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地開車趕赴方竹萱指定的地點,翔宇搖頭歎氣。
唉唉,他再也不敢亂交女朋友了,尤其遇到晨藍這個小辣椒後,被她整到七葷八素,再也沒力氣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了!
昨天晚上他開車送楊凱菱去找大衛,卻沒想到她老公家居然在台中!哇咧∼∼台、中?!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只要可以快點把恐怖的楊大小姐丟回她老公身邊,多遠他都會火速送過去的!
來回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幾乎要了他的命,回到家時都快天亮了,偏偏十點還有一場大型的新產品發表會,所有電子媒體和平面媒體都會出席,他這個總裁當然得要親自坐鎮。儘管睡眠嚴重不足,他還是很認命地爬起來趕到公司,打算結束公事後再去找晨藍。
沒想到發表會結束後,國外一位重量級客戶居然也出現在台灣,說是來度假,身為地主的他只好打起精神帶客戶去觀光、吃飯,等吃完晚餐後,已經快十點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接到方竹萱的電話,要他火速趕往她家,因為晨藍在她家!
唉唉,這小丫頭怎麼又氣得離家出走了?不是出國就是去住別人家,她可不可以別讓他追得這麼辛苦啊?可憐他都快累掛了!
嗚嗚∼∼他發誓日後再也不敢惹晨藍生氣了,否則要他東奔西跑地追回她,不死也累掉半條命啊!
來到一棟公寓下,他一下車就看到路邊站著一位打扮亮麗,但表情嚴肅的女人。
他迎上前。「請問是方小姐嗎?」他一接近她,便聞到她身上有股酒味。
「你就是駱翔宇?」竹萱打量著他。雖然通過兩次電話,但他們還沒見過面。她冷冽地懷抱雙臂瞪著他。「抱歉,突然把你找出來,可是我必須嚴肅地問你幾句話--你跟晨藍是怎麼回事?你真的要跟前女友復合,不要晨藍了?」事關愛哭好友的幸福,她一定要先嚴格地為晨藍把關。
「不,這全是誤會!」他趕緊澄清。「楊凱菱只是心情不好,逃婚跑來住我家,與我無關。我跟她早就已經分手了,未來可以當普通朋友,但絕對不會有任何曖昧關係的!而且,她這會兒已經回到未來老公身邊,打算重新舉行婚禮了!」好可怕!這個女人的眼神陰狠凌厲,像是法官在問案,但同時也讓他覺得很放心,慶幸晨藍有這麼挺她的朋友。
「是嗎?」竹萱嚴厲地逼視他,咄咄逼人地又問:「可是聽說楊小姐懷了你的孩子?孩子的問題怎麼辦?」
翔宇歎氣。「她根本沒懷孕……」就算懷孕也不是他的啊!「總之,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鬧劇,我跟凱菱真的分手,毫無瓜葛了!我明白晨藍很氣憤,但讓我親自見她好嗎?!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竹萱眼神銳利地看著他,半晌,神情終於緩和了下來。「OK,你們的問題我讓你們自己處理,不過我還是要鄭重地提醒你一句--不要再騙晨藍,更不准欺負她!否則我們這些朋友絕對不會放過你,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揪出來痛扁至死的!」
「我明白……」翔宇苦笑。唉唉,他哪敢欺負晨藍啊?他又不是向天借膽,不要命了!
竹萱鬆了一口氣,遞出一串鑰匙給他。「她現在在我家,這棟大樓二十六號五樓。她心情似乎很糟,硬拉著我跟一群朋友下午請假,陪她喝酒,聽她大罵你這個壞男人,喝得我們都快掛了。你快去安撫她,把你的女人帶回去。對了,我警告你以後可別再惹她生氣,別讓她再把我們當酒家女荼毒了!」拚了一下午的酒,她頭痛死了,待會兒要直奔男友家休息。
翔宇還是苦笑。「我知道了,謝謝妳們照顧她。」他可以想像自己被晨藍罵到多淒慘,多狗血淋頭!嗚嗚∼∼男人真是歹命啊!
