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余孟華俊美的王子扮相,羅臣斌的王子扮相是優雅的紳士,他也是受到李萱予的懇求才會如此打扮,他是今天晚上的主審也是禮品。
此話怎說呢?原來這又是舞會的另一項噱頭。只要今天晚上他和誰跳最多支舞,誰就可以擁有他一個晚上的約會權,這聽起來既可笑又老套。但卻很受用,在單身俱樂部的女性同胞間倒掀起了一陣狂潮。
羅臣斌當然不會傻到讓自己成為架上禮品,他早已打定了人選非余孟華莫屬,誰知余孟華卻是以一身男裝出場,讓他當場呆在那梩。他當初的條件只要求李荁予確保余孟華參加舞會,卻忘了捉醒她要以女裝亮相。這下可好了,總不能讓兩個王子一起跳舞吧!
如此看來他們兩個是一起栽在李荁予的手中了。她藉著單身俱樂部會長之名,假藉要為廣大單身女子謀福利,再以她為舞會總企畫人的身份要求羅臣斌和余孟華配合,表面上答應羅臣斌的條件要求余孟華出席,卻又安排余孟華以男裝登場,雖然後半段余孟華會以女裝出現,但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包括羅臣斌。她要試試羅臣斌對余孟華的瞭解,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可為舞會帶來極高價值的附加話題,就算聰明如女諸葛的余孟竹,恐怕未必編得出這樣的劇本,這招可真是高呀!
羅臣斌望著余孟華那一身俊俏的打扮,只能空歎氣,他現在只好努力地讓自己不與在場的任何一位女性跳兩支以上的舞,以免成為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至於那天羅臣斌幫邱世澤設計的造型,不是鐘樓怪人,也不是秘雕,而是最近新流行的「家有賤狗」,只看他頂著一個黑眼圈,不時地注意著羅臣斌和余孟華的動靜,他這個人是有仇不報非君子,而君子報仇呢?是一兩年不嫌晚的,他在等待時機報這一拳之仇。雖然錯在他,可是他若悔改,人生就失去樂趣了,不是嗎?
一切均依照原先設計,余孟華半途溜出了會場,由李萱予安排在後門的人接走重新改造一番,當她再踏入舞會現場時,果然艷驚四座,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她身著一襲玫瑰紅色的禮服。貼身的設計襯出她窈窕的曲線,下襬拖地的縐褶,加上酒紅色高跟的舞鞋,使她走起路來款款動人,搖曳生姿!她的長髮在頂上挽著一個浪漫的髻,頸上垂著幾撮髮絲,勾勒出頸部美麗的弧線!禮服細肩帶的設計,展露出她嬌嫩的肌膚。在炫麗的玫瑰紅襯托下,顯映出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膚質!一頂黑色鑲金邊的眼罩面具,配上嬌艷欲滴的紅唇,神秘而不失性感,極其垗動人心。
她的出現使得現場男士目不轉睛地呆愣在原地,只有羅臣斌毫不猶豫地向她走來。
「小姐,有這榮幸請你跳支舞嗎?他紳士地伸出右手做邀舞狀。
她含笑點頭沒有出聲。
就像夢境一樣,全場看著他們一曲一曲地舞著,這時余孟華不得不感謝她大學時代那門她深惡痛絕的體育舞蹈課,更不得不感謝那個讓她補考一兩次才讓她通過的老師。
驚艷聲逐漸平息,眾人紛紛同到舞池,羅臣斌不肯禮讓地霸著余孟華一曲又一曲,讓在後面排隊等著與余孟華典舞的男士又氣又妒,恨不得能將獨佔這位神秘女郎的羅臣斌大卸八塊。
時鐘逐漸逼近午夜十二點,余孟華隨著秒針滴答走的聲音心裡緊張地狂跳著,也隨著她灰姑娘的夢接近落幕的腳步。內心漸漸地沉落。
十一點五十九分,舞會高潮來臨,有一分鐘熄燈的時間,大家興奮地數著秒,余孟華依照原定計畫,準備利用這一分鐘黑暗時間溜出會場。正當她摸黑通過重重人群朝門口去,卻不小心讓舞鞋的高跟絆了一下。重重地跌了一跤,為了不讓自己在黑暗中跌斷脖子,她索性脫下舞鞋拎在手上,另一手則撩起裙子,快速地向大門跑去。
直到跑到了安全的地點,她才敢稍歇口氣,氣喘吁吁地整理自己的儀容,卻驚惶地發現她只拎了一隻舞鞋。天!她才不要玩什麼灰姑娘遊戲呢!這雙鞋子貴死了。她準會被李萱予罵死的。
就在余孟華懊惱無措之際,會場已掀起了一片騷動,對於那位神秘出現又神秘失蹤的美麗女子,所有的人紛紛作起各種揣測來了。
※※※
余孟華這次猜錯了,李萱予不但沒罵她,還興高采烈地玩得不亦樂乎。
舞會那晚余孟華離去後,便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改裝完畢回到現場,為的是要尋回她的那只鞋,誰料到一踏進會場,就看到李萱予高舉著那只鞋。宣稱只要有人能穿上哪只鞋,羅臣斌就會婜她為妻,羅臣斌是默許了。因為他知道那只鞋是誰的!
