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舉目可見的美麗英倫景致,讓甫下機就由留學中心安排的接機人員接上車的雷芷彤,看了是讚歎聲連連。
車子行經倫敦市中心後又轉往近郊,接著進入高級住宅區,舉目所見都是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房子。
約莫再行駛十分鐘後,車子來到一棟宏偉富麗的建築物前,接機人員比利先行下車,回頭看向跟著下車的雷芷彤,她正抬頭仰望著眼前價值不菲的房子。
他微微一笑,先行上前按了門鈐,一會兒後,金屬鏤空的雙門開了,比利跟司機隨即將她的三大箱行李從車子的後車箱拿出來,一一提進屋內。
雷芷彤仰頭看著大豪宅,一想到媽咪全都替她張羅好了,她的粉臉上再度漾起醉人的笑意。
媽咪真的太愛她了,居然幫她找了這麼一大棟典雅高貴的房子,不僅有綠草如茵的歐式花園,還有波光鄰粼的游泳池。
她開心一笑。太棒了!她可以在這裡玩六個月。
眉飛色舞的她打量完了,這才笑咪咪的走進屋裡。
一進門,她就看到一名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正跟比利說話。
他一身亞曼尼條紋西裝,渾身散發著輕鬆、優雅的過人氣質。
「就是她,雷芷彤,麻煩你了。」
比利見她走進來後,看著她的方向跟男人點一下頭,再跟她點點頭,隨即就跟司機一起離開。
費德勒雙手環胸的打量起她,見她一頭又黑又亮的直髮,斜剪的劉海讓她看起來更顯稚嫩,她的肌膚雪白粉嫩,像掐得出水的蜜桃,而那雙黑白大眼靈活有神。
他點點頭,以眼神示意要她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雷芷彤乖順的點頭,走到他所指定的位子坐下,在面對面的情況下,她頓時發現他有一雙會放電的湛藍眼睛,而且他的輪廓分明,俊俏的「費司」好像無從挑剔了。
在她打量間,費德勒將桌上一式兩份的契約書都翻到最後一頁的簽名處,並放到她眼前,指著一邊的筆,以英文道:「簽名,一式兩份都要簽。」
她眉一皺,不解的看著他。
「你聽不懂英文?」他挑眉問。
「我聽得懂,我從小就有一名專屬的英文老師,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簽名?」她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一邊想將契約書拿來翻閱,但是一陣吼聲打住她的動作。
「你簽就是了,我不會要你賣身的!」
聞言,她不怎麼高興的瞥他一眼,她媽咪當然不可能安排她賣身,這一點她才不擔心,只是這簽名……難不成是Checkin的簽名。
看她還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快點!」
「好好,簽簽簽!」
怎麼那麼沒耐性?她邊簽心裡邊嘀咕。
簽好了後,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將其中一份帶走,剩下的那一份則擺在桌子上,然後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沒多久,樓上突地傳來「哇……哇……」的小孩大哭聲。
她柳眉一皺。怎麼會有小孩?
心裡正納悶著,便見他下樓來了,手裡還牽著一個看來大約一、兩歲的男娃兒,正抽抽噎噎的哭泣著,臉上掛著兩行淚水跟鼻涕,一手抱著毛茸茸的玩具熊,看來還挺可憐的。
鈐鈐鈐
男人的手機響了,他很快的抱起小男孩,可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塞到她的懷中,逐自走到一旁,邊走邊接聽手機。
「嘿!你、你幹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再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嚎啕大哭的小娃兒。
費德勒沒理她繼續講電話,但腳步未停的又走到另一邊,將一個放著奶瓶、尿片的手提袋拿起來走向她,接著將袋子塞給她。
「嘿!」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終於,兩分鐘後,他說完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她說:「你要出去就出去,要留在這兒也行,我去上班了。」
看他轉身就往門口走,她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叫道:「等一等!你就這樣將小孩扔給我?」
「不然呢?」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口氣裡有著明顯的疑問。
不然?她傻眼,「我可是來渡假的。」
她很不開心的將小娃兒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渡假?」他優雅的攤攤手,再笑了笑,「行,我不介意,你現在就可以帶著奧斯卡到前面的公園去渡假。」
語畢,他轉身出了門,她呆若木雞的看著大門被他關上,下一秒,她就聽到轎車離去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狀況?!
