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塚辰拾起球,用力的打向牆壁,球因強勁的力道反彈回來,他依然用力一揮。
石川仁透過玻璃觀察著黑塚辰,他這個樣子根本不像在打球,反而像是在洩恨。
他從台灣回到日本這一陣子,外表看來似乎一切都好,但實際上石川仁很明白——黑塚辰變了!
他冷眼旁觀的看著黑塚辰走出來,彎腰從椅子上拿起白色的大毛巾,擦拭著自己前額的汗水。
「你的心情依然沒有辦法平復嗎?」石川仁輕聲的問。
黑塚辰不帶任何情感的瞄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很多嘴。」石川仁無辜的說:「我只是關心你。」
「不需要!」黑塚辰走向更衣室,打算清洗一下再回家。
石川仁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一切發展就如同山田喜樹所預期,黑塚辰在冷靜過後回去找孔博雅,想再好好和她談談時,發現她已經收拾行李離開,極度的憤怒和失望使他放棄了她,跟著他們回到日本,表面上看來似乎都很好,但是每天與他共事的石川仁卻察覺了他的轉變,若說以前的黑塚辰不苟言笑的話,現在的他更是生硬得令人看到他就下意識的退避三舍。
「剛才社長打電話給你,要你回去吃晚餐。」石川仁一看到清洗出來的黑塚辰便說道。
黑塚辰反應冷淡的收拾東西。
「辰君,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聽到了。」黑塚辰拉起拉鏈,站直身子,「跟我去喝一杯。」
「可是社長……」石川仁因為看到黑塚辰的眼神而閉上了嘴。
黑塚辰率先走出去,他很清楚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像在洩恨,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是種發洩。
隨著距離與時間,他對孔博雅的憤怒並未消失,但是他也很清楚明白自己無時無刻不是在想她,除了憤怒之外,有另一種更深刻的情感在他的心中發酵。
他在酒吧裡大醉了一場,而且找了一個女人,隨便的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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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舉動讓山田喜樹氣得幾乎瘋掉。
山田喜樹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任何事。
瞪著坐在面前的黑塚辰,他感到自己的怒火不停的往上冒。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就算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但是狂歡一夜、一大早就到公司上班的黑塚辰,還是掩不住一身的酒氣。
黑塚辰輕靠著椅背,手裡拿著等會兒開會的資料。
「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同意讓那個女人進門嗎?」山田喜樹哼了一聲,「想都別想!」
黑塚辰知道山田喜樹口中所謂的女人指的是孔博雅,他的目光一垂,沒有任何反應。
「我可不是慈善家,花了大把的鈔票幫她家度過難關,最後還收她做我的孫媳婦!她是不錯,但她不是這世上唯一的女人。」
山田喜樹的話終於激起了黑塚辰的反應,他微抬起頭,輕聲問道:「社長,你說什麼?」
山田喜樹被他銳利的眸光一看,微吃了一驚,但盡力保持冷靜,他當然不會讓個晚輩給嚇住。
「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幫孔家度過了難關,而她離開你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最好給我爭氣一點,別再把心思浪費在那種女人身上,聽到沒有?」
黑塚辰的臉色一沉,他記得很清楚,孔博雅說——她要結婚,對象是一個可以幫她家度過難關的一個人,而那個人很老、禿頭、自私、自大還不懂禮貌,這些形容山田喜樹真是太貼切不過,不過他肯定山田喜樹不可能會娶孔博雅,這代表著事情不對勁。
「沒想到你們見過面。」他不動聲色說道。
山田喜樹一臉得意,「沒錯!只要幾句話,她就全都聽我的了。」
黑塚辰用一種冷硬、打量的目光掃視他,「所以,她知道我是社長您的外孫嗎?」
「沒錯!」山田喜樹的回答沒有遲疑。
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那麼市儈的話,在知道他是誰之後,她該做的不是放手,而是緊緊、牢牢的捉住他!
