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顯然嚴泗風不是這麼想,他對方影的樂趣更勝於食物,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狼吞虎嚥,彷彿那是世上最美的景致。
「吃飯的時候不好好吃飯,盯著我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實在是受不了,方影百般不願的放下眼前的美食,暫時把心思移到嚴泗風的身上。
「你吃你的,管我看你幹麼?」點了點她的鼻子,他笑著催促道:「快一點吃,你不是說肚子餓慘了嗎?」
拿起刀叉,方影準備再次投入她的牛排大餐,可是一看到嚴泗風專注的目光,她又沒胃口了,「你這樣子我吃不下啦!」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她懊惱的皺眉頭,「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這些哪比得上你!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他癡迷的咧嘴一笑,看她,真的是一種享受,只是能看卻不能碰,總教人心癢難耐。
「你少噁心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以為你喜歡聽我的甜言蜜語,在洛杉磯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
「那是因為……」嘴巴一閉,方影可不想重提那件令她「悔不當初」的往事。
「因為你想要把我拐上床對不對?」嚴泗風色迷迷地眨著眼睛。
兩頰微微漾起紅潮,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的,那種不堪回首的記憶心裡知道就好,幹麼非要說出來不可?神情轉為認真,嚴泗風正經的問:「有沒有興趣來『傑世』工作?」
「工作?」
「你不是一直想要工作嗎?」
「沒錯,可是……」若有所思的瞇著眼,方影靜靜地看著他。突然變得這麼好心,提供她工作,他在打什麼主意?難不成想藉機把他的一輩子都賴給她嗎?
她不說,嚴泗風也看得出來她在質疑他的動機,遂解釋道:「杏怡本來就很需要一個助理,可是她的性子急,要求又多,總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跟她搭配的助手,今天她卻讓你幫她的忙,我想,你們兩個一定可以合作愉快。」
是嗎?一想到今天早上她和林杏怡對峙的情形,她就覺得好笑——「林秘書,對不起,打擾你一下,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走出嚴泗風的辦公室,方影恭恭敬敬的來到林杏怡的辦公桌前面。
抬起頭,林杏怡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沒有。」
如果這麼輕易就打退堂鼓,她就不叫方影!
扳起手指頭,方影開始如數家珍的推銷她自己,「我什麼都會,電腦、打字、翻譯……」
「我說不用就不用。」林杏怡無情的潑了她冷水。
怎麼會有這種人?方影不可思議的瞪著她。她也太不會算計了吧,她又不必浪費一毛錢請她幫忙,有便宜不撿,笨!
「雖然你是總經理的貴客,可是請你不要站在這裡妨礙我,我很忙。」
眼裡閃過一道賊兮兮的光芒,方影忽然把屁股往她辦公桌一坐,露出自己最嬌艷動人的笑容,「你在嫉妒我對不對?」
「我幹麼嫉妒你?」林杏怡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迸出這麼一句話?
「因為我人長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啊!」
「那又怎麼樣?」雖然這是事實,可是看著方影那副傲慢地嘴臉,她心裡就不舒服。
「外表已經強過你幾十倍,如果我再比你能幹,你不就無地自容。」
真是一個令人忍無可忍的女人!林杏怡嗤之以鼻的一哼,「你能有什麼本事?不過是一隻滿身都是騷味的狐狸精!」她承認總經理很有商業頭腦,做生意的手段一流,不過他對女人的品味能有多好,她可是非常懷疑。
不當一回事,方影反諷道:「你以為用狐狸精來貶低我,就可以證明自己比我還能幹嗎?」
「那你想怎麼樣?」
「你要真有本事,就跟我較量看看,如何?」
「你以為我不敢嗎?我是怕傷了你的自尊心,到時候你去跟總經理告狀。」
眨了眨眼睛,方影好笑的說:「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你……好,你想幫就讓你幫!」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她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就這樣,她擺脫無所事事的困境,忙得眼花撩亂,所幸她臉皮夠厚,脾氣也夠倔,不管人家怎麼折磨都可以瀟灑一笑,否則只怕還沒撐到下班就陣亡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看算了,你最好找她問清楚,她也許不願意我跟她合作。」雖然跟林杏怡共事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已經見識到她挑剔的功夫,她根本沒把她當個生手看待,好像她已工作了幾十年,什麼都應該懂,工作一直丟,連喘口氣的機會也不給她,還好她反應夠快,只有在剛開始的時候挨了點罵而已。
「我已經問過她的意思。」
「她同意讓我當她的助手?」
點了點頭,嚴泗風佩服的說:「你真不簡單,她從來沒有誇讚過任何人,你是第一個。」
「你確定她是在誇讚我?」不要怪她多疑,林杏怡那張嘴巴看起來不像是會說好話的人。
「她說你很聰明,反應很快,這是不是在誇讚你?」
眉一挑,方影意外極了,「我以為她不喜歡我。」
雖然林杏怡在下班之前跟她說了句謝謝,不過自始至終,她連一個笑容都捨不得給她,她以為她給自己的評價還是停留在「狐狸精」階段。
「你不要被杏怡的外表給唬住了,她看起來也許不好親近,可是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她這個人其實很重情重義,一旦她把你當成朋友,她可是會為了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麼說,她不是只有擺臉色給我一個人看嘍?」
「當然,你意下如何?」
「這個嘛……好吧!」反正都得陪他去上班,有事情忙總比坐在那兒發呆來得好,等到他們約定的期限一到,她再看情況決定是否繼續留在「傑世」。
