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冷哼一聲:「誰叫你進來的?」
「我……」雪兒哽咽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有客,是……」頭一回,雪兒的話說不下去。
李思佳佯作害羞地胡亂穿衣,「雪兒,你也是的,門都不敲一下。森,我……」
羅森瞟了一眼雪兒。哼,死丫頭,下回看你還敢不敢跟我使性子,就勢將李思佳摟入懷中,親了親她半裸的酥胸。邪笑道:「別害羞,她一會就走,等下我再好好補償你。」
雪兒只覺得心在滴血,淚水越發流得厲害了。哽咽著說:「剛才我去醫院,我媽媽的身體恢復得很快,我來是向你道謝的。另外,羅博士,院長說媽媽醫藥費的清單在你這裡,我想知道是多少?好籌錢還您。」
羅森冷笑一聲,「紫雲。」
紫雲應聲走進來,「董事長,您有何吩咐?」
「告訴她!」羅森哼了一聲,將手伸入李思佳的裙子裡,恣意褻玩。
李思佳不由自主地呻吟一聲,同時抬高身子,供他進一步褻玩。
紫雲有些同情地看著雪兒越加發白的臉,柔聲說:「小姐,我們董事長的手術費是二十萬元。令堂所換的血液,是進口的新鮮純血。是三十萬元,還有令堂的住院費及藥物、特護二名,一共是六十萬元。」
「六十萬?」雪兒如電擊一般,呆呆愣在一旁。
羅森用那雙邪魅的星眸掃了掃她,冷笑道:「你快還吧?我還有事,沒空跟你噤菕C」
「我……」雪兒垂下頭來,哽咽道:「我,一時湊不出那麼多錢,你能不能通融幾天,我去借。」
「借?」羅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推開李思佳。走過去,冷笑著說:「借,跟誰借?夏威嗎?」
「不要你管,反正錢會還你的。」雪兒一把推開他的手,背過身去。
「小絳兒,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夏威要去北京公幹,他父親知道你是我的人後,就下令靈威公司的人,不准借錢給你……」
「你,」雪兒氣得滿臉通紅,「羅董事長,請您說話放尊重點。你風流自在沒人說,可我還要出去做人。」
「做人?」羅森冷冷地說:「做什麼人?怕是要繼續在外面賣弄風騷,招蜂引蝶吧。」
「你,」雪兒又氣又傷心,哭道:「我喜歡賣弄風騷又怎麼樣?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污辱我。我就是招一千隻蜂、一萬隻蝶又怎麼樣?那……」
「你,」羅森氣得臉色發青,揮手就是一掌,將雪兒打在地下。「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不過是幾十萬塊錢罷了。」雪兒掙扎著爬起身來,「你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會還清。」
「森,別氣了。」李思佳似笑非笑地勸道:「我們雪兒姑娘國色天香,石榴裙下的愛慕者可以排成一個連。別說三天,恐怕不用一天,只要她大小姐點點頭,馬上就有人送來。森,你可別擔心呀!雪兒姑娘的能耐可大哩,別說六十萬,就是六百萬,對她來說,也是小case。」
「不錯,」雪兒冷笑一聲,「六十萬本姑娘還沒放在話下。羅董事長,三天後見。」
「你敢走。」羅森一把拖過她,喝道:「死丫頭,又打算向誰去搔首弄姿。」
「放開我。」雪兒扭動身子,哭成一團。「我愛跟誰就跟誰,反正錢會還你,你鬆手。」
「你敢,小賤人。」羅森氣得失去了理智,「你敢再說一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算了,森。雪兒也是讓那些男人給寵不了。」李思佳不甘寂寞地火上添油,「雪兒你也是,森乃人中之龍,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快別不知好歹了,來,快給他認個錯,保證下次再也不跟其他男人來往,洗心革面、做個好太太。」
「滾開,青青。要賤你去賤,少拉上我。」雪兒越聽越火。「我何飄雪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他,做一條搖首乞憐的狗,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這副樣子,比條狗都不如。」
「好,很好。」羅森氣得兩眼生煙,一把將雪兒拖入懷中。「你清高,你傲慢是吧!她是不如一條狗,但是你呢?我會讓你明白,你比她還不如。」說完,兩手用力一扯,將雪兒身上的裙子扯成兩截。
「放開我,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雪兒哭叫著捶打羅森。
「放開你?讓你繼續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羅森冷哼一聲,一手將她雙手捉住,壓在頭頂,另一手則扯下她的褻褲……
雪兒疼得又哭又叫,羅森刻意地弄痛她,「死丫頭,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半晌,羅森方才放開痛得死去活來的雪兒。吩咐紫雲,「把她給我拖進房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她出門半步,等本王忙完這幾天,就帶她走。」
***
「雪兒小姐,剛才你不該激怒他。」紫雲見雪兒痛苦地蜷縮在床上,默默垂淚,歎了口氣。
雪兒半晌不語。
「小姐別難過了,你本來就是他的人,再掙扎也沒有用。他愛你,是無法容忍你跟其他男人一起說笑的。小姐,來,喝口參湯。」紫雲見她依舊傷心,便柔聲勸她。「其實他心裡很疼你的,臨走時還吩咐我讓人給你燉湯補補身子。」
「放我走。」雪兒抬起一雙淚汪汪的秋水眼,剛才羅森當眾在大廳裡強行要她,已把她的心撕得粉碎,雪兒有如一隻失魂的木偶。
「小姐,對不起!紫雲沒有那個膽。」
「紫雲姐,待會我弟弟就要放學回家,他才十歲,我總得回去給他做飯吃。還有媽媽那裡,我也得送飯去。」雪兒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小姐,放心,董事長早就吩咐下去,令堂和令弟那裡都有人侍候。」紫雲淡淡笑了笑,「倒是小姐您,從早晨到現在,八、九個鐘頭了,還水米未進。來,先喝碗參湯,待會董事長回來,再好好跟他認個錯,陪陪他。」
「哼。」雪兒別過臉去,「放我走,我不想見他。」
「不想見我,那想見誰呀?」羅森走進來,揮了揮手,紫雲隨即退下。
雪兒翻身倒下,用被子蒙住臉。
羅森嘻嘻一笑,「小絳兒,你還跟從前一樣,一鬧彆扭,就賭氣不吃飯。每次都讓我哄半天,才肯讓我餵著吃。」說著,羅森揭開被子,將她抱在懷中。見她左邊臉上顯著五個血紅的手指印,白皙粉嫩的身軀上也遍佈他剛剛留下的紅紫印,不覺又心疼起來,歎了口氣。
「小絳兒,下次別再和我頂嘴了,我不想傷你。」邊說邊輕輕撫摸她受傷之處,帶著魔力的手指撫得雪兒昏昏欲睡。
「小絳兒,那裡面還疼嗎?」羅森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雪兒耳邊。
「哪裡面?」雪兒半合著秋水眼,愣愣地說。
「傻丫頭。」羅森邪邪地笑了笑,分開她的腿,歎了口氣,「下次別再惹我生氣了,你瞧這裡腫成什麼樣子。」邊說邊將手指滑入其中,為她療傷。
