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元開他才不承認在吃一個糟老頭子的醋。
「你杵在那裡做什麼?想偷懶!還不給我去門口候著。」包煙煙走過來使勁揪了一下元開的胳膊。
好痛,元開委屈地扁扁嘴,掉下一滴滴珠淚,站在他身邊的小玫也紅了眼圈,心生同情卻不敢站出來對抗惡勢力。
包煙煙絕對沒有同情心,正享受著折磨美男子的快感。真是視覺享受,人長得美哭起來也美,宛如梨花帶雨粉荷滴露。如果他常常這麼迷死人地哭,那些衝他而來的鶯鶯燕燕還不得心疼死,到時候她再趁機渾水摸魚,大撈一筆,哇哈哈……
包煙煙忘不了元開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從小到大,除了家人,還沒有誰讓她擔心過。他昏迷的那幾天,她做了那麼多丟臉的事,放下一切工作伺候他,現在想起來還很唾棄自己。所以只有加倍折磨他,自己才不會覺得心虛。只是為了他能幫她賺更多的錢,她才對他那麼好,一定是這樣的!
「煙煙姐,我想上街買點東西,可不可以讓元開哥陪我去,我不認識路。」小玫想拯救元開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自己去,他也不認識路。」包煙煙覺得他們倆鬼鬼祟祟的,經常眉來眼去。別不是看對了眼,燃起愛火花了吧。小玫外表雖是女生,其實內裡是雄性。公對雄?耶,好噁心!
「包……表姐,你讓他們去吧,我在這兒可以幫你忙。」闞雲趣覺得自己表姐很過分,簡直可以說是虐待員工。
「煙煙吶,你就讓他們去吧。」茅求和徒弟站在同一戰線,但他的用意不單純,他是想呀,這幾隻妖怪全聚齊了不好對付,還不如先把兩個小嘍黎銇},再探探大妖怪的底。
大妖怪……包煙煙發話了:「最多一小時,不然扣你們工錢。」
兩個小嘍鴃K…元開和小玫心底同時冒出一個聲音:咱,有工錢嗎?他們忽然明白過來,狂喜!既然沒工錢,那逛多久也不成問題了。
於是,他們喜氣洋洋出門,奔向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繁華商業大街去了。正苦於沒有兩人獨處的機會,現在終於可以暢所欲言,互訴衷情了。
「哥,人家好想你,嗚嗚嗚,人家有好多年沒見過你了,嗚嗚嗚,人家一直在找你……」小玫伏在元開胸膛哭得稀里嘩啦。
「弟,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分,在茫茫人海中,兩個不知音信的人要遇見是多麼困難,這就是上天注定我們兩兄弟的緣分吶!」
聽完這話大家應該明白了,元開和小玫是兄弟,那麼元開的真實身份也到了揭曉的時候!
