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待她們看清受傷的人後,齊奔向織心,守護住受傷的兩個人。
「昕?幽?你們……」織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真的來了?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方潔幽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誰有這樣的能力將心傷成這樣!
立於兩人身後的寒千雪一看陸織心臉色不對,立即出手封住了她半身的穴道,速度快得令人不由得懷疑剛才她真的出過手嗎?
「是雪嗎?」
「心。」她平靜的站在她眼前。
「救……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千雪打量起她偎著的這名男子。
「瑩,先替他止血!」看得出這名男子對織心相當重要,而他對她織心——只看他寧死不肯放織心的模樣,就值得她們救他了!
嚴流瑩依言而行,但那名男子卻不肯了,「不,你懂醫術?先救心兒,把她帶離這裡!」
他突然的言詞讓她們全都對他撤了防衛之心。
「你們……是誰?」楞在一旁終於回神的劉熙輕聲問了。
「是你傷了他們!」潔幽劈頭就問,帶著幾分英氣的臉龐在盛怒中尤其迷人。「雪,這傢伙留給我痛宰!」她雙眼直瞪著他頭也不回的跟千雪說道。
「我與幽留下,你們護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心的傷必需立刻處理。」
千雪話一說完,其餘三人皆無異議的準備走人。
「慢著,誰也不能離開這裡。」劉熙立刻攔住人。
方韋昕面對眼前軍多的兵士連眼也不眨,手中握著現代文明致命的武器。
「昕,不要在這裡留下未來的痕跡。」裴影彤阻止道。
「放心,裡面裝的是瑩特製的麻癢粉,只會讓他們沒時間理我們而已。」她刻了一發子彈,不理會那些人的哀號怪叫。「雪沒說,我不會真的動手的。」
「嗯,快走。」隨即三人護著受傷的石生及織心迅速離開現場。
劉熙絲毫不死心的想追上,高潔幽已迫不及待的攔住他,「想打架,我絕對奉陪!」揚起擅長的西洋創,不等對方回應便迅速發動攻勢。
千雪冷眸掃過其它想要幫忙卻不敢出手的士兵,她淡道:「你們想重蹈他們的覆轍嗎?」指的是那些仍在哀號抓癢的人們。
聽到話的人全忌憚的退了數步,這幾個女子看起來全都弱不禁風,但是一出招可全會讓人連反抗都來不及,此刻他們才深深體會出——「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真義。
須臾間,潔幽已抖落劉熙手中的武器,劉熙失足跌落在地,摸到裝著毒水的木桶,立即拿起來就灑向潔幽!
「受死吧!」他面目猙獰。
千雪反應極快,手上銀絲一出纏住潔幽往後退,自已籍力使力輕巧一躍接住毒水,衣袖一揮,噴出的毒水盡數灑向劉熙,他驚愕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毒水向自己襲來,連退縮的機會也沒有的在地上掙扎!
「雪」脫離危險的潔幽有些懊惱自己的大意。
「走!」話聲一落,她們以靈巧的身手離開了現場。
***
一離開上邦城,她們立刻在城郊附近找到一棟久無人居的民房,不再遲疑的將織心移到房裡,開始實施急救。
說到救護,就屬瑩最大,她讓彤去找所需要的清水及木柴,昕則負責外面的情況及幫石生的外傷上藥。
「我沒關係,先救心兒!」石生滿心掛慮的只有織心的傷。
「你不用擔心,有瑩在,心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要是流血過多出了什麼差錯,我們沒辦法對心交代的。」她半強迫的要求石生坐在椅子上替他清理傷口。
不一會兒,雪及幽已趕到。
「幽,你沒闖下什麼大禍吧?」昕一邊繼續手中的工作,一邊問著。
「呃……」幽笑著,眼神避開她的身影。「當然沒——」
「有。」昕順著她的話語了出來,原本預期中的話沒有產生,她聳聳肩道:「不過有雪在你旁邊,你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什麼話?」幽抗議。「我哪有那麼會惹麻煩!」
昕給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就讓幽收起了反駁的話,乖乖閉上嘴巴。
看到這情形,石生想起心兒曾對他提起的五名摯友,「你們——心兒的五名摯友,銀色組?」
「心向你提過我們?」幽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既然你們是心兒的好友,難道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傷勢嗎?」從出現到現在,她們一直談笑自若的,那有一點為人朋友該有的關心!
