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使從黑暗中慢慢睜眼,全身刺痛的令她想尖叫出聲。不能動…好痛…附近有不少人正在穿梭遊走,吵雜的聲音令她頭痛欲裂。
她連頭都不能動,唯一的意識是知道自己仍然活著。她應該和程賽雪一起死了,她們雙雙從崖邊跳下,怎麼可能會還活著?藍天使向旁邊微瞥了一眼,看到了仍有呼吸的程賽雪,但她依舊是在昏迷中。
「水……」她好渴,藍天使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
杯子很快的遞了過來,下人將藍天使的頭抬起,細心的將水餵入她的喉間。被抬起的藍天使向四周張望,赫然發現她們身在一個大到不像話的殿堂,很像是一個祭壇,或是舉行神聖儀式的地方…而她們躺在祭台上……
真是再適合她們也不過了!
感受到奇怪的視線,藍天使開始搜尋視線的出處,也順便看清週遭的面孔;一個個陌生的臉龐從她眼前掃過,直到……
靈紫痕。
抽動引動了她的傷口,藍天使一眨眼,奴人們立刻將她平放下來。但是她不想躺下呀!為什麼會被他救起,她以為至少大難不死,也是被崖邊人家救到……藍天使使力的掙扎,得到的是一再的疼痛。奴隸們被地弄得不知所措,慌張的看向前方的頭兒。
—只大手很快的握住藍天使推卻的手腕,靈紫痕極為自然的坐上祭台,一下便把藍天使納入懷中,讓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臂彎。一揮手,奴人盡退。
眼前的人令藍天使措手不及,慌張依舊。她痛得幾乎無法動彈,靈紫痕壓住她的燥動。
「你傷的不輕,腳傷了一隻,肋骨兩根,輕度腦震盪。」靈紫痕撥開遮在藍天使額前的瀏海,「縱上所述,你必須好好休息。」
「為什麼只這樣?」她不敢相信躍下山崖竟只得此輕傷。
「崖壁有——大片樹枝,你們才落下去便被卡住了。」靈紫痕勾起一陣微笑,「我說過,除非我同意,否則你們不準死。」
可惡!藍天使又蠢蠢欲動。
靈紫痕不慌不忙的在她的傷處下施壓,使得藍天使尖聲驚叫。也失去了僅有的力氣。
「你的逃亡計劃實在不錯。先打昏送飯的,再從我房間拿錢,我又疏忽了你就讀法文系,到法國已經不下五次,自然對法國瞭若指掌。」靈紫痕捲起藍天使一撮散亂的黑髮,放在手中把玩,「用現金、假名,再前往大使館,都令人激賞。」
藍天使別過頭,她對靈紫痕的注視感到不舒服。
「可惜你也疏忽了一點,你們兩個東方人在法國人中穿梭有多醒目呀!從計程車司機、旅館櫃檯、泊車小弟全部認得你們。」靈紫痕將藍天使的頭扳正,不許她的蔑視,「車子開到荒郊野外才發現,你在想些什麼?」
想你。
你的一切都讓我喘不過氣,只要想到你就讓我覺得無限夢魘。
藍天使雙瞪視著靈紫痕,毫不退縮。
「為了你們。害我們的行動延遲了。」不過他已打算等會兒就出發,只是在出發前,他要給她們該有的處罰。
「我該感謝你的抬愛嗎?」藍天使輕蔑笑著,無力的任由靈紫痕擺佈,「你到底MK對如何?」
這是她唯一關心的,她的父親。
「我不會留活口的。」靈紫痕回答的相當直接且肯定,同時觀察著藍天使的雙眸,「除非…你有想留下誰。」
咦?藍天使一怔,隨即吃力的攀上靈紫痕的臂膀。
他剛剛說什麼?『你有想留下誰』?那是說……只要她開口,他會願意放過藍非群?
怎麼放?又為什麼要放?
