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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彩虹 第十三章 作者:瑪麗·喬·普特尼
    「你還要一些麥酒嗎?」可玲問道。

    「好,麻煩妳。」麥格眼睛睜開一縫,審視他的同伴。他躺在鋪在沙灘的毛毯上,盡可能地放鬆,但是,只要可玲在他身邊,他就不可能完全鬆弛。她為他倒滿一杯麥酒,他坐起身子,喝下一大口。「一個下午不必工作,真是太美妙了。」

    她輕輕一笑。「我沒有料到此行必須在這裡勤學史廓爾的歷史、法律和農業。不過,都很有意思。這座島真的是自給自足。」她指向沒吃完的食物。「自製的奶酪和鯡魚乾、新鮮的麵包、自己釀造的麥酒,還有島產的蘋果。」

    「都裝在自製的草籃中,唯一沒有生產的是茶和咖啡。」

    「一項嚴重的缺陷。我猜史廓爾終究還是需要外在的世界。」她屈起雙腿,用手臂抱住膝蓋。藍紗裙襬下,雙腳赤裸。「我好希望艾美在這裡。她愛大海。我認為那是因為她的血緣。」

    他審視她姣好的側影。自從她救過他一命之後,他就對血緣關係特別敏感。或許就是因為他的血管中流著她的血,才會使他對她更加無法免疫,總是如此敏銳地注意到她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動作。

    微風吹襲她的薄衫,清晰地勾勒出她誘人的高聳乳房。他轉開視線,感覺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反應。他掃視那座隱密的新月形沙灘,實在是太浪漫了。「大維說得對,這裡確實是野餐的好地點。事實上,他一向是對的。另一個聖人——清楚地證明他必然是妳的親堂兄。」

    她嫣然而笑。「這麼說好像讓大維變成一個乏味的男人,但事實上他並不是。他和吉妮都是最有趣的同伴。」

    麥格把杯子放在膝蓋上。潮水正在上漲,距離他們只剩幾英尺。「妳已經在史廓爾待了一個星期。如果妳祖父把這座島嶼留給妳,妳認為妳可以在這裡快樂地生活嗎?和妳以前的生活相比,這裡的生活會顯得平淡而安靜。」

    「沒錯,但是也會安全而舒適。如果有這個機會,我絕對無法拒絕。」她聳聳肩膀。「我不知道快樂是什麼,但是我很容易滿足。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他一時衝動地提起那個困惑他已久的問題。「克林怎麼辦呢?」

    她板緊下顎。「有大維的協助,我可以獨自治理史廓爾。」

    麥格屏住呼吸,猜想她的話是否表示她和她的丈夫可能永遠分居。如果他們已經失和,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絲毫不擔心以後如何帶克林來到這裡。在思考各種可能時,他感覺他的心跳加快。既然她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他是否可以展開追求呢?事實上,她可以離婚,只要有錢和具有影響力的朋友,離婚並非難事。麥格正好同時擁有這兩者。只要可玲想要離開她的丈夫,他願意花光他的每一分錢來爭取她的自由。

    這是一個驚人的念頭,麥格決定先搞清楚她真正的意思。「妳曾經數次暗示克林可能不會在妳的未來中佔據一席之地。妳正在考慮離開他嗎?」

    她緊緊閉上眼睛。「不要問我克林的事,」她低語。「請你不要問。」

    他謹慎築起的高牆正在崩裂。「可玲。」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她的肌膚溫暖。「可玲。」

    她顫抖地吸口氣,嘴唇發抖。他無法忍受目睹她不快樂,便伸臂環住她的肩膀,用另一手輕撫她的秀髮。淚珠在她緊閉的眼瞼中閃亮。他溫暖地親吻她的眼瞼,嘗到鹹鹹的淚珠。

    她發出一個哽咽的聲音,扭動身軀,不是掙脫,而是迎向他。她的胸脯壓擠他的肋間,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腰。他拂開被風吹亂的黑髮,伸舌舔詆她優雅的耳朵。她粗重地呼氣,豐潤的唇輕輕開啟。她是如此誘人,令人完全無法抗拒。他低下頭,用他的唇覆住她的。

