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在陸子威與任清夜面前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心情後,唐雀便像是故意迴避似地躲著任清夜。
一來是因為不好意思,二來則是不想讓任清夜誤會自己有意藉機飛上枝頭當鳳凰,所以她極力閃躲著任清夜這個頂頭上司。
但是兩個人共處在相同的工作環境裡,要想一整天不見面,著實不可能,所以唐雀只能以要背台詞、對戲為借口,拚命地逃避任清夜打量的目光,就連法文的練習,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唐雀還是暫時放棄了。
因為在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唐雀實在找不到適合的表情去面對任清夜。
只是她這鴕鳥態度,卻大大地惹惱了任清夜……
「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任清夜推開放道具的小倉庫,裡頭橫七豎八地堆滿各式各樣拍戲的道具,還有個安全氣墊,在他踏入倉庫之際,正好瞧見唐雀窩在氣墊上,張口咬著便當裡的煎蛋,在瞥見他進來的同時還瞪大了一雙略顯錯愕的黑眸,只差沒給煎蛋嗆著。
「啊……任、任先生!」唐雀沒料到任清夜會來找她,一時之間真是不知如何反應。
她還以為自己窩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應該不會被任清夜發現才是。
匆匆忙忙擱下便當,唐雀跳下安全氣墊,稍稍理齊了衣服,出聲問道:「請問有事嗎?」
「我找你找了三天,你老是跑得不見人影,到底在忙什麼?」任清夜踏入倉庫,又隨手將門關上,免得讓有心人瞧見了,會大肆渲染他們的關係。
「我、我只是忙著背台詞、拍戲啊……沒有跑得不見人影吧?」唐雀心虛地縮了下肩膀,視線來回在地板與房裡的各式道具上游移,就是不敢抬頭面對任清夜。
她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哪!怎麼任清夜就趕著見她?
「忙到你連跟我練法文的時間都沒有?」任清夜不贊同地挑眉,他可不記得陸子威有這樣虐待員工的嗜好。
這幾天他連著到片場報到,除了監工,有更多的原因是想找機會確認自己的心意,畢竟心頭卡著唐雀與黎亦樓的事情,總教他覺得難受。
但是任清夜萬萬沒想到,唐雀竟然開始躲著他,而且還躲得很徹底!
就連吃飯休息的時間都跑得不見人影,害得他連著三天沒機會與她講上半句話,心裡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酸味,而且還不停地在發酵。
怎麼著,唐雀可以輕易地答應黎亦樓喊那傢伙一聲大哥,卻將他這個老闆視若鬼魅?
「呃,這個……因為我怕會耽擱到任先生的時間,所以……」唐雀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只能搬出最愚蠢的理由來搪塞。
「如果你會耽誤到我的時問,那我連找都不會找你。」任清夜實在很不想承認自己竟會讓個女孩給影響了一切的思緒,可事實偏偏擺在眼前,教他想假裝沒這回事都很難。
「那……任先生現在找我是?」唐雀在心裡歎著氣,看來自己下回得換個地方吃飯了。
「我……」任清夜突然詞窮。
他到底找唐雀想做什麼?連著追了她二天,但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卻又說不上半句話來。
想來想去,只能說黎亦樓那件事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加上陸子威的暗喻又讓他質疑起自己對唐雀懷抱著不明的情愫,所以處事向來不愛拖泥帶水的他,才會這樣焦急地想找唐雀弄個清楚明白,可偏偏……
唉,感情這回事,原就不可能以言語來簡單表達,更無法用辯論的方法釐清。
「任先生?」唐雀小心翼翼地瞧著任清夜一臉的陰晴不定,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想做什麼?