「嗯嗯……哇」奧斯卡揪著她的手,哭得淅瀝嘩啦的。
「我不是啦!!」她氣呼呼的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他哭得更傷心了。
小男孩拚命哭,還發脾氣抓她的手。
「幹什麼?走開啦!」被抓痛手的她忍不住對奧斯卡發出大吼,他瑟縮了一下,繼續哇哇大哭。
雷芷彤快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沒理會那個煩人的小鬼,趕忙從皮包裡拿出富英留學代辦中心倫敦聯絡處的資料,拿起話筒撥了電話,「喂?我找比利……比利,你有沒有弄錯?怎麼那個男人會將小孩塞給我?啥!沒錯,Study&Work,所以我的工作就是顧這個小鬼……我是保母?!不可能的,喂喂喂……」
天!她一臉震驚的放下話筒,呆呆的看著哭得臉上滿是眼淚跟鼻涕的小男娃,會、會嗎?接下來的六個月,她要當他的保母。
不!她倒抽了口涼氣,連忙又拿起話筒撥了越洋電話到家裡,「媽咪……」
「芷彤。」電話的另一端是雷淳儒。
「爹地,有沒有搞錯?」她氣呼呼的將發生的烏龍事連珠炮的說完後,又大聲抗議她才不要當保母,她要回家!
「不行!你要賺十萬英鎊才可以,你簽了約的。」
「我……可是我不是……」她氣極了,但又不能跟爹地說實話,「媽咪呢?」
「她出去了,你要跟她說什麼?」
「沒、沒有啦!」
「那就好,反正簽約時,爹地的條件很清楚了,你就加油點。」雷淳儒頓了一下又道:「對了,芷彤,爹地順便提醒你,為了改變你對錢的態度,你的白金附卡已經全數停用,你皮包裡的鈔票就是你僅剩的財產了,你要省著點用。」
什麼?!她氣呼呼的不願回話,但念頭一轉,雖然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過出發前,媽咪說她會在她的行李箱裡塞些錢。
媽咪疼她,這錢一定塞了不少,也許讓她找個人來代替她當保母都綽綽有餘呢!
她思緒間,雷淳儒還繼續說著,「哦,還有,你皮包裡還有一張回程機票,你要是吃不了苦,也可以夾著尾巴飛回來,或是像個長不大的女孩去向你的媽咪求救。」
「呵!我才不會那麼沒用的,爹地,你看著吧,我一定能在這裡撐上六個月的!」
她得意揚揚的將話筒給掛上,瞥了哭得快沒聲音的奧斯卡一眼後,逕自將帶來的三大箱行李來回三趟的拖到二樓。
除了一間應該是主臥室的房間上了鎖外,她將其他的房間一間間打開來看,最後挑中了最後一間粉藍色系,有個大大落地窗的大房間,而哭到哽咽的奧斯卡,也抱著他的熊寶寶跟著她走進房裡。
雷芷彤還是沒理他,她先將皮箱打開,而這一開,她楞了一下,連忙再去開另一個皮箱,「這……」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的再去開第三個,還是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將那三箱一看就是地攤貨的粗俗衣服,全從行李箱裡扔了出來。
奧斯卡看著那飛到半空又掉下來的衣服,覺得好玩,也跟著湊上前去,幫忙她將衣服從皮箱裡拉出來。
完了!完了!!雷芷彤愈丟愈心急,她的名牌衣服、飾品全不見了,這堆衣服乾淨歸乾淨,但她這個大小姐哪能穿這種便宜貨呢?
半個小時後,三大箱的衣服全搜完,裡面媽咪塞給她的錢全不見了!