    他嘗到蘋果和麥酒、芳香和甜美。她的眼睛仍然閉著,彷彿在抗拒他的擁抱,但是,她的嘴熾熱而飢渴地回應他。

    他的心開始狂跳,激情逐漸淹沒理智。他把她壓倒在毛毯上,實現他長久以來的夢想,她的身體是如此柔軟,狂跳的頸動脈清晰可見。他伸出顫抖的手,覆住她的乳房。

    他用笨拙的手指解開她肩上的扣子,褪下她的上衣和內衣,裸露出她的胸脯。「妳真美,」他沙啞地低語。「美極了。」

    他把天鵝絨般柔軟的乳頭納入口中,它立刻變得硬挺,甜蜜而誘人。他要把她的精髓吸入他的體內,汲取他終生渴望的溫暖與柔媚。

    她呻吟地拱向他。他捧住她的乳房,壓擠它們,用臉龐摩擦雙峰之間柔嫩的肌膚,感覺她狂野的心跳。她的手指滑入他的發問,不斷輕撫著。

    他不再在乎婚姻、丈夫、妻子。這是不容否認的狂猛慾望,她必須成為他的,由他保護與照顧,從現在到永遠。

    他的手掌往下滑過她的身軀,來到她的雙腿之間。在單薄的衣料下方,她的女性核心熾熱地歡迎他。在他愛撫她時,她突然完全靜止,全身僵硬起來。

    她猛地睜開眼,大聲叫道:「噢,天啊,我在做什麼?」她狂亂地掙脫,用一手按住衣服。

    他伸出手,準備拉回她。「可玲……」

    她倏地避開,彷彿他的手是一條毒蛇。

    她眼中赤裸裸的恐懼把他震回現實之中。該死,他到底在幹什麼?

    「老天爺,對下起,我真是該死。」他把臉埋進雙手之間,全身顫抖。「我不是有意讓這種事情發生。我發誓。」

    「我也不是,」她顫聲說道。「對不起,麥格,這都是我的錯。」

    她確實不曾反抗,甚至熱情地響應,但是,他仍是乘人之危,在她哀傷難過時佔她的便宜。

    雖然他並非故意,卻仍然是錯的。老天爺,他永遠學不會教訓嗎?他一直以為他已經從過去的錯誤中學到教訓,但事實證明不。

    逃離這座島嶼會是最明智的做法,但是卻會帶給可玲困擾,並可能危及她的未來。他們必須設法重築兩人之間的高牆。

    他抬起頭。她已經穿好衣服,一副準備逃走的模樣。高漲的潮水拍打他的赤腳。他站起身,捲起褲管,然後朝她伸出手。「陪我散散步吧!吹吹海風應該會有助於釐清我們紊亂的思緒。」

    他嚴肅的語氣得到預期的效果。可玲站起身子,羞怯地把手放在他手上,另一手則拉高裙襬。她的腳踝纖細而勻稱。他轉開視線,牽著她走過沙灘。

    「這種事情注定會發生,」麥格用閒聊的語氣說道。「男人和女人單獨相處,就免不了會發生這種事情,像我們這樣朝夕相處,即使有最好的企圖,仍然免不了會產生強烈的吸引力。」他斜瞥她一眼。「尤其我又認為妳是我認識的女人當中最迷人的一個。」

    「噢,天啊!」可玲停下腳步,沮喪至極。「如果我早知道你有這種感覺,絕對不會請求你的協助。我害你置身在無法容忍的情況中。」

    「妳怎麼可能知道呢?我在布魯塞爾時一直盡我的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他輕拉她的手,催促她再次前進。「即使我們的小騙局嚴重地威脅我的自制力,我還是很高興妳來找我幫忙。不過,如果妳不再信任我,我也會諒解。我應該被狠狠鞭打一頓。」

    「請不要責怪自己,」她請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一直在欺騙他,他卻表現得如此高尚,更令她羞慚不已。在那一刻,她差點衝口告訴他整件事的真相:有關克林的死,和她隱藏在心底的愛。但是,理性告訴她現在更需要保持沉默。「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我會告訴祖父我再也無法忍受與艾美分離。」