他,是狐狸!確切地說,是一隻修煉得道的狐狸精!這可不是在演聊齋,人類裡面人面獸心的多了,只是大家沒發現而已。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有沒被其他同類欺負?」元開深知他弟的懦弱性子,當初就是因為恨鐵不成鋼,父母相繼被他弟氣死,他未免早夭,迫不得已催眠自己,這一睡就是好久,久到醒來世界全變了樣。
「開始……它們都欺負我,說我是掃把星,剋死父母攆走兄長,我明明沒有……後來,它們不能欺負我了……我到處找你……」小玫哭紅了鼻子,哭紅了眼,回憶起當年辛酸事,心中猶自感傷。
算了,前塵往事如雲煙,元開不想再追究誰是誰非。話說回來,全是他弟的錯!他弟從出生起就拒絕殺生,打死都教不出來,害得他們一家子受盡了狐族的嘲笑,父母被活活氣死,他也差點被氣死。
「走,我們去喝酒吃肉。」元開的臉臭臭的很不好看。
「不要。」一說到喝酒,小玫臉都白了,上次就是因為喝啤酒醉了被人算計,從此他發誓,再也不沾酒,吃肉更是忌諱。
「你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你看電視上演的,好男兒都是敞開胸膛,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元開的思想確實跟不上時代,他話裡所指的男子氣概早已過時,土匪才敞開胸膛。現在流行花樣男,他自己就是範本,要不為何有那麼多的鶯鶯燕燕瞧上了他呢。
「哥,我這樣敞開胸膛可能有點困難耶。」小玫低下頭,前幾天他從電視上看見有個神經病在街上裸奔,不一會兒就被警察給逮了。
「什麼困難?你還是不是公的?耶,我才想起問你為什麼要變成母的,還變得這麼難看!」
兄弟相認的「激情」過後,元開開始嘮嘮叨叨起小玫的不是。
「人家、人家不知道嘛。」未遇見哥哥之前,小玫確實不知道狐狸精還可以變成男人,又沒狐教他。
「你馬上給我變回來!」元開咆哮。
「可是,如果煙煙姐問起來我怎麼交代?雖然她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現在來的那一老一小可不好對付。那小的和我有嫌隙,他在我手上吃過虧,我怕的是那老的,你沒見他的眼光老是往我身上溜嗎?」小玫很擔憂。
「什麼?你說包煙煙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什麼時候讓她知道的?」元開如火燒毛皮般跳起來。
「她救我的時候呀。」小玫回答。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們的關係?說!有沒有?」元開揪住小玫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心裡如燒沸的油,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只「敗類」。
「沒……有……」小玫再遲鈍也能感受到哥哥的怒氣,還有……殺氣!
好可怕,哥哥變得好猙獰!
「沒有就好,我警告你,不准說出我們的關係!要不然,休怪我不顧念兄弟之情!」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元開是徹底豁出去了,因為還沒到攤牌的時候。
「喔。」小玫不敢看他哥哥的臉,他那顆小小的玲瓏心肝,已經碎了。還好他夠機靈,在第一次見面時要不是收到哥哥的眼色及時改口,現在的他可能已經往生極樂,再也不能和山雞妹妹兔子弟弟玩耍,再也沒有機會享受人間的美味飯食了。
嗚,人家不要躲在陰間啃元寶蠟燭……
「我最恨人哭了!你再人家來人家去,小心我扁你!」只有在「弟弟」面前,元開才能展示他難得一見的男子氣概。
嗚,哥哥還是那麼凶,早知道還不如一直孤單好,人家粉可憐呀。
狐狸的本性凶殘狡詐,小玫的出現勾起了元開遺忘的記憶,喚醒了他的野獸天性,這,該怪誰呢?
天意吧。
「回去啦,我再次警告你,不准洩露我們的關係,不准說你認識我,不准再給我娘娘腔!」元開凶光畢露。
小玫的身子在秋風中瑟瑟發抖,他那顆小小的玲瓏心肝吶,碎了又碎。
元開在盛怒中,忘了讓小玫變回去。小玫之所以這麼「變態」,歸根結底是他沒有善盡哥哥的責任,試想一下,一隻可憐的小狐狸,身邊沒有親人的提醒,怎能怪他沒有正確的認知呢?
