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我已經……」他說著,聲音卻愈來愈小。
她居然睡著了!
想是受了太多折磨,累慘了!
他的眸光再度往下移。
然後,他深吸了口氣,在鼻血還沒流下來之前迅速將她的衣襟拉上。
依照以往,他一定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不想佔她便宜。
摸了摸她仍冰涼的小手,他脫下外套輕輕覆在她身上。
冷素心剛由睡夢中醒來,聽見有人走入廟中。
白光一閃,冷素心已將柳葉形手刀貼上來人頸項。
「啊——是我……大美人!」馬太保雙手捧著一堆從外頭撿來的枯枝,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她手沒拿穩,要了他的小命。
「既然有機會逃離,就該逃得遠遠的,不該再回來!」她緩緩收回柳葉刀。
「那怎麼行?你中毒不輕,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一人在破廟裡,萬一那些壞人又回頭來找你,怎麼辦?」他邊說邊走入廟中,同時放下手中所捧著的枯枝,開始學習生火。
「你在向我邀功?」她站在他身後,低低的問了句,黑瞳裡透著冰冷的殺氣。
「不是。」他很快的回頭對她笑了笑,接著繼續與手上的樹枝奮戰。「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想不到生火竟如此困難,摩擦了半天連個煙都不起,古人真是難為!
不過,他馬太保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今天他非得把火生起不可。
冷素心神情未變,握住刀的手卻緩緩地抬起。
「哈!冒煙了——冒煙了——」馬太保興奮地回過頭,卻見她揚刀就要砍向自己。
當下,他大叫一聲,狼狽地往一旁滾去,躲開那致命的一刀。
「別殺我呀!大美人!」他邊說邊閃躲著美人兒手上不停的戳刺。
由於毒性已蔓入內腑,冷素心無法運勁,生怕毒性會隨氣運行,不出三日必死無疑。
所以馬太保一時間竟得以與她周旋,連碰都碰不上他一下。
「你這個淫賊,今日我一定要親手取你性命!」她來到廟門口,反手上了栓,阻止他逃走。
「等一等!大美人,剛才我可規矩得很,沒淫你哦!」他認真地盯住她。
冷素心瞧著他,怒火更熾。「住口!」
「大美人!你別生氣,摸你咪……那個地方,也是為了救你,情非得已呀!」
冷素心畢竟是個初出江湖的少女,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又羞又惱,更恨他千百倍。「現下,你只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
「一個是自刎,另一個是挖掉雙眼。」名節為女人最重要的,既然這淫賊已瞧過她的身子,就必須付出代價。
不會吧!他有沒有聽錯?這麼可怕!
「可不可以——兩種都不要?」他陪著笑臉。
「不行!」她答得斬釘截鐵。
糟了!這下死定了,想不到他馬太保的下場竟是摸女人的咪咪而被對方砍死!
還好這裡沒人認識他太保哥,否則這種死法不笑死人才怪!唉……
「快點動手!」她冷聲催促。
這麼心急?他馬太保好歹也是堂堂六尺男兒,生得英俊瀟灑,怎麼這麼不得她的緣?
「用什麼動手?」他瞥了眼手上用來生火的樹枝。
「很簡單,用手!」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手!?馬太保拋掉樹枝,伸出一雙手圈了圈脖子,搖搖頭,又捂了捂眼睛。
「怎麼辦?我真的很怕耶!」開玩笑!掐死自己、叉瞎自己的眼睛,哪那麼容易下手,又不是豬腦袋。
「是嗎?好,瞧在你為我吸毒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語罷,冷素心一個上前就要下手。
馬太保連救命都來不及喊就被她掐住咽喉。
正待施力,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襲來,她忍不住晃了下。
「你……你怎麼了?」馬太保及時伸手扶住她。
「別……別碰我……」她低喘地道,掙扎著要推開他。
看來,她中的毒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厲害,想必白雲騑在煉毒方面有了精進,與五年前不可同日而喻。
「你說的。」他立即放手。
冷素心失去他的扶持,身子一軟,竟倒在地上。「你……」
「不能怪我,是你叫我放手!」他一臉無辜。
冷素心毒起難受,忍不住閉上雙眼。
見她臉色發白,一副極痛苦的模樣,馬太保忍不住蹲在她身邊。「美人,現在我要怎麼幫你?」
「不……必……」
馬太保忍不住火大了。
「大美人,要死還不容易嗎?我馬上給你一發就可以送你歸天,可是,就這麼輕易死了,不會對不起生、養你的人嗎?」咦?他居然可以說出這一串如此正氣的話來,嘿!一定是潛能被激發了。
冷素心被他這麼一喝,想起了師父。她未報師仇,怎麼能死?
終於,她睜開雙眸。「背我進城。」
馬太保心一喜。「做什麼?」
「不許……不許多問……否則……我一刀殺了你!」她斷斷續續地說完。
明明都傷得這麼重了,還那麼凶!
「是——大美人,我不問。」語畢,他滿心歡喜地將她背在身後。
還真輕!
「不許……不許笑!」
嗄?她在後面能看見他的臉嗎?真神!
「我沒笑。」他就不信她看得見。
下一刻,刀鋒再次貼上他頸項。
「不……不准騙我……要殺你……我還……還辦得到!」
這下子他真的笑不出來了。
「是、是、是,我不問,也不笑,行了吧?」
「還……不許說話。」
什麼!?連說話也不行?他搖搖頭,邁步走出廟門。
「人生於世上有多少知己——」他哼起歌來。
「你——」
「行了,行了!唱歌也不行,對不對?」算了,只要她高興就好。
「快一點!」
「是,大美人。」現在他馬太保竟被她當馬來騎。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是很高興被騎。
唉!賤!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