「不是不關心,而是信任。」昕不以為杵的道。「我們信任彼此,瑩是一個醫術絕頂的醫生,我們相信她絕對會讓心平安無事。」她的堅定,讓石生一時無言。
影彤一回來,把木柴丟給幽,隨即拿了些水進了房裡。
升起火,昕趁著等待的時間向石生問起織心穿越時空後的種種,儘管石生並沒有談話的興致,仍是不知不覺被昕誘出所有的詳情。
毫無所覺的,遠方的天空已泛出了些許的微光,瑩和彤從裡頭走出。
「心兒怎麼樣了?」一見她們走出來,石生立刻追問織心的情形,滿溢深情與擔憂的眼神令瑩不忍直視。
「她已經醒了,你可以進去看她,但記住不要讓她太激動。」
石生聞言立即衝進房中。
彤使了個眼色,她們全都有默契的往外走去,將所有的空間留給這一對有情人。
***
門外。
「心愛得很深。」彤打破寧靜,她能體會織心想留下的心。
「為什麼?」幽難過的無以復加,一用力差點兒毀了整片籬笆,連玩劍的興致也沒了。
一陣沉默過後,雪才開口:「完成心的希望,把這件事告訴石生,讓他來決定吧!」
「雪……」瑩詫異道,她真的要把心的命交給石生?
「我贊成雪的話。」聽說道。「心為了石生可以連命都不要,我們沒有理由違背她的意思只為了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的確不願意見心作這樣的選擇,但我們卻必須接受這樣的結果;因為心愛他,她把代表自已生命的東西交給石生了。」投下爆炸性的一句,不意外的意來她們訝然的驚視。
然而沒有她們多討論的時間,雜杳的馬啼聲向這裡奔來,她們提高警覺的望向聲音的來處。
雪、彤、瑩閃身人屋,留下幽與昕應付外面的情況。
不一會兒,十幾匹馬在屋前停下,為首的男人跳下馬,一見是兩名姑娘,他沒有進院,僅在外面拱手請教,「兩位姑娘不必慌張,在下只是有事想請教兩位姑娘。」
她們對望一眼,聽不動聲色的問著:「這位官爺有事請直說無妨。」
「請教姑娘,昨夜到今晨是否見過一名男子,約莫三十歲,帶著一名約二十歲,長相十分美麗的女子打這兒經過?」
「沒有。」在不明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她不能冒任何險。
「多謝姑娘,打擾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他眼角突然掃到幽手中的劍。
「敢問姑娘手中的劍是從哪兒來的?」他屏著氣問,那是將軍從不離身的佩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撿到的。」幽一驚,糟了。
「姑娘,你是否見過我所說的那兩人,他們怎麼了?」
方韋昕拉著潔幽往後退了一步,不打算隱瞞了。
「幽,你看你害我露出馬腳了。」昕抱怨著。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幽無所謂的道。「反正我昨晚也還沒活動夠,正好今天再繼續;別抱怨了,我知道你也很想找人出出氣!」
「姑娘執意不肯透露,恕在下得罪了。」瞧瞧她們的對話,真是讓人吐血!面對十幾個大男人,居然一點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正當她們準備好好的活動一番時,聽到聲音的石生趕緊出來阻止。
「住手!」
「將軍!」金副將一見到石生安然無恙,驚喜的稍稍放了心。
「她們是心兒的朋友,別失禮了;其它人在外。守著,注意上邦城裡是否有追兵,你進來。」石生吩咐著。
「唉!沒得玩羅,」幽可惜的搖搖頭。
