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回她是直接從醫院裡消失。
傍晚,姜慎友剛看完門診,正在診療間思考某位病患的治療方式時,門上忽然傳來敲門的剝啄聲。
他說了聲「進來」,接著兩張怯生生的面孔出現在門後。
「姜醫師……」
他認出她們是文書股的女職員,其中一位就是張大媽。
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而來,他還是先給她們一個微笑,然後親切地詢問:「有什麼事嗎?」
「姜醫師,我們想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冉綾?」張大媽緊張地問。
「冉綾?」姜慎友詫異地看著她。
「沒有啊!冉綾怎麼了,她不是在上班嗎?」
最近冉綾很認真,連劉股長都說她是個勤奮的好員工,下午與她分別時,她正忙碌地在各樓層分送文件。
「沒有……」另一位女職員愁眉苦臉地說:「午休之後,她說要去送信,然後就沒有再回辦公室了。」
「她從那之後就沒回去?!」他舉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老天,都過了四個鐘頭了。
「你們打電話聯絡過她嗎?」
張大媽立刻大聲回答:「有啊!但是手機不通,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有點擔心,所以才來問你……」
「我撥撥看。」姜慎友立刻取出自己的手機,先撥她的行動電話,然後再撥住處的電話,同樣無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
姜慎友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失蹤,依他對冉綾的瞭解,她不可能不說一聲就離開工作崗位。她以前雖然貪玩了些,但不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照理說應該不會隨便拋下工作,不告而別。
「會不會被綁架?或是遭人誘拐?還是更可怕的……」天!他不敢揣測那後果。
「應該不是啦!」女職員苦笑著說:「她把沒送完的文件交給樓下服務台,再請服務台轉交給我們,如果她有時間交代這些事,應該就沒有被限制行動的疑慮。」
「那麼,她為什麼突然失蹤呢?」
就算她沒被綁架,行蹤不明也是事實,向來冷靜穩重的他焦急慌張,心頭亂得像團糾結的毛線。
他猜想或許她還沒有離開,於是開始像只無頭蒼蠅般,醫院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四處尋找,見人就問,但還是沒有她的下落。
不過,打聽的過程中,他在某位職員那裡,意外得到一個有可能找出冉綾失蹤原因的情報!
「請問你知道冉綾在哪裡嗎?最近一、兩個鐘頭,你有沒有看見她?」
「冉綾?我不知道耶,下午之後就沒看到她。」
「是嗎?謝謝。」
在他失望地轉身時,那位女職員卻遲疑地喊住他。
「姜醫師!」女職員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才壓低嗓門說:「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沒有關聯,不過下午我曾經看到冉綾……」
原來那位女職員和游夢婉在同一層樓工作,下午她要去廁所時,不經意看見游夢婉帶著冉綾走進辦公室,這兩個人完全沒業務上的聯繫,平常又不太往來,怎麼會湊在一起呢?
當時她雖然感到好奇,但也不敢多問什麼,假裝沒看見,就逕自進廁所去了。
現在仔細一想,游夢婉和冉綾?然後冉綾又失蹤……她愈想愈可疑,才把這件事告訴姜慎友。
「這是個很有利的情報,謝謝你!」
姜慎友欣喜地道謝後,隨即衝往游夢婉的辦公室。
一定是她!冉綾不告而別,絕對和她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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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慎友!」
游夢婉看見姜慎友特地前來,高興得不得了,以為他終於回心轉意。
她燦笑如花地招呼道:「來,你先坐一下,我去泡咖啡。」
「不用麻煩了,我不是來找你閒聊的!」姜慎友冷聲拒絕。
「喔!」游夢婉有點悻悻然地從茶水間折回來。「那你是來?」
「我想問你,你到底和冉綾說了什麼?」
「冉綾?」游夢婉眼神一閃,卻還裝模作樣地問:「沒有啊!她怎麼了嗎?」
「冉綾不見了,下午離開辦公室之後,就沒再回去了。」姜慎友擔憂地道。
「是嗎?怎麼會這樣?」游夢婉心裡暗自竊喜,表面上卻還裝出不知情的樣子。
「這就要問你了。」姜慎友若有所指地道。
「問我?哈,我怎麼會知道呢?慎友,你這麼說很奇怪喔!」她決定裝傻到底。
「游小姐。」姜慎友正色說:「我知道冉綾失蹤前,曾經和你碰過面,我想請你老實告訴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找證人來和你對質吧?」
「你!」既然已有人證,游夢婉無法抵賴,只好悶聲承認,自己確實和冉綾見過面,但她拒絕承認冉綾突然失蹤和她有關。
「我只是找她聊一聊而已,很快就讓她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不告而別。」她避重就輕地省略最重要的那段談話。
姜慎友看著她。眼神冷漠如冰,游夢婉不由得心虛起來,低頭迴避他的凝視。
「看來,只有等我找到冉綾之後,才能從她口中得知真相了。」
姜慎友明白她不會說真話,失望地起身,便打算離開了。