「我來找你是因為……」任清夜輕咳了一聲,很努力地想替自己找個好理由來解釋剛才那股衝動,只可惜向來腦袋清楚的他,此刻卻一片空白,直到他左右飄移的視線落在唐雀的便當盒上,腦袋裡瞬間浮起疑惑。
「因為什麼?」唐雀循著任清夜突然停止不動的視線望去,發現他正盯著自個兒從家裡帶來的飯盒。
「這是怎麼回事,你沒去跟工作人員拿便當?」任清夜記得片場的每個工作人員都有一份由公司代訂的飯盒,唐雀的便當卻很像是自己帶來的,瞧那個塑膠保鮮盒,怎麼看都不像外頭的飯盒,而且菜色也不對。
「啊?這個是我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有什麼不對嗎?」唐雀眨了下眼睛,雲淡風輕地一語帶過。
雖然事實上,內情不只如此……
早在她剛接下女主角之位的時候,由於部分工作人員對她取代何翠姍一事感到不滿,而他們又正巧是負責代訂及處理員工伙食的人,所以當唐雀去拿飯盒時,他們說唐雀因為已經不是臨時演員,所以沒準備她的份,要她向另一群負責主要演員的伙食的工作人員訂便當,不過……
想當然耳,在唐雀轉向另一邊的工作人員提出代訂便當的要求時,他們自然沒給她好臉色看,甚至以上級沒正式公佈,所以唐雀還是算臨時演員為由,又打了回票,讓唐雀在當女主角的頭一天就餓了一整日。
唐雀想想,這拍戲期間反正不長,她又不想去向陸子威他們說明,免得讓工作人員對她更排斥,到時候讓拍戲過程出更多問題,又會給陸子威等人帶來麻煩,所以乾脆就自己帶飯盒來,免得餓到頭發昏、無法拍戲,也因此她才每回吃飯都躲著吃,免得讓任清夜或陸子威發現。
只不過……沒想到今天會好死不死地正巧給任清夜撞見。
「工作人員沒拿便當給你,還是你吃不慣他們訂的便當?」也許是在商場打滾慣了,任清夜總覺得自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詭異氣息。
「嗯……這個很重要嗎?」唐雀輕蹙了下眉頭。
「對我來說很重要。」任清夜不容反駁地迸出聲。
任清夜知道,雖然何翠姍不受大部分工作人員歡迎,但還是有少數人支持她,若說這些人私下排擠唐雀或欺負她,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但他不想看見唐雀被欺負,因為那簡直像是在說他這個老闆無能,竟然連工作人員都管不住,保護不了旗下的女主角。
再者,他絕不容許底下的員工這般私心處事,那只會導致工作上的失敗。
「那你就當我是吃不慣吧。」唐雀扯出一抹苦笑。
從任清夜的語氣聽來,她猜想任清夜已經約略知曉其中的原因了,所以她也沒必要多加說明。
「為什麼?」任清夜不懂,替那些欺負她的人講話,對唐雀來說並沒有好處。
「如果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講出來,那是因為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唐雀聳聳肩,她彎下腰自便當盒裡夾起一塊煎蛋,笑著往任清夜的方向遞過去,半開玩笑似地應道:「我自己做的菜又不是難吃到無法下嚥,不信的話你要不要吃吃看?」
任清夜只是微微一愣。
他不知道該說唐雀沒心機還是粗線條?
還是說,自己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打滾太久,所以若是有人欺到他頭上,他絕不會手軟,一定加倍奉還,免得下回又被打壓。
「你不吃,那我自己先吃了。」唐雀見任清夜似乎不打算再逼問她什麼,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遂收回舉在半空中的右手,重新在安全氣墊上坐下,然後抱起便當打算好好享受一下。
任清夜看著唐雀開開心心地咬著煎蛋和火腿,彷彿那便當是人間難得的美味,那單純的笑容再度令他失了魂。
或許就是這分感覺,讓他覺得唐雀特別,進而勾引著他的情緒,想探究她與自己相距極遠的心思,所以在看見她與黎亦樓快速熟稔時,他才會感到不悅,因為唐雀明明就是他先發現、先挖掘到的珍寶,他絕不容許有其他人搶在他之前將這隻小麻雀給劫走。
看來,他不是對唐雀有一點點動心,而是非常地在意。
至於那份曖昧不明的情愫……
就姑且以「愛」之名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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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任清夜舉步走到唐雀的身旁,伴著她一起坐下。
既然他發現自己愛上唐雀了,那現在首要之事,就是確定唐雀的心意。
不管是工作、談生意還是追求戀情,任清夜都沒有拖泥帶水的打算。
「真有那麼好吃?」任清夜沒吃過家常菜,因為他通常都是到餐廳或飯店吃飯,像唐雀飯盒裡那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菜色……說真的他倒是沒吃過。
「你還沒吃嗎?」唐雀抬頭瞧著任清夜。
任清夜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今天再也忍不下被唐雀一再逃避的怨氣,所以連飯也沒吃就到處找人。
「敢不敢吃蘆筍?分你一點吧。」唐雀笑嘻嘻地夾起翠綠的蘆筍遞上,原本她只是想開開任清夜的玩笑,好化開之前的尷尬,卻沒料到……
她錯估了任清夜。
任清夜競低頭湊近身子,張開口毫不客氣地吞下唐雀遞上的菜餚。
「挺好吃的。」任清夜舔了下嘴唇,做出評語。
「呃……啊……是、是嗎?」唐雀錯愕地瞧見任清夜一張俊容突地挨近,覺得自己快速怦跳的心臟,似乎快掙破胸膛跳出胸口了!
