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浩丹也沒有說話,就一直站著。
普蘭等到買好了餐點,才忍不住問:「你站衛兵啊!」一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她終於笑了,畢浩丹才鬆了一口氣。「你不生氣了?」他也笑。
「跟你說我沒生氣。」她不想讓他這麼快便解脫,於是又收起笑容、努力憋著笑,逕自往前走。
「我幫你拿。」
「不用了,等一下弄髒你的手。」普蘭覺得自己真是小心眼到極點、壞到極點,分明不是他的錯,自己卻偏要把惡劣的心情栽贓給他。
「你還在氣我不肯幫你騙若雲他們。」畢浩丹很聰明,從開始便知道她的不高興是為何而來。
「我才沒有。」其實真相已是昭然若揭,普蘭還是想極力掩飾。是因為不想讓他認為自己小氣吧,只為了這麼一丁點不重要的事。她心裡也叫自己別再對他臭著一張臉,苦在找不到台階下。
心不在焉的她一點都沒有留意到馬路上的車子,因為普吉島的行車方向和台北是相反的,讓她有些不習慣。
眼看一輛汽車急速駛來,她卻毫無知覺的繼續往前走,畢浩丹不禁大叫一聲:「小心!」然後用力的扯住了她。
被畢浩丹往後用力拉,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隨即在耳邊響起,普蘭這才看見一輛汽車正從自己胸前幾公分的地方擦過,她簡直嚇呆了。
很久之後她都還回不過神,只能任由畢浩丹牽著她橫越馬路。
「有沒有嚇到?」畢浩丹擔心的看著被嚇得臉色發白的她,自己的一顆心也仍坪枰作響。
而普蘭可能真嚇傻了,對畢浩丹的關心充耳未聞,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還傻傻的說:「我的漢堡掉了。」
聽見她的話,畢浩丹愣在當場像被定格一樣。他擔心得要命,她卻只想著她的漢堡。到底是漢堡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想起這幾天所受的災難,他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和普吉島有些犯沖,否則為什麼不是失足掉進海裡,就是被大莽蛇嚇得要死,現在又差點出車禍;看來他要是不好好緊跟在她旁邊,迷糊的她恐怕連吃個漢堡都會被噎到。
見她還未回神,畢浩丹把她拉到距離馬路更遠的地方坐下,然後才對她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再去幫你買一個。」
幸好普蘭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只見她愣愣的點頭。畢浩丹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她卻突然開口:
「幫我買麥香雞喔。」
畢浩丹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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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畢浩丹真的都跟在普蘭身邊;她走到東他便跟到東,她往西走他便跟往西,只差沒有和她一起進女廁所。
他的緊迫盯人讓普蘭非常的不習慣,只是,儘管普蘭叫他別再管自己、她會照顧自己,但是畢浩丹一點都沒理會。
「你別再跟著我了,沙灘上總不會有車子吧?你放心好了。」普蘭還以為早上那一場差點發生的車禍嚇到了他。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游了,在這裡曬曬太陽也不錯。」畢浩丹躺在租來的躺椅上,眼睛張都沒張的說。
他真的是因為想曬太陽而不是故意留在這裡嗎?普蘭心裡懷疑著。
而若雲呢,看見浩丹終於積極展開行動,她簡直是心花怒放樂歪了。為了不影響兩人「培養感情」,她刻意拉著志洋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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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沖個涼、換過衣服後,一輛車子把他們接到看表演的場所。這時候,若雲才透露節目的內容。
「十八招?什麼是十八招?」普蘭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雖然四周圍的人不見得聽得懂她的話,但是若雲卻扯了她一下,不好意思的笑著叫她小聲一些。
「到底是什麼?」普蘭轉向她身旁的畢浩丹問,而畢浩丹是滿臉的尷尬,摸著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他開了口,但卻說了跟沒說差不多。「等一下你看了就知道。」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如果你看不慣就不要看好了。」
到底是什麼表演?他怎麼知道她會看不慣?
