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負的他,根本就無法接受她這樣直接的拒絕方式,這讓他的心更激起了一股不擇一切手段想佔有她的強烈念頭。
因而,他開始巧心的安排,運用各種公事上的機會去調開林得寬,把郁真自個兒孤立在那棟院落之中。
而他則不改每日偷窺她的習性,雖是偷窺,卻也是明目張膽,只因為每次他都會故意洩露自己的行蹤,讓她知曉他就在她的身旁,用著那對灼熱深情的眼光,盯視著她。
這無形之中,造成了郁真心中極大的負擔。
從髮簪事件之後,郁真常常會感受到一雙炙熱眼神的騷擾,原本還心想是否自己多慮了。但每次一抬頭梭巡,他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她的窗口之中,這事實讓她想說服自己一切只是多慮也不可能啊!
他的一切作為,讓她極為不自在,更讓她的心揚起了一絲絲的奇異感受。
她在吃飯的時候,那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瞧,讓她痛苦地食不知味;她在做家事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依然還是執著的盯著她看,讓她根本就無法專心在自已手上的工作;甚至於她在沉思靜坐的時候,那一雙眼睛彷若地出現在她平靜的思維之中。他的影子已經在他這種特意的行為之中,強迫侵襲到她的腦海裡,更蠻橫地佔據了一席之地。
這讓她幾幾乎乎要瘋掉了!曾經想逃,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逃?也曾經想將自已心中的困擾對得寬訴說,但又矛盾的不知從何說起?
但,林得寬卻總是忙碌地無法常伴在她的身旁。
不知不覺中,他那邪魅的身影竟然慢慢的沁入她的腦海之中,讓她毫不知覺。這些日子下來,她對他甚且開始有了一股牽絆。
這樣的日子,經過了個把月的時間,郁真變得恍恍惚惚;這樣的日子,更逼得她在面對自家相公時,心裡竟揚起了一股莫名的愧意。
這夜,她靜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兀自發呆;而銅鏡裡也彷若閃爍著那雙炙熱的眼神在回應她。
忽而,一雙溫熱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欖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的後背舒服地靠坐在她所熟悉的那副胸膛內。
「想什麼?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得寬溫熱熟悉的氣息,親暱地噴灑在她的耳邊。
「我……」想啟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深深瞭解相公的寬厚個性,如果把自己心中的困擾說給他聽的話,那將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這是她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她也怕!
怕?她到底是在怕什麼,連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選擇改口道:「我在想,我們現在的日子能過得那麼安穩,還都得感謝奉青的安排。」改口的話,還是不離那個人的名字,這讓她訝異自已的心,竟會開始這般的思念著他。
「唉--是啊!真的必須感謝青弟的安排,否則的話,如今我們夫妻倆可能還待在那間草屋裡過苦日子呢!」輕輕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頭,他心中感觸地喟歎著、同時也對奉青懷抱著深深的謝意。
說到這,他溫柔地將妻子的身軀反轉過來,讓她能直視他的臉龐,才緩緩說道:「娘子,妳可知?青弟真是煞費苦心,他一心一意地提拔我,讓我能夠獨撐一面。更讓人帶領我瞭解商場上的競爭與殘酷,讓我能從中獲得諸多的經驗。這般費心的他,妳說,這樣的恩情,我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償還呢?」
得寬的這席話,無異是在郁真的心湖裡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她心湖上更巨大的漣漪,頓時,她無言以對。
「怎麼了?」妻子的沉默,讓得寬疑惑,難道奉青一切的作為,沒有引起她絲毫的感動嗎?
「是啊!現在你的心裡,也只有自奉青一個人對你好而已,更只有他是你銘記掛心的人。」為了掩飾心中的激動,她故意說出吃醋的話,讓相公轉移心思。
「娘子,此言差矣,所謂的滿腔熱血酬知己,萬千柔情對住人啊!所以在為夫的心中,他和妳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如果真要說誰才是重要的,那當然就非妳莫屬了。」此話雖是安慰,卻也是真心話啊!