***
在石生談完他的軍事及反擊行動後,瑩和彤刻意領著他到屋外,直到確定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會被屋裡的人聽到,才開口。
「有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瑩凝重的說道。
「什麼事?」石生隱的感到有些不對勁。
「心兒的傷,你也看到了,雖然我能立刻幫她去毒,目前她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箭矢還留在她的肩骨中,在這裡,我不能冒險的將箭矢從她身上取出,因為劉熙所用的箭矢是屬於勾狀,如果冒然取出,心很可能會因為大量出血而危及生命。」
石生踱蹌的退了數步,幾乎撐不住自己的重量;久久,他才困難的問道:「心兒……知道嗎?」
「她知道。」回答他的是彤。「也知道自已除非回二十世紀才有可能活下來,但是她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選擇留在你的身邊;因為她知道,一旦她回二十世紀,你們——便再無相見之日。」
「心兒她……」石生狠狠閉上眼睛。
他早該知道的,他早讀知道——心兒對他的情已勝過她愛自己,他心思雜亂,然而彤接下來的話卻再度震撼了他。
「心只要求我們一件事,幫你順利拿下上邦,讓你可以回去覆命,讓你——可以順利脫離你厭倦的戎馬生涯。」她一直很明白愛一個人的心,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可是真正面對心所作的選擇,仍是忍不住為她而心痛;她沒資格勸她什麼的,因為,她自己也用同樣的心情,十年來執迷的守著一份無望的感情,不怨不悔。
「你們什麼時候走?」
「今晚,送我們來的人會藉著與千雪的連繫,把我們拉回二十世紀。」
「把心兒……帶回去吧!」他深吸口氣,強忍心痛;他寧願永不相見、知道她仍好好的活著,也不要她為了他,失去了生命,老天真是開了他一個大玩笑,既讓心兒穿越千餘年的時空來與他相見,卻又殘忍的安排他們——終究必須分離!
她們同時一震,他……他說什麼!
「上邦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劉熙所帶給心兒的痛苦,我會要他加倍償還!」是的,他不打算借任何人之手,他的女人,他會親自替她討回公道!一天……只剩一天了……
「兩位如果沒其它事,恕石生先離開了。」強打起精神,他要好好珍惜他們僅剩的相聚,給心兒、也給自已最後一次溫柔。
待他走遠,一直在暗處的三人才出現。
「你們都聽見了。」
「他……不愧為心選上的男人。」幽讚賞道。
「雪,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彤實在不忍心分開他們兩人,他們……用他們的生命在相愛啊!
雪輕歎了口氣,眼中也泛著不忍。
「他們是脫軌的歷史,原本就不可能會有結果,芸兒也許可以在時空的洪流中來去自如,但卻也不能更改天命。讓我們及時為心解危,已是盡了她最大的能力了!」
天依然是天,然而這片天空再浩大,也掩不住世間每一回的情傷;她們已經可以想見一旦心回去後,會有著怎樣的哀傷。
她們都不願意事情變成如此,卻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第一次,她們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能為力!
