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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的愛人 第十章 作者:丁榕
    這一天輪到許聯森值日。因為和江沐月約好放學後一起去街上看CD,他很快就打掃好了教室,關好門窗,收拾了書包就匆匆忙忙往大校門口跑去,不想讓沐月等得太久。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約會吧?

    他興奮而又有些緊張不安地想。

    遠遠地,就看到江沐月正站在校門口一旁,想他那樣的人,即使隨便站在角落,也一樣的引人注目。

    江沐月也看到了他,眼光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正欲招手,有人叫住了他。

    「許聯森!」

    許聯森停住步子,詫異地扭頭望去。

    「還好你沒走,來,把這個送去辦公室。」

    是同班的一個班委,手上厚厚的一疊作業本正往他這兒送。

    「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你代我拿過去。」

    也許是習慣了受人支使,等接過本子後,許聯森才想起不對。

    「可……可是……我……」

    「快點送過去吧,否則老師就要下班了。」

    那名班委像是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為難,還不耐煩的催促著他。

    「你為什麼不自己送去?」

    一個嚴厲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又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江沐月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許聯森的身後,低低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此刻他正盯著那名班委冰冷地問著。

    沒想到伊皇三人組的老大江沐月會出現在這裡,那個人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這個令全校人敬而畏之的大人物用這麼可怕的目光看他。

    江沐月把硬塞到許聯森手中的作業本甩回去。

    「自己拿去!走了!」

    後面那句話是說給許聯森聽的。

    抱歉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同學,許聯森忙跑步跟上江沐月。

    「你難道不知道拒絕兩個字怎麼說嗎?」

    一出學校,江沐月就忍不住訓起話來。

    沒見過哪個人老實成這樣,教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可他兀自氣得半死,這小子卻不明白自己哪裡沒對。雖說老實稱不上缺點,但在這個時代也絕對不是什麼優點!這小子之所以總是被人呼來喝去做這做那,像只工蜂一樣忙個沒完,本身也該負上一半的責任!

    自知有錯的許聯森小小聲地說:

    「我……沒辦法……」

    習慣了接受與忍耐,久而久之就改不掉了。

    而且他總認為拒絕別人的要求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准低頭!我長得很難看嗎?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

    說著說著江沐月的氣頭又上來了,索性把逛街的事情一丟,先批再說,否則他一定會被這小子的溫吞氣死!

    「不是啊!」

    許聯森趕快搖頭。自他與江沐月交往以來,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搖頭,真怕哪一天把頭給扭了。

    江沐月要是長得難看的話全世界的人就都不用活了,他之所以會經常低頭,也是長期的謙卑所致,更重要的一點,看著江沐月他就會不住地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不要說正常的交談,搞不好還會出糗呢。

    要說難看,應該是他吧……?

    看他又露出受驚害怕的表情,江沐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一條欺負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不由得挫敗的低咒了一聲:

    「該死!我怎麼會找上你這種人!」

    別說什麼羅曼蒂克,濃情蜜意了,他們之間的交往哪有一點情人的成分?除了偶爾接吻──還是他氣急之下主動的。照這樣的模式,跟主僕有什麼兩樣?他要的又不是一個一天到晚對他敬畏有加、唯唯諾諾、誠惶誠恐的奴隸!

    情調沒有,倒是氣出了一大堆。

    他發現,自從和這小子交往以來,以往沈穩冷靜的他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江沐月說這句話純粹出於無心的抱怨,並沒有特別的意思,但在許聯森聽來,卻如一塊巨石,沈重地投到了心湖之底。

    一聲悶響,心隱隱地漲痛起來。

    他……什麼意思?是後悔了嗎……?

    無法克制地胡思亂想著,許聯森之前期待的好心情又蕩然無存。

    正在這時,一個女聲叫住了江沐月。

    「沐月,你怎麼會在這裡?放學了嗎?」

    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駛至他們身旁,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時髦而美?的妝容。

    女子沒有看到一旁的許聯森,熟捻地與江沐月打著招呼。

    「正好我也剛下班,今天是週末,要不要到我家來,一起吃個飯?」

    如果是平時,江沐月一般都會無所謂地就上了車,反正有美女自投懷抱,不要白不要。可今天他卻不由得皺起了眉。

    「怎麼了?快上車啊,沐月!」

    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女子這才發現他的身後還站有一個男孩子。

    「咦?你有同學嗎?」

    與成熟的江沐月不同,許聯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青澀的高中生。以為江沐月顧慮的是有朋友在身邊,女子對正在發呆的許聯森拋了個媚眼。

