著,彷彿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韓劭剛終於從急診室被推出來了,然而他背部三度嚴重灼傷,醫生說他尚未脫離險境,這幾天只要發炎或是感染,隨時有可能使他喪命。
季曼沂小心翼翼地在病房守護他,無微不置地照拂著他,然而號稱當地最好醫院的市立醫院,以現代的眼光來看,醫療設備其實很落後,他們並沒有治療燒燙傷的高壓氧病房,韓劭剛躺在普通病房裡,傷口發炎化膿,引發敗血症,高燒不退,性命垂危。
她忍不住坐在床邊痛哭:「這是什麼醫院,為什麼設備這樣簡陋?」
「你說什麼?我們已經是這一帶最好的醫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正在替韓劭剛注射消炎藥針的護士聽了很不服氣,深覺受到污辱。
季曼沂沒心思理會氣憤不平的護士,逕自對韓劭剛呢喃:「韓劭剛……劭剛,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們回去好嗎?離開二十世紀,回到二十一世紀去,相信那時候的醫療技術,一定能夠把你救活……」
護士怪異地看著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女人腦子不正常,難怪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或許她該去請精神科醫師來診治這個瘋子。
季曼沂不在乎大家把她當成神經病,她眼見他受到感染,反覆高燒不退,而醫師的藥只能治標無法治本,她當真升起帶他離去的念頭。
「我們走吧!」她哭著對昏睡著的韓劭剛說道:「我帶你離開醫院,我們回到百慕達去,試試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如果不能,我也不回來了,陪你一起死在海上……」
她下定決心了,不留在失去他的二十世紀獨活。
「曼……曼沂?」韓劭剛很勉強地撐開眼皮,用盡力氣卻只能睜開一半。
「劭剛!你醒了?太好了!你知道嗎?你整整昏迷了一個多禮拜!」季曼沂欣喜若狂,以為他甦醒就是快康復了。
「聽我說……曼沂,你……回去吧!」他困難地開口,每說幾個字就停下來喘息休息,花費許多力氣才說完。
「你說什麼?」季曼沂不解地蹙起眉頭。
「我感……感覺得出來,我快……快撐不下去了。」他眼眶泛出薄淚,對季曼沂所在的美好人世眷戀不捨。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不聽!」季曼沂哭著大嚷,別開頭拒絕聽他交代遺言。
「所……所以你……要照顧自己,想辦法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紀。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劇烈喘息,痛苦地說完最後的交代。
「我不要!沒有你的世界,不管哪一個世紀我都不要!我愛你,劭剛,你聽見了嗎?我愛你!」
韓劭剛聽到她所說的話,渾身一震,困難地蠕動嘴唇想說什麼,不過隨即氣力耗盡,頭一歪,全身癱軟,再度陷入昏迷。
「來人啊!快救救他——」季曼沂急忙去找醫生,拜託他趕快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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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晚霞染紅了美麗的港都,天邊的雲彩宛如美麗的彩布,渲染著紅橙紫多色鮮艷的光芒。
季曼沂蹲在海岸邊,手裡抓著一把白色的細緻粉末,舉起手,任由晚風將手心裡堆成小山的潔白吹去。
忽然,一隻大手按在她的肩上,她回過頭,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看,這裡的砂好白好細喔!」她開心地展示手心裡剩餘的海砂。
「是啊!唔……」韓劭剛呻吟著曲起膝蓋,打算在盡量不拉扯背部肌肉的情況下,緩慢地坐下。
「我扶你。」季曼沂攙扶著他的手臂,幫助他在海岸邊乾燥的沙灘上坐下。
「謝謝!我好像快變成沒用的男人了。」他開玩笑調侃自己。