雪兒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傻丫頭,別傷心啦!我答應你,下次不會再對你那麼粗暴了。但你也要答應我,永遠留在我身邊,做我心愛的小妻子好嗎?」羅森見她傷心落淚,不覺心一軟,柔哄她。
「嗯。」雪兒點了點頭。
「這才是我的小絳兒。來,乖,把這碗參湯喝了好嗎?」羅森這才滿意地餵她喝湯。
雪兒垂頭喝了兩口,又停下嘴。說:「你不是有了何青青,還要我幹嘛?你放我走,我弟弟還在家等我呢。」
「哈哈哈。」羅森突然哈哈大笑。「小絳兒,你真有趣,還跟從前一模一樣。記得那次,你也是為了吃醋,跟我賭氣,也是吃了兩口,記起沒有打翻的醋罈子……」
「誰吃醋了。」雪兒羞得粉面帶霞,不等他說完便嗔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是再吃醋,也不會吃你的醋,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大白天的,門也不關,活脫脫的一對姦夫淫婦,沒的作賤了我自己。」
「死丫頭,才出來多久,別的沒學會,倒學出一張利嘴來。」羅森恨恨地罵道:「連我都敢罵了,小絳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一會,雪兒便讓他弄得嬌喘息息,不停地抖動嬌軀,踢打他。「不要,快放開我。」
「放開你,憑什麼呀?」
「不要,不要。」雪兒拱著身子,四肢亂顫。
「叫森。」羅森見她滿臉春色,笑得花枝亂顫,邪亮的星眸閃爍不定。
「森,饒了我吧!」雪兒嬌聲求饒。
「說愛我。」
「我……我……」雪兒俏臉越加紅潤。
「嗯,還不說嗎?」羅森強忍著下體的不適,加緊了對她的挑逗。
「森,我好愛你。可是,你下次別再傷我的心了,也不要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雪兒突然撲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寶貝,別哭。」羅森連忙摟住她,「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傷心了。相信我,我也好愛你,只要你肯重回我的懷抱,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森……」雪兒哽咽不語,任羅森將她壓在身下,溫柔地撫弄著。
一時雲收雨散,羅森輕吻著她的俏臉,柔聲說:「小絳兒,想吃些什麼?我這就吩咐人送上來。」
「嗯,森!我想去看我媽媽。」雪兒抬起嫣紅的粉面,嬌聲說:「你讓人去把我弟弟接來好嗎?」「可以,不過得先用了晚餐才行。」羅森笑了笑,心下卻在盤算待會如何同柳如鶯談。
不一會的功夫,紫雲領著賓館服務生,擺好了酒菜。羅森揮手喝退她們,與絳雲一同就餐。「來,小絳兒,你也喝一杯。」羅森邊說邊倒了杯鮮紅的雞尾酒給她,「這酒很甜的。」
「嗯。」雪兒點了點頭,飲了一口。果然覺得味道不錯,便一飲而盡。「是挺好喝的。森,這是什麼牌子的酒?我好像沒喝過呢!」
「傻丫頭,這是御用的酒,你如何喝過。」羅森含笑瞟了一眼她如醉的紅顏。
「你少拿我當鄉巴佬唬弄了,都什麼年代了還御用。你當你是誰,皇帝老子嗎?」雪兒嗤之以鼻,隨手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羅森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小絳兒,等過些天,我們婚事定下,我會讓你知道一切。」
「誰答應嫁你了?」雪兒粉面帶霞,杏眼含春,嬌聲嗔道,「自大狂。」
「死丫頭,身子都給了我,不嫁我,還想嫁給誰去?」羅森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你別那麼老土好不好,這是一九九九年,不比從前。沒人會把貞操當一回事,處女膜是陳年爛谷的東西,別說我只跟你交往幾回,便是結了婚,也一樣可以離。」雪兒嘻嘻一笑,「看不出你一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還會重視這些。」
「小絳兒。」羅森把臉一寒,恨恨地看著她說:「這話是誰教你的,是不是那個夏寧寧?」
「喂!你幹什麼呀?」雪兒掙扎了一下,羅森的手象鐵鉗一樣,讓她動彈不得。「好好的,又發什麼神經。」
「你,」羅森用力扭了一下她的臉,喝道:「你給我聽好,從現在起,不准你給我再出去野。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馬上帶你回去,到時候再跟你好好算帳。」
「喂!你神經病呀,你是你,我是我,要走你自己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雪兒站起身來,「懶得跟你噤菕A我要去看我媽媽。」
「你以為我還會縱容你嗎?」羅森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死了這份心,你媽媽的事我會處理。來人呀。」紫雲應聲進來。「把她帶進去,好生看著,不准她踏出房門半步。」言罷,拂視而去。
紫雲搖頭歎了口氣,說:「小姐,別再和董事長鬥氣了,他真的很愛你。依照他的身份,是不屑到這窮鄉僻壤來的。可為了小姐,他留了下來,還親自為令堂動手術,小姐……」
「紫雲,你理智點好不好呀?我才十八歲呀,就算我相信他愛我,那又怎樣?我還未成年,我不想,也根本無法同他結婚。」雪兒沒好氣地說。
「小姐,在我們的世界,女子只要有十六歲便可成婚,你已經算大姑娘了。」紫雲也笑了笑。「我們殿下等你,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你們殿下?」雪兒眉頭一皺,「紫雲,你們不是美國華裔嗎?你怎麼稱他為殿下,難不成他是某國王子?」
「不錯,他的確是位王子,你將成為他的王妃。」
「難怪他那麼專制霸道。」雪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我就更不能嫁他啦。一來,我不想離開家,我還得養活媽媽和弟弟,二來,他太封建了,我可受不了他那一套。」
「小姐,令堂的事,我們殿下會做妥善安排。小姐大可安心,不過下次在殿下面前,可千萬別提不嫁他的話……」
「是呀,雪兒,難得森對你一往情深,你可別辜負了他。」李思佳從外面走進來。
紫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青青小姐,殿下的脾氣你也知道,小姐是他心愛的人,你可別學以前。」
「紫雲姐,我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沒忘了我是怎麼被罰下界的。」何青青低下頭來,竭力隱藏眼中的恨意。
「喂,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什麼叫罰下界?好像在說神話故事一樣。」雪兒越聽越莫名其妙。
紫雲訕訕地笑了笑,「小姐,咱們確實是前世有緣。但其中細節,您還是等殿下回來問他吧。」
「是呀,雪兒,森一地就回來了,你去問他吧。」李思佳也隨聲附和。「對了,紫雲姐,殿下命我來取他的百消丹。你去拿給我。」
紫雲點頭走入羅森書房,李思佳隨手遞過一張紙條給雪兒,不一會兒紫雲進來,將百消丹遞給她,李思佳見雪兒已將紙條壓入手心,便含笑而去。
