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急轉彎後,騎士刻意的壓車甩尾後,在刺耳的煞車聲中停住了機車。
熄了火,騎士下車摘下安全帽,露出俏麗的短髮和姣好的容貌。
停在機車前頭的是一輛白色敞篷法拉利,一個男人倚著打開的車門抽煙,車子也是才剛停下沒多久。
「你輸了。」新堂修懶懶的抽著煙,要笑不笑的說。
梵伶撇撇嘴冷笑,「勝之不武。」
「別不認輸。」他說話的樣子像是在安撫一個鬧情緒的孩子,「這是我送竹的見面禮,性能不比我的車子差。」
車子是向奇非借用的,不可否認,他說的是實話。
再一次—梵伶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強,他是自己無法超越的。
連車尾燈都看不到。
挫敗。
「方潔瑀在台北的國際機場中了致命的一槍。」冷不防的,新堂修開口。
「你說什麼?」梵伶繃緊的聲音失去平衡。
他怎麼會知道潔瑀?潔瑀受傷了?
「她沒事,我及時派了最好的醫生,救回她的一條小命。」他笑得很愜意,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和寧槐已經回日本了。」
梵伶沉默了。
「這也是你忠心的條件,如果你要,我就辦到。」新堂修早料到梵泰會要求梵伶作臥底內應,他要徹底得到她。
「臣服我吧,我的梅。」
這是暗示。
那夜,跟蹤她到永夜總部的是他的人,所有的事,從頭到尾他都瞭若指掌。
新堂修很清楚她和地神之間的企圖,卻沒有阻止寧槐出國。
他要她徹底捨棄龍幫,只對他忠心耿耿。
她可以嗎?
「你們聊了什麼?這麼開心。」不想她繼續沉默,新堂修像是不經意的隨口問。
「什麼?」
「你和竹不是敵人嗎?」他抽著煙,沒看她,望著眼前的一片漆黑。
東京的繁華離他們很遠,山下什麼都沒有,只有些微燈火。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原來他指的是這個,梵伶淡淡的回答。
「回答我的問題。」他輕描淡寫的眼神飄向她,「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
「認清我的身份是嗎?」這點,他不需要再強調,她認得很清楚,梵伶有點火大,「這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事事都告訴您吧,主子。」
「奴才,是沒有私事的。」新堂修笑了,很可惡很欺負人的笑容。
他吃定她。
梵伶悶不吭聲。
風縈繞在兩人四周,像無形的細絲,將兩人捆綁而不自知。
「那我們呢?」新堂修抽完最後一口煙,將手上的煙屁股扔在地上踩熄,「是敵人?還是朋友?」
他走向她。
梵伶心中湧起莫名的慌亂,因為那突然被縮短的距離。
「站住。」她無法掩飾自己不流露女性的一面,那聲音失去中庸,「別再走過來。」
新堂修停下步伐,笑眼凝睇她。
他的眼在發光,在傳遞某種訊息。
也許許多事就是在這雙眼下傳遞決定的,梵伶並不害怕,如果她可以預言自己的命運,那些被傳遞的訊息,不過是實現她的預言。
「過來。」修堂修掌握她的脆弱,毫不留情的微笑。
「如果我拒絕呢?」梵伶面無表情,她的內心卻很清楚,那不過是自殘的問法。
「你不會的。」新堂修往後退,回到他一開始站立的地方,「我是你的主人,而你,忠心耿耿。」
梵伶緩步向前,平穩的呼吸,平穩的表情。
她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只要他一動就會碰到她的距離。
新堂修不急著征服她,他知道享受成功的果實必須要細嚼慢咽!太急,會破壞勝利的美感。