目送方竹萱上出租車後,翔宇進入公寓,來到她所說的那一層樓。電梯門剛打開,就看到兩個長相出色的女孩互相扶持著進電梯,與他錯身而過。
其中一個道:「喔,我快吐了∼∼喝酒喝到肚子好難過,我的大腸跟小腸好像在打架,更像是醉死了,糾結在一起不動。該死、該殺千刀的駱翔宇!就不要讓我遇到他,否則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居然敢欺負晨藍,讓她哭得那麼淒慘,還害我們當苦命的酒家女,真是可惡透了!欠扁、欠踹!」
另一個道:「竹萱說她已經聯絡那個混蛋趕過來了,我們先走吧。再喝下去我會死的,好難受喔∼∼那個姓駱的就不要被我逮到,再敢欺負晨藍,我一定灌他貓尿、拔斷他全身的指甲、剝光他的皮,然後再把他扔到糞坑裡去,淹死他、臭死他!」
「走吧,我男朋友在樓下等,先送妳回家。」
翔宇看著電梯門關上,嚇出一身冷汗!好、恐、怖、喔∼∼原來晨藍的好友通通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力份子!真是好加在,她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混蛋駱翔宇」,不然他會被拔指甲、灌貓尿、剝光皮再扔到糞坑臭死淹死……嗚嗚∼∼好、血、腥!好、殘、忍、喔∼∼
膽戰心驚地以鑰匙打開門,進入客廳後,翔宇的眉頭忍不住深深地皺起,懷疑自己到了核戰現場,或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的廢墟。
一屋子的酒味,原木地板上有許多空酒瓶亂亂滾,茶几和沙發上則扔滿了零食,書本和擺設也亂七八糟地橫躺著,環繞音響正放著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
而他要找的人兒,正笑嘻嘻地站在浴室前,醉眼迷濛,小手一直敲門。「喂!亞亞?亞亞?妳好了沒啊?上廁所上這麼久啊?咕嚕!」打了個大酒嗝,她更熱情地拍著門。「亞亞!快出來陪我喝酒啦!我們再一起唱歌!嘻嘻嘻……我沒醉我沒醉沒醉,請你咽免同情我∼∼哈哈哈……」
醉得一場糊塗的晨藍搖搖晃晃地走回客廳,揚聲喊著。「April?April呢?討厭吶,妳跟亞亞都跑去哪裡了啊?快來陪我喝酒嘛!我要喝得很醉,忘掉那個姓駱的王八蛋、烏龜蛋、臭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咕嚕!」又打了一個大酒嗝,雙手亂舞著。「喝啊喝啊,不醉不歸喲!我們要把男人通通殺光光,喝∼∼」
翔宇看得直冒冷汗。好恐怖,原來女人拚起酒來這麼驚人!但,他同時也感到好心疼。唉,他知道她被傷得太深了,這丫頭嘴巴倔強,其實愛他愛得要命,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受傷害。
醉醺醺的晨藍壓根兒沒注意到杵在門前的翔宇,茫茫然地坐在地板上,又拉開一罐啤酒,豪邁地大喊著。「亞亞?竹萱?妳們到底在哪裡啊?快來陪我啊!我們今天要喝到掛,誰都下許逃!咕嚕!嘻嘻嘻∼∼」
翔宇一個箭步奔上前,在她面前蹲下來,按住她的手。「妳不能再喝了。晨藍?晨藍?」他溫柔地輕拍她醺紅的臉蛋。「清醒點,是我,我來接妳回去了。」疼痛感蔓延全身,他捨不得她這般虐待自己的身子,他發誓,再也不會惹她傷心了。
「咦?」醉到兩眼昏花的晨藍抬頭看著他,努力想集中焦距,但因為實在醉得太厲害了,所以只看到眼前有好幾個身影在晃動。
「嘻嘻!你是誰啊?」她笑咪咪地捧起翔宇的臉,歪著頭,嬌憨地研究著。「你好像……嘻,你長得好像那個殺千刀的王八蛋駱翔宇喔!真的好像喲!哈哈,你怎麼……呃……怎麼這麼倒霉啊?長得這麼討人厭、沒人緣、惹人嫌……哈哈……」快樂地大聲嫌棄他,她還用力在他臉上拍打,證明他真的很討人厭!
「晨藍,乖,跟我回家吧!」可憐的男主角臉上滿是黑線,只能認命地歎息。是是是,他是「殺千刀的王八蛋駱翔宇」!這些女人全爭先恐後地想剝他的皮、拔他的指甲、灌他貓尿,誰叫他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惹怒於大小姐,這會兒她說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了!