可是余孟華可就緊張了,她怎麼知道誰會穿上那只鞋!這又不是童話,那鞋不是為她量身訂做的。通用的尺碼一定有人穿得上的。偏偏又不能表露身份抗議,真是急死她了!
元旦假期結束到現在也快一個星期了,幾乎公司內所有的單身女性都試穿過余孟華的鞋,令余孟華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完全合腳,這時候余孟華幾乎要感謝起她父母生她這對天足了。
其實她的腳配起她的身高並不算大,但是基於她經常鶴立雞群的原因,想必這雙腳對一般的人來說是不普通的,也因為這樣讓羅臣斌得以倖存到現在。
但是這件事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可就令余孟華不悅了,這雙鞋本來就是她穿的,若還找不到合腳的人,表示還沒有人找她試穿,為什麼沒有人找她試穿呢?因為沒有人認為她可能就是那個艷麗四座的美麗女郎。即使那個女郎高姚的身材只有餘孟華比得上。
這在她預期的範圍之內,她並不驚訝,當初李萱予找她扮灰姑娘就是看準這點。
反正粗枝大葉的余孟華不可能等於艷麗動人的灰姑娘。可是羅臣斌竟也認不出來,這讓她非常的生氣。她莫名地就是認為羅臣斌應該認得她。不管什麼原因,他就是應該。
連日來余孟華臭著一張臉看大家玩尋找灰姑娘的遊戲,不滿填滿她的心中,她的整個腦袋瓜子全都裝著自己不該如此被看輕的念頭。甚至忘了向李萱予索取扮灰姑娘的代價,心中沒有任何防禦糾葛的她。反而對自己的感情漸漸清晰。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余孟華,並沒有注意到羅臣斌走了進來,直到他將鞋子放在她桌上發出當地一聲時,她才抬頭注意到他。
「你的鞋子,還你。」他依然露著一真的笑容。
余孟華驚跳了起來,彷彿像看到了怪物一樣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余孟華探測性地問他。
他揚了揚眉笑著。
「什麼時候知道這是我的鞋?」她小心翼翼地間,想探知正確時間。
他笑,像是告訴她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是我的鞋,幹嘛拿它玩那麼久,很好玩嗎?」余孟華叉著雙手站在羅臣斌面前仰頭瞪視著他。
羅臣斌沒有回答,依然是笑,這可惹惱了余孟華,「你牙齒白呀!哪麼愛笑,我看你根本是白癡!」她氣虎虎地罵他,氣他老是把她當成傻子。
「孟華,」他終於開口了,只是面前生氣的她分明是一副夜叉狀。「是你不來認領的。」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余孟華一時語結,認領了豈不表示她要嫁給他。
「既然你不來認領,就只好給別人機會了。」他說得很慷慨,彷彿他在造福大眾似的。
「那麼愛給別人機會,又幹嘛拿來還我!」她死瞪著他,就恨他這副愛招搖的德性。「給別人機會,更該給你機會。」一臉的笑意,彷彿是多大的恩惠似的。
「真是感激不盡,我擔不起,你找別人吧!」余孟華一氣之下,拿起舞鞋塞回羅臣斌手裡就要趕他出去。羅臣斌並沒有被她趕走,強按余孟華坐了下來,單膝著地,將舞鞋套上她的腳。
「我的灰姑娘只有你一個。」他抬眼望向余孟華的眼睛,眼裡滿是真情。
余孟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一時被他的舉動所迷惑,心也激動地亂撞著,但不一會兒,理智便又回到她那顆固執的腦袋。
「你還沒玩夠嗎?可惜你找錯了對象,我沒有那種閒情逸致和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余孟華將鞋子脫下來放回桌上,拿起桌上的文件準備不理他。
「我找錯對象了嗎?」羅臣斌站了起來,拍拍他膝上的塵土,語氣裡滿是苦惱。
他原以為這是他的機會,沒想到……
「你的對象是石奕柔。」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是啊!」他苦笑一聲轉身想走。
「等等!」見他要走,余孟華急急地叫住他。
他回頭站定,看她還要說什麼。
「石奕柔不能做為你的對象。」她叫住他後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突然想到她還有一個任務。
「哦!那麼誰才可以?」他走近她,眼睛瞇了起來,透著危險的訊息,他的耐心已快被折磨殆盡,他不懂,如果她不接受他,她又何必管他和誰在一起!