他將手上的資料丟到桌上,猛然的站起身。
「你做什麼?」山田喜樹有些意外的看著黑塚辰。
山田喜樹年事已高,所以黑塚辰盡可能的給予他尊重,但他不允許他一再的左右他的人生。
「去台灣!」
「做什麼?」山田喜樹一臉的錯愕。
「如果我得不到孔博雅,這輩子你就等著絕後吧!」
聽到黑塚辰的話,山田喜樹倒抽了一口氣。這小子竟然敢拿這種事來威脅他,偏偏——他真的還挺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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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博雅有點疲累的朝公車站定,看著川流不息的車陣,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一部黑色的車子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一點都不在乎公車來了沒有,反正她的生活日復一日,向來沒有多大的變化。
山田喜樹如他承諾的出面替她家度過了危機,但她也沒有因此回到孔家,她選擇繼續一個人生活。畢竟就算她的身邊沒有黑塚辰,她也不會盲目的再讓自己過著以前那種任人擺佈的生活。
反正對於她這麼一個不長進的女兒,孔家也不歡迎她回去,所以她就繼續自力更生,不靠任何人。
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四周,這個聲音觸動她的心,但是她不太確定有沒有聽錯。
然後她看見他大步的朝她走來,一瞬間,她的心激動的跳起來,臉上的表情因為看到他而為之一亮,對他的思念不經意的完全流露出來。
看見了她的表情,黑塚辰既感到鬆了口氣卻又生氣,「你在這裡做什麼?」
「等車。」她沒有心機的回答。
「為什麼會在這等車?」
「我……」她回得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要坐公車回家。」
「孔家大小姐,」他的聲音有些諷刺,「竟然要坐公車?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哪裡出錯了?」
聽到他的話,她的心開始下沉,她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的車子送修了,又不想坐計程車,所以……」她的解說在她自己聽來都顯得氣弱,她歎了口氣,決定放棄解釋。
他拉住了她的手,往他車子的方向拖。
「做什麼?」她有些焦急的問。
「談談。」他把車子駛入擁擠的車陣中。
她知道她該立刻下車,並且要他離開,永遠不再見面。但是她開不了口,畢竟她太久沒有看到他,她止不住對他的思念。
就算只有一下子也好,她想多看他一下下。
車子在他所開設的拉麵店前停下來。
她從駱弘芸的口中得知,黑塚辰並沒有把拉麵店頂讓,只是全部交給高薪從日本請來的大廚打點。雖然每次都克制自己,但是她就是會忍不住的一再經過這裡,只不過她並沒有勇氣踏進去。
「進去吧。」他拉著她,繞到後頭爬上曾經是他們兩人短暫停留的家。
這裡的擺設沒有因為主人不在而有任何的改變,這樣的感覺令她心裡升起莫名的喜悅。
「你結婚了嗎?」他的聲音透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陰沉。
她的身軀一僵,聽到他的問話,她的神情一黯。
「為什麼不回答?」他拉住她的手,接著身體靠了過來,兩人近得幾乎貼在一起。
她抬起頭,看著他,從他的眼中,她看見一種特殊的脆弱,「就快了。」她強迫自己開口。
「快?!」他的雙手突然收緊,令她陷入他的懷抱中,「你若再繼續說謊,我一定打你一頓!」
她茫然的看著他許久,「你知道了些什麼嗎?」她的臉上有著懷疑。
「搞清楚,」他仔細的審視她的臉,「現在是我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
「沒有婚禮!」她壓抑許久的情感突然爆發,掙扎著要他放開她,對現在的情況感到生氣,「在可以想見的日子裡,不會有婚禮!至少目前——我還沒想到婚姻。」
他的嘴角浮現一朵微笑,他吻著她的雙唇,「如果沒有婚姻,當時為什麼騙我?而且連機會都不給我就收拾東西離開?」
她沒得選擇,畢竟這是她與山田喜樹之間的協議,只是她不知道是否應該跟他坦白。
「你該不會是想要保護那隻老狐狸吧?」黑塚辰懷疑的看著她。
她沒那麼偉大,她當然不會想要保護山田喜樹,只不過這個人是黑塚辰唯一的親人,她不想他們之間因為她而有衝突。
「就算不是因為你外公,我們之間也不可能。」她的臉上有掩不去的失落,「如果你真的重視我,你不會騙我。」
「騙你?」他的聲音透著不悅,「我哪裡騙你了?」
「你是山田喜樹的外孫、未來的日颺航空的接班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那不重要。」他的口氣輕描淡寫。畢竟對他來說,兩人彼此真心相屬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才怪,」她不以為的說:「其實在你內心深處,你也把我想得跟我媽一樣,是個勢利的女人!」看苦他的臉色轉為陰沉,她依然堅持,「別否認,至少在我告訴你我為了錢而選擇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做的不是要我打消念頭,而是說我會後悔,然後轉身離開。你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做,對不對?到底在你心目中,我是怎樣的女人?」
