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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少年 第八章 作者:夏砂
    他和雅弦,我最愛誰?

    「一定要答嗎?」我很艱難開口。

    他不說話,只看定我。於是我們對視,於是我但願時間就停在此刻,不會前行。

    「不……」真浩緩緩搖頭。「你不需要回答我。」

    「因為我已經知道答案。」

    我抱緊他。

    「思辰,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離開雅弦。」

    「我發誓,我不會離開你,還有他。」

    「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愛我們。」

    「我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愛稱們。」

    「思辰,你告訴我,你永遠不會恨我。」真浩的眼角忽然光芒團

    爍。那是如同珍珠一般的淚滴。

    我親吻他的額頭和嘴唇。

    「傻瓜,我怎麼會恨你?我怎麼可能恨你?就算這個世界都背叛你,我也會愛你。」

    一如既往。

    他終於睡著了,就在我的懷中。

    我抱他回到臥室,準備離開。

    「不要走。…」一隻小爪子,拉住我的衣角。

    「乖乖好不好」我微笑著,實際上想告訴他不要玩火。

    「抱我好不好?」他用天使般無邪的神情說出最挑逗的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在床邊坐下,撫摸他的柔髮。

    「知道。」真浩的眼中又開始流淚。「抱我,思辰,我要你抱我。

    因為只有在身體接魁時,我知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我終於脫下自己的衣服,脫下他的衣服。

    少年的身軀就好像嬌嫩的花朵,似綻非綻。

    我很耐心地敲開他緊閉的門,然後虔誠地進人,真浩攀附在我的身上,彷彿一隻小小的熊。

    他開始哭泣,卻咬露了牙和唇。

    我在他的身體中縱馬馳騁,我抱緊他,把他陷到我的懷中。

    「疼嗎?」

    他不說話。

    我知道他疼,怎麼可能不疼?那個地方,明明不是用來情交,被迫著容納於他而言最為痛苦的事物…。我心疼他。可是,卻停不下來。

    所以,只有在以後的日子裡更加愛他、更加寵他。

    一個禮拜後,我們見到了身穿婚紗的葉靜。

    她很美麗,真的很美麗,連真浩都這樣說。

    「原來她真是個美女。」我在一旁笑,他扭頭狠瞪我。「在想什麼?」

    我說:「那套婚紗,若是你穿的話……肯定更迷人!」

    當然,回報我的,是狠狠的一腳。

    「清源叔叔終於還是要結婚……」真浩輕聲說,一張迷惘的美少年面孔,令我懷疑剛才是鬼踹了我一腳。

    「你以為他是聖人?」我冷笑。

    他瞪我。「那你是不是?」

    「我?當然不是。」

    若是,我就不會與你和雅弦上床。

    他嫣然一笑,紅唇忽地印上我的臉頰。

    一片驚呼。

    我在肚裡暗笑,小惡魔的特質還是立刻就跑出來,可憐這一群人的膽量受到考驗。

    也可憐我,明天肯定要面對無數記者。

    訂婚宴結束,我們打道回府。

    程清源終於娶了葉靜,可是他愛她嗎?我不知道。

    真涪和雅弦在一旁笑鬧,像兩隻小貓,也像兩個天使。我微笑著看他們,卻又有些微微的疑惑。

    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途中接到電話,還好今天是司機送我們出來,我放心接起電話。

    「喂?」

    「韓思辰?」好熟悉的女性聲音。

    「葉靜?」

    「是我、方便說話嗎?」

    我看看對面鬧成一團的真浩和雅弦,然後微笑著點頭。

    「當然。」

    「韓思辰,我想告訴你,蘇夫人,她誕下的,是一對雙胞。」

    我坐直身體。「你說什麼?」

    「聰明如你,早該知道另一個蘇家人是誰了吧。」她在電話那方輕笑。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個?」我的聲音,不知不覺低下去。

    「你應該知道真相上·

    「那其他真相呢?」

    「其他真相……其實,你已知道大半了吧……」

    「葉靜!」我叫出她的名字。

    「我那麼愛他,我是個壞女人啊……」話筒裡傳來的,是女孩好像鬼魅一般的笑聲。

    話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她掛了電話?