***
雪兒借上衛生間的工夫,打開紙條,就見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若想記起從前往事,可服下這顆血魂丹。所有是非恩怨你會知道得一清二楚。」雪兒隨手正要扔,哼!什麼玩藝?血魂丹,還七魂、八魂呢。
可轉身又一想,不對,這姓羅的一行人神神秘秘的,再者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甚至躺在他懷裡的那股感覺,都似曾相識,莫非我真見過他,和他是前世的夫妻?可這青青,聽她口氣,似乎也是前世相識。也罷,先試試再說,橫豎她怕姓羅的,還不敢毒死我。雪兒想了又想,將丹藥放入口中,出來命人端來杯水,一飲而入,便倒在床上睡下。
羅森回來後,見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覺好笑。搖頭親了親她的小臉,就勢躺在她身邊,看她睡。
次日上午,羅森正在大廳裡看報,忽聞侍衛傳報,夏威兄妹陪何太太拜訪他。
羅森淡淡地坐在沙發上,招呼他們坐下,「都坐吧,來人呀!去沏三杯茶上來。」
柳如鶯皺著眉頭說:「羅先生,您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可是,我就雪兒一個女兒,我真的不想賣女兒。」
羅森淡淡地掃了紫雲一眼,紫雲便從公文夾中取出一張支票,說:「何太太,雪兒小姐是我們董事長最心愛的女人,這是他的一點心意,五百萬元,也是他代雪兒小姐略盡的一點孝道。」
「羅先生,我柳如鶯雖窮,但還沒有落魄到賣女兒的地步。」柳如鶯推開紫雲手中的支票,站起身來。「雪兒呢?你讓她出來見我。」
夏威也站起身來,淡淡地沖羅森點了點頭。「羅先生,我知道你很有錢,來頭也不小,但現在是法制社會,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我希望你把何小姐放出來,不然大家走到法庭上,面子都將有過不去的地方。」
羅森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見他穿件雪白的襯衣,繫條銀灰以領帶;俊眉秀目,如玉樹臨風一般。不禁暗生妒火,似笑非笑地說:「何太太,你的女兒不賣我,莫非是想留著賣他?是不是他出的價比我高。哼,你大概還不明白,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她都是要跟我走的。錢,你想要多少都行。紫雲,等會你跟她交涉,不過從今天起,我不希望有人再來找……」
正說著,就見雪兒從房中走了出來,臉色慘白,顫抖著對羅森說:「你又打算花多少錢買我?南帝殿下。」
「小絳兒,你胡說些什麼呀?」羅森一把拉她坐下。「我也是見你媽媽……」
「不要碰我,尊貴的南帝殿下,」雪兒通地站起身來,淒楚的神色看得眾人心疼不已。「求求你放了我吧。殿下,在天界,你用五千兩銀子將我從我爹手中買下,該玩的花樣,你都該玩盡了,為什麼你還要苦苦相逼?」
「小絳兒……」羅森的聲音也開始不穩。
「不要叫小絳兒,南帝殿下。那個叫許絳雲的傻女孩,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雪兒退後幾步,淒聲叫道:「我叫何飄雪。」
「雪兒,你在說什麼呀?怎麼媽一句也聽不懂,什麼小絳兒,什麼南帝殿下的?」
「媽,別問了,我們走。」雪兒拚命地搖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小絳兒,不要這樣好不好?」羅森上前將她拖入懷中,痛苦地說:「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好,不該為了和父皇賭氣,拿你的名節做文章。但是,小絳兒,我是真心愛你的。」
「我不聽,你走開。」雪兒摀住耳朵。
「小絳兒,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羅森用力搖了她幾下,繼而又柔聲說:「小絳兒,你看著我的眼睛,憑良心說,當初我除了沒給你名分之外,你想要什麼,我沒給你?我有多愛你,多寵你,你難道就沒有一絲回憶嗎?」
「你愛我,哈哈哈……殿下,」雪兒冷笑道:「你當我還是那個沒見過世面的許絳雲嗎?哼,南帝殿下,收起你的花言巧語吧。愛我?怕是你又閒得發慌,想買個取樂的玩具吧。」
「小絳兒,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己。」
「我貶低自己,我自己什麼身份我不知道嗎?殿下,當初在王母壽宴上,你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了嗎?我為什麼還要做夢。」雪兒一聲比一聲更冷。
「小絳兒!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時我正和父皇賭氣,我回去也跟你解釋過了,你還想怎樣?」羅森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我母親的遺物……」
「不要跟我提你母親。」雪兒恨恨地瞪著他:「你那話對多少女人說過,鐲子你備了多少隻,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
紫雲連忙笑道:「小姐,您是真的誤會殿下。老夫人的遺物只有一隻,這天帝可以作證。殿下是真心愛您的,這鐲子是飄飄姑娘和李思佳設計的圈套,她們是想逼死您,故意編造的謊言。還有天界的流言蜚語也是她們散佈的。」
「小絳兒,為什麼你就不信我的話?」羅森歎了口氣,「明天我就帶你回去,父皇母后會為我們主婚的。別哭了,今後我會好好愛你的,保證不讓你再受半點委曲,乖啊!」
「放開我。」雪兒一把摔開他的手。「我不會跟你走的,就算你愛許絳雲吧,但她已經死了,我叫何飄雪,是個有自尊自愛的女子,不是那個沒有你就活不成的傻女人。」雪兒說罷轉過身去,走到柳如鶯身邊:「媽媽,我們走。」
「小絳兒,你不要得寸進尺。」羅森也火了,走過去,一把將她拖入懷中。「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來人呀,把她給我帶進房去。」
「放開我,殿下。」雪兒一面掙扎,一面說:「不要讓我更恨你。」
「小絳兒,我今天也告訴你,」羅森冷冷地說:「不管你恨我也罷,愛我也罷,你的身子都只能屬於我,不管你躲到哪裡都一樣。」
夏威聽他們的對白,也知他們之間必有瓜葛,但見雪兒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又不忍見她受制於羅森,便走到羅森身邊。「羅先生,不管你身份有多尊貴,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行為,放開雪兒,否則我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夏大哥,你帶我走,我不想見他。」雪兒哭道。
「還不把她帶進去。」羅森冷喝一聲。
「住手,你放開我女兒。」柳如鶯見女兒讓人拖進房裡,不禁氣得直哆嗦。
「何太太,雪兒小姐的事,一句二句也說不清楚。走,我陪您樓下餐廳用餐,再慢慢給您解釋。」紫雲淡淡一笑,扶柳如鶯出去。
***
頓時會客廳中只剩下羅森和夏威兩個人,兩個男人互相打量一番,各自給對方打了分。
