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末,他會在這一天早晨爬兩個鐘頭的山,至於禮拜天則是游泳和上健身房。他是心理醫生,不但注重自己的心理健康,更注重自己的身體健康。
他深信心靈與身體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的,人不可能只注重健康,卻忽略心靈的修養,或是渴望擁有健全的性靈,卻容許自己殘害身體。
他走出公寓的一樓大門,早晨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他忍不住閉上眼,用力吸了口新鮮空氣。
再睜開眼時,便瞧見有輛寶藍色汽車,快速地從遠處駛來,然後在公寓大樓前停車。緊接著,一名身穿露出小肚臍的黃色短上衣與牛仔俏皮短裙的女孩下車。
只瞄了一眼,姜慎友便認出那是他的鄰居冉綾。
她趴在敞開的車窗邊,又和駕駛聊了幾句,才揮手和人家道別,寶藍色汽車回轉時,他看見駕駛是一位打扮入時的年輕男性。
他不由得想起另一位老瞪著他、名叫阿喬的男子。
看來冉綾的男性友人還挺不少,只是不知道都是什麼樣的關係?總不可能全是她的男友吧?
雖然她的穿著很亮麗,身旁也總是圍繞著一堆男「朋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認為,她不是那麼淫亂隨便的女孩。
或許是因為她那雙眼睛還如同小時候那般清澈無邪,沒有染上絲毫濁氣吧!
朋友走後,冉綾將包包甩在肩上,腳步輕快地轉身走向公寓。
將明的天色中,她看見一道挺拔的身影,遠遠站在濛濛亮的晨曦中,她瞇眼仔細瞧著,隨著步伐的靠近,那人的身影也愈加清晰。
「嗨,姜慎友。」終於認出他了,冉綾笑著打招呼。
「你要出門嗎?」鬧過一次笑話之後,冉綾終於知道,這時候遇見他絕對不是正要回家,而是要出門。
「是啊,去爬山。」回答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我是山嶽協會的會員。」
山嶽協會?冉綾一聽就傻了,世界上也有爬山協會這種名堂?
她以為世上只有酒會、舞會和宴會呢!
「你說那個什麼爬山協會——」
「是山嶽協會。」
「噢,那個山嶽協會是幹什麼的呀?裡頭的人整天沒事,就光爬山嗎?」
她是真的好奇,畢竟過去她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這麼「健康」的人存在,她的朋友幾乎全和她一樣,都是貪玩糜爛的夜貓族,不到天亮不肯睡覺。
「並不是的。山嶽協會只是一種組織,並不是一間制式的公司,裡頭的會員分佈在各行各業,有醫生、律師、老師、上班族,甚至勞工朋友也不少,大家的興趣就是爬山,所以會聚在一起舉辦登山活動,每個週末相約爬山健身。」
「爬山健身?」冉綾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這些活動在她聽來,就和夜探公墓一樣可怕。
「是啊,有空也歡迎你來參加,偶爾參加這些活動,也滿不錯的。」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雖然她還算神采奕奕,沒什麼面色蠟黃、精神萎靡的樣子,但他還是在她白皙的眼下肌膚上,看到透出的淡青色痕跡。
她累了。
就算她的精神還依然清醒,但她的肉體已經透露出這樣的訊息:她累了,需要充足的睡眠,與好好休息。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依然夜夜玩到天明,這樣只會讓她的精神更累……
精神科醫師的毛病發作了,他不由得開始思索——是什麼原因讓她這樣夜夜玩到天亮,而且樂此不疲,難道她沒有其它的心靈寄托嗎?