看大家神秘兮兮的樣子,普蘭也只有耐著性子等。
等志洋買了票回來,四個人隨著人潮走進一個燈光昏暗、音樂震天響的房子裡。只見前方有個小小的舞台,舞台上簡單的佈置了幾個汽球和綵帶,其它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刺鼻的煙味和說不上來的怪味。
普蘭揚著鼻子,有點受不了那種五味陳雜的味道。
坐著等了約十分鐘,吵人的流行音樂停止,換成一種有點煽情、蠱惑人的音樂。接著是一個穿著曝露的女人走出來,就著音樂跳了一段舞。
看了片刻,普蘭忍不住小聲的問:「我們就是來看這個的?」
「等一下啦!這是熱場嘛。」
果然,緊接著那女人做出一個令普蘭瞠目結舌的動作。
她先是不斷的撫弄著自己的私處,然後手上便多出了一些東西。
若雲竟帶她來看這種表演!更令她尷尬的是,畢浩丹還坐在她旁邊,她簡直不敢轉頭去看他的反應。普蘭低頭伸手遮著發紅髮燙的臉,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可是,她又很好奇到底那個女人從私處裡拿出什麼東西,於是她偷偷抬起眼睛看著台上。
天啊!她竟拿出一串刀片!自己沒有看錯吧?普蘭只覺得心臟坪坪的猛跳著,這個表演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你還可以吧?!」畢浩丹突然湊過頭來小聲的問著她。
這是什麼蠢問題?要叫她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普蘭不禁瞪了他一眼。
狹窄的座位讓兩人靠得很近,普蘭聞到他身上剛剛洗完澡的清香,蓋住了滿屋子污濁的空氣,不禁感到舒服一些。
「有一點噁心。」普蘭也附在他耳朵旁小聲的說。現場觀眾那麼多,她可不想被打。
畢浩丹輕輕笑了笑。「你就把它當作特殊才藝表演吧。」
哈!虧他想得出來,什麼「特殊才藝表演」,簡直是一種虐待嘛,虐待表演者也虐待觀眾,她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想看這麼殘忍又恐怖的表演?
雖然覺得可怕,但是當她聽到一群男觀眾鼓掌叫好時,她又忍不住看向台上。這次,台上的女人拿了條香蕉,在普蘭還來不及想她要做什麼時,她已經把香蕉放進……
普蘭再也忍不住了,她顧不得其他的人,站起來便往外跑。
直到屋外,普蘭還覺得鼻腔裡還殘留著屋裡難聞的空氣,她忍不住抓著及腰的欄杆,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忽然,畢浩丹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不是出來吐的吧?」
普蘭回頭看了他一眼,虛弱的說:「快了。」
畢浩丹笑著縱身一跳,坐在欄杆上。
「你不會也是出來吐的吧?」普蘭懷疑的看著他。她剛剛大概看了一眼屋裡的人,從三分之二的男觀眾可以判斷,男人是喜歡這種節目的。喜歡看女人被虐,這是什麼心態?普蘭不由的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的體質沒你差。」畢浩丹笑著說。
普蘭斜著眼瞪了他一下:「這種變態的節目任何正常人看了都會不舒服,這跟體質好不好是無關的。」
看見她嚴肅的表情,畢浩丹忙舉起雙手道歉:「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
普蘭這才收回惡狠狠的眼光。
停了一會兒,畢浩丹才問:「感覺好一點沒有?要不要找杯水給你喝?」
難道他是特地出來關心自己的?他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這個疑問普蘭已經憋了一下午。
「改變什麼主意?」畢浩丹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說得是什麼事。
「我叫你一起騙若雲他們的事啊。我早上不是和你商量過嗎?」
原來是這件事。畢浩丹笑了一下,雙腳輕輕的踢著欄杆說:「我並沒有改變主意,我還是覺得這樣子不太好。」
他沒有改變主意?所以他對自己的那些舉動也不是故意做給若雲看的嘍?那是為什麼?
「我不懂。」普蘭的眉頭愈皺愈緊。
「不懂什麼?」畢浩丹低頭看著她,眉眼之間彷彿都是笑。
他幹嘛這麼開心?「那……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忽然改變了?」普蘭比著雙手,好像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給自己的感覺。「我還以為你是做給若雲看的。」
她終於感覺到了。畢浩丹心裡感到一陣欣慰,也幸好她不是太遲鈍。「你覺得我對你的態度變了嗎?」
「沒有嗎?」普蘭已經有點搞不清楚了。
畢浩丹停止腳下的動作,心情也不那麼緊張了之後才說:「或許有吧。」
什麼叫或許有?難道他自己有沒有他都不知道嗎?
