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到千璦?」自亞琪嚴肅地說道。
「沒有,我正在找她,她還沒回來?」
白亞琪站起來。「我也在等她。」
他來到她面前。「媽,發生什麼事了?」
「我那麼相信她、疼她……她卻太令我失望了。」白亞琪難過地道。
「你已經知道了?誰告訴你的?」仲威愣了一下。
白亞琪的震驚程度不比他小。「仲威,你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千璦的壞習慣!?
仲威氣餒地在沙發上坐下。「我也才剛知道,不過……我還是要聽她親口向我解釋,我想她可能被陷害,也可能是被灌醉了,才會讓人拍下照片。」
白亞琪在他對面坐下,滿臉疑惑地看著他。「你說什麼照片?」
仲威這才抬起頭。「你不是說她喝醉酒被拍了照片的事?」
白亞琪搖搖頭。「照片拿來。」
完了,仲威心頭一怔。「媽,這可能是個誤會,我們先等千璦回來,聽她怎麼說。」
「我說,把照片拿來!」白亞琪表情很嚴肅。
「媽……」
「媽的話,你聽不懂嗎?」
「媽,你先別激動,那可能是個圈套。」
白亞琪感到一陣頭暈,她極度失望地重重坐在沙發上。
「我真是錯看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女孩子,虧我還一直希望她可以當我的媳婦,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仲威繞過玻璃桌子,來到她身旁。「媽,你昕我說,最近千璦在學校有些一麻煩,這很可能是被設計的,我們得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難道這些照片是假的?她和每個男孩子又摟又抱、跳貼面舞……照片拍得這麼清楚,假的了嗎?」
沒錯,照片是假不了,可他還是存有一絲希望,希望可以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他知道,這很可能又是那位幕後黑手的傑作;他也知道,不論他再怎麼說,母親都不會相信,所以他得等千璦回來,聽她怎麼說,等他弄清楚一切,他才能將所有的事向母親做一個清楚的解釋。
「阿姨,怎麼了?我在外面就聽到你的聲音。」張月伶一進客廳,就很關心地問著,隨即來到白亞琪身旁。「這些照片?這個不是千璦姐嗎?」
仲威馬上收起照片。
「怎麼回事?」月伶問。
「沒事。」仲威道。
「沒事?千璦回來的話,告訴她,她想在外面租房子就去吧!」白亞琪起身。
「媽,這怎麼行,你就不能聽她解釋嗎?」他也起身。
「我不容許家裡住個行為不檢點,又有偷竊習慣的人。」
「偷竊?你是說一一千璦!?」什麼時候又多了這條罪名?仲威不敢相信地看著母親。
「沒錯,不要懷疑,我和你一樣意外。」白亞琪道。
「阿姨,千璦姐偷了什麼?這怎麼會呢?」月伶道。
「我從她的房問裡找到我的藍寶石耳環,更離譜的是……還在她的衣櫃內找到我的兩套內在美。」
「啊?」月伶的嘴已成0字型。
「這……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千璦她不會偷東西。」仲威道。
「你爸是證人,早上我去她房間找時,他也在場。」白亞琪道。
仲威氣憤地又坐下。「我不信,我不信千瑗會做這種事。」
「真看不出來耶!千璦姐竟然有這種怪癖。」月伶滿臉厭惡的樣子。
「沒你的事,你少開口。」仲威怒道。
「千真萬確的事,如果沒有證據,我也不可能誣賴她。仲威,你聽著,等她回來了,馬上告訴她,三天內搬出去。」
「媽……」
「如果你認我這個媽,就照做。」
「我……」仲威才想開口,就看到門口的千璦。
此時站在門口的彤千璦慢慢走進客廳。
「千璦。你回來的正好,這些照片,你快趴我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仲威來到千璦身旁,拿出照片。
千璦瞄了照片一眼,又看向月伶。
月伶馬上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別扯上她。
「那是我喝醉了那次,照片上的那些人是在PUB認識的,我和他們並不熟。」千璦道。
「不熟還和他們這麼親熱?」白亞琪怒道。
「可能是我喝醉了。」
「你怎麼會去PUB的?有誰和你一起去?」仲威問。
一旁的月伶又暗暗地搖頭。
千璦看著生氣的白亞琪和心急如焚的尹仲威。
「我自己去的。」
千璦的回答令月伶鬆了口氣。
「你還想要解釋什麼嗎?」白亞琪好失望。
仲威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說情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被拍下照片,我……」千璦自己已是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是怎麼被拍下照片的。
「如果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就不必怕被拍,我真替你媽感到難過。」
「阿姨,請你別讓我爸媽知道,他們會很……」
「我可以替你隱瞞,可是請你盡快搬出去。」
仲威心急地看著母親。「媽!」
難過又難堪的千璦愣了一下,一會兒,她才機械式地點點頭。
白亞琪實在也很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孩會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我問你,為什麼你要偷我的耳環和……內在美?」
偷!?這個字眼令千璦受到一股更強烈的侮辱,她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好不容易她才讓激動的情緒沉靜下來,冷靜地面對他們的質疑,現在她又被冠上另一個罪名!?