她知道一定是被爹地早一步搜括走的,因為她要出發到機場前,他是最後一個進入她房間的人。
一個念頭突地閃過腦海,爹地跟富英留學代辦中心的老闆王伯伯是超級好朋友,媽咪雖然跟王伯伯也很好,但王伯伯一定比較偏爹地那邊的。
媽咪肯定也讓王伯伯給騙了!
她第一個想法就要是通知媽咪,但一想到她剛剛才跟爹地嗆聲……
咬著下唇,她拿出皮包一看,差點沒傻眼。怎麼、怎麼只有三百英鎊?!
她沮喪的瞪著正開心在她的衣服堆裡,打滾玩耍、笑呵呵的奧斯卡。
完了!她這個嬌嬌女的磨難期已經到了嗎?
☆☆☆
費德勒開車來到自己的事業王國,一處位在倫敦泰晤士河畔、一棟可以俯看泰晤士河美景的商業大樓。
停好車,搭電梯上了十五樓的辦公樓層後,他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會議室,一個馬蹄型可坐十六人的會議桌,已坐滿了一級高階主管,眾人一見主席入座,會議便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兩個鐘頭裡,眾單位主管對這個月各分店的營運情形、新企劃等各方面展開報告。
會議嚴肅,但有不少女性主管仍是桃腮帶靨的看著俊俏的總裁,不禁心神蕩漾的,幾乎看癡了眼。
其實也怪不了她們,黑髮藍眼的中英混血兒費德勒年僅三十二,卻已是「Ken連鎖書店集團」的年輕總裁。
集團年營收三百億,在英國各大都會區、知名商街,及百貨賣場等地都設有連鎖書店,而每個營運分店皆窗明几淨、裝潢優雅,該集團書店更以銷售人文、藝術等專業書籍聞名。
Ken的每間分店皆會播放輕音樂,店員們身著簡單潔淨的藍T恤、黑色牛仔褲,讓進出書店的顧客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同於傳統老書店的輕鬆氣氛。
而外表英俊、體格健美頎長、氣質不凡的費德勒更是英倫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女人對他趨之若騖,投懷送抱的亦不少,但已有五名交往中女友的他都拒絕了,相對的,他的五名女友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不能哭也不能鬧,更不能要求他選擇。
因為他坦言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要是誰有結婚的打算,就離他遠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場會議在費德勒清楚這個月各分書店的營運狀況,及一些籌備中的新分店進展和後續企劃後,宣佈結束。
高階主管們一一離座,陸續走出會議室,獨留費德勒跟他的左右手,也是他在讀劍橋大學的同窗好友丹尼斯。
略顯矮胖,但看來就是個好好先生的丹尼斯,走到他身邊問:「新保母來了?」
費德勒點點頭。
「穩當嗎?」
他勾起嘴角一笑,「當然。」
「這麼有把握?」
「那當然,由經驗得知,年輕女孩吃不了苦,做沒幾天就落跑,我先跟她簽約至少有約束力,不管她願不願意,六個月是逃不了了。」
費德勒邊說邊拍拍好友的肩膀,接著轉身走回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卻見丹尼斯還興致勃勃的跟進來想聊天,他搖頭,算是拒絕。
丹尼斯已是兩個小孩的爸了,對這近兩、三個月,有異國的漂亮美眉到他家當保母的事羨慕極了,因為其中有幾個還會在半夜摸上他的床。
不過,對黃金單身漢的他來說,對她們可是一點「性」趣都沒有!
但他沒興趣,丹尼斯可是興趣濃厚,只是看他將注意力移到文件上後,他也只能輕歎一聲,轉身朝門口離開。
費德勒常說,奧斯卡是他姊姊蕾妮寄放在他家的,付保母費的也是蕾妮,這種半工半讀的機會也是蕾妮提供,他是被迫趟渾水的。
且若不是蕾妮堅持,他一定會找個專業的保母來照顧奧斯卡,要不,來Study&Work的多半是十幾、二十的青澀少女,那些幼齒保母,自己都欠人照顧了,能怎麼照顧一歲多的奧斯卡?!