迎著普蘭懷疑的眼光,他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好吧!我承認今天是特別對你慇勤。」
普蘭的心臟突然一陣猛跳,讓她以為心臟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他今天對自己特別慇勤?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畢浩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因為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也變了。」
他一說,普蘭馬上紅了臉。「我有嗎?」
「或許你自己沒有感覺,但是我真的覺得你變了。你變得比較溫柔,不再老是和我吵嘴、不再對我凶巴巴。」
聽他說自己凶巴巴,普蘭馬上又反駁:「那是因為你先對我凶耶!」
「才說你變溫柔……」畢浩丹笑著提醒她。
果然,他這一提醒,普蘭愣了一下,但仍繼續說出想說的話,只是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那得問問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故意惹我生氣、和我拌嘴。」
她的指控讓畢浩丹沉默了一會兒。「我承認自己在追女生方面真的很笨。有時候明明是想吸引你對我的注意,卻弄得兩個人都不高興。不過,多數時候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來是好意,到最後卻變成惡意。」
普蘭側著頭看他。「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你嘍?」
看見她面露被冤枉的神情,畢浩丹怎敢說是?於是連忙否認:「我沒有這麼說。」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普蘭很想笑,但仍要裝得嚴肅的樣子,否則怎麼可以報仇?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畢浩丹舉起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有時候我只是想關心你,可是你總覺得我不安好心。」
聽到這句話,普蘭終於忍不住笑了。「誰叫你長得一臉壞心眼的樣子。」
「我真的看起來很壞嗎?」畢浩丹假裝受挫的摸著自己的臉。
「騙你的啦!」普蘭開心的叫著。
突然之間,兩個人的心都打開了似的,胸中所有的疑惑、悶氣都一掃而空。
畢浩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陣沉默,普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把頭趴在欄杆上,吹著涼涼的夜風,感受著兩個人靜靜坐在一起的感覺,只覺得心情很好、很high、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過了好一會兒,畢浩丹才又說:「我一直在想,若雲想做的事對我們而言是不是可能的。」
「你是說她想湊合我們的事!」普蘭也不想拐彎抹角,畢竟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被拿來討論。
畢浩丹點點頭,等著她的答案。
「我們會不會是因為她不斷的攪和,才會對彼此有感覺?」
她擔心這種因為別人希望她做而做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如果不是若雲在一旁拚命湊合,她會對他產生感覺嗎?如果不是來了普吉島玩,她現在還是討厭他的,不是嗎?
是不是這島上被下了魔咒,所以所有來到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會變得比較敏感、比較浪漫?
「她或許是促成我們兩個重新認識對方的一個重要力量,但是,我不會因為她而去喜歡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你會嗎?」
「我當然也不會,所以知道她要湊合我們兩個時我很生氣。」
「為什麼?」畢浩丹笑著問。
「因為她明知道我很討厭你,卻偏偏要我去喜歡你,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
「既然她知道你討厭我,為什麼又要你喜歡我?」畢浩丹很好奇。
「她認為你是個不錯的對象。」普蘭對他一笑。「然後她又覺得我自己找不到男朋友,所以……」
「所以就勉強湊做堆?」畢浩丹接著她的話。
普蘭聳聳肩,說實話她也不明白若雲真正的意思。
畢浩丹抬起頭看著綴滿星星的夜空,決定說出心裡的話。「其實,若雲和志洋都知道我一開始很喜歡你。」
「開始你很喜歡我?」普蘭驚訝的看著他。「什麼是一開始?」
「剛開學的時候,」畢浩丹似乎是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笑。「那時候所有的男生都在尋找目標。」
「尋找目標?什麼目標?」普蘭也覺得好笑。
「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第一件大事當然是先找個女朋友安慰一下寂寞的少男心靈。」
聽完他的話,普蘭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你。」
