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清康熙二十年,長沙 >> 失而復得 >> 叛賊貝勒作者:丹菁 | 收藏本站
叛賊貝勒 第八章 作者:丹菁
    待兩名侍衛將鄂圖泰拖出營帳,德孋才艱澀地開口。

    「玄煚,你不要誤會我和鄂圖泰之間的關係,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兩情相悅,而我成了個不識趣的人?」他冷然打斷她的話,大手開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衣衫。

    「玄煚!」她難以置信。

    為什麼他非要將她和鄂圖泰兜在一塊兒不可?

    「我說錯了嗎?」他妄笑著,大手玩弄著她酥白的椒乳,帶點狂怒與恣意欲心念掐揉著。「我可沒錯過方纔那精采絕倫的一幕。」

    她心中明明藏著個鄂圖泰,否則她又豈會如此為他求情?他不是傻子,不會看不懂。倘若今兒個是他落入玄燁的手中,她也會依樣畫葫蘆地照做,只為了替他求情嗎?

    「奶娘早已死在八年前的浩劫之中,整個謹肅王府僅餘我和鄂圖泰兩人,既然是我把鄂圖泰帶上戰場的,我當然得為他的命負責!否則日後在黃泉路上,我怎麼對得起奶娘?」

    她的小手無力地擒住他有力的臂膀,卻仍是受不住胸上傳來的陣陣刺痛,疼得她淚水狂流,無以遏抑;然而疼的卻不只是他粗暴的對待,更是他無情的欲加之罪。

    「是這麼簡單的理由嗎?」他不信,倘若只是如此,她犯得著為了鄂圖泰趴伏在地上?

    他突地封住她聒噪的唇,霸氣的舌佔有性猛烈地侵略著她,悍戾而不容置喙地逗弄著她的舌,汲取她的甜蜜。

    「不要……」喘息之間,她無力地抗拒著,粉臉緋紅如霞。

    她不要這樣的結合,這樣的感覺,會讓她感到自個兒更像是供他洩慾的玩物罷了。

    玄煚猛地停下動作,用詭邪而陰黯無光的眼凝睇著她。

    「你別忘了,你答應我要臣服的。」過了半晌,他才低嗄無情地道。

    德孋哀楚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合上眼眸。

    「怎麼,你打算把你方才答應我的事給忘了嗎?」玄煚無情地挑高眉,冷然地睨著她,又說道:「無妨,倘若你不想認帳,我倒是可以不與你計較,不過對於鄂圖泰,我可就……」

    「不要殺鄂圖泰,你答應我的,不是嗎?」德孋睜開幽淒水眸,蹙緊了蘸墨似的眉,慘白的唇瓣微啟。

    「可你先前也答應我了,但現下卻又反悔,難道我就不能反悔嗎?」玄煚寒驚邪魅的眼如暗夜星辰,冰冽而霜寒地瞪著她。

    怎麼,說到鄂圖泰,她又想為他求情了嗎?

    若要說她與他之間真是清白的,可能得剖出她的心,他才能相信。

    「不,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臣服於你的,你千萬不能反悔!」德孋急急說道,無力的柔荑緊抓住他的大手,彷彿怕他在下一刻便會殺了鄂圖泰似的。

    「只要你不反悔,我又豈會反悔?」

    雖說玄煚現下是她的敵人,但是他亦是她的夫君,她惟一認定可以與她共度此生的相公啊!即使她想要假裝對他的愛撫無動於衷,受誘惑的身體與空虛的靈魂卻不斷地渴求他的愛撫。

    「孋兒,不要再抗拒我了,讓我疼惜你……」他難耐地呻吟著,大手驀地抱起她的身軀,「現下你只能想著我,不准再想我以外的人了!」

    儘管他痛恨德孋心底懸著其他男人,但是最起碼她為他保持了潔淨的身子,讓他可以幻想,其實對她而言,他仍是她最重要的那個人。

    「德孋心中只念著你,你一定要相信德孋!」她輕呼,感覺到他的碩大飽滿地填平了她的空虛,在她的體內揚起漫天無際的滅頂大浪,熾熱而銷魂地包圍著她夜夜泣淚的靈魂,安撫著脆弱的她。

    「我可以相信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他真的很想相信她。方纔他是惡極了,才會忘記德孋對他不變的愛戀,鄂圖泰對他不變的忠誠;他們兩個人怎麼說!都絕不可能會背叛他的,只是一怒起來,狂烈的妒火便隨著體內不斷滲出的幽黯邪魅瘋狂地吞噬他,令他痛楚得不能思考。

    「煚……」

    她忘情地嬌吟著,感覺到兩人的結合仿似同到了天地初開的混沌未明,仿似兩人的靈魂不斷地在這未開天闢地的空間裡糾纏著,直到熾烈銷魂的激情將兩人迷亂地揉合在一起,才又回到了相擁的天地間……

    ***

    數日後——

    「乖,再多吃一口。」

    像是勸誘似的,坐在床榻邊的玄煚舀了一口七草粥,帶點強迫卻又含著更多的寵溺。

    德孋羞赧地張開粉杏色的唇,艱澀地吞下粥,澄澈的水眸裡淨是新娘似的羞澀不安。

    「還餓嗎?要不要我再差人為你煮一些?」玄煚提起袖子為她拭去唇角的渣屑,又說道:「這兒的伙食自然不比宮內,不過倒也可以湊合著點。」

    「我真的吃得很飽了。」德孋睜開麗眸對上他的,心頭是千頭萬緒。

    為何命運如此捉弄人?