「等一等!」他當真連停留片刻都不肯,她的面子掛不住,轉眼又發怒了。「為什麼你總不肯多留一會兒,在我身旁真的令你那麼痛苦嗎?」
「我應該已經很明確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意,我只喜歡冉綾,心裡已容不下其它女人,你又何必對我懷抱著希望呢?」
「我就是不懂呀!像她那種女人,到底哪裡吸引你?我比她差嗎?為什麼你的眼睛裡只看得見她?我比她美,比她有氣質,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呢?」游夢婉控制不住地尖聲大喊。
「唉!」姜慎友低歎口氣,無奈地捏捏鼻樑。
她為何老是繞著這個問題打轉呢?愛情如果能以客觀的條件來比較,或是能用理智來做分析,那就不叫愛情,而是現實的「條件選擇」。
愛情之所以有魅力,正是因為它沒有道理可言,就像無法解釋的神秘魔咒,讓人沉醉忘我。
在愛情的國度裡,客觀現實等一切條件,都會被忽視,相處或許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磨合,但相愛卻只是一瞬間的感動。
在他遇見冉綾,為她心動的那一瞬間,愛情就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他又何必去向旁人一一解釋,他為何愛上冉綾呢?
況且,關於冉綾的諸項優點,他已經說過了,而游夢婉似乎怎麼也無法認同。
「我愛上冉綾,就表示她有我欣賞的長處,愛情是無法比較的。」
他淡淡說完,正打算離去,游夢婉又突然問:「也就是說,無論怎麼樣,你都不可能愛上我了?」
這時候說是,似乎是個殘忍的答案,但也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徹底死心。
於是他微微頷首,肯定地回答:「是的。」
「哈哈哈!」游夢蛻突然縱聲大笑,姜慎友愣了下,以為她精神失常了。
「你不愛我,將是你此生最大的損失,我只慶幸是我讓冉綾認清了事實,以後她不會再相信你了。哈哈!」
「冉綾?」聽她提到冉綾,他立即追問:「你說冉綾以後不會再相信我,這是什麼意思?」
游夢婉拉開抽屜,取出那份研究論文的原稿,扔在桌子上。
「我給冉綾看了這個東西。」
姜慎友拿起來一翻,立即詫異地間:「這不是我寫的研究論文嗎?怎麼會在你這裡?還有!你剛才說你給冉綾看了這份論文?為什麼?」
「是啊,這是你的論文,是我從我爸爸那裡拿來的。」游夢婉甜美地微笑,似乎對於拆散情侶這個遊戲感到很有趣。
「至於我為什麼給冉綾看這份論文?當然是因為裡頭有些東西非常有意思啊!這份論文中的真實案例,就是冉綾本人吧?」
她那保養良好的纖指敲敲紙面,眼底有著掩藏不住的惡劣笑意。
「你把她當成研究案例的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吧?我只是好意『點醒』她,要她別成了人家的實驗對象,還傻傻的以為自己飽受寵愛,那就太可憐了。」
「你!」姜慎友愀然變了臉色,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背後挑撥離間。
「我沒有把她當成實驗對象!我承認論文中的案例是她,但那只是因為她的背景經歷,適合提出來當作範例研討罷了,跟我愛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絕對沒有半點利用她的意思!」
「就算我相信,那又如何?你該說服的人不是我,你在這裡解釋又有什麼用?你該去解釋給冉綾聽!噢,我忘了,她已經失蹤了是吧?」呵呵。
游夢婉臉上那抹幸災樂禍的笑容,讓人真想狠狠甩她一巴掌。
而姜慎友當然不會那麼做,他按捺住那股從未有過的暴力衝動,扭頭就走。
臨走前,他只留下這樣的一句話:「我再一次慶幸,自己沒和你這樣的女人交往!」
這樣的「氣質美女」,他敬謝不敏。
「姜慎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站住!」
聽到她氣炸的尖叫聲,帶給他一點痛快感,然而一到門外,他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冉綾不見了,他該上哪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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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嗚……」
簌!一隻纖纖小手抽出面紙,用力擤鼻涕。
「嗚嗚……」
簌!再抽面紙,又擤鼻涕。
「嗚嗚嗚……」
「好了,大小姐,你哭夠了沒?我的面紙快被你用光了,這是台灣寄來的面紙,很稀有的耶!」
阿喬心疼地看著那盒他老媽遠渡重洋寄來的精緻面紙。
大老遠寄面紙來美國,似乎很可笑,但是美國當地的面紙不但物少價昂,而且質地較粗,實在不適合他嬌貴的皮膚,所以才越洋向老媽求救。
「嗚嗚嗚,我們是朋友耶,我才用你幾張面紙,你居然這麼小氣!」「悲傷茱麗葉」鼻音濃重地控訴道。
「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而是——你要哭,也該為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哭,這種事有什麼好傷心的?」阿喬受不了地擺擺手。
「姜慎友是個心理醫生,把自己的病患或是認識的人拿來當作研究案例,並不奇怪啊!像我,也有可能是他的下一個案例,我就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反正他又沒在論文裡指名道姓,有什麼好在意的?」啐!
