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有著像極了當年正和韓之瑩熱戀的感覺,每次和她為了躲避媒體記者,在韓德光的妥善安排下偷偷約會,他的心總是雀躍無比。
他喜歡看著她那張純淨的臉龐充滿對他的崇拜與深情,喜歡看她因他的擁吻,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他懷中,更喜歡聽他愛撫她那有別於天使臉孔的魔鬼身材時,她嬌喘嚶嚀的呻吟聲。
而每當他進行情人間古老的抽送律動時,她美麗的臉蛋及嬌軀總泛著晶瑩的汗珠,白皙的皮膚則泛著誘人的粉紅……只是回憶不一定全是甜美的,它甚至可以是醜陋不堪!
周均傑在一步一步接近帝國飯店一一□六室時,憶起當年韓德光被誤殺之後,他在濃濃的愧疚及自責下,連灌了數瓶烈酒後,追尋到佳人芳蹤的一幕。
那時醉醺醺的他,又哭又笑的癱在韓家大門前,要她開門,希望她陪自己走過這一段椎心之痛,可她拒絕了,甚至大聲叫道!「我不想死,我不要像哥哥一樣,平白無故的當了你的替死鬼!」
女人!
他的好心情被這段醜陋的回憶硬是給毀掉了,他的俊顏襲上冷意,目光變冷,原本輕鬆的步伐更是在瞬間變得沉重無比。
他在一一□六室前站定,舉手敲門,「叩叩叩!」
「誰?」
「是我。」
之後,門內久久沒有響應,正當周均傑不耐的再次準備舉手敲門時,門開了,一身白色毛料褲裝的韓之瑩,素淨著一張臉站在門後。
周均傑直視著她,見她退後一步,舉步越過她身邊走了進去。
韓之瑩不知道他的來意為何?剛剛乍聽到他性感的渾厚嗓音時,她花了數分鐘的時間以平復內心因他而起的騷動。
他在沙發椅上坐定,目光在這間雅靜的套房巡視一圈,最後落在把房門關上後,將身子靠在門板的她身上。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雙眸掃向她的手腕處,只是她的衣袖頗長,甚至覆蓋了她半個手掌,他根本無法窺視蘇倫所說的齒印。
韓之瑩注視著一臉冷峻的他,一身剪裁及質感都相當精緻的筆挺西服,襯得俊美的他更加吸引人,然而,從他那雙泛著銳利的冷眸看來,自己可能又得忍受一些污辱了。
「你過來!」他直直的睇視著她略顯不安的黑眸。
她以舌潤潤乾燥的唇,在承擔如此多的折磨之後,面對這個曾經深愛過她的男人,她還需要害怕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
他嘴角往上一勾,「這時的你還挺聽話的。」
「我們日後就是委託人與被委託者的關係,我是該先聽聽僱主的意見。」
「先聽聽?」周均傑冷笑一聲,「意思是以後發號施令的人是你?」
「你很清楚我受的專業訓練,為了你自己好,你是該聽從我的安排。」
「呵!」他嗤之以鼻的搖搖頭,「你還是搞不清楚誰才是掌控事情的人。」
「負責安全的人是我。」她堅定著最後一絲信心道。
「我可以信任你嗎?」
韓之瑩柳眉一擰,「你是什麼意思?」
「不知該說是你健忘,還是我健忘?我們好像都忘了在幾年前的一個夜晚,有人大喊著怕當我的替死鬼,是不?」
聞言,她的粉臉倏地一變,她以為他不會再談過去的種種了……「那麼你來說說,如果死神的子彈就這樣『砰』的一聲射向我,你這個貼身保鏢是閃到我身前替我挨槍,還是不想當我的替死鬼,逃了?」
她咬咬牙,強抑下滿懷的委屈及悲傷後,瘖啞著嗓音道:「我早猜到你走這一趟是來羞辱我的。」
他冷笑一聲,「看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
「那說完了,你可以走人了。」她回身大步的走到門口,用力打開房門,站在門邊明擺著送客。
他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把門關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卻不想再聽了,如果你那麼想談『從前』的事。」她刻意加強從前兩字。
周均傑雙手環胸,舒服的將背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道:「昨晚,我和我爺爺用餐時,他說一等到你四天後在機場現身,隨我到南非後,他便將這次委託費用的三分之一──三百多萬美金匯到你公司的戶頭。」
韓之瑩抿嘴瞥他一眼後,反手將門關上,走到他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雙手交握置於膝上,「我們簽的合約上是這樣寫的。」
「這金額真的不少,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很需要錢。」他很直接的指出她的弱點。
她神情丕變,「周總裁。我不像你擁有上千億身價,我只是個平民老百姓。」
「但一旦完成這趟任務,你不也成了千萬富翁?」
她咬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
