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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愛情故事 第6章(3) 作者:寧悠然
    周微是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你就是罪該萬死,你這個騙子,結婚前從來沒說過你有打呼嚕的毛病……騙子,大騙子。」

    「好,好,我錯了。」可是紀輝心裡認為自己一點錯沒有,你聽過誰在婚前會對妻子說,喂,我睡覺打呼嚕,如果你不能忍受的話就不用嫁給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因為睡眠不足整天昏昏沉沉的,我現在可是關鍵階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部門內定了要從我跟另一位同事之間選一個升職,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我……都怪你,現在我已經落後了!」周微捶著他。

    「好,好,都是我的錯,這樣,你先睡,我後睡,你是不是就聽不見我打呼嚕了?」算啦,跟老婆爭什麼對錯,紀輝哄她。

    「好,你不許在我之前睡。」周微嘟著嘴說道。

    「好,好。」紀輝上了床,將老婆抱在懷裡,像是哄小嬰兒一樣地哄著她,「你睡吧,我在這看著你,你睡之前我絕對不睡。」紀輝強忍著困意說道。

    周微在紀輝的懷裡蹭了蹭,閉上了眼睛,由於之前鬧得太凶了吧,她的腦海一片清明,一點睡意也沒有,「輝,我睡不著。」

    「睡不著?我們數山羊好不好?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哈……」紀輝打了個哈欠,揩了揩眼角分泌出來的液體,繼續數,「四隻羊,五隻羊……」他這是何苦,辛苦地追老婆,又裝修又辦喜宴,好不容易老婆娶到手了,又要受這份罪。

    「不數了,再數你就要睡著了,我要聽故事。」睜著了無睡意的血絲眼的周微,推了推一直在打瞌睡的老公。

    「故事?老婆你想聽什麼故事?」紀輝一邊問,一邊絞盡腦汁地想故事,上次聽故事好像是在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吧,裡面講些什麼他早忘光了。

    「隨便。」

    「隨便,這世界上哪有隨便這個故事……」

    「那你唱歌,唱搖籃曲。」

    「搖籃曲?好,好,月兒清,風兒靜,樹葉兒遮窗稜……」堂堂七尺男兒,在老婆的逼迫下捏緊了嗓子唱起了搖籃曲,居然還字正腔圓。

    「撲哧……」周微偷偷抬眼看他為難的臉色,不由得笑了出來,剛剛升起的一點睡意,又跑光了。

    「你……唉……」誰叫他好色,娶了個如花似玉脾氣卻不好的老婆,看著老婆的如花笑顏,紀輝在「你」了一聲之後又沒詞了,「我們還是講故事好了。」

    「從前有個人叫白雪公主,她有一個後母,後母有一塊鏡子,鏡子大概有智能語音系統,每次後母問誰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鏡子都會回答說當然是你我的王后,可是有一天系統突然染上了病毒,後母再問誰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時,回答說是白雪公主……

    「然後白雪公主遇到了睡美人,睡美人有嗜睡症,總是睡不醒而且又愛吃,整個人都胖成了一隻豬,可是因為她的父親很有勢力,沒人敢說她醜,所以所有的人都叫她睡美人……」

    紀輝講著七拼八湊又加上自己想像力的童話故事,周微在他的故事聲中閉上了眼睛,沉入夢鄉與久違的周公下棋,不久就發出細細淺淺的鼾聲。

    「同樣是打鼾,為什麼你的就那麼動聽,我的就是噪音呢?」除了鐘擺聲之外,沒人回答他,他也聽不到任何回答,因為他也睡著了,一個響亮一個纖細的鼾聲在臥室裡交相呼應。

    「哈……」紀輝邊打哈欠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昨晚從兩點一直折騰到三點,當他跟妻子被鬧鐘叫醒時,他只覺得自己睡比沒睡還累。

    「副理,昨夜很操勞嗎?我今早來的時候看見夫人,也是一樣睡眠不足的樣子。」業務部的主任馮彬,調侃著紀輝,周微跟紀輝是同一個公司不同部門的,周微在市場部,紀輝是業務部副理,他們兩個人的戀情是典型的辦公室戀愛,兩個部門的同事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再加上,紀輝雖然是業務部副理,但是因為過去也是業務出身,平時又平易近人,跟下屬的關係一直不錯,所以他們開起玩笑來也都毫不顧慮。

    「別提了。」紀輝靠在自己辦公室的玻璃門上,用力揉著自己的臉,真累呀,結婚可是真累人。

    「副理,你雖然年輕,可還要悠著點,來日方長。」已婚多年的張忠實以過來的人的身份說道。

    「根本不是這個原因,是微微她不讓我睡,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疲勞戰術了,再來這麼幾次就是鐵人也受不了了。」紀輝往自己的額頭上抹清涼油。