「你胡說什麼?」季曼沂嬌瞠地白他一眼。「你戰勝萬惡的細菌,把自己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你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才不是沒用的男人。」
想起半個月前的經歷,真是驚險萬分,原本連醫師都宣佈他沒救了,然而他靠著強大的意志力,硬是把自己從地府門口拉了回來,頑強地活下來。
「是嗎?那麼,這個英雄有沒有盛大的歡迎儀式,譬如美女獻吻什麼的?」韓劭剛垂涎地問。
「有啦!」若是以往,季曼沂一定送他白眼外加兩個字:作夢!不過歷經生離死別的考驗之後,她學會坦白面對自己的感情。
愛要及時,你所愛的人,不一定能夠永遠等著你把愛說出口。
她紅著臉吻上他的臉頰,韓劭剛狡猞地側轉頭,用唇迎接她的小嘴,不饜足地輾轉吮吻廝磨。
季曼沂呻吟著,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他們沒發現,遠處的沙灘走來一個人,正緩緩向他們接近。
「韓?」
直到聽到那聲低沉的呼喚,兩人才嚇得立即分開。
他們抬頭一看,發現是阿曼達的父親巴貝登。
「巴貝登先生?」韓劭剛努力想起身迎接,卻動作困難。
巴貝登急忙道:「你別起來,坐著就行了!」
「那——失禮了。」韓劭剛確實行動不便,只好坐著和他說話。
「韓,關於阿曼達害你受傷的事——我很抱歉!」巴貝登羞愧地低下頭,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沉痛。
「巴貝登先生,請您別這麼說。」韓劭剛還是惦記著巴貝登的恩情。
「是我教女無方,才讓她闖出這麼嚴重的禍事,我把她寵壞了,是我的錯!」
知道女兒竟然想綁架殺人,他實在怎麼也不敢相信,後來見到女兒瘋狂冷血的模樣才明白,他以為那個善良天真的小女孩,早在他的寵溺下變得囂張狂妄、無法無天。
是他的過度寵愛害了女兒,還連累到別人,他深深懊悔歉疚。
「巴貝登先生……」
季曼沂感歎不已,為什麼這樣一個好人,會教養出那樣自私、任性、可怕的女兒呢?
「我瞭解你們不想再待在傑瑞達市,我也沒臉要求你們繼續留下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算是賠償你們的精神損失。」
巴貝登拿出一張支票想給他們,但他們都不肯收。
「巴貝登先生,你已經幫我付了醫藥費,那就足夠了,不需要再給我們額外的賠償了。」韓劭剛從來沒想過要收取什麼精神損失費。
「不行!我知道韓為了這件事差點喪命,如果你們不肯拿,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請你們一定要收下。」巴貝登一再堅持,韓劭剛只好為難地收下那張支票。
「那麼,阿曼達小姐會怎麼樣呢?」雖然很氣她的任性差點害死心愛的人,但是看在巴貝登的面子上,季曼沂還是勉強表示關心。
「關於傷害的部分,雖然你們沒提出告訴,不過丟汽油彈縱火是公共危險罪,她免不了得坐牢。」提起愛女,巴貝登禁不住紅了眼眶。「這樣也好!就算給她一次教訓,世界上的事,不是她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以後我也會好好管教她,希望還來得及教導她成為一個好女孩。」
「我想可以的。」對於這個以偏執的佔有慾來表達愛意的女孩,韓劭剛還是寬宏大量的給予祝福。
「謝謝你們!」巴貝登真誠地道謝,再次感到羞愧。
他走後,韓劭剛繼續摟著季曼沂,享受兩人世界的濃情蜜意。
「你知道巴貝登開了多少金額的支票給我們嗎?」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幾千塊美金吧!」在這個年代,這樣的金額已經很多了。
「不對。」韓劭剛搖搖頭,神秘地揭曉謎底。「得再多加兩個零。」
「幾十萬美金?那麼多?」季曼沂驚呼。「看來巴貝登真的對你很歉疚!」
「是啊!其實我真的沒怪他,至於阿曼達,她必須接受法律制裁,就已經受到懲罰了,他實在不必給我什麼精神賠償費。不過——」他對季曼沂一笑說:「現在有了這筆錢,我們終於可以去香港了。」
「嗯!等你傷勢一好,我們就出發。」
想到就快回到熟悉的故鄉,季曼沂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