    「他會要妳派人去接她過來。他不希望妳離開,而我也不可能責怪他。我們至少應該住滿兩個星期。我會睡在陽台上,我們就可以避開誘惑。」

    「你不能那麼做!」她叫道。

    「我當然可以,」他溫和地說道。「我以前曾經多次睡在星空下,而且相當自得其樂。」

    她咬住下唇。「我帶給你這麼多麻煩。我才是那個應該被狠狠鞭打一頓的人,不是你。」

    他綻開哀傷的笑容。「美麗的女人是用來親吻,不是被鞭打。這就是我為什麼必須睡陽台的原因。我們一定會設法熬過這個難關。」

    他們一定會。但是,在回憶他的親吻帶來的狂喜時,她知道她的退縮是因為恐懼,不是因為美德。

    誠如麥格的懷疑,他和可玲之間的緊張整整持續了一天,才逐漸消褪。她仍然蓄意規避他的視線,他在望著她時,也總會憶起她柔軟而豐滿的胸脯。下過,他能夠不碰觸她,而這也是唯一重要的。

    三天後,他們與牧師夫婦共進晚餐,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再過一個星期,他們就可以安全地返回倫敦,遠離誘惑,但是,在這同時……他和可玲相處的時間也只剩一個星期。

    古堡的大門並未上鎖,他們一起走進門廳。在他正準備上樓時,她瞥視到一旁的桌子。「有你的信,親愛的。」她遞給他一包用油布包裹住的信件。

    看到是「孟克林土尉」時,麥格的心扭曲一下。他真的不喜歡使用克林的身份。不過,這包信確實是寄給他的,角落裡有「石特摩爾」的徽印,字跡也屬於洛恩。「我猜想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有必要送到這裡。」

    「應該是公事吧。」可玲伸手掩住一個呵欠。「我想去和祖父道聲晚安,然後再上去。」

    他們就是利用這些借口給對方盥洗和更衣的隱私時間。他走進臥室,點燃燈,打開油布,裡面有幾紂信和洛恩的一張便條。

    麥格

    你哥哥送來一個訊息,似乎有必要讓你立刻得知。還有幾封你的信也一併寄上。希望屠龍任務進行順利。

    洛恩

    下面的那封信有「艾柏頓」的徽印。麥格用雙手拿高它,審視著他的名字和粗線標出的「急件」。雖然這位艾柏頓是他的同母異父哥哥,不是他曾以為是他父親的那個男人,但是看到這個徽印仍然令他產生反射性的焦慮。老公爵的信只有批評或責備,這封信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他嘗試想像新公爵可能會說什麼麥格想聽的話,卻想不出一絲一毫。這封信裡或許有某些法律事宜,都是買個毫不關心的事情。

    就像在倫敦時,他捏住信角湊向火焰,讓它燃燒起來。那一次,他還感覺沮喪和憤怒,現在,卻只有冰冷的決心,希望永遠結束與艾柏頓的關係。在這之後,新公爵不太可能會再寫信給他了。

    他把燃燒的信丟進壁爐裡,開始翻閱那些信件。誠如可玲的猜測,大部分是公事,但是,有兩封是來自法國的韋肯尼。在日期較早的那封信裡,肯尼描述軍中的一些消息和生活中的趣聞,而且繪上一些滑稽的漫畫。

    麥格露出笑容,把它擺在一旁,猜想肯尼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連寫兩封信,邊打開第二封。裡面只有潦草的字跡,不再有滑稽的漫畫。

    麥格

    如果我的行為超越友誼的界線,請原諒我,但是,在布魯塞爾時,你對孟可玲的感覺似乎不只是友誼。為了這個原因,我認為你會很有興趣得知孟克林在幾個星期之前被殺死在大街上,兇手顯然是一個拿破侖的餘黨。令人痛心的是,他們仍未找到兇手。這件事被當局壓住,因為害怕會引起國際糾紛。我也是在無意中得知,克林部隊裡的一個軍官喝醉了,不小心說溜嘴,他也告訴我,在喪禮之後,可玲就帶著艾美返回英格蘭。我想像莫安妮和莫查理應該會知道她目前的行蹤。

