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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石 第九章 作者:陽光晴子
    豪華又不失典雅的會客室裡,施家儀端來兩杯咖啡,不解的目光瞥向姜承熙跟外貌俊秀的歐陽寬。不知道她下樓收文件時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之間有股說不出的緊繃感,甚至對峙。

    「家儀,妳可以出去了。」

    她點點頭,但卻好奇有什麼事要私下談,還有那個小惡女呢?她直接往姜承熙的辦公室走去。

    歐陽寬直視著英俊的姜承熙,他一身羅倫斯灰色西裝、白襯衫領口微敞,露出古銅色胸肌,渾身上下透著一抹自信,霸氣十足,尤其那雙深邃的黑眸有抹堅定的狂妄,以氣勢而言,他的確遜他一截,但他相信那是因為他小他五歲,一旦他的人生歷練再增加五年,他相信自己絕不輸他。

    姜承熙清楚的看到他眸中不服輸的怒焰,問題是,他是在何時、何地跟他結下樑子?讓他以充滿敵意的眼神瞠視著他?

    歐陽寬開口,「謝謝你撥空見我,我原本想跟你談點廣告的事,但在看到你抱小儂後,我想先談私事。」

    「你跟小儂很熟?」

    「我在十八歲那年遇見她,一眼就喜歡上她,當時她是學校的新生,不過,她斬釘截鐵的告訴我,這一生她只會喜歡一個叫姜承熙的男人,也只會嫁給他,要我死了心──」

    「看來你沒有聽她的話。」

    「沒有。」他娓娓道來,當時在他們的學校,她的護花使者就有一大票,但全被她宣佈無望晉進級男友,但並沒有人退出。一來,「姜承熙」從未出現在校園,二來,她身邊不曾有過男伴,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只是她不想交男友的借口,一直到姜承熙的名字出現在報紙,將出席德國一個國際廣告獎的頒獎典禮後,他還特地蹺課跑到德國去見他。

    「原來──」難怪他當時的敵意那麼深,姜承熙恍然大悟,但也對小儂的堅定而感動不已。

    「小儂對你幾乎已到心醉神迷的地步,我發現除非我比你優秀,我絕對無法贏得她的目光,所以我轉了學,寒暑假再加修學分,也在極短的時間內修完大學學分,誓言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比你更成功的廣告創意人!」

    姜承熙明白的點頭,「我想就這一次,德成集團遲遲未決定由誰出線看來,你已經是一個優秀的廣告人了。」

    「輸贏還沒決定,但這一部份我可以等,」他目光炯然的直視著情敵,「我現在就要知道,小儂跟你──你們的關係進展到哪裡?!」

    「我們沒有親密關係。」一個吻還不算吧。

    「很好,」他難掩喜悅的道,「我知道你對她一直沒有興趣,我有一個叔叔住在法國,他曾是小儂的老師,就她對你的迷戀也曾跟她父母談過,但因為她還小,所以她的家人並沒有阻止她對你的狂熱,但我認為你不該這麼浪費她的青春,你不喜歡她,就該跟她說清楚。」

    「在你進來前,我的確是要跟她說清楚,不過,我是要告訴她,我喜歡她。」

    歐陽寬神情一震,激動的傾身向前,「不可能,你根本不喜歡她!」

    「人會轉變的,何況我們之間經歷了一些別人也無法理解的事,我原以為那是一種被感動而激發的情感,但最近我有了別的想法,那也許是一直被壓抑的情感被喚醒了,所以懂得愛了,總之我會好好的珍惜她。」

    「夠了!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棄?」他聽不下去,眼內冒火。

    「放不放棄是你的決定,但我一定得告訴你,我絕不會放棄她的。」姜承熙的黑眸閃爍著堅定的眸光。

    「小儂?!」

    交談的兩人突然注意到阮晴儂和施家儀站在門口。

    姜承熙立即起身,歐陽寬也立即站起身來,兩人幾乎在同時走到她身邊,這讓她更顯得尷尬,尤其她身邊還有施家儀,而她幾乎被歐陽寬擠到她身後去!