「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阿姨,這一定是個誤會。」千璦試著解。釋。
白亞琪轉身,在沙發後的櫃子上拿出一個紙袋遞給她。
「這是我在你的衣櫃中拿出來的,還有這對耳環,是在你化妝台的抽屜中找到的,這些你怎麼解釋?我不認為這會是個誤會。」
千璦傻眼了,她看都沒看過這些東西啊!
「虧我這麼相信你,把你當成自家人,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千璦姐,看不出來你有這種癖好耶!你怎麼會偷內衣呢?」月伶一臉吃驚的表情。
仲威怒視月倫。「月伶,這裡沒你的事,你別在這裡湊熱鬧,行嗎?」
「我只是很好奇嘛!內衣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為什麼需要偷呢?」
尹仲威越聽越火,乾脆將月伶推到門外,將門關上。
「阿姨,我真的沒有……我沒偷。」千璦對著她的背影道,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
白亞琪並沒回應她的反駁.逕自回房。
「媽。」仲威也無能為力了。
一眨眼,客廳已是一片寂靜,靜悄悄的空氣中,存在的卻是千璦那百思不解的無聲抗議。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瞬問她成了PUB的公關小姐,現在又成了心理不正常的內衣賊。
千璦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雙眼一閉,淚水滑下,模糊的雙眼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現在她是看不清、想不透,有誰可以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仲威來到她身邊,擁著千璦,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前,給她一點支持與安慰。
雖然他有許多疑問想問千璦,可是他不忍心再逼問她,他看得出來,她受到的打擊不小。
「想哭就哭出來,別忍了。」仲威歎道。
能擁有仲威的安慰和在他的胸前哭泣,是此時千璦唯一感到慶幸的。
張月伶被仲威推出客廳後,一路笑著回到木屋。
她一進房間就先打了一通電話。
「表姐,彤千璦這次是徹底完蛋了。」
電話另一頭的江翠萍說:「怎麼了?」
「那老女人已經叫彤千璦搬出去了。」
江翠萍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月伶,這次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過分?」月伶突然笑了起來。「你想抽身了?」
「你……當初只說要給她一點教訓而已,你卻……」
「閉嘴!」月伶斥著。「表姐,你現在只需要和尹大哥扮扮假情人,假裝要幫他揪出幕後黑手,別讓他懷疑你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別多事。」
「月伶……」
張月伶隨即將電話掛上,不想聽江翠萍的說教。
掛上電話後,她站在穿衣鏡前,露出一道令人發毛的笑容。
月伶慢慢地解開上衣的扣子,脫下上衣,她從鏡子中欣賞著這件白色滾著草綠色邊的胸罩。
「阿姨的名牌內衣還真是好穿,既貼身又舒適,早知道你這麼快就發現,應該多拿幾套,這麼漂亮的內衣穿在你身上,真是浪費。」月伶喃喃自語。
張月伶拿起千璦送她的玫瑰情話香水,往自己身上一噴。「這個味道是不錯,可惜不夠濃。」
由於她時常把這香水拿去尹漢青夫婦的房間當室內芳香劑噴灑.所以這罐香水只剩下一點點了。
「哈哈哈……彤千璦,被冤枉的滋味如何?很難受吧!如果你敢再勾引尹大哥.還有更精采的等著你。」
彤千璦正在整理她的行李,準備搬離尹家。
「千璦,你這是做什麼?事情都還沒個清楚,你要上哪去?」仲威來到她的房間阻止道。
「我搬去和采妍一起住。」
「就這樣?你這麼一走了之,能證明什麼?」
千璦冷冷地笑著,放下手中的書,轉過身面對他。
「照片、贓物都有了,我還能證明什麼?我說『沒有』,有用嗎?誰會相信?」