***
石生一踏進來,織心就感覺到了他的不同。
「你知道了?」他的情緒在她面前從不隱藏,此刻他卻有著刻意裝出的歡笑,叫織心想不如此猜測都很困難。
「為什麼瞞著我?」他走近她身邊,坐上床沿低首注視著她,啞聲問著。
她微微一笑,抬起她沒受傷的手,想撫去他為她而糾結的眉。
「我知道你一定會選擇讓我走,而我不想離開你。」因為她明白,他愛她、不比她愛比來得少。這個功業彪炳、威震北方的大將軍,在她面前,不過是一個愛她的平凡男子,他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
「心兒!」握住她的手,他多希望受傷的人是他。
「毅,別這樣,」她從沒後悔為他擋了一箭,她原就是為了救他而來,她不要他自責啊!「我不會回去,我寧願——與你相聚到最後一刻,也不要為了活在世上,卻失去了你。」
「不,你必須回去。」石生穩住自己的情緒,對她綻開了一抹笑容,這一生,他只會為了她而展眉逐笑。制止了她的反駁,「聽我說,心兒;也許這一別,我們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但至少我知道你仍好好的生存著,我也會為了你不輕踐自己的生命;記得嗎?我們許過承諾:要生生世世相守。如果人真的有來世,我一定會選擇出生在與你相同的時代,不讓歲月再把我們分開;答應我,好好珍重自己,就當是為了我。」
禁不住心中的酸楚,終於化成眼裡的珍珠,一滴、一滴的逐漸氾濫。
「沒有你,我無法獨活!」
「心兒……」
她拉下他,主動的吻住他,不讓更多分別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他們都知道,他們再也沒有明天;此刻的纏綿,彷彿是為往後漫長的孤寂留下一絲絲的溫暖,他多麼不甘、多麼不願……
難捨的分開少許,他緊緊擁住他唯一深愛的小女人!
***
在石生的要求下,瑩給了他一包安眠藥,他不忍讓心兒面對分離的痛苦。
即使是睡著了,織心仍緊握著他的手不肯放;他抱著心愛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與她們約定的地方。
「答應我,幫我好好的照顧她。」他壓抑著心中的痛,啞聲請求道。
她們一致點頭,接過他懷裡的織心,然而她的手卻不肯放開他的。瑩哽咽的無法言語,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彤甚至別開了眼伏在雪肩上,她無法想像,往後孤單的日子心將何以為繼。
天空漸漸閃著幾道光輝,那閃電愈來愈明顯——
石生的眼只專注著他的女人,反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心兒,別忘心了你答應我的,好好珍重自己。」他緩緩放開她的手……
「珍重!」
一道猛烈無比的強光令人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天空逐漸恢復原來的平靜。
石生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疼痛的麻木,所有精神彷彿全隨著那道光而消失!
他對著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的天空低誥:「想你,將是我往後唯一的快樂!」
***
三天後,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成功的奪下上邦城,為自己深愛的小女人所受的苦討回了代價,實現了他對自己的承諾;再度以傳奇之姿震撼了整個北方。然而他卻在安頓完上邦的事務後,神秘的消失了蹤影,連帶著一些只效命於他的隨從也一同消失,沒留下任何痕跡,
晉成市鹹和五年,石勒即帝位,史稱後趙。他數度派人欲尋回石生。卻始終只是白費力氣,留下跡團讓人猜也猜不透,那一夜從天而降的五名絕世女子,最後也只成為眾人口中的傳奇,沒有人能證實。
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石生。
***
二十世紀
嚴流瑩在復安醫院成功的完成一項外科手術,讓陸織心完全脫離了死神的掌握。
自始至終,陸織心只是很平靜的接受一切,等她再度回公司時,一切事件已全部結束,千峻成功的取得日歐集團的代理權,而她的秘書葉蘭婷與至友高潔幽,竟也在這段時間中分別遇見了自已生命中的摯愛。
「小妹,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脫離這種不人道的待遇,把千峻完整的還給你,呼!」向偉見到她比中了第一特獎還高興,迫不及待的就要甩掉千峻企業這個燙手山芋。
織心一進辦公室見到她那親愛的大哥的模樣,簡直快要笑出來,幸好總裁辦公室不是隨便人就可以進來,否則堂堂被封為亞洲巨星的身價可能會一路慘滑至谷底!