    在她丈夫屍體未寒之前就展開追求當然很不好,但是,可玲值得你打破幾條規則。即使你對她沒有興趣,或許也想看看她是否需要任何協助。沒有人會感到驚訝的是,孟克林在死後還留下一屁股債。

    如果你找到可玲,而且發現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請立刻通知我。

    匆匆祝福你一切順利。

    肯尼

    麥格瞪著那封信,感覺好像被狠狠踢中胃部。他再看一次。肯尼有可能搞錯了嗎?不大可能。但是,可玲為什麼欺騙他呢?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擁有坦誠的友誼。

    這不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愚弄。

    他木然地瞪著肯尼的信時,可玲走進臥室。關上房門後,她愉快地說道:「領主累了,但還是有精力解釋島民每年如何繳稅,相當有意思。」她準備再說下去,然後皺起眉頭。一發生什麼事情了?」

    「韋肯尼寄來一封信,」他僵硬地說道。「克林死了是事實嗎?」

    血色褪離她的臉孔,留下大理石般蒼白的完美五官。她抓住椅背穩住自己。「是……是事實。」

    「老天爺!」一他把那封信捏成一團,感覺被徹底出賣了。美麗而誠實的聖女可玲是個大騙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用顫抖的手梳過頭髮。「當然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認為你或許會覺得有義務向我求婚,因為我在滑鐵盧戰役之後照顧過你。讓你認為克林還活著會比較單純。」

    這是第二個打擊,幾乎和第一個一樣嚴重。「成為我的妻子有這麼恐怖,讓妳必須拿已死的丈夫來做擋箭牌嗎?」他咬牙問道。「如果妳不想要那樣,隨時可以拒絕我。」

    她坐進椅子,凝視著交握的雙手。「那……那並不恐怖,反而非常吸引人,讓我很有可能答應,所以,最好永遠不要提出這個問題。」

    「原諒我的愚蠢,」他冶冰冰地說道。

    「如果妳認為我可能會求婚,也不討厭這個想法,為什麼還要說謊呢?」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永遠——永遠——不會再結婚。如果我愚蠢地接受你,就會使我們倆墜入悲慘之中,」她顫抖地說道。「我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麥格。我沒有任何可以給你的事物。」

    他的憤怒消失,由沮喪取而代之。「原來妳這麼愛克林,即使他有外遇,而且完全不關心妳。」

    她的嘴唇扭曲。「任何女人在嫁給一個男人十二年之後,不可能不關心他,但是,我並不愛他。」

    麥格只想得到一個會造成她這種態度的理由。「妳丈夫虐待妳,所以妳排斥婚姻,」他平板地說道。「如果他不是已經死了,我一定會親手殺死他。」

    「不是那樣!克林從來不曾虐待我。」她的雙手握得更緊。「我犯的錯比他嚴重得多。」

    他審視她不安的神情。「我很難相信。事實上,是不可能相信。」

    「我知道每一個人都因為克林在外面玩女人而責怪他並同情我,但是,我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低聲說道。「他已經盡可能包容我了。」

    「我顯然非常遲鈍。請向我解釋妳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我做下到。」她垂下視線,無法迎接他的眼眸。

    他憤慨地走過去,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孔。「看在老天的分上,可玲,看著我。妳難道不認為我有權利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你有權利,」她低語。「但是……但是我無法忍受提起我的婚姻,即使對方是你。」

    要從可玲身上得到數據簡直比拔牙還困難。他必須換個方式。他伸手環住她的頸項,俯身親吻她,希望慾望或許會比言語有效。

    她很快就飢渴地響應他,然後又迅速掙脫,淚水滑下她的臉龐。「我不可能符合你的期盼!你難道就不能接受這個單純的事實嗎?」

    他的腦海深處開始懷疑這或許是怎麼一回事。「對,我恐怕就是無法接受,可玲。從我們第一次相遇之後,我就想要妳。老天知道,我一直嘗試否認它,並且去尋找其它人,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如果我因為不能擁有妳而必須悲慘地度過我的餘生,知道為什麼至少會讓我感覺好過一些。」