任清夜在幹什麼啊?這種在旁人看起來曖昧到極點的舉動,他怎麼做得出來?他那個冷血的「不敗帝王」的封號是喊假的嗎?就算現在倉庫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難保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啊!
而且……
她現在還處於厘不清自己心意的時刻,任清夜這樣親匿的舉動,簡直是要害她更加混亂嘛!
「我看你現在也挺閒的,來練法文吧,不然難保你不會在另一個三天後,把我教給你的全忘光。」任清夜好整以暇地瞧著唐雀略顯緊張的表情,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那麼介意黎亦樓了。
或許是因為他發現唐雀唯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自然流露出許多不同的表情,而在面對黎亦樓時,卻總是生疏有禮。
看來,唐雀與黎亦樓之間並沒有什麼,是他想太多了。
「才不會,我沒那麼健忘。」唐雀縮了下肩膀,總覺得今天的任清夜好像格外主動,比起平常那種淡漠的樣子,又多了分詭異的魅力,可她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
「是嗎?」任清夜指著唐雀的便當,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把便當裡的菜色用法文介紹一遍。」
唐雀低頭看了自個兒的便當一眼,然後抬頭瞧向任清夜,傷腦筋地蹙起秀眉應道:「不可能,我忘了茄子的法文怎麼講。」
可惡,這簡直是欺負人嘛!任清夜明知道她練習的重心都放在會話上,單字背得可不多。
「你忘了茄子?」任清夜用法文輕鬆地回應,然後伸手取過唐雀的筷子,逕自挾起燉煮得軟嫩的茄子放進自己嘴裡,那股微甜的滋味讓他確信唐雀的手藝不錯。「既然如此,那就罰你每天帶兩個飯盒來。」
「兩個,為什麼?我又吃不完!」唐雀錯愕地瞪著任清夜,心想這是哪門子處罰呀!再說,任清夜之前可沒提過,說回答不出法文就要處罰她。
「一個給我。」任清夜有些眷戀地盯著唐雀手裡的飯盒,也許是自個兒肚子餓了,再加上唐雀的手藝確實不賴,而且這家常菜的味道又讓他感到無比新鮮,彷彿在瞬間拉近他與唐雀的距離,所以……
「給你?」唐雀更加迷糊了,任清夜有便當不吃,幹嘛跑來搶她的飯盒?還要她多帶一個來,再者,他們之間的問題怎麼會從茄子跳到便當來呀?這不合邏輯吧!
「對,我想吃你煮的。」任清夜擺出略帶霸氣的表情續道:「所以,麻煩你帶兩個便當來。」
任清夜的語氣與其說是請求或商量,不如說是命令,只不過,這卻是個讓唐雀感到臉紅心跳的命令。
這種替他帶便當的親匿行為,實在是讓她不由得聯想到夫妻般的關係……
任清夜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呃……你想吃我煮的菜?」唐雀的臉頰泛起微紅,她力持鎮定地問道:「為什麼?工作人員應該有準備你的便當啊,再說,我煮的應該沒有餐廳的師傅好吃吧?」
「那是因為……」任清夜瞟了唐雀泛紅的臉頰一眼,幾乎就要百分之百地確信唐雀的心是屬於他的。
他是應該現在表態,還是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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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任清夜兀自煩惱的同時,黎亦樓的那張花心臉龐突然跳進了他的腦海裡。
萬一他再跟唐雀這麼慢慢消磨下去,使得黎亦樓有機可乘……
那可不行!唐雀是他先看上眼的珍寶、他的最佳女主角,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因為什麼?」唐雀見任清夜一臉陰晴不定的樣子,忍不住納悶起來。
難不成任清夜其實什麼也沒想,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
「我……沒有什麼機會嘗試家的味道。」任清夜暗自下了決心。
今天若不乘此機會說個清楚,或許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告白時機。
或許放滿道具的倉庫不是浪漫的場景,但是若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縱然有比此處更加羅曼蒂克的地方,或許也沒機會示愛了。
「家?」唐雀有些不懂,今天任清夜講話怎麼老是用跳的啊?先是茄子,然後是便當,現在跳到家庭溫暖來啦?
