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寧同意了她的請求,讓孫家可以遷園到這裡,她對他的大方充滿感激。
他甚至不問遷園的原因,不提答應的條件,她只說了半句,他就猜到她的下文立刻答應,毫無猶豫,也不多問。
他騎在黑馬上,人俊馬駿,與她的白駒相得益彰,十分的出色。
「妳喜歡的話,全都送給妳也無妨,何必說什麼租不租,分什麼妳和我的。」
話雖然說得親熱無比,但兩個人卻隔著一定的距離。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情難自禁,又害她發疹子暈了過去。
還好她這病對身體損傷不大,否則他一定會很心疼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來沒對哪個女子有過這種心情——
想要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而且有一種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衝動。
別說她只是想遷園來此,就算她要一把火燒了穿巖山莊,他也樂於幫她點火。
「那怎麼行?」孫淨海充滿愛意的看著他,臉一紅,低聲道:「我們的事是我們,怎麼能跟兩家的生意混為一談。」
她雖然說得這麼客氣,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只覺得情郎怎麼看怎麼好,說什麼都像天籟,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可以。」夏侯寧說得斬釘截鐵,「什麼事都比不上討妳開心重要。」
讓她滿足是唯一的大事,他有那種拚了命也要做到的堅決。
她輕歎一聲,感激的說:「你對我真好。」
真不明白自己之前怎會覺得他討厭,他明明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呀!
「妳對我也很好。」他本來想伸手輕撫她的秀髮,可猛然想起她會過敏,連忙把手收回來,「該死,差點害得妳又發病了。」
她嫣然一笑,「沒關係,我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舒服。」就算難過得要死,她也不會承認,她才不想他自責呢。
「不行,我還是要小心一點。」他用充滿希望的語氣道:「等浩江到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她的聲音帶著猶豫,「要是他也幫不了我,該怎麼辦?」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跟他相敬如賓,中間隔著一大段距離呀!
她想靠在他懷裡,然而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對她而言,卻像登天一樣難。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妳不要多想了。」
「但是……」她咬咬唇,「我們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呀。」
他穿巖山莊這麼大的名氣,女主人總不能是個不能見男人的怪人。
給人知道了,難道不會笑他?
「沒有最壞的事會發生,又何必提早做打算?」夏侯寧堅定的說:「淨海,妳一定要相信我,無論妳會好抑或是無藥,我對妳的心一如初衷,永遠不會改變。」
孫淨海微微一笑,羞怯的心踏實了許多,「我也是,無論你變得如何,我也永如盤石,永不移轉。」
她那美麗的笑容,無論看多少次總令他覺得炫惑、震撼,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芙睜的事物存在,而他以前全然沒發現?
他們策馬緩行,穿梭在穿巖山莊的好山好水之中,而濃情蜜意更是訴說不盡。
看到的人都感染到了那份喜悅,忍不住嘴邊帶笑,工作得更起勁了。
穿巖山莊要有女主人了,大家都非常高興的在傳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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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細雨滴滴答答的下著。
夏侯寧為孫淨海撐起一把畫功細膩的油紙傘,卻讓自己大半個身子暴露在雨中,很快的濕了衣衫。
他們的野郊漫遊結束在這陣春雨之中.
「你淋濕了,進來一些吧!」孫淨海心疼的說。
看他為了不碰到她,又一定要幫她打傘而淋濕,她是既窩心又心疼。
「沒關係的,我身體健壯,淋些雨不打緊,倒是妳可別多吹了風。」
他的口吻充滿了關心和寵溺,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大說貼心話,差點沒把站在簷下等待的夏侯依依噁心死。
「淨海、哥哥!」她踮起腳尖,朝著他們揮手,「我有話跟你們說,過來這裡坐吧。」
「是依依,她要跟我們說什麼?」
「不知道,過去看看吧,小心地上的水窪。」
「好,謝謝,你也小心些。」
看他們這樣的相親相愛,夏侯依依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叫受不了。
她催著兩個人進江南堂,立刻忍不住的大喊,「好了啦,不要在那邊眉來眼去,跟你們說一會話而已,又不是要叫你們分開一輩子。」
孫淨海臉一紅,上前挽著她問道:「妳生氣啦?」
「我當然生氣呀!不過不是生你們的氣。」她知道他們是身中情花毒,身不由己,當然不會怪罪他們。
而且,若不是因為情花的影響,他們才不可能相親相愛,她是為了不讓他們解毒之後懊悔,才要大力阻止,可不是想壞人姻緣。