    她眼中的痛苦顯示他的話帶給她多麼強烈的影響。他猜測她的抗拒即將崩潰。「問題在於性,對不對?」他問道。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妳的話中有一些暗示。」他跪下身子,用雙手握住她的一手。她的手指冰冷而顫抖。「而且這可以解釋妳為什麼感覺羞於啟齒。告訴我妳為什麼不可能考慮再婚。我懷疑妳能說出任何令我震驚的事情。」

    她蜷縮在角落裡,彷彿一個脆弱的小孩。「夫妻之間的親暱關係……帶給我可怕的痛楚,」她低聲說道。「太不公平了。我覺得男人很吸引人,也像任何正常的女人那樣感覺慾望,但是,真正做愛時卻痛苦難當。」

    初次感覺自己不正常時,一定帶給她莫大的傷害。「妳有沒有去看過醫生?」

    她露出苦澀的笑容。「我考慮過,但是,醫生怎麼可能知道女人的身體結構呢?我無法忍受被陌生人知道我的秘密——我有嚴重的生理缺陷,而且無藥可救。」

    「但是,妳生過小孩,所以妳不可能完全不正常,」他沈思地說道。「在艾美出生之後,痛楚有沒有減緩?」

    她轉開視線。「我在婚後很快就懷孕,然後利用這個借口制止克林上我的床。我……我從來不曾再和他行夫妻之實。」

    「十二年來,你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從來沒有肉體關係?」麥格叫道,無法掩飾他的驚呀。

    她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克林比我更有資格被稱為聖人。我們認識時,我十六歲,他二十一歲,都是情竇初開,非常瘋狂地墜入愛河,但不曾真正地瞭解對方。通常這種戀情會迅速地燃盡,克林很快會愛上另一張漂亮的臉孔,我則會以淚洗面幾個星期,然後比較聰明地繼續過我的人生。」

    她喘口氣。「但是,我的父母在火災中意外喪生,留下我孑然一身。克林很有騎士精神地向我求婚,我也毫不猶豫地接受。我一直假設我會喜歡……婚姻中的肉體關係。我確實喜歡我體驗過的親吻。但是……」

    她回想她的新婚夜,不由自主地顫抖。在酩酊大醉之後,克林來到床前,不耐煩地索取身為丈夫的權利。雖然緊張,她還是心甘情願地配合,卻沒有料到會體驗到那股撕裂的劇痛和噁心欲吐的恐怖感覺,更沒有想到她會痛哭地入睡,她的丈夫卻在她身邊滿足地打呼。「我的新婚夜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很快就結束了。」她苦澀地說道。

    麥格尋覓地審視她的臉孔。「女人的第一次通常會很痛。」

    「情況並沒有任何好轉,事實上,是越來越糟。肉體的喜悅對克林非常重要。他假設在放棄他的自由之後,就可以得到一個美麗而性感的床伴。」她哀傷地回想初遇克林時的興奮與刺激,那時候她相信她是個正常的女人。「根據我在我們交往時的表現,他確實有理由那樣期盼。但是婚後只要他一碰我,我就會開始哭泣。」

    「所以妳知道他有其它女人,卻從來不抱怨?」

    「抱怨?」她的笑容毫無喜意。「我感激她們。只要克林快樂,我就不必感覺如此愧疚。我盡我的最大努力為克林和艾美提供一個舒適的家。他的回報就是養活我們,而且不再折磨我,其實,獲利的人是我。克林是一個盡職的丈夫和父親,雖然在許多方面都漫不經心,卻不曾拋棄我們,也從來不允許其它男人騷擾我。從來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婚姻有多麼荒謬,直到現在。」

    「克林也得到不少好處,」麥格淡淡地說道。「克林天生愛搞男女關係。在妳身上,他找到最完美的妻於——一個美麗又溫順的女人,令每一個男人都羨慕他。妳從來不會嘮叨他,而且他是已婚的男人,永遠不必擔心會有其它女人設法讓他跳進婚姻的陷阱中。有些男人會認為這是天堂。」

