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歐陽老爹幾回派人來傳「聖旨」,說是要召見他的兒子和傅小姐,可是歐陽祈卻每每以工作忙碌為理由推掉了。
其實品嘉心裡也挺矛盾的,畢竟幫主是歐陽祈的老爸,難得他不計較他倆大年夜缺席的事,還這麼殷切地噓寒問暖,照道理說他們是該回家去探望一下的。
但她只要一想起面對幫主,猶如置身在閻王面前一樣。一陣寒意就冷不防地從心底直冒上來。
於是,也就順著他的意思,成天無所事事,只要專心享福就好。
只是,這樣的生活對從小辛苦慣了的品嘉來說有些悶。
體貼的歐陽祈不用她說,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天氣漸漸回暖時,他開始教她游泳,經過三個月的練習,原本只是略識水性的她,現在在水中悠遊自如,笨拙的狗爬式也變為優美的仰式。
又在一次不經意發覺她烹飪的天分後,他立即改掉了長期外食的習慣,天天拉著她上超市,像個孩子似的趴在吧檯上看她煮菜……
他們的相處,比情人多了份親暱,又比夫妻多了份熱情。
就像現在,兩人在超市,她忙著採買晚餐菜色,可他就是沒一刻正經,好像不甘願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倏地將她擁在懷裡,封住她的檀口,小舌靈活地鑽入挑逗著她,吻得她像是中了化骨綿掌,全身軟綿綿地偎著他。
而他還不放棄,繼續枕在她的肩膀,親吻著她頸間細緻的肌膚,大手也緩緩地滑向她的臀線。
「嘉嘉……」
她輕喘著,「這裡是超市……」
「我知道。」他頗具暗示性的吻著她的耳。
她投降了,對於他的挑逗,她完全無法抵抗。
他的熱情總是這樣不經意地冒出來,常不分地點地偷襲她,吻得她暈頭轉向,最後只得由著他帶她到最近的飯店。
而他也的確如他們初見時說得那樣,某方面能力格外出色,熱情又不失溫柔,讓她很難抗拒他的求歡。
但他這次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丟下一整車的東西,直接拉她到最近的飯店,反倒是輕輕地退開了一步。
驟失溫暖的依靠,也少了他的偷香,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很不喜歡。
「怎麼了?」她擔心的望著自從他們變為情人後,他難得正經的臉。
他是不是對她厭煩了?
可他前一秒才那麼熱情的啊!
他微皺著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品嘉低下頭看看自己近來增加半寸的腰圍,試探的問著:「你是不是嫌我變胖了?」
「你太瘦了,胖一點剛好。」他仍是眉頭深鎖。
「還是……你有話想跟我說?」她努力的擠出個笑。
又是一陣沉默,他才緩緩的說:「我在想,我們兩個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此言一出,品嘉突然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好像缺了些什麼,讓她很不舒服。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著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哭了。
她還以為他們過得很快樂,他卻已經厭煩了她……
她一點都不擔心由富庶回到貧苦,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現實早已教會她如何生存,她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再艱困,她也有辦法勇敢活下去。
但是,失去了他,她不敢保證能否修補心底的傷痛。
看著她,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不只是一時衝動,他是真心想就這麼牽著她的手,永遠也不放開。
他們會擁有平凡的幸福,而那也正是他們從小缺乏、成長後嚮往的生活。
「我想有個孩子。」