「我……」他嗤笑一聲,「我在想如果我反悔了,不讓你出任這次的任務,你的錢恐怕也飛了。」
「你──」她的粉臉倏地蒼白如紙。
「不過,如果你的姿態能再放低點,將我伺候得舒服些,我可以再考慮考慮。」
韓之瑩氣得牙癢癢的,雖知自己不該跟錢過不去,可她卻忍不下那一口氣,「我想該考慮的人不止你一人吧!畢竟時間未到,四天後,我不見得會在機場跟你會合。」
周均傑微微一笑,他深信王牌仍在他手上,要不,她早轉身走人。
「那很好啊,就等四天後,我們再來決定誰是將軍,誰是兵。」
她見他起身就要往外走,也不打算起身送他,現在的他和當年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男人根本是兩個人,他現在是既冷血又冷酷。
就在韓之瑩思緒百轉間,冷不防地,她的右手臂被人拉起,再次扯痛了她手腕處的傷口,她痛呼一聲,看著自己的衣袖被迅速的往上拉起,露出一條傷痕纍纍的手臂,而她手腕處,昨晚才重新包上的繃帶,現在又汩汩的滲出鮮血。
見她纖細的手臂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周均傑的臉色丕變,沒有二話,他動手拆起繃帶。
「不!不要看,不要拆!」韓之瑩忍著傷口的痛楚,急忙的逃離沙發。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他氣煞了俊顏,恨不得一槍斃了傷害她的人。
幾個箭步,他追上她,硬是抓住她的右手,不在乎是否弄痛了她的傷口,也顧不得她溢出眼眶的兩行熱淚,他冷峻著臉,粗暴的扯下繃帶。
她咬白了下唇,強逼自己將到口的啜泣聲嚥下肚去。
「這是什麼?天!」
周均傑瞪視著她手腕處那深可見骨、正泊泊的流出鮮血的齒傷後,他難以置信的搖頭朝她大聲怒吼,「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她拚命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將眼淚逼回眼眶,一把扯回他手上的繃帶,胡亂的在手腕處紮了起來。
她已分不清此刻感受到的痛是傷口,還是脆弱的心,淚眼模糊的她看不清手上的動作,連包紮的力道也沒有。
透過淚眼,她可以看到那一圈圈鬆垮垮的繃帶垂落在手腕處,而刺眼的鮮紅還沿著繃帶一滴滴的滴落,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可惡!」周均傑粗哼一聲,怒氣沖沖的瞪著她一會兒後,突地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向床邊。
她愣了一下,慌亂的叫道:「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看看你的身子變成什麼樣子了?」
「不!」她驚慌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不顧受傷的手腕逕自使著力,她以左手按在他的肩上,借力使力的在他懷中硬是轉了一圈,利落的在地上站定。他冷睨著她,「你想跟我打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
她可不想讓他看到那滿是新舊傷痕的身體,那太醜陋了,她沒有勇氣讓他看見,而且,她更不知從何說起。
「那你就試試吧!」周均傑的俊臉上佈滿怒火。
這幾年來,他像個不要命的男人訓練著自己的身手與體力,難道會制伏不了一個女人?
韓之瑩看到他眸中的誓在必得,心涼半截,但她絕不容許自己退縮。
周均傑欺身向前,強而有力的雙手快速的攫住她的手臂及腰際。
而韓之瑩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個兒雖比他矮了二十公分,但她的動作靈活,一個擒拿,打掉他的右手,迅速回身轉了一圈,脫離了他的鉗制,修長的右腳抬起,用力踢向他的腹部。
周均傑冷笑一聲,身一側,閃掉她的攻擊後,矯健有力的右腿毫不留情的踢向她已鮮血直流的右手腕處。
韓之瑩沒想到他會這樣殘忍,「卡」一聲她彷彿聽到自己手腕骨斷裂的聲音,而那股痛徹心肺的劇烈痛楚,更是令她臉色發白的跌坐地上,全身冒冷汗的看著自己右手掌不自然的抖動,還有如噴水汪般的駭人鮮血。
一旁,周均傑面色如土,他沒想到自己在盛怒中居然用了那麼大的力氣,但他知道那是下意識的反應,攻擊敵人時對準敵人的弱點。
「該死的!」他又啐了一聲,飛快的抓起地上的繃帶,在她的手肘處用力的纏緊,暫做止血後,抱起她,大步的衝出門外。
中央醫院內,韓之瑩的手是救回來了,醫生還為她打上了石膏。
在周均傑這名特殊的重量級人物的關注下,醫院更是出動了最好的醫生,為她做了完善的藥物治療,另外還準備了一個月的特效藥,讓她的腕骨能迅速的癒合。
潔淨的病房內,在幾名醫生離開後,留下了一室的凝滯氣氛。
坐在病床上的韓之瑩身後塞了幾個軟硬適中的枕頭,可她一點都不舒服。
她看著自己可能一個月都無法自由活動的右手,她好擔心,這樣的自己怎麼當一名保鏢?