夏威不得不承認羅森的確是個人物,高大頎長的身子,尚長自己幾公分;俊美如天神的臉上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帶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尊貴氣息。
夏威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遇上了對手,雪兒的心怕是在他身上。
羅森冷笑一聲,「夏先生,令尊還沒有跟你說清楚嗎?」
「羅先生,」夏威也不甘心就此退下,雪兒是唯一令他心動的女孩,他不願也不能放棄。「雪兒是個有自尊自愛的人,不是貨物。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願意退出,我愛她,只希望她幸福。但是,她如不願意跟你走,羅先生,我不管你是哪方貴人,也要干涉。」
「哼!她幸不幸福,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羅森冷笑一聲,撥動電話,不一會,對方回電。「夏市長,如果你還想要旺角投資計劃不變,就請帶走令公子。」說完便掛了電話。
「羅先生,雪兒是人,不是貓、狗,你為什麼非要把她和錢掛上勾?」夏威激動地說。
「等令尊回答你吧。」羅森不再理他,轉身進去。
雪兒背對房門,看著窗外,兩眼發直。羅森的話,讓她心寒透頂。寵物,是呀!在他眼中,左右不過是個沒有玩膩的寵物。
「小絳兒。」羅森揮手喝退兩名侍衛,「你們退下。」從背後摟住她,親暱地用唇舌舔吻她細嫩的肌膚,「你記起來也好,省得我跟你費心解釋。」
雪兒突然轉過身來,衝他嫣然一笑,「南帝殿下,你這次花一大筆錢買下我,打算怎麼個玩法?可不可以先跟我介紹一下遊戲的規則,我也好盡力配合。」
「小絳兒,」羅森皺了皺眉頭,「為什麼要把話說得如此難聽,你明白……」
「唉!殿下,事實明擺在眼前,你給了我媽幾百萬,還有旺角的投資計劃,多得讓我都有些受寵若驚。我若不好好配合,豈不是不識抬舉了。」雪兒冷笑一聲,坐在床上。
「小絳兒……」
「別叫我小絳兒,叫我何飄雪。」雪兒突然厲聲喝道:「遊戲你想怎麼玩都行,就是不准叫我小絳兒,因為炮討厭用別人的名字,尤其是那個傻丫頭的名字。」
「小絳兒,」羅森歎了口氣,坐在她身邊,「我知道從前是我不好,疏忽了你,讓你受了委屈。」
「殿下,你用不著解釋。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她,你和她的事我也不想聽。」雪兒笑了笑說:「不過我瞧她也是死有餘辜,她實在太傻,她應該明白,像您這樣尊貴的人,怎麼會愛上她?本來人生在世,該樂則樂,愛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文人筆下的浪漫詞兒,哄人的花言巧語罷了。」
「小絳兒,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喲,殿下。這用得著人教嗎?這些話連我們的小學生都懂。」雪兒嘻嘻一笑。「別老土了,如今的年頭,講的是好聚好散。合則痛痛快快玩一場,膩了,拍拍屁股各走各的,那個叫什麼絳雲的丫頭,真的好傻。要我呀!有好吃的、好玩的,就痛快玩一場,沒準你分手時還給我一大筆錢,保證我今後開支,也省得我花費心思維持生計。」
「你……」羅森給她氣得臉色發青,「你變了。」
「變什麼變,」雪兒翻了翻眼睛。「羅先生,拜託你別那麼老土好不好,這裡又不是你們天界,我也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你放心,咱們再怎麼玩,也不會有人說長道短。女孩子嘛!未婚前有幾個男朋友是很正常的,我將來的老公也不會說什麼的,這裡是沒人會在意處女膜的。」
「你賤!」羅森氣得揮手一巴掌,將雪兒打在床上。
雪兒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我本來就是貧賤的女子,不然你也不會將我當成寵物。」
羅森見她粉嫩的臉上浮現出五指紅印,心一軟,將她摟在懷中,柔聲說:「小絳兒,原諒我好嗎?等一回天界,父皇就會為我們主婚……」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是何飄雪,不是你在天界的老相好。」雪兒推開他,不耐煩地說:「羅先生,拜託你別把我和她攪在一起好嗎?而且,我也不會跟你去天界。你要玩,在這兒玩玩什麼花樣都行,就是別提天界。」
「為什麼?」
「為什麼?」雪兒不屑地說:「天界那麼老土,都什麼時候了,還把女人的貞操擺在首位,多彆扭!那個叫什麼絳雲的丫頭,不過是做了你的情人,就讓人說成妓女似的,弄得要死要活。我們下界就不同了,未婚同居是很正常的,情人不再需要躲在房裡,見不得光。下界男歡女愛的性遊戲,甚至可以公開。就像我,有人肯花大把錢買我一年二載,不但沒人笑我,反而讚我有本事,說我漂亮、迷人,就是分了手,我只要有錢,嫁人也是很容易的事。」
「你……」羅森萬沒想到如此不堪的話會出自絳雲的嘴。「你太讓我失望了。」
「怎麼會呢?」雪兒嘻嘻一笑,「我又不是拿喬不肯陪你,羅先生,嘻嘻,來,別浪費時間了,想不想我現在陪你呀?」雪兒邊說邊將身子往他懷裡蹭。
「你走開。我想靜一下。」羅森一時心灰意冷。
「好呀,是你讓我走的。可別怪我毀約,錢我可是不會退的。」雪兒轉身就走。
「別再費心了,門你是打不開的。」羅森見雪兒立在門前,扭了很久的門,也沒打開。便冷笑道:「小絳兒,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沒有呀,你有錢又有勢,我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又怎麼捨得離開你?」
「還敢撒謊?」羅森瞪了她一眼。「過來。」羅森見她半天不動,便過去把她拖進來。
雪兒不馴地擰過臉去。
「小絳兒,」羅森扭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我,我就放你走,永遠不來糾纏你。」
雪兒恨恨地咬著嘴唇,「是,我不愛你。」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既然不愛我,又哭什麼?」羅森白了她一眼,輕輕替她抹去淚水,雪兒扭過臉去,不理他。
「小絳兒,你放心,你媽媽服用過千年雪參,身體會比一般人健康。夏市長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子的,你只管安心做我的新娘就是。」羅森微微一笑,把她橫放在身上,輕輕解開她的衣襟,正要低頭來吻時,就聽門外侍衛在報:「稟殿下,三太子董祥派人來求見,說是玉靈公主誤中毒針,請您前往海神廟為公主解毒。」
「知道了。」羅森站起身來,笑道:「小絳兒,我得去海神廟一趟,你先好好休息一會。晚上我會回來陪你。」
羅森別過臉去不理他。
「你呀!」羅森親了親她的小臉,「不准亂跑,要知道我回來看不見你,可是會生氣的。」
「哼!」雪兒噘起小嘴冷哼一聲。
***
雪兒百感交加地看他化為一陣輕煙,從窗外飄走,渾然不覺李思佳產在身後良久。
李思佳強壓心頭妒火,換上一副笑臉,「雪兒,不,我看還是叫你絳雲妹妹的好。」
「你放心,」雪兒轉過身來,淡淡地說:「我不會和你爭的。」
「絳雲妹妹,你千萬別誤會。」李思佳強笑說:「我是來求你原諒我的。」
「原諒?」雪兒一愣。