「我看過這段時間的業績報告,大哥把千峻帶得不錯,為什麼執意不肯接下千峻,讓妹妹我還要為你勞心勞力;以前你可以說自己沒能力,現在可沒有話說了吧!」她揶揄著,眼底卻有掩不住的疲憊。
「小妹,有什麼苦別悶在心裡,告訴大哥,嗯!記得小時候你有任何委屈,都是大哥替你擺平的,大哥的肩膀還是屬於你的喔!」向偉從來不是個粗心的人,事情的經過他都聽幽說了。
她努力掩住自已的傷,深吸口氣露出微笑,「我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階。「Areyousure?我以為有了幽,大哥的肩膀已經是登記屬於某人的專用物,大哥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小心喔!幽可不好說話喔!」
「頑皮!」向偉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小妹,還是那麼精明難纏!
笑鬧了一會兒,她才正色問道:「大哥,你真的不肯接下千峻嗎?」
看著日漸憔悴的小妹,向偉也感到心疼,雖然是極不願意扛下這個重責大任,但是他也不忍織心再操勞下去,尤其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才真正明白自已以前有多ど自私,為了讓他能完成自己的夢想,走自己想走的路,她獨自擔下千峻企業,把所有的心力全耗在這兒了。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放心,大哥不會再走了。」難得他終於良心發現,不過還有條件。「不過你得答應大哥,好好振作起來,大哥希望可以再看見以前俐落開朗的你;還有,你原本最重視的案子——日歐的代理權已經正式簽完約,日歐的總裁下星期要親自到台灣與我們見面,屆時千峻將舉辦一次盛大的歡迎會,大哥希望你能出席,親自接待歐陽先生,畢竟這件案子是你的作品,而他也傳真來要求能見見你。」
織心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自己的狀況一直都讓她的好友與親人們相當擔心,毅也不希望見到這樣的自己,也許,是她該振作的時候了。
她抬起頭,回復往日的堅定,以再清晰不過的語氣說:「好,我會出席!」
這一笑,讓向偉減少了擔心,縱橫商界的陸織心,畢竟不是個普通女子呵!
***
離開千峻的大樓,陸織心做了一件她多年不曾再做過的事——逛街。
形形色色的人並不能引起她任何興趣,雖然她的打扮普通,襯衫、牛仔褲加一雙白色球鞋,儼然就是一名平凡的學生樣;但美麗的女子總是不容易讓人忽略,經過她身旁的人忍不住再回頭望了她幾眼。
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已是不同時空,
還是可以迎著風,隨著說說心裡的夢
不曾停下的腳步,因著無意中聽見的歌曲而駐足,呆立了一會兒,她失措的奔回自己的車子,關起門在車座上喘著氣。
松竹苑裡迎月對酌的相知相契,一幕幕不聽使喚的閃過心田,不止不休……
她以為,她已經夠堅強,然而再多的武裝,卻只因一句不起眼的歌詞而再度崩裂!
傷痕只要藏得夠深,真的就能不再作痛了嗎?
她伏在方向盤上掩去她脆弱的面容,這樣的痛楚,她還要痛幾回?現在才真正體會出影彤這多年來所承受的痛苦,而她卻堅強起來,不讓人看見她的脆弱、一個人躲起來獨自舔拭傷口;這才瞭解,相思——原來是這般磨人。
不。她擦去淚水,她不能再讓人為她擔心了;決定放棄逛街的念頭準備回家,一抬頭,對街的一道背影惹起了她的注意,她急忙下車追去。
「毅!」她跑到對街,哪裡還有她看見的人影?
「毅……」她失神的低喃,搖頭笑自己,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落寞的走回停車處,她發動車子,再望一眼,也許,是她大思念他才看錯了,移開目光,她不再遲疑的駕車離開。
在她背後,對街出現一道人影,雙眼癡迷的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久久……
***
為了歡迎日歐集團總裁的來臨,向偉決定在屬於千峻旗下的關係企業,一家五星級規模的飯店會議廳舉行。這次的酒會相當慎重,因為這也是向偉主持千峻後,第一次公開露面;頂著亞洲巨星的輝煌名稱,想來湊熱鬧、挖掘新聞的記者大人們當然不少,不過自從必須接掌千峻的那一刻起,他已舉行過一次告別演唱會,所以現在他的身份不再是偶像巨星,而是個企業總裁,他延續陸家一貫的傳統,凡是參加者一律不准攜帶任何錄音機、照相機及相關器材科內,否則千峻將以侵害個人自由及肖像權提出告訴,保全事項委託旭日保全處理。放出風聲後,沒有任何記者敢在太歲頭上動上,除非他不想活了、想提早結束記者生涯,否則最好識時務點,明哲保身。
這次的酒會由向偉主持開場,葉蘭婷負責全場秩序及流程,許多知名企業家全都到場,眾人尤其好奇歐洲有名的服裝業大家日歐集團的總裁究竟是誰?