呃,費德勒還說了什麼?那些幼齒保母總是將家裡搞得雞飛狗跳,穿著也過於清淳……
唉!根本就是說給他羨慕的,他家裡的黃臉婆要是能換成那些幼齒保母有多好。
在辦公桌後的費德勒,看著好友邊歎氣邊走出去後,忍不住笑著搖頭。
不過,他腦海突地浮現雷芷彤那張東方娃娃的美麗臉蛋。她好像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希望由她照顧奧斯卡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好。
☆☆☆
因為不放心,且還與佳人有約,才下午五點,費德勒即從公司提前回家。
這據以往的經驗,幼齒保母的第一天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亂!
不過,他一回家卻發現家裡靜悄悄的,意外的安靜。
費德勒蹙眉,「奧斯卡——雷芷彤——」
屋子裡上上下下他全找了一遍都沒看到人,但走出屋外,就聽見隔壁被鄰居們稱為怪婆婆的家裡傳出一些爭執的聲音。
「幫一下忙又怎麼樣嘛!你年紀那麼大,不會沒帶過小孩的。」
「我沒帶過,也沒生過,臭丫頭,你給我帶著你的娃兒滾了。」
「誰要滾?臭阿婆,不肯幫就算了!」
砰的一聲,門開又關,費德勒看到他家的幼齒保母拖著哇哇大哭的奧斯卡站在怪婆婆的門外,還氣呼呼的對她做了一個大鬼臉。
雷芷彤沒瞧見他,此刻一肚子火的她一直看著奧斯卡,還氣煞粉臉的對他怒吼,「不要哭了,再哭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哇……哇……」
費德勒蹙眉,雙手環胸的看著她拖著哭得淅瀝嘩啦的奧斯卡走回來,一看到他,她的怒火頓時整個爆發了。
「孩子還給你,我不幹了!」
她扔下這句話,就火冒三丈的要進屋裡去拿行李,沒想到卻讓他一個箭步的閃身上前給阻止了。
雷芷彤咬牙切齒的怒道:「走開!」
「把奧斯卡帶進去。」
「我說我不幹了!英文你聽不懂嗎?我不幹了,還不懂嗎?」
「不懂的人是你,帶他進去。」他看來很溫柔,但那過於深邃的藍眸,居然有一股讓人不得不順從的氣勢。
她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願的拉著好哭的奧斯卡走進屋裡,隨後跟進的費德勒看著桌上原封不動的契約書開口,「你連看都沒看一眼?」
「我有時間看嗎?」她怒目切齒的瞪著他,「小鬼哭個沒完沒了,哄也不行,扔玩具給他玩也不行,丟餅乾給他吃他也不要……」
「等等。」他啼笑皆非的打斷她的話,「你當他是狗兒?扔玩具、丟餅乾?」
她抿抿唇,看著正趴在他大腿上哭的奧斯卡,「他只會嗯嗯的說個沒完,誰聽得懂他想幹麼?」
他低頭看著奧斯卡屁股後面的隆起,再抬頭看她,「你幫他換過尿片了?」
「尿、尿片?!」她錯愕的瞪著他,再看看她認為應該有兩歲的小男娃,「不必吧!他看來兩、三歲了。」她故意多報了一歲。
他搖搖頭,「他今年一歲三個月,或許營養不錯,看來是有兩歲的樣子。」
老天爺,難怪他老是嗯嗯的說不清楚話。
費德勒又接著說:「去幫他換尿布。」
「不,我不幹了,你另請高明吧!」她寧願找另一個工作去賺十萬英鎊,也不要當保母。
「那可由不得妳。」他邊說邊將桌上的契約書遞給她,再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你得做滿六個月,不然別說沒酬勞,還得支付一百萬英鎊的違約金。」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怎、怎麼可能?」
費德勒微笑的以眼示出息,要她看看手中的合約。
雷芷彤楞了楞,隨即飛快的低頭閱覽,但看沒兩頁,就看不下去了。
她臉色發青的怒道:「你誑我!還說不是賣身?這上面明明寫著我得當那小鬼六個月的保母,不然得……」
「他不是小鬼。」他直接打斷她的話,「而且我也沒誑你,因為這裡面寫得很清楚,含吃住、有薪資,但沒那方面的服務。」
是沒錯,「可是……」
「不用再說了,這是一份正式合約,所以從你簽下字的那一秒開始,它就具有法律效力了,因此,現在……」他低頭拍拍奧斯卡的頭,再看看她,「也不用換尿片了,先去幫他洗澡。」
「我不要!」
「如果你現在就能拿出一百萬英鎊的支票給我,你就可以不必去做。」
她倒抽了口涼氣,「你、我要有一百萬,我幹麼還來半工半讀。」
「那沒得選擇了,就做吧!」他露齒一笑。
虛偽的惡魔!雷芷彤氣呼呼的瞪著他,心裡直犯嘀咕,這是什麼世界?而她又為什麼那麼笨?一連兩次的上了兩個男人的當,一個是爹地,一個是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惡魔僱主!