「我過去沒什麼要好的女朋友,也沒有情人,家人又早已過世,所以家裡一直是我一個人……」任清夜鮮少對旁人提起過去,除了陸子威等與他比較相熟的朋友以外,他從不對旁人說這些事。
「所以你寂寞?」唐雀眨了下眼睛,她可以理解那種感覺,因為她向來只有一個人住家裡,父母雖然健在,但卻不與她同住,寂寞對她來說並不陌生。
任清夜只是微微將頭一點,然後大膽地探出手臂,撫上唐雀的臉龐,「不過,如果我的身邊有你,或許以後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吧。」
唐雀感受著任清夜手掌心透出的溫暖,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要閃躲,她只是愣愣地瞧著任清夜眼眸裡那抹難得的柔光。
任清夜……是在對她示愛嗎?
業界的不敗帝王,對她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演員示愛?
「你……你!」唐雀像是被咬了舌頭,久久吐不出半個完整的句子。
「我?」任清夜笑了,接著,他彷彿是刻意要整唐雀似地往她捱近,臉龐幾乎要貼上她的,「我什麼?你想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嗎?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喜歡上你了沒錯,你不用懷疑。」
雖然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但是他對唐雀的心意卻是毋庸置疑的。
「怎、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聽見任清夜那肯定的語氣,唐雀只覺得腦海裡像是有炸彈爆炸,炸得她整個腦袋轟隆隆響。
任清夜喜歡上她,這太沒道理了吧?她甚至沒跟任清夜有什麼太多的交集。
可是任清夜近在眼前的俊秀面容與那淡淡的男性氣息,卻又令她感受到確切的真實感……
「為什麼不可能?」任清夜聳聳肩,順手勾起她的髮絲把玩著,「還是說,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認為我一定看不上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們也才認識沒多久……」唐雀不懂的是,任清夜到底看上她哪一點?總不會是因為她的便當吧?
「我想,喜歡一個人跟認識多久沒有什麼關係,這就像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而不是交情有多好。」任清夜再度搬出他的生意經,然後一把攬住唐雀的肩膀,隨手抽去她手裡的便當盒,緊跟著將她摟進自個兒的懷裡。
「任、任先生!」唐雀一個不穩,整個人就這麼被任清夜抱進懷中,那雙有力的臂膀與溫暖的懷抱讓她有瞬間的迷失,以為自己就要這麼被任清夜給吞噬……
「叫我清夜。」這是任清夜介意最久的一個問題。
唐雀明明跟黎亦樓不熟,卻叫他大哥,可他們認識了那麼久,她卻總是生疏地以任先生相稱,讓任清夜好生不悅。
或許他會急著向唐雀告白,為的也是除去黎亦樓這潛在的情敵吧!
這麼說來,黎亦樓簡直就像個變相的紅娘一樣,為他與唐雀牽起了看不見的紅線……
只是黎亦樓應該不會高興聽見這件事吧!
「呃?一定……要這麼叫嗎?」唐雀已經習慣叫任清夜為任先生了,現在突然要她改過來,感覺好奇怪,也有些難為情。
雖然她並不排斥與任清夜有這樣親密的關係,也不是討厭任清夜,甚至,她知道自己有那麼點喜歡這個頂頭上司,可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像現在這樣,讓任清夜抱著、摟著,甚至聽著任清夜對她告白。
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該不會正在作夢吧?