唉,女人真麻煩啊!最麻煩的是,他還愛上了這個刁鑽古怪又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女人!唉,只好乖乖認栽了!
他想把晨藍拉起來,但她卻一直抗拒他的手,口齒下清地喊著。「不要!人家不要回家咩∼∼放手!嘻嘻,我還要喝酒∼∼來,你陪我玩,先玩射飛鏢再玩劃酒拳!」
拉著翔宇的手,晨藍東倒西歪地走到客廳的一個角落,那裡佈置成一個小吧檯,牆上還掛著一個飛鏢盤。「來來,你站在這裡!我很厲害喲,可以咻咻咻地把你的衣服射穿刺破,卻不會射到你喲!哈哈,來吧,Comeonbaby∼∼」
什麼?翔宇嚇得差點奪門而逃!「妳……妳開玩笑的吧?!」救郎啊!她居然要他貼著飛鏢盤讓她射?哇哩咧∼∼不要啊,他不想慘死,更不想看到自己身首異處,或是「重要部位」被射中啊!
晨藍哈哈大笑,醉態可掬。「誰跟你開玩笑啊?來嘛來嘛,很好玩喲!我說過,我技術粉贊溜∼∼」雖然醉了,不過她的力氣還是很大,牢牢抓住想逃命的翔宇,又拉又踹地把他踹到飛鏢盤前面,還硬把他的雙手張開,整個人呈大字形。
「晨藍∼∼」可憐的駱大帥哥快嚇昏了。「算我求求妳,不要再玩了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狗膽地惹妳生氣,我可惡、我是豬、我蠢蛋、我犯賤!我不該讓楊凱菱來我家,更不該亂說妳水性楊花……嗚嗚∼∼別玩了啦!救命啊--」
駭叫中,第一支飛鏢「咻」地飛了過來,深深刺入飛鏢盤--距離他的耳朵只有零點五公分!
「哈哈哈哈哈,差一點點耶∼∼」晨藍樂不可支地大笑,雀躍得大跳。「你看!我就說我粉厲害咩!」接著又拿起一支飛鏢,笑得好邪惡。「我要把你的雙手雙腳都釘在牆上,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地讓我為所欲為!哈哈哈哈∼∼」變態的笑聲響徹雲霄。
「哇哇∼∼不要啊!晨藍,住手!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妳住手--」歹命的哀嚎聲淒厲地響起。
「咻、咻、咻、咻」,飛鏢亂飛,嬌笑聲和驚恐聲不絕於耳。
在熱門搖滾樂的激情助陣下,變相的SM遊戲熱辣辣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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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啦啦啦……」駱翔宇神清氣爽地打開家門,手裡懷抱著一大柬紫玫瑰,另一隻手提著一盒比利時的進口巧克力--GODIVA,這可是晨藍最喜歡的牌子。
嘿嘿!他露出期待的笑容,鮮花、巧克力,再加上明天晚上的精心安排,和他這個可以「無限使用」的大帥哥,這一次一定可以把晨藍哄得心花怒放,答應嫁給他!
說來哀怨,這一年來,他跟晨藍的感情雖然突飛猛進,一天比一天甜蜜,兩人也形影不離,恩愛得宛如夫妻。可是,這丫頭卻說什麼就是不肯嫁給他!
他已經求了N次婚了,而且花招盡出。前幾天甚至還拜託方竹萱和亞亞那一群好友,一夥人一起到馬爾代夫度假,趁氣氛最浪漫迷人時拿出鑽戒求婚,無奈晨藍就是不肯答應。
不過啊,一想到明晚的精心安排,翔宇又精神百倍了!嘿嘿,他可是訂到了非常有名的求婚飯店--「遠東飯店」三十八樓的「馬可波羅餐廳」,那兒號稱是台北市最美麗的空中餐廳,也是求婚成功率最高的聖地。
明天晚上的計劃是這樣的,他會先帶晨藍過去,在浪漫燭光下用餐,當氣氛最佳時,事先約定好的鋼琴師會演奏出晨藍最愛的曲子--由日本歌手安室奈美惠唱紅的「CanYoucelebrate?」晨藍超喜歡這首歌曲,如夢似幻的曲風也非常適合求婚時播放。
當鋼琴師演奏時,服務人員會乘機端出繪有「Marryme」字樣的巧克力蛋糕,然後他再單膝下跪求婚。到時綺麗浪漫的氣氛一定可以感動晨藍,一舉成功的!