「我們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他自問自答。
沾染著淺淺煙味的右手貼近著梵伶的發稍向下,她的眼、她的俏鼻、她的薄唇,小小的尖下巴,貼近卻又不碰觸的撫摸她。
梵伶微微顫抖,她的眼迎視他,看見他眼中發光的源頭——慾望。
「你說,你是誰?」新堂修倏低攫住她細瘦的雙肩,手指在圓潤的肩頭畫圈圈。
「我是梅。」這是她唯一的答案。
也是唯一的解釋,不必再費心為他的行為找原因。
「梅.!」新堂修低聲呢喃,攔腰將她抱起。
車門是敞開的,他輕易的將她放到皮椅上,將座椅放平後,他居高臨下,審視她的美麗。
在她眼中,他看到完全的服從與不反抗,那是一種忠誠,一種不需要任何保證與地位的忠誠。
急切的情緒在一剎那淹沒了他。
壓下身,他托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的上身與他密合,粗暴的吻住她。
吻,是狂熱而熾炙的,像是要燃燒一切的絕望。
梵伶覺得昏眩而荒靡。
長到這麼大,她從不曾有這麼一刻覺得自己正無限制的墜落,卻無比快樂。
呼吸急促,熱氣襲人,她的唇正激烈的含在一個男人的口中,舌尖翻攪,男人的手正隔著衣衫愛撫著她胸前的渾圓,疼痛中帶著強烈的需索,令她不禁嚶嚀出聲。
「嗯……」
像是回應她的燥熱,新堂修狂野卻不失溫柔的扯掉她的白色襯衫,露出花色簡單的前扣式胸罩,平坦的小腹與尖挺的胸。
汗水從他的下巴滴落到梵伶的胸口,往下滑落,沿著小腹隱沒在白紡紗褲中。
「你會捨棄我嗎?像貨品一樣交易買賣。」梵伶喘息著,做最後的掙扎。
「除非你死,除非我死。」新堂修呼吸紊亂,失去一派悠閒,「獻出你的忠心,我值得的。」
他的言語如此堅定,他是強大而無法操控的。
她覺悟了,徹底的覺悟了。
梵伶的雙手像靈蛇般攀住新堂修,被吻過的唇紅腫而性感,「讓我看你,主子。」
新堂修笑了,邪肆而放縱。
扯去領帶,幾近是不耐的剝開襯衫鈕扣,讓梵伶在星空下看清他結實的胸膛,精瘦的腰身。
鈕扣彈落的聲音色情的讓人更興奮。
「輪到你了。」新堂修的眼深沉得像一潭無底的水,蕩漾著如火般的激情。
梵伶深呼吸,纖纖手指貼住他汗濕的肌膚,在風中,如鐵烙讓他慾望加炙。
他俯下身,靈巧的口咬開梵伶胸罩的扣子,雙手褪去自己和梵伶的褲子,剝落所有的阻礙,他啃咬著梵伶胸前的尖挺,一手則賦予另一側同樣的刺激,一手輕柔不失力道的愛撫她的大腿內側,引起梵伶一陣輕顫。
呻吟,她只能無助的呻吟。
「你是屬於我的,我的……」他呢喃著,纏綿的言語如催化劑般加速兩人的火熱快感。
幕天席地,星空是一片靜靜揚起的黑帆,白色的船將身陷情慾的男女送達天堂,卻無法阻止狂風暴雨在未知的前方等待。
直到滅頂。
山口組首領的婚禮在東京帝國飯店舉行,包下整棟帝國飯店以供遠道而來的客人住宿。
禮堂大廳可見自民黨與自由黨所派的代表出席,中央省廳的首長也紛紛致禮慶賀,參議院與眾議院的議員更是不避諱的親自到場恭賀。
廳堂另一側則有日本其他大幫派的領袖交談著,除了亞洲各國幫派的大聚會,哥倫比亞與巴西的毒梟大王也派遣使者參與盛事。
正邪壁壘分明的情景並不是整場婚禮最滑稽的一幕,語言不通的各國黑幫首領彼此高聲交談,言語間夾雜著各國國罵,辛苦了隨侍在後的翻譯人員。
梵伶穿著一襲銀梅色無袖短旗袍立於落地窗一刖,旗袍裙擺落到膝部開衩,露出均勻雙腿、皎白藕臂。
「這是你的決定嗎?還是陰謀?」丁閻走到梵伶身後,從落地窗的倒影看著冷若冰霜的梵伶。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
丁閻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所認識的梵伶並不是這麼不乾脆的人。