任清夜撫摸著唐雀的長髮,對於她有別於平日大方表現的態度感到好笑。
原來,唐雀在不好意思的時候,會如此地文靜,與她平時那爽朗的樣子完全不同。
「除非你想告訴我,說你心儀的男人不是我這種類型,又或是說,你對我根本沒意思,此時此刻你臉上發紅髮燙的表情也不是為了我,心跳加速更不是因為我抱著你……」能夠挖掘到唐雀的另一面,讓任清夜的心情好到極點,看著唐雀那略帶羞澀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小小地捉弄她一下。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那只是……」唐雀一聽見任清夜的反問,立刻想到之前讓她尷尬到想挖個洞鑽進地面躲起來的糗事,她掙扎著想從任清夜的懷抱裡逃出來,一邊低聲抗議道:「只是、只是很自然地就這麼說出來了,才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現在臉紅心跳又是為了什麼?」任清夜好笑地稍梢摟緊唐雀,絲毫不擔心唐雀會因此而討厭他,因為早在唐雀說出她心儀男人的類型時,他的心裡就有了底。
唐雀該是喜歡他的,只是還未釐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逃避他好些天。
「因為你抱著我,我當然會臉紅心跳啊!」唐雀使勁掙扎著,偏偏她越是反抗,任清夜就把她摟得越緊,讓她的臉頰與他的胸膛緊密相貼,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空隙。
這情景若是給外頭的工作人員看見,大概明天就上八卦新聞的頭條了吧!
「那意思就是你也喜歡我了?不然你應該會感到討厭、噁心,而不是臉紅心跳吧?」任清夜好心情的低笑出聲。
「你!」唐雀抬頭瞪向任清夜,卻在接觸到他的笑容那一瞬間,失去一切反駁的意念。
任清夜笑起來有那麼點孩子般的天真味道。
或許是因為平時他總得面對許多老奸巨猾的商場對手,所以養成皮笑肉不笑的習慣,但今天……
由於這小小的四方天地就只有他們兩人,所以任清夜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心,他俊逸臉龐上的那抹笑意也就格外地迷人……
「我什麼?」任清夜瞧見唐雀一直盯著自己,甚至看得有些發愣,那微啟的櫻紅唇瓣讓他忍不住動了心。
他低頭往她的雙唇吻去,雖然僅止於淺嘗,但那一瞬間的感覺,卻勝過以往糾纏著他、或與他僅止一夜之情的女人們所帶給他的悸動……
「啊!你、你怎麼……」唐雀直到任清夜貼上自己的唇瓣,才從失神狀態中回過神來,她驚叫一聲,然後搗住自己的半張臉,抱怨似地皺起眉頭瞪著任清夜。
「我吻了你,有什麼不對嗎?」任清夜說得輕鬆自然,彷彿他們已是多年情侶,接吻一事再自然不過。
「暴君!那是我……我的初吻耶!」唐雀下意識地在腦海裡挖掘出最恰當的字眼。
她甚至還沒給任清夜正式的答覆,任清夜就吻了她!這樣的舉動與他那「帝王」的封號還真一致。
雖然……她不否認,任清夜的吻,給了她非常甜蜜而溫柔的感覺……
可那個跟這個是兩回事!
「暴君?真是新鮮的詞……你若是想這麼叫我,我也不反對。」任清夜知道旁人老愛給他一堆封號,他也懶得去辯白什麼,不過……唐雀給他的倒是例外,他可以毫不考慮地把這個新鮮的詞彙升格為匿稱。
「誰要這麼叫你啊!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旁人,說我們兩個……」唐雀說著,卻又突然噤聲。
「說我們怎麼樣?已經接過吻,或已經是情人?」任清夜瞧著挨在自己懷裡的唐雀那杏眼圓瞪的模樣,活脫脫是外邊在電線桿上飛來飛去的小麻雀翻版,烏溜溜的眼眸像似野鳥,黑澄而動人……
「當初是你警告我,說不許鬧出男女關係的吧?」唐雀抓住任清夜的襯衫,他的衣服上透著淡淡的香水味,既不刺鼻也不醒腦,倒是讓人感覺挺舒服的。
「命令是為了被推翻而存在的,更何況我是老闆,我有權隨時更動命令。」任清夜表現出不可一世的專制態度。
「就說你是個暴君……」唐雀喃喃自語地應道。
「既然我是暴君,那你就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了,是吧?」任清夜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副模樣,就好像他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榮耀一般,亮眼得令唐雀幾乎無法逼視。
「朝令夕改的暴君!」唐雀再也忍不住地輕笑起來。
「你想怎麼叫都好,不過在那之前……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任清夜堅持地向她索討答案。
「如果你是想問我,臉紅心跳是為了誰,為了什麼……」唐雀勾起她慣有的燦爛笑容,伸出雙臂摟上任清夜的頸項。
「我是喜歡你的,清夜,雖然,我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清夜,我真的喜歡你,之前我躲著你,是因為不希望你把我當成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可是我不會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