她甚至連槍都無法握緊。
「還好吧?」周均傑面無表情的凝睇著她蒼白的臉蛋。
他很內疚,也很傷心,可是他不願讓她知道,硬是將這些情緒掩飾在淡漠之下。
她咬咬牙,不悅的瞟他一眼,「我該說什麼?托你之福嗎?」
他知道她疼痛不堪,可他的心又何曾好受?
他故作不在乎的聳聳肩,「是你自己不合作。」
聞言,一股怒火快速的自她心中點燃竄起,「合作什麼?要我乖乖的脫衣讓你看我的身體?」
「你照做就沒事了。」
「你──」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氣得語塞。
他走近床沿,看著她裹上石膏的傷手,「這樣的你別說當我的保鏢,連情婦都不合格。」
「這不都拜你之賜嗎?」她感到一股鼻酸湧上,但她硬是將它嚥下肚去。
他睨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的傾身解開她的上衣,她愣了一下,急忙以左手打掉他的手,「你又想幹??」
「我還沒有看到我想看的。」他一張俊?不帶任何情緒。
她難以署信的瞠視著他,「你弄傷了我的手竟還……」
「那不全是我弄的。」他撇撇嘴角,手伸上前繼續解扣。
她氣憤難耐以左手緊抓著自己的衣服。
「你可是鼎鼎大名的NOS總裁,難道要我在這兒大呼小叫,說你試圖強暴?」
他停下了動作,以眼角睨她一眼後,漠然的道:「我向那幾名醫生介紹你是我的新情婦,你說他們聽了會如何?」
「你……你真卑鄙!」
「我是。」他坦承的點點頭,目光再鎖緊她問著兩簇怒焰的美眸,「如果不想左手腕也斷的話,就別動來動去的。」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讓你為所欲??」她搖搖頭,突地一個翻身離開病床。
她只是右手不能動而已,她可是還有足夠的能力逃離他呢!
周均傑看著站在床側另一邊的她,危險的半瞇起眼睛,「我不記得你是這樣的強悍?」
「時間教會了我這一點。」她語帶苦澀的回答。
「那時間恐怕忘了教你要記取教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過病床,一把抱住她的腰際,將她整個人攬起,翻身上床,最後以自己挺拔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
韓之瑩自然不會乖乖聽話,氣得臉色煞白的她不停的扭動身體想脫離他的壓迫。
他狂笑一聲,居然再次抓住她才剛上好石膏的右手。
「你──」她身子一僵,不敢再亂動了。
「這兒就是醫院,剛剛我們也都見識了那幾個名醫高超的醫術,待會如果你的手又斷了,咱們正好可以再看一次,你說好不好?」
她闔上眼睛,明白自己鬥不過他的堅持,「隨便你了。」
一旦他看到自己那原本白淨的身子,如今卻是處處傷痕時,他會怎麼想?他會心疼?會憐惜嗎?
五年後的今天,命運再次將他們兩人放在一起,是體貼她這些年來咬牙獨撐的委屈與悲傷,讓她可以有個人傾訴、有個人可以分憂?