她令他感到好奇,他想好好研究,或許下回他可以就現代都會年輕人的心理狀態,寫一篇論文。
冉綾沒發現他心中轉動的思緒,還好心地說:「你經常去參加那些什麼爬山協會的活動,也太單調了,不如改天跟我們出去玩,變換一下口味,你覺得怎樣?」
她單純地以為,他是因為無聊,無聊到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才會被「騙」去參加山嶽協會的登山活動,所以她認為,只要帶領他進入他們的圈子,讓他領略其中樂趣,他自然就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享受人生。
「好啊,那什麼時候呢?」
她沒想到他參與的意願竟然這麼高,她不過稍微問問,他便忙不迭地點頭,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似的。
看來,他真的是悶壞了。
「就今晚怎樣?今天正好是週末,你也應該有休假吧?」她眨著眼問。
「是啊,我確實有休假,今晚——可以。」他略想了下,點點頭表示OK。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至少,他不能再看她繼續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別說她是父親好友的女兒,就算她只是單純的鄰居,見她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健康,他也有義務點醒她。
當然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只是擺著說教的面孔,告誡她別日夜顛倒,那樣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還會造成反效果。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喜歡聽人說教的吧?
所以他得採用迂迴的戰術,先親敵,然後深入敵營,接著出奇制勝……他的唇畔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那麼,期待今晚的聚會。」他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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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睡了一整天,精神十足的冉綾開始起床活動。
梳洗之後,她扭開音樂,一邊抹保養品,一邊在掛滿衣服的衣櫥裡挑選今晚要穿的服裝。
「對了,姜慎友今晚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我該穿什麼呢?」
她喃喃自語,從衣櫥裡取出一套短洋裝,配上牛仔短外套和馬靴,就是既淑女又狂野的打扮。
抹完保養品,她坐下來開始化妝,先小心地上粉底,這還有訣竅,決不能一下子急躁地塗上太多,那樣就會讓底妝看起來很厚重,失去透明感。
花了二十分鐘上好令自己滿意的底妝,接著,她開始上腮紅和眼影,最後塗上能讓睫毛又長又捲又翹的濃密睫毛膏……半個鐘頭後,一位清靈美人兒脫胎換骨,成了俏麗的小艷姬。
隨意綁起頭髮,再用可愛的小髮夾夾好,一切準備妥當,也是時候該去叫喚姜慎友了。
她取出手機,按下昨天剛加入的姜慎友的電話,然後哼著歌曲等待電話接通。
這通電話響起時,姜慎友正在看書,他以為冉綾今晚大概不出門了,正想等會兒隨便弄點東西來吃,她卻打電話來,說要一起去吃晚飯。
好吧,外頭的東西雖然不見得符合他對衛生與營養的需求,不過反正難得的週末,偶爾吃一頓油膩和調味過重的餐點也無妨。
於是他開始更衣——為了不讓自己與其它人顯得格格不入,他刻意不選向來慣穿的襯衫與西褲,而挑了休閒風的服裝。
抓起皮夾塞進長褲的口袋裡,套上休閒鞋,他一身簡便地走出門外,而冉綾已經等在外頭了。
「哇,姜慎友,你穿這樣看起來亂帥的耶!」
他今晚沒穿那些正經八百得讓她看了就難受的衣服,而是穿了淺灰色的V字領線衫和深藍色牛仔褲,足足年輕了五歲,冉綾瞧著他的眼神不覺亮了幾分。
「你今晚也很可愛。」姜慎友打量著她,穿著短洋裝、紮著可愛髮型的她,看來更加甜美誘人,他毫不懷疑在夜店裡,絕對會有成堆的蒼蠅蚊子黏著她。
「真的嗎?嘻嘻嘻,謝謝。」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讚美,聽來就是特別舒服。「我跟你說,我還約了幾個朋友,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去Bar坐一坐,你說怎麼樣?」
她想過了,去跳舞的話,他可能不會跳,唱歌的話,怕他也沒興趣,所以乾脆去酒吧好了,那裡動靜皆宜,他如果不喜歡跳舞,靜靜坐著喝酒就行了。
「沒問題,都隨你安排。」姜慎友充分表現出他的好配合。
「那好,我們走吧!」
於是,他們來到了那間以異國美食著名的餐廳,而冉綾所約的人已經到了。
「冉綾——欸,你帶他來幹什麼?」阿喬一見到跟在她身後的姜慎友,差點當場抓狂,連忙將冉綾拉到一旁問話。
「是我約他的。」
「你約他做什麼?」她明知道他與姜慎友最不對盤。
「哎呀,這是一種策略啦!」冉綾一副「你不懂」的神情。
「策略?什麼策略?」阿喬確實不懂。
「你想想看,如果他會去向我爸爸咬耳朵、打小報告,是不是代表他對我們的行為看不順眼?」
「是啊!」那又怎樣?