「是呀,絳雲妹妹,」李思佳急忙說:「從前我也是怕森太愛你了,會不立我為妃。所以才編了些謊言。真的,我也不知道你性子會那麼剛烈,我……」李思佳流下了淚水。「我並不是存心的,我真的好愛森,好怕會失去他。雖說他品性風流,處處留情,可我還是愛他,怕失去他。」
「李小姐,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雪兒皺起眉頭,「你該跟他說才對。」
「有用的,絳雲妹妹。」李思佳擦了擦眼淚,「森跟我說,只要你肯原諒我,他便納我為妾,帶我回天界。絳雲妹妹,森的性格你可能還不大清楚,上回為了你的事,他發了很大的火,把我也貶下了界,你要不跟他回去,我也……」說著又哭起來。
雪兒聞言不由得想起幾天前的一幕,強忍心頭酸楚,說:「李小姐,許絳雲已經死了,我叫何飄雪。你和她的恩怨我不管,我不會跟他回天界與你爭地位,你大可放心走吧。對不起,李小姐,我想靜一下,失陪了。」
「絳雲妹妹,森是不會讓你走的,他很喜歡你,」李思佳哭了起來。「你要是不跟她走,他又會遷怒於我,到時候,我……」
「是呀,他還沒玩膩我。」絳雲突然摀住臉。
「絳雲妹妹,男人有幾個不風流的,何況象森這樣的天之驕子。你也該想開些,其實在他眾多的女人當中,他對你是最好的。你年輕又美貌,也寵你。我們都不會多生妒嫉之心。只要妹妹稍稍容忍一點,也讓我們分享一點雨露,就滿足了。」李思佳語重心長地說。
「是嗎?」絳雲越發心酸,緊閉雙眼,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好妹妹,快別哭了。若讓森知道我把你惹哭,又該罰我。求求你笑一個好嗎?」李思佳軟聲低語。
絳雲更不是滋味,長歎一聲:「李小姐,你用不著這樣,也許有一天,他又遇上一個比我更美的女人,我的地位可能還不如你。」
「唉!」李思佳見她又起疑心,不覺大喜,強歎口氣:「妹妹能想開就好,森也就……」
「他也就放心了,對不對?」絳雲語音變得哽咽,絳雲頓時心灰意冷,如水的眸子黯然失色。
「算了妹妹,男人就是這樣。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我不想去,你走吧!」
「妹妹,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要隨他回天界,難道你不想給伯母買點留念品嗎?」
「我媽媽?」絳雲一愣,「我不會離開她的。」
「別傻了,妹妹,森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南天大帝,他若要你,你躲到哪都難逃他的手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前你爹還算是一方正神,他一聲要你,你爹還不敢多說一個字,何況伯母只是一介貧婦,如何跟他鬥?走吧,能盡一點孝心就是一點吧。」李思佳不由分說,拖她便走。
絳雲失魂落魄地隨她上了輛的士,渾然沒發覺李思佳臉上帶著一絲陰森森的笑。
汽車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一片叢林之中。李思佳冷笑著打開車門,「絳雲妹妹,下車吧。」
「這是什麼地方?」絳雲終於發覺不對勁。
「什麼地方?當然是你今後的歸宿了。哈哈哈……」李思佳哈哈大笑。
「你殺了我,就不怕羅森了嗎?」絳雲雖怕,但也不改其臉色。
「你放心,小賤人!他根本不會懷疑到我頭上。」李思佳獰笑著拍了拍絳雲雪白粉嫩的臉,「他要疑心,也只會疑心到夏威身上,誰叫你在他面前與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李小姐,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你非要置我於死地。」絳雲退後一步。
「沒得罪我?」李思佳一把抓住絳雲,「要不是你這小狐狸精,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又怎麼會不理睬我,不納我為南妃。都是你這狐狸精,害得我被貶下界,又受盡你的羞辱。」
「你想怎麼樣?」絳雲冷冷地看著她,「想一刀殺了我嗎?就算你殺了我,他也不會愛你。」
「那就不一定,那天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他的人。」李思佳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指在絳雲心口,「每次都是你這小賤人,害得我功虧一簣,丟人理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總會知道的。」絳雲一步一步往後退。
「哈哈哈……等他知道時,你早已屍骨無存了,小賤人。」李思佳獰笑著走近絳雲,「你就乖乖下去,跟蛇共舞吧。」一把將絳雲推下黑洞之中。
絳雲嚇得淒聲尖叫,見洞裡爬滿了一條比一條更醜陋、更猙獰的蛇,便昏了過去。
***
紫雲扶柳如鶯走到餐廳,找了個清靜包廂坐下,紫雲笑道:「何太太,還記得十六年前的瞎眼婆婆嗎?」
「紫雲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何太太,其實那名婆婆就是我變的。」紫雲微微一笑,見四下無人,便搖身一變,化作昔年的瞎眼婆婆。
「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柳如鶯驚得失手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何太太,」紫雲恢復正身,「說起來,你可能不太相信。羅董事長其實並非凡人,而是上界天帝之子,掌管南方的南天大帝;令千金乃殿下最心愛的人,只因誤信謠言,自願墜入紅塵。她的前身就是財神的女兒,叫許絳雲。何太太,你沒有發覺令愛太漂亮,又太聰明了嗎?」
「我……」柳如鶯低下頭來,回想女兒的異處,是不同於常人。但雪兒始終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出來的,她真的捨不得女兒。「我不信,你騙我的,雪兒是很漂亮,可她是我生的,我不管她前世的事,我……」
「何太太,現實一些吧。絳雲小姐愛的是我們殿下,從前為了殿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殿下也是想補償她,立她為妃,再好好愛她。你既然愛她,就該為她的幸福著想,我們殿下的人品,你也見識過,他有多出眾,你總該明白。絳雲小姐只是和殿下有點誤會,等她一回天界,自然會和殿下和解,兩人還是對恩愛夫妻。」
「可她還小,我……」
「何太太,小姐總是要嫁人的。難道你不希望她找一個愛她,又能給她幸福的如意郎君嗎?」
「我……」柳如鶯一陣語塞。
「何太太,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捨不得她遠嫁,放心,我們殿下會設法讓你們母女見面的。」紫雲笑了笑,「他很愛小姐,只要小姐想家,他便會設法送她回娘家。」
「他會真心愛雪兒嗎?」
「那還用說。」紫云「撲哧」一笑,「他若不愛小姐,怎麼會跑下界來找小姐,我們殿下向來話不多,除非對小姐。我還沒瞧殿下對其他女人說過五句話。」
「唉!」柳如鶯長歎一口氣,「只要他們真心相愛,雪兒能幸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何太太,您能想通,我們殿下就放心了。」紫雲長舒一口氣,從手袋中取過一張支票,「何太太,這裡有一千萬,請您收下。」