「哈哈,這次一定萬無一失,絕對不會再失敗了!」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翔宇走向書房。他可愛的未來老婆正在裡面打計算機,因為她的計算機掛了,所以跑來他家寫稿。
還沒打開房門,他就聽到裡頭傳來陣陣嬌吟聲。
「嗯∼∼討厭啦……不要這樣嘛……Honey,你好壞、好色、好猴急喲……唉呀∼∼討厭,別撕我的衣服嘛……」
「喔∼∼別親那裡,會留下草莓……喔,親愛的……不不不……不要停!繼續,啊啊啊……用力,就是那裡……啊啊……快∼∼」
「嗯嗯……啊啊……喔喔……好熱、好熱喔!你好壞、好猛、好強,噢……人家受不了啦∼∼」
天啊!晨藍到底在裡面做什麼?!翔宇臉上出現一大堆黑線,難道這死妮子竟敢把野男人帶回家?不!他非殺了那個短命癟三不可!
「於、晨、藍--」火爆地推門而入,他正要動手教訓那個膽大包天的野男人時,卻頓時傻眼--美人兒好整以暇地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和麥克風,嘰哩咕嚕地對著計算機說話。
「嗯嗯,別摸那裡嘛,人家怕癢啊!啊……好難受喔……親愛的∼∼」
「妳……妳在……在幹麼?」他呆呆地看著她。這是蝦咪狀況?太詭異了吧?
晨藍把麥克風移開。「語音輸入啊!我在趕稿,狂打到手好酸,乾脆用語音輸入比較快,只要對著計算機說話,就可以轉換成文字了。這項科技真是太偉大啦!堪稱本世紀最卓越的發明耶!」
「可是……就算這樣,妳也不可以對著計算機呻吟啊!還講出那麼曖昧的話!」
她白了他一眼。「我現在寫到床戲,不來幾句調情的話怎麼行?難道要說『OK!我們上床、關燈、脫衣、躺平!來吧!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嗎?」
MyGod!聽到她用那麼嬌嗲的嗓音喊著「再來一次」,翔宇當場連骨頭都酥了,像個色狼般,一把撲過去抱住她就猛親。「別寫了,來,親親……」嗯,她的脖子好香啊,又香又滑的!
「別鬧!」於大小姐毫不留情地推開他,以手擋住他的狼吻。「我這本書很趕,別吵我啦,你出去看電視。」
嗚嗚∼∼翔宇欲哭無淚。「妳好殘忍喔,居然為了趕稿不准我碰妳!我到底算什麼啊?竟然比一台計算機還不如?」
晨藍雙眼直盯著屏幕。「早就跟你說過月底之前我都要趕稿啦!前一陣子跟你出國玩得太凶了,我已經好久沒交稿,快被編輯拿刀追殺了,現在當然要努力寫稿嘍!」
翔宇好沮喪。「妳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酷?故意穿得這麼性感來誘惑我,卻又不准我碰妳,這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
「我哪有引誘你?」晨藍覺得很冤枉,輕拉上衣的細肩帶。「天氣熱的時候,我寫稿多半都只穿內衣的啊!反正我是窩在家裡寫稿,又不用面對任何人,難不成還得要穿著套裝、絲襪、高跟鞋,才能坐下來趕工啊?」
她身上穿的是粉色系的細肩帶上衣,材質透明輕薄,內搭整套Victor'sSecret蕾絲內衣,漂亮的內衣還是跟翔宇一起出國時,他買來送她的。內衣肩帶緄著粉紫色蕾絲,非常性感又撩人!
「我不管,妳根本就是故意穿來誘惑我的!來,親親嘛,親親又花不了多少時間∼∼」色心大起的他又撲過去,想把佳人擄到床上為所欲為。可愛的女朋友長髮披肩、膚白如雪,身上穿著性感的內衣,簡直像極了美艷尤物,更像是半融化的奶油蛋糕,教人好想咬一口!她若隱若現的曼妙胴體散發著強烈的吸引力,他可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當然會「凍未條」啊!