「你能饒過我父親嗎?」儘管未來陷阱多的不可預測,她還是問了,「條件……是什麼?」
靈紫痕低沉的笑聲迴盪在大殿中,他將藍天使橫抱起,輕柔的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很聰明,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靈紫痕開始想端詳她的容貌,「我的確能放藍非群一馬。」
「真的?怎麼放?」藍天使靜靜的不妄動,她只想知道靈紫痕所說是否屬實,「爸爸做的事無法抹滅.他是MK的最大資金供應者呀!就算你想把MK交給警方……」
「他是MK的最大資金供應者,但是我可以把他所作所為推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事實上,這點已經有一個狡猾的狐狸安排好了,不過,他也因此招來殺身之禍;他這趟回去,還得解救那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他根本不要你,你為什麼這麼護著他?」藍非群從未真心找過他的獨生女,「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藍天使不許世上有任何人知道這一件事,但是她知道靈紫痕總有一天會知道,因為他的那一雙深遠黑眸總能看穿她的眼底,割腕那天,他應該已知七八分了……她希望靈紫痕永遠不要調查這件事。
「他是我父親,我自然要救他。」
「既然他是你父親,為什麼對你的失蹤不聞不問?」就是這樣他才奇怪,「如果他真是你父親。」
喝!他是什麼意思,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藍天使慌張的看向靈紫痕。
「他……」
「他根本不想找你,你知道嗎?程賽雪和唐雅優的父母是焦急的不成人形。」根據台灣傳回消息,保證可靠,「藍氏千金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藍天使撇過頭,淚水已不停湧出,她不想再接受靈紫痕的質詢。淚水一下子便浸濕了靈紫痕的衣袖,靈紫痕將她扳向自己,輕輕的為她拭去淚水。
「求求你……不要再問了!告訴我,你會放他一馬嗎?」
「會,只要你願意拿些什麼交換他的命。」她真的連可愛都談不上……不過她的臉龐,卻挺吸引他的……那股氣質……
「哼!我連命都是你的了,你還要什麼?」藍天使輕笑起來,她真的不懂靈紫痕在想什麼,要什麼,你盡拿去吧!」
靈紫痕沉吟了半晌,將食指輕放在藍天使的心窩上。藍天使先是一怔,隨即睜亮了雙眼。
他要她的心。
藍天使回首看了看正在沉睡中的程賽雪,再狐疑的看向靈紫痕。他不是喜歡著雪嗎?為什麼又會要她的心。
沒有言語、沒有解釋,他們只是互望著,卻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答案。
「把她們的傷弄好,然後把藍天使改造成我喜歡的女人。」才下樓的比爾立刻接到奇怪的命令,「把程賽雪帶到一間乾淨的房間,不必讓她做事,但是可以偶爾刺激她一下,誰要她想逃。」
「給程賽雪另一間房?不是放在你房間嗎?」比爾不解。他們不是才有進一步的關係麼?「那藍天使帶到哪一間?還要改造她些什麼?」」放在我房間。」靈紫痕一抹微笑,「沒什麼用了,你花了我六萬美金,買一隻破靴。」
「紫痕,你有處子情結呀?」不至於這樣就把人家打入冷宮吧?「天仙美女花六萬元算便宜你了!」
「再說我就要你付那筆款!」靈紫痕邊說著,邊為藍天使打人鎮定劑,「程賽雪太乏味了,把她放著就好。」
「是是是……」真是任性的可以,比爾雙手高舉,一付無可奈何之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這可是頭一遭。」
「閉嘴!」靈紫痕冷冷的阻斷了比爾的叨念。
藍天使已進入夢鄉,靈紫痕看著她的睡臉,知道自己多少已被她所吸引。被那股看似柔弱卻是剛強的眼神,被那股認真……他從未覺得哭泣中的女人很美;對他來說,他最親的女人便是他的妹妹.他妹妹一向堅強不輸男兒,冷艷異常,孤傲且充斥著自信。所以他一直喜歡這樣的女人。
他第一次覺得女人哭泣是種美,楚楚可憐的令他難過,程賽雪哭過,藍天使也哭了,他卻覺得藍天使的淚是那麼令他心痛。
呵…因為她是天使之淚嗎?