「怎麼了,依依,妳跟誰生氣,祝樊嗎?」夏侯寧腦袋一樣的精明,一猜就知道。
「除了那個混帳之外,其他人要讓我動氣也難。」
她一手挽著孫淨海,一手拉著哥哥,快步走進江南堂,把裡頭打掃的丫頭全趕出去,順腳把門踢上。
祝樊早已在裡面,慇勤的備好了茶,「你們終於回來啦!我跟娘子等了好久,這是最好的猴子摘,快來喝喝看味道怎麼樣。」
「你住嘴,人家不是來跟你喝茶的。」夏侯依依凶巴巴的說:「而且我也不是你娘子。」
他一臉委屈,「娘子。」
孫淨海早從夏侯寧口中知道,祝樊原來是依依死不承認的丈夫,對於人家這麼慇勤有禮,她當然不能像依依一樣不給面子。
她趕緊落坐,說道:「真是麻煩你了,既然是猴子摘,這茶一定很名貴。」
「淨海,妳用不著討好他啦。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妳會變這樣都是他害的。」說完,夏侯依依順手賞他一個拐子。
祝樊委屈的抱著胸喊痛,對於娘子的打罵,充分發揮忍耐力,一點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們會變成這樣?」
孫淨海狐疑的重複一次,看了夏侯寧一眼,見他搖搖頭,表示對她說的話,點概念都沒有。
夏侯寧開口問:「依依,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和淨海會變成這樣?」
淨海是她最好的朋友呢,難道她不樂於看見他們相愛嗎?
「還問我呢!難道你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夏侯依依沒好氣的瞪了祝樊一眼,「不過才兩天呀!想想看,兩天前,淨海還在跟我說,哥哥是世上最混帳的討厭鬼。
「而哥哥呢,跟我抱怨淨海莫名其妙、古里古怪,說她老是對著你尖叫、昏倒,害你很困擾。
「結果呢,你們現在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一說完,夏侯寧和孫淨海忍不住相視一笑,「說的也是,真有意思,妳不提我倒忘了。」
原來才過了兩天而已呀,真是奇妙的一件事,孫淨海還以為自己對夏侯寧的反感是上輩子的事呢。
「忘了?!」夏侯依依驚訝道:「這種事怎麼能忘呀,淨海,我不想妳清醒了之後恨我。」
她是女孩子嘛,遇到這種事怎麼說都比較吃虧。
孫淨海抿嘴一笑,「我幹麼要恨妳呀?」
「是呀,淨海為何要恨妳?」夏侯寧也笑著說。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覺得這事奇怪,反而覺得他們相親相愛是很自然而然就發生的美事。
「當然是因為被祝樊連累的。」夏侯依依一把揪住想趁機溜走的他,凶巴巴的說:「快把你做的壞事一五一十的說來。」
祝樊苦著一張臉,「這怎麼會是壞事,本來是一樁美事的嘛!」
要不是夏侯寧和孫淨海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怎麼會這麼淒慘呀!想到這裡,他就壞心的希望此毒無解。
「不許囉唆,快跟哥哥和淨海解釋。」
「好啦,那我就說了,那天你們在花園裡踩到了我的同心索,索中所藏的情花毒從尖刺刺入你們身體,讓你們同時中毒。」
孫淨海一臉驚訝,而夏侯寧也是滿臉問號,「你在說些什麼?」
夏侯依依乾脆搶過話,「他說你們要不是受情花毒影響,絕不會愛得死去活來啦!」
孫淨海忍不住睜大眼睛,一副萬般震驚的樣子,「中毒?!」
是嗎?那種愛之入骨,不忍一刻分離的難分難捨,都只是一種毒、一種錯覺?
她覺得難過到了極點,呆呆的看著夏侯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麼真實的感覺,怎麼能只是虛幻,怎麼能只是一種情毒?
「那又怎麼樣。」夏侯寧一臉的鎮定。
原來如此,那些突如其來的濃烈感覺,原來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情毒的驅使。
但他一向實際,他的心明明白白的跟著孫淨海,絕無半分不實,就算知道是受情毒影響,他的那份熱愛也沒減少半分。
「那、那又怎麼樣?」夏侯依依頓時傻眼,「哥,你沒聽清楚嗎?你是中了情花毒耶。」
「喜歡就是喜歡,管他是不是中了毒。」他看著孫淨海,堅定的說:「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意是真的。」
這話讓孫淨海難受的心情掃得一乾二淨。
他那麼理直氣壯的說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是為了什麼的態度讓她深受感動。
他們相視一笑,只可惜不能牽手互握,以證心意。
「那怎麼行?」夏侯依依大吃一驚,她壓根沒想到他們居然不把這天大的消息當一回事。
「怎麼不行?」夏侯寧笑著反問。
她一陣氣結。這是怎麼回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好,到時候毒解了,就別說我狠心不拉你們一把,害你們鑄成大錯。」
祝樊吐吐舌頭,小聲的說:「那也得有辦法解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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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姑娘,請往這邊請。」
尚叔禮貌而客氣的招呼著,將遠道而來的貴客引領到準備好的廂房。
一路行來,丁緣君對未來女婿的家非常的滿意,樸實中帶著氣派、簡單中帶著匱推,不愧是江南第一大莊。
她洋洋得意的邊走邊看,一副自己已經是主人的滿意樣。
「多謝總管。」孫淳杏笑著說,「莊主不在莊內嗎?」她想夏侯寧一定不在,否則怎會不出來迎接呢?
