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發現的人是張百蓉的哥哥張鹿鼎。
他喜極而泣,抱著妹妹久久不放。
「百蓉,妳居然開口說話了」
張百蓉激越的情緒並不亞於張鹿鼎,只因為她的個性素來靜謐,含蓄又內斂的日子約束得她無法盡情開懷地肆意表達自己心底的波動,所以只見豆大的淚珠在她眶滾來滾去,卻始終不見它掉下來,相對之下,張鹿鼎的表現就激情得多了。
「是啊。」
她將感激的目光擺往小龍女房間的方向,她答應過小龍女,絕不將真相抖露出來,對著眾人關心的「圍剿」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定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張鹿鼎根本冷靜不下來,他大聲嚷嚷,就只差沒敲鑼打鼓敬告全天下了。
樓雨痕雖然也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但是他替張百蓉高興的情緒蓋過了他應有的判斷能力。
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像把火焰,燒得張百蓉跟他的目光相接而低下頭來。
所有人中,最冷靜自持的大概只有烈問寒一個人,他清楚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神雖然變幻快速,表情卻一如往常。
現在的他終於知道昨夜小龍女跟他討那顆金珠的用途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全湊上了熱鬧,但是始作俑者的小龍女卻不見蹤影。
原來眼巴巴等著要親眼看一齣好戲的她因為熬了夜,至今太陽都高得曬屁股了,她還在努力地「爬」枕頭山呢!
兩天後,烈問寒將一切事務交待給樓雨痕,和小龍女往益陽方向走。
「問寒,我們來得及回來參加樓大哥的婚禮嗎?」她不肯安分地坐著,偏過頭來望著烈問寒男性的大鬍子。
烈問寒挑眉,帶著疑惑。「他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依照我的推測本來就應該是這樣。」樓雨痕和張百蓉的感情似有一日千里的跡象,即使再笨的人都該看的出來。
「妳呀妳,妳的小腦袋瓜裡裝了太多想像力了。」烈問寒大笑。
她不受烈問寒影響,自得其樂的又提出問題﹕「還有啊,傅姊姊和蘇大哥為什麼都還沒找到好對像、好婆家?」
她推己及人,只要有關人等全都推出來討論了。
「婚姻的事只有月老清楚,誰也無法勉強。」
「月老?」小龍女的兩眼又開始發亮。
她怎麼沒想到這號人物?
這趟回家或許她可以偷兩根月老的紅線來玩玩
「翩翩」他怎會看不見小龍女眼中盈溢的古怪,他希望自己方才沒有提到什麼觸動她靈感的東西才好。
她把整個嬌小的身子偎進烈問寒寬闊的胸膛,不教他觀見她古里古怪、淘氣精靈的特大號笑容。
「翩翩」他低喊。
小龍女傾聽他心跳擂動的節奏和他男性的體味,腦子裡不禁又昏昏沉沉。
「如果——我們把家搬到洞庭湖畔,妳覺得怎樣?」
「你的意思是說一直、永遠?」
「嗯。」
「太棒了!」她想到自己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父母,念頭一轉,她卻皺起可愛的眉頭。「可是蘇大哥他們怎麼辦?」
烈問寒用一隻手掌控韁繩,另一隻親暱愛寵地揉揉她的長髮,眼角眉睫全是笑意。
「傻瓜,他們個個全是可各據一方的豪傑,把群龍堡和水寨交給他們我再放心不過了。」
他自少年過的全是顛沛流離的日子,遇見他師父的那段日子是他生命中僅有的平靜歲月,一直到創立了龍門水寨和群龍堡,他的生活更只有忙碌可言。
如今他的生活裡已經入主了小龍女,事業不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了,交出它,他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就有許多時間可以陪我?」這才是她最在乎的事。
「我們可以造一艘船,到處去玩。」那種暢快愜意的日子是他曾經嚮往卻無緣的。
小龍女笑得眉眼全彎了。
「船造好,我們先去見你師父」她扳起手指開始計劃起行程來。
烈問寒縱容地聆聽她一籮筐「未來」計劃,嘴角只是噙著笑。
涼風徐來,馬蹄得得。
睇著遠遠在陽光下閃動萬丈波光鄰鄰的洞庭湖,烈問寒心胸忽覺充塞著無限幸福。
有笑靨如花的小龍女陪伴此生,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