「迷上她啦?」比爾訕訕的笑著,邊催促著靈紫痕上樓,「雖然我不是很贊同你的品味啦…」
「比、爾。」靈紫痕寒光一掃,比爾也只有乖乖噤聲。
「不說就不說。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下令出發。」比爾拍拍靈紫痕的肩,「讓MK知道我們的厲害。」
哼!靈紫痕冷冽一笑,放下綁起的黑髮,披上黑色斗篷.接過比爾遞來的面具,邁開步伐著飛機走去、
他們會贏的。
比爾回以一個相同的微笑,他們過去從未輸過.未來也不會。
飛機緩緩升空,終至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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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個又一個的迴廊,藍天使終於看到亮光,黑暗中只有那裡有亮光,藍天使立刻毫不猶豫的向亮處奔去。籐蔓捲了上來,緊圈住她的腳踝,讓她無法動彈,甚至還向她向後拖去,漸漸遠離了亮光……
「不……放開我……」藍天使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我的天使小姐,沒有人抓著你!」比爾拉開窗簾,讓刺眼陽光盡情灑人,「該起床了!」
藍天使咧的起身,見到了比爾,她更相信剛才的夢境是真的。
從她的傷好了之後,比爾便帶了一群人過來。有髮型設汁師、化妝師、服裝造型師、模特兒、按摩師、連美發沙龍都一應俱全。
因為靈紫痕要改造她。
呵……夢中的亮光便是即將到達大使館的希望,而籐蔓便是靈紫痕的阻撓和再一次的囚禁。
現在,她每天要學模特兒走路,學習化妝,如何自己做造型。還被塞了一堆書和一把手槍,每天還得花兩小時去練習射擊。
另外,還有人教她犯罪心理學,毒品銷售管道,還有義大利黑手黨的黨規。
他不是只要她的心嗎?為什麼要她做那麼多?他不喜歡她原來的樣子嗎?程賽雪呢?他把她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只要她聽話,就會安全。
在不知不覺中,她從陪葬品成了正主兒,而程賽雪變成了她,只要負責活著就行了。她不懂靈紫痕的心,他要了程賽雪,抱了她,現在卻把程賽雪扔到一邊,轉而要她的心。
藍天使靜靜的站在窗口呼吸新鮮空氣,剛結束一天的課程,她疲累的想倒頭就睡。
他現在在哪裡呢?要如何面對MK?那日昏昏沉沉中,她親耳聽到承諾她會放過一馬,只要她拿自己的心去交換。
心。
說出來多麼容易,可是她真有本事交給他嗎?他是一個浴血的男人,身旁危機四伏,迷人飄逸的氣質,冷靜而理智的智慧,女人應該也會對他趨之若騖的…為什麼要她的心?
靈紫痕為什麼要改造她?拔去她的大瓶底眼鏡,放下她的麻花辮,換去她的衣服,把她變成另一個人……這樣她就會把心給他?是嗎?
她答應的很乾脆,但不打算履行。她一樣會找機會逃走.帶著程賽雪,如果有可能,連唐雅優一起帶走、他是囚禁她們的惡魔,這輩子他沒有資格要她的心。
不管犧牲什麼,她都要撐下去。即使她那令人鄙棄的身世已經毀掉她的所有,但她是不會退縮的,她逃出去要成為自己,脫離藍家的一切.為她那不倫的血。」天使,睡了嗎?」比爾突然來訪,輕輕的敲了門。
藍天使很快的應門,比爾拉了她就走。
「去哪裡?」藍天使無法掙脫比爾的箝制,「怎麼那麼急?」
「賽雪要見你,她有點歇斯底里。」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走廊,她被帶到一個她從未到過的區域。
「哦……雅優她還好吧?」好不容易有機會,她可沒忘記那下落不明好友,「她在你那裡吧?」
比爾停下腳步,緩緩的瞄了藍天使一眼。
「她很好。」比爾揚起微笑,「我很疼她。」
「是嗎?」藍天使注意到比爾開口前的空隙,「你和她怎麼了嗎?」
比爾立即回頭,拉著藍天使便繼續向前走。他可是情場高手。怎麼可以讓藍天使知道,他搶下的女奴居然割腕自殺。想到這兒他就有氣,不過是睡了她,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藍天使的反應及觀察力實在敏銳,果然是藍非群的女兒。經過一定的訓練,也見識過大場面。依照各老師所說,藍天使是個有相當教養的女人,不但待人謙恭有禮,更尊師重道,可見外傳的藍天使,完全是假象。
從台灣調回的資料顯示,藍天使應該是個草包醜女,只會耍大小姐脾氣。看來她的演出相當成功,藍非群的教導也十分成功,他早就在培養他的獨生女,準備接下他的藍氏。
可是……藍非群為什麼不找她?這樣——對可以算是極為有默契的父女,為什麼會突然似反目成仇般,放棄了對方?