    「出了什麼事?」雅弦探身過來。

    又開始頭疼,我急急地對司機叫著:「回去,快轉回去。」

    「思辰……」雅弦的面孔忽然變得蒼白,他緊抓住我的手……不會有事的。」我朝他虛弱地笑,同時聽到有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車子回到程家的時候,真浩推門下車。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走過來,俯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於是他扭頭回來看我和雅弦。

    只短短的一瞬間,卻仿拂過了百年。

    終於,他搖搖頭,輕輕地搖頭,我看清他的唇形。

    葉靜死了

    下一刻,我抱緊雅弦,他用從沒用過的,最大的氣力開始掙扎,喉嚨裡發出垂死野獸一般的淒鳴。

    「雅弦,雅弦!」我大叫他的名字。

    他不睬我,繼續掙扎,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用力,用力。

    劇痛傳來,卻不能鬆手。

    真浩匆匆奔了回來,一掌拍到雅弦的頸上。

    那個變得狂猛的男孩終於失去意識,倒在我的懷裡.

    「怎麼回事?」忽然覺得自己十分虛弱.像個女人。

    真浩看著在我懷裡的雅弦……葉靜忽然暈倒在臥房,醫生來到時,她已經死去。」他很冷靜,或許因為葉靜與他,並沒有太深的關係。「警察已經來了,清源叔叔在和他們說話。」

    那個黑衣男子過來。「少爺,還有什麼事要做?」

    「暫時沒有。」他看向黑衣男子一眼。「你們還是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對了,有任何新消息都要直接告訴我。」

    我在車中,看那個嬌俏男孩鎮定自若指揮一切。

    他是誰?

    蘇真浩?

    那個在我懷裡熟睡的,向我撒嬌的蘇真浩?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了……

    回到蘇家。

    我抱雅弦去了他的臥房。

    出來關門,轉身,真治站在他的臥房門邊,看我,靜靜看我。

    沉默著走過去,我擁住他,聽他抽泣的聲音。

    我們倒在床上,他說:「我應該姓程是不是?雅弦也應該姓程是不是?」

    不說一句話,我抱緊他,疲倦,像潮水一般襲來。

    凌晨時分,程清源打來電話,他則從警局出來。

    「我要見真浩。」他說。

    不行……我冷冷答他。

    「葉靜之死與我無關。」

    我壓低聲音笑,怕驚醒真浩。

    我能信你?

    「我要見真浩。」他鍥而不捨。

    「不…。」話沒說完,一隻手,忽然從我手裡取走了電話。

    「我來見你。」我看到真浩夜一般的眼睛。

    他們定下了時間和地點,真浩扭頭看我。

    「思辰………」男孩吻上男人的唇,男人聽到男孩的聲音——這個世界,沒有誓言。

    「我愛你。」

    他說。

    我愛你。

    視線裡的最後一樣,是他微笑的臉。

    我在清晨醒來。

    燦爛的陽光,照不進掛著厚厚窗簾的房間。

    「思辰,你終於醒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是雅弦,哭得雙眼紅腫的雅弦。

    「醒了?」我拍拍還在一陣陣痛的腦袋。「出了什麼事?」

    他看我。

    「葉靜死了。」

    這個我記得,葉靜死了。

    「小浩…小浩失蹤了……」他看我,像是在極力忍住什麼。

    你說什麼?」我一躍而起。「真浩失蹤?」

    一切的記憶,終於回到腦中。

    老張進到房中。「韓先生,我有話對你說。」

    雅弦看看我;靜靜走出去。

    「什麼話。」我看那個滿面皺紋的老人,他的臉上,我仍然無法看到任何波動。「若是少爺出了意外,請您協助蕭少爺做蘇家主人。當然,」

    他頓一頓。「這也是真浩少爺的意思。」

    我看他,冷冷地看他。

    「你知道真浩和雅弦是親生兄弟?你知道多少真相?」

    他答我:「全部。」

    我閉上眼睛,所有的人都當我是傻瓜,所有的人都在隱瞞真相,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卻沒有告訴我。