她的思緒還不斷地在「分手」二字上徘徊,他驀地冒出的話語,讓她一時之間還不能意會,就這麼卡在腦袋,完全無法運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看著她聽到他想要孩子後臉上奇特的呆滯樣,他不禁有點擔心,「你不喜歡小孩子嗎?」
她仍呆呆的回答:「喜歡啊!」
他突然露齒而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澤,愛寵的摟著她,忍不住地說著:「我想要孩子,男的女的都好,女兒長得像你,兒子長得像我,最少要生四個,以後我每天回家就會有四個小蘿蔔頭跳上來喊爸爸,雙手雙腳剛好各一個。」
她這才終於回過神來。一來一回截然不同的意思,悲與喜之間,讓她一顆心就像是坐了趟雲霄飛車。
此時,她的笑容甜得幾乎能擠出蜜糖,但她卻故意戳戳他,「我好像還沒答應耶!你會不會想得太快樂了點,又太早了點?」
「不答應?」歐陽祈壞壞地笑了,「我不介意先上車後補票!」
品嘉嬌睨他一眼,機靈的逃出他的懷抱,跑了幾步後回頭,「你想得美唷!」
他丟下一整車精心挑選要採買的東西,立刻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帶著她到最近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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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容易又中秋,這是中國人另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毫無意外的,早在一個星期前,歐陽武就差人來家裡「傳旨」,要他倆在中秋當天回家聚聚,這回歐陽祈可是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推掉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另一個打算,要趁著中秋一家人團聚的時候,當眾向品嘉求婚,一方面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讓她感受到一點家庭的溫暖,一方面早早杜絕他老爸仍想介紹其他女人給他認識的心思。
中秋當天,品嘉一早就醒了,本想再睡個回籠覺的,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又要見到幫主而感到心情緊張,還是隱隱地感受到有種莫名的興奮,她就是睡不著,索性鬧起仍在沉睡中的歐陽祈。
「豬,天亮了,太陽曬屁股羅!」她推一推仍窩在枕頭上的歐陽祈。
他稍稍張開眼睛,瞄了眼床頭上的鐘,才七點不到,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
品嘉不死心,爬過他的身子到床的另一頭,敲敲他的額頭,「哈羅!有人在家嗎?」
他半瞇著雙眼,朝著她扮了個鬼臉,懶洋洋地說道:「沒人在家,有事請留言。」接著又翻過身去,不一會兒,又響起微微的鼾聲。
這回品嘉可惱了,她又爬過他身上,捲起髮梢,搔搔他的鼻子。
「哈……哈……哈啾!」他打了個大噴嚏,「怎麼了?不是還不到七點嗎?你這麼早起床做什麼?」
「起來了啦!今天不是要回你爸家嗎?我們快起來準備呀!」
歐陽祈又好氣又好笑,「大小姐,現在天才剛亮,我們是要回去吃晚餐,不是吃早餐,這麼早準備幹嘛?」
說的也是,她居然編了個這麼爛的理由,不甘心地噘著唇,「誰說不能這麼早做準備的——要不然,你起來陪我,我們出去做運動。」
「做運動在床上就可以了,何必出去外面?」他依然惺忪的眼裡,閃過一抹色瞇瞇的笑意,「來來來,我陪你,我們現在就開始做。」說著雙手就伸過去摟住了她,十隻手指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移著。