「怎樣的女人?」他火大的看著她,「自以為是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她企圖推開他。
「我會放手就是瘋了!」他任由她在他的懷中掙扎,接著他低下頭來狂吻她,他激動的行為幾乎弄痛了她,但他根本不在乎,只把這當成一種補償,補償他這一陣子因為她吃的苦頭。
「你竟然因為那老傢伙的話而離開,」他緊緊的摟著她,「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她驚訝的看著他,他竟然稱自己的外公老傢伙……
「我認為這對你最好。」對她而言,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
「我警告你,」他瞪著她,口氣帶著—絲陰沉,「別再擅自決定什麼東西對我最好,因為你不是我!對我而言,我要你在我身邊,這才是對我最好!」
不可否認,他的話使她心中霎時充滿喜悅,只是她依然遲疑——
「我不想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失去繼承權。」她的聲音輕柔,語氣中充滿矛盾。
「你根本不需要在乎這個,因為繼承權只有我要不要的問題,沒人可以用這左右我,」他情緒激動了起來,「我很愛你!就算在我以為你因為利益而放棄我的時候,我還是愛你!這些日子以來,我無法不想你,所以我要你跟我回日本。」
聽到他赤裸裸的告白,令她感動。
她的聲音略略顫抖,幾乎帶著哭聲,「可是你外公……」
「他交給我處理,終有一天,」他的眼睛閃過算計,他一點都無法原諒他竟然試圖將孔博雅帶離他身邊,「我會要他在你面前低頭認錯。」
以山田喜樹的高傲,她不認為會有這麼一天。
「說你會跟我回去!雖然我知道你討厭日本,甚至不喜歡日本的食物,但那是我的家,我有我的責任,」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呢喃,「我可以答應你,我們依然可以保有這裡,在你想回來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但當然,得要有我的陪伴。」
他可不能忍受她又突然莫名其妙的不見。
「聽你說這些話,我怎麼可能不跟你走。」她低語,眼眶紅了,這陣子她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緊擁著他,雖然她真的不想離鄉背井,但為了他,一切都值得。
誰能想像,討厭日本所有一切的她最後竟然選擇了一個日本男人,跟他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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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你該知道,你已經三十歲了!」山田喜樹等了黑塚辰好幾天,打電話也派了人,但是黑塚辰不回家就是不回家,逼著他老人家忍不住大動肝火的衝進公司找人。
對於婚姻大事,黑塚辰總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看得山田喜樹快要抓狂。
「我在三十歲的時候,早就已經生下你媽了!」
「你是你,」黑塚辰不帶情感的說,動手整理資料,準備到會議室去開會,「我是我!」
「你給我站住!」山田喜樹吼道:「我在跟你說話!」
山田喜樹有預感,他終有一天會被他氣得爆血管。
石川仁的目光遲疑的在兩人身上打轉,他聰明的不介入這一老一少之間,畢竟幫了哪邊都不對。於是他沉默的拿起資料,打算尾隨著黑塚辰到會議室開會。
「石川,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但他卻總是不懂。」
聽到山田喜樹蒼老疲累的聲音,石川仁一楞,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你看你,都結婚了,辰君呢?」山田喜樹歎了口氣,「他怎麼就是不聽話?就算我說他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把日颺航空交給他,等我死了把日颺航空給別人,他還是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難道我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一年前,石川仁娶了個台灣妻子,長得漂亮不說,更燒得一手好菜,每次看到山田喜樹總是熱絡得好似兩人才是祖孫,雖然不是日本人,但是山田喜樹還挺喜歡她的。
「其實辰君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石川仁拿著資料站在山田喜樹的面前,「他至少曾經在乎過一個人。」