「紫小姐,我要的是女兒開心,可我不賣女兒。錢,你拿走。」柳如鶯站起身來,「天色不早,強強怕要放學回家,我得給他做飯吃去了。」
「何太太,您的心情我理解。但這錢是我們殿下的聘禮,你若不收,他又如何能大大方方地迎娶小姐過門。」紫雲婉轉地將支票放在柳如鶯的手中,「小姐回天界,也不會安心的。您就算是為小姐著想,收下吧!我們殿下也關照過夏市長,您今後若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去找他。這張名片,您留下。」紫雲邊說邊送柳如鶯出了賓館,揮手幫她叫部的士,看她離去,方才回來。
***
羅森坐在床邊,為卜玉靈搭脈療,董祥如熱鍋上的螞蟻上竄下跳,一會命侍女拿東,一會又叫人拿西的。
羅森終於不耐煩地說:「阿祥,你能不能出去?你這樣吵個不停,我還怎麼給師妹療傷?」
董祥訕訕地笑了笑,「森哥,她……」
「她死不了。」羅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再不出去,我就走。」
「好,好,森哥別生氣,我走還不行嗎?」董祥又看了一眼卜玉靈,磨蹭了一會。
「嗯,」羅森又好氣又好笑地哼了一聲,這小子怕是動了真情,看樣子母后又該忙呼一陣子。「把裡面的人都帶走。」
「是,南帝哥哥。」董祥無奈走出去。
羅森見四下無人,便冷哼一聲:「還不給我起來,還準備裝到幾時?」
卜玉靈嘻嘻一笑,坐起身子,「師兄,真厲害,才一會功夫便瞧出我是裝的,不像那傻瓜。」
「他不是傻,他是愛上你卜大小姐了。」羅森沒好氣地說:「說,你費了好大心思,找我何事?」
「師兄,」卜玉靈不高興地噘起小嘴,「聽人說,你下界找許絳雲,你是不是打算立她為妃?」「不錯。」羅森想起絳雲,臉上便出現一絲難得一見的溫柔。
卜玉靈酸酸地說:「師兄,她就那麼好嗎?」
「師妹,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羅森皺起眉頭,「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我理智?」卜玉靈眼圈一紅,落下淚來。「師兄你讓我怎麼理智?看著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成婚,還要……」
「師妹,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也該看開些。」羅森歎了口氣,「其實阿祥的人品很不錯,對你又一往情深的,師妹你……」
「可是我根本就不愛他……」卜玉靈話未說完,就見董祥臉色鐵青地立在了門口,不覺臉一紅,訕訕低下頭來。
羅森不等董祥開口,便笑了笑說:「阿祥,你們有事慢慢說。我那邊還很忙,先走一步。改天再帶你嫂子來玩。」說完便化作一陣風飄走了。
***
羅森進門,便門紫雲和幾個侍衛呆呆立在門口。「都呆站著幹什麼?沒事做嗎?」
紫雲等全都臉色慘白,跪在地下。「殿下,屬下失職,救殿下饒命!」
「發生什麼事了?」
「殿下開恩,絳雲小姐不見了。」幾個人顫抖著,不敢抬頭看他。
「怎麼回事?」羅森臉色一變,「剛才你們跑哪去了,啊?」
「殿下開恩,屬下見殿下將門鎖上,估計小姐開不了門,便下樓去吃點東西。殿下開恩!」兩名侍恥叩頭如雞啄米一般。
「殿下,奴婢送何太太上車,便回來給小姐送午餐。可一開門便不見小姐蹤跡,殿下……」紫雲臉色慘白,語音顫抖。
「找過了沒有?」
「殿下,奴婢已經打電話問過何太太同夏小姐,她們都說沒見過小姐。」紫雲顫聲說:「殿下,奴婢也覺得奇怪,您鎖的門,平常凡夫俗子是打不開的,除非是天界中人。您說會不舒暢四公主她們跟您開玩笑,帶走小姐。」
「不可能,她出不了開門關。」羅森站了起來,一名寺衛連忙呈上一杯酒,羅森接過飲了一口,「奇怪,小師妹怎麼會……不好。」
「殿下?」紫雲見他臉色一變,不由得問道:「聽說玉靈公主中了毒……」
羅森不等她說完,便化為一陣輕風直奔海神殿,卜玉靈的房間。
董祥冷冷地說:「為了見森哥,你就忍心騙我,看我像個傻子一樣亂轉,你很得意嗎?」
卜玉靈訕訕地說:「我又沒讓你急,誰叫你自作多情的。」
「我自作多情,」董祥氣得一把踢翻身邊的椅子,「好,很好,算是我自作多情。那你呢?明知森哥心中有人,還要插一腳,又算什麼?」
「我……」卜玉靈眼圈一紅,哽咽著說不出話。
董祥見她掩面痛哭,不覺心一軟,坐在她身邊,柔聲說:「玉靈,別哭了。剛才算我不好,還不行嗎?其實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時,便愛上了你,我知道森哥比我強,可他……」
「咳,咳……」羅森乾咳兩聲。
董祥臉一紅,放開卜玉靈,訕訕笑了笑:「森哥,你不是有事嗎?」
羅森沒有心情和他搭訕,竟自走過去,對卜玉靈說:「師妹,你把絳雲弄哪去了?」
「師兄,你說什麼呀?」卜玉靈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師妹,」羅森冷冷地說:「你不用和我裝,事情沒那麼巧,怎麼你一中毒,她就不見了?」
「師兄,你胡說些什麼,什麼我中毒,她就不見?你把話說清楚些。」
「師妹,」羅森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跟你說,絳雲不會無端失蹤的,如果不是你叫人弄走她,那會是誰?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心機我還不知?」
「是,師兄,我是一廂情願、單戀你。」卜玉靈也火了,「但綁架她的卑鄙下流事,我還不屑做。」
「不是你,那還有誰?」
「還有誰?我知道你羅大少處處留情,惹了那方貴神?」卜玉靈冷笑一聲。
「森哥你說什麼呀?玉靈一直待在我府中,又沒出去,怎麼會惹上小嫂子。」董祥也皺起眉頭,「會不會是小嫂子跟你開玩笑,故意藏起來,讓你急一下?」
「不可能,我下的沒,除非懂法的人,尋常之人根本開不了的。」羅森真的急了起來。
「所以師兄就疑心上我了?」卜玉靈心一酸,淚水撲撲直流。
「森哥你也是,」董祥看得十分心疼,摟住卜玉靈,讓她趴在自己懷裡哭,「玉靈是你師妹,她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她雖是調皮了點,可這下流害人的事卻做不來。」
「師妹,並不是師兄懷疑你,只是事情太湊巧了。怎麼你剛裝病引我出來,她就不見了?」羅森苦笑一聲。「對了,師妹,是誰告訴你,我找到絳雲,要立她為妃的?」
「我表姐,怎麼樣?」玉靈噘嘴瞪了他一眼。
「你表姐是……」
「咦?你表姐張倩如。」董祥突然暗叫不好,「她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昨天下午,你出去喝酒沒在。」
「不好,森哥,你趕快去找李思佳,小嫂子一定在她手裡。」
「她?」羅森這會子可真急了,二話不說,便化為清風而去。
董祥拉著玉靈的手說:「走,玉靈,咱們也去看看。」
***
李思佳得意地點燃一根香煙,悠閒地吸著。
羅森眼似利劍,命人趕走何家老少,「把她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殿下您說什麼呀,交出誰呀?」李思佳故作鎮靜地說。
「你還想裝,」羅森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玉靈剛才把什麼都招了。」