    「小弟弟,我和沐月還有點事,你先走好不好?」

    不曉得女人的媚眼還能如此的電人,許聯森的臉霎時紅到了耳根,無措地道:

    「我……我……」

    女子這麼一說,她與江沐月的關係便一目瞭然。

    誰也不會笨到以為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

    可是……

    江沐月的臉色陰沈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許聯森,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回答。

    許聯森先是一陣驚慌,然後浮現的是受傷的神情,嘴微微翕動著。在江沐月以為他再怎麼樣也會為自己爭取回一些權利的時候,他低低地張口了。

    「那……我先走了……」

    聲音帶著掩飾得不是很好的顫抖,眉間儘是隱忍的傷痛。

    嫉妒!

    他第一次嘗到了這種醜惡的滋味,女子艷美的容貌,以及對沐月表現出的親熱,愈發顯得自己的貧弱。他好希望沐月能一口回絕,不想問題竟轉到了自己身上。他半天沒說話,就是想從沐月口中聽到親自拒絕的話,也不至於讓他左右為難,可是,沐月卻久久沒有做聲,這是否表示他也想到女子那裡去呢?

    思及此許聯森就感到一陣陣的失落與難過,為了不被看出自私而醜陋的情緒,他惟有忍痛獨自離去。

    就在他跨出第一步時,江沐月出聲了。

    「我不去!」

    這句話引來了兩人的驚詫,許聯森在乍聞之下驚喜交加,但喜悅也只維持了一秒鐘,當他朝江沐月望去時,卻見他滿臉的寒霜。

    「沒空!」

    簡單地丟給女子兩個字,他一把抓過許聯森轉身就走。

    手腕上傳來灼人的熱度,手肘以下被圈出了一層淤青,又緊又痛,急而重的步子更是標誌著某人節節上升的怒氣。

    江沐月面無表情的外表下是一鍋煮沸了的滾水,他不管是否抓痛了許聯森,只大步向前走著。

    「沐、沐月,我家不是這邊……」

    發覺方向不對,許聯森誠惶誠恐地提醒著,惟恐觸著了導火線。

    江沐月總算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不是去你家!」

    當江沐月把他丟進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

    「到菁華。」

    許聯森這才不安起來,菁華是一家有名的高級飯店,這時候去那種地方……

    縱使滿肚子的疑問,他也不敢問,因為江沐月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寒之氣,連他坐在旁邊都忍不住打哆嗦。江沐月越是表現得冷靜,他就越感到恐怖。

    車內瀰漫著一股令人透不過氣的火藥味……

    ***

    「打電話回你家,今晚不用回去了。」

    在到達目的地後,江沐月又甩給他這麼一句話。

    許聯森張口結舌地望著矗立在不遠處的那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物。

    「我們……要住這裡……?」

    不……不會吧?

    他所驚訝地不僅是這家飯店排場的豪華,更驚訝與江沐月為什麼要帶他到這種地方來。

    難道……

    光是想,他就泌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有辦法不害怕,尤其沐月還生著氣,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江沐月沒有理會他,逕自在總台要了鑰匙,他還沒有作好受訓的心理準備就被推進了一間高級套房。

    一進門,就看到一長特大型的雙人床,許聯森嚇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身後碰的一聲關門響,又差點把他驚跳起來。

    這……這究竟是……

    江沐月走過去,隨手一丟,將書包拋落在鬆軟舒適的大床上,一邊從冰箱裡取出飲料,一邊狀似平靜地道:

    「今天是週末,從現在開始,我們有兩天的時間,你最好把要說的一次性說完!我已經沒那個耐性跟你玩家家酒了!」

    飲了一大口啤酒,他倏地回身,晦暗的眸子擒住如被困在虎穴當中的小羊般的許聯森,登時燃起兩簇火苗。

    「你那是哪種眼神?你是怕我還是喜歡我?和我在一起你難道不應該高興才對嗎?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看我?」

    「不……」

    忽來的叱呵令許聯森又驚又怕,全然不知該作何反應,嘴上雖說著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跡象能夠證明他不是在害怕。