「我相信,只要你說的,我就相信。」
千璦感到很欣慰。「謝謝……謝謝你肯相信我,原以為你會因此討厭我的,沒想到在這一刻能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好高興,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願意相信我?」
仲威笑著,伸出手撥開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不論情況有多糟,我要你記住,我都相信你。」
千璦終於露出笑臉。
「這才對,別愁眉苦臉。」
「原來你也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我不只感性,也很性感。」仲威挑挑眉。
千璦沒否認,他的確是很吸引人、很具魅力,早在和他一起落人游泳池那次,她就發現了。
仲威將唇落在她的額頭、鼻尖,慢慢地滑到她的唇。
他給她一道溫柔、撩人的吻。
他的手滑向她的背,將她擁入懷裡,彼此的熱情正在逐漸加溫。
這個吻像喚起千璦心底的期待,讓她有如心醉般地沉迷在仲威的柔情中。
他藉著這道吻釋放出他的情感,似乎有著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正在他體內燃燒,那麼的來勢洶洶與無法阻擋。
千璦將勾住他頸子的雙手埋人他的髮絲,盡情地學著回吻他,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令她這麼做似的。
她喜歡這樣的吻,那麼狂熱與不可思議,她很意外自己竟然會沉迷在這樣的暈眩中,她覺得自己有著缺氧般的窒息感,可是卻無法阻止,只想陷入、不想脫離。
他們的熱情持續燃燒,更令他們口乾舌燥。
兩人體內那把慾望的烈火已點燃,一股快感和著他們竄流的血液佈滿全身。
仲威緩緩地停下動作,喘息著說:「我怎麼會到今天才吻你?」
千璦甜甜地笑了。
他替她將臉頰上的髮絲撥到耳後,將她緊擁在懷裡。
「有句廣告辭,有機會接吻的話,就別急著說話,我現在終於瞭解了。」原來親吻的感覺這麼好,這令沒接吻經驗的千璦心動不已。
仲威摟緊她。「沒錯,我們可以用吻來溝通,不一定要說話。」
他又再次吻她。
當他們吻的如膠似漆時,房裡的電話響了。
千璦停下動作。「我接電話,可能是采妍打的。」
仲威這才鬆開手,讓她去接電話。
「喂?」
「千璦,你打包好了嗎?我和於翔再過半小時就到了。」
「我整理的差不多了,於翔要和你一起來?」
采妍笑了笑。「對呀!他說要幫忙,我們會開車過去。」
「好,我知道了。」
千璦掛上電話。「看樣子他們進展的不錯。」
「你真的要搬?『』仲威來到她身邊。
「我已經答應阿姨了。」
「爸媽今天一早就到日本了,下星期才回來,你先別急著搬,我們可以想辦法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等爸媽回來,再向他們解釋。」
「如果還是查不出來呢?」
仲威一時語塞,他知道需要點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重新想一想,也需要時間逮出幕後黑手,至於能不能在一星期內有結論。還不得而知。
「千璦,你和月伶有沒有什麼不愉快?」仲威突然問。
「沒有啊!我們既無冤又無仇,見了面也會聊幾句,雖然不是很有話聊,不過倒還可以。」
「那就怪了,陷害你的人如果不是張嬸和月伶,還會有誰?你和她們母女也沒什麼過節,她們更沒理由來陷害你,難道是外人?但如果是外人,又是怎麼進來的?」
「不可能是月伶,張嬸人那麼親切,對我也很照顧。所以也不可能會是她。」
「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你知道是誰!?」
「愛慕我的那個幕後黑手。」
「愛慕你?」
「沒錯,我和翠萍現在正在查,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很快就可以還你一個清白。」
江翠萍?對呀!她怎麼忘了,尹仲威正在和江翠萍交往,而他卻還……吻她!?千璦繃著臉,不發一語。