「是梵軍師下令你不能說的?如果是,我就不再追問。」
梵伶轉過身,直視高她一個頭的丁閻。
「我的忠心只給一個人,可惜的是,不再是龍幫。」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丁閻不可置信,「這是任務吧?!」
「已經不是。」她臣服了。
這也是梵伶自己在一開始料想不到的。
丁閻的臉色沉了下來,「鳳凰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是梅。」
她已經不是丁閻認識的那個鳳凰女。
「為什麼?」
「你不該問的,殷赤旗旗主。」幫內有規定,各司其職,不得僭越過問幫務。
梵伶歎了口氣,轉過身,俯瞰東京璀璨美景,「我已經報恩了。龍幫把我賣給了新堂修,從今而後,他是我唯一的主子。」
「你的主子?!」丁閻壓低聲音怒吼,「你瘋了嗎?你並不是貪慕富貴的人,為什麼卻一定要跟著新堂修?!」
「這是我的命。」報恩,她認命效忠;條件交換,她也認命效忠。
「伶!」丁閻伸手扳住梵伶的雙肩,強迫她轉身面對他,「你是怎麼了?」你不是說過龍幫是你唯一的皈依,為什麼龍幫要把你賣給新堂修?」
他喊她伶,這表示他是以私人身份在詢問她,無關乎龍幫內的職責。
丁閻是她在龍幫內最能信任的人,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丁閻的父親是前一任的殷赤旗旗主,在丁閻能獨當一面後便將位子傳給了他,所以丁閻絲毫不能瞭解梵伶心中的苦。
「龍幫如果是我的皈依,我便不至於淪為談判的籌碼。」梵伶淡淡的說,淡化了心中的愁意,她一向不擅長鬧情緒。
丁閻看著孤傲的梵伶,心中一震,大手一攬,他抱住她的肩,讓梵伶的臉貼著他的胸膛。
「伶,讓我成為你的皈依吧!」他情緒激動,將藏在心中很久的話說出。
梵伶的心中眼中一直只有龍幫,如今她要離去,是否代表她終於能接受龍幫恩情以外的感情呢?!
「閻?」梵伶聞言一陣錯愕。「你說什麼?」
「我愛你,很久很久了。」丁閻沉沉的聲音,渾厚的如同他結實的身材,「如果你不想再當鳳凰女,就嫁給我吧!」
梵伶呆住了,她從沒想到丁閻對她是這樣的感情。
丁閻把她的驚訝錯當是默許,他的手更往下摟住她的腰。「我是真心的,讓我保護你,有什麼事我會替你承擔,嫁給我吧!」
保護她?!替她承擔?!這些字眼讓梵伶心中重重一醒,她抬頭看著丁閻認真無比的眼。
那雙眼,不是她要的,不是能夠征服她的那雙眼。
她掙扎著想鬆開丁閻的手,冷冷的低吼,「放開我。」
丁閻鬆手了,他不懂她的反應為何在瞬間改變。
「閻,不行的。」梵伶搖頭,表情不曾因為他的求愛而羞赧。「我從沒想過結婚。」
「難道你不曾嚮往愛情嗎?」丁閻不解,她再厲害,終究是個女人,終究是需要愛情的滋潤。「你不希望有個男人能獨一無二的愛著你、疼你、寵你嗎?」
他問倒了梵伶。
愛情嗎?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不需要愛情。」梵伶回答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我只要想著如何效忠新堂修就夠了。」
她不是開玩笑,丁閻看著這個他認識多年的女人,卻在這時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
他以為她天生就是這麼冷,這麼寡言,原來她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主子,不需要愛人?」丁閻覺得他的男性自尊受傷了。
「愛人或被愛,都是多餘的。」梵伶只能這麼回答,這已經是很不傷人的方式了。