    「怎麼沒有在我辦公室裡休息?好點了嗎?」姜承熙關切的看著她。

    她點個頭,不敢說是施家儀將她從沙發上叫起來的,還嘲諷的說些「她也太好命……」等等些挖苦的話,她手足無措才往這裡來的,沒想到,會聽到一些讓她意想不到的話。

    「歐陽寬!你太執著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轉學是因為我──」

    「在我還沒有比姜承熙強時,我是沒資格追妳。」這是他的堅持。

    施家儀臉很臭,心更是妒火燃燒,「我真的不明白,也覺得很可笑,一個傲蠻又討人厭的小鬼到底哪裡值得你們愛!」

    「我不准妳批評小儂!」歐陽寬馬上怒斥。

    「不准?!你──你以為我只是一個特別助理,就敢這樣凶我?」她咬咬牙,「我爺爺是台灣證券大老,我也是天之驕女,而你旁邊這個小鬼每年寒暑假都會來吵我,她見到我的第一句問候語都是『妳怎麼還沒死』,除此之外,她還有更惡劣的事,我就算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說我能不能批評她?」

    她怒不可遏的吼了回去,她真的不明白,這世界的男人眼睛都瞎了?!

    那個小惡女憑什麼讓這兩個出色的男人爭著要、搶著要?!

    「對不起,我──」阮晴儂是真的很抱歉。

    「哼,少在他們面前裝溫柔、裝謙卑了!」施家儀嫌惡的打斷她的話,再氣呼呼的看著姜承熙,「你到底怎麼了?還是吃了她從哪兒拿來的藥,所以心智全失了?」

    他黑眸半瞇,火氣頓起,「注意妳的用詞。」

    「你們別吵了,」阮晴儂連忙上前安撫,「這麼說吧,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很過份,但當下的我,對感情真的沒有太多的遐想,甚至也不想陷入這糾纏不清的男女之愛,所以,」說到這兒,竟有些心虛,尤其在看向姜承熙那雙過於溫柔的黑眸時。

    只是心兒一陣怦然,胸口便跟著疼了,她連忙收斂心神,低頭道:「就請你們談論公事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人還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家了,對不起。」

    她轉身就走,但姜承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載妳回去。」

    她忙搖頭,「不用。」

    歐陽寬也立即上前,「小儂,我載妳回去。」

    姜承熙神情一冷,「你知道我家?」

    「這……」歐陽寬為之語塞。

    他擁著表情微微蒼白的阮晴儂即步出會客室。

    施家儀一見歐陽寬的眼神還緊緊的看著早沒人影的門口,她愈想愈不甘願,也愈想愈難過,眼眶不由得泛起淚光了,「請你告訴我,她到底哪一點好?」

    「妳在十八歲前,交過幾個男朋友?」他目光收回,看著她問。

    她一愣,「這──我從國小就開始交男朋友了,從沒算過。」但,這算哪門子的問題?!

    「她從沒交過男朋友。」

    她冷嗤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有一個表弟從小學時就很哈她,即使她身邊圍繞了許許多多出色的男孩,她也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誰,那抹堅定與執著、不濫情,就是她給我的印象,所以第一次見到她後,我就愛上她了。」

    「愛愛愛,你們都去愛她吧!但公平嗎?我就算以前濫情,但遇見承熙之後,我就一個男人也沒有了,算算也有六年,我哪裡輸那個小鬼!」她愈說愈氣,也愈想愈委屈,忍不住的向前抱住他就痛哭出聲。

    「這──妳──」歐陽寬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凶巴巴的女人最後竟是……這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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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獨有偶的,在石頭賞裡,也有一個不知該怎麼辦的男人。

    傅磊瞪著桌上那張寫了一億元的支票,先是歎息一聲,接著再搓搓自己那張斯文白淨的臉,再抓了抓頭髮,再「啊啊」的鬼吼鬼叫好幾聲後,然後又是癱軟在椅子上,接著又長吁短歎,然後又搓臉又抓頭髮又鬼叫,一次又一次……

    金瑩正在招呼一個客人,那名客人被他的怪異行動嚇到,也沒買東西就走了。

    她氣呼呼的走到他身邊,「你很奇怪耶,凡人,以前是賣了瑕疵品出去,所以沒法子再做買賣,那時你無聊得東歎西歎。但這陣子,並不是東西賣不出去,而是客人全被你嚇跑了,你到底想怎樣?!」

    他瞪她一眼,「怎樣?!我現在才明白惡魔為什麼會說『自己惹的禍自己扛』,我現在是良心受到苛責,『良心』耶,那當然只能自己扛,唉,我怎麼會賣那顆會讓人出家的石頭給一個女孩!」