「別……別鬧了……」她被他的挑逗搔得渾身酥麻,差點把持不住自己,忙將他兩手推開,「我是說我們出去晨跑或是晨泳,要不然光是做做早操也可以,難得一天這麼早起床,出去呼吸一下早晨的空氣吧!」
「我不要,我要在你身上晨跑,我要在你身上晨泳,我要在你身上做早操……」他像個孩子似地賴上了她,又是搓又是揉的,令她不由自主地嬌喘吁吁。
「祈……不要這樣……」品嘉無力地抵抗著他的侵略,終於,她還是被卸下了全身的武裝,滾倒在他熾熱的懷裡。
兩個人再起床時已是下午一點多了。
他睜開眼睛,適意地伸了個懶腰,「啊——這一覺真香。」
「嗯?你醒了?」品嘉坐在梳妝鏡前,仔細地打理著自己。
他仰起身,半躺在床上,看著她窈窕的赤裸背影,不由得衷心的讚歎,「嘉嘉,你真美。」
「日行一善?」她梳著已蓄長的發,明媚地回眸一笑。
他開心地笑了,「對,日行一善,而且是限量版的,只對你。」
「好了好了,快起來換衣服吧!」她裸著身子走到他面前,「我們先出去吃午餐,然後去買禮物,早點到,免得讓他們等太久。」
「買禮物?買什麼禮物?」
「頭一次正式與你爸見面,我總該準備一些禮吧?況且,中秋節哪有人不送禮的?」
他將她拉進懷裡,貪婪地嗅吻著她的髮絲,「送什麼禮?我幫他找了一個這麼嫻淑端莊的漂亮媳婦,就是最大的禮了。」
「老王賣瓜!」她伸出手指刮著他帶著些許鬍渣的臉頰,「你臉皮厚沒關係,可不要把我拉進去!」
「才不是老王賣瓜,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將手掌貼在她平滑如絲的小腹上,「要不然,再附贈一個孫子,你看我爸會不會高興的昏過去。」
啪!她朝著他不乖的手打下去,「你想得美,我們每次都有防範措施,你想要有個小孩,還早得很呢!」
他搔搔後腦勺,「還早得很?不會吧!我現在開始播種,十個月後不就可以收成了?」說著,他忽然一個翻身,順勢又將她壓在下方。
「別……別這樣……」她萬萬想不到才剛剛睡醒的他,居然又這麼生龍活虎,奮力地掙扎了幾下,最私密的禁地卻幾乎是毫無抵抗地被他的大軍長驅直入,嚴防的城池在轉瞬間就淪陷了。
他在她身上激烈的運動著,並霸道的低吼宣告:「我要你有我的小孩,要有一個長得像我的兒子,或長得像你的女兒……」
又一個回合結束,歐陽祈終於肯起來換衣服了。
兩人匆匆地上街去買了些禮物,連午飯都來不及吃。
大概是大家都相約在這個時候返鄉,高速公路上的車潮多得嚇人,反倒是台北幾乎變成了座空城,幾條出了名壅塞的道路全暢通無比。
因此,比預期得還快,只用了平時三分之二的時間,歐陽祈的跑車已進入山區。駛過幾個熱門觀光景點及豪宅區後,一旁的景色漸漸變得單純而舒暢,淨是深深淺淺的綠與咖啡,空氣也變得新鮮。
再過了半個小時,跑車在寬大的雕花大門前停了下來,打了個招呼後再向內前行。
跑車安穩的停在大宅前的噴水池旁,他下車替她開車門。
上一次來到這兒是被綁來的,光嚇都嚇死了,且又月黑風高,她什麼也沒注意。這一次,趁著天色還亮著,心情不若上回緊張,她有了想看看他從小生長環境的念頭。
外頭高大的圍牆幾乎看不到邊,牆上架了密密麻麻的刺網與多台監視器。
牆面內圍種植一整排高大的樹木,隱約可見躲在樹蔭下的黑衣人,想必是在站崗的,綠樹與一旁的自然山林,巧妙的融為一體。
整座宅院似乎是以主屋為中心,四周綠地面積大得足以打高爾夫球,沒有任何人能通過這片寬敞的綠地而不引起注音心。
與廣大的腹地相較,主屋外觀反倒不是太華麗,甚至可說是很普通,方方正正、四平八穩,除卻坪數夠大外,一點也不起眼。
「喜歡這裡嗎?」
「嗯。」她是喜歡這裡的,這裡安靜悠閒的氣氛讓她很舒服。
他牽起她的手走往屋內,與正好走出的幫主在玄關碰上了。
「爸。」
歐陽武令人打冷顫的目光,在掃過兒子帶回來的女人後,有了一丁點的溫度,再掃過他們相連的手後,嚴肅的容顏變得更柔和了些許。
「她是嘉嘉。」歐陽祈看著她,眼中寫滿了柔情,輕捏她的手,低聲提醒緊張的她,「叫人。」
「呃……」品嘉很努力的想了想才叫:「歐陽爸爸……」
「直接叫爸就行了,那麼多個字做什麼?」明知她不好意思,歐陽祈卻故意這樣說,「反正遲早都要叫,快練習一下。」
她嬌睨他一眼後,還是生澀的喊了:「爸……」
歐陽武看著她時,臉上多了點可能是微笑的線條,彷彿很滿意。
以往兒子總會拖到晚飯時分才會出現,這次這麼早,是因為這個女人吧?