    江沐月大步走過來,箝住他,如扔沙包似的往床上一丟。

    一陣頭暈目眩過後,他驚慌地發現自己正被江沐月壓在身下。

    「沐,沐月……」

    下意識地伸手推拒著,許聯森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此刻的江沐月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可怕,呼出的氣流雖然是滾燙的,但卻使他的心在瞬間降至冰點。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江沐月瞇起眼,宛如欲發起攻擊前的猛獸,強大的手勁與輕柔的語調一點不相搭配,不但沒有半點溫柔可言,相反還蓄滿了嚇人的力度。

    「這是情侶套房,我之所以沒有預定就能開到房間,那是因為我是這裡的常客,每次來都有不同的女人陪我。」

    說罷他成功地從許聯森的眼中看到了傷害,那原本就已因驚嚇而灰白的臉閃過一絲痛苦的扭曲,然後是無法置信。

    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許聯森無助地望著他,多希望聽覺馬上消失!

    江沐月由上而下地注視著他,手腳並用地壓制住他的四肢,好似捕捉了一隻脆弱的獵物。彷彿看出了他的疑問,他道:

    「我給你十分鐘,有什麼要問的想問的都可以提出來!」

    問?

    許聯森在腦中呆呆地重複著,不明白江沐月這麼說是什麼用意。

    他想問的太多了!從一開始,他就對沐月有無數的疑問!

    為什麼要和他交往?有沒有喜歡過他一點點?是不是因為喜歡他才接納他?還是因為可憐因為同情甚至因為一時的好奇?還有,沐月究竟有多少個情人?像剛才的那個女人,沐月是不是還在和她們交往?……

    太多太多的疑問,句句包含著他的私心,全都是問不出口的問題!

    他不想因此被看作一個自私任性而又猜忌心強的人!

    以前,他從來不會奢想沐月成為他一個人的,可自從交往以來,他就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剛開始,只是想只要能夠待在沐月身邊就好了,漸漸地,就不由自主地猜疑起沐月在和他交往的同時是不是還和那些女人保持聯繫,明知道這些不是他可以過問的,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來。到剛才,沐月被那個女人叫住的時候,他甚至還起了嫉妒!

    貪心就好像雪球,越滾越大,大得連他自己都害怕!

    這麼不自量力不知滿足的他,若被沐月發現,一定會遭到唾棄吧?

    所以,他才在一直地警告自己,能和沐月在一起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不可以妨礙他,不可以約束他,更不可以給他造成負擔,要做一個知足、體貼、溫柔的戀人,即使是其中之一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他發現他做不到不吃醋,不嫉妒!

    這教他情何以堪?

    整整十分鐘,許聯森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張張合合好幾次,就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江沐月也一語不發地盯了他十分鐘,十分鐘一過,隨即掠過一抹狠厲,看得許聯森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不問嗎?」

    江沐月勾起一絲冷笑。

    「看來你對我一點好奇心也沒有,既然沒什麼好說的,那就直接做好了!」

    話音方落,強健的身軀便覆了上去,狂暴的動作引來一聲驚呼。

    「沐月!」

    他、他想做什麼?!

    「不要!」

    粘稠的空氣彷彿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江沐月停住手,抬起一雙冰冷到足以使地獄凍結的眼。

    衣衫不整的許聯森狼狽得好似一塊破布,淒慘地躺在那裡。

    盯著那張泫然欲泣的臉,殘酷的笑爬上江沐月的眉梢。

    「你總算知道反抗我了?我還以為不論我對你做什麼,你都惟命是從!如果剛才我上了那個女人的車,接下來要做的肯定就是這種事情!我丟下她來和你做,你難道不覺得高興嗎?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他的面部逐漸扭曲,冷笑也隨著話語慢慢消失,從而換上了咬牙切齒的憤怒,語氣一沈,頓化做一聲驚雷。

    「你他媽的哪一點像喜歡我的樣子?!」

    許聯森的不語與流淚更大大加旺了他的火勢,挫敗、不甘、無奈、憤恨等等一同齊漲。他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瑟縮的許聯森從床上揪起來,噴火的眸逼向他。

    「你看著我!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害怕?你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你和我在一起哪個時候不是像現在這樣膽戰心驚畏畏縮縮?你自己想,你像在和我交往嗎?別人給我寫情書,你穿針引線,別人要和我上床,你也自動退出!我該感謝你的大度,還是該罵你無知?!」

