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認識她,越發現她有更多秘密。她努力工作,沒事就加班,還會投資股票,一個人住在一個月五千塊的簡陋小套房裡,卻總是餓了才吃點東西,如果太忙忘了吃,也就算了,不太會買奢侈品,花最多錢的地方,是上班用的套裝與化妝品。
看她這幾年這麼努力,應該存了不少錢,為什麼還讓自己吃那麼多苦?她只是淡淡的說,要還債。
她有債務在身?看她年紀輕輕孑然一身,既沒有房貸也沒有車貸,更沒有卡債的負擔,哪還會是什麼債務?他想開口幫她,但知道她倔強的脾氣,絕對不會肯的。
「你還欠多少?」酒足飯飽後,他開了瓶紅酒,和她一同坐在沙發上,桑德則趴在他的腿上打瞌睡。
若不是因為今天是小週末,平時他很少開酒的。
「知道了又怎樣?」她瞇起眼睛,搖了搖手指,「知道了就要幫我還喔!」
「好啊!」他捨不得看她為了賺錢那麼辛苦,上次交給她的大案子,她竟不到一個星期,做完問卷。
「對呴!」她笑出聲,「我忘了你有的就是錢。」
趁著她的醉話,紀諾熙又接著問:「所以是多少?」
看他認真的樣子,有些醉意的夏仲音也裝起一臉正色,想了想,「五百八十三萬七千九百六十四元。」
「為什麼會這麼多?」對他來說是筆小錢沒錯,但對一個普通上班族來說,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隨口說說的,怎麼可能呢?」她推了推他,笑了笑。「錢能還清的都好解決,只需要用時間去換,最難還清的是人情。」
「需要我幫忙嗎?」看她語重心長的透露自己的事,他忍不住問。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她轉向桑德,彎下身子逗弄它。
只要他想,他可以查出她所有的秘密,他從沒看過哪個女人把秘密藏得這樣深的。他想到阿Don那天神秘兮兮的模樣,還一臉「不看你會後悔」的表情。
一個女人能有多少秘密?只要一提及家人,仲音便會避開不談。他認識她幾個月,頂多知道她的母親早逝,可她員工資料上母親一欄寫的卻不是「歿」。
「對了,你說你要的獎品是什麼?都在談我的事情,差點忘記了。」其實他什麼也不缺,她幾乎無從判斷他想要什麼東西。
紀諾熙低頭,卻不小心瞄到她衣服底下未著褻衣的春光,他胸口一震。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偏過頭去,可眼球卻怎樣也不受控制啊!
她不知道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還毫無防備,這樣很危險的嗎?之前雖然他也會到她家,可那時神智清楚,衣著整齊,他就算想入非非,空間也有限。
可今天,她剛洗完澡,如絲緞般的黑髮披散在肩上,那寬鬆的白色睡衣在光線照射下幾近透明,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最佳催情劑。
「仲音……」他彎下身子,忍不住捧起她的臉,輕輕在她鼻尖印上一吻。
夏仲音先是微微嚇了一跳,但隨即臣服在他那雙不容質疑的強勢眼神與溫暖的手掌中,她一隻手覆上他的,鼻息間吐出的馨香,彷彿鼓勵他再進一步。
紀諾熙並不躁進,他的額抵著她的,鼻尖不時輕碰她的,食指滑過她剛盥洗過,清爽而自然的粉嫩肌膚,偶爾輕拉她小巧的耳垂,一雙眼睛則是專注地盯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因他的調情而趄的所有變化。
