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汽車正奔馳其間,紅亮的車身被夏日艷陽照得閃閃發光,不似外頭這般炎熱,車內在冷氣的吹拂下仍保持涼爽。
周子萱穿著一襲白色洋裝,沉默地坐在駕駛座旁,清麗的面容不帶任何表情,靈秀的雙眼隱隱透出了憂鬱。
周子平順勢將車子的方向盤一轉,跟著瞄了她一眼,「想什麼?這麼安靜。」
她毫無反應。
他勸道:「喂,你笑一笑嘛,淨板著一張臉,要是待會兒人家見到了,還願意借錢給我們嗎?」
「別以為擺一張笑臉人家就願意借你,誰不知道錢到了你手上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周子萱總算開口。
他不以為意,「不過是三百萬罷了,黃伯伯從小就疼你,只要你開口,他一定肯借。」
她依舊望著車窗外,「是嗎?」
這些年來的經歷,讓她瞭解世間的冷暖,要不是母親苦苦哀求、淚眼相逼,她才不會隨著大哥來碰釘子。
周子平賠笑道:「好妹妹,你就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周子萱的聲音透著悲涼:「我才剛離開方家,現在又得陪你來借錢,幫得還不夠多嗎?」
他自知理虧,連忙幫自己找台階下,「是是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做大哥的也沒有讓你受委屈啊!你在方家不也吃好的、穿好的……」
周子萱倏地轉過頭來瞪著他,「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要不是你好賭,欠了那麼多錢,我何必、何必……」
她驀地想起那黑暗的房間、刺鼻的藥味、尖刻的言語,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他依舊嬉皮笑臉,「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不再賭了。只要你再幫我一次,我發誓,我一定……」
「夠了,別再說了!」周子萱嫌惡地打斷他,她已經懶得聽這些從來沒有實現過的誓言。
周子平吹了一聲口哨,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這麼生氣,是不是……還想著他?」
周子萱不由得心口一跳,「你說什麼?」
「其實你心裡還想著那個姓沈的,對吧!」他看了周子萱一眼,「你一定還在氣我拆散你們,讓你嫁給那個姓方的病貓。」
他觀察著她的臉色,「那天的事其實不能怪你,你一定是過度想念他,才會……」
「別再說了!」她煩亂地別過頭,一想起那晚的事,她的心立刻又亂成一團。
周子平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樣子,接著說:「姓方的也太無情無義了,也不想想你服侍他這麼多年,居然……」
「夠了!」周子萱咬著牙,雙手用力扭著裙擺,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立刻下車!」
他吐了吐舌頭,識相地閉上嘴;礙於現下有求於人,他可不敢隨便惹毛她。
宴會的第二天,方環輝就叫人將她的東西送回周家,並附上一張離婚協議書。
沒有太多的考慮,周子萱毅然決然地簽了名,她知道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
合上眼,周子萱努力幹息激動的情緒,過往的事卻一幕幕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最後競停留在沈仲文那張酷臉上。她連忙甩甩頭,想將這些惱人的影像逐出思緒之外,卻始終揮之不去。
恍傯之中,她似乎聽到周子平說話,才從紊亂的思緒裡掙脫出來。
「到了,就是這兒!」周予平熄了火拉起手煞車。
凝神一看,原來車子已停在一座斜瓦石牆的精緻建築前。
她略帶不解地問:「黃伯伯什麼時候搬到這個地方?」
周子平隨口回道:「他本來就有許多房子,這一兩年他都習慣待在這裡。」
看了他一眼,周子萱不再多問,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場即將面臨的難堪。
看著她開門下車,周子平的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很快你就會感激我的……」他低聲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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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廳就坐後,傭人端上兩杯冷飲。「請稍等一下,先生立刻下來。」
