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我。」小春替她探聽到他這幾天都夜宿在書房,熬煮好蓮子湯,她便立刻送過來。
「進來。」
聽見裡頭傳來的聲音,藍印連忙推開房門進去。
「這麼晚有什麼事?」皇甫燁從桌案上抬眸瞧她一眼,俊容上面無表情。
「我……送蓮子湯來給你。」她結巴的道,再次單獨面對他,竟比跟他拜堂那時還讓她緊張。
「擱下吧。」
她連忙走上前,將盛著蓮子湯的碗盅擱在桌案上,掀開蓋子,盛了一碗遞給他。
皇甫燁遲疑了下才接過,見她似乎沒要走的意思,眸心一黯,淡聲問:「還有事?」他怕她此刻想對他說的是,要求他放她離開。
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所以他之前一直對她避而不見,只因不想聽見她說出那樣的話。
「因為不知道這蓮子湯煮的和不和你胃口,我想等你吃完再走。」她輕咬著貝齒說,衣袖下的雙手緊張的掐著掌心,惟恐他攆她出去,不肯讓她留下來。
明明來見他之前,有滿腹的話想要對他訴說,怎知此刻她竟什麼都想不起來,思緒慌張得一團紊亂。
聞言,皇甫燁有絲意外,拿起調羹嘗了幾口。
藍印說:「謝謝你幫我爹和葉大人特悶抓到抓到殺害他們的主謀者。」
皇甫燁放下手裡的碗,眸光深沉的注視著她,她那像小鹿般微怯的神色,讓他看了很刺眼。
是那日強要了她時,把她嚇著了,所以她才會這麼畏懼他吧。「若沒其他的事,你走吧。」他語氣微沉的道。
「是蓮子湯做的不和你胃口嗎?」見他下逐客令,藍印著急的問。
「不是,是我晚膳吃得很飽,吃不下了。」
「這樣呀,那……我回去了。」她躊躇著,慢吞吞地朝房門走去,暗自希望他會叫住她。
但當她用龜速踱到房門時,他還是依然沒有出聲,藍印鼓足勇氣,霍的旋身道:「你不要忙太晚,早點回房歇著,你已經……很久沒回來了。」說畢,她漲紅了臉,侷促的開門離去。
皇甫燁微震了下,不敢置信的細思她方才離開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怔楞一瞬後,他連忙起身,朝門口走去。
結果,朱菱心在門口給攔了下來。
「師兄,我好無聊,陪我去夜遊。」她興高采烈地挽著他的手撒嬌道。
「你這丫頭,坐了一天的馬車還不累嗎?」他皺眉道。
「我可是鐵打的身子,從不知道什麼叫累。」她笑瞇瞇說。
「你不累,我累了,明兒個我再找人陪你四處去玩。」他急著想回去弄清楚藍印的意思。
朱菱心暗暗使勁抱緊他的手臂,不放他走。「師兄,可我一點都不睏,那不然你陪我說說話好了,咱們許久未見,我有一籮筐的話想跟你說呢。」
「可我沒那麼多話想跟你說。」他飛快出手想點她的穴,迫她鬆手,但朱菱心卻機靈地先一步躲開。
她嬌嗔,「師兄,怎麼多日未見,你還是這麼小人,一見面就想暗算人家。」她跟著姨丈學了多年的武功,可不是白學的,何況酷愛武藝的她可是師承多家武學,論內力雖及不上皇甫燁,但論靈巧絕對勝過他。
「你放手,我還有事。」皇甫燁失了耐性,輕喝。
「不放,除非你陪人家去夜遊,要不,就答應納我為妾,讓我今晚可以開心的睡個好覺。」
「你這是在胡鬧,就算你願意委屈當我的小妾,你父王也不會同意的。」畢竟堂堂郡主豈有淪為他人小妾之理。
「我才不管他,他可以納進一個又一個姬妾,為何我就不能當人家的妾室,這回我連家當都搬來鳳翔堡,我是賴定你了。」嘟起粉唇,朱菱心任性的道。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正要好好質問她究竟在搞什麼鬼時,暮然瞟見藍印再折回書房,皇甫燁訝道。
藍印見郡主又黏在他身上,心口一窒,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我是想把這個拿給你,我剛忘了帶過來。」
「那是什麼?」朱菱心再皇甫燁伸手接過時,先一步搶了過來,打開方巾,看這裡頭擺著一套玄色長衣。「什麼嘛,只不過是一件衣裳嘛,師兄若喜歡,我可以叫人做一百件這種衣裳給你。」她撇唇道。
皇甫燁斂眉望去一眼,從朱菱心手上飛快的取回衣袍。
「郡主當然可以這麼做,不過這是我親手縫的,是我的一片心意。」不卑不吭的說道,藍印望向皇甫燁,出聲道歉,「對不起,為你做的衣裳遲了這麼久才做好,你試試看合不合身,有不適合的地方我再修改。」
「嗯。」漫應一聲,皇甫燁悄然握緊了手上的衣袍,被師妹這麼一鬧,今天是沒辦法跟印兒好好談談了,他有些氣惱地瞪著任性的師妹。
再睇他一眼,見他目光流連在郡主身上,有寫黯然轉身的藍印才施施然離去。
她不想讓,一點都不想將他讓給菱心郡主,可是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他的心?
「我對師兄的愛有這麼多,你有多少?」囂張的話出自一張嬌俏可人兒的粉嘴,朱菱心將雙臂伸到了極限。
一早就見她跑到間心園找她挑釁,藍印忍著氣說:「我對他的感情沒有辦法像你這樣丈量得出來。」
「好,那你敢跟我比一件事嗎?倘若你勝了,我就自動退出,再也不叫師兄那我為妾了,怎麼樣,你敢不敢?」
「要怎麼比?」
「跟我來。」一手扣住她的腕,朱菱心拉著她往鳳翔堡西邊而去,來到毒鱷潭,她得意洋洋的宣佈比賽的方法,「只要誰擒住這潭裡的鱷魚越多,誰就贏。」
聞言,藍印臉色一僵,不由的思及上次被皇甫燁扔到那株橫生在的樹上時,底下那些巨鱷張著利嘴想撕裂她的恐怖情景,她驚恐地瞪著棲息在潭裡的那些巨鱷。
「怎麼不吭聲,你不敢呀?」朱菱心揚眉問。
「我……」
「你若不敢,那就表示我贏了,證明我對師兄的愛比你好多很多。」
「這樣比法對我不公平,我不懂武功,壓根無法與你相比,你勝之不武。」她不平地道。
「好,那你說要怎麼比?」藍印沉吟著還未開口,就聽見朱菱心又接下去說:「我聽說你很會做包子,那不如就比做包子好了,我們兩方各派一人做包子,然後讓師兄品嚐,誰做的包子可以讓師兄說出好吃,誰就贏了,這樣你沒話說了吧?」
藍印躊躇著沒有立刻答應,她沒忘記之前無論她如何努力做包子,都得不到皇甫燁的讚許,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比賽,她輸不起,所以要慎重考慮。
「比捉鱷魚你說不公平,比做包子你又不答應,如果你不想比,那師兄就納我為妾,你不可以有異議。」朱菱心得意的道。
她這麼一說,藍印緊張的脫口道:「不!好,就比做包子。」
見她上勾,朱菱心露出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