「別吵啦!」晨藍還是很不給面子地推開他,這回連腳都用上了,皺眉道:
「我寫稿很重情緒的,靈感一來絕對要一氣呵成,不能中斷。乖,你先出去看電視,我這章寫完後再去陪你。」敷衍的語氣好像在安撫一隻小狗。
「嗚嗚∼∼妳居然踹開我?踹開滿腔熱血的我?妳狠狠地傷了我的男性自尊,我在妳眼底竟然連一本小說都還不如!」翔宇大受打擊,躲在一旁飲泣。
「你很煩耶!」晨藍受不了他,乾脆拔下耳機,存盤後關上計算機。「好啦,陪你聊天總行了吧?你早就知道我的工作是寫小說,一趕起稿來就會六親不認,昏天暗地地工作啊!吶,只能聊天喔,而且最多只能聊兩個小時,我還要繼續趕稿。難得有靈感,今晚非得多寫一點不可!」她又把他伸過來的魔掌用力擋回去。
「妳跟我聊天還有『時間配額』?而且只『配給』給我兩個小時?」他更淒慘地哀嚎著。「妳妳妳……妳這女人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我本來就該好好地運用時間,才能在截稿前交稿啊!對了,我要吃的烏梅買了沒?不會忘了吧?」她興沖沖地問,一臉期待地看著翔宇。
晨藍已經去婦產科檢查過,確定懷孕兩個月了。雖然還沒有開始害喜嘔吐,不過胃口倒是慢慢在改變,例如:她非常熱愛以前很少吃的烏梅。
「在這裡。」翔宇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烏梅,覺得自己比零食還不如!「妳可是我孩子的媽,我哪敢忘記啊?說到這個,我更哀怨。」他很不滿地道:「晨藍,妳為什麼一直拒絕我的求婚?我們都交往一年了,感情親密又穩定,兩人的生活模式就像是一般夫妻,彼此相愛,我實在想不出來妳為何不嫁給我?」
「我懷孕跟我們要不要結婚是兩回事,又沒有直接關係。」晨藍把烏梅丟入嘴裡,逕自走向廚房找果汁喝。「OK!先來談我們的感情問題。沒錯,我們是穩定交往一年了,戀情很甜蜜,也發展得十分順利。可是,那並不代表我非嫁你不可啊!我很喜歡我們目前的相處方式--我偶爾來你家住幾天,或一起出去度假,想獨處時就回到我家,各自擁有獨立的空間。這種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關係相當好,彼此都很舒服,幹麼急著結婚呢?」
翔宇不能認同。「我知道妳想保有戀愛的感覺,可是,結婚後也可以繼續談戀愛啊!妳很瞭解我,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一結婚就把老婆當成黃臉婆,沉溺於風花雪月中的男人啊!」
「不!」晨藍又吃了一顆烏梅。「那下一樣,我才不會天真地以為結婚是兩個人的事,那絕對是兩個家族的事!一旦結婚了,我的身份馬上就會由『于小姐』變成『駱太太』,就算你的家人再開通,我還是會有許多身為兒媳婦必須盡的義務,也會有許多躲不掉的家族聚會。那一大堆繁文耨節和義務,讓我一想起來就頭皮發麻!我這個人逍遙自由慣了,很怕那麼複雜的身份,躲都來不及了,才不要這麼快就變成『某某』太太呢!」
「這……」翔宇有些語塞,但他知道晨藍說得不無道理。就算夫家的長輩再開通,一旦成為兒媳,的確會有一些責任和義務躲不掉。「好吧,我瞭解妳喜歡享受自由的生活,可是我的家人都住在瑞士,妳的家人也在紐西蘭,其實婚後還是只有我們小倆口自己住在台灣,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嘛!」
「絕對不一樣!」晨藍很堅定地道:「我不是針對你的家人,我也知道結婚後,你家族的長輩還是會給我很大的空間。問題在於我,我還沒有做好為人妻、為人媳的心理準備。我還年輕,還想以『于小姐』的身份多玩幾年,當女朋友跟當別人老婆所要承擔的責任可是天差地別,我不想匆促上陣,那只會搞壞兩人原本的甜蜜日子!」
翔宇好頭痛。「晨藍,妳真的很固執耶!好吧,我瞭解妳還想多享受青春,不想這麼快就走人家庭。可是,寶寶呢?妳別忘了自己已經懷孕兩個月,很快就要當媽媽了!」
晨藍得知自己懷孕後,就很興奮地跟他討論著寶寶將來的取名問題、要如何養育,也拉著他一起去採買新生兒用品,整個人開心得不得了。但,她就是絕口不談結婚!