周子平端起桌上的飲料一飲而盡,跟著吁了一口氣,「呼,這種大熱天,喝冰水最痛快!」他招呼道:「子萱,你也喝一點,是冰的酸梅湯,退火的。」
周子萱環顧四周,只見傢俱擺設充滿現代感,牆上還掛著前衛的抽像畫,著實不像一個六十歲老人的居所。
周子平看出她臉上的疑惑,連忙道:「喂,你別胡思亂想了,趕緊想想待會兒要怎麼開口,才不會白跑一趟!」
壓抑著內心的懷疑,她沉默以對。
是啊!管他是什麼地方,自己也只是來幫忙借錢,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借不到錢被趕出去罷了。
她想著想著,目光卻被玻璃櫃中的一把西洋劍給吸引住。
整層玻璃長櫃僅放置著那把西洋劍,足見主人對它的珍視。
心念一動,周子萱起身緩步走向櫃子,站在櫃前凝視著長劍,心中不自覺地又浮現那個難以忘懷的身影和他揮劍時的英姿。
隔著玻璃,她纖細的食指沿著劍身輕輕地劃過,心頭交織著痛苦和甜蜜。
見她忽而微笑,忽而傷感,周子平有些坐立不安,口中不禁叨念著:「搞什麼鬼?還不出來……」
話未說完,就被周子萱突如其來的驚叫給嚇了一跳。
「啊!」
「喂,你鬼叫什麼?」
她面色慘白地瞪著他,「這、這是哪裡?」
他心虛了,「廢話,當然是黃伯伯家。」
「不……」她踉蹌地倒退兩步,連忙扶著櫃子穩住自己,目光再次落向那把劍的劍柄,劍柄上龍飛風舞地刻著「沈仲文」三個字,這三個字宛如燒紅的烙鐵,再次燙傷了她。
「要借錢你自己留下來,我先走了。」周子萱頭也不回地朝大門口走去,她不願再看到、再聽到沈仲文的任何事情,她要逃離關於他的一切。
「你去哪兒?」周子平急忙追過去拉住她。
周子萱用力地想甩開他的手,「去哪兒都好,就是不要待在這裡。」
「不行,你不能走!」
「放開我,你放手!」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
「兩位,久等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聽得清清楚楚,也立刻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周子萱呆住了,她勉強轉動僵硬的脖子,就看到沈仲文站在樓梯口盯著自己。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周子平連忙迎上去,涎著臉笑道:「我聽你的話帶她來了,那、那……」
「拿去!」沈仲文緩緩地走下樓梯,看也不看他一眼,隨手將一張支票扔過去,「你可以走了。」
周子平伸手接過,看了一下上面的金額,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剩下的……」
「待我驗完貨,就會匯到你的戶頭。」
「是是,那我先走了!」周子平舔了舔嘴唇,匆匆忙忙往門口走去,「子萱,你就留在這裡好好跟著沈先生,他說他不會虧待你的。」
「你說什麼?」周子萱這才從茫然中驚醒,她追上去拉住周子平,「你剛才說什麼?」
周子平諂媚地笑道:「好妹妹,你不是一直很想他嗎?現在你們又可以在一起,還可以幫我的忙,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在一起?幫你的忙?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厚臉皮的周子平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沈仲文走到周於董面前,「意思很簡單,就是我花錢買下你!」
「買、買下我?」她驚駭地張大嘴。
周子平在一旁訕笑,「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站住!」周子萱霍地轉過身,拉住周子平的衣袖,「你收了人家的錢,自己留下來。」
周子平賠笑道:「子萱,別這樣!我、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一定要幫我,要不然我會被砍死的……」
不待他說完,周子萱已準備離去,「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幫你了!」
周子平死纏不放,「妹妹,拜託你好不好?就這一次……」
周子萱幾乎要放聲尖叫:「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妹妹,你居然叫我做這種事?你、你放手!」
一時之間周子平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擺干自己的妹妹,他斜眼望去,只見沈仲文雙手環胸,一臉幸災樂禍,似乎等著看好戲。
一不做二不休!