她抿抿唇,不情不願的去牽奧斯卡的小手,但一想到他是男生……
「他是小男生耶,我怎麼洗?」男女有別吧!
「你怎麼洗澡,他就怎麼洗。」費德勒聳聳肩,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是女生。」她皮笑向不笑的提醒他。
他答得一派泰然,「但妳是他的保母。」
「我……」
看他那樣子,她知道自己一定麼不過他的。沒辦法,她只好帶著走路搖搖晃晃的奧斯卡上了二樓,來到一整個下午,已經被他玩得翻天覆地,好像颱風掃過的粉藍色系的兒童房,再走到貼了米奇貼紙的浴室,先將他丟在浴缸旁,找來一雙塑膠手套戴上後,幫他脫了衣服,然後閉著眼睛,胡亂的幫他全身亂洗一通,再拿著大浴巾將他包好,走出浴室,從櫃子裡拿衣服幫他穿上。
一陣忙碌下來,她已經全身香汗淋漓了。
「吃吃……」奧斯卡拉拉她的手。
「餓了?我也餓扁了。」
中午,她還只吃了餅乾而已。她牽著奧斯卡下了樓,沒想到惡魔僱主也已經回房裡衝過澡,且換上了一件DUCCI白襯衫及背心,再繫了領巾,袖子捲起,整個人看來多了一抹輕鬆的優雅,而微濕的髮際讓他看來更顯性感,讓人有股想要伸手去幫他撥弄那頭微亂濕發的衝動。
其實,她的家世好、人長得又靚,追求者不少,但她對那些同年齡或長她幾歲的公子哥兒一向沒好感,可眼前這個……
「別流口水,我對小妹妹沒興趣。」
費德勒打趣的聲音陡起,也將她從思緒中喚醒,臉頰驀地一紅,吶吶的道:「少往臉上貼金,誰會看你看得流口水!」
「那就好,我要出去了,晚上應該不會回來。」
她一臉錯愕,「你不回來?那我們,我跟奧斯卡的晚餐呢?」
費德勒回過頭來瞥她一眼,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由你這個保母準備,好了,我出去了。」
當然?!雷芷彤不滿的道:「明天是星期六,我應該有周休二日吧!你不回來,明天奧斯卡歸誰?」
他露齒一笑,「當然歸你,我是上班的人,要約會、要周休。」
她受不了的大聲抗議,「可他是你的……」
「他是妳的工作!」他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再瞥了手錶一眼,「抱歉,我要去接佳人了,再見。」
「等一等……」等等等個頭咧,人家都已經開車走人了。
「吃吃……」奧斯卡拉拉她的手。
她看著洗乾淨後還長得滿帥勁的小男娃,輕歎一聲,「你投胎投得不好哦,你爹地根本不愛你嘛!」她突地想到自己的爹地,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成了落難公主了。
「算了,咱們難姊難弟的,我請你去吃麥當勞吧!」
說著,她帶著他外出,找速食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