她略略垂下眼,輕咬著下唇,一隻手拉拉他的食指,最後抬頭向他抗議,「別這樣,會癢。」
紀諾熙再也忍不住了,俯身攫住她的芬芳,將她輕抵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手牢牢地定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輕覆著她的臉頰,手指逗弄著她的耳垂。
被他的動作逗得全身酥軟的夏仲音,身子下意識動了動,卻被他一帶,身子更加貼近他,察覺到他與她所不同的結實線條,忍不住嚶嚀出聲,兩條原本懸掛在他肩上的手臂也忍不住摟緊他。紀諾熙受到她的鼓勵,加重力道,將她往懷中帶。
「諾熙……」
她的唇比印象中的第一次親吻更加甜蜜,從她身上傳來的清新與溫暖氣息,讓他更加難以忍耐,他輕含住她敏感的小耳垂,惹得她渾身顫抖,輕喘不已,他低身含住她的喉頭,更是引來她渾身一僵,猛然抓緊他寬大的肩。
他的唇漸漸向下侵襲,來到她因情慾高漲的乳尖,隔著單薄的衣料,那若隱若現的曲線,紀諾熙雙臂一收,一把抬高她的纖腰,低頭含住——
他的力道、他的溫柔、他的熱情,還有他貼近的昂揚象徵,一瞬間讓她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她睜開雙眼,驚訝自己居然半掛在他身上,雙臂還忘情的摟住他,而他居然含著她的——
「不行!」夏仲音身子一縮,突然用力推開他,雙手抱胸,蜷縮在沙發上,全身因剛剛的激情未退而顫抖著。
紀諾熙不明就裡的看著她驚恐的表情。被他吻抱有這麼駭人嗎?為什麼她會一臉惶恐?
見他的雙頰潮紅,雙眼閃著情慾的熱火,雖然沒有照鏡子,她相信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們不能這樣……」連聲音也發著顫,夏仲音為自己全身上下都渴望著他而感到害怕。「你是……我是……我們……」
紀諾熙不明白她拒絕的理由,見她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便接著她的話猜測,「因為我是你上司,所以你不想跟我有關係?」
「不是!」天啊!他可真會扯。「那不是重點!」
「那還有什麼問題?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這有什麼不對?」他逼近她,直到他發現夏仲音因他的靠近而全身緊張,硬是煞住腳步,咬著牙問。
「你怎能在這時候用這種藉口?」她含著淚看他,「你要是跟我在一起,那阿Don怎麼辦?」
阿Don?和他有什麼關係?紀諾熙徹頭徹尾沒搞清楚情況,他正努力想弄清楚一切時,夏仲音已經跳下沙發,將他推到門邊。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她的語氣堅決,表情也回復到那個冷冰冰的變形金剛夏仲音。「到此為止,我們不能再進一步。」
「為什麼?」他撐住門,「給我一個理由。」
「這有什麼理由?我不能介入你們之間。」
「我跟誰?」他一下子沒聽懂。
「你跟阿Don!」
由於太過驚嚇,紀諾熙一下子縮回雙手,夏仲音立刻將門關上,砰的一聲,她關緊門扉,任憑他在門外叫她的名字也不應。
「該死的!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紀諾熙爬了爬頭髮。雖然他一點頭緒也沒有,但他認為,八成和阿Don脫不了關係!