「如果我們把他拉進我們的小圈圈,讓他知道和我們在一起有多好玩,那他以後一定會經常跟我們出來玩——」
「什麼?不只這一次,以後還要經常跟我們出來喔?」阿喬馬上臭起一張臉。
「你要是敢用那張臭臉氣跑他,我就跟你絕交。」冉綾狠狠地警告。
「好嘛!」阿喬馬上收起臭臉,乖得像小學生一樣。
「假如,連他自己也跟我們出來玩,那他哪有立場去跟我爸爸告狀呢?所以這是拉攏他最好的辦法。」也是解決阿喬對他的心結最理想的做法。
「所以啊,以後見著他,不准你擺臭臉,也不可以說話帶刺,更不可以冷嘲熱諷,否則我就不理你了。」冉綾先強硬後撒嬌,不許他再讓姜慎友難堪。
「唔,那好吧……」唉,真是可惜。他幾乎快上癮了,對付那種道貌岸然的傢伙,最是痛快。
警告過阿喬之後,冉綾立刻轉頭,拉著姜慎友的手臂,安排他入座。
阿喬瞪著冉綾攀在姜慎友手臂上那雙柔膩的粉臂,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這是異國風味的餐廳,菜餚當然也全是異國口味的,不是加了起司,不然就是加了大量的牛油,或者是口味頗重的西紅柿醬。
這樣的食物對他來說都太鹹也太油膩,只能偶一為之。
點了菜之後,大家開始坐著閒聊,冉綾和阿喬他們都是熟識的朋友,當然立刻就聊得渾然忘我,就算菜送上來了,他們還是邊吃邊聊,半點冷場時刻都沒有。
姜慎友默默吃著,一面聽他們天南地北地胡亂扯,他意外發現,這些他以為是腦袋空空的富家女、敗家子,其實也不是那麼草包,他們聊天還挺有內容的,而且範圍廣泛,包含了歌曲、戲劇、汽車、旅遊、政經時事……當然也有沒啥營養的八卦緋聞。
從他們的言談間,他意外發現他們倒還滿有思想與見解,想必也是頭腦不差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全都不肯好好找份工作,至少為自家事業盡一份心力也好,而他們卻沒那麼做,反而是整天呼朋引伴,吃喝玩樂,浪蕩度日,實在教人惋惜。
「不好意思,冷落了你,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冉綾轉頭對他嫣然一笑,她也一直試著將他拉進話題,但他總是聊沒兩句就自動退出。
「不要緊,你們繼續聊,別掛心我,光聽你們聊天也很有趣!」
「是嗎?」冉綾咧嘴朝他笑笑,又轉頭加入話題。
姜慎友繼續品嚐他的牛排,他切下柔軟的厚片沙朗,放入嘴裡咀嚼,兩隻眼睛又往身旁的冉綾溜去。
她正開心地與朋友閒聊,偶爾回頭分給他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他發現她高興時,眼睛會閃閃發亮,即使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彷彿那是什麼新奇有趣的事情。
她是個不錯的聽眾,大家都喜歡跟她說話,不過……她偶爾會皺起小鼻子,移開身子躲開飄到眼前的煙霧,還不時掩嘴輕咳幾聲。
他擰起眉頭,轉頭看著其它幾位吃完餐點,正在「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的人。
雖然這裡是可吸煙的餐廳,但是他們這樣毫不顧忌身旁的人,大剌剌地吞雲吐霧,實在很不應該。
「你們看過吸煙的人的肺嗎?」他切下一塊牛排,狀似不經心地問。
「吸煙的人的肺?沒有啊!」大家互相對看了一會兒,同時搖搖頭,不過那幾個抽煙的人,已隱約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紛紛正襟危坐。
「以前我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曾經在同學的研究室看過一次,那是吸了四十年煙的老煙槍,肺癌死後捐出大體供他們研究,你們不知道那肺呀,嘖嘖。」
姜慎友看了下剛端起咖啡欲就口的阿喬,欣喜地指著他杯子裡的咖啡說:「對了,就是像那顏色。」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全往阿喬的咖啡杯望去,饒是阿喬也窘迫得紅了臉,立刻像燙著般,飛快放下手中的杯子。
幾個正在抽煙的人——包括阿喬,突然覺得嘴裡的煙味道變苦,但他們還是強撐著,不肯丟臉地立刻熄掉。
他們幹嘛聽他的話呀?