普蘭心裡有點得意,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挑中自己。「為什麼你會看上我?」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畢浩丹笑笑說:「因為那時候不知道你這麼凶。」
「畢浩丹!」普蘭笑著抗議。
「你叫我說實話嘛。」
「這也算是你看上我的因素?」害她剛才還得意了半天。
看見她撇著嘴不高興的模樣,畢浩丹又說:「除了不知道你很凶之外,我以為你是個柔順乖巧的女孩子。」
「我是啊!」普蘭馬上大言不慚的自誇。
畢浩丹笑道:「可能吧!不過自從我得罪你之後,就沒見過那樣子的你了。」
「所以說來說去都該怪你自己。」
「是啊!只怪自己當時年少輕狂又不懂得哄女孩子開心,才會誤把馬屁拍在馬腿上。」
「你別又藉機罵人了。」普蘭忍不住笑著輕輕槌他一下。
畢浩丹趁機抓著她的手,有點可惜的說:「如果我們早一點和解就好了,也許今天我們就不是陪人家來度假。」
「你少臭美了。」普蘭有點不好意思的抽回自己的手。「就算我們和解了,我也不見得會喜歡你。」
「要怎麼樣你才會喜歡我?」畢浩丹誠懇的看著她。
普蘭安靜了片刻,決定老實對他說出自己的感覺。「你相不相信第一眼的感覺?」
「第一眼的感覺?」
「就是當你看到對方的第一眼,那一眼你所產生的感覺。你相不相信這種感覺就是兩個人日後的結果?」
畢浩丹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笑。
「你要不要聽聽我對你第一眼的感覺?」
「好啊。」他專心的看著她,也想知道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
「其實……」話到臨頭她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這麼老實,不知道會不會傷到他。
「怎麼了?」看見她猶豫不決的模樣,畢浩丹自己猜測:「很糟嗎?」
很糟嗎?普蘭皺著鼻子、歪著頭想了一想。「也不算很糟,只是……」
「你就老實的說吧。不管你說什麼,這裡離海邊都有一段距離,我不會去跳海的。」
他的話讓普蘭笑了起來,一笑之下,心裡的話也就容易說了。「那時候我覺得你很討厭。」
說完之後她靜靜等著畢浩丹的反應。
聽到她討厭自己,畢浩丹當然笑不出來,因為她剛才說了,她覺得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兩個人日後的結果,那麼,他和她不就不會有好結果了?
他受挫的摸了摸下巴,問:「我可不可以知道你討厭我的原因?是因為我的長相嗎?如果是,我考慮要去做整型手術,免得所有女孩對我的第一眼感覺都是不好的。」
看他慎重其事的說,普蘭馬上安慰他:「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和我有相同的感覺,你不要這麼沮喪。」
「問題是,我最在意的人卻覺得我討厭……」
聽到這句話,普蘭心裡又溢滿了蜜糖般,甜得讓人受不了,她忍不住低頭抿著嘴偷笑。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討厭我的原因了吧?」
好吧,既然他想聽。「因為你把我的缺點看得太清楚。」
「什麼意思?」這句話太含糊了。
「你剛認識我就把我的個性研究得太透徹,讓我感到害怕。」
「我有嗎?」畢浩丹皺著眉回想,他什麼時候研究過她的個性?除了……他在台上說她小氣、節儉那次。
「你指得是我分析你星座、個性的那次?」
普蘭點點頭。
畢浩丹一臉冤枉的苦笑。「其實我哪有這麼厲害可以分析你的個性?那是從網路和星座書上看來的資訊。」
普蘭不太相信的看著他。
「我要是更這麼厲害,還會讓你誤會這麼久,又和你產生這麼多的爭執嗎?」畢浩丹笑了。「如果我真的把你研究透徹,早就把你追到手了。」
普蘭默默的想,他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更何況,那也不算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吧?」如果他沒記錯,那是開學後的事,之前她就應該見過他吧。所以那根本不是第一眼印象。
他這麼一說,普蘭也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新生訓練上。那時候她對他是什麼感覺?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感覺應該不算。」畢浩丹嚴正的提出抗議。「況且我已經改過自新了。」
「你真的改過自新了?」普蘭笑著問。
「一直在努力中。」
見他誠意十足,普蘭覺得自己再堅持什麼第一眼感覺,就是違背自己心裡的感覺了。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我一直不交男朋友,是因為我希望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我的丈夫。」
意思就是她不想只是談戀愛、玩玩而已,所以她才萬分的謹慎與小心。
畢浩丹從欄杆上跳下,雙手緊握著她的。「我覺得說再多都是不切實際的,只希望你給我機會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一瞬間,普蘭彷彿看見了七彩泡沫在眼前飛舞。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在涼爽的夜空下,兩人傻傻的笑著、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