周子平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揪住周子萱胸前的衣服,「我好心好意撮合你跟老情人在一起,你裝什麼聖女?是不是要我把你賤價賣到私娟寮,一天接二三十個客人你才高興?」他凶殘地將她摔了出去,指著她怒罵:「不許壞我的好事,否則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周子萱整個人跌倒在地,不禁痛呼出聲。
看他暴力相向,沈仲文眼中閃爍著殺人的光芒,「是誰讓你動手的?」
「這個、這個……」見他面色不善,周子干苦著臉,冒了一身冷汗。
沈仲文怒斥:「拿了錢還不滾!」
「這就走!這就走!」周子平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看著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周子萱忍著痛勉強爬起來,「你別走!把錢留下來!」才追了兩步,她的手臂就被沈仲文給扯住。
「你去哪裡?」
「我去叫他把錢還給你!」
沈仲文嗤之以鼻,「那些錢是周子平用來救命的,他說什麼都不可能會再拿出來,你死心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已經害得我身敗名裂,還被趕出方家,這樣還不夠嗎?」她泫然欲泣,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肯放過她。
「我做了什麼?」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只不過像其他人一樣,花錢買下你的身體。」
格開他的手,她摀住著耳朵,「求求你,不要說這麼可怕的話!」
沈仲文瞇起眼睛看著她,「可怕?」
他突然爆出一聲大笑,「一個妓女居然用可怕來形容身體和金錢的交易?」
「你說什麼?」他的話如同一把刀子刺進她的心房。
他竟然叫她……妓女?!
她臉色慘白差點摔倒。
「不必浪費時間討論這種事。」沈仲文一把抱起搖搖欲墜的她,「現在我只想試試剛買下的東西。」
意識到他危險的意圖,周子萱奮力掙扎,「不要!放開我,放我下來,你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我可是付過錢的!」
「那我把錢還給你!不、不過是三百萬……」她不禁有些心虛,別說是三百萬,她連三十萬都沒有。
如同抱著一片輕羽,他輕鬆地走上樓,「三百萬?先前我是給你大哥三百萬的訂金,今天又給了他一千萬,尾款不算,我已經付了一千三百萬。」
「這、這麼多?」她驚駭地瞪大眼。
「你想還錢也可以!」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櫻唇,「那就用你的身體還會快一些!」
「不!錢是周子平欠你的,你去找他,別來找我!」如同受驚的小動物般!她拚命想掙脫他的懷抱,無奈他的雙臂卻像鐵鉗一樣緊緊地圈住她。
「可惜我不是同性戀。」他嘿嘿一笑,「今天話已經說得太多,我花那麼多錢可不是來聽你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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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房裡,沈仲文一把將周子萱拋到柔軟的大床上。
她掙扎著爬下床,一心只想奪門而出,無奈惟一的出口卻教沈仲文高大的身形給堵住。
「你是要自己脫衣服,還是要我幫忙?」他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步步地逼近她。
周子萱驚恐地往後退,卻逐漸被逼人死角。
「別、別過來!」她整個人已貼上牆面,再也無路可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來到自己的面前。她近乎絕望地悲鳴,卻仍阻止不了他的意圖。
沈仲文一手按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壯碩的身軀形成巨大的威脅。
「害怕了?」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為什麼害怕?你應該很習慣面對不同的男人。」
「走開!走開!」她驚慌地甩開他的手,不停地胡亂捶打,纖細的雙腕卻被他輕易地扣住,定在頭頂上方。
他滿含慾望地掃視她的胴體,一隻手不規矩地四處游移,熟練地扯開胸扣滑進她溫暖的胸口。
他親呢的撫觸卻換來她劇烈的掙扎。
沈仲文的大手覆住她的渾圓,「有多少男人這樣碰過你?」
「沒有、沒有……」她失控地尖叫。
「沒有?」他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諷刺,「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吧?」
「你明知道我已經……」她恨恨地瞪著他,想起多年前的夜晚,心頭再次絞痛。