「寶寶沒問題啊!」晨藍輕鬆地打開冰箱,拿出新鮮草莓,淋上優格後就大快朵頤了起來。「我早就說過我很喜歡小孩,一定會平安地把他生下來的。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經濟上,我都已經準備好,可以當一個好媽咪了。」
「可是寶寶需要一個父親啊!喂,妳不會以為這個寶寶是妳一個人的吧?我可是最大的功臣耶!這全都要歸功於我流血流汗的付出和無私忘我的奉獻呢!」他笑得很邪惡。
「無聊!」晨藍給他一個衛生眼,冷冷地道:「別說得這麼好聽,什麼你是『最大的功臣』?你確定這個寶寶百分之百是你的嗎?也許是跟我的前男友有的呢!」她故意重提「楊凱菱事件」。其實她早就不介意了,只是想挫挫他的氣焰。
「拜託,大小姐,那是誤會啊!妳千萬別告訴我妳還在生氣!」翔宇一臉痛苦。「嗚嗚∼∼我是招誰惹誰了呀?楊凱菱是自己冒出來的,最後也證實她並沒有懷孕,就算有也不會是我的啊!」唉唉,他平白無故地背上黑鍋,真是衰啊!
晨藍忍不住噗哧而笑。「別那麼緊張,我當然知道她沒懷你的孩子,如果有的話,你早被我大卸八塊了,不會還苟延殘喘地活在世上!不過想起來就覺得很好玩耶,逃婚的新娘子沒懷孕,結果反而是我真的懷孕了,真有趣!」把翔宇拉到起居室,她笑著偎在他的懷中。
「一點兒都不有趣,我真的會被妳們這些恐怖的女人整死!」翔宇像只鬥敗的公雞,英挺的臉上佈滿無奈。「OK,言歸正傳吧!我們的寶寶就快出生了,當務之急就是要快點結婚,給寶寶一個溫暖的家。」說來哀怨啊,堂堂七尺男子漢,長得相貌堂堂、帥氣逼人的駱翔宇,如今竟落得要「父憑子貴」,拿孩子來逼婚的地步!
晨藍還是無動於衷。「我們兩個當然會給寶寶一個最溫暖的環境啊!不過那跟我們有沒有結婚無關。你當好爸爸,我當好媽媽,在他的成長過程中誰也不缺席,同心協力地將他撫養長大,這就OK啦!」
「這樣太奇怪了!我們明明彼此相愛,又沒有不能結婚的理由,為何要這樣?」翔宇越說越無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年老色衰」、「辦事不力」,所以晨藍才不肯嫁給他?最慘的是挾寶寶逼婚也逼不成!
「你很奇怪耶!」她納悶地看著他。「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兩個在一起幸福與否,跟那張結婚證書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薄薄的一紙證書不能代表什麼,更不能保證什麼,幸福的關鍵在於彼此的感情啊!更何況我這陣子很忙耶,跟你大談戀愛、到處玩樂,害我都沒寫稿,我的編輯已經對我發出最後通牒了,下半年度我如果再不密集出書的話,她就要殺過來宰了我!我已經答應她要奮發圖強了,所以年底以前都要乖乖寫稿,沒空結婚!」
「沒空?!」翔宇如遭雷擊般,大聲地哀嚎。「妳……妳說什麼?跟我結婚還要看有沒有空檔?」嗚嗚嗚嗚∼∼他怎麼這麼衰,好死不死地愛上這個怪女人?哇哇∼∼
「我是真的沒有空檔嘛!」晨藍瞥了他一眼,很納悶他幹麼這麼大驚小怪。她取出擱在電話旁的桌歷,向他證明所言不假。「你看,這是我前幾天跟編編通電話時,順便記錄下來的。我下半年度的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月份通通都要交稿,再不努力一點的話,固有的讀者都快要跑光光了!其實這樣也不錯啊,在我生產前多交幾本書,讓公司慢慢排定出書日期,因為有了寶寶後我一定會手忙腳亂的,到時恐怕就沒什麼時間寫稿嘍!」
無視於翔宇灰敗的臉色,她笑咪咪地把腳放在他的肚子上取暖,舒服地道:
「還有啊,寶寶出生後的時間我都分配好了,基本上,他在一歲之內的小baby時期都跟我住,因為我要餵他母奶,那是最營養的食物。另外,因為我還要繼續寫稿,所以寶寶滿週歲之後我們要一起照顧,一三五住我家、二四六日睡你家,這樣我們都可以喘口氣,我也才有空閒時間可以寫作。」