「我想這個幕後黑手的目的應該就是要逼你搬出我家,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如果我們保持距離,讓他以為我們已經毫無瓜葛,這樣他應該暫時不會找你的麻煩。」仲威還未發現千璦的不對勁。
「我們本來就毫無瓜葛嘛!」千璦繞過他,繼續整理她的行李。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他見她好像是在生氣。
「沒有,你說的對,我們是該保持距離,沒事的話,你趕快出去,否則我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大麻煩。」
「你生氣了?為什麼?」
千璦看著他,她是怎麼了?吃醋嗎?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
「沒有,沒有,我沒生氣,我只是……只是不想要有這麼多的麻煩,再這麼繼續下去,下星期的期中考還來不及參加,我就得提早畢業了。」
千璦真的很擔心,那些照片和被指控在PUB當公關小姐的事,很可能會讓她被迫休學。
「總之,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會想辦法解決,目前你就暫時搬去和采妍一起住,這段期間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如果有任何問題,你就打電話給我,或者讓於翔傳話,我們倆盡量別碰面,知道了嗎?」
仲威推測這位幕後黑手可能是跟蹤,繼而拍下照片。
「千璦,昨天你說是自己去PUB的,那麼照片上的那些人,是在你喝酒前認識的,還是喝了酒之後才來找你搭訕的?」
「月……」她突然止住,差點把月伶的名字說出來。她曾答應過月伶,不可以把她帶她去PUB的事說出來,千璦想,反正這並不是重點,所以她就改口說:「是在喝了一杯調酒後才認識他們,不過因為當時就已經覺得頭暈,後來發生的事就很模糊了。」
「你還真是大膽,竟敢一個人在PUB喝酒,能夠平安回家已經算你運氣好了。」
當時她又氣又難過,哪還在乎月伶帶她上哪。
「我想你可能是被跟蹤了,等你喝醉後,又恰巧有人搭訕,於是他就拍下來。」仲威試著假設這事的始末。
「你準備怎麼調查?」
「先從PUB著手,找出照片上的這些人,讓他們出面向學校說明,證明你不是公關,這樣一來,你頂多是記過,還不至於得休學。」仲威面露難色地說:「不過照片上這些人的臉都被塗黑,根本看不清長相,現在連你也不記得這些人的長相,那就麻煩了。」
找出照片上的那些人!?千璦想到了張月伶。
千璦知道,若想平息這次的照片風波,全得靠張月伶了。
「叩叩叩……」
彤千璦來到張月伶的房外,急急地敲著她的門。
「千璦姐。」月伶一開門見到千璦,心裡一征。
在千璦來敲門前,月伶正在整理千璦在PUB被拍下的照片,準備分寄到各大報社,如果這時候讓千璦進房間,一切就穿幫了。
月伶神情緊張地擋在房門口。
「月伶,我得和你談談。」千璦道。
月伶隨即拉著她的手臂。「有什麼事,我們到客廳談。」
「不行啦!張嬸在客廳。」
「去外面,我們到外面談。」月伶隨即將房門關上,並把她往外拉。
張月伶終於順利地把千璦帶出木屋,來到後院。
「那些人?他想找他們?」聽完她的來意,月伶皺著眉問。
「對,仲威說只要找出他們,讓他們去學校證明我沒有在那邊當公關,我才能洗刷冤枉。」
月伶面露難色,想了一會兒才說:「可是我和他們並不熟,怎麼幫你找?」
「他們不是你朋友嗎?」
「其實我和他們只跳過幾次舞,至於他們姓什麼、叫什麼,我並不清楚,更別說幫你找他們了。」
月伶的話還沒講完,千璦已覺得完蛋了。
張月伶看著有些失神的千璦。心想:彤千璦,你認命吧!只要我把照片寄出去。這個「大學生在PuB坐台當公關賺外快」的標題一上報,保證你一炮而紅,到時候你的大學生涯就到此為止!我要你滾出尹家,滾出T大。
「千璦姐,你還好吧?」
千璦無力地點點頭。
「對不起,本來想帶你去PUB散散心,讓你心情好一點,沒想到卻替你惹來麻煩。」
「這怎麼能怪你,你也是一片好意,我反而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送我回來,以那天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情況,恐怕還不只這樣。」