山田喜樹拉下了臉,「你是指那個姓孔的嗎?都已經兩年了,他應該忘了吧?」
石川仁聳聳肩,「看樣子他並沒有忘。」
「所以呢?」山田喜樹不悅的嘟囔,「你是說我叫他們兩個分開,是我做錯了嗎?」
山田喜樹不笨,他當然知道黑塚辰的心中有人,而那個人還是被他趕走的孔博雅。
「當然不是!社長有社長的考量,你只是在做你認為對辰君好的事;只是……」石川仁欲言又止的看著山田喜樹。
「要說什麼就說,」山田喜樹嚷道:「不許吞吞吐吐。」
「有的時候社長以為對辰君好的事,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山田喜樹皺起了眉頭。
石川仁老實的回答,「其實前幾天,我帶著我太太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了辰君帶著一個女人。」
山田喜樹的眼睛一亮,「什麼女人?」
「孔小姐。」
山田喜樹的表情像是被雷劈到。
「你確定?」
石川仁點頭,「距離不遠,我肯定沒有看錯。」
山田喜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會議室打算要質問黑塚辰。
「社長,請先冷靜一下,」石川仁立刻跟在他的身後,「聽我把話說完好嗎,那天我看到孔小姐,她好像懷孕了,我太太還說,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這一陣子就會生了。」
山田喜樹因為這句話,手硬生生的停在會議室的門把上,「真的嗎?」他一臉的懷疑。
石川仁肯定的點頭。
山田喜樹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石川仁輕輕按下把手,把門給打開,「所以社長,有事還是好好說,別跟當年一樣,弄得兩敗俱傷。」
黑塚辰的目光冷冷看著進門的山田喜樹,但他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時間不長,注意力再次回到桌上的資料。
山田喜樹還來不及開口,一聲清脆的電話鈐聲響起。
幾個主管面面相覷,公司規定進入會議室之後就要將手機關機,不知道是誰壞了規矩。
就見黑塚辰慢條斯理的拿出西裝外套裡的手機,接了起來。
眾人震驚的看著他,因為說穿了,這個不准在會議室裡接私人電話的規定還是他定的,沒想到他也是第一個破壞的人。
「什麼?」他猛然站起身,臉上寫著驚慌,「你哪裡都別去,我馬上回去!」對方不知道回了什麼,令他突然情緒失控,「孔博雅,你給我聽話!」
他一邊講電話,一邊目中無人的快步離開。
「這是怎麼一回事?」山田喜樹感到莫名其妙。
石川仁很快的就抓到重點,「看來孔小姐要生了。」
山田喜樹一瞼錯愕,「這麼快?」
要不是情況特殊,石川仁差點笑出來。他連忙跟著山田喜樹一起走出去,今天的會議看來是開不成了。
「社長,你小心點!」石川仁緊張的護著山田喜樹。
兩人才出大樓,正好看到把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的黑塚辰。
「攔住他!」山田喜樹說。
石川仁立刻對黑塚辰揮了下手。
車子一停,山田喜樹逕自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社長?!」黑塚辰的口氣不善,「你在做什麼?」
孔博雅要生了,他趕著回家送她去醫院,可沒空再應付他。
「開車。」山田喜樹不悅的說。
黑塚辰的眉頭一皺,將車開入車流之中。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山田喜樹並不喜歡現在的情況。
黑塚辰瞄了山田喜樹一眼,「我沒結婚。」
山田喜樹皺起眉頭,「但是姓孔的丫頭不是懷孕了嗎?」
「誰告訴你的?」黑塚辰的口氣陰沉。
「你管誰告訴我的,」山田喜樹嚴厲的說:「真有這回事?」
「沒錯!」他直截了當的回答。
山田喜樹聞言,情緒轉為複雜,他一直很希望能夠看到家裡有新的生命誕生,但是偏偏這個新生命的母親並不是他想要的……
「不過不管博雅是不是懷孕,」黑塚辰不留情的說道:「她生的孩子,跟你、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山田喜樹的臉色難看至極,「什麼意思?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黑塚辰眼睛一瞇,山田喜樹的話真令人火大,「當然是我的!」也只能是他的。
「那為什麼說她的孩子跟你我沒關係?」
「因為你不要這個人當你的孫媳婦。」他理所當然的回嘴,「我也說過,如果你不接受她,我會讓你絕後!我說到做到,這個孩子出生——順便告訴你,這是個男孩,」他冷冷的說:「他出生,不會姓山田也不會姓黑塚,而是姓孔!入的是台灣籍不會是日本籍,博雅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他們會很高興他們家後繼有人的。」
「你想氣死我!」山田喜樹的聲音帶著怪異的尖叫。
「我只是做到你的要求而已。」車子開進了一個高級住宅區,黑塚辰在一棟洋房前停了下來,匆忙的解開安全帶。
山田喜樹的瞳孔因為震驚而放大,有種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