「誰是玉靈?她都跟您說了什麼?」李思佳咬緊牙關,哭道:「殿下,是不是絳雲妹妹還不肯原諒我?她不答應您帶我回天界。」
「你……」羅森氣得臉色發青。
「殿下,」李思佳越來越哭得厲害。「思佳自知從前不好,害了絳雲妹妹,那也是我太愛您了,怕您會不理我,不愛我,才出下策。殿下,如今我是徹底悔悟,求求您收留我,我其他的不要,只求您能讓我像紫雲姐一樣,侍候您,常見上您的面,我也就滿足了。」
「李思佳,我不用在演戲了,森哥不知,我還不知道嗎?」董祥攜著卜玉靈,站在門口。「我母后早就察出你母親單青,練成血魂丹,助你恢復從前面貌,你若交出小嫂子,森哥或許還會饒了你,但你要再敢害小嫂子,怕金星也保不住你。」
「說,你把她弄哪裡啦?」羅森恨得咬牙切齒。
「絳雲妹妹不見了嗎?」李思佳儘管害怕,但仍強作鎮靜。
「森哥,你常在天界,所以不知郊外有一黑洞。」董祥冷笑一聲,「裡面毒蛇群,對了,玉靈,聽說那好像是從人界通往魔界的結界。」
「是呀,」卜玉靈點了點頭。「父皇為了防止有人破界,所以放的蛇異常凶狠,奇毒無比。」
「不錯,」董祥還是頭次和她如此默契,心中一喜,眉飛色舞地說:「你你父王說,那的蛇最愛吸人血,等它把你的血吸完,李思佳,嘿嘿……你也就成了一條鎮守結界的蛇,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殿下。」李思佳駭得面無人色,連跑帶爬到羅森腳邊:「我不要變成一條蛇。」
「那還不把她交出來。」羅森冷喝一聲。
「殿下,思佳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絳雲妹妹。」李思佳絳雲馬心一橫,愣是不承認。她可不笨,若說出真相,自己怕落得比絳雲的下場更慘十倍。羅森本來就是冷酷無情的人,「殿下,求求你開恩,饒了思佳吧!思佳再也不敢對您存有奢望之心了。」
「你……」羅森氣得一腳踢開她。
「哥,甭跟她噤菕A把她扔下黑洞不就完了嗎?」
「不要,我不要跟那小賤……」李思佳嚇得縮成一團。
「不要跟誰?」羅森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李思佳抖成一團軟泥,牙齒不住打顫。
「你……」羅森兩眼通紅,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森哥,快走,遲了怕小嫂子……」董祥連忙拉住他。
「李思佳,若絳雲有半點差錯,我保證你的下場更勝她十倍。」羅森恨恨地將她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來人呀,把她看好。」說完便同董祥、卜玉靈一起飛走。
***
「師兄,我先下去。我是魔界公主,每條蛇都認識我。」卜玉靈頭一回正起顏色。
「不用。」羅森推開她,「幾條蛇還難不倒我,」邊說邊跳了下去,董祥和卜玉靈跟著也跳下去。
羅森腳未沾地,就見四處游來無數條醜陋無比的大蛇,高昂著血紅信子,綠瑩瑩的印得洞內格外陰森可怕。羅森揮手一劍,砍下一排蛇頭。
「師兄慢動手。」玉靈公主衝過來,冷喝一聲,「本公主在此,還不退下。」
群蛇發出一陣噓聲,四下游開。閃出一名蛇身人面之物,「屬下屠剛拜見公主。」
「還不見過南帝和三太子。」
不等他說話,羅森便喝道:「廢話少說,本殿下問你,今天你洞中可曾落下一名女子。」
「殿下怎麼知道?」屠剛一愣。
「說,你們有沒有傷到她?」羅森兩眼一瞪,劍尖頓時指在屠剛心口上。
屠剛嚇得抖作一團,「殿下饒命,小的並沒敢傷她,她手上帶著上界至寶,屬下們近身不得。」
「她在哪裡?」羅森稍稍放下心來,收回寶劍。
卜玉靈也喝道:「還不頭前帶路。」
「是。」屠剛抖落頭上冷汗,游在前頭帶路。
羅森見絳雲縮成一團,慘白的臉,印在寶鐲的流光下,如雨打的芙蓉一般,連忙飛過去。
「森。」絳雲撲在他懷中,放聲大哭。「森,你怎麼才來,我……」身子抖個不停,「我怕……」
「乖,別怕,別怕啊!」羅森柔聲安慰她,同時又騰出一手,輕輕拍她的背,溫柔體貼的樣子看得卜玉靈直犯酸。
董祥體貼地摟住她,笑笑說:「森哥,幸虧你把父皇所贈的玲瓏鐲戴在小嫂子手上,不然小嫂子怕是難逃一劫。」
屠剛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跪下,「屬下該死,驚……」
「啊!」絳雲一見了,便嚇得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你……」氣得抬腳踢倒他。
「師兄,她只是受了驚,你犯得著動怒嗎?」卜玉靈見羅森百般呵護絳雲,心裡越發犯酸。
「算了森哥,小嫂子也沒什麼大礙。我看咱們不如去卜魔王家坐坐,讓他擺酒替小嫂子壓壓驚。」董祥微微一笑。
「不用,魔界的人怪模怪樣,她看了反而會嚇著。」羅森擺了擺手。
「是呀,我們魔界的人本就不是人,烏煙瘴氣的,可別污了南帝大駕。」卜玉靈吊起俏生生的小臉,噘起小嘴說。
「師妹,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你小嫂子還是肉身凡體,膽子自然小些,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卜玉靈見絳雲雖臉色慘白,受驚昏厥,可依舊是眉目如畫,嬌美無比。自知沒了希望,酸酸地說:「是呀,她是嬌滴滴的美人兒,天界的貴人,我算什麼?刁蠻又斤斤計較,師兄你還不走?免得她讓我們這群怪模怪樣的人給驚了。」
「師妹。」羅森皺緊眉頭。「你又何必如此,算了,我現在有事,懶得跟你噤菕C祥弟,你替我好好照顧玉靈,我帶她回天界。」
「森哥,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快走,小嫂子醒了替我問好。」董祥笑著摟住卜玉靈。
羅森點頭帶走絳雲。
卜玉靈鼻子一酸,推開董祥跑了進去,董祥嘻嘻一笑,跟著追進去。
***
許絳雲緩緩睜開雙眼。
雪兒欣喜若狂,拉著她的手,激動地流下眼淚:「小姐,你真的醒了,來人呀!快通知殿下,我們小姐醒了。」
紫雲等幾名侍女,也含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
絳雲便知回了天界,百感交加地看了雪兒一眼,「雪兒,你瘦了……」
「小姐,」雪兒鼻子一酸,淚水流得更勤。「你可把我嚇死了,幸虧圓主殿下愛你,求得天帝特赦,不然……」
「雪兒,你也是的,小姐才醒來,你就跟她說些不愉快的事,也不怕殿下聽著會不高興。」紫雲白了她一眼,跟著鼻子一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是呀小姐!奴婢真該死。」雪兒一面拭淚,一面笑道,「小姐,殿下說你差不多兩天沒吃東西。餓了吧?來,跟我說,想吃些什麼?我這就到廚房給你弄去。」
「我……」絳雲吱唔著。
「咳,咳。」羅森倚在門邊,乾咳兩聲,俊美尊貴的臉上,掛著一抹醉人的笑意。
房中侍女紛紛下跪,「殿下……」
「退下。」羅森擺手喝退她們,走過去,坐在床邊,輕手撫摸她的俏臉。
絳雲止住怦怦跳躍的心,垂下頭去。「殿下。」
「寶貝,叫森。」羅森將她摟在懷中,輕舔她的如花雪膚。
「殿下,別這樣好不好?」絳雲冷冷地說。
「傻丫頭,這樣不好,要怎麼才好?」羅森嘻嘻一笑,加深了對她的愛撫。
絳雲不耐煩地推開他,嗔道:「殿下,你我狐男寡女共處一室,會讓人說閒話的。」
「傻丫頭。」羅森邪邪一笑,「你本來就是我的人,還怕什麼人說。過來,讓我好好愛你一下。」