「莊主的確不在莊內。」尚叔笑容滿面的說:「一早就跟孫姑娘到梅林去了,晚點就會回來。」
想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終於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他忍不住因為歡喜而眼眶濕潤。
這位孫姑娘是未來少奶奶的堂妹,這次來雖是為了生意,但大家仍是熱情招待。
孫淳杏從一入山莊就喜上眉梢,誤以為自己受到熱情歡迎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和夏侯寧的喜事,既然人盡皆知,那也就表示這趟不會白來。
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心花怒放,跟娘親樂得眼睛都彎了。
直到現在聽到孫姑娘這三個字,她表情一僵,愕然道:「哪個孫姑娘?」
「就淨海姑娘呀。」他喜孜孜的說:「孫姑娘,妳來得正好,剛好喝我們莊主和孫三姑娘的喜酒。」
她都還來不及表示驚異,丁緣君就叫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天哪!孫淨海那臭丫頭,嘴裡說著不打算嫁給任何人,還因此離家出走,沒想到她居然是故佈疑陣,讓她母女倆失了防範,而她早已趕到這裡,搶走了該是淳杏的莊主夫人寶座。
「娘!」孫淳杏趕緊拉拉娘親的衣袖,提醒她的失態。
雖然她也怒火中燒,但她明白,絕不能在此時表現出異樣,她得弄清楚,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造成如此巨大的改變?
「我只是太驚訝了。」丁緣君勉強一笑,「從沒聽說這件大好消息,真是太好了。」
尚叔呵呵笑著,「也難怪,莊主三天前才派人前去求親。」
「我們剛好在路上,所以錯過了。」丁緣君恨得牙癢癢的,卻還得裝出笑臉,「能跟穿巖山莊攀上親戚,真是我們孫家的福氣。」
「哪裡,該說是我們莊主好運氣,才能碰到孫三姑娘這麼個好姑娘。」
結束了寒暄跟客套之後,丁緣君母女一關起門來,就是一陣壓抑已久的怒火.
「氣死我了!怎麼又讓淨海給搶先一步了。」丁緣君氣呼呼的說:「那死丫頭,居然這麼陰險。」
她還以為這次是十拿九穩,絕對不會輸了,豈知又是空想一場。
「娘,這次是我們太大意了。」孫淳杏也氣死了,「所以才讓她擺了一道。」
「我就說嘛!淨海這鬼丫頭,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妳奶奶把大權給妳,而不回來爭奪,原來是另有打算,真是氣死我了。」
在她們興高采烈孫家的大權在握時,人家卻已經巴結上穿巖山莊,準備當現成的少奶奶了。
「娘,她既然一點都不顧姊妹之情,我也不跟她客氣了,這個虧,我是不會白吃的!」
孫淨海,妳也別太得意,事情還沒完,她可還沒打算認輸呢!