「誰都可以,就是石奕柔不行,她只是在玩弄你,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她急急地解釋,希望能救他出石奕柔的魔掌。
「那你呢?你又如何?三番兩次地拒絕我,現在又要管我和誰在一起!」他的話語裡隱含著怒氣。
他不懂。真的不懂!原先他以為她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優點,不敢接受他,所以他找石奕柔來刺激她,希望她能瞭解自己的好!現在她已經展露出所有的美,為何還是拒絕他?
石奕柔甚至故意扮壞人,希望引出她的妒意,讓她明白自己的感情,而她呢?確實露出妒意,確實顯現出她的感情,可是卻仍然不要他,為什麼?他真的不懂!
看著羅臣斌滿含怒氣的臉,余孟華有些失措,她不曾見他如此,他總是一臉笑意燦爛,她不明白他在氣些什麼,氣她批評石奕柔嗎?一股濃濃的醋意湧上心頭。
「我才懶得管你呢!我是基於同事的立場才給你忠告。」她仰著臉瞪視他。火氣不比他小。
「哦!基於同事立場?那你又為什麼在慶功宴時喝得酩酊大醉?又為什麼精心打扮與我出遊?又為什麼在我吻了你後掉下眼淚?你能告訴我是基於怎樣的同事立場使你必須這麼做嗎?」羅臣斌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問得地無言以對。
「我……我……」余孟華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解釋。
「你說呀!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像個發妒的女人似的,處處阻撓我和石奕柔?
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看到受傷的我,心疼得幾乎掉下眼淚?你告訴我!說是什麼原因?」他狠狠地抓起她的手腕,咄咄逼人地問她,逼得她無處可退。
「因為……因為……」龐大的感情漩渦壓得她透不過氣,她根本無法思考,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做出那些事。
羅臣斌的話一句一句在她腦裡炸開,她謎樣的感情也一團一團地炸了開來,狂亂的情緒攪得她理智盡失,殘留下來的只有不能的反應。
「因為我愛你!」她狂亂地怒吼,等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後,卻又被自己嚇得呆愣了起來。
天!她說了什麼?她愛他?為什麼她現在才明白就在她見到他燦爛笑容的第一眼起,她就無可救藥地迷上了他。為什麼她會笨到不知道只有愛才會讓她的心緒如此莫名的起伏,她的在乎一切全是因為愛呀!
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濕氣湧上眼底。如今她答應了林洋岳的求婚,而他身旁已有了石奕柔。
羅臣斌聽到了余孟華的話,心裡是狂喜的。
天!這句話他等了多久、費了多大的心思,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就在余盂華講完那句話的一秒鐘,從門口跌進兩個太過震驚而嚇倒的人。邱世澤和李萱予對羅臣斌和余孟華投過來的視線尷尬她笑著,為自己的偷聽感到不好意思。
余孟華在看到他們兩個人後,羞憤的淚水奪眶而出,甩掉羅臣斌握著的手,衝到門邊揰倒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兩人後奪門而去。
「你不去追嗎?」李萱予快速站了起來問羅臣斌。
「讓她冷靜一下,現在追去恐怕會有反效果。」羅臣斌淡然一笑,只要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就有充分的把握,他不急,有些事他還必須先處理一下。
「你今年年假還沒休,慢慢休吧!」邱世澤向早已走遠的余孟華的背影說著。
反正他不答應放她假她也會自己放,不如就自動點幫她請好假算了。
※※※
這幾天羅臣斌忙著將手邊較急的私事處理掉,還忙著幫召奕柔澄清事實。他打算一切就緒後就去找余孟華。
余孟華自那天衝出去後就沒有回來上班。他知道她回高雄了,經過這幾天也應該冷靜想過了,他也該去找她了。
但是世事總是難料。就在他準備下高雄找余孟華時,收到了一封掛號信,竟是余孟華與林洋岳的文定喜帖,上面燙金的字跡像是五雷轟頂似的,炸得他腦袋有將近五分鐘不能運作。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料錯了?他不該讓余孟華有時間去做這樣的傻事,他該在余孟華說愛他時就緊緊抱住她不讓她離開,管她的思緒是否弄清楚了,管她是否調整好要接納他了。
看清楚上面的時間,竟然是今天中午,他可沒有時間在那裡懊悔,顧不得行李沒有整理,他隨手抓了件外套,出門招了輛出租車直往松山機場奔去。
※※※
「他該不會不來吧?」余孟梅擔憂地直往門口瞧。
「你放心好了。他拼了命也會趕來的。」段書遙安慰著妻子。
「可是已經將近中午了,卻還沒有看到人。」余孟菊也擔心地皺著眉頭。
「別擔心了,離典禮時間還有好幾分鐘呢!」卓揚輕拍著老婆的肩,要她鎮定的一笑。
「要是新郎沒有趕上,那可就糗大了。」余盂蘭嘟著嘴,也是一臉的不放心。
就在此時,從未合上的大門衝進來氣喘吁吁的羅臣斌,見到余盂蘭劈頭就問!