    「嫂子為什麼不讓你睡?是不是逼問你過去的風流史?」馮彬擠眉弄眼地笑道。

    「她要是追問我的風流史就好了,我一貫作風嚴謹整個人清清白白,她是因為我打呼嚕才不讓我睡的。」紀輝終於說出原因。

    辦公室裡一陣沉默,不久之後爆發出一陣笑聲。

    「打呼嚕?這就難怪了,幸好我沒那個毛病。」張忠實首先反應過來,「不過我看經理你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也有這個毛病。」張忠實打趣道。

    「唉,經理呀,我們真是同病相憐,想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是因為打呼嚕打得太嚴重,被幾個室友聯合排擠,一直到畢業後還有人把睡眠不足賴在我頭上。」馮彬握住他的手搖晃著,「不過結婚後會有麻煩嗎?那我可慘了。」

    「你們先別笑,哥兒幾個,有誰知道什麼地方能治這個毛病?」看來是不治不行了,誰受得了每天睡到一半被人推醒,還要哄老婆睡覺,現在紀輝可是發自內心地想要治好這個病。

    「好像有幾個大醫院有專門的鼻鼾門診,你去試試看吧。」

    「只有這樣了。」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望著猛往自己鼻子裡滴藥的老公,周微心頭的罪惡感冒了出來,「老公,實在不行咱們就別治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毛病。」

    已經兩個月了,紀輝拿自己當試驗場,什麼片劑,栓劑,散劑,只要是聽說對鼻鼾管用的藥拚命地往自己身上試,效果倒是沒看見,周微的罪惡感卻被勾了出來。

    「我老婆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怎麼能不治呢?這個藥據說挺靈的,我們試試看好了。」紀輝仰著脖子躺上了床,力求藥物能更好地發揮,他不求別的,只求老婆能讓他睡一個安穩覺。

    「好吧。」也許真的管用呢,周微打了個哈欠,也躺上了床,臨近午夜,周微越睡越覺得不對,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是不是晾在陽台上的衣服沒收?還是她忘了鎖門?忘了關煤氣?越想答案越可怕,周微睜開了眼,臥室裡靜極了,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跟鐘擺的聲音。

    太靜了,她一轉身,看見睡在自己身邊黑乎乎的影子,影子只有胸腔在起伏,如雷的鼾聲不知怎麼消失了。

    藥起作用了吧,意識到自己感覺缺了點什麼,是缺了呼嚕聲,周微一笑,躺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睡。

    十分鐘,她又醒了,這次她感覺一陣心慌,沒有了熟悉的鼾聲,她怎麼感覺身旁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似的?像是睡在陌生人的身邊,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她扭開燈,看著身邊人的臉,是紀輝,不是旁人,味道也對……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周微繼續睡,可是五分鐘後又醒了,紀輝是不是因為藥物過敏,出了什麼事吧?她摸了摸紀輝,是熱的,可是怎麼這麼熱?

    她將手放在紀輝的鼻下,呼吸也熱熱的,「廢話,呼出冷空氣的那是殭屍。」她又打開了燈,紀輝閉著眼睡得正熟,根本不知道愛妻正在瞎折騰。

    「沒事了。睡覺。」周微關燈躺下,又坐了起來,不對,紀輝的臉怪怪的,她又打開了燈,將紀輝的臉扳了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瞧了個遍,是紀輝,不是外星人易容的。

    可是不打呼嚕的紀輝怎麼可能是紀輝嘛……周微揉著紀輝的臉,想要揉下點什麼,又發現捏他的臉好像挺好玩的,到後來有點玩上癮了,紀輝的五官揪在一起好醜,完全沒有平時的帥樣,眉毛弄成挑眉怎麼樣……她睡不著,開始玩老公。

    「嗯?呃……你幹什麼?」就是死人也被她玩醒了,更何況是紀輝。

    「沒、沒幹什麼。」周微將手背到了身後。

    「三更半夜的你為什麼不睡?」紀輝看了一眼時鐘,一點半,「還是藥根本就沒效?」他的腦子裡已經在想該怎麼樣安撫老婆了。

    「不是,不是,你睡吧。」自知理虧的周微搖了搖頭,將他的手放回被子裡,替他拉好被子,還拍了拍,「你睡吧,睡吧,我也睡了。」周微躺回自己的位置。

    「奇怪。」紀輝看了她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也許是因為藥效已經過了,或者是因為他醒來過,反正他睡著不過十分鐘後,鼾聲又一次響起,在他鼾聲的陪伴下,周微也安心地睡著了。

    「老公,這些藥都丟了吧,反正也沒效,有什麼副作用就完了。」周微首先把昨夜紀輝用的藥水丟進垃圾桶。

    「那你不嫌我打呼了?」紀輝說道。

    「不嫌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嫁個能打呼嚕的老公,我只當自己倒霉。」周微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吧,對了,後天張忠實跟他妻子結婚滿三週年紀念日,要開PARTY烤肉,你去不去?」

    「好呀,我早聽說張大嫂是賢妻良母,我一定要去見識一下。」周微笑道,心裡面卻有較勁之意,在公司裡就時常聽說這個有名的張大嫂,這次一定要看一下她到底是何許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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