孫淳杏眼裡閃著熊熊的怒火,一臉誓不罷休。
叩叩兩聲,宋辭站在門口,客氣的說:「孫姑娘,歡迎妳來。」
她立刻滿臉堆歡,「原來是宋大叔,我正有事想請教呢,進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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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淨海手裡拿著籐籃,帶著一籃滿滿的收穫,興高采烈的回來。
「依依,看我採了什麼回來。」她一進門就開心的喊著。
夏侯依依一臉的興趣缺缺,一邊吃著大餅,一邊把不淑女放到桌上的腿放下,「帶了什麼好東西呀?」
「妳瞧瞧。」她喜孜孜的將籐籃往桌上一放,滿滿的楊梅,紅的、白的、紫的裝了一籃,個個又大又飽滿。
「是楊梅呀!酸得很,我不愛吃這個。」
想到她和哥哥天天成雙成對,滿山遍野的到處去遊玩她就焦急,每天都在翹首盼望祝樊帶著解毒方法回來。
可是那個飯桶大概不知道她有多焦急,一去就沒消沒息的。
「不酸的。」孫淨海笑說:「妳沒聽過桑樹嫁接楊梅,生梅不酸。這些楊梅拿來鹽藏、蜜漬、糖收、酒浸都好,味道棒極了。」
「妳怎麼知道這些?不用說,一定是我哥哥教妳的。」閨閣千金嘛,怎麼會懂得這些莊稼之事。
「對呀。」她臉一紅,充滿崇拜的說:「他什麼都懂、什麼都精,真不愧是……」說到這裡,猛然覺得如此大講意中人怪不好意思的,連忙住口不說。
「拜託,妳要不是中了情花毒,一定會說他是在賣弄炫耀,討厭得不得了。」絕對不是英雄似的崇拜著博學多聞的哥哥。「而他要不是中了情花毒,也沒那個空閒和心思,去跟妳說這些雜事.」
孫淨海神色一黯,小嘴微扁,一副要哭的樣子。
她明明知道依依說的沒錯,然而就算心裡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是受情花毒所蠱惑,但就是控制不住那日漸熱愛的心。
越跟他相處,她就越發現他的好、他的真。
她喜歡看他和莊裡的人閒話家常,他對每個人的關心都出自於真誠,他聰明,反應又快,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他體貼又溫柔,寵得她覺得自己比皇后娘娘還要尊貴幾分。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彷彿都是為他存在,如果依依說這麼真實的感覺都是假的話,那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淨海,妳別怪我老潑妳冷水,我是真怕妳醒了之後,會怪我嘛!」夏侯依依挽著她,「妳知道我是為妳好的。」
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那她絕對是第一個送上祝福的人,但偏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她怎麼能贊成這種可說得上是虛情假愛的婚姻?!
孫淨海勉強一笑,「我知道,我不會怪妳,現在不會,以會也不會的。」
「哎呀,不說這了。哥哥呢,怎麼沒跟妳一起回來?」她奇怪的往廳外張望,也沒瞧見人影。
「剛剛進門的時候,宋叔叔說有事跟他商量,兩個人去了半閒書屋了。」孫淨海說道:「瞧他的樣子,好像很急似的。」
夏侯依依一臉好奇,「有什麼大事嗎?哥哥竟然會支開妳,還真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或許是生意上的事,我聽不聽,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
「當然奇怪了,以哥哥現在跟妳毫不分彼此的狀況,他沒有理由要支開妳,才能聽宋叔叔要說什麼呀。」她想了一想,「不知道跟孫淳杏跑這來有沒有關係?」
「孫淳杏在這?!」孫淨海驚訝的問:「為什麼?」
「看吧,妳不知道是吧。」夏侯依依哼道:「我說這中間一定有古怪,大家都曉得的事,哥哥居然沒跟妳說。」
「跟我說什麼?」她得承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什麼事大家都知道,但夏侯寧卻瞞著她的?
「就是淳杏求親的事呀。本來我是想,這事跟我們也沒千系,哥哥答不答應他無所謂。」
而且那個時候淨海那麼討厭哥哥,聽到他的名字就反胃,她當然不會在她面前多提他的私事。
「不過現在看來,哥哥是不會答應,但孫淳杏又已經來了。」她搔搔頭,「妳看吧,這下問題就來了。如果哥哥心裡其實喜歡孫淳杏,也打算跟她拜堂,可是卻因為中了情花毒,跟妳好了起來,那不是對她有失公平嗎?」
孫淨海猛然一呆,電光石火的瞬間腦中想到了那日在枇杷園的事。
她們說的孫姑娘、求親、好事將近,其實不是她,而是在說淳杏?
她覺得心隱隱約約抽痛著,空氣在剎那間被抽個精光。
依依說的話像一隻大錘子,猛然敲開了她故意封住的恐懼。
如果、如果像她說的,當夏侯寧說出喜歡就是喜歡,他也沒辦法時,只是因為受情花毒所影響,那她該怎麼辦?
看她臉色突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夏侯依依忍不住安慰,「總而言之,還是應該先幫妳解毒才是。」她又喃喃的說:「不知道祝樊有消息沒有?」
「替我解毒?」孫淨海的聲音聽得出來快哭了,「如果沒有解藥,那該怎麼辦?」
「一定會有的啦!」夏侯依依抓住她的手,「妳別擔心,我們先去聽聽哥哥和宋叔叔說些什麼。」
孫淨海踉蹌的被她拉著走,恍惚中撞到了桌子,籃子翻倒,甜美的楊梅滾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