聽到相公這麼至情至性的話,郁真一張芙蓉般的臉龐,頓時羞紅不已,她不由帶著羞意嗔斥道:「相公,你再要如此的不正經,當心郁真不理你了!」
看著眼前那張紅艷的絕色,得寬心醉了!醉在她那一張芙蓉臉,此時他更加收緊了雙臂的力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更低下頭來將唇覆蓋在她的紅唇上,吸吮著她口中甜蜜的滋味。
配合著丈夫的熱情,郁真忘情地給予,可是在這旖旎繾綣的時刻,一雙熾熱的眼神卻霸道地闖入她的腦海,讓她情難自禁、更讓她身不由己地推開相公正欲探向她胸前的手,同時遠離了他的唇。
妻子的拒絕,讓林得寬擔心起她是不是身體不舒適,所以他緊張地抬起她的下領,關心地問著:「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呢?」
「沒有!什麼也沒有啊!」丈夫關心的眼神竟讓她稍稍地感到愧意,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她趕緊站起身、走到床邊,回頭對著滿頭霧水的他說:「我要上床睡了,你呢?」
這般狀似邀請的語氣,讓他乍然舒開了緊皺的眉頭,快步走到床邊,牽著她的小手調侃著說:「妻子的命令,為夫的豈有不從之理呢?」說完,拉下了床帳,就這麼雙雙地躺下。
屋裡滿室的春意,是怎麼掩藏也掩藏不了的。
這春意,卻無情地擾著屋外的他,聽著屋裡的忘情呻吟聲,他的心整個揪得更緊了。握緊自已的雙拳,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自己的衝動,讓自己不至於立刻衝進房裡去打斷一對鴛鴦的交頸纏綿。
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卻是苦了他那一顆受傷的心靈。想動,不能動;想走,又邁不出腳步。
腦中想著渾身赤裸裸的她,是何等的嬌媚,又是何等的醉人?可是那嬌媚與醉人的美,此時卻都讓別的男子所佔有,這般殘酷的想像,讓他在不自覺中,更殘忍的傷害了自己。
不知這種煎熬,他到底忍受了有多久的時間?終於屋子裡沒了任何的聲響。此時的他,卻已崩潰了!
一步一步困難地走著,下腹的緊繃,清楚的告訴他必須得到適當的紓解;沒有任何的遲疑,他就這麼往棲霞樓前進。
★※★※★※
夜深人靜,棲霞樓裡燭火清冷,芙蓉帳裡枕著一個空虛寂寞的女子,臉頰上垂著還來不及擦乾的淚珠,幽幽的夢境中,除了他還是他。夢中的他,縱然無情,卻無法斬斷她對他的縷縷柔情。
望著正狠心拋下她的郎君,她不由淒苦地吶喊出聲:「不!公子,請您別拋下霞兒啊!求求您別拋下霞兒啊!」無助與焦急讓她倏地轉醒,夢中可怕的景象,還深深地困擾著她的心靈,讓她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神智慢慢轉醒的她,望著眼前這熟悉的景致才知原來剛剛的情景不過是自已在做惡夢罷了!
昏暗的室內,響起了淡淡地輕喟聲,這是夢嗎?公子最近的失常,她霞兒清楚的看在眼裡,只怕夢中的景象,再過不久,也許將會成為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實。
奈何,她又能做什麼呢?為什麼一個苦命的女子,只能無助她等著郎君的垂憐,當恩愛不在,所面對的又是殘酷的驅離。
冷冷的秋風忽而飄進,讓她不自禁地顫抖著。雙手環抱,企圖給自己一絲絲的暖意,可是心中的寂寞又將有誰來填滿呢?