「我才不是在意這個!」冉綾握緊拳頭,氣惱地反駁。「我不怪他把我當成研究的案例,我愛他,即使他真的把我當成精神病患來研究,我也不怪他。但是,他不該假裝愛我,跟我談假戀愛,這樣太讓我傷心了!嗚……」
「欸!什麼假裝愛你,跟你談假戀愛?這是他說的嗎?你什麼都沒問就跑到美國來,好歹也該給人家一個解釋的機會,聽聽他怎麼說吧!」
「喂!阿喬,你幹嘛一直幫他說話,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冉綾手插著小蠻腰,有點不高興地質問。
以前阿喬可是她的死忠組員,現在跑到紐約來,居然就投向敵營了。更何況他忘了自己先前和姜慎友有多不對盤?那些唇槍舌戰、針鋒相對,他都忘了啊?
「我不是幫『他』說話,而是幫『理』說話。你問都不問,就這樣給人定罪,未免太武斷了。」
唉,以前瞧姜慎友不順眼,是因為那時候他喜歡冉綾,把姜慎友當成情敵,現在他早就收回對她的感情,和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要一直討厭人家?
「我才不武斷呢,反正一切就像我說的那樣啦!哇……」冉綾吸吸鼻子,陡然悲從中來,反身撲進沙發的大抱枕裡,放聲大哭。
「唉!」阿喬無奈地挖挖耳朵,頭疼極了。
這個禍水……呃不,是這個洪水怎麼會流到紐約來呢?姜慎友怎麼不看緊她,讓她四處闖禍呢?
正唉聲歎氣時,門鈴聲響起,他瞥了眼還在嗚咽啼哭的冉綾,起身去開門。
一如他所料,門外站著冉綾的男朋友,他的救星。
「這是你要的謝禮。」姜慎友表情怪異地把兩手所提的「禮物」交給他。
「謝啦!」阿喬喜孜孜地咧開嘴,一手一串接過來。
原來他早已出賣冉綾,打電話回台灣密告,還無恥地要求姜慎友拎來謝禮。
「這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禮物,所有的旅客和海關人員,都對我的『伴手禮』非常好奇。」姜慎友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提來的兩串「禮物」。
事實上,它們害他丟盡顏面,幾乎沒勇氣走出機場大門。
若不是他對冉綾的愛克服了一切,他早就在羞恥心的驅使下,扔下「禮物」,逃回台灣去了。
「別這麼說嘛,將來你有機會在美國長住,就會發現這東西有多棒啦!」
阿喬用力親吻那兩串盒裝面紙。啊!還是這牌子的好用。
收了「買路財」,他才甘願指點迷津。
「她在客廳裡,你快進去吧!」他伸出食指,朝門內比了比。
「謝了。」姜慎友鬆了口氣,歷經波折,他總算就快見到她了。
走進阿喬那間色彩鮮艷、帶點民族風的客廳裹,他找了好幾天的人兒,就窩在一張艷黃色的沙發裡,埋頭低泣。
他心口一揪,連日奔波煩憂引起的怨怒,瞬間煙消雲散。
他輕輕走過去,在她身旁落座,毫不遲疑地伸出雙手,將那雙不斷抖動的肩膀摟進自己懷裡。
「喝!」冉綾沒想到阿喬會突然這麼親暱地碰觸她,心頭一驚,直覺伸手推開,抬起頭,視線卻掉進另一雙深幽的黑眸裡。
不,不是阿喬,而是姜慎友!
不管自己心裡有多怨多氣,一見到他,她第一個念頭還是想撲進他懷裡,泣訴自己的傷心。
但她忍住了,他只是在利用她,她不要這麼不真心的男朋友。
「為什麼離開?」姜慎友柔聲詢問,那溫柔低沉的嗓音,又讓冉綾心旌動搖,想向敵人的懷抱投誠。
嗚嗚,他為什麼要用那麼溫柔的嗓音誘惑她?嗚,他是魔鬼!