    吼到最後他大笑了一聲。

    「哈!想不到我第一個認真想要交往的人竟如此賢德忍讓,不僅不爭風吃醋,還積極地把我往外送,你該死的是古代賢妻良母嗎?!」

    他火大地將許聯森推開,憤憤地站起來,以免一氣之下掐上了他的脖子,但這並不代表他的火氣稍微有些下降。

    靜靜地承受著來自上方的怒罵咆哮,許聯森好像一個木頭娃娃,既不辯解也不反駁,唯一能表示他在聽的就只有一滴一滴撲落的眼淚。

    他的這個樣子,不啻給江沐月火上加油。

    「不要擺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你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沒有虐待你!我花在你身上的耐心還算少嗎?我哪點缺女人缺到要去找男人的地步?!我見鬼了才會和你交往!」

    許聯森總算有了一點反應,他抬起頭,眼中迅速地蒙上一層淚膜,顫抖的嘴唇使他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彷徨,好似一隻被拋棄在荒野上的小狗。

    江沐月心口一緊,隱隱痛了起來,他立刻把頭擺開,不想每次都因為忽來的憐惜而使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惡劣。

    努力平復了一下處於爆發狀態的情緒,他道:

    「不知道你說喜歡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如果只是床伴,我很欣賞這樣的個性,但若是戀人的交往,你讓我覺得一點都不受重視!我只能說,我累了!」

    許聯森彷彿被什麼狠撞了一下,一直痛到了指尖,他瞪大眼,向江沐月望去,卻看到他背對著自己,頭也不回。他張口想說話,又發現嗓子像堵住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以目光乞求著江沐月回頭看他一眼。

    江沐月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繼續說道:

    「我不習慣含蓄那一套,若什麼都不在乎,那就直接上床,像剛才的那個女人,只要我一個電話,十分鐘之內她就可以趕到,又何苦在這裡跟你糾纏不清?」

    他頓了一下,等著許聯森有什麼樣的反應,卻一點動靜也沒聽到,陰鬱再度爬起,他握緊了拳。

    「我這麼做,你也不反對嗎?」

    不!不是的!

    身後的許聯森惶恐地望著他的背影,好想衝上去抱住他,求他不要去,卻怎麼也動不了,腳因方纔的壓制而又酸又麻,根本撐不起身子,而聲音,也不知怎麼搞的,叫也叫不出來。

    定立了一兩秒,江沐月冷笑了出來。

    「好,很好!這是你的選擇!」

    莫名的悲涼伴隨著憤恨襲上心頭,他咬牙放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便大步朝門口跨去,不願再多停留半刻!

    原來,那個人,只會說著喜歡他,卻一點也不在乎他!

    不要!不要走!沐月!

    許聯森從喉嚨裡無聲地呼喊著,江沐月卻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待大門用力地關上,頓時斬斷了他哀求的視線,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愣愣地看著那扇將他與沐月分隔開來的門,許聯森一時間無法扭轉過來。

    他努力地想作到不吃醋不嫉妒不任性,是錯了嗎?

    還是因為太無趣,沐月終究厭倦了他?

    好不容易才得到回應的愛情,他小心翼翼,呵護不及,生怕有哪點做錯而循規蹈矩,步步謹慎,字字斟酌……到頭來,還是做錯了嗎?

    沐月拋下了他,要去找別的女人……

    這個認識使得他心裡好似破了個大洞,汩汩地向外流著血,疼痛得無法呼吸。

    眼淚猶如不知疲倦的滾珠,一粒一粒落下,沒有盡頭。

    身體除了痛覺,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

    飯店的餐廳裡,一張靠窗的桌邊,坐著一個神情異常煩躁的俊美男子,面色之陰沈令侍者也不敢輕易上前。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她一看到江沐月便揚起了魅人的微笑。

    江沐月此時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喝什麼都不對味,索性掏出香煙,正欲點燃,就被一隻纖手溫柔地擋住了。

    「餐廳禁止吸煙哦。」

    女子笑道,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江沐月陰騖地掃了她一眼。

    「你遲到了。」他只給了她十分鐘。

    女子不以為意。

    「你剛放學的時候,我遇到你,你說你沒空,現在又十萬火急地把我叫來,好歹也等我把其他的約會推掉吧?」

    她好整以暇地瞅著江沐月,又看看四周。

    「你的小跟班呢?不見了?」

    她指的是約半個小時前見到的許聯森。

    江沐月寒光一掃。

    「他不是我的跟班!」

    女子略怔,看看他那陰雲密佈的面容,心下隱約有了個譜。

    叛逆期的煩惱嗎?哎,看來浪漫夜晚是沒指望了,不如做做知心大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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