    倘若當年玄煚沒有被平西軍所俘,倘若謹肅王府仍在,是否眼前的一切便會有所不同呢?遲來的新婚燕爾竟在戰亂之際,令她開心不起來,令她感到心虛,令她感到有說不出的痛苦及哀傷。

    她的袍澤仍在戰場上,但是她卻無恥地偎在玄煚懷裡,將萬歲爺的聖旨拋在腦後,貪婪地想要向他再多討求一點溫存。呵!好無德無恥的女子啊!

    「真的吃飽了?」不過是一碗粥,怎麼會飽呢?

    不過,瞧她連日來的氣色已經好多了,總比幾天前那副幾乎凋零憔悴的模樣還好得多,倒也令他寬心了。

    德孋輕輕地點點頭,又抬起粉嫩的小臉,偷偷地睨著他帶笑的俊臉,仿似回到了以前,那般的桀驁不馴,卻沒有噬人的邪氣恣肆,那柔柔的笑意像是當年放肆卻又無害的玄煚,不由得令她的心一震。

    「好,那你就把路線圖畫下來吧。」

    玄煚泛著笑音的黑曜眸子直視她,隨即抱起她走到矮几旁坐下,矮几上頭已擺上了紙和筆,顯示他的誓在必得。

    「鄂圖泰呢?」她輕問,纖弱的身子不斷地往前靠,不想讓自個兒的背貼上他溫熱的胸膛。

    終究仍是可怕的現實,無論她如何乞求,仍是無法回到以往……

    「他好得很,你用不著擔心他。」

    玄煚的大手攬上她的腰,佔有性強烈地將她納入懷裡,如銅牆似的身軀直往前靠去,支手托腮撐在矮几上,等著她下筆。

    「可我沒有見到他的人,不安心。」她戰慄地提起筆,淒楚地揚起小臉對上他,心頭感受慘淡難言。她以為現下的恩愛,可以讓他忘卻彼此間的仇恨,可惜……

    是她太天真了,玄煚仍是要路線圖,他進攻京城的決心依舊不變,他仍是要叛亂……

    「你先把路線圖畫下,待會兒我會差人帶你到另一個帳裡頭見他。」玄煚不耐地喊道。

    「我可以相信你嗎?」

    「你不相信我?」他嗤道。「把路線圖畫下來吧!待我一舉攻下京城,成了萬歲爺,你就會成為我身旁的皇后,難道這樣的未來你不覺得心動?」

    「我一點也不想成為你的皇后。」

    要她泯滅良心,無恥地踏上坤寧宮,倒不如一劍殺了她,她還覺得舒服一點,用不著背負萬古罪名。

    「你不想成為我的皇后,那你想成為什麼?」玄煚驀地握緊她的手,掐疼了她細白的手腕。

    「我只想成為謹肅王府的福晉,其餘的,我不敢奢想。」她斬釘截鐵地開口。

    「謹肅王府自八年前那一天起,便已經不存在了。」玄煚怒然哼道。「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橫豎我已經走了這條路,你便得隨著我繼續走下去,不管你要不要,你這一條命已是我的,容不得你拂逆。」

    「煚,你既是如此想與我在一起,為何不同我一起回京城,讓我同萬歲爺求情,我們便可以——」

    「可以如何?」他的大手驀地鎖住她的喉,怒眼邪睨。「你要我求玄燁,你要我跪在乾清宮前求玄燁饒了我?你倒不如要他把我殺了算了,我絕不可能跪在他面前!」

    「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玄煚怎麼會恁地恨萬歲爺?

    「畫吧,畫完了,我便會差人帶你去見鄂圖泰。」玄煚驀地斂怒,在她的香腮上烙下一吻,催促她趕緊下筆。

    「你一點也不想與我一同生活嗎?」

    「胡說,分離了八年,我是不可能再放你走了,而且我將會在乾清宮與你相守到老。」玄煚執起她的玉手輕吻著,詭邪的寒眸直盯著她。「孋兒,你會幫助我的,是不?」

    德孋默然不語,提起筆猶作困獸之鬥,終而無奈地揮下狼毫,在紙上勾動線條,洋洋灑灑、條理分明。

    「原來如此。」玄煚邊看著,邊說:「原來他是將主要大軍都埋伏在長沙附近了,我還以為他把八旗軍全都調到京城了哩。」

    「將軍,前線有回報。」

    帳外突聞一人喊道。

    玄煚挑了挑眉,站起身拉開營帳,向那名傳分兵下令:「你帶著我的女人到另一個營帳裡,讓她瞧瞧鑲紅旗的副將。」

    話落,他又對著失神的德孋說道:「你去瞧瞧鄂圖泰吧,看看我是否騙了你,再決定該不該相信我。」

    他深情地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瘦弱的身子直往帳口走去,又附在她耳邊說道:「你可千萬別打什麼壞主意,別以為我不在你身邊,你便可以搞些主意惹我生氣。看他一眼,隨即回這兒等我,知曉嗎?」

    德孋無奈地瞅著邪魅的他,無力地點點頭,心絞欲碎,痛苦不堪,卻又無力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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