月伶笑了笑。「你別這麼說,發生這種事我也該負點責任,嗯……這樣吧!我有空的話就去PUB坐坐,看是不是可以再遇到他們,如果遇到了,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如今你已是唯一知道他們長相的人,如果想找到他們,可能就全得靠你了。」
「你放心!從明天開始,只要一有空,我就去PUB,我相信只要他們還活著,就一定會讓我遇上。」
「嗯,那就先謝謝你了。」千璦雖然覺得遇上的機率很小,不過還是很感激她這麼熱心的幫忙。「對了,月伶,那天我被拍照時,你人在哪?」她突然想,或許月伶有看到拍照的人。
月伶心頭一怔。「我……我可能是在跳舞吧!」
「這樣啊!我還以為或許你會看到拍照的人。」千璦氣餒地道。
月伶暗吸了口氣,她還以為千璦是在懷疑她了呢!
彤千璦大概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說要幫她的張月伶,其實是那個將她一步一步推上斷頭台的人。
「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在你校長面前,頭都抬不起來,我……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何彩秀在千璦的住處已經足足罵了一小時。
彤千璦的照片風波越演越烈,如今已經是各大新聞媒體的熱門焦點,眼尖的記者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PUB就是狂雨PUB,所以記者不僅上PuB採訪,也驚動了T大校園。
T大校長也為了這事上電視,並表示會調查清楚,而狂雨PUB當然是否認有讓女大學生坐台,陪客人聊天、跳舞、喝酒。
「千璦,助教說你根本拿不出反證,也找不出照片上那些人來說明實情,這對你很不利。」彤日騰冷靜地說道。「而且還惹來媒體,這讓校方很為難。」
「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你為什麼要去?下了課不回去唸書,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我實在不懂,你就不能安分點嗎?念個大學,也會念成這樣,現在好了,搞成這樣,你還有臉去唸書嗎?」何彩秀又罵了一串。
千璦剛開始還會替自己辯解、否認,可是不論她再怎麼解釋,盛怒中的何彩秀根本聽不進去,所以千璦不再反駁、不再回答,用沉默來回應父母的責罵。
彤千璦坐在床緣,眼睛也已經盯著地板一個多小時了,現在她嗡嗡作響的耳朵早就聽不到母親停止不了的責罵。
千璦微微抬起頭看著窗外正在下的綿綿細雨,她用心去聆聽雨聲,她覺得老天好像在掉眼淚,好像只有老天知道她是無辜的。
千璦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她很清楚一點,除非她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否則她只有閉口的份。連父母都不相信她了,她還能奢望准來相信她。「爸,幫我辦休學。」在久久的沉默後,千璦忽然淡淡地出聲。「休學?你以為休學就沒事了嗎?」何彩秀又道。
「不然你要我怎樣?」千璦仍看著窗外,有氣無力地說。
「你想氣死我嗎?」
千璦回過頭看著母親。「我只覺得我好悲哀,當了你十九年的女兒,到頭來……」千璦的淚水在此時滑下臉龐。「你寧可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何彩秀幾乎心碎,這話令她心頭有如刀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彤日騰站起身,難過地道。
千璦揮掉淚水,別過頭,她不想看到母親的心碎模樣,也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受傷的眼神。
何彩秀邁開如千斤重的步伐,扶著牆慢慢地走出這太過擁擠的房間。「爸,休學後、我不回台中。」千璦的視線仍留在窗外。
「不回家,你要上哪兒去?」
千璦還無法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