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先詢問我,而不是拿了人家一點好處就滿口應允,公司徵人得照規矩來,誰說項都不行。」夏天甫說得很白,態度堅決。
被兒子當面教訓,夏父當下惱羞成怒的大罵。「翅膀長硬了就想飛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這間公司是誰給你的,要不是我拚死拚活,你能坐享其成嗎?」
爬到老子頭上了,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爸,需要我提醒你嗎?當初若非你擴充太快,急功近利想大撈一筆,公司運營也不會陷入困境。」他停頓了一下,面色微冷。「你留給我的是財務短缺的空殼子,一個瀕臨倒閉的爛攤子,你說我該感激你嗎?」
「你……你想起什麼?」夏父心頭一驚,心虛的冷汗直冒。
「我忘了什麼?」表情不變,但夏天甫漠然的眼神卻透著一抹令人生寒的幽光。
「呃、沒事,我以為……」嚇死他了,以為他恢復記憶。
夏父不後悔當年做過的事,卻擔心兒子若想起過去的一切,會怪他們做父母的自私,為了過好日子而賣兒子,以聯姻方式籌措資金。
「老頭子,別嘮嘮叨叨個不停,你沒忘記那件事吧?」夏母扯扯丈夫的手,提醒他該辦的正事。
「忘記什麼事……啊!你掐我……」他痛叫一聲,暗罵惡妻。
「天甫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最近有個女孩子滿討我們喜歡的,你挪個時間辦一辦吧。」夏母的意思是直接訂婚,不用再費事了。
「你們來我辦公室就為了這件事?」原來他們想到的還是自己,不是出自關心才來看他的。不無失望的夏天甫沉下眼,再次為父母的自私感到寒心。他數日未歸,他們不曾上他住所探望,卻在他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急忙來訪,為的,仍是自己,不是他。不該有所期待的,不是嗎?早在他五年前搬出夏家,獨自在外購屋居住時就該曉得了,他們急功近利的個性是改不了。
不用說,肯定是相中某戶特別積極討好他們的富家千金,在人家有價的收買下,順水推舟地想促成好事。
「你都幾歲了,還不結婚嗎?王老的孫子都上小學了,你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抱孫?」夏父口氣很重地訓斥,以無後為由壓他。
黑眸一閃的夏天甫抿唇冷言,「不能人道能娶妻生子嗎,你們要糟蹋誰的女兒?醫生的診斷書相信你們都看過。」
「這……」他倒抽了口氣,著實沒把這事盤算在內。
男人不能在床上一展雄風,哪有女人肯委身為妻?同為男人的他再清楚不過。
只是相較於他的遲疑,不顧他人死活的夏母就狠心……是強悍多了。
「只要娶進門還怕她不從嗎?現在科技非常發達,生不出來就用做的,你要幾個有幾個,不愁沒孩子。」入了門便是媳婦,搓圓搓扁全憑公婆。夏父一聽為之瞠目,佩服老婆的魄力,並同聲同氣地點頭贊同,認為她的主意甚好,完全不知道醫生的診斷書也有可能出錯,在多年後的今日,兒子又能一展龍威。
「這是騙婚。」他嚴厲譴責。
「什麼騙婚,說得真難聽,這叫各取所需,她自己說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不管你身上有任何殘缺,都願意和你相伴一生。」人家可樂意得很,人參、燕窩成斤成個的送。
第8章(1)
「哈哈,十字架!天哪……哈……我的肚子好痛……」太絕了,太絕了,真的太絕了,居然把十字架背在後面!
「笑夠了沒?沒那麼好笑好不好。」他也太誇張了,有失美男子形象。
「呵呵……等我一下。」一頭銀髮閃向櫃檯下,一陣令人捉狂的大笑聲非常沒禮貌地從底下傳出,足足又笑了十分鐘。
「老、板!」
飽含威脅的女音顯示忍耐已到了極限,那道毫不遮掩的笑聲再不停止,恐怕會有女巫替書坊粉刷,而她個人偏愛艷紅,血的顏色。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看我多和藹可親,慈祥又……噗!抱歉,再給我一分鐘。」實在忍不住,金巫又趴下去大笑特笑。史上唯一背著十字架的那人叫耶穌,後來成為人們口中的上帝,他們巫師的死對頭。
而眼前的男人是名副其實的人類,他不是神,也非巫,更與魔無關,他有血有肉,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一大片寬背上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印著十字拓印,橫肩直椎,十字的頂端順著頸骨沒入發旋,完整的光明象徵。
那當然不會有傷害力,對人類而言只是一個標記,起不了作用,就像胎記一樣,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偏偏他愛上一名女巫,屬於黑暗世界裡的一抹合影,光明一碰上陰影,簡直是赤蠍和黑寡婦,誰都想要對方的命,可是誰也佔不了上風,形成對峙。
這麼好笑的事怎麼可以殘忍的叫人忍住不笑?百年難得一見啊,他不笑個夠本,哪對得其他們來娛樂他的善心?
「咳!好了,金子,你要買什麼?《女巫閨房秘岌一百招》、《我要男人玩玩樂》,還是這一本最新出版的《男人,你是我的奴隸》?這可是目前銷售最好,高居排行榜第一名的好書哦。」金巫努力推銷,笑眼瞇瞇。
「你看我需要這些東西嗎?」金子宣惡狠狠地瞪大眼,把所有的不滿全放在自認為很狠的眼刀上。
金巫看了看她,有瞧瞧不幸的男人,沉吟了一下。「需要」
「老闆~」真要她蕾砍電劈,光劍霍霍嗎?
「別吼,別吼,我聽見了,以你們這種狀況,買幾本書參考是必要的,畢竟你絕對不能碰他的背,想要滾來滾去大玩迭迭樂,總要有人委屈點。」瞧,他也是有良心的老闆,為了這對人、巫的幸福,他大力推薦幸福寶典。
他說「委屈點」的時候為何眼露同情的看著他?背脊一亮的夏天甫忽然感到不太舒服,手中一沉,多了一本書-《如何讓女伴馳騁得更愉快》
馳騁?他的意思不會是……驟地一抬頭,眼前人的綠眸變銀眸,朝他一眨眼,似在說︰沒錯,好好享受被跨騎的樂趣吧,可憐的小公馬。
他越說越偏,還自鳴得意的樣子,金子宣啪地叫喚出一團火球。
「我要的是除去他背上的十字架,不是聽你廢話」
火,上上下下跳動,老闆的銀眸也跟著變色成紅。「早說嘛!你發什麼火,生意做不成也不會趕人……耶耶耶!你拉著我幹麼?」沒錢好賺的澳客,通常不必理會。
「我來找你,就是要你取走不屬於他的力量。」再不明白,她只好去求她家老大來和他溝通了。
她打不過他,不代表鬼怒老大也不行,起碼燒掉他幾根頭髮也過癮。
「我?」金巫的訝異裝的很假,一看就知道是擺擺樣子,怕人家以為他不夠驚訝。
「對,你,金巫是等級最高的巫師,相信沒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她在心裡嘀咕著,要不是找不到別人幫忙,她才不會找上他這個見錢眼開的奸商。
金巫一聽,開始驕傲的自我膨脹。「哎呀!小小才能不足掛齒,承蒙大家不嫌棄,看得起小弟我,也不知是天資過人還是才華洋溢,隨便練練就金光閃閃,法力無限,上天下地……」
「老闆!」受不了他不要臉的大吹特吹,金子宣拍桌子大吼。
「是。」他從善如流的一應。
「可以拜託你施展法力,讓大家都好過些嗎?」女巫的忍耐指數是負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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