「孟華呢?」
「在房裡。」
她手都還沒指好方向,羅臣斌就已經衝到余孟華房裡去了。
「孟華,跟我走。」見到余孟華,拉著她就要跑。
「等等!你要做什麼?」余孟華滿是憂愁地阻止他。
「我要帶你走,我不准你嫁!」他語氣堅決不容否定。
「可是我……」余孟華淚水呼之欲出,這幾天她流了多少淚,她苦苦哀求姊姊們幫她取消這場訂婚儀式,可是她的姊姊們像是鐵了心的不幫她,還處處限制她的自由。
她回高雄原本是想找林洋岳解除婚約的。卻沒想到她的姊姊們都回到家中開始籌備她的婚事,她求她們,她們不依,甚至還禁止她和林洋岳接觸,只說婚姻不是兒戲,不能說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我不管什麼可是。我不准你嫁!」他緊緊凝視著她,語氣中有山嶽難撼動的決心。「她不嫁,你要娶誰?」一個老者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接著是一連串男女的爆笑聲。
羅臣斌看向門口,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這是怎麼回事?羅臣斌的眉頭打了一百個結,再看向後面那群笑得腰都挻不直的男女,他心中有些瞭然,顯然他是被設計了去。
「娛樂你們也該娛樂夠了吧!能不能好心點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羅臣斌撐著苦瓜臉哀求他們。
「這你該感謝林洋岳。」余孟竹首先開口說話。
羅臣斌揪著眉頭,感謝他的情敵?他可不願意。
「他在孟華糊裡糊塗地答應婚事後,仔細的評量,認為孟華還是嫁給她愛的人才會幸福,因此忍痛地放棄這段婚約,我知道之後,覺得該替他處罰一下孟華,讓這丫頭看看清楚地想嫁的到底是誰,所以才安排了這一切。」
「四姊……」余孟華百味雜陳,一切都是她惹的。她甘心承受這個處罰。
「可是為什麼連我也一起懲罰?」羅臣斌無辜地指著自己。
「這是罰你手腳太慢,竟讓林洋岳先求婚成功。」這回換余盂蘭回話。
羅臣斌苦笑連連,他可是一直很努力,誰知道余孟華會答應林洋岳的求婚。
「那喜帖……」
「只有一張,你專用的。」朱海翔洋洋得意地說著他的傑作。
「爸、媽,怎麼連你們兩個也湊上一腳呢?」指責他們不成,只好折回來怪父母了。「你好幾個月前就說想娶一個叫余孟華的女孩,可是過了這麼久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一下。前天段先生來找我們,說你今天要和余小姐訂婚,所以我們就來了。」
羅臣斌的父親說得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們這樣就來了?也不怕被人騙了。」羅臣斌驚訝於她的父母竟然這麼好拐,三言兩語就拐來了。
「不會啦!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被騙的,何況我們也沒有被騙不是嗎?」羅臣斌的母親很開朗地說。
「是啊!被騙的是我。」羅臣斌搔著頭、有苦難說。怪只能怪他父母太想叫他結婚。「時間已經到了,別再拖了,趕快進行訂婚儀式吧!」卓揚適時地提醒大家。
免得誤了時辰。
余孟華經過了這一處罰不敢抗議,而且李荁予已向她透露羅臣斌和石奕柔的一切只是為了刺激她,所以也就欣然接受羅臣斌。
對羅臣斌而言,這是他夢想已久的,又怎會抗拒呢?