「你今年比較早,還沒準備好晚餐,你們可以先去走走。」
事實上,現在也才下午三點多,沒準備好是很正常的事。
「有沒有點心吃?我們剛才才做完激烈運動,肚子挺餓的。」歐陽祈完全不加以掩飾地說。
聞言,品嘉立刻漲紅了臉,想給他一拐子,但被他躲開了。
「你不餓嗎?」
她搖搖頭,撒嬌的埋怨著:「我只想睡覺。」不到七點就起床,又歷經了兩個回合的大戰,她真是好累喔!
「喔……」歐陽祈噙著一抹笑,附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很樂意奉陪。」
她鼓著腮幫子槌他,這次他可沒躲過,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胸口,但似乎一點也不痛,還笑得挺高興的。
「不然,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陪我去吃東西,二是我陪你上樓。睡覺……」歐陽祈才剛說完,已伸出魔爪想脫去她的外套。
在他的捉弄下,品嘉嚇得跳離三公尺遠,尖叫連連跑給他追,滿心滿眼全是他,根本無暇去想到站在一旁的黑道老大。
才跑了一會兒,歐陽祈已抓住了她,牢牢地箝制在懷中,又靠到她耳邊嘰嘰喳喳,引來她一陣怪叫。
看著兩個人一路打情罵俏的走往餐廳,歐陽武嘴角的笑意終於露了出來。
他想,應該再過不久他就能抱孫子了。
最後,他們還是兩樣都做了。
陪歐陽祈吃過了點心後,換他陪品嘉上樓休息,緊緊相擁著入眠,待他們一覺睡醒,天也已黑了。
有些意外的,歐陽家的中秋夜不是只有品嘉這個外人,還有很多其他外人在。
在他們休憩的短短一個多小時內,屋外已排了約莫二十餘張圓桌,全都坐滿了人,大夥嗑著瓜子聊天,若不是每個圓桌旁都放了個烤肉架,品嘉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喜宴了。
主屋門口還擺了個更大的圓桌,上頭三牲四果齊備,周圍張燈結綵,不時傳來鞭炮聲及煙火味,左邊那側還有成堆的文旦,右側則是堆如高牆般的月餅禮盒,將中國人過節的氣氛炒到最高點。
「你家都這樣過中秋的?」品嘉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歐陽祈朝她微微一笑,「當然不是。」
品嘉撫撫胸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已被他給打斷。
「去年請人跳鋼管舞,前年辦歌唱比賽。」他很習以為常的聳聳肩,「他們每年都會找點樂子玩,今年還算是比較沒創意的。」
這次,品嘉的下巴直接掉下來,「哪有人這樣過中秋的啦!」
「為什麼不行?過節的用意本來就只是找個藉口聚一聚而已,大家玩得開心就好,不用太拘束。」他說得理直氣壯。
她頓了好一會兒,再想了想,似乎他說的也算是有理,反正人多熱鬧,倒也可以沖淡一點她對於這個環境的陌生感。
跟著歐陽祈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一會兒,只見他一下子向幾個長輩打躬作揖,一下子和幾個親戚握手寒暄,談笑風生,頗有專業公關的架式,她也在一旁樂得輕鬆,因為她負責的工作只是點頭微笑,其餘的自有歐陽祈來搞定。
趁著人多,她夾雜在其中也不算很顯眼,本打算就這麼瞎混一個晚上,就算任務完成了,哪想到她才一個轉身,就和四個獐頭鼠目的小嘍囉對上了。
品嘉記憶力不錯,一眼就認出這四個人,正是在那個倒楣的夜裡將她綁來這裡的元兇。
怔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就想開溜,但轉念一想,現在她的身份可不一樣了,誰怕誰?於是她定下腳步,直瞪著那四個人瞧。
其實那四個小嘍囉也是嚇了一跳,他們都知道,眼前這個女的已貴為少幫主的女人了,他們四個加起來,恐怕還沒有她的一根頭髮重。
本想趕緊落跑,卻被她狠狠地瞪住了,霎時便像是被貓盯上的老鼠,四個人連根腳趾頭都不敢抬,只能愣在原地擺出苦瓜臉。
看到那四張如喪考妣的臉,品嘉一時童心大起,打算要好好地逗他們一下,於是她板起臉孔,緩緩地舉起手指,朝那四個人一個個點過去。
她每點過一個,就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劃過一下,只見那四個人臉色大變,本來因為喝了酒而有點泛紅的臉上,霎時都嚇白了,其中一個最膽小的,甚至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
她在心裡暗笑,總算是出了口悶氣。
她原本就不是個記恨的人,反正當天他們沒有得逞,也沒必要計較大多,況且,若仔細算起來,這四個傢伙還算是她和歐陽祈的介紹人呢!