周均傑在身下的人兒不再掙扎後,便意識到兩人過度親密的姿勢,他幾乎是狼狽的飛速離開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但看著她仍緊閉的眼睛及蒼白的神情,他暗鬆了口氣,知道她並沒有感受到他那突如其來的情慾象徵。
站在床側,他很快的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在看到他當初膜拜的美麗軀體,如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新舊抓傷、齒痕清晰可見時,他頓時呆傻了。
天!這真是慘不忍睹。
他驚愕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移動,越過堅挺的渾圓、纖細的腰肢、嬌悄的臀部、曲線修長的美腿……他不由自主的搖著頭,她還是一樣有著魔鬼般的誘人身材,但不同於以往的是,她再也激不起他的絲毫慾火,因為他在這身上帝創造的窈窕曲線上,居然找不到一處完整、沒有傷痕的肌膚。
下一秒,排山倒海似的澎湃怒火快速的竄至頭頂,他怒不可遏的發出雷霆咆哮,「你該死的居然讓他如此對你!?」
韓之瑩倏地張開早已沾染淚水的羽睫,怔愕的看著狂怒中的他,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別這樣一臉無辜!」
「你……我不明白。」她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咬牙迸射出自己的結論,「還是你很享受,所以讓他對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
「你──」他到底在說什麼?她真的不懂……周均傑氣瘋了,他握緊雙拳,拚命的壓下那想摑她耳光好打醒她的衝動。
她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不痛嗎?他光看都覺心痛無比,恨不得將那從未謀面的史維比揪到身前,將他千刀萬剮。
韓之瑩見他氣紅了雙眸,沒來由的,一顆心也怦怦直跳,她靦腆的拉起棉被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後,坐起身來。
其實病房內的暖氣夠強,但不知怎的?在他充滿鄙夷及怒濤的黑眸下,她卻是打起寒顫、全身冰冷。
周均傑煩躁的爬爬劉海,氣炸心肺的怒視著她,「你幾時開始需要讓人性虐待才能達到高潮?你說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血色刷地變白。
這句冷冽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臟,在強烈的痛楚過後,刺入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嗎?
兩行無聲的熱淚在她的面頰上狂肆奔流,她神情空洞的看著眼前自己仍深愛的男人,她怎能再愛他?她還要再愛他嗎?
「你哭!?你為什麼何哭?是哭我發現了這個醜陋的真相嗎?」他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
她難忍痛楚的閉上眼,再張開眼睛時,哽聲的道:「是!是很醜陋!」
她有一個承擔錯誤而滿是傷痕的醜陋身體,可他卻有一個骯髒的醜陋心靈。
他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居然承認了?」
「沒錯,你說的全是對的!」她豁出去了,反正誤會早已深重,理也理不清了。
「好,很好!」他轉身,怒沖沖的大步向門口走去。
這韓之瑩不再強忍了,她任由淚水奔流而出,她知道他將再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而這一次,是他自願離開的。
令人意外的,周均傑在門口停了下來,他該離開的,可是他發覺自己不想走,他還有滿腹的怨氣沒有發洩,而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沒有說任何話來解釋她那些該死的傷痕。
她可以騙他是被人打的,是不小心摔傷,但──他沉痛的握緊雙手,俊臉上滿是不捨的痛心。他是個傻子呵!他居然在幫她找借口……他對她的愛還是那麼的深嗎?
在她親口承認是和那個混蛋搞性關係時受的傷後,他卻還癡傻的想找個能讓自己原諒她的理由?
他徹徹底底的心碎了,這樣的愛情令人感到不堪。
他的眼眶泛紅,震懾的發現不受歡迎的淚居然正刺痛著他的眼眸。
他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硬是逼回了熱淚,再將那股酸澀不堪一一嚥下後,他臉色鐵青的回身,再次走回她身旁。
韓之瑩感覺到他停住腳步,連忙抹去臉上的淚痕。硬是吞下難忍的心痛,她知道停佇在門口半晌的他,又回身走近床沿。
「你快樂嗎?」
她睜開眼眸,卻見到他一臉的冷峻,梭巡著他的神情,她發覺自己找不到一絲心痛與不捨。
既是如此,她清楚他之所以回頭的理由是什麼了,她苦澀一笑,「你想極盡所能的羞辱我,是嗎?」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睨著她逼問不放。
她淒涼一笑,「快樂,很快樂。」
聞言,周均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自己。
「當史維比在你身上蹂躪時?」
「是!」她顫巍巍的點頭稱是。
「你……」他很想揮手摑打她,可他發現自己的手僵硬冰冷。
「你還想聽什麼嗎?」
他咬牙切齒的瞠視著她。
她嚥下酸楚,笑中帶淚的直視著他,「我和他做愛時,只要他一咬我、抓我、打我,我都能感到無法言喻的喜悅,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他凌虐我……」