姜慎友見他們明明都嚇得變了臉色,卻還是強撐著不肯熄煙,悄悄歎了口氣,接著又道:「而且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冉綾不喜歡煙味,那味道令她聞了難受。」
他一說完,冉綾立刻睜大水眸,詫異地看著他。
奇怪呀,她又沒有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
真不愧是心理醫生,果然觀察入微。
「是真的嗎?小綾,你怕煙味?」幾個人紛紛訝異詢問。
「嗯……不是怕,只是氣管不好,對煙味有點過敏啦!」冉綾笑得雲淡風輕,不想增加朋友們的愧疚。
以前她刻意想「學壞」時,曾經偷學過抽煙,但是那煙味一入口,她就咳到不行,咳到眼淚都掉出來了,那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不能碰煙的人。
「你怎麼不早說呢?」幾個人邊抱怨著,立刻把手上的煙捻熄。
姜慎友又感慨了。唉,這些人真的不壞,就是太隨性自我,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看事情,才會忽略他人的感受。
「再說,抽煙的人容易得肺癌,這大家都知道,可是比較少人知道,吸二手煙的人比抽煙的人更容易致癌。也就是說,冉綾像這樣和你們相處四十年的話,她的肺就會像那杯咖啡……」
大家的視線再度落在那杯咖啡上,所有人都被他的比喻嚇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阿喬。
「冉綾,對不起!」自覺愧對冉綾,阿喬差點飆出男兒淚。
「沒關係啦,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故意的。」冉綾大而化之地拍拍他的肩,要他別在意。
「我以後再也不碰煙了。」阿喬含淚發誓。
冉綾不禁張開小嘴,佩服地轉頭看著姜慎友。他真厲害,她以前好幾次暗示阿喬少抽點煙,他總是嘻皮笑臉說:「抽煙才是男子漢。」再不然就是愁眉苦臉說:「戒不掉。」
她心裡真的對姜慎友又敬又佩,他真的好厲害喔!