「殿下。」絳雲端起小臉,正色道:「絳雲自知身份卑微,不配高談論調。但也還不是流鶯野草,殿下貴為南天大帝,就該自尊自愛,光天化日……」
「嘻嘻,小絳兒。」羅森依舊舔著一副笑臉,「沒想到你下界幾天,倒學了不少東西。還曉得跟我說這些,怎麼?白天不合禮儀,那晚上就合了嗎?小丫頭……」
「殿下,請您尊重一下我。」絳雲見他的話還帶著三分輕薄,不禁將臉一寒。
「小絳兒,別再考驗我的耐心。」羅森皺了皺眉頭。「過來。」
絳雲鼻子一酸,別過臉去,不讓淚水流下來,同時更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寵物,揮之而來,喝之而去的寵物。
羅森見她依舊傷心,歎了一口氣。「小絳兒,你到底還想我怎樣?」
「放了我。」絳雲冷冷地說:「我已經不是許絳雲,大家再糾纏一起,還有什麼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羅森冷笑一聲,「昨天在蛇窟裡,你怎麼不對我說這些?」
「我……」絳雲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又不是我叫你去的,誰叫你多事。」
「我多事?」羅森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一把抱起她就走。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絳雲用力捶打他。
羅森冷笑道:「既然是我多事帶你回來,那好,現在我就送你回蛇窟,讓你下去陪屠剛那個蛇身人。」
「啊!」絳雲嚇得尖叫一聲,抱緊了羅森。
羅森「撲哧」一笑,「小絳兒,你美貌無比,他雖說怪了點,不過性格溫柔,會善待你的。說不准明年你還會給他生下一個小蛇崽子來。」
「你……」絳雲回想起屠剛的怪樣子,心中一陣噁心,張嘴就吐了羅森一身。跟著放聲大哭。「你好狠的心……」
「我怎麼狠心啦?」羅森嘻嘻一笑,親了親她,「是你說我多事的,怎麼?送你回去又不如意了。」
「嗯。」絳雲別過臉去不理他。
「你呀,就是愛使小性子。」羅森提了她一下,「來人呀,湯水侍候,本王要沐浴更衣。」
一時,侍女獻上浴盆香湯,羅森喝退左右,笑道:「小絳兒,來,侍候我。」
「不會叫你的李思佳嗎?」絳雲噘起小嘴,坐在一邊不理他。
「她?」羅森「撲哧」一笑,「她又醜又沒風趣,怎及你美貌多姿。我是傻瓜才會叫她侍候。」邊說邊褪下身上的衣袍,「小絳兒,別犯酸了。有你在,我不會找別的女人,快過來侍候我。」
絳雲冷哼一聲,「讓我侍候你,下世吧。」說完,轉身出去。
把羅森氣得直咬牙,「死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好,你有種,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恨恨地洗了幾下,穿上衣袍,便出了萬盛園,二天都沒回圓。
絳雲百般無聊地坐在牡丹亭上。
雪兒陪侍在一邊,欲言又止。
「雪兒,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咱們主僕之間,有什麼隱瞞的。」
「小姐,圓主有兩天沒回來了。」雪兒歎道。
「不回來就不回來,有什麼好稀奇的。」絳雲佯作不再乎地低頭飲茶。
「唉!小姐,」雪兒看著她說:「其實圓主很愛你的,為人含怨下界一事,他痛苦了好久……」
「知道,他還沒玩膩我嘛!」
「小姐,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從前好多事你都誤會他了,是李思佳和飄飄連謀設……」
「雪兒,你不用再解釋的。」絳雲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說得不煩,我聽都聽膩了。他是喜歡我不錯,但是在床上;他愛我,就像是愛一條狗一樣。揮之而來,喝之而去。」
「小姐,你變了。」雪兒很明顯地感覺到絳雲身上的變化。
「雪兒,不是我變了,而是我看透他,女人在他眼中,只會是寵物,他根本就沒有感情,他有的只是他自己……」
「圓主。」雪兒見羅森漠然站在涼亭邊,俊臉繃得緊緊的,不覺一慌,跪在地上。
絳雲也跪下來,淡淡地給他見過禮。
半晌,羅森方擺了擺手,示意她們起來。「絳雲,我很想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是的。」
「這麼說,你是不再愛我了?」羅森坐下。
「不錯,」絳雲淡淡地說:「早在我橫刀自刎時,便下定決心要離開你了。殿下,許絳雲死了,我是何飄雪。求求您,放了我!」
「真心話嗎?」羅森突然笑了笑。
「是的。」絳雲別過臉去,不想看他那張俊邪的臉。
「也好,」羅森站起身來。「來人呀,送她主僕回財神府。」
「殿下,不要,我們小姐只是一時糊塗,誤信謠言。待奴婢好好勸勸她,她會明白的。」雪兒見絳雲眼圈紅紅的,淚水盈了滿眶,連忙跪下為她求情。
「雪兒,你噤菑偵礡A還不去收拾衣物。」
羅森聽她語音哽咽,笑了笑說:「後天本王大婚,她待在這圓中也不大好。」
「恭喜你!南帝殿下。」絳雲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同喜。」羅森邪邪地摸了摸她的粉臉,「小絳兒,想不想知道我的王妃是誰?」
絳雲扭過臉去,淚水流得更厲害了。
雪兒難堪地說:「殿下,天近中午,小姐還沒用早餐,您看是不是……」
「雪兒,你沒吃過飯是不是?」絳雲厲聲喝道:「還不去收拾我的衣服。」
「是,小姐。」雪兒見她發了狠,只得轉身出去。
羅森嘻嘻笑了笑,將她抱在懷中,說:「嘻嘻,小絳兒,你不是說下界如今流行什麼好聚好散,那你還哭什麼?我讓她們在牡丹亭擺酒,咱們好好喝幾杯,也算是相好一場。」
絳雲聽得越發心酸,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羅森輕啄一下她的淚臉,吩咐左右:「來人呀,擺酒侍候。我要同絳雲小姐暢飲三杯。」
「你放我下來。」絳雲扭動身子,別過臉去,不吃他夾的菜餚。
「傻丫頭,過了今天,咱們還不知能不能再見面。」羅森一面親吻她,一面餵她。
「你怕你的王妃不高興嗎?」絳雲哽咽道。
「怕,嘻嘻,小絳兒,你的話沒錯。不過,我不是怕她生氣,而是怕她傷心,會胡思亂想。你知道我也三十好幾的人了,好容易遇上一個心愛的姑娘,難免會寵她一點。」
「她……她是不是很美?」絳雲身子不住顫抖。
「是挺漂亮。」羅森撲哧一笑,「父皇母后都說我眼光不錯,最主要的是她愛我、信任我。小絳兒……」羅森突然歎了口氣,「其實你也挺美的,可就是愛使小性子,又不……」
「是呀!我又愛使性子,又不會溫柔,你……」絳雲突然掩面痛哭。用力掙開羅森懷抱,往外就跑。
羅森擺了擺手,紫心、雪兒便跟了上去。
「圓主,這合適嗎?」紫雲輕聲說。
「這死丫頭,翅膀還沒硬,就想跟我鬥,哼!她還嫩著呢。」
「可是,奴婢瞧她剛才好傷心。」紫雲為難地說:「圓主,您瞧,是不是告訴小姐,她就是新王妃。」
「不用,本王想給她一個驚喜。」羅森笑了笑,不管絳雲如何偽裝,可才幾分鐘時間,便把心事表露得清清楚楚。「紫去,你過去給我好生侍候,不許再出半點差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嘿……
「是,殿下。」紫雲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