就這樣,一對新人在一個簡單卻隆重的儀式下訂下了一生的盟約。
※※※
相對於訂婚典禮,羅臣斌和余孟華的結婚儀式是盛大的,也許是為了彌補訂婚典禮的匆促和草率,羅余兩家都投注了許多心力在此次的婚禮上。
余孟華的崇拜者——吳安蓉及陳偉強初次聽到余孟華結婚的消息。自是激動不已。吳安蓉幻想破滅,很快的另尋崇拜的對象,而陳偉強原本想找羅臣斌報奪「妻」之仇,但一想起羅臣斌高他一個頭,就只好作罷。
而林洋岳,在決定成全羅臣賦與余孟華之際,就背起簡單的行囊流浪去了,十幾年深刻的感情讓他無法再面對余孟華,流浪是他唯一能撫平創傷的方法。
這場婚禮在碧海園當然是盛事,甚至更甚於余孟竹的婚禮,因為誰也沒料到那個到處「行俠仗義」的女孩,竟真的能嫁到一個金龜婿,就只見一行迎親行列浩浩蕩蕩地將余盂華由碧海園娶到台南去了。
在忙完所有「婚事」後,原本余孟華總算可以稍歇口氣了,但此時她不但不能放下心,還更緊張地四處檢查著。
「孟華,你在做什麼?」看到新婚妻子緊張的模樣,羅臣斌也跟著緊脹了起來。
「這大不對勁了,他們居然沒有鬧洞房。」余孟華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神情嚴肅。
看著余孟華嚴肅的表情,羅臣斌突然有種「事情大條了」的體認,就上次被他們慘整的經驗來看。今天顯然不怎麼好過了。
「孟華,你究竟和他們結了多大的仇?」羅臣斌小心地探問,希望不會得到太難過的答案。
「不算太大吧!」余孟華含混地說。
「不算太大是多大?」羅臣斌不大確定她的大小是如何衡量的。
「嗯!」余孟華搔了搔頭考慮要告訴他多少,最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好讓他心理有個準備。
「我大姊結婚時,我敬了她一杯清酒,結果她一覺睡到天亮。二姊結婚時,我換敬啤酒,結果她跑了一夜廁所。」余孟華講得很含蓄,至於為什麼一杯清酒和一杯啤酒會造成那麼大的效果,聰明人一聽便知。
「那你三姊呢?」余孟竹結婚時羅臣斌在場。知道她根本沒心思搞花樣。而且面對女諸葛余孟竹她也不敢。因此沒有問。
「三姊夫死也不肯讓三姊喝我端去的任何東西。所以我就找人到新房裡打了一夜的牌。」說得毫無愧色!本來就是嘛,這些主意都是余孟竹出的,她不過是執行者,卻要她背黑鍋,太不公平了。
「這個仇還不算太大?」羅臣斌掩住臉忍不住地呻吟出聲,他今天是別想太平的過他的洞房花燭夜了。
就這樣兩人草木皆兵地提防了好一陣子,卻不見任何動靜,讓他們的心裡越發地發毛。
「你想,他們會不會突然發覺親情的可貴,決定不整我們了?」羅臣斌樂觀地表示。
「不可能的。」余孟華才不相信她的姊夫們度量有那麼大。
「可是過這麼久了卻沒有動靜,也許是我們太過杞人憂天。」
「我也希望是如此,可是我實在不敢相信他們。」
「別想那麼多了,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如果我們干坐在床上緊張了一夜,傳出去才真的會被他們笑死,說不定這才是他們的計策。」羅臣斌靈光乍現的說服余孟華。他可不希望他盼了好久的新婚夜是干杵著度過的,別說會被別人笑死,他自己都會嘔死。
「也許吧!可是……」余孟華仍不放心,抬頭要反駁時,不料卻被羅臣斌的一個吻封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別再可是了,我等這一刻等得有多辛苦你是知道的,忍心再讓我等下去?」
聽完羅臣斌的話,余孟華的臉迅速地染上一片紅潮,嬌羞地低下頭去。
孟華這嬌俏的模樣,羅臣斌心動地擁緊余孟華順勢向床上倒去,俯身印下了無數綿密熱情的吻。
就在這一對男女情慾高張之際,卻從角落裡傳來好大一聲恐怕全屋子的人都聽到了。「妖精打架!」
羅臣斌和余孟華驚恐地看向歐比,它怎麼會在這裡?況且余孟華早已將它「洗腦」了,怎麼還會說出這個名詞?不久後答案便揭曉了,門外傳來一群男女的嬉笑聲,其中有一個男聲特別的大聲,也特別的熟悉。
邱世澤,這個死傢伙,這個不共戴天之仇他們是深深地結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