正想走過去赦免這四個人的罪,卻聽見會場前方的高台上有人用力的拍了幾聲,正狐疑著,才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整個會場就完全地靜了下來。
歐陽祈拉拉她的袖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輕聲地在她耳邊叮嚀著:「噓——我爸要說話了。」
她點點頭,仰起脖子往高台上看去。
只見歐陽武踩著四方步緩緩地走上台,他先威嚴地環視了整場,對於所有人的一致靜默與仰望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清清喉嚨,對著麥克風開始發言。
「很感謝各位親朋好友今天一齊光臨我們。武威幫。的中秋聚會,這次聚會……」
他在台上高談闊論了起來,從盤古開天闢地講到女媧煉石補天,從張飛打岳飛講到劉邦生劉備,說的無非是這個武威幫的陳年舊事。而這一說就足足說了半個小時,難得台下竟沒有人敢動一下,別說是咳嗽聲了,連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嘍囉,都還是維持著原有的跪姿。
「……所以說我們武威幫,要團結一致、要齊心打拚,不僅要成為台灣第一大幫,還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幫!你們說好不好啊?」
只聽得台下一陣整齊的回答:「好——」聲音之大,還把品嘉給嚇了一跳。
歐陽武停頓片刻,身旁一個手下立即為他送上參茶請他潤喉,然後他才又繼續說:「最後,我要宣佈兩件大事,這兩件大事,都與我們的幫運有著莫大的關係。」
聽見幫主這麼說,台下的人更是聚精會神地專注在台上,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這第一件事,是件喜事。」他頗具深意地朝著歐陽祈望去,「我在此鄭重宣佈,我歐陽武的獨生子歐陽祈,今年要結婚了,他結婚的對象,就是現在坐在他身旁的傅品嘉小姐。現在,我們以熱烈的掌聲來請這對新人上台。」
坐在台下的品嘉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正想著幫主口中所說的「傅品嘉小姐」到底是誰時,歐陽祈已經溫柔地握著她的手,將她輕輕地挽了起來。
她彷彿漫步在雲端似的,在眾人一陣歡聲雷動之中,她意識有點模糊地隨著他步上了高台。
「怎麼了?不喜歡嗎?」他見她有點出神,忙靠在她耳邊細聲地安撫,「我怕你不答應,所以我請我爸當眾宣佈,如果你還是不滿意,我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下來向你求婚。」
她還是猶如置身在夢中。不是她不肯答應,而是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根本無暇去思考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看她仍在猶豫,雙膝一彎,便要跪下來,品嘉這時才回過神,連忙拉住他,「不……我不是不答應,我……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兩行感動的淚就如同串串珍珠般滑落臉龐。
「不是不答應,那表示你答應羅?」
到了這時候,她還能說什麼?
他肯在這麼多人面前表達對自己的情感,又能不顧面子地想跪下來向她求婚,她除了點頭,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