    「這或許是真的。但是,事實仍然存在,我是導致我們婚姻失敗的原因。我不適合成為任何男人的妻子。」尤其不適合嫁給她心愛的男人。「現在,你應該看得出我為什麼不能嫁給你,或者任何男人。你不可能想要娶一個無法履行婚姻最基本義務的女人。」

    「考慮我對妳有多麼強烈的慾望,這應該會很困難。但是……」麥格猶豫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即使如此,我認為只要妳願意接受我,我就會娶妳。」

    她睜大眼睛。「你不可能是當真的。」

    「不可能嗎?」他用溫暖的大手托住她的臉龐。「我喜歡和妳在一起。至於肉體的部分——我們或許可以發展出某種讓我們相互滿足的模式。」

    她的唇抿緊。「我接受克林的外遇,但是我討厭它。我不會再接受這樣的婚姻。」

    「我想的並非外遇。」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耳朵和喉嚨,引發一股竄遍她全身的愉悅戰慄。「肉體的滿足可以藉由許多方式獲得。我不認為妳是天生冷感,所以,妳或許會學會享受某種其它的可能。」

    「我不確定我瞭解。」紅暈湧上她的臉孔。「我不但有缺陷,也很無知。」

    「無知可以改變,而且妳很有可能根本沒有缺陷。妳體驗的痛楚可能是導因於年輕和缺乏經驗,也要歸咎於年輕丈夫的粗率和不體貼。」他尋找更詳細的解釋,然後憤慨地搖搖頭。「禮貌的人不討論這件事情,所以如果我的話令妳尷尬,請原諒我。比較粗俗的說法是,如果太快強行交媾,會為雙方帶來不適,尤其是女人。恐懼一旦產生,或許就會成為惡性循環,使妳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體驗痛楚,並加深原有的恐懼。」

    「一定不只是那個原因而已。」她懷疑地說道。

    「有可能。」他承認。「但是,即使妳在十六歲時特別小,在生過小孩之後也會有所改變。相當有可能的情況是,你不會再體驗剛結婚時的那種痛楚。」

    這是一個驚人的推理,幾乎令人害怕。可以和男人在一起而不必感覺痛楚;可以生另一個小孩;可以成為正常的女人。

    可玲不太敢抱持希望。「你接下去要說的是,只能用一種方式來證明你的說法是否正確。」她猶豫地說道。

    麥格平靜地注視她許久。「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妳願意試試看嗎?」

    「上戰場還比較容易。」她顫聲說道,擠出一個笑聲。「但是……老天爺,麥格,我非常想要相信你是對的,相信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相信我有能力做其它女人都會做的事情。」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她垂下視線,看到那道淡淡的疤痕,以及那些溫暖而強壯的手指。他是如此龐大,如此充滿男性氣概。

    這份注意突然引發某個恐怖的回憶。她用拳頭按住嘴,牙齒咬進蒼白的指關節。「但是……恐懼已經深植我心。」

    「當然是這樣。它不是在一個小時內造成,也不會在一個小時內消失,」他安撫地說道。「有許多許多方式都可以得到性愉悅,不只是交媾。妳必須學會享受它們。只有在學會這一切之後,才能進入最終的親暱。」

    她感覺好像是一隻正準備離巢的小鳥。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跳出安全的鳥窩,就可以自由的飛翔。除非,她的翅膀不健全,在那種情況下,她就會墜落地面,摔個粉身碎骨。

    目睹她的猶豫,他溫柔地親吻她手腕內側,她的脈搏在他的唇下加快,熱度席捲她的身軀。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妳不喜歡的事情,」他柔聲說道。「如果妳在任何時候感覺不舒服,只要告訴我一聲,我就會停止。妳能信任我嗎?」

    他的綠眸燃燒著專注的火焰,碰觸她體內最冰冷也最荒涼的部位。她震驚地瞭解,自從他們相遇之後,他一直在壓抑他的性威力,因為他認為他絕對不能碰觸她。

    現在已沒有任何阻礙。他想要她,也用各種微妙的身體語言告訴她、誘惑她。在他充滿威力的陽剛氣息下,她不再有任何意志力,只能像飛蛾撲火般,在被火焚身之前追求瞬息的喜悅。

    「能,麥格,我信任你,」她沙啞地說道。「對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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