他打了她的電話,裡頭的音樂聲響起沒多久,卻被她硬生生掛斷。無計可施之下,他傳了封簡訊——明天我再來找你。
在那之前,他要先去找阿Don,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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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夏仲音被桑德的撒嬌吵醒。她坐起身,揉了揉還有些紅腫的雙眼,直到適應了陽光的亮度後,她才下床,幫它準備早餐。
昨晚她幾乎是哭著睡著的,這其間,她嘗試用紀諾熙教過她的方法入眠,卻更糟,因為她腦海中滿滿的全是他,每想一次就哭一次,哭累了才睡著。
幫桑德準備了飼料,她做了簡單的盥洗,門外突然響起門鈴聲。
她想起昨晚紀諾熙傳來的簡訊,拍拍自己的臉,昨晚想了一整夜,今天終於決定要好好面對他。等她完全準備好才開門——
「怎麼這麼慢才來開門?」夏芝芹等她一開門,便不客氣的往裡頭走。「外面很熱你知道嗎?」
「怎麼會是你?」夏仲音著實吃了一驚。江清陽的東西早已打包好一陣子了,只是他們一直沒過來拿,而她則是如果沒事,不會和他們聯絡,更別提要她主動打電話提醒他們還有這件事尚未處理。
「為什麼不能是我?我來拿清陽的東西。」夏芝芹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見到裡頭的格局,忍不住抱怨,「你怎麼住在這種地方?跟我們住在一起,光是客廳就比這間小套房大,你何必苦了自己?」
「麻煩你們這麼多年,既然現在自己有辦法獨立,當然得靠自己。」一房一廳一衛的格局夠大了,她很滿足。
夏芝芹根本沒把她的話放進心裡,直道:「媽要你下星期回去一趟。」
「我每個月都固定匯錢到她戶頭,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怎麼知道?」口氣略嫌不佳的回著。其實她知道原因,並稍微可憐起夏仲音來。「聽說是跟結婚的事有關。」
結婚?她就要和清陽結婚,和她有什麼關係?
「你跟清陽的婚禮我不方便出席,如果嬸嬸擔心的是這個,你告訴她不用操心了。」她不會說服江清陽上演落跑新郎的。
「誰怕你啊!」夏芝芹呵呵尖銳地笑了幾聲,猛然,她見到一抹銀灰色的身影出現在夏仲音身後,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著她看。「喲!這麼大一隻狗,怎麼都不出聲,一般狗不是見到陌生人都會吠個兩聲嗎?」
夏仲音沒回答她,低下身子摸摸桑德的耳朵,「清陽的東西在沙發旁邊的箱子裡。」
離上次她打電話來,距今也有一個多月了,原本以為她會在那個週末出現,沒想到卻隔了那麼久才來拿。
夏芝芹不理她,見到那隻大狗全身閃著銀灰的毛色,優雅的靠在夏仲音身旁,她也忍不住想逗逗它。
「來,狗狗來,噓——」
桑德猛然一個起身,夏仲音連忙伸出手擋在它和夏芝芹中間,另外一隻手拍拍它,要它乖乖坐下。
「別逗它,它很怕生。」經過了一陣子的相處,她知道桑德其實不太喜歡陌生人,平常也只有紀諾熙跟她能摸它,要是其他人想接近,它一定毫不猶豫便起身攻擊。
夏芝芹不悅的哼口氣,「不就是隻狗而已。」
是條狗還敢那麼囂張,想夏仲音有的東西,她夏芝芹怎麼會沒有?怎麼她的狗她就不能摸嗎?她不甘心還想往前,手才一往前伸,桑德立刻跳起來,齜著牙警戒地瞪著她。
她終於發現不對勁,看它發狠半天,卻沒叫半聲。「它是啞巴狗啊!」
夏仲音不悅的皺起眉。她不喜歡堂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連桑德也感受到敵意,好幾次差點掙脫她的懷中,衝向堂妹。
「雖然人家說養寵物可以治療失戀,你也沒必要養條啞巴狗吧。不會叫的狗能做什麼?當奶油犬嗎?」