    難怪惡魔老罵他沒大腦,他就是不用心嘛,從沒好好的去記過那些魔界瑕疵物的屬性,難怪常出紕漏。

    「你還在煩菩薩石的事?這事花羽不是幫你問過惡魔了?他說出家也得等到那依附在阮晴儂體內的能量完全充沛時,她才會看破紅塵的啦。」

    「但那些能量聚集得很快啊,偏偏沒有破解之道。」他真的頭大,連惡魔都說沒法子,那就沒戲唱了。

    金瑩看到他垂喪著頭,也很不忍。

    花羽從樓上下來,神情興奮,「我到魔界查過了,也問過一些資深的魔界人,其實還有破解之道,因為菩薩石的關鍵在於『佛渡有緣人』,也就是──」

    「把石頭要回來。」傅磊眼睛一亮。

    金瑩馬上吐槽,「這麼簡單,大家還傷什麼腦筋?!」

    也對,他的眼睛又黯了。

    「金瑩說得沒錯,就算要回菩薩石,她身上早就有菩薩石的能量,意義不大,所以得將她體內的能量收回來。因此第一步是讓她先許願,好消耗菩薩石裡積存的能量,好讓我們在收回她體內的能量時,不致再有其他問題出現。」她頓了一下,「只是,要收回能量不是每個人都行的。」

    她突然看向傅磊,他莫名的頭皮發麻,「佛渡有緣人,阮晴儂跟菩薩石的緣份是由你起的頭,自然得由你來結束。」

    「什麼?!」聽來好像不怎麼好嘛。

    金瑩想到一件事,突然大叫起來,「啊──」

    花羽跟傅磊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傅磊,他撫著怦怦狂跳的心,「妳嫌我的精神還不夠耗弱啊?!」

    「凡人,你記不記得未卜先知鏡顯現的畫面?你跟變成男生的阮晴儂躺在一張床上?」

    「提那種事幹麼。」光想他就作惡,她還一臉興奮!

    「不,它已經給我們提示了,是我們沒把它聯想在一起,它反應的一直都是未來的事啊!」她愈想愈開心。

    「金瑩說得對,這就是答案了。」花羽也連連點頭。

    「為什麼要我跟一個小男生上床?!而且還是變性人!」他想哀嚎。

    「那只是表象,不是真的要你們上床,她的第一個願望是變男生,你跟她相遇的緣就起於此,所以那些能量就得由這種最初的形式來取回,屆時那些能量將會全數轉移到你身上──」

    「那我不會起變化吧?比如說,換我變成女的?」他會擔心。

    「是她會變成最初的模樣,而你跟我們這些魔人在一起,也有半個魔性,不似凡人那麼好變,沒事的。」金瑩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安啦。

    「沒事就好,能解決更好,反正只是躺著嘛,我們現在就去找人。」

    果然是逃不了的宿命吧?賣對了產品,還是得來一次找人大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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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藍的晴空下,姜承熙載著阮晴儂往回家的路上行駛,只是一路上,他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望著窗外街景,右手則無意識的把玩著脖上子那顆菩薩石。

    阮晴儂可以感覺到他灼烈的眼神不時的瞥向自己,也因為他這帶有魔力的凝睇而渾身發熱,心臟更是不規則的亂跳,但最令她困惑的是,每每如此,那股刺骨冰寒般的痛楚便刺向心坎,幾次下來,她試著在心中默唸經書,那種感覺便消失了。

    這一路上,她反覆試驗幾次,結果都一樣,這代表什麼?有某個力量在阻止她對他再次心動?

    可能嗎?還是她心理作祟,認為不該再對他有愛慕之情?

    「妳在想什麼?還是人不舒服?我帶妳去醫院看一看,好不好?」

    「不用了──」她咬著下唇,「承熙哥哥,你就在這兒讓我下車吧,你還有好多工作。」她其實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

    他溫柔一笑,「我帶領的團隊成員各個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每個人都各盡其責、分工合作,妳不用擔心我的工作,何況,」他頓了一下,「我有件事要跟妳好好的談一談,是有關於剛剛那個吻。」

    他邊開車邊瞥她一眼,黑眸中燃燒的熱切與深情,令她的胸口猛地一撞,那股痛楚再起,她喘著氣兒,連忙轉頭避開那雙眼眸,再幾個深呼吸後才道:「那個吻是個意外,不會改變任何事的,我對承熙哥哥只當是個哥哥,所以不管承熙哥哥喜歡的人是誰,我都會送上祝……啊──」