「喲,世界末日還沒到你們就回來了,真早啊。」包煙煙把他們堵在門口,一陣冷嘲熱諷。她的心裡很難理解,看見元開和小玫親密的樣子,令她火大。
「包……表姐,我很難贊同你的為人,師父教導我們要有一顆慈悲的心去包容世上萬物……」闞雲趣對他表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奈何是白費唇舌對牛彈琴。
「妖怪你包不包容啊?」論口才,闞雲趣自然不是包煙煙的對手,十幾歲的小屁孩懂個屁。
闞雲趣無語了,回頭問他師父:「師父,妖怪我們要不要包容?」
「那要看情況了,如果是好妖,就可以包容,如果是壞妖,絕對不能包容。」茅求悉心教誨。
「我知道了,要判斷妖怪值不值得包容,首先要判斷它是好是壞。可是怎樣才能判斷一個妖的好壞呢?」闞雲趣繼續發問。
「用心判斷。」茅求撫鬚微笑,笑看另外三「人」。
包煙煙、元開和小玫,三人的額頭出現一道道黑線。拜託,一個人弱智就夠了,還有一個老頭子跟著發瘋,真當自己是普度慈航的觀音嗎,現如今觀音娘娘還不管事兒呢。
朽木不可雕也,茅求細觀三人的反應,撫鬚搖頭。被他這麼一攪和,元開和小玫逃過一難,包煙煙懶得和他們計較,快點打發走她的呆表弟和麻煩師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你們什麼時候走?」包煙煙把闞雲趣拉到門外小聲問。
「姐,」闞雲趣諂媚地撒嬌,「我知道你最好了。」
「馬上走。」包煙湮沒空聽他廢話。
「我才來一天不到耶,我和師父追蹤一隻狐妖,聽說它在附近出現過。讓我們再住一陣子吧,收服了狐妖我們馬上走。」包煙煙聽完瞟了小玫一眼,說:「我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事,你馬上給我回家去。」
「不走,我不走!」闞雲趣乾脆耍賴,「我就是不回去!」
「只怕由不得你。」包煙煙最討厭別人無理取鬧。
「讓我呆三天,今天這麼晚了我身上沒錢你讓我流落街頭嗎?要不然你給我路費我馬上走。」闞雲趣深知他表姐吝嗇的性子,迫不得已只好出狠招了。
「休想!」三天就三天,這時間也足夠她通知舅舅來把人領回去,最多幫補些飯錢,貼上路費就不划算了。
「我沒地方給你們住,」包煙煙指著診所裡一間堆滿雜物的小房間說,「將就一下。」
「我記得你家裡有空房。」闞雲趣不甘就範,他表姐太沒血性了,哪有這樣對親人的。
「很抱歉,已經有人了。」包煙煙嫵媚一笑,對她表弟惡作劇。
「誰住了?」
包煙煙回頭對元開勾勾手指頭,「他。」
「親愛的,有人想打擾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你同意嗎?」她將嬌軀一軟,順勢倒進元開的懷裡,眼光瞟呀瞟,瞟向小玫那邊。
好……不習慣,元開忍住心頭的惡寒,老實不客氣地把包煙煙抱滿懷,佳人投懷送抱,他實在沒理由拒絕。
「你們……」闞雲趣傻眼,幹活的小玫差點把頭栽進狗籠子。
「你有意見嗎?」包煙煙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說完伸手在元開身上又掐又擰,還吐舌頭咬人家的耳朵,故意製造曖昧。
元開默默忍受,其實心中竊喜,他可以理解為某個女人在宣示自己的主導權嗎?只是祈禱包煙煙不要把他的耳朵咬下來,那樣很醜。
「隨便,反正我只住三天。」闞雲趣放棄睡溫暖被窩的權利,他那凶狠如豺狼虎豹的惡表姐也有人要,真是大大的欣慰。
「親愛的,不如我們早點回去過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今晚你想吃什麼?」包煙煙作賢惠狀。
「雞腿。」元開的口水已經快滴答氾濫成河了。
「好。」包煙煙挽著他,像纏麻花一樣吊在他的胳膊上,很開心地走了。
「等等,她住哪裡?」闞雲趣指著小玫問,不過走掉的人已經聽不見了。
「我就住在這裡唄。」小玫口氣很沖。
「你是女生耶。」闞雲趣驚呼。
「誰說我是女的!」小玫沒好氣地說。
果然如他所想,哥哥和煙煙姐有特殊關係,哥哥為了愛情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了隱瞞身份甚至可以六親不認。有一種失落的情緒在心中醞釀,小玫垂頭喪氣。
「你不是女的誰是女的。」這女生古里古怪,不領情就算了,吃虧的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