痛!她的心很痛,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能直勾勾的回視他那雙愈來愈冷的黑眸,口中說著漫天大謊。
「……我是個變態的被虐待者,沒有那樣,我就達不到你說的高潮,你聽到了嗎?」
周均傑的雙手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
她的聲音空洞的令人生憐,可他沒察覺,他只聽到那些醜陋不堪的自白。
韓之瑩腦子一片混亂,一顆心早因疼痛而緊縮異常。
「這一切的傷都是我自己要來的,是我自己甘心承受的。」
周均傑氣得全身發抖,右手緩緩的舉起。
她露出笑容,「我是故意要虐待我的身體,因為我不痛,一點都不痛,相反的,我開心極了!」
「啪!」一聲,怒不可遏的周均傑狠狠的摑了她一記耳光。
她愣愣的看著他,左手撫著火辣辣的臉頰,這兒雖痛,但還比不上她心痛的千萬分之一。
周均傑咬牙瞠視著她,「你聽好了,這幾天你乖乖的待在這裡,三天後,我會親自押你上飛機!」
聞言,韓之瑩喪失的理智似乎回來了,滿臉淚痕的她怔怔的看著他,「我們還要合作?」
「毫無疑問。」他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後,大步的轉身欲走。
「等一等!」她連忙喚住他,「為什麼呢?這樣的我……」
他背對著她並沒有回頭,「我要你遠離那個人渣!」
她注視著他散發著怒火的背影,柳眉緊皺,啞口無言。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保鏢,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都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
周均傑如果對自己誠實些,他便會承認自己如此決定,是想要將她拉離那個人渣,讓他無法再傷害她,然後,他要教會她重新享受正常的性愛,而不是那病態的激情。
可是他不願多想,也拒絕去想。
韓之瑩不懂,真的不懂,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附帶一句,如果那個人渣要見你,你可以送他一句話,『滾遠點』!」
「他是我的合夥人。」她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這一點她真的做不到。
周均傑斬釘截鐵的宣佈,「不再是了!」
「你……」
「我會差人買下他的股份,你的合夥人很快就會變成我。」
「他不會答應的,而且,我也不贊成。」
「有錢的人才有做主的資格,這一點我日後便可以證明給你看。」
她語塞,因為不需要他證明,她便是讓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會再來看你。」語畢,他開門離去。
韓之瑩怔怔的看著那扇被他關上的房門,垮下雙肩,癱倒在床上,她好累、好累,沒有力氣再去揣測他的心了。
周均傑回到公司時已過了下班時間,不過蘇倫仍待在辦公室裡等他。
「均傑,你終於回來了,你又把手機關了,害我找不到你,答案呢?你問了嗎?之瑩有沒有回答?」
蘇倫一見到他便從椅子上跳起,直奔到他身邊問了一大串的問題。
周均傑睨他一眼,「就跟你們夫妻一樣。」
「一樣?」蘇倫的腦子顯然還沒轉過來。
周均傑在辦公椅上坐下,神色不佳的道:「她承認是性被虐待狂,你滿意了吧?」
「呃,」蘇倫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會吧!?」
他咬咬牙,壓抑下滿腔的怒火後,將桌上整疊的公文移到眼前,打開卷夾,「你可以回家跟蒂娜報告了,我要加班。」
「呃……是!」蘇倫見總裁大人一張俊?冷冰冰的,知曉自己若聰明,就該腳底抹油早早走人,可是他挺擔心韓之瑩。
「我、我說均傑,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在她開口承認後──」
周均傑從公文堆中抬起頭來,漠然的道:「我將她的手腕骨踢斷了,短時間內,她也沒有機會再享受那病態的性愛。」
「什麼意思?你重重的傷了她,讓她一、兩個月都無法從床上爬起?」
周均傑抿抿唇不想再解釋,但他深知蒂娜的個性,若蘇倫交代得不清不楚,她絕對會親自來問他。
「她只有手腕骨受傷,人在中央醫院,三天後,我會帶她一起飛南非。」
聞言,蘇倫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夫婦倆別去看她,我不想讓記者盯上你們,也不願意讓那堆自稱『無冕王』的記者多做聯想,胡亂辦起故事,尤其是五年前發生的事。」
這一點蘇倫自是懂得,不然,當年事情突發後,那群蒼蠅找他問東問西時,他怎麼會一問三不知。
「快下班吧,不然超過時間回家,不是又有機會跪算盤了?」
蘇倫笑笑的點點頭,其實這個朋友還是很照顧他的,不過,就算他豬頭好了,他還是得澄清一點,「我和蒂娜可不是你口中所謂的『二樣』,有性變態,而且我也相信之瑩也不是。」
這一次,周均傑的回答可是既冷僻又直接,「滾!」
蘇倫摸摸突出的肚子,再看看身上圓滾滾的肥肉,「真的要我滾?」
周均傑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走行嗎?我沒心情聽你哈啦,而且再提醒你,已經六點過十分了。」
「天,這樣晚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蘇倫一想到老婆那張氣呼呼的嘴臉,連忙抓起公文包,連再見都沒說,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周均傑看著他身上肥肉抖動的身影,覺得真的是受不了。
搖搖頭,他低頭將目光再放回公文上,但卻仍是心不在焉,他的思緒老是繞著現下待在醫院裡的韓之瑩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