黑塚辰沒空留下來理會山田喜樹,畢竟對他來說,任何人都沒有孔博雅來得重要。
這個小子對待他的方式好像跟他有仇似的!山田喜樹錯愕的看著黑塚辰背著一個包包,小心翼翼的護著孔博雅走過來。
「一切都會沒事的!」山田喜樹聽到黑塚辰用著他從沒聽過的溫柔語氣對孔博雅說話,「相信我,一切都沒事。」
「我也知道一切都會沒事。」孔博雅忍不住笑了出來,「醫生說,從陣痛到生產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你不用這麼急著趕回來。」
「要不是因為那個老傢伙,我可以更快的!」打開車門,黑塚辰很不給山田喜樹面子的說。
「小心點,」他柔聲說道:「別緊張!」
「我一點都不緊張,」孔博雅拍了拍黑塚辰的頭,「現在緊張的人是你才對!親愛的。」
黑塚辰親了下她的臉頰,坐上駕駛座。
孔博雅這時才注意到坐在前座的另一個人,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山……山田社長?」
山田喜樹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嚨,這下反而變成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孔博雅了。
「您怎麼會在這裡?」孔博雅撫著自己的肚子,眼神透著不安。
「社長讓你不自在嗎?」黑塚辰注意到她的反應,立刻下了決定,「我讓他在前面下車!」
山田喜樹一臉的震驚,好歹他也是他的外公,竟然為了女人趕他下車,他一定會被天打雷劈。
「不用。」孔博雅忙不迭的阻止黑塚辰,「我只不過有點意外看到山田社長罷了。」
山田喜樹注意到了孔博雅用的語言,「你會說日文了?」
「對。」孔博雅微笑,「說得不好,但是我很努力!」
這兩年來,她跟著黑塚辰定居日本,一開始就在語言上面做了很多的努力,後來她還交了不少的朋友,慢慢學習融入這裡的環境。真正接觸之後,其實日本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討人厭。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黑塚辰率先下車,替孔博雅開車門。
「山田社長——」原本要進門的孔博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看著不太自在站在車子旁的山田喜樹,「他要怎麼辦?」
「等會兒我會叫人來接他。」黑塚辰淡淡的回答。
山田喜樹聞言幾乎要歎息,一個外人對待他,竟然比自己的外孫還要關心,孔博雅……難道之前自己真的錯了嗎?
他如戰敗的公雞似的無精打采。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黑塚辰去而復返。
「進去吧!」黑塚辰酷酷的說:「博雅說,就算要派人來接你,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站在外頭吹風。」
山田喜樹差點老淚縱橫,「其實想想,這丫頭也不錯。」
黑塚辰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孔博雅當然不錯!不然他也不會選擇跟她走一輩子。
「你覺得如果我要她把生下來的孩子姓山田,她會不會同意?」
黑塚辰聞言對天翻了翻白眼。
「我可以求她,」山田喜樹興奮的說:「跪下來都行!」
這老傢伙還真是豁出去了,黑塚辰瞪著山田喜樹。
山田喜樹也不甘示弱的回視他,「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跟著老婆姓?」
「讓孩子跟老婆姓又如何?那還是我的孩子,姓名只是一個人的代號罷了,重要的是他身上所流的血是我的!而且跟你選擇要跪在她面前,我想,我還是比較像男人吧!」
黑塚辰的話令山圈喜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不過我不會阻止你跪,」黑塚辰幸災樂禍的說:「畢竟博雅心腸軟,不一定她會願意看在你的老臉上,同意讓她第一個孩子姓山田。」
山田喜樹的五官一亮,「真的嗎?」
黑塚辰沒有回答,只是快步的走向在病房裡待產的孔博雅。
「小子,我告訴你,」山田喜樹忍不住在黑塚辰身後嚷道:「你這麼對待我,早晚會有報應的。」
「我有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外公,難道就不是報應嗎?」黑塚辰山不客氣的回嘴。
山田喜樹著實一楞,「下雨打雷的時候,你最好躲在屋子不要出門,不然小心遭天打雷劈……」
黑塚辰冷哼了一聲,根本懶得理會山田喜樹。他曾承諾孔博雅,終有一天,他會讓山田喜樹向她低頭認錯。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而他一向說到做到!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好吧,還有這老傢伙,這份幸福,他絕對會好好的把握!
【全書完】
*欲知自認大帥的靳偌文和娃娃瞼的駱弘芸如何墜入愛河,請看甜檸檬系列084《不負責的男人之三少其實不花心》