    「少爺和蕭少爺,都是蘇家的真正後人。」老張忽然開口。

    我驚訝至極地看他。

    「那天,夫人和程律師……他們沒做任何事。

    我猛然間明白。「難道…」

    「我一個管家,無法對夫人指手畫腳,可是維護蘇家的名譽,是我最重要的工作。」老人緩慢地開始敘述。「那天,我覺出不對,便在他們的酒裡放進安眠藥。第二天夜晚,也是我在先生和夫人的晚餐裡加藥,令他們發生關係,惟一一次關係。」

    我面色蒼白地看他。

    老人忽然笑了起來。「假的就是真的,真的,就是假的。」

    「真浩知道這些?」

    他點頭。「少爺知道所有的事;」

    「你在那天告訴他了?」我忽然想起那日回來,真浩和雅弦在房間中嬉戲。

    「是。」

    那麼,真浩在前一刻還在騙我。

    他說他姓程,他說雅弦亦是姓程,其實他知道,他姓蘇,雅弦亦是。

    我以為程清源是聰明人,卻不知道原來他和我一般的傻。

    所有的真相,真浩都已經知道,他卻不說。

    只看著程清源為了所謂的程家人,害死所有知情者。

    我忽然大笑起來。

    在房間中,面對老張,我大笑起來。

    原來最大的輸家,是我,是程清源。

    最大的贏家,是真浩。

    恍然間,程清源的話響在耳邊

    「因為你會為蘇家效力,直到老死。」

    「你已經被蘇家子孫俘虜,逃不出去……

    你也是,程律師.你早被蘇家人俘虜,逃不出去

    眼前忽地白光閃過,好像魂魄飛出身體。

    頭疼如裂,我失去了意識。

    我在舞會上出現。

    箔韻笑著走過來,她挽起我的手。

    「思辰,我喜歡你呢!」

    我們跳起舞來,她穿黑裙,盤起的頭髮上插著美麗的,香氣襲人的薔藏。

    音樂聲中,我們不停地旋轉,她的裙擺飛揚,她的臉孔微笑,

    我閉上眼,低下頭去,想要親吻她。

    待到近前睜開眼來,那張微笑的臉,變做一模一樣的男孩。

    「思辰,思辰。」他笑警。「我愛你,我……你,可是,你不可以相信誓言。」

    一瞬間,心蕩神馳,卻在旋轉時,巴角餘光中,出現另一個男孩。

    「思辰……」他的眼中有淚,「縱使你不愛我……縱使你不愛我....」

    身邊的男孩放開了手,我看到老張,他看我,面無表情地看我,我所到他的聲音。

    無論是誰,你都逃脫不了蘇家。這一生;你將為蘇家所用上

    我暴喝一聲,睜開眼來,額頭上競全是冷汗。『

    夢?我在做夢?

    「思辰?思辰!」熟悉的聲音,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我轉過頭去,是真浩,滿面淚痕的真浩。

    「真浩…。」我喃喃地說著:是你?怎麼會是你……」手撫上他的臉頰。「你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又出現?程清源呢?他在哪裡?雅弦呢?你的哥哥,又在一旦……。」

    「我在這裡」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旁響起。我回頭,看到雅弦,他伸出手,讓我握住。「我在這裡。」

    有人走進房間。』

    「思辰,你竟然醒過來,真是命大。」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司馬?司馬怎麼會在這裡,是為了葉靜嗎?

    「葉靜死了。」於是我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

    他淡淡地笑。「我知道……」

    不,不,你不知道,站在你眼前的蘇家主人,其實就是一個主謀。

    可是我,不能開口。

    只能看著那一滴淚,出現在這個男人的眼邊。

    「倒是你,思辰,你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里長了塊腫瘤?」

    我愣愣地看他。「你說什麼?腫瘤?」

    「是,惡性腫瘤。三天前你暈倒的時候,我仍已經幫你做了切除手術,可是,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危險算不算過去。」

    我輕聲地笑。「會死嗎?「

    「不知道。」他搖頭。

    我緊握住雅弦的手。「我想靜一靜。」

    司馬歎口氣,慢慢退了出去。

    真浩看著我,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我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聽到門響的時候,雅弦哭出聲來。「思辰,請你不要責怪浩,他為了蘇家,沒有其他辦法。」

    我抱他入懷,不知該說什麼。

    若他知道葉靜其實是被他的雙胞弟弟害死,還會說這句話否?