「我不會介意你有過多少男人,更不會介意分享……彼此的經驗……」他將身體更加欺近她,感受她在自己身下的顫抖。
「我真的沒……」羞愧的辯駁仍未結束,沈仲文巳吻去她所有的聲音。
他用力吸吮她柔嫩的唇瓣,舌頭探入她的口中糾纏,粗大的手掌緩緩下移,撫過她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
「嗚……」周子萱悶叫著,驚駭地想逃,無奈全身都被他牢牢困住,只能夾緊雙腿避免他進一步的侵犯。
沈仲文抬起頭,見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忍不住嘲笑道:「怎麼?那些睡過你的男人都沒摸過你?還是你喜歡假裝純潔來博取男人的同情?」
「你別冤枉我!」她委屈不已。
他故作驚訝,「我有嗎?你不是一直靠張開雙腿來賺取外快?」
「為什麼要這樣侮辱我?你非得要這樣貶低我才能滿足你的驕傲嗎?」他的侮辱令她悲痛欲絕。
「你想聽是不是?」周子萱含相瞪著他,「好!我說,我、我有十個……不!二十個……反、反正有數不清的男人,他們喜歡我的身體,我喜歡他們的錢,這樣你滿意了嗎?」
沈仲文臉色一變,嘴巴說不介意她有多少男人,待她自己說出口後,卻不由得妒火中燒,滿心不是滋味。
「既然如此就別再裝了,乖乖把腿打開,做你妓女該做的事!」他憤怒至極,一面說話一面動手拉高她的裙擺,撕裂她的底褲。
他的粗暴令周子萱恐懼不已,得到自由的雙手又抓又打,不斷攻擊他的頭頸試圖逃走。
「該死!」當脖子硬生生地被抓出一道血痕,他憤怒地發出低吼,立刻將她的雙手拗到背後,隨手抓起領帶將它們緊緊捆住。
「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恐地拉扯,卻掙不開手上的桎梏;當她瞥見沈仲文動手解開自己的褲頭時,她嚇得拔腿就跑。
他一伸手便把她攔腰拉回來,跟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開她的雙腿,將她托離地面。
她又怕又羞,「你……做什麼?」
「除了做愛還能做什麼!」他二話不說便將她壓向自己。
「啊!」整個人彷彿被撕裂開來,周子萱痛叫出聲。
在憤怒和嫉妒的驅策下,他的慾火更加熾烈。
「不要了,求求你……」雙手被縛在身後,周子萱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她禁不住的哀求著,希望他能停止這一切。
他的回應卻教她失望。
「別告訴我你不喜歡。」他喘息道:「和我玩過的女人可都享受得很!」
她絕望地放棄反抗,咬牙忍受他的暴行,淚水卻不爭氣地滾滾落下。
雖然只是短短幾分鐘,卻彷彿相隔一世紀那麼久……
僅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沈仲文采取速戰速決,滿足自己後,隨即將她癱軟的嬌軀放了下來。
過度激烈的歡愛已抽乾她全身的力量,失去他身體的倚靠,周子萱跌坐在地。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嗎?」他譏諷道。
爬滿淚水的小臉,緊貼著繕散亂的秀髮,紅艷的雙唇依舊顫動不已,她垂著頭有氣無力地道:「放開我……」
欣賞著她的狼狽,沈仲文緩緩穿好褲子後才解開她手上的綁縛。
周於萱抖著手拉起被扯開的衣物,勉強用劇烈發顫的雙腿撐起自己,緩緩扶著牆逐步朝房門走去。
「你去哪兒?」沈仲文盯著她。
對於他的話,周子萱恍若未聞。
他警覺地拉住她的手。
「讓我走!」她雙眼茫然。
「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他厲聲道。
周子萱努力地想甩脫他的手,卻徒勞無功,她不顧羞恥地哀求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還留下我做什麼?」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只想離開。
「你想一次就打發我?」他語氣森然,「在我還沒玩夠你之前,你哪裡都別想去。」
「你……」看著他冷酷的表情,周子萱一顆心頓時墜入了冰窖。他早已不是過去的沈仲文,現在的他只想玩弄她、傷害她。
「放開我!」她滿心悲憤,朝沈仲文的手臂用力咬下,鮮血交進。
沈仲文吃痛、驚訝地看著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由自主地鬆開手。
周子萱踩著不穩定的步伐向外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他、逃離這個地方,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混蛋,你給我回來!」沈仲文怒氣沖沖地迫上她。
瞥見他的逼近,她慌張地衝下樓梯,酸軟的雙腿卻負荷不了她的速度。
一陣碰撞聲響,周子萱渾身劇痛,腦袋一陣暈眩,耳中似乎傳來恐懼的呼喊,呼聲卻漸行漸遠,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緩緩的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