鬆了口氣,嚴泗風開心的伸出手,「歡迎你加入『傑世』。」
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緊張,原來,他渴望她能夠無時無刻的守在他身邊,不是短短的三個月,而是更久更久。
握住他的手,方影欣然道:「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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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工作真是一件好事,然而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那可就另當別論。
「小姐,請問你跟我們總經理有約嗎?」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女人,方影酸溜溜的皺起眉頭。如果嚴泗風以前交往的女人都是這副德行,那他的品味也未免太低了點。
「你一定是新來的對不對?竟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可是你們總經理的女朋友,我叫阮媛媛。」阮媛媛充滿敵意的打量方影。嚴泗風什麼時候換了一個這麼漂亮的秘書,林杏怡跑去哪裡?
「女朋友?」方影臉上很清楚寫著「不相信」。她可以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阿泗在一起,怎麼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雙手在胸前交叉環抱,阮媛媛虛張聲勢的訓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凡事都要講求科學,你拿出證據來我就相信了。」她這個人心地很善良,絕不會為了她是阿泗的「女朋友」就對她惡臉相向,她甚至還會為她祈禱,因為自己可能在一怒之下,把阿泗給閹了,讓他的男性雄風徹底的「死翹翹」,這麼一來,身為他的女朋友,萬一再不小心嫁給他,她這輩子不就與「性」福絕緣了。
「證據?」
「女人不是喜歡在皮包裡面放男朋友的照片嗎?」她認識的朋友幾乎都有這個毛病……不是不是,是習慣,真不知道這是誰發明的?
「我……我又不是小女孩,放什麼照片?」她跟嚴泗風也只有那麼一夜,哪來得及跟他要照片?
「沒照片,那你想想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譬如他送你的珠寶首飾。」
頓了一下,阮媛媛連忙取出掛在脖子上的項煉,炫耀的晃了晃,「這是你們總經理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近身一瞧,方影皺了皺眉頭,「總經理怎麼這麼小氣,一年不過才一次生日,竟然送這麼小顆的鑽石,這有五十分嗎?」
沒想到她一眼就拆穿自己的謊言,阮媛媛惱羞成怒的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嗦,我都已經把證據拿出來了,你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不行,這上面又沒有寫著贈與人是嚴泗風。」方影義正辭嚴的說。
「你……」
「小姐,我只是領人家死薪水的員工,如果我放你進去,上頭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哦!」方影說得楚楚可憐,畢竟這年頭要捧好一個飯碗,很不容易!
這話說得也挺有道理,阮媛媛只好壓下心頭的不滿,「你放心,有我在,你們總經理不會怪你。」
「我真的好想放你進去,可是,我又不認識你,我不敢冒險。」
她敢說這個女人是存心搞破壞!瞪了她一眼,阮媛媛決定直接衝進嚴泗風的辦公室。
「喂!你不用沖得那麼快,總經理不在辦公室,他去開會,林秘書也一樣。」方影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出自己的座位。
回身一瞪,阮媛媛氣沖沖地來到她的面前,「你耍我!」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總經理在辦公室啊!」方影無辜的眨著眼睛。
「你……」
「別生氣,別生氣!」方影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邪惡的一笑,好神秘的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跟我們總經理有關的秘密。」
「什麼秘密?」
「我們總經理已經不是一個男人了。」
「不是一個男人?」
「他再也沒辦法跟女人做那件事,因為他的那個……舉不起來。」
「舉……舉不起來?」
「對啊!他快跟太監沒什麼兩樣了。」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種事怎麼可以開玩笑?」方影深受侮辱的大聲喊道,「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你不知道,為了重振他的男性雄風,他可是把全台北的名醫都看遍了。為了你的『性』福著想,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Joy!」
完了!一聽到嚴泗風比利刃還駭人的聲音,方影突然覺得人生由彩色變黑白,她的災難來了。
看到嚴泗風,阮媛媛迫不及待的貼了過去,準備告方影一狀,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
「親愛的,這個女人竟然譭謗你,她說你……」
「你是誰?」嚴泗風一臉疑惑的推開阮媛媛。
「她叫阮媛媛,你的女朋友。」方影很好心的輕聲提醒。
他惱怒地瞪了方影一眼,示意她閉上嘴巴,接著冷冷的道:「我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叫阮媛媛的女朋友,我只有一個情人,她叫方影。」
紅了臉,方影鼓起了腮幫子,卻是敢怒不敢言。
「親愛的,你怎麼可以把我們那一夜忘得一乾二淨?」阮媛媛泫然欲泣的拉著他。
「你認得離開這裡的路,我不送了。」甩開阮媛媛,嚴泗風往辦公室走去。
「阮小姐,請。」始終跟在嚴泗風身後的林杏怡不忘徹底執行上司的命令。
「嚴泗風……」算了!頭一甩,阮媛媛挺起胸膛,高傲的走出去。
有什麼了不起,都快跟太監沒什麼兩樣了,她跟著他,還會有什麼幸福可言,她阮媛媛這麼漂亮,還怕找不到男人嗎?