「我不離開,留在台灣又有什麼意思呢?」
「想起自己離開的原因,冉綾又開始掉眼淚。
以前她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受了傷,頂多吆喝一群狐朋狗黨出去唱歌跳舞,再到夜店喝個爛醉,隔天醒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可是,現在她不想再走回過去那條崎嶇的岔路,不能高歌狂舞,也不能喝得爛醉,那她要怎麼排除哀傷?當然只有哭了。
「你相信了?你相信游夢婉說的!你是我的實驗品這種鬼話?」姜慎友臉拉了下來,她竟然這麼容易被人洗腦?她對他半點信任也沒有嗎?
「難道……不是嗎?」她低垂著頭,好小聲地間。
「是那個!」某個粗魯的字眼,被他及時擋在舌尖。
能讓儒雅冷靜的心理醫師想罵髒話,游夢婉也算是「特異人士」一枚。
「無論游夢婉對你說了什麼,那都不是我真正的意思。那篇論文所引用的真實案例,確實是你,我不會否認這一點,但是請不要懷疑我是為了論文才接近你,那太污辱我,也太輕賤你自己。」
「可是你把我當成研究對象是事實,你把我當成神經病嗎?」她嗚咽著問。
「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精神病的傾向,只是症狀輕重與否,完全沒有病的人才有毛病。妄想、幻聽幻覺、瘋瘋癲癲,那是最嚴重的程度,也是大家對精神病根深蒂固的印象。其它像憂鬱症、恐慌症,總括來說也都算精神疾病,但他們絕對不是神經病。」
他以專業的口吻安撫後,隨即話鋒一轉,自嘲地道:「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了,我馬上會因為憂鬱症而接受治療,那我也會成為你口中的『神經病』,那麼你是不是會好過一點呢?」
他可憐號兮的說法,差點讓她失笑。
他連忙又道:「相信我,我們之間的感情,跟論文半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是因為要寫論文,才跟你談戀愛,也不會因為論文完成而離開你。相信我!你該相信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
「可是那個女人正巧非常愛慕你。」冉綾嘟著嘴咕噥道,都怪他桃花太旺,還惹上一朵爛桃花。
「我已經『義正詞嚴』地和她說清楚,這回她應該會放棄了。」他都把最凶的樣子擺出來了,她應該沒臉再來糾纏了吧?
「可是她是院長的千金耶,你直接拒絕她,不等於當場給她難看,院長會輕饒你嗎?」冉綾開始為他擔心。
「如果他夠明理,應該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不然全台灣也不是只有仁心這所醫院,我到哪裡都可以執業!只要有你陪著我。」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呵……等等!」她被那湖水般深邃的瞳眸迷得險些失去理智,幸好及時清醒。「我又沒說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姜慎友語調誇張地揚起,雙眼瞪得像盤子那麼大。
「我為了你,拋下醫院的工作與病人不顧;為了你,飛了十八個小時追到美國來,為了你,白癡似的提著兩大串盒裝面紙出入國際機場,你還要我怎樣做才能證明我愛你?!」
「你愛我?」冉綾眼中進出驚喜,晶瑩的水眸中淚霧逐漸聚集。「你真的……愛我?」
她喜極而泣的表情讓姜慎友心口一軟,再次張開雙臂擁住她,心疼地輕歎。
原來,要她相信他很簡單,不需要上刀山、下油鍋,也不需要搭飛機繞著地球跑,只要說一句「我愛你」,就能讓她高興得不能自已。
「小傻瓜!」這小女人怎麼這麼單純可愛,這麼容易滿足呢?一點都不貪心,一點都不懂得端架子。
這樣可愛迷人的她,教他怎能不愛呢?
「冉綾,嫁給我吧!我們結婚好嗎?」他神色一正,開口向她求婚。
他決定了,他要與她共度此生,他不想更讓任何事情有機會把他們分開。
「欸?結、結婚?!」他突然開口求婚,把她嚇了一跳。
相愛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你不願意嗎?」他微蹙眉峰。
「也、也不是啦!只是我們交往沒有很久,這樣會不會太急了?」
她當然想嫁給他,但是婚姻大事,似乎應該從長計議。
「交往沒有很久?小姐,我從你五歲時就認識你了,而且我恰巧還是你的鄰居、同事兼男朋友,我們有這麼多重密切的關係,你敢說我們『交往沒有很久』?」
要是她真敢這麼說,他就先把她吻到昏過去,然後直接扛進禮堂。
「你誤會了啦,我當然願意嫁給你,但是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沒有做好周全的準備就匆忙結婚,我怕你會後悔……我想讓你有多一點時間考慮嘛!」
她深情地看著他,愛戀地撫摸他的臉龐。
「傻女孩,我絕不會後悔與你結婚的,嫁給我吧!不然——我要得憂鬱症了。」
「噗!」冉綾掩嘴笑了。
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她羞澀地輕輕點頭。
「好啦,人家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