那不是他關心的範圍,他知道靈紫痕已在著手調查一切。
不過這樣的藍天使能吸引住靈紫痕,他早就知道。
比爾將藍天使推進房內,程賽雪爬滿淚痕的臉立刻抬起,二話不說的奔向藍天使。藍天使緊抱住程賽雪,摟住她發顫的雙肩。藍天使抬起頭,雙眼看向比爾,示了意。
比爾識相的退出房間,「只有五分鐘。」
藍天使點點頭,把程賽雪扶向床邊,程賽雪不停的哭泣,眼神渙散,慌亂異常。
「雪,看著我。」藍天使將聲音壓低,讓程賽雪感到平靜,「雪,聽我說。」
「他們隨時會殺了我……殺我之前還會把我丟給所有的下人玩……」程賽雪的眼神中有著無限恐懼,「如果我們逃了……他們會把我們……」
「雪,不會的,他們騙你的。」這是誰告訴她的?為什麼她就從來沒有聽過這檔子事?「你必須相信我。」
「真的……?」程賽雪的頭又低垂,無限絕望,「我們回去又能怎麼樣?他如果知道我為他們暖床
『他』指得是學長,程賽雪的未婚夫。
「他不會知道的。」藍天使制止了程賽雪的語無倫次,「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程賽雪愣了一下,美眸在頓時充滿希望的看著藍天使。藍天使對她綻開堅定的微笑,點了一次又一次的頭
「在這裡的事我們誰都不提,就沒有人會知道。」沒有必要因為這些人害了程賽雪的一生,「一切會歸於平靜。」
「我們如果逃了,他們不會追……」
「不會。」她們不過是沒沒無聞的兩個女子,「他們不會追來,頂多是再找個女伴。」
程賽雪低頭啜泣,藍天使拍拍她的肩,將她扶躺下來,輕哄著她入睡。看這樣子,她已知道靈紫痕是怎麼在處置她了。比爾敲門而入,藍天使靜靜的讓他領了回去。藍天使沒有再開口,倒是為她兩個好友說了話。
「雅優不吃硬的。」在人房前,藍天使拉住比爾的手,「至於賽雪,我也希望你別再放話刺激她。」
比爾看著藍天使,輕輕的笑了。他點了頭,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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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紫痕回來了。
聽說他已經回來一個星期了,可是藍天使一直都沒有看到他的人,他也沒有回房間。這是令藍天使疑惑的。依照他的行為,他急著要改造她,應該是一回來就來看她的。至於MK的事她根本也問不出來,恐怕除了靈紫痕和比爾外,沒有人知道詳情。
開門聲猛然響起,藍天使立刻回頭:他嗎?
是『老師』之一。
「天使,來吧!好好打扮你自己。」他們拿出一件別緻的禮服,「是展現成果的時候了。」
不是他……也是他。進來的雖然不是他,他要見她了。她好似是深宮中的嬪妃,天天引頸企盼著帝王的恩召。
引頸企盼?怎麼可能,她在想什麼……
藍天使接過衣服,開始著裝打扮,她會令他驚艷嗎?他喜歡她這個模樣嗎?他……天!她何必想他。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男子親自迎她出去。她正朝著書房而去。他為什麼不到房間呢?她早就有被他佔有的覺悟了,就算他強行要她,她也早有心理準備。靈紫痕回來一個多星期,居然連房門都沒有踏入一步,反而待在書房,這點實在是很奇怪。
門在地面前開了,書房內美麗的爐灶正燃燒著熊熊火焰,一旁的桌上放滿了水果、點心以及紅酒,紅酒瓶塞已去,水晶杯正執在靈紫痕手中。他斜躺在緊靠著桌子的軟墊上,白襯衫整齊的罩在他身上,毛毯覆在他的腳上,半瞇著眼,似睡不睡…
門在她身後關上了。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她緩步走向似乎有點兒憔悴的靈紫痕,他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藍天使才伸出的手立刻被握住,靈紫痕睜開銳利的雙眼凝視箸她,但是很快的,他的雙眼被驚訝所取代;
這是誰?
藍天使脫下黑色大瓶底的眼鏡,大陸妹的麻花辮子也已放了下來,她的黑髮直順的披在肩上,左右各取兩撮往前披。無袖削肩的連身晚禮服顯出她的瘦弱,上了粉的臉頰顯得有生氣,淡淡的口紅使得她成了另一個人……
漂亮,可以這樣說……上了妝的女人果然不一樣。藍天使取下眼鏡後的雙眼露出了她本質,慧黠聰明;她獨特的知性美完完全全表露無遺。
藍天使被握住的雙手又被向下拉,靈紫痕將她放在身邊,這能讓他更仔細的端詳她。
「坐好。」靈紫痕將酒放回桌上,抬起她的下巴,「你很漂亮。」
「我不知道你有這種癖好,喜歡化過妝的假女人。」藍天使沒有避開靈紫痕的觸摸,她現在只覺得靈紫痕十分反常,「難道和你上床的女人都得擦粉擦得和塗牆一樣嗎?這樣……」
「閉嘴。」靈紫痕不想聽到聲音,他眼前只想看著這脫胎換骨的女人。
藍天使也不再說話,他第一次靠著她這樣的近……在他現在的眼中,清澈的見不到任何一點的野心與慾望,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是教父呢?
長而凌亂的黑髮任性的披在他的肩上,過於整齊的白色襯衫讓她十分不舒服。他不是那種人,他的扣子向來是只扣中間兩個的,毛毯也放的四角而方整,而他臉色又幾乎沒有血色……
沒有遲疑的,在靈紫痕雙手碰觸她的發時,藍天使撕開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