就在這時,週遭響起了細細的聲響,讓她膽戰心驚,她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的景象,謹慎的戒備著。
突而,一個黑色的人影、迅捷地爬上了她的床,更進而攬抱著她嬌弱的身軀。
一切未明的狀況下,讓她不從地拚命抵抗著。突然──「別動!」
這個聲音,是「公……」子字尚未發出聲音,小嘴已經遭到他的大手摀住,讓她只能張大一雙晶瑩的水眸,眸中更帶著三分的疑惑、七分的驚喜望著黑暗中的他。
「別出聲、別說話,只要讓我愛妳,好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充分的表達出他那如猛虎出柙的情慾。
只要他能高興,就算要她去死,她也甘心,更何況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所以她無聲地點著頭,應允了他的命令。
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極為熟悉的女子,他倏忽地閉上了眼,滿懷著狂炙的熱情,低下頭對準她豐盈的小嘴,細膩地吻著她,感觸著她口中的甜蜜滋味,更在心中命令自己把她當成了郁真。
大手跟著撫摸上她豐挺雪白的酥胸,慢慢地隔著她身上的粉紅肚兜,撥弄著她兩邊的蓓蕾,一聲滿是的低吟就這麼不自禁地悶洩出口。
好愛!真的好愛她啊!懷著絕望的感受,他有如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極盡的索求霞兒的給予。把霞兒的甘願,想像成她;更把霞兒的熱情,當成了是她;這麼一場旖旎的歡愛,便從他的想像開始錯誤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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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回歸於平靜,終於他還是得被迫回到殘酷的現實,望著依然賴在他懷中的女子,他挫敗的低吼了一聲。
懷中的霞兒,彷如在夢中感應到他的情緒,她因不安而稍稍地挪動了一下,可是依然還是不捨離開他的懷抱。
望著懷中的她,他的心竟然揚起了一絲絲對她的愧疚,知道自己今夜的作為,無異是對她的一種傷害,更是一種絕頂的殘酷。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如果他還不能得到適當的宣洩,他不知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荒唐事,更不知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為什麼世間上有千千萬萬的女子,讓他能坦然的去追求,可是他卻偏偏獨鍾情於她?為什麼自己的一份深情,要這麼執著地投擲在她的身上,卻苦了自己、也惱了她?
心境上的絕望,竟然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多;感情上的挫折,隨著日子的累積,也越來越困擾著他。
想斷卻斷不了;想不去想,卻越來越想;想不去愛,卻越愛越深。種種的無奈,讓他的心境越來越痛苦。
這苦,到底誰能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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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溫存過後,第二天,一如以往。
剛送走了出門忙碌的相公,郁真又轉身回到他們的房間,正打算開始動手整理凌亂的床褥時──
叩叩──房門前,傳來了兩聲細微的聲響,告訴她有人來訪的訊息。
拋下手邊的工作,郁真走出寢室,來到房門前一開──看到眼前出現的人兒,郁真難掩心中驚訝的想著。
是他!訝異於他竟然會這麼早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郁真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方便進去嗎?」雖然昨晚從霞兒那裡得到了暫時的舒綬,可是心中的失落卻是越來越深,一夜未眠的他,就這麼衝動地守在他們的房前。一直等到得寬出了門之後,他才下定決心前來找她。
他的要求,於情於理都是不安的。「有事嗎?我們可以在外面談就好了,實在不方便請你進去,還請多多原諒。」說完這話,正當她要跨出房門時,沒想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又將她給推回了房間。
跟著他更大膽地一腳跨進,走進房內,轉身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並且上了鎖。
看著眼前這樣大膽的他,郁真縱然心慌,但也生氣。這氣讓她不由得擺出了嚴厲的神色,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問著:「白公子今日的作為,不覺失了禮法、更失了你的君子風度嗎?」
「去他的禮法,去他的君子風度,我告訴妳,我已經忍受得夠久了!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把話給說清楚。」她的冷漠,她的無動於衷,終於引發他隱忍已久的衝動。