「Joy,」走到一半,他突然回過頭,忿忿地下了一道命令,「你馬上給我進來!」
眨了一下眼睛,方影可憐兮兮地說:「總經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在這裡,你必須記住一件事,沒有任何事情比我來得重要!」
「我知道,可是……」方影悄悄地向林杏怡使眼色,希望她能幫忙解圍。
不過,林杏怡只是抿嘴一笑,送了她一眼「祝你好運」後,便悠悠哉哉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
嗚……沒良心的女人,她以為她們感情很好了,至少這幾天她沒再酷著一張臉給她看,偶爾還會找她聊天打屁。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慢一秒鐘,你就慘了!」這一次,嚴泗風頭也不回的走進去。
做了一個鬼臉,方影心不甘情不願的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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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關,嚴泗風立刻將方影壓在門板上。
「別衝動,我們有話好說。」方影慘兮兮地陪著笑臉,此時此刻,她已經忘了嚴泗風欺騙在先,她不過是負責報導而已。
「怎麼說?」嚴泗風的語氣平靜得無風無浪,卻令人打心裡頭發毛。
嚥了口口水,她小心翼翼地拍著馬屁,「我知道我錯了,其實你的男性雄風威猛無敵,就是到下輩子都沒有問題。」這還不都要怪他,他總是那副死樣子,好像她不相信他的話,她的良心就會被狗咬走,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很高興你一直知道我是個很正常的男人。」
「我不是笨蛋,我有眼睛可以看。」方影小小聲的道。
「那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我還不是為你著想,那種花蝴蝶不要也罷!」她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看著阮媛媛,想到她跟阿泗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心裡就覺得彆扭,破壞他們好像是一件很自然地事情……天啊!其實她也是個壞女人!
「你在吃醋?」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吃醋!」方影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好響亮,他就算有一百個女朋友,也是他的事,她一點也不在乎,真的!
「你愛上我了?」
「我……我才沒有愛上你!」她不承認自己愛上他,她的神智清醒得很,像他這樣的男人,只有傻女人才會把心送給他,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當然不可能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對,事實就是如此,這麼簡單的道理用不著懷疑,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產生動搖?
笑了,嚴泗風像是撿到稀世珍寶一樣,神采飛揚的道:「我就知道你愛我。」
「我……沒有沒有沒有!」方影急躁的瞪著他。
「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嚴泗風幾乎笑得闔不攏嘴。
「你……我沒有,我說的全都是真心話,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她顫抖的舉起手,然而誓言卻卡在喉嚨出不來。其實,如果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他,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心好慌,她害怕自己在他的面前無所遁形,難道她的心真的陷進去了嗎?