織心到場時酒會已進行了一半,最引人注目的場面已經結束,她不是故意遲到,而是刻意錯開,現在的她,尚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人的探問,所以乾脆晚到,反正已經跟大哥報備過了,他會明白她的意思;她有到場就算。
還沒進會議廳,已經有許多人向她報告現在裡頭的狀況,那名頂著日歐集團總裁的歐陽先生居然是一名年輕的黃金單身漢,和她親愛的大哥一出現頓時成為全場的焦點,幾乎快被人群淹沒。哦——她真是太佩服幽了,一個人躲到保全室去監控全場,放大哥在裡頭繼續受苦受難,並且死不肯對外公開他們的關係;反正大哥除了幽之外根本看不上別人,她才不擔心向偉會被搶走,如果他還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最好別讓幽看見任何她不想看的畫面。
她一路笑著走進會場,今晚她刻意打扮的平凡,不想成為任何人關注的目標,拜彤所賜,她閃人的本事可也一流,不多久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找到一處隱暗的角落,啜著水果酒不在意的環顧全場;奇怪,怎麼沒見到那位歐陽先生,在場中她看不見任何生面孔,算了,她不想太好奇。可惜她的平靜沒能持續大久,向偉還是非常瞭解的發現她的藏身處。
他擺開所有人大踏步的走過來,「來了也不幫我解危,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大哥啊?」藉著牽起她的動作,他在她耳邊低聲抱怨著。
織心微微一笑。「我看你挺好的,那裡有需要我的地方?」
「小妹,什麼時候你學得像幽一樣沒同情心啦,」
「你沒聽過物以類聚嗎?」她笑咪咪的回敬。
向偉暗暗歎口氣,這輩子,他可能會被這兩個小女人吃得死死的,唉!歹命!
談話間,燈光已暗了下來。台上主持人持續介紹者……
「大哥,你得開舞。」織心提醒道,跟著向偉到場中之後地聰明的立刻閃人;把這種體面的事留給大哥及蘭姐,反正他們倆的功勞最大,出出風頭也是應該的嘛!
被她陷害的兩個人可是氣得咬牙切齒。
但露面的織心也沒能好命的坐在一旁繼續清靜,除去往日那層高不可攀的身份,許多自認條件不差的人隨即蜂擁而來,織心暗暗叫苦;正當她實在無法再和顏「婉拒」時,有人替她省了麻煩,她感激的望向幫她的人,卻被眼前的人影奪去了所有呼吸!
「他」,從容的穿過圍住她的人群,筆直的朝她而來。
織心眼睛閃也不閃的直望著他,深情動人的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在她面前站定,兩人凝視著對方,似乎是怕只消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在彼此眼中,他們絲毫感受不到其它人的存在,更不知道原本正在開舞的兩人也好奇的停下注意著他們!
微抬的右手一放,一顆炫目的銀色水晶應勢而下;他緩緩的將水晶掛上她雪白的頸項,眼神儘是溫柔與深情,「心兒,我來完成我們等了千餘年的夢!」他低訴著。
說完不待她有所反應,一手探向她纖細的腰身,往上一扶,低頭便攫住她的雙唇,糾纏住了舌瓣!
「毅……」
千餘年的等待,終能在這一刻成真;縱然曾夢斷驚魂,此情依舊只為君心,不怨、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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