「你真是令我失望。」
被拒絕後的難堪,不能理解她的悶氣,丁閻最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離去。
梵伶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正確的。
她收到了消息,潔瑀已經脫困,新堂修果真為她做到。
昨日抵達日本的尚義人十分滿意新堂修開出合作協議,對於這個準女婿更是欣賞得不得了。
這就是她犧牲的條件。
獻出你的忠心,我值得的。
已經不用再犧牲了。
她相信新堂修,他征服了她,他是她自已選擇的主人。
堅信不疑。
「嗨,美女,要不要喝點香檳?」一臉痞痞的單耘疾從宴會廳熱鬧處走來,他拎著兩杯澄色香檳酒,晃了晃。
「謝謝。」梵伶轉身接過,嘗了一口。
單耘疾並沒有穿著正式服裝,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他秉持一貫風格裝痞子,黑色麻質襯衫搭金色繡花皮褲,外罩咖啡色透明背心,腳下穿金色皮靴。
春意盎然。
「今年春裝,如何?帥不帥呀?」單耘疾注意到梵伶的目光,亮了亮一身行頭,刻意的轉了一圈,還順便拋了個媚眼給她。
「帥。」梵伶微笑,實則不以為然。
看出她的敷衍,單耘疾的眉頭打了個摺。
「怎麼你說話越來越像那傢伙,笑裡藏刀啊。」他故意不指名道姓,打啞謎,「這樣不好喔,會破壞你冷冷的氣質,美女。」
「你指的是誰,我認識嗎?」顧左右而言他,梵伶不上當。
好傢伙,主僕兩人都是一個樣。
「你當然認識,搞不好還十分親密呢!」要裝傻,他單耘疾還會輸人嗎?
梵伶臉色些微的泛白,她想到那夜的狂野,和新堂修……
那只是剎那的事,她將自己的反應掩飾得很好。
「喔,那是誰?」她鎮定的問。
新堂修不多嘴,單耘疾不可能知道的。
「下次再告訴你。」單耘疾挑挑眉,笑而不答。
光看梵伶的反應就知道他猜對了,那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果然禁不起刺激,把眼前這個冰冷冷的大美人給吃了。
一個從沒擁有過禮物的人,一旦找到喜歡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的佔為己有。
「你不該來參加這場婚禮的。」單耘疾十分認真的說。
她有點吃驚他的說法,「為什麼?」
「唉,這真是一場無聊的婚禮,全是老人家,年輕男女少的可憐啊。」單耘疾抱怨的歎了口氣,「可憐了你我正值花樣年華,卻在這裡陪老人家。」
他捧著酒杯用悲慘的眼神嘟著嘴凝視她,「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沒被那群飢渴的夫人們給生吞活剝了。」
「有這麼嚴重嗎?」梵伶不信的看著他,太誇張了吧!
眼前耍寶的男人,真讓人不敢相信他是永夜的天王。
「是啊。」單耘疾又再重重的歎了口氣,「地神飛去台灣找他的真命天女,新堂修那小子今天結婚,只剩下我」個孤家寡人的。」
活像被女朋友拋棄似的,單耘疾搭肩靠在梵伶身上,一臉命苦。
「你不可能孤家寡人的。」梵伶忍不住笑了笑,有了說笑的心情,「要是你真的走入禮堂,日本的酒店小姐可要喝西北風了。」
「哇!人家已經這麼可憐了,美人你還挖苦我?!」單耘疾不依的整個人纏在梵伶身上,像只無尾熊,「不行,你要負責安慰我幼小脆弱受傷的心靈。」
「啊?」幼小脆弱受傷?可能嗎?
「作我的女朋友吧!」單耘疾像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大剌剌開口,「為了你,就算讓全日本酒店小姐都去喝西北風,我也不會心疼的。」
梵伶傻眼了。
今天她是命犯桃花嗎?