面對她崇拜的注視,姜慎友只是淡淡微笑,好整以暇地吃完他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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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後,他們移師到冉綾最喜歡的酒吧,這裡氣氛高雅,沒有熏人的煙臭味,能夠悠閒地品嚐調酒。
只可惜,姜慎友同樣不甚滿意。
煙和酒,都是殘害身心的壞東西,他不喜歡冉綾這麼年輕的女孩整天聞二手煙又喝酒。
結果大家都興高采烈地點了調酒,幾個男孩甚至還點了伏特加等烈酒,只有姜慎友點了檸檬蘇打水。
「哈哈,你來這裡喝檸檬蘇打水?」
「有沒有搞錯啊?」
幾個人笑成一團,就連冉綾都是一臉忍俊不住的苦笑。
「姜慎友,來這裡喝蘇打水太可笑了啦,如果你不想喝太烈的酒,可以點淡一點的調酒嘛,我可以幫你介紹。」
「不用了。」姜慎友微笑拒絕。「我從來不喝酒。」
「哇靠,這傢伙是聖人啊?哈哈哈。」阿喬誇張地嚷嚷,趴在桌上捶桌大笑。
「其實,酒精對身體的傷害,不會比香煙少。你們知道嗎?長期飲酒過量容易導致酒精中毒,會侵犯你們的腦、中樞神經系統、肝和心臟等器官。」姜慎友不慍不火,慢條斯理地說道。
「喂,他到底是誰啊?」有人悄悄問阿喬。
「一個神經質的精神科醫師。」阿喬小聲地告訴他。
「不過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恐怖。」那人縮著脖子道。
其實這些事他也多少聽聞過,但是從姜慎友口中說出來,感覺就是特別可怕,好像勸人為善的法師,活靈活現地述說著地獄裡的景象,那場景聽起來就是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一來,還有誰喝得下酒?這一晚,所有的人都點檸檬蘇打水……
不過沒酒不打緊,天還是照聊,冉綾照例與朋友們哈啦到半夜,然後在凌晨時分,準備殺到KTV,繼續他們的狂歡行程。但——
「小綾,該回家了。」
煞風景的姜慎友拉起她的手,阻止她跟朋友去「續攤」。
「回家?回去做什麼?」冉綾瞪大了眼,彷彿字典中從來沒有「回家」這個名詞。
「已經快一點鐘,你該上床休息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又向他發出SOS的求救訊號。
「這個時候我睡不著的啦,如果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恕不遠送啦!冉綾迫不及待揮揮小手,與他道別。
「是嗎?」姜慎友慢條斯理地取出手機,慢條斯理地撥號,一面喃喃自語。「我也該打個電話跟冉伯父打聲招呼才對。」
「慢著!你想做什麼?」冉綾撲過來按住他的電話,齜牙咧嘴地問:「你想跟我爸爸告狀?」
「告狀?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是打算向冉伯父問聲好罷了。」姜慎友慢吞吞地搖頭。「再說,我也沒打算說出你的行蹤。不過,若是冉伯父問起的話,我會據實以告,欺瞞長輩總是不好的。」
「你……」這只笑面虎,面善心惡的小人,居然敢威脅她?
「好啦好啦,回家就回家!」哼!
她的眼睛雖然大,但也不見得瞪的贏人家,而且他又是爸爸吹捧上天的姜慎友,要是他真的跑去跟她爸爸咬耳朵,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好,算他狠!她決定暫時忍下。
「早睡早起身體好,尤其是女孩子,更應該注重睡眠保養才對。」姜慎友柔聲勸道。
「你覺得我很醜嗎?」她有點擔心地撫著自己的臉頰,不然他幹嘛要她好好睡覺來保養皮膚?
「不,你很美。」姜慎友想也不想地脫口回答,冉綾霎時紅了粉頰。
他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阿喬他們也常說她很美,但是他們油嘴滑舌的,總讓人覺得不真心,而姜慎友就像不會說謊的人,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感覺是句句真心。
「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高興啦!」她旋身背對他,口是心非地嚷道。
「抱歉,我知道強迫你提早回家,會讓你不高興,但我是真的為了你好,希望你愛惜自己的身體,別等到將來身體搞壞了,才來後悔。」姜慎友認真地解釋。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接觸到他那雙柔和的眼睛,就忍不住臉紅,心口怦怦地跳著,好像有千百隻蝴蝶在裡頭拍打翅膀。
「你……幹嘛這麼關心我?」她不自在地問。
「你父親是我父親的好朋友不是嗎?況且你父親又曾經請托過我,要我關照你,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冉綾心口飛舞的那千百隻蝴蝶瞬間死光光。
「是嗎?」她噘起小嘴,低聲嘟囔。
「對了,明天早上記得早點起床。」他狀似不經意地吩咐。
「要幹嘛?」冉綾防備地盯著他,聽到要她早點起床,她就頭皮發麻。
「我帶你去爬山。」
「爬——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