    「為什麼筠韻要送你出去,不把你當做蘇家子孫?」沉默很久,我問他。

    「你也知道有關蘇家的傳說。」他輕聲答我。「必生雙胞,滿月時,雙胞中的哥哥一定會死去……所以夫人產下我和浩後就把我送出,當我是簫家人,不是蘇家人。」我想我知道筠韻為何要把雅弦當做簫箏的孩子。她還是愛他,縱然她嫁的人不是他,而他愛的人也不是她。「所以我的母親,我的父親,都是假的。」他笑「原來蘇夫人,就是我的母親。」不,其實她沒有騙你,那張照片,也許是她的真正心意。不願意讓他太出色,始終掩蓋他的光芒,是怕又再發生那樣的事。筠韻寧可他如普通人一般生活,也不願他像陽光一船燦爛。

    「而我,果然逃過這一劫。」雅弦靜靜躺在我的懷裡。「其實最苦的,是浩,要繼承蘇家的浩。」

    所以那個精靈一般的少年,忽地改變。

    我很想哭,於是就哭了出來,淚水落在雅弦的肩上,濺濕他的襯衫。

    仍然去了公司。

    天靈遞報紙給我看,我說頭疼。

    「你告訴我內容吧。」

    她說:」程清源被拘捕,又被釋放,他們說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語吾輕笑。霸黔之中。

    想必真浩已經在那天告訴他所有的事實,包括,他不是他的孩子。

    電話忽然響起,天靈遞過話筒。

    「老闆,程律師打來的。」這個時候,她還會當他是偶像嗎?

    「喂。」

    「韓先生。」

    「程律師,你還好嗎?」

    「我很好,真浩和我說了所有的事。」

    「你是否恨他?」一雖然我知道這是多此一問,可仍然想問。

    「不,我恨我自己,若我早知道真相,我不會讓你得到他和雅弦」

    我大笑起來,笑到淚水上湧。

    「你競想用他們來代替筠韻?,,

    「有何不可。」他淡淡開口。「難道,韓先生不是這樣?」

    我以為我可以堅定回答他,「不是」

    可活到口中,竟無法說出。

    「可是,葉靜並不是因為我而死。」一事到如今,他仍然堅持。

    那麼是為誰而死!我低吼。「她是這樣愛你。而你竟然……」

    「你知道真相,她知道我所不知道的所有真相……」程清源道:「你知道我為何娶她。」

    站在邊方,我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為了真相。」

    「對。我不愛她,可是她告訴我,若我娶她,她會告訴我一切關於筠韻的一切。

    「你果然娶她?」

    我抓緊話筒,竟想哭出聲來。

    葉,你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

    愛一個人,竟然能放棄這麼多?

    「就算真浩不是我的骨肉,我仍然沒有後梅。」程律師道:「我做的過一切,都是為了筠韻,為了真浩,你除去的,是蘇家的敵人。」

    是阻礙蘇家向前走的敵人。

    「那又如何,只要是筠韻希望的,我都會去做。」

    我想大笑,筠韻,你到底是什麼人,競引得程律師為你鞠躬精粹?

    司馬為我複診,我趁機向他問起葉靜的死因。

    「我不是法醫。」他悶悶答我。

    「若你想驗屍,一定可以辦到。」就憑他的蘇家私人醫生名義。

    「你在懷疑什麼?」司馬問我。

    我笑。「你應該知道。」

    「中毒,毒發身亡。」司馬談談說道:「警察在程大律師的書房抽屜裡找到盛放毒藥的瓶子。」

    「可警方說是證據不足。」

    「證據?」司馬笑。「你覺得,像他那樣的人需要這個?」

    其實我和他一樣,都相信是程清源殺害葉靜。

    「思辰,你其實沒有脫離危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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