翔宇的臉色已經黑掉一半了。「不行!別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說閒話的,左鄰右舍也會議論紛紛,我們直接結婚就好了嘛!」
晨藍聳聳肩。「我這輩子最不在乎的就是三姑六婆的閒言閒語了,人生苦短,我只想盡情享受,才沒空理會那些長舌八卦婆呢!更何況,這種情況在歐美等國家很普遍啊,相愛的男女有了寶寶不代表就要結婚,他們可以同心協力地養大小孩,寶寶一樣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下快樂成長呀!你沒看過那部紅遏全球的美國影集『慾望城市』嗎?裡面的一位女主角米蘭達懷孕後,也是堅拒嫁給孩子的爹,她分配好輪流帶小孩的時間,打算一起養大寶寶。」她小時候是受西方教育長大的,因此開放獨特的外國思想影響她很深。
她更進一步道:「如果我要跟你結婚的話,那一定是因為我愛你愛到了一定的程度,非常渴望能無時無刻都跟你在一起,才會心甘情願地走上紅毯,而不是因為寶寶。寶寶是我們的愛情結晶,不是逼婚的工具。目前的我當然很愛你,但還不打算走入婚姻,我要繼續跟你約會、談戀愛、享受被追求的感覺,也許將來有一天想婚了,就會換我主動向你求婚啊,好不好?」
翔宇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上。「這樣對寶寶不公平,這簡直是太怪異了!小姐,妳骨子裡的叛逆性格可不可以收斂一下,不要在懷孕後發揮得淋漓盡致啦!」他知道她超有主見,凡事都有獨到的看法,若沒主見的話,她也不可能成為小說家。可是……可是他想結婚吶!
「哪裡不公平了?」她很不以為然。「難道要我奉子成婚,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入婚姻,日後吵嘴時破口大罵,說什麼要不是為了給小孩一個完整的家,當初我也不會委曲求全地嫁給你?Shit!這是最爛的借口!到時小孩成了最無辜的炮灰,那樣對他才不公平吧?只有搞不定自己的人,才會把罪過推給小孩。更何況,我又不是要做什麼離經叛道、天理不容的怪事,我只是要生下心愛男人的孩子,但還不想結婚罷了。我們一起撫養寶寶,成為最甜蜜的三人行,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書根本一點兒都不重要嘛!」
她繼續說道:「我太瞭解我自己了,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尤其最痛恨別人逼我做任何事了。除非是我心甘情願的,否則硬是趕我上陣的話,只會搞砸一切的。」她媚眼如絲地捧起翔宇的臉,溫柔地道:「宇,因為我好喜歡你,我重視跟你之間的感情,所以才不肯貿然走入婚姻。我還想跟你多談戀愛,我想把我們的關係維持在最甜蜜的狀態,等一切都成熟後再結婚,這樣真的有錯嗎?」
「唉……妳沒錯……」翔宇歎息。他承認,晨藍的話句句說到了他的心坎底。
他愛她,很喜歡跟她窩在一起。他也很享受追求心愛女人的樂趣,和她調調情、耍耍戀愛的小心機、製造更多浪漫的回憶。坦白說,如果不是她懷孕了,他也不會這麼焦急地想完婚。
「你明白就好!」晨藍眉開眼笑,主動在他臉上「啾啾啾」地獻上香吻。「呵呵,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最瞭解我了!不枉人家愛死你了!」
翔宇很想繼續說服她答應結婚,但,軟玉溫香抱滿懷,嬌滴滴的可人兒吐氣如蘭,一連串的香吻讓他心蕩神馳。他眸底竄起火焰,身體也開始發燙、變硬。
「妳好香、好美……」用力扯下她的細肩帶上衣,裡頭的絕美春光讓翔宇頓時血脈債張。蕾絲內衣將晨藍凹凸有致的身材烘托得更加誘人。她的肌膚賽雪,因為懷孕的關係,酥胸變得更加豐滿滑膩……他的慾望陡地升起,他要她!他一定要好好地修理這個固執的小妖精,讓她累到下不了床!