「答應我啦,好嘛好嘛!」單耘疾再接再厲裝可愛,他眨著眼,笑意滿滿,「你想睡覺,抱著我可是冬暖夏涼的,你去血拚,我就當你的柴可夫司機,你不高興,我馬上變身成沙包出氣筒。」
他笑的這麼無辜,梵伶不知道要怎麼推開他,衝著他的笑,她就板不起臉來威嚇他。
單耘疾這樣抱著她,看似是吃盡她豆腐了,但是事實上梵伶卻沒有厭惡感。
不談公事的單耘疾,無害的像是個小孩子。
「單君如果慾求不滿,山口組多的是等著獻身的小姐,我可以馬上替您安排。」冷不防的,新堂修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他紳士般的微笑著,一手持著波米諾紅酒,白色的禮服讓他尊貴無比。
梵伶僵直了身體,又回復先前冷冰冰的模樣。
單耘疾忙不迭的從梵伶身上爬下來。
「哈哈,新堂君言重了。」瞧瞧,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單耘疾低頭猛喝了一口冰涼的香檳酒,胡亂的說:「賓客都死光了嗎?還是新娘逃婚了?怎麼您有空來這裡閒晃呢?」
「您都有空了,我怎會比您忙呢?天王。」新堂修不著邊際順著單耘疾胡扯。
「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再忙都要來喝杯喜酒嘛。」單耘疾打著哈哈,舉起杯,對著梵伶和新堂修。「來,敬你,祝你們白頭偕老。」
他呼嚕嚕的喝光杯中的香檳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那樣子分明就像是和梵伶與新堂修敬酒。
新堂修不引以為意,他在單耘疾舉杯後,便也飲盡杯中酒。
〔為什麼不喝?」
梵伶的杯中仍有香檳,但是她卻沒有回應單耘疾的敬酒。
「要結婚的不是我。」很沖的一句話。
他是她的主子,她不該這麼回話的。
「說的也是,你並不是新娘。」新堂修像是沒發覺她的失態,應和她的話。
直到現在,梵伶才有了真實感。
看著新堂修身上白色漿挺的禮服,看著這滿室賓客,看著這炫然璨斕的東京燈火,她終於有了感覺。
新堂修要結婚了。
「恭喜你。」她發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脫口而出的竟是言不由衷的話。
不舒服的感覺湧現。
「謝謝。」新堂修保持一貫的微笑。「白天你去哪裡了?」
她並沒有出席白天在山口組主屋的婚禮典禮,沒有親口聽到新堂修說我願意。
「交代一些事給龍幫的人。」
「你已經是我的人,我不喜歡找不到人。」沒有火藥味,只是警告。
「知道了。」
「離單耘疾遠一點。」這是命令,口氣有新堂修少見的強硬。
「他不是永夜的人嗎?」不該有疑問的,她只是一個部屬,但是梵伶很疑惑,永夜不該是新堂修的朋友嗎?
新堂修笑了,賊賊的。「我討厭他抱住你。」無視眾多目光,他摟住梵伶的腰,一手牽起她的手。「更正,我討厭任何男人抱住你。」
梵伶在他注視的目光下,微微顫抖。
強烈的佔有慾,赤裸的慾望,那不是主子看部屬的眼,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
「你……」他怎麼可以,這裡是他的婚禮晚宴,前面站著的是他的妻啊。
「我不在乎這段婚姻,我不愛尚倚雲。」他看著她眼中的驚慌,那張麗容在窘迫時泛起淺淺的紅暈,看得他不經思考便言語。
什麼意思?
梵伶不敢想,她不能想。
但是,此時此刻她居然感到期待、興奮,這樣的情緒是陌生的。
「時間到了。」新堂修別開眼,低頭看表。「我們開舞吧。」
再看著她,會讓他想丟下這些煩人的蒼蠅,不顧一切壓倒她。
挽著錯愕的梵伶,他輕巧地滑向舞池中央。
音樂正好由原本的抒情協奏曲悠揚地轉為圓舞曲,兩人在眾人無法反應的眼光下翩翩起舞。
「修……你怎麼可以……」尚倚雲氣得頻頻跺腳。開舞的人應該是她和修才是的!她才是女主角啊!
窗外遠處,燈光點點,霓虹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