一步步向前通判她的跟前,他眼神灼熱地盯著她,激動地將她來不及迴避的身子緊緊攬在自己的懷中。「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妳真的看不出我的一片深情。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冷漠地拒絕我的感情,又為什麼要如此狠心地將我一片至誠的心意踩在地上。我愛……」
他的「妳」字還未出口,郁真已經白了一張臉,大聲地斥喝著:「住口!住口!」跟著更是用力地推開他的懷抱、避開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白公子,請你自重,遑論今日郁真頂著有夫之婦的頭銜,縱然沒有這層顧忌,我倆之間還是一樣的不可能。」為了讓他徹底的死心,她故意把話給說絕了,企圖斬斷他心中那份不該有的情感。
「不!不是這樣的!我相信妳的心中一定也有我的存在,只是妳的口不願承認罷了!」執著的深情,讓他更加不顧一切地衝到她的身邊,霸道地抱住她嬌弱的身子,貪婪地吻上她的紅唇。
驟然猛烈的攻勢,讓郁真防不勝防地被他吻著了!可是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她兇猛地抵抗著他,頑劣地想推離他正侵襲自己紅唇的嘴。
可是他那猛烈的力量,又豈是她這個嬌弱女子所能抗拒的?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跟著自己的身子覆蓋在她的身上。
此時的他,理智已經被激烈的情感掩蓋了。他正如一隻出柙的猛獸,狂肆地吻著她的紅唇,極力地攫取她口中那股醉人的甜蜜,雙手更是激動地游移在她的身上,猛烈地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企圖點燃她內心的火焰,讓她跟著他的激情一起焚燒殆盡。
郁真身上的衣物,在遭到他那無情的攻擊後,顯得雜亂不堪,而且也幾近於衣不蔽體的危險。
正當這危急萬分的時刻,白奉青的唇離開了郁真的紅唇,轉而攻向她白皙的頸項。
即將被侵佔的危險,讓她又羞愧、又無助的想乾脆死去算了!心中的主意一定,她真的狠下心來,雙眼一閉,用力一咬,想企圖咬舌自盡。
就在這時,他的手適時地伸進她的口中,阻擋了她求死的意念,但收勢不及,卻狠狠地將他的手給咬傷了。
當口中嘗到了那絲絲血腥的味道,不禁讓她愧疚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依舊深情的目光,「求求你,別這樣做,也請你別逼我恨你啊!」她淒苦地哀求著他,只希望他能恢復理智,認清楚他們之間的處境。
依然保持壓著她身軀的姿態,他痛苦的問著:「妳當真寧願一死,也不願委身於我嗎?」
「是的。」語氣中的堅定,是這麼的毋庸置疑。
「如果我執意得到妳的身子呢?」不死心的他,試著提出另一個問題。
「今日如果你真要不顧一切地強索我的身軀,那我就算下了黃泉,也不會原諒你的,而且還會恨你永生永世。」
聽到她那張檀口吐出這麼決裂的言辭,白奉青整個人霎時好像被抽乾般的無力。他緩慢地離開她的身軀、緩慢地站起,更加緩慢地踱離他們的房間。
只是,回首的目光竟夾雜著深深的不捨與難言的情意。
剛坐起身的郁真,看他那雙眼睛所清楚表達的愛意,她的心,不禁又再次的迷惘了!但又能如何?一切也只能怪命運無情的捉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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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的挫折,讓白奉青那顆疲憊的心靈更加的無力。
可是心中那份至深的情感,卻是令他如何地狂嘯想叫停也無法。
他的愛,讓他自已深深地困擾住;他的那份深情,也讓他更加地、狠心地鞭撻著自己的心靈。
這陣子,他更加的頹廢,也更加無節制的借酒澆愁。
他這樣的情景,終於引起了白母的注意。
身為母親的她,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為情所苦的模樣,真是既心疼、又心急。
終於這日,她決定找白奉青深談一番。
「我兒,今日你可有空,娘想跟你談談好嗎?」好不容易終於逮著了正要出門的兒子,白母趕緊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喚住他。
白奉青一回頭,看到母親臉上那關心的神色,雖然心中是極其不願的,可是也只能無奈地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面對她老人家問著:「娘想跟孩兒談些什麼呢?」
不正面回答兒子的問話,白母只是沉默的走近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手,來到椅子上雙雙坐下。
坐下之後的母子倆,誰都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安靜地互望著。
母親那一雙洞悉的眼神,一直能成功地猜測出自己的心事,這讓白奉青極度不安地挪動一下身子,心情忐忑地開口問道:「娘,您剛剛不是說想跟孩兒好好地談談嗎?為什麼現在卻不開口呢?」
看兒子那副不安的神色,白母先是慈愛地笑了一笑之後,不答反問著他說:「你想,娘今天會想跟你談什麼呢?」
「娘,請恕孩兒愚昧,實在是猜不出您今日所要跟孩兒談的是些什麼事。」所謂的母子連心,他怎麼可能會猜不出呢?只是心中有所忌憚,讓他不想自找麻煩罷了!