桑德發狠向前衝,夏仲音一時來不及抓住它,它張開大嘴朝夏芝芹一咬,她嚇了一跳連忙閃開,裙擺已被它撕成碎片,她一時腳軟,跌坐在一旁。
盯著眼前的大大殺氣騰騰的走向她,夏芝芹嚇得連求救的聲音也喊不出來。
「桑德,」夏仲音大聲叫它的名字,「不可以!」
大大狠狠地看了嚇得發抖的夏芝芹一眼,才頭也不回的轉向主人,一反剛剛的凶狠模樣,一派溫馴地待在她身邊。
夏芝芹惱羞成怒的站起身,遠離他們三公尺遠。
「夏仲音,你怎麼管狗的!它差點殺死我你知道嗎?這條香奈兒的裙子八千多塊,你怎麼賠我啊!我告你謀殺!」
「我剛剛叫你離它遠一點了。」桑德很敏銳的察覺到她並不喜歡眼前這個陌生女人,突然攻擊也是一種防衛,她並不怪它。但為了不讓夏芝芹呱呱亂叫,她將桑德拴上鏈子,繫在一旁。
夏芝芹才不管那麼多,她氣急敗壞地朝他們又吼又叫,想把才纔的恐懼發洩在他們身上。夏仲音只管低頭安撫桑德,視堂妹如機關鎗似的一連串恐嚇為無物。
她的視若無睹讓夏芝芹更生氣,「你死定了,我告訴你,媽說要你回去一趟,就是要你代替我去和『章氏』建築老闆的小兒子相親,章老闆有五個兒子跟四個女兒,我看你嫁過去只有被欺負的份!」
夏門的生意,這幾個月來持續走下坡,好幾個簽約到期的客戶都不再跟他們續約。老爸說這樣下去不行,若不找間公司合併,恐怕夏門會面臨大量裁員減薪的危機。
「我才不要。」再說夏家人從沒將她看成一家人,更不會為她的幸福著想,怎麼可能替她張羅婚事?
「哈!」見她終於變了臉色,夏芝芹更樂了。「你前年不顧大家反對,離開夏門,投身敵營紀氏之前,你怎麼答應我媽的?我媽要你幫忙拿些紀氏的客戶資料回來,你打死不肯,你說除了這件事之外,其他事情都能答應——告訴你,你這次嫁定了!」
「不要!」她大叫拒絕,「這跟我一點都沒關係,那是你們家的事,要嫁,你自己嫁!」
夏芝芹驕傲的抬起頭,「反正你和清陽分手後,身邊根本沒男人,當年我們好心收養你,這是給你報恩的機會,你應該好好把握,代替我嫁進章家!」
「休想!我欠你們家的每一筆錢,會慢慢還的。只要等欠你們的錢還清,我就自由了——這是當初說好的!」
雖感激叔叔收養她,但她一直受到不公平待遇。
身為堂姊妹,夏芝芹有的東西她沒有,她有的夏芝芹肯定有一份,只是她慢慢發現有一樣東西是夏芝芹永遠也奪不走的,那就是努力讀書獲得的智慧!
哪怕獎金全數被嬸嬸充公當家用,但獎狀上的名字他們想改也改不了。
大學時她遇見了大她一屆的江清陽,父母親都是平凡的公務員,他很關心她,知道她不但忙課業,也忙工作,為的就是將欠叔叔一家的錢早日還清。他欣賞她努力認真的個性,兩人曾經有過一段甜蜜純真的愛情。
正因為他的目光全放在她身上,讓夏芝芹很不是滋味,即使用盡各種方法勾引江清陽,都遭他拒絕。
好景不常,出了社會後,他們兩人面臨到沉重的社會壓力,加上她負債纍纍的關係,於是和他漸行漸遠,此時夏芝芹以讓他在夏門高層工作做誘餌,將他留在身邊。
原本也在夏門工作的她,得知他的作為,深深不以為然,兩人也在那時候起了齟齬,他怪她身在大戶人家,不懂他平凡人找工作的辛苦,也是在那時候,她決定離開夏門,不願意再當一個小助理,跳槽到紀氏。
剛開始她想做給他看,要他知道,就算沒有頂著夏家的光環,她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工作,養活自己。但她的離職,也讓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直到某一天,她到他家,卻發現夏芝芹赤裸裸的躺在他身邊……
和你在—起,很累……
她有多久沒想起那天他的殘忍話語?現在想起,心頭只微泛過一陣酸。
她很慶幸自己走了過來,這一路是紀諾熙在她身邊幫助她、逗她笑、煮晚飯給她吃,和她一起帶桑德去散步。這段日子美好的記憶裡,都有他的身影。