發燙的唇吻遍她的小嘴,一路下滑。
「不要了……宇,放開我,我還要趕稿……」她知道一順從他,結果一定又是瘋狂纏綿整晚!她今晚還要趕出一章稿,沒空玩這些啦!
他嘶吼。「閉嘴!女人,安靜點!都什麼時候了還趕稿?」這壞丫頭還真懂得傷他的心啊!「嘶--」衣料破裂聲中,他慾火高張地狂吻她。
「不行!」編輯大人猙獰的怒吼聲彷彿在耳邊響起,晨藍奮力踹開翔宇跳起來,抓起一旁的紙筆立刻疾書。「啊啊,靈感來了!我知道下一場的感情戲要怎麼寫了!讓男女主角誤會後狂吻!對!就是要吻出這麼激烈又野蠻的感覺!又奔放、又狂野、又激情火辣,在情慾中滋長出更茁壯的愛苗!嘻嘻!我越來越會寫吻戲了耶!」說來有趣,以前要租DVD看情慾戲的她,自從跟翔宇交往後,彷彿脫胎換骨了,寫起激情場面是既火辣、又拿手!
嬌軀赤裸的她美得像是尊白玉娃娃,無視一旁快噴火的情郎,下筆如飛地記錄著閃過腦海的靈感。
駱翔宇簡直快氣瘋了!天啊、地啊!這是什麼跟什麼?這死丫頭居然一腳踹開「熱血沸騰」的他?還把他們火熱舌吻的「心得」寫下來?嗚嗚嗚∼∼他真的好想哭啊!他覺得自己比男妓還不如,根本是標準的閨中怨「夫」!
「妳給我回來!」他一把將她抓到長沙發上,扔掉她的紙筆,慾火狂飆地吼著。「可惡的臭丫頭!妳把妳的老公放在哪裡?現在是我們恩愛的時間耶!我不准妳為了寫稿冷落我,不、准!」
他更狂猛地吻她。可恨的臭丫頭!他非狠狠地教訓她,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啊啊……噢……討厭啦,你不要害我……害我靈感飛了……」被他緊緊壓在身下的晨藍急速嬌喘著。真是小氣,讓她寫一下「心得」有什麼關係嘛?反正親熱的對象是他,又不是別的野男人!
「宇,別玩了啦,放開我,啊啊……噫……你好壞!你的手……拿、拿開……」她無法再思考,更沒力氣抗議了,洶湧的情慾注入她的全身。晨藍完全投降了,她要他,要這個傾心愛上的男人,她要跟他完全合為一體!
俊眉飛揚,他笑得好得意。「小丫頭,終於投降了吧?」他勢如破竹地進入她,深深地佔有神秘禁地。
「啊--」
兩人同時因這最完美的結合而發出呻吟,身軀密密地貼合,十指也緊緊交錯,恨不得融入對方體內。
翔宇不忘逼婚,沙啞地誘哄著。「甜心,乖,說妳願意嫁給我,我要妳馬上成為我的老婆!乖,快說願意!」為了求婚成功,他可真是「賣命」啊,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
「呀啊……」渾身沁出香汗,眼看就要被激情烈火吞噬的晨藍還是不肯鬆口。
她頑皮地眨眨眼。「這個嘛……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再考慮要不要結婚--讓我再玩一次射飛鏢!」
嘻嘻嘻,她好愛玩射飛鏢耶!一年前那次「飛鏢遊戲」的效果太有趣也太「驚人」了,自此成為晨藍最津津樂道的回憶。她好想再用飛鏢把翔宇的衣服射穿,聽他發出慘叫,看他衣衫不整……像個女變態似地對他為所欲為!
「還玩?妳還玩?」男主角抓狂地大吼。「妳這個可惡的女人!想玩死我是不是?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妳,讓妳知道在床上誰才是老大!」
沙發床震動得更加激烈,左右搖晃、支架跳躍,幾乎有瓦解的傾向……
嘿嘿,究竟在床上誰才是老大,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對小倆口糾纏得難分難捨,正以唇、以雙手、以全部的熱力來擁抱對方的身軀,迎接最甜蜜的喜悅!
至於要不要結婚的老問題?那就……慢慢談嘍!反正他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