「青兒,如果你真的不知的話,那就讓我這個做娘的開門見山的直說了吧!」兒子是自己所生的,他肚子裡有幾條蛔蟲,她都能知道。像這種那麼明顯的事,她豈容他如此的矇混過去。
「孩兒恭請母親教誨。」既然逃不過的話,只好坦然的面對。
「好!這才是我自家的好子孫,也是為娘的好兒子。那娘就不客氣地直說了喔!」看著奉青點頭,她才繼續接著說:「我們今天就來談一談關於你請進自家幫忙的那對林家夫妻吧!」
聽到母親提起的人物,奉青心中不由為之一顫,駭然地追問:「他們怎麼了嗎?是不是他們有做錯了什麼事?或者哪裡惹娘您不高興?如果得寬兄有犯錯的話,就請娘看在兒子的薄面上,原諒他們吧!」
「錯不在他們,而是在你。」兒子的聰明,相信不用自己說得太清楚,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話意。
「娘--」他困窘地喊了一聲,才跟著說:「雖然明知有錯,但孩兒就是無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啊!」不用看他那一雙為情所困的眼神,單單從他那痛苦的語意也能知曉他此時心中的苦痛。
為了自己兒子的終身設想,白母決定快刀斬亂麻。「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為娘的我,開口去請他們夫妻倆離開白府吧!兒啊!你要知道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啊!」
離開!單單想到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心中的那抹倩影,他就已經夠心慌了。「娘!千萬不要啊!」他懇求地制止。
「兒子,你常常自己一個人躲在他們住屋的前面,用著灼熱的眼神去關注人家,為娘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卻是坦然明瞭。這樣你不覺得痛苦嗎?還有你曾經對她表態心中的感情,而她所給你的答案,難道不讓你難過嗎?你這樣是何苦呢?奉青!」相信天下問任何一個做人家母親的人,絕對不願意看自己的兒子愛上一個有夫之婦;更加不願自己的兒子,為了這一份錯誤的感情付出痛苦的代價。
「娘,孩兒的痛苦,您既然已經看在眼底,那不用孩兒明說,相信您也清楚地明瞭,這種痛苦雖會撕裂孩兒的心肝,但孩兒卻是甘之如飴。如果今日您開口請他們夫妻倆離開的話,那孩兒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起離開,只因為她的身影,已經侵入了孩兒的骨髓,更沁入了孩兒的心底。試問,一個人被抽離了骨髓,更抽掉了那一顆心的話,那這個人還可能存活在世嗎?」不是威脅,這全都是他心底最真的話。只因為對她的那顆心已經那麼的深沉,又如何能再抽離呢?
白母無奈地凝視著奉青的眼神,從中讀取到他的深情、他的痛苦、還有那股為了這份情感所付出的傻勁,在在都讓她這個作為母親的深感不捨。
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迫於自已兒子剛剛所提的威脅,她也只能讓步。「好!我可以暫時不講他們夫妻倆離開,但我要你成親。相信只要你成了親,必然會把整顆放在她身上的心慢慢地收回來,這樣你的痛苦才會有解脫的一天。」
母親的提議,他也曾考慮過,只是難堪的是自己那顆執著的心靈。「關於這點,請恕孩兒萬難從命,只因為一個已經沒了心的男子,又如何再有心思去真誠地對待自己的妻兒呢?這不是間接地毀了一個清白姑娘家的一生嗎?」言辭中的決心是這麼的猛烈,清楚地表達他無心成親。
「奉青──」白母心急地看著他,想再出口勸阻他時,他卻已經決然的站起身來,丟下一句堅持的話:「如果娘真要孩兒成親的話,那倒也可以,但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個人選,那就是郁真,其餘的女人我全都不要。」丟下了這番是以驚天動地的話,他即刻黯然地離去。
看著自己兒子這麼專注的深情,身為母親的她,也不禁為他憂心忡忡。但兒子的心意卻是這麼的執著,更讓她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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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奉青匆匆走出的背影,郁真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行蹤,等確定他的身影已經遠離了,她才小心地歎出了一口氣。
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個人選,那就是郁真……
回想剛剛不小心偷聽到的那一句話,雖然聽的不多,單這一句話就是以將她的心困擾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對她有情,她早已知道;但卻不知他對她的那一顆心,竟然是這麼的執著、認真。也就是因為這份執著與認真,讓她開始警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行!她不能讓他繼續這樣子下去,如果再任由他去的話,她擔心事情會發展到嚴重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如果開口跟相公商量離開這裡的事,相公必然會通她給個合理的解釋,到時她又該以什麼樣的借口來說明呢?講出事實,她擔心讓相公為難;不說明事實的話,以相公的個性,他是一定不會輕易地就答應離開這裡的。
對這種既矛盾又為難的場面,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