什麼時候起,紀諾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居然遠遠超過江清陽?只要有他在,她可以將煩惱拋在腦後。
只不過這麼溫暖的懷抱,最後也不屬於她……
「你以為還錢就算了嗎?告訴你,你在戶籍上還是我爸媽的女兒,是我們家的人,要你嫁就嫁,少囉唆。」
原本夏母希望女兒嫁過去,這樣綁死章家的勝算會大一些,可她又哭又鬧,吵著說這輩子除了江清陽誰都不嫁,夏母被吵得受不了了,只好將矛頭對準夏仲音。
「管你怎麼說,我絕對不會答應這種事。」
「你——」非要她答應不可,否則犧牲的人就會是她了!「你以為不跟章家聯姻,清陽就會回到你身邊嗎?作夢吧你!」
面對她的囂張跋扈,夏仲音選擇視而不見,然而始終被拴在一旁的桑德不斷對她齜牙咧嘴,如果不是它發不出聲音,早就狠狠地吼回去。
「仲音?」
大門沒關,突然從門後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讓夏仲音心跳漏了一拍。她定睛一看——
原以為是紀諾熙,但一見到來人,她失望了。
「仲音?」見她沒回應,江清陽隨即轉身向夏芝芹,「跟你說過好多次,我跟仲音已經沒有關係,你怎麼還來找她麻煩?」
「我找她麻煩?」她聲量大了起來,「她剛剛放狗咬我,差點咬死我,你居然說我找她麻煩?」
狗?他這才注意到夏仲音身旁,有只全身緊繃,眼神充滿殺氣的銀灰色大犬。
她養狗了?從前因為他不喜歡小動物的關係,就算再孤單,她也不會養寵物。她已經完全忘了他嗎?
夏芝芹哭倒在他懷中,故意親密地緊黏著他,好讓某人吃味。
這招果然生效,夏仲音臉色不太對勁,一雙眼睛故意避開他們,轉向一旁。
「你不是要來拿清陽以前的東西,」她指了指沙發旁的箱子,「都在那裡,快點拿走。」
江清陽瞄了眼,發現裡頭都是從前一些自己的雜物。他為自己辯解,「仲音,芝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才會來找你吵架——」
「我找她吵架?」夏芝芹推開他,一雙眼睛閃著憤怒的火花,「是誰每天晚上都在喊她的名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皮夾裡面放的是誰的照片!我就知道,你還跟這個女人藕斷絲連,你到底愛不愛我!」
原來這就是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夏仲音和尷尬的江清陽對望一眼,他迅速別開眼,她卻苦澀地笑了。唯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嘗到一絲絲勝利的味道嗎?不,她已經不想和夏芝芹計較什麼了,只求他們遠離她,讓她一個人清靜度日。
「夏仲音!」夏芝芹對自己不經意透露出的不安感到焦躁,見對方又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她更加氣憤。「你別老擺出不屑的樣子,告訴你,清陽是我的,夏門也是我的,你這一輩子永遠別想跟我爭!」
「我從來沒想跟你爭,我只希望你別再來煩我,讓我一個人好好過日子。」
她的冷淡更是激怒了原本就在氣頭上的夏芝芹,抓起玄關上的大串鑰匙,朝她丟了過去——
沒人料到她會突然做出這種事,夏仲音閃躲不及,硬生生讓鑰匙擊中她的前額,她痛呼一聲遮住傷口。
「芝芹,你在做什麼!」江清陽連忙攔下她。「你瘋了是不是?」
「對,我是瘋了!誰教你心裡還有那個女人!你明明就還愛她是不是?」
「我……」他無法否認,和芝芹在一起的日子,他滿腦子都是仲音。雖然仲音不懂撒嬌、不懂浪漫,也不夠溫柔,卻真心真意愛過他。
他看向她,希望她也有相同的感受,可不知怎的,面對他的期待,夏仲音卻是別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