    他突然將車子急開到路邊還緊急煞車,不期然俯身向前衝的她嚇得尖叫。

    「妳只當我是哥哥?!」他的臉色有些凝重,眸中更有一股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一手緊握菩薩石,覺得自己的心又平靜許多,那股怦然漸漸沉澱,胸口的莫名刺痛也不見了,她雙眸清澈的點頭,「我希望承熙哥哥不是因為我爹地的請托,說了或做了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我一直知道,你有多麼的討厭我。」

    「我並不討厭妳。」他嚴肅的打斷她的話。

    「嗯,這陣子是不討厭了,我是感覺到了,所以對這樣的關係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讓這樣的關係變得複雜,也請你諒解。」她小心的措詞,也小心的壓抑著心中蠢動的情意。

    「妳的意思是,不可能跟我有進一步的交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嗯。」

    他的心頭湧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妳這麼說是因為妳喜歡的人是歐陽寬?」

    她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對他更沒有那種感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對我呢?以前有,幾分鐘前也應該還有,為什麼未來沒有?」他有些因心受傷而起的惱怒。

    「如果我說,我對你一旦有怦然心動的感覺,胸口就會發疼,你一定以為我在騙你,是不是?」她試著解釋。

    「這的確是最差勁的拒絕借口。」他察覺到自己的口氣過於火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得這麼徹底,而且還是被這麼差勁的借口給拒絕。

    她一臉歉疚,「承熙哥哥──」

    「沒關係的,原本感情就不能勉強,而且是我無聊,妳喜歡我的時候,我討厭妳,妳對我沒感覺時,我卻喜歡上妳,這是我咎由自取,怪不了誰。」

    「你生氣了。」

    「也許,但我氣的是我自己,跟妳無關。」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不再交談,但一到回家裡,姜承熙還是看著她在床上躺好,並交代葉總管要隨時注意她後,這才回到公司去上班。

    但這一天,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仍不見他回來。

    阮晴儂原本已上床了,還是換了一套衣服下樓,問葉啟泉,「承熙哥哥今晚不回來嗎?」

    「少爺有打電話回來,除了確認妳沒事外,就說他處理完公事了,想去西多PUB喝點酒,晚一點兒才會回來。」

    她想了一想,「我出去一下。」

    「等一等,外面在下雨!」

    但她還是拿了車鑰匙跑到車庫,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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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天母巷弄間的西多PUB的吧檯上,姜承熙搖晃著杯中的淺色液體,仰頭又喝了一大口,他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杯下肚了。

    他從不是個借酒澆愁的男人,但這一回,他真的想要喝醉。

    「帥哥,喝悶酒嗎?我請你喝一杯?」

    一個妖嬈、穿著清涼的女子向調酒師多點了一杯酒,卻見這名帥哥不領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只得悶悶不樂的喝下肚後,先行走開。

    其實這一晚,有不少女人在看到這張英俊絕倫的臉孔,還有那渾身散發著尊貴氣質的男人時都曾上前搭訕,但各個都無斬獲,不得不失望的讓出一旁的空位。

    此時,一名面容純淨無瑕的美少女走進PUB,也立即吸引許多驚艷眸光,但美少女的目標還是那名帥哥,就當眾人準備看她碰一鼻子灰時──

    美少女在帥哥的身旁坐下,「承熙哥哥,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他抿緊了唇,放下酒杯,轉頭看著這張自己愈陷愈深的美麗容顏,心裡就像有個空洞似的,一秒一秒的逐漸擴大,愈來愈感到空虛,而這股空虛也在瞬間被無形的痛苦給取代了。

    上蒼在跟他開玩笑?在她放棄追逐後,他卻陷在她那日漸完美的溫柔裡,渴望向她追逐……

    姜承熙一直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子只是多了抹沉鬱的矇矓,專注的凝睇著她。

    她的喉頭彷彿被什麼梗住了,一顆心也揪緊了,居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無助的被鎖在他那一抹沉鬱裡。

    就在她覺得幾乎快被這樣的眼神給看得喘不過氣時,他突然起身,從皮夾裡拿了鈔票放在吧檯後,一手牽著她的手,快步的走出PUB,走進了灰濛濛的雨中。

    「下雨了,承──」

    他的唇直接吻住她的唇,她嘗到了雨水、嘗到淡淡的酒味,也嘗到一抹壓抑的深情,濛濛細雨落在兩人身上,他的吻很輕、很輕、然後輕輕的離開了她的唇。

    她的心仍混亂的喘息著,感覺到胸口也有一點點的刺痛。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對不起,但這是我最後一次的衝動,我會把這份感情放在心底,不會讓妳困擾,一輩子就只當妳的哥哥。」