嚴泗風卻是一點鬆口的意思也沒有,依然堅決的說:「我很高興你愛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
「你煩不煩,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說有就有,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嚴泗風越說越大聲,他要把這個訊息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
「我不要跟你說了!」好像他會咬人似的,方影倉皇的推開他,打開辦公室的門衝了出去。
「你非愛我不可。」這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他從來沒想過,他會要一個女人的愛,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會允許她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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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雖然嚴泗風不再把那三個字掛在嘴邊,但方影卻怎麼也甩不掉它,晚上睡覺還會被它驚醒。才短短三天而已,她就瘦了一圈,工作也得了倦怠症,覺得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正好這時候,方儀來了一通電話,約她在最靠近公司附近的公園見面,她的精神總算又回來了。兩姐妹好久不見了,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聊一聊,卻沒想到方儀比她還嚴重。
「天啊!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摸著方儀凹陷的兩頰,方影心疼得兩手發抖,方儀本來就很瘦弱,但從來不是這個樣子,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來般。
眼眶蒙上一層水氣,方儀氣若游絲的道:「姐,我好累、好痛苦!」
「發生什麼事?上一次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我只是好想休息而已。」
「我不相信。告訴我,出了什麼事?」見她搖了搖頭,方影乾脆拿出手機,作勢要撥電話給李俊傑,「我找俊傑問個明白。」
趕緊拉住她,方儀搖著頭,「姐,不要!」
「你不說,我只好問俊傑,他是你的丈夫,應該很清楚你變成這個樣子是誰幹的好事?」其實不用問,方影也知道罪魁禍首一定是李俊傑,也只有他有這個本事把方儀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不要!」抓住方影的手,方儀充滿哀求的看著她,「姐,我求求你。」
「我可以不找他,但是你得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方影強硬的提出要求,也只有這樣,她才會把心事說出來。
遲疑了許久,方儀這才幽幽地道來,「最近,他每天晚上都在外頭花天酒地,總是要到凌晨了兩點,才會帶著滿身的酒氣、女人的香水味回家,一回到家後,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非要把我從床上挖起來大吵一架不可,我真的好疲倦,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這實在不像俊傑的作風,他總是彬彬有禮,至少她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這個樣子,她甚至以為他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
「我也不知道。」新婚那一夜,他就很清楚的告訴她,他恨她,他娶她只是為了報仇,但是,他頂多藉著帶她參加宴會來羞辱她,用殘酷的言詞來諷刺她,不曾放縱自己遊戲歡場。
「我去找他問清楚,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姐,不要,我不想讓他更恨我。」
方影真是越聽越糊塗,「他為什麼要恨你?從頭到尾你都是無辜的第三者,而且如果不是你代替我嫁進李家,李家這次可是大大沒了面子,他應該感激你。」
搖了搖頭,方儀從實招來,「他以為你會逃婚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怎麼可能?我已經跟他解釋過了,這全是因為嚴泗風的關係。」
「是嗎?」方儀顯得一點也不在乎。
「我真的跟他說清楚了,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笑得很淒涼,方儀心寒的道:「他大概不相信我是無辜的,因為連奶奶都這麼說了,他已經根深柢固的認定我的罪,相信我一心一意想破壞你們,說不定他還認為我有心取而代之。」
「我去找他說明白。」
「算了,姐,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不曾遊說你逃婚,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
「不對,你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好意,就認為自己應該承擔所有的過錯?」
「我無所謂。」
氣得頭昏腦脹,方影受不了的抓住方儀的肩膀搖晃著她,彷彿這樣可以喚醒她的自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是他自己要娶你,可不是你硬把自己賴給他!」
「我早知道他愛的人是你,卻還嫁給他,我是咎由自取。」她真的一點也不怪俊傑,她只是心疼他,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真傻,你只是愛一個人,想跟他廝守一生,這有什麼錯?」
「是對是錯,都不重要了。」
實在看不慣她如此折磨自己,方影忍不住說:「既然這麼痛苦,我看你們離婚算了。」
「昨天晚上我向俊傑提出離婚,離婚協議書也寫好了,可是他不答應。」他說他要折磨她一輩子,他永遠不會放她自由。她真的好難過,他這麼做不只是在傷害她,更是在殘害他自己,她真的很不忍心,為什麼他要讓自己的人生陷入黑暗的深淵?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決定搬出李家。」
「這樣也好,回到家裡住,有媽照顧你,我比較放心。」
「姐,我不能搬回家。你也知道,奶奶那個人的觀念很守舊,她可能沒辦法接受我跟俊傑分居的事。」
「有爸媽在,奶奶頂多嘴巴上嘮叨幾句,最後她還是會贊成你搬回家。」
「我知道爸媽會支持我,可是方家和李家是世交,這會讓他們難做人,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我還是另外找房子。你可以幫我嗎?」
「這……」
「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想辦法。」
「你別急,我又沒說不幫你找,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外面,可惜我現在不方便,否則我就可以跟你一起住。」
「姐,我不是三歲小孩,我懂得照顧我自己。」
「好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我的消息,過些日子我還會搬去跟你住。」
「姐,謝謝你。」
揉了揉方儀的鼻子,方影心疼的輕斥道:「你就是這樣,連自己的姐姐都這麼客氣,你以後再這麼見外,我可要生氣哦!」
「姐!」抱住她,方儀像個依偎在母親懷中撒嬌的小孩子。
「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幫你找到新家。」
握住她的手,方儀很認真的點點頭,「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