    這個無預期的心動或是刻意忽略後的心動,都該結束了。

    這個雨夜是充滿傷感的,姜承熙把這一段他一生中最初的悸動退回原點,也退回他的心坎深處,並將它緊緊的關上了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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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的互動看似沒有變化,他們一起上下班、一起回家,但那抹曾經在彼此間迸發的電流與吸引力全不見了。

    就連施家儀都覺得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奇怪,尤其是上回讓她在他胸口哭得涕泗縱橫的歐陽寬都在近日向阮晴儂展開追求攻勢了,鮮花、禮物不斷,她看姜承熙也沒有什麼不快,他看來風平浪靜,不見妒意。

    不過,阮晴儂的變化還是最大的,她老覺得她不是吃錯藥就是被雷打到了。

    不管她怎麼欺壓她,給她一堆工作,她居然面不改色,乖乖的加班完成。每天對她還和顏悅色,即使她給她臉色看、雞蛋裡挑骨頭的挑剔她做的每一件事,但過去那個從不吃虧的小惡女居然可以逆來順受!

    還有,像歐陽寬送來一些好吃、好喝、好用的,她也一點都不吝嗇的轉送給她,本以為她又會玩什麼把戲,她趕忙又轉送給其他的小秘書。

    但事後證明,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搞到後來,反而是她不好意思給她太多工作了。

    而阮晴儂在公司的人緣也在她溫柔可親的應對下持續加溫,小惡女的形象消失了,但這樣的改變,反而讓公司上下想將他們再湊成對,因為她像蛻變後的蝴蝶,很適合沉穩成熟的姜承熙。

    何況胳臂終究是往內彎,他們的廣告企劃「藍天瑞士」被退回了,由聯想廣告,也就是歐陽寬的企案出線,他們等於已經輸了一次,若公司裡最美麗的蝴蝶又被他追走,這不讓人吐血!

    只是想是這樣想,談也只能私下談,就不能直接去對姜承熙說「加油」嘛。

    但明天就要結婚的丁諾然或多或少也有聽到大家的心聲,於是現在辦公室裡,丁諾然正問著姜承熙。

    「今年公司的聖誕晚會已經決定跟我的婚宴合併,公關處的人也『按照往例』要連小儂的生日一起慶祝,來個三合一喜宴,連慶祝蛋糕,還要替你代買送她的禮物也都準備好了,但是……」

    「但是?」

    「小儂跟公關處的人說不用了,還說那天是大家還有我跟沈蔓的好日子,她真的不想把她的生日弄得那麼大,」他邊說邊笑,「以往公司的聖誕晚會總是被迫跟她的生日一起合辦,因為小惡女總是不容許我們忘了她的生日,所以公關處總是辦得戰戰兢兢的,現在竟然……真好笑。」

    「這就來個三合一吧,請公關處照舊,不必做任何改變,小儂那兒我會跟她提的。」他平靜的回答,繼續看公文。

    丁諾然很認真的看著神情平靜的好友,「就這樣?沒有別的建議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明明對她動了心不是?而她現在也不像過去是個小霸王、小惡女了。」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丁諾然氣得哇哇大叫,「你被她煩了十年,好不容易她現在成了最甜美的果實、最美麗的玫瑰,每個人都搶著要時,你竟然不下手搶,還拱手讓人?!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事。」

    他當然知道,是他私下跟歐陽老總通電話,要他給廣告新人一個機會,也不想他左右為難,所以大方的退出「藍天瑞士」這個銷售案的廣告Case。

    雖然他有事先跟他商量,但他也說了,歐陽寬在這個Case贏過他,就會開始追求小儂,這事他是樂見其成的,因為小儂當他是哥哥,他希望像歐陽寬這樣優秀的男孩可以打動她的心……天啊,他真的被他搞糊塗了。

    他苦澀一笑,「這種事勉強不來的,我也不想想太多,對了,你的新娘子呢?」

    「你的特助心情不好,我要她這個好同學陪她到咖啡廳去聊聊,但其實也是故意支開家儀,我想跟你好好談談小儂。」

    「我真的不想再說她的事